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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那些事儿[作者:当年明月](至纯书苑)-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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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其原因,还是海瑞先生太过生猛,大家都知道,这位兄台是个不要命的主,要是和他对骂,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所有人都原地不动,愣愣地看着海瑞大发神威。
    只有两个人说话了。
    第一个是李春芳,作为朝廷的首辅,他不表态也说不过去,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既没有攻击海瑞,也没有处分他,却拿着海瑞的奏疏,说了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照海瑞的这个说法(举朝之士,皆妇人也),我应该算是个老太婆吧!”
    还真是个老实人埃
    另一个人是高拱,其实事情闹到这个份上,也算拜他所赐,在这最后摊牌的时刻,他终于揭示了其中的奥妙:“海瑞所做的事情,如果说都是坏事,那是不对的,如果说都是好事,那也是不对的,应该说,他是一个不太能做事的人。”
    这是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
    面对这个污浊的世界,海瑞以为只有自己看到了黑暗,他认为,自己是唯一的清醒者。
    然而他错了。
    海瑞是糊涂的,事实证明,徐阶看到了,高拱看到了,张居正也看到了,他们不但看到了问题,还有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海瑞唯一能做的,只是痛骂而已。
    所以从始至终,他只是一个传奇的榜样,和一件好用的工具。
    隆庆五年(1571),海瑞回到了海南老家,但这位主角的戏份还没完,十多年后,他将再次出山,把这个传奇故事演绎到底。
    在海瑞的帮助下,高拱终于料理了徐阶,新仇旧怨都已解决,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
    其实从根本上说,高拱和徐阶并没有区别,可谓是一脉相承,他们都是实干家,都想做事,都想报效国家,但根据中国的传统美德,凡事都得论个资历,排个辈分,搞清楚谁说了算,大家才好办事。
    现在敢争敢抢的都收拾了,高拱当老大了,也就该办事了。
    于是历时三年,闻名于世的高拱改革就此开始,史称“隆庆新政”。
    说实话,这个所谓新政,实在是有点名不副实,因为即使你翻遍史书,也找不出高先生搞过什么新鲜玩意,他除了努力干活外,即不宣誓改革,也不乱喊口号,但他执政的这几年,说是国泰民安、蒸蒸日上,也并不夸张,可见有时候不瞎折腾,就是最好的折腾。
    但要说高先生一点创新进步都没有,那也是不对的,徐阶是明代公认的顶级政治家,他的权谋手段和政务能力除张居正外,可谓无人匹敌,但这位高兄在历史上却能与之齐名,是因为他虽在很多地方不如徐阶,却在一点上远远超越了这位前辈——用人。
    具体说来,他用了三个人。
    第一个,叫做潘季驯。
    一般说来,要是你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并不需要惭愧,但如果你的专业是水利,那我只能劝你回去再读几年书。
    几年前,我曾看到过这样一条新闻,大意是水利工作者们开动脑筋,调集水库积水统一开闸,冲击泥沙,缓解了黄河的淤积情况,意义重大云云。
    虽说搞水利我是门外汉,但如果没有记错,早在四百多年前,潘季驯先生曾经这样做过,而它的名字,叫做“束水冲沙法”。
    潘季驯,嘉靖二十九年(1550)进士,浙江吴兴人,明清两代最伟大的水利学家。
    这位兄台算是个奇人,高考成功后被分配到江西九江当推官,管理司法,他的官运也不错,十几年就升到了监察院右佥都御史,成为了一名高级言官。
    恰好当时黄河决堤泛滥,灾民无数,高拱刚刚上台,急得没办法,四处找人去收拾残局,恰好有一次和都察院的一帮言官吵架,潘季驯也在场,高拱看这人比较老实,也不乱喷口水,当即拍板:就是你了,你去吧!
    张居正是个比较谨慎的人,觉得这样太儿戏,就去查了潘季驯的底,急忙跑来告诉高拱:这人原来是个推官,法律和水利八杆子打不着,他怎么懂得治水?
    高拱却告诉他:只管让他去,他要不会治水,你只管来找我。
    事实证明,高学士的眼光确实很毒,虽说没学过水利专业,潘季驯却实在是个水利天才,他刚一到任,堵塞缺口之后,便下令把河道收窄。
    这是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命令,大凡治河都是扩宽河道,这样才有利于排水,收缩河道不是找死吗?
    施工的人不敢干,跑来找潘季驯。
    潘季驯说你只管干,出了事我负责。
    于是奇迹出现了,收缩河道之后,黄河不但没有泛滥,决堤的出现也大大减少,大家都惊叹不已。
    看上去很神奇,实际上很简单,在长期的观察中,潘季驯发现了这样一个问题——黄河之所以泛滥,是因为河道逐年升高,形成了岸上河,于是河堤也越来越高,稍有不慎一旦决堤,后果就会极其严重。(住在黄河边上的人应该深有体会)而要降低河道,就必须除掉河里的泥沙,好了,关键就在这里,怎么除沙呢?
    找人去挖,估计没人肯干,也没法干,找挖掘机,那还得再等个几百年,用什么才能把这些泥沙除去呢?潘季驯苦思冥想,终于醒悟,原来那件制胜的武器就在他的眼前——水。
    收紧河道,加大水的冲力,就可以把河底的泥沙冲走,所谓“水流沙中,沙随水去”,就此大功告成。
    除此之外,他还想出了一种独特的治水方法,名叫滚水坝,具体说来,是事先选择一个低洼地区,当洪水过大之时,即打开该处堤坝,放水进入,以减轻洪峰压力。
    看起来很眼熟是吧,没错,这就是流传至今,众人皆知的治水绝招——分洪。
    有这么一位水利天才坐镇,泛滥多年的黄河得到了平息,在之后的数十年内没有发生过大的水患。
    这是第一位,算是个干技术的,相比而言,下面的这位就麻烦得多了。
    黄河泛滥,多少还有个期限,等汛期洪峰过了,该埋的埋,该重建的重建,也就消停了,但是暴动就不一样了,要闹起来你不管,指望他们突然放下屠刀,皈依我佛,那种事西游记里才有。
    隆庆四年(1570),永不落幕的两广叛乱再次开演了,在当年,这个地方算是蛮荒之地,文盲普及率较高,不读书自然不服管,不服管自然不纳税,不纳税自然是不行的。于是来来往往,双方都喜欢用拳头刀枪讲话,每到逢年过节,不闹腾一下,那就不正常了。
    但这次闹腾的动静很大,两广全境都有叛乱,且叛军有一定的战斗经验,派了几个人去都被打了回来,于是高拱一拍脑门:“没办法了,派殷正茂去吧!”
    殷正茂,嘉靖二十六年进士,是当年传奇科举班的一员,和诸位名人同学相比,他没有张居正的政务能力,王世贞的文采,更没有杨继盛的胆量,但他也有着属于自己的专长——军事。
    他虽是文官出身,却极具军事才能,多次领兵出战,从无败绩,被认为是一代名将,按说他应该是最理想的人选,可为什么直到没办法才找他呢?
    原因很简单,他太贪。
    这位兄弟虽说很有才能,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贪污犯,原先当地方官就吃农民赋税,到军队后就吃士兵的军饷,明代贪污不算什么大事,但殷先生却贪得天下皆知,贪得名闻全国,着实不易。
    果然,任用殷正茂的消息一传出,就如同往厕所里丢了颗炸弹,分量十足,在大贪污犯殷正茂的面前,大臣们第一次消除了分歧和派系,异口同声地表示绝对不行。
    高拱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表示一定要用,每天朝廷里都吵得天翻地覆,最后还是高学士水平高,只用一句话,就让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谁再反对殷正茂去两广,我就派谁去!”
    这就不好玩了,殷正茂即刻光荣上任。
    但他的亲信,给事中陆树德站了出来,劝告高拱,人你可以派去,但军饷你要看紧,最好在户部找个人随从前去,搞好财务审核制度,要内防家贼。
    然而高拱说:
    “不用派人,所有军饷直接拨给殷正茂就是了。”
    陆树德急了:
    “殷正茂必定贪污军饷!”
    “我知道。”高拱却笑了笑,“那又如何?”
    “我拨一百万两军饷给殷正茂,他至少贪污一半,但以他的才能,足以平定叛乱,如果我派一个清廉的人去,或许他一两也不贪,但是办不成事,朝廷就要多加军饷,这么拖下去,几百万两也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殷正茂不去,谁去?”
    事实确实如此,殷正茂去后,仅仅几个月就平息了叛乱,班师凯旋,当然了,军饷他也没少拿,如果不贪,那就不是殷正茂了。
    但高拱还是赚了,说到底,这是个成本核算问题。
    在高拱的正确指导下,潘季驯和殷正茂成为了名噪一时的风云人物,但和第三个人比起来,前面这二位就只能算是小儿科了。因为这位最后出场的压轴主角解决了一个问题,一个连朱元璋都没能解决的问题。
    这个人的名字叫王崇古,时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其实之前他曾经露过一面,在浙江时,他作为俞大猷的副将出击倭寇,获得大胜。这之后他官运亨通,一直升到了现在的位置。
    在当时的朝廷中,有三个人是言官们不怎么敢惹的:杨博、谭纶以及这个王崇古。
    所谓不敢惹,绝不是因为官衔问题,越大的官骂得越起劲,此三人之所以能幸免,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殊身份——军事文官。
    在明代武将出身的人是很受歧视的,经常被人看作大老粗,比如戚继光、俞大猷等人也不能幸免,而进士出身改行当武将的,就不同了,这类人既有文化,又会打仗,且由于长期在边界砍人,性情比较彪悍,不守游戏规则,你要是敢骂他,他没准就敢拿刀砍你,看谁吃亏。
    而这位王崇古除了喜欢领兵打仗外,还有后台,作为嘉靖二十年的新科进士,他和高拱同学的关系很好。
    于是他被委派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职务——宣大总督。
    伟大的军事家、政治家、哲学家王守仁曾在他的著作中说过这样一句话:“大明虽大,最为紧要之地只有四处,若此四地失守,大明必亡。”
    王守仁所讲的四个地方,是指宣府、大同、蓟州、辽东,它们是明代边界最让人头疼,也最难防守的重要据点。
    所以自明代中期后,它们被分为两个独立军区(宣大、蓟辽),由朝廷直接管理,其指挥官为总督,超越各级总兵,是明朝国防部长(兵部尚书)以下最高级别的军事长官,只有最富军事经验的将领才能担当此任。
    顺便说一句,当时的蓟辽总督是谭纶,而他手下的两位总兵分别是蓟州总兵戚继光,以及辽东总兵李成梁。
    看到这个豪华阵容,你就应该明白,王崇古同志找了个多么光荣的工作。
    踌躇满志的王崇古前去赴任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天大的金元宝即将砸到他的头上。
    飞来横财
    就在王崇古上任的几乎同一时刻,一个人从蒙古鞑靼的帐篷中走出,在黑夜中向故乡投去了最后仇恨的一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是敌人的营垒。
    于是天明之时,边关的明军突然开始紧急戒备,并派出快马,告知新上任的王崇古总督:横财来了。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把汉那吉,是俺答的孙子,说起这位俺答兄,也算是老朋友了,当年闯到北京城下,杀人放火好不威风,然而现在他的孙子竟然跑到敌人那边,当了叛徒,归根结底,这是一个恋爱问题。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不久前,把汉那吉准备要娶媳妇了,而且这位未婚妻很漂亮,所以小伙子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
    可事情坏就坏在这个漂亮上,有一天,爷爷看见了这位孙媳妇,便当机立断:把汉那吉你再娶一个吧,这个我就带回家了。
    顺便讲一下,据某些史料记载,这位孙媳妇也是俺答的外孙女,要这么算起来,那俺答应该算是乱伦了,不过从这位仁兄以往干过的种种“光辉事迹”来看,搞这么一出倒也不出奇。
    虽说当时没有什么婚姻法,鞑靼部落也不讲究什么三纲五常,但把汉那吉依然愤怒了:好不容易找了个老婆,竟然被老头抢走了,真是岂有此理!
    可这位老头偏偏是他的爷爷,还是部落首领,自己一无兵,二无权,又能怎样呢?
    思前想后,他找到了一个报复的方法——投奔明朝。就算不能带兵打回去,至少也能出一口恶气。
    于是事情就闹到了这个份上,边关守将捞到这么个重量级人物,十分高兴,马上派快马去向王崇古报喜。
    可他等到的不是王崇古的夸奖,却是一番严厉的训话:自今日起,全军收缩,准备迎战!
    此外还有一条特别的声明:副将(副总兵级别)以上军官一律不得外出作战!
    这是一条让人莫名其妙的命令,军官不去打仗,难道让小兵指挥?
    事实证明,王崇古同志作出了一个无比英明的决定。
    三天之后,俺答就来了,带着他的全部家当——十几万蒙古骑兵。
    但这一次他们似乎不是来抢东西的,在大同宣府附近转悠了好几天,不断挑衅闹事,但边防军牢记王崇古的教诲,打死也不出头,偶尔只派小股部队出去转转,就这么折腾了几天,蒙古军粮食吃光了,才抓了几个小兵,只能打道回府。
    身为一名长期从事抢劫工作的专业人士,俺答有着充分的绑票经验,抓人、谈判、收赎金一整套流程了如指掌,而现在自己的孙子成了敌人的人质,作为该行业的资深从业人员,他没有去谈判,筹集款项,而是直接选择了最为简单的方式——绑票。
    只要能够抓到对方的高级将领,拿人去交换,既方便操作,又节省成本。可惜的是,王崇古是狡猾狡猾地,不吃这一套。
    俺答失望地走了,王崇古却犯了愁,该怎么处理这位把汉那吉呢?你把他留在这里,俺答自然会来找麻烦,而这位仁兄除了身份特殊外,也没啥特殊才能,每天你还要管饭,实在是个累赘。
    大多数人建议:好歹也是个蒙古贵族,养在这里费粮食,咱们把他剁了吧,也算是立个功。
    也有人说,还是放了吧,省得他爷爷来闹事。
    面对激动的群众,王崇古保持了冷静,长期的官场经验告诉他,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去请示领导,领导总是英明的,即使不英明,至少也能负责任。
    于是他上报了高拱,请领导批示处理意见。
    高拱接到了报告,即刻找来了张居正,两位老狐狸凭借多年朝廷打滚的经验,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判断:既不能杀,也不能放。
    那该怎么办呢?在长时间思考之后,高拱眼睛一亮:“我要用他,去交换一个人。”
    高拱所说的那个人,叫做赵全。
    明代是一个不缺汉奸的朝代,而在吴三桂之前,最为可恶的汉奸非赵全兄莫属。
    在逃到鞑靼之前,赵全是明军中的一员,估计是由于福利待遇之类的问题,他义无反顾地投奔了俺答,成为了一名臭名昭著的汉奸。
    历史证明,汉奸往往比外敌更为可恶,高拱之所以如此看重赵全,是因为这位汉奸实在坏得离了谱,坏出了国际影响。俺答虽说喜欢抢劫杀人,但总体而言,人品还是不错的,也比较耿直,抢完了就走,不在当地留宿过夜。
    但赵全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赵全熟悉明军的布防情况,经常带领蒙古军进攻边界,此外他还劝说俺答当皇帝,组织政权和明朝对着干,破坏能量非常之大。
    因为他为祖国做出的“巨大贡献”,赵全极其光荣地成为了明朝头号通缉要犯,上到皇帝,下到小兵,个个都知道他的大名,而这位仁兄也极其狡猾,朝廷重金悬赏,但凡抓到他的,升官赏钱不说,还能分房子,但十几年过去,连根毛都没逮到。
    现在机会终于到了。
    在高拱的命令下,王崇古派出了一名使者,前往俺答军营谈判,这名使者的名字叫做鲍崇德。
    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个看上去并不复杂的任务,但实际上非常复杂。
    使者踏入了俺答的营帐,等待他却不是谈判的诚意和酒宴,而是冰冷的刀剑和这样一句话:“你知不知道,之前来过的两个明朝使者,已经被我杀掉了。”
    死亡的威胁扑面而来,因为这位俺答似乎根本没有谈判的打算。
    万幸的是,那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使者鲍崇德,实际上非常起眼。
    鲍崇德,当地人,原本是翻译,之后不断进步,兼职干起了外交,这一次,他将用自己出众的能力去完成这次凶险无比的任务。
    “我知道。”鲍崇德从容不迫地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之前与我对阵的明军将领,也大都被我杀掉了。”——嚣张是可以升级的。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敢来?!”
    然而嚣张的俺答最终沉默了,因为鲍崇德的一句话:“如果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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