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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说，已经找到合适的心脏。。。。。。”他看着顾长倾，轻轻地说：“可是我现在没有手术费，我银行的钱都被警察没收了，心脏移植手术不是小手术，之后还有很长很复杂的康复疗程，普通医院我不放心，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引起机体排斥，那么一切努力都白费了。海伦，这笔钱对你来说应该不困难，看在我将一切都说出来的份上，你帮我照顾我弟弟好不好？”
这个时候的他，褪去了所有的疯狂，只是一个关心弟弟的哥哥。
顾长倾很想一口拒绝他，他的弟弟再惨也不是她的责任！美国对未成年人有政府救济，虽然不会有权威医院那么好，但是也不会到无依无靠的地步。
可是不知怎么的，到嘴的拒绝的话，却变成：“我考虑一下。”
“海伦，谢谢你。”亚斯笑了笑，笑容苍白而透明。
如同泡沫，美丽但易碎。
顾长倾转头离开了会见室。
一个星期后，顾长倾接到监狱的电话。
亚斯割腕自杀死了，遗书上只有两句话，将心脏献给弟弟，以及让他们通知顾长倾。
顾长倾当时接到电话，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自杀。。。。。。当年，她难受的时候也想自杀来着，可是被看得紧紧的，连死都不能，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动承受，想逃避都没办法。
他倒是逃过去了，一了百了。
他是因为不想再承受痛苦，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顺便成全病危的弟弟，还是想救弟弟，顺便结束自己痛苦的人生。
这大概永远都是个迷。
还有，她不明白，亚斯为什么会死，前世至少在她读大一的时候他还活着。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她猜测，难道是因为前世里他弟弟还是因为心脏病死了？今世他将他的命转给了他弟弟，所以他死了，他弟弟活着？
顾长倾没有答案，命运如同一团迷雾，她看不清也摸不着。
可不管怎样，他与她之间的仇恨是彻底的结束了，烟消云散，再也不会有痕迹。
顾长倾打理好他的身后事，又往医院汇去足够多的钱，她打点好监狱那边，不会有人知道是她办理好他的身后事，医院那边也是匿名联络，她没有出面。她不想再跟他两兄弟有任何交集。
后来她知道，乔尼。道特林成功移植了心脏，活了下来，后来的康复治疗也比较顺利。
冯爵却是在一个月后才知道亚斯自杀身亡的消息。
第148章这次，我们说再见
冯爵的世界其实一直都很简单。
死去的太爷是最早期的党员。新中国成立后在中央也担任着比较重要的职位，性格非常的火爆耿直，爷爷与太爷一般的性格，父亲的性格较为内敛，父亲和母亲都有各自的工作，所以他几乎是由退休的爷爷奶奶一手教导出来的。
他爷爷从小到大灌输给他的理念便是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中要有一把尺度，要有原则。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父亲听到爷爷在给他说教，当即笑道：“爸，还是这一套阿！时代不同了！”
当时爷爷把眼一瞪，怒道：“不管时代变成什么样，做人的原则不能变！”
后来有过了三年，有一次父亲回来后，脸色很不好，他摸着他的头沉重地说：“你爷爷说的对，不管是什么时候，做人的原则不能放弃。”
后来他才知道，父亲的一个老领导的儿子在地方贪污受贿；为所欲为，结果酿成一个很大的祸事，连累了很多条人命。那个老领导气得脑溢血死了。
“有些事情可以暂且放放，良好的品性才是最重要的。以后，你都要听你爷爷的。”他父亲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他就是这么长大的，长大以后，也陆陆续续地接触到一些事情，有些事，避免不了。可是对错他一直分的很清，该做的，也不该做的，他出来没有弄淆过。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关于对错，他无法再分的清楚。有些事情明明是错的，可是他却接受下来。
他能理解她心中的恨，可是他不能理解她对亚斯的做法，亚斯就是有错，他也只需为他所作过的负责，他现在所承受的惩罚是她强加上去的。这样是对吗？为了一些没有发生的事情进行如此的激烈报复，甚至不择手段，真的是对的吗？
可是她承受了那么多痛苦，他又不忍心苛责她。他甚至有些时候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如果他够强大，如果他能为她承担一切，她不会做这种事情，她的本性是善良的。
可是现在的他又能做什么呢？他甚至都不能公开地站在她身边，光明正大的保护她。
亚斯这件事，他虽然不理解，他虽然怨责，可是从未想过要离开她，顾长倾是他决定用一生去喜欢爱护的女孩子，不能因为她做了一些不如他意的事情就放弃她。或许以后等他强大了，等他能为她遮风挡雨了，她自然会变成单纯可爱的天使。
可是。。。。。。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
站在落地窗前的冯爵回过头去，看向门口处，却见顾长倾推门进来。
顾长倾走进公寓，转身关上门，然后走到冯爵的面前，整个过程中，冯爵一直看着她。
“冯爵哥哥。”顾长倾轻轻叫唤一声。
她看着冯爵，冯爵消瘦了不少，眼睛底下有隐隐的黑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亮他半边身子，可是他看上去依然没有精神。
他看着她，轻轻地说：“亚斯自杀死了，你知道吗？”
顾长倾低下头去，“我知道。”
冯爵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窗外，阳光射入他的眼睛，反射莹亮的光芒。
“长卿。。。。。。”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常常控制不住自己需这件事，我知道他将心脏给了他弟弟，我对自己说，冯爵，你就当他是为了弟弟自杀好了。可是。。。。。。”
他又回过头，看着顾长倾，漆黑的眼眸中光芒闪动，“可是，我总是会想，亚斯一定早就知道自己和弟弟的配型成功，他之前为什么没有这么做？不过是因为，他之前想活，现在却不想活了。。。。。。”
顾长倾脸色微微一白，默不作声。
“长卿，亚斯不应该有这次的牢狱之灾，六年的时间。。。。。。他觉得还不如死了的好。。。。。。”他摇摇头，神色沉痛，“其实我有什么权利说你，我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事情的发生，我想了一次又一次，觉得就算我知道事情的结果，就算事情重新来过，我还是会任由事情的发生，我无法分的那么清楚，我自诩的底线，其实也是那么的可笑。。。。。。”
顾长倾完全能明白他的心情，能明白他内心的挣扎和矛盾。因为她，他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的原则面前妥协，这种心情，可想而知。
当初她决定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整个结果。
“冯爵哥哥，我们分手吧。”顾长倾静静地说。
冯爵猛然转过头，看着她，脸色发白。
顾长倾转头看向窗外，神色平静，“我竟然梦想当天使，却忘了复仇的从来不是天使。当我决定走这条路，我已经丧失了当天使的资格。”
“长卿。。。。。。”冯爵抓住她的手，声音哽咽。
顾长倾心中一酸，慢慢地从他手中抽出手，“冯爵哥哥，我很喜欢你，我的人生充满欺骗，充满阴谋，很少人对我如此真诚，如此全心全意的爱护我。我就像一个小孩抓紧一件喜欢的漂亮衣服，不管适合不适合都想占为己有。可是一旦买回去，穿在身上，原来是那么的不合适，我不舒服，衣服也崩坏了，结果不管是我，还是衣服，都不开心。”
“所以，你现在不想要那件衣服了是吗？”冯爵看着她，心中酸痛不已。
顾长倾点点头，轻轻说：“我要把那件衣服退回去，让他找到更合适的买主，那样他才会开心。”
“不。。。。。。不，长卿，我们不应该这样。”冯爵转身将她搂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他难过地闭上眼睛，“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们想办法。。。。。。”
他像是说服她，又像是说服自己。
顾长倾的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下来，“冯爵哥哥，没有解决的办法，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我们的感情能经得起几次的折磨。我不想到那个时候，到你厌恶我的时候再分手。对我好的人不多，全心全意爱护我的人更少，我想留住这个美好的回忆。”
“长卿。。。。。。长卿。。。。。。”他抱住她，喃喃地叫她的名字，沉痛的，不舍的，爱恋的。
“我们不合适，我们都有自己的坚持，偏生我们的坚持又无法融合一致，勉强在一起只会让双方都不快乐。”
顾长倾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将他推开。
冯爵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隐有泪光，顾长倾看着他的眼睛，轻轻说：“冯爵哥哥，这次，我们说再见。下一次见面，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冯爵听到这四个字，心中一阵抽痛，他低下头，艰难地说：“那在我没有忘记你之前，我不会再跟你见面，因为现在的我，无法将你当成普通朋友。”
顾长倾点点头，她沉默了一会，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再见。”
他忽然握着她的手，紧紧的握住，固执地握住，“只要顾长倾不放开冯爵的手，冯爵也不会放开顾长倾的手。。。。。。”
顾长倾心中一痛，她一点点的抽回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身后又传来冯爵的声音，他的声音低低的，有着一种无法掩饰的伤痛，“我知道。。。。。。早在你决定瞒着我对付亚斯的时候，其实心中已经决定放开我的手。。。。。。我知道的。。。。。。”那种声音能让人的心揪起来。
顾长倾脚下微微一顿，然后又果断地抬起脚，迅速地离开公寓。
她一口气冲下楼，跑了出气，一直往前跑，她也不知道想跑去哪里，仿佛只有这样不停的跑，飞奔的速度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当她停下来后，她发现，她停在了教堂门口。
她走上前，推门进去，教堂空无一人，宁静安详。天父张开怀抱俯视众生，慈爱祥和。
顾长倾在最后面的位置坐下，耳边似乎听到隐隐的歌声，她自己一听，原来是轻缓柔和的圣诞歌，她不知不觉地跟着唱起来。
一曲结束后，耳边似乎响起一把低沉的声音。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幸福而快乐。。。。。。”
顾长倾再也忍不住，捂住脸，痛苦出声。
。。。。。。
假期开始之前，顾长倾收到冯爵的短信。
“我回去了，不会再回来。”
顾长倾静静地将短信删除，又将他的号码删除。
一切都过去了。
之后的日子还算平静
赵真真问邱婉怡之后有什么计划，邱婉怡说：“亚斯花了我一大笔钱，不但没讨到半点好，还差点将我自己赔进去！还好他死了，否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万一他出狱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也算他弟弟命大，竟然得到了有钱人的赞助，对了，我不是叫你找人调查这件事，有眉目了吗？”
“说是亚斯以前的老相好，还是个男的！”
“啧啧，真恶心！算了，这些人底子不干净，稍有差池就会酿成大祸。可底子干净的人谁又肯做这种事！而且顾长倾经过此事肯定会有戒心，这条路是不通了！暂时先这样，以后再说，你给我盯紧她，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再告诉我！”
赵真真嘴里答应这，可又哪会做的那么周到？就这样，一直到毕业，顾长倾身边都没有出现奇怪的人。
高中毕业后，她虽然成绩不是很好，可是凭着全国高中生网球第30名的成绩，考进了纽约大学。纽约大学虽然比不上普林斯顿，哈佛这样的世界名校，可是在美国来说也算不错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顾长倾故意打电话回去报喜，还问孔庆翔，“爸爸，你说我念什么专业好？”
孔庆翔道：“你想念什么专业，就念什么专业好了！”
“念什么专业对我来说都医院，我只喜欢打网球。。。。。。”顾长倾显得很踌躇，接着忽然问：“爸爸，孔玉芬念什么专业？”
这一世，邱婉怡将她送到了英国念书，孔玉芬读书还不错，考上了剑桥。
“当然是工商管理。”孔庆翔随口说。
顾长倾像是赌气似的，马上接上：“那我也念工商管理，我才不会输给她！”
就这样，顾长倾进入纽约大学读了四年的工商管理，期间虽然邱婉怡意图给她这天一些小麻烦，但是顾长倾自然不会上她的当。
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又过了四年。
大学毕业后，她22岁时，回国。
第149章归来
从美国飞往北京的飞机头等舱里，坐着两个年轻的华人女子。
其中一个正靠在位置上假寐，齐肩的披肩发，秀气的瓜子脸，白皙娇嫩的肌肤，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似有一抹淡淡的忧愁。
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子有一头很时髦的长卷发，染成金色，脸上画着浓妆，非常的摩登，全身上下几乎都是名牌。她低着头，手上正拿着一本时尚杂志在翻，看着里面顶级品牌的奢侈品，脸上不时地露出渴求神色。
这时，身边那名黑发女子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眸清澈明亮。
旁边那名摩登女子发现她醒了，笑着说：“怎么，不睡了。”
“一想起要回家面对我那讨厌的后母，我就睡不着”黑发女子撇撇嘴。
摩登女子笑了笑，“长卿，你后母有那么讨厌吗？”
顾长卿点点头，坐起身，看着摩登女子瞪大了眼睛，“真真，我都给你说了不少她的事情了，难道你不认为她讨厌。”
赵真真笑了笑，不置可否。
顾长卿冷哼一声，“她什么出身来历？如果不是勾引了我爸爸，哪里有现在的风光”她看着赵真真，“你看，有些女人就这么幸运，只要找对了男人，就马上飞上枝头变凤凰你想想，她之前是怎样的人，现在又是过的什么日子？我爸爸又不是七老八十，而且还长得这么帅，你说怎么就会有这么好命的女人？”
赵真真想起曾经看到的顾长卿父亲的照片，虽然年纪大点，但是确实有型有款，很有男人魅力，重要的是，真的是亿万富豪啊她想起阿姨卑微的出身，如今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像个皇后一般的生活着，心中感慨之外，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羡慕。
她的脸色被顾长卿瞧在眼里，顾长卿心中冷冷一笑，高三的时候，赵真真有一次无意间看到了孔玉芬寄过来的照片，当即指着照片中的穿着名牌西装，英俊潇洒，气势凌人的孔庆翔问顾长卿：“这个男人是谁。”那时候的眼神可是赤裸裸的欣赏。
顾长卿告诉她，这是她的爸爸。
赵真真惊讶地叫了一声，“天哪，你爸爸怎么这么年轻，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出头。”
开始顾长卿还有些惊异于赵真真没见过她家人，后来想了想也明白，邱婉怡怎么可能将寒酸的亲戚介绍给孔庆翔认识？
当时顾长卿心中就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不过，她也老了，我父亲可还是如日中天，年纪越大越有魅力，听说，现在我父亲都不知有多少个年轻漂亮的红颜知己了都是开名车，住豪宅，穿名牌，戴钻石，风光得不得了”顾长卿看着赵真真继续说。
赵真真暗暗吞了一口口水，“那你后妈不闹吗？”
顾长卿冷笑一声，“她敢，她在我爸爸面前可老老实实的，不敢管我爸爸的事情”
赵真真怔了怔，悄悄叹口气。顾长卿瞟了她一眼，笑了笑。
“对了，还要谢谢你介绍我进顾氏”赵真真又笑着说。
顾长卿无所谓地摆摆手，“小事一桩，我们是朋友嘛”
赵真真本来的成绩并不会比顾长卿好多少，可是后来不知是邱婉怡是不是下了通牒，必须让她考入相同的学校，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监视。所以赵真真在最后两年努力了一把，也考入了纽约大学，不过念的是
顾长卿知道，邱婉怡绝不会放弃对她的掌控，即使扳倒了赵真真，也会有别的人过来，到那时反而不利。而且有个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在身边汇报自己的情况，让那边放心，也是件好事。
对于这颗有用的棋子，就算自己不将她介绍入顾氏，以后自己进了顾氏，邱婉怡也会将她弄到自己身边，所以不妨大方些，也可以让对方更加对自己放心。
自己刚回国，还没有在顾氏树立威信，培养实力之前，还不能放松警惕。
“长卿，我有些不明白，你既然那么喜欢打网球，为什么不留在美国当职业选手，我听说有经理人联系你”赵真真又问。
顾长卿从她身上拿过时尚杂志，很随意地说：“我网球在高中的时候还行，进了大学后，强劲的对手也对了，去年全国联赛，我才勉强打进前百，这种水平做职业选手，以后会输得很难看的算了，我还是回来做我的顾家大小姐”
大一大二，顾长卿都为学校争得了较好的名次，可是从大三开始，她便隐藏实力，渐渐淡出这个舞台，否则，以后怎么解释？
赵真真点点头，并没有怀疑什么。
下了飞机，顾家早已派车来接，不管邱婉怡怎么厌恶顾长卿，表面的功夫还是得做好。
司机是一个陌生男子，沉默寡言，他叫了声“二小姐”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