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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秦兵催我尽快把谢占飞的操作费交给他。我又打电话催林耀明。林耀明说：“笑阳，你先替我垫上吧！我眼下真的没这钱！但我保证到时候把这部分钱给你交上。”我说：“真拿你没办法，咱们可先说好喽！你可别到时不认账了，我就看情况办了！”然后又给秦兵打，他挂了，好一会儿回电话过来。我说就这两天把钱给他，让他尽快把谢占飞的事做好做成！又请他尽快把我介绍的那些学生每个要交多少操作费用统计之后给我，我也好催下面把操作费交上来。晚饭后，我坐下来开始总结操作学生的情况，已经确定做的只有四五个，有的钱还没交上来。其实林耀明说的几个学校挺好的，也给下面都讲了，只有文局长那边有人说要上“京外院文省分院”。其他的都没有消息，就再次分别跟他们联系，让他们有机会尽快做几个学生上那几个学校。不明白的问题又再次很明确而坚定地和他们讲了。
文局长打电话来让我明天去取三个学生上“京外院文省分院”的钱。问他另外几个学校的情况，他说正说着呢，让我明天去了再谈。我发现文局长今天没有再问关于军校军籍方面的事儿，难道那边的学生放弃了。就又给秦兵打了电话，很遗憾，仍旧没有消息。我想，也许这个学校已经不能够进行操作了，一笔生意也可能因此泡汤了。
第三部分第五章（2）
02/08/06Tuesday
多云有阵雨
早上八点，我又一次坐上去三阳市的大巴车上，心情趋于平静，但仍然掩饰不住内心有些激动。我想，今天去文局长那里取三个学生上“京外院文省分院”的操作费用，每个学生都可以给我带来五千元的利润，三个学生就是一万五！加上张红和高明两个可以赚六千到八千元的话，就是两万多了。如果龙城市的学生徐卫健也能够谈下来，就将近三万五千元了。这简直可以算上是赚钱最快的“行业”之一了！只可惜每年也只有这两个月，甚至是只有一个月可以这样忙些。
记得老人们总说无事生非，还有一句名言说闲人的脑袋是魔鬼的工厂。如果闲人的脑袋真是魔鬼的工厂的话，那么忙人的思想应该算是产生欲望的温床了。人们在忙碌中永不满足，就像现在的我。我知道，我已经在欲望中开始伸手准备获取我想要的一切了。我也知道我已经被获取金钱的欲望淹没，并被金钱腐蚀的体无完肤，心无净土了。可是没有钱的日子我过的太多了，想起那些没钱花的可怕日子，感觉简直如进冰窟，血管里也如同流动着冰水，心底都是坚硬的冰凉！如果是命运给我这次转折的机会的话，我为什么不好好地把握呢！生活和现实对于我，金钱几乎可以代表一切。甚至包括友情、爱情和亲情，我绝不反对毫不牵扯和掺杂着金钱的友情、爱情和亲情。并为之向往。但所有的友情、爱情和亲情无不被金钱渗透，并被金钱左右着它们的幸福！所以，正如秦兵所说的，金钱是基础也是根本。
想起还有一句话说：金钱是好的仆人，又是坏的主人。那么，我现在正被这个坏的主人征服，并为之颠来跑去，使心计，费脑筋。被它征服的过程也是我在征服的过程，我征服它后可以用它为我买房子、买车子、买我所有要得到的一切。我们就在这种互相征服中不断地挣扎着，矛盾着，欣喜着，痛苦着，也衰老着。我知道我们在相互征服的过程应该掌握一个平衡的尺度。这样可以免去大惊喜或者大痛苦。但欲望这匹野马已经脱缰狂奔，我在狂奔中追赶它，体验到了激烈的难以驯服的快感。我在这种状态中抛弃了会被猛烈摔倒的恐惧，在亢奋中追赶着欲望奔跑。
我仍旧先打了电话，文局长已经在家里等着了。坐下来后，他反复强调这学校的招生计划必须是正规的、合理的。然后，取了钱又过数点钱，再谈话，一切都有很顺利。又问了另外几个学校一些关键性的问题。我一一作答，又给他解释了军校军籍的事情暂无详情，并保证一有消息我会第一个通知他。
看来，今年结识文局长是我最为明智也最为重要的选择之一，我坐在车上想。假如我在拖延中再迁就父亲的忠厚老实碍于面子不愿求人的话，也许就错过了我今年操作学生这件事情中的一个重要环节，也就错过了赚钱的机会，同样错过了还账买房子的机会。我知道我的这些想法特自私，自私得近乎残酷；但也很现实，真实而具体的现实。想起父亲，我也会为我求他逼他做不愿做的事儿而矛盾难过。而现在，穿梭于真实中，更多的时候，我为将会接近我的目标而兴奋着。
下午六点半，陈文告诉我，宝山县的一个学生家长现在就在文州市，他们等一会儿找我谈学生方面的事情。我问了这个学生的一些情况及家庭状况，知道这个学生名为刘长江，家境不错。赶忙通知了秦兵，告诉他大有“钱”途。让他晚上一定要来和我一起会见这个学生家长。
七点半左右，到三五大酒店找了包房坐下，大家开始相互介绍认识。来找我的这两个人年龄都应该有五十多岁了，但看上去精神很好。也算是我的父辈人物了，却一个劲儿地称呼我林老师，我矜持着说喊我小林就可以了。来的是这个学生的舅父，姓江叫江山。另一位是江山的朋友。在谈话中知道刘长江考546分，报考的学校是提前录取批次中的解放军江城军事学院。但是由于考分不够，而且体检也没有合格，根本就没出档。因而，原本校方有很好的关系也没能帮上忙！现在需要我帮助通融把刘长江的体检方面复检一次，并在考分方面予以照顾。总之，就是配合他们校方的关系把刘长江录入解放军江城军事学院学习。他们说了之后我已经感觉到这绝对是个棘手的大问题，做这事儿太难了。分数没过，体检也没过，连档案都出不了，校方再有人也无能为力。况且，我记得军校体检复检在8月1号以前已经全部结束；8月2号，全部数据已经传送到文省高考招生现场了。我告诉他们：“你们说的太晚了，假如体检没过的时候让我做工作，就会简单的多！而现在这件事几乎已经定了。”他们刚要解释，我的手机响了，是彩红姐打来督促高明高健的事儿。之后又有王威打电话询问江城理工大学的事情。这些电话增加了他们相信我能操作刘长江事情的理由，求我一定要帮忙，说关于操作费用让我说个数，几万都可以！我知道操作这事儿难度的确太大，没敢承许他们，又不知咋解释好。这时候秦兵和他老婆魏文玲来了，暂时岔开这个话题。
相互给他们介绍后，我把刘长江的情况简单给秦兵做了介绍，秦兵很快就看清了形势，说要和我们领导商量一下才能确定行还是不行。并商量着假如解放军江城军事学院做不下来的话，可以考虑操作第一批的重点院校，比如他所报考的重山大学、中南大学等等之类。江山说：“我们就是奔着解放军江城军事学院来的，校方也说好了，只是文省教委和高招办的工作
由你们做一做，同意复检和投档就可以了。倾尽全力吧！”又说：“报考的重点院校之中重山大学是重点，假如这个军校做不成才考虑它，但是我们的目标仍是那个军校！”
任娜和魏文玲逗着孩子玩，我和何明不断地陪着江山他们喝酒，而秦兵因为魏文玲在座，也因为不胜酒力而喝的很少。他抽空出去打了手机，回来后告诉江山，这学生的问题的确复杂棘手，并说上面的人也建议你们考虑重点院校重山大学！江山仍旧不放弃，讲述各种可能性。并说花多少钱也无所谓。我和秦兵只好说明天见见领导详谈之后再给他们回话。
准备走的时候，江山掏了五百块钱给何明家的孩子，说是第一次见面的见面礼。他们两个谦让着不接这些钱。我给何明递了个眼色，他们才没再推辞。
出了酒店大门，看着他们开了车走了。秦兵问我：“你哪儿钓这么大的鱼呀！笑阳果然可以，看你给人家讲的头头是道，比我差不了多少了！”我说：“大鱼还多着呢！赶紧把事儿给人做好吧你！听见没有，多花几万块都不带皱眉的！”我催他明天尽快联系这件事儿，定下来我好让江山拿钱过来！他又问我谢占飞的操作费的事情，我说明天就给你送去，赶紧把事儿做好，不会少你的。
第三部分第五章（3）
02/08/07Wednesday
多云
今天上午，文局长打电话又问G省财经学院和H省大学的事儿，我再次给他解释。从这几次的询问中，我可以感觉到他所问都是招生政策的原则性的关键问题，说明他心存顾虑，还是不太放心。我再次都以坚决不容置疑的口气打消他的顾虑。但每次说完了，又会导致我重新顾虑起来，就这几个问题，问得多了让我心里直发毛。每到这时候我会不厌其烦再次给林耀明打电话。当他再理直气壮地肯定地告诉我、就如同我用坚决的口气告诉下面的人一样，我才又重新恢复自信，并坚定不移地认为事情本来就是这个样。我有时想笑，林耀明许多时候是充当我的信心加油站的角色。
文局长这样反复问，一定又有新的学生会介绍过来，我再次被这种预感激动得兴奋起来。我挂了电话后，就又打给林耀明。他仿佛已经预感到我会再问这些问题，没等我问他他就说：“明告诉你，那些指标绝对没有问题！”我笑了说：“你还是再问问你上面的，我也相信！但是总被下面的问，我又没有信心了，你还是再问问好。”他哭笑不得，说：“我也被你这种问法搞得说话没了底气，等一会儿我问了后再打电话给你。你要尽快做江城理工大学的事儿，这学校很可能在8月11号同重点院校同批次录取。还有京外院文省分院的学生的钱收来了没有？”后来他再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坚定不移地相信‘党’，相信‘党的代表’吧！‘党’啥时间欺骗过你？”我说：“你也敢代表党，冒充党代表啦！如果是文化大革命时期，早把你当牛鬼蛇神逮起来了。”我告诉他已经收来了三名上“京外院文省分院”的费用，抽时候交给他，并从这部分钱里扣除谢占飞的操作费7000元。
中午吃饭时，我把谢占飞的钱交给秦兵。他说这几天他会尽快把每个学生的操作收费标准给我。又解释他很忙，今天上午没有顾得上联系刘长江军校的事情，说下午联系后及时给我打电话。我又要求他再盯盯谢占飞的事情，然后商量了刘长江的操作费用，一致认为四万或五万最为合适，高限是六万元，底限不少于三万元。
下午，我再次去花园路上的手机店转悠，并一时冲动买下了那款摩托罗拉388C的手机。其时应该算早有预谋和酝酿了许久的计划终于得以实施。我仍旧犹豫，矛盾而又激烈想像那些债主朋友们看见我换了这样一款价值昂贵又时尚尊崇的手机会怎样想我，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我在脑子中快速而又迅捷地搜寻我要把它买下来的理由，我想像我可以赚够十万元甚至更高，我想假如只有六万元也可以还了我所有的私人债务，我想……于是我仍旧坚持着那种强烈的欲望买下了！我记得很清楚，我在点钱付款的时候，浑身的血液在沸腾着，像火山爆发一样直冲我的脑底，在欲望的协助之下，我控制住了那些炽热的液体汹涌。我在未能掩饰住激动的神情下买走了那款手机。
提着手机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再次矛盾而又后悔起来，我计算着用买手机的三千多块钱可以买到房子两平米的面积，再加上一千元也可以买一个配置相当不错的电脑了；假如还账的话，有三四个五百元的，几个两百元和一百元的，也够还他们的；还有，要交房租的话……想想吧！自己都已是三十岁的人了，还不知道踏踏实实地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做稳重而又成熟心理下该做的事情。这个时候我后悔的情绪，在刚刚的激动过后占了上风，逐渐主导着我的思想，几乎占领了我脑子中所有可以占有的空间，并且仍不顾一切地在实施占领！我在后悔而又矛盾的自我谴责中追想我以前做过的类似这种情形的事情，想到我几次创业而惨遭失败的必然性，个中原因无不有我本身性格缺陷所造成的关键性失误。
正走着，卫县的王威打来电话，赶紧调整心绪接了。他说他晚上来文州请我一起吃饭，谈谈他外甥上江城理工大学的事情。挂了电话后，情绪重新变得晴朗起来。我买这手机也不算啥大事儿，不就三千多块钱嘛，这不已经又有人来送了吗！并且保证比这个数要多！我的情绪变好后，步伐也轻松了许多，我甚至又开始感谢我当时买手机那种冲动的情绪。想想许多时候，促成购买商品的行为极需要那种冲动情绪的帮助。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秦兵说刘长江的事情没有希望了！我告诉他：“如果有一点点希望也要做呀！”其实我自己知道，这事情真的毫无希望，但好不容易有条“大鱼”，就这样放弃了太可惜。我求秦兵能做要尽全力做，他说：“我也有你同样的心情，可这事儿你也不是不清楚，我们还可以给他操作重山大学的事儿嘛！”我想也只有如此了。
何明和任娜一块儿回来了。我说：“不用做饭吃了，今天又有‘公款’请咱们撮一桌。”我把王威的事儿给他们讲了，他们笑着说：“这事越看越热闹了，以前听说过就是没有接触过，现在看来这事对于中国社会，对于参加高考学生的家长，简直是天大的事情，真的是天大的事情！”我说：“要不咋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呢！”何明笑着说：“等俺孩子长大考学也请你给俺跑关系操作，但是只请你吃饭，不花关系钱，并且除了北大、清华其他学校一概不上。”我说：“开玩笑不是？你们孩子的事儿还用我来操作吗？就她那聪明劲儿，是北大、清华要请她去上，并且学费全免每年还要发足够的生活费和奖学金才去上。”我们都笑了，我想了想又说：“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应该是谁来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些考试不好不争气的孩子们，他们和那些考试成绩好的学生，享受着同样的父母之爱，不缺吃穿；也有同样的老师指导学习，却得不到同样的考试成绩，还要拖累父母在这种时候去托人求人，还要让父母浪费路费、请客、还要交活动费……”何明笑着说：“你别假装正义起来了，没有这些学生了，秦兵从哪儿一年赚十几万，你哪儿去赚钱去买音响、手机？”我也笑着说：“就是，听你这么说，我还真得感谢这部分学生，想想他们实际是在帮助我！”说着这些大言不惭的实话，有时也感觉到特爽。现在也没有必要去遮遮掩掩，那些年代已经过去。现实就是赤裸裸的真实，偶尔体会一下朦胧而又暧昧的文学里描绘的生活也可以，但终究又会在现实中往返穿梭。玩着手机，听着音乐，闲聊着终于在7：45分等到了王威的电话。何明说：“你也摆个阔，咱们也开着车出去。”于是，何明开了单位的车在前面带路，他们的车跟着，找了曾经去过的酒店包房坐下。
他们来了四个人，除了司机、王威、王威的姐夫哥；还来了一位中年妇女，要问她孩子报考的师范类院校的情况。
刚坐下没有一会儿，江山打电话问我情况如何，我告诉他真的没希望了，建议他考虑做重山大学。他毫不放弃地说：“现在有些新情况，对刘长江很有利，你们无论如何得帮忙！这个学校对文省招生的名额中有我们地区三个指标，现在有一个考生因特殊原因放弃了这个学校。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但另外两个学生的家长也在活动争这个指标。问题是长江的分数有些不尽人意，不过只要有人，应该可以操作。还有，体检方面的事儿也要疏通一下。这个消息是来文省录取学生的校方人员说的，绝对准确！你们也一定要帮这个忙！”我告诉他如果情况属实，我再给上面说一下，让他明天再跟我联系。我把这个情况又给秦兵说了，让他再尽心做一下，他答应着明天给我回话。
王威的外甥名叫李杰，考分是362分。另一个家长的孩子名叫赵静，考分是498分，报考的主要是省内医学类学校，但因为分数问题，准备考虑师范类的学校。我给王威的姐夫哥讲了江城理工大的情况，也讲了G省财经学院的情况。他问的问题也都差不多，偶尔有些刁钻的问题也都可以解释，看得出来他对我的讲解还是比较满意的。我开始回答赵静母亲的问题时，秦兵给我打来电话，我仍出去接了。
秦兵说关于解放军文州通信工程学院的事儿只仅有明天一天时间，因为提前录取的时间可以操作也就剩这最后一天了，并说操作费用得十一二万元。我说：“不会涨这么多吧！刚开始时说八九万元，后来又说得要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