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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答案让我松了口气,就算她们以后会面临的战斗不会像我们那般残酷和激烈,可她毕竟是女人。在我的意识里,女人本就不应该上战场,那是属于男人角逐的地方。我轻轻地扶着她的肩说,姐姐,你知道吗?我相信你哥哥和我一样,都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活着,都希望你能代替他在父母面前尽儿女之孝,所以,我们都不希望你当狙击手,不希望你像我们一样,变成一个终结人类生命的冷血杀手。
她抬起头,望向我的眼睛里竟然已充满了迷蒙的水气。她问我,杀人真的那么痛苦吗?
我淡淡地笑了笑,然后摇头。我说,杀人最可怕的不是痛苦,而是你在杀人时连痛苦是什么感觉都忘了。
她又一次垂下头去,露出一截白玉般无暇的脖颈。这让我的心禁不住怦然加速了跳动,吓得我忙不迭地转过头去,再不敢看她。
我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无用,竟然连这么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看来,我的意志还是不够坚强呵!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个好现象,可让我忧心的却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避免这些事情。这就好像我每天早上起床时,身体上某个部位会出现的异状一样。虽然心理辅导员曾说过,每一个身体正常的处于青春期的大男孩儿都会有这样的情况,这不过是一个人原始的最为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是无法避免的。所以,你必须要用正常和科学的态度来看待,而不应该畏若猛虎,那样对你的身体并没有好处。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当你真正遇到这些事情时,那种尴尬只有自己才会明白。还好,像眼前这种类似的情况我不会有多少机会遇到,只要我回到了那座山里,我们基本上便是与世隔绝。用某位兄弟的话来说就是,那鬼地方,连母猪都见不到一头,更不用说异性的同类。
一个星期后,为期一个月的特警队集训画上了休止符。照例是训练结束的汇报表演,领导讲话,表彰先进。照例是一群人整整齐齐地站在操场上,抬头挺胸,气势昂扬,天塌下来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只不过,你要再细细地观察一下,你会发现他们的身上相比一个月前,多出了一股气势,那是杀气,从身上、从眼里透露出来的凌厉的杀气。他们已经从精铁练成了好钢,他们现在需要的是一场战斗,一场用来检验他们这脱胎换骨般转变的实战。
还真应了无巧不成书那句老话,特警队实战的机会说来就来了。那是集训结束后的第二天,我们几位教官正顶着昨晚会餐带来的宿醉后的头疼整理个人的东西,准备下午撤回各自的单位。就在这时候,警铃突然拉响,那是紧急集合的铃声。我先是一愣,心想训练已经结束了啊?怎么又突然搞紧急集合的科目?难不成是哪位教官还想在临走前给特警们来段深刻的回忆?那也不对啊?几个教官都在屋子里收拾自个儿的东西呢,谁会那么无聊还跑去折腾这帮刚刚盼得云开见月明的特警们玩儿?
正疑惑着,突然听见特警队王大队长的声音在喇叭里吼了起来。
“全体队员注意,立即带齐装备到作战会议室集合,这不是演习,再重申一次,这不是演习。”
“来真的了?”我先是一呆,紧接着便升起一股子莫名的兴奋。回头,刚好撞上黄哥哥那兴奋到狂躁的眼神。这家伙属于那种典型的战争狂,绝对闲不住的那类角色。只要一听说有仗打,那绝对是挤破脑袋也要往上凑的。也只有这号人物才能将一群爆破组的男女特警给操练成那副德行。用句粗俗点的话来说,那德行就是“欠扁”!
“兄弟,走,瞅瞅去?看看咱带出来的徒弟怎么样?”
不出我所料,这家伙果然来撺掇我了。我心想,去就去呗,还没正儿八经地见过特警执行任务呢,更何况还可以如他所说的那样,看看自己带出来的徒弟到底是个啥水平。何乐而不为呢?
也许这人觉得只我们两个去不太过瘾,又把剩下的袁中校、参谋哥哥和江教员也给撺掇上了。也许,他们三个人想法和我们也差不到了多少,因此,想都没想便同意了。于是,五个人浩浩荡荡地直向作战会议室杀去。
刚走到楼门口,就迎头撞上了“呼呼”跑进门来的曹警督。还真是巧了,他居然是跑来请我们去参加作战会议的。这还用说吗?本来就是想来个不请自到的,现在有人来请了,那还犹豫啥?当然是更要去了。
一进会议室,王队长立刻就迎了上来。然后是一群特警“唰”地起立,直挺挺地立正站好。偷偷瞄了袁中校一眼,只见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看来他对于特警们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这说明这一个月的集训没有白费,还是很有效果的。
在王队长的示意下,值班的警官下了“坐下”的口令,特警们这才“啪”地坐回了位置上,坐姿端端正正,和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没什么差别。
由于是作战会议,那套诸如欢迎教官来为大家作指导之类的客套自然就免了,会议立刻进入正题。负责情报的副队长开始用投影为大家讲述任务内容、目标人物、任务地点等等。这次任务的目的是铲除一群地下黑势力团伙,该团伙主要成员有5人,今晚的任务是抓捕正在本市的三人及其团伙成员。该团伙涉及贩毒、贩枪、卖淫等多起犯罪。副队长说,这本来是刑警队负责的,但由于该团伙拥有自动武器等重火力武器,而且其成员都经过了一定程度的军事训练,所以上级将抓捕任务转交给我们特警队。详细的行动计划将下发到各分队长手中,大家还有半小时时间熟悉自己的任务,现在请队长作指示。
王队长站起来清了清喉咙,他说,队员们,经过这一个月辛苦的训练,我相信你们比以前更有能力和信心完成此次任务。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这伙罪犯是出了名的凶狠和狡诈。为了他们,刑侦队已经失去了两名侦察员,而且,连尸体都找不到。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兄弟不明不白的死去,我们必须要把罪犯绳之以法。大家能不能做到?
“能!”特警们齐声怒喝。80多号人发出的声音,让钢筋混凝土构筑的楼层都禁不住微微颤抖。
王队长满意地望着自己手下的队员,满意地望着这群呼号间杀气腾腾的特警,感到由衷地心慰。一个月前与一个月后,发生在这群年轻特警身上的改变,他这个直接领导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说以前的特警是训导有方的猎犬,那么现在的他们已经变成了一群狼,一群被严格甚至是严酷训练而出的凶狠的狼。
接着,王队长又请作为总教官的袁中校给大家讲两句。袁中校想了想说,兄弟们,姐妹们,我们几位教官应该交给大家的,都已经交了,现在我问你们,在我们交给你们的东西里,有没有胆怯、害怕,有没有贪生怕死?
“没有!”特警们大声吼道。
“好!”袁中校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那么你们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有!”同样是大声的吼,特警们的情绪被他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就给撩拔起来了。
袁中校满意地点头,他说,我要讲的就这么多,最后,借用文教官他们部队的一句话送给你们,叫做“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包括我们所有的教官,也包括你们所有的领导,都希望你们,这群公安战线上的精英,能成为那狭路相逢的勇者!将所有敢向正义挑战的邪恶通通打倒!“狭路相逢勇者胜!”
“狭路相逢勇者胜!”特警们,包括特警队的领导们,都齐齐站起来大喝。作战前的动员,因为袁中校这句话而达到了最高潮,而且,这句本是我们侦察连的连训,就这样被特警队毫不客气地借用了,变成了他们的队训。
10分钟后,会议结束,然后是等待出击的命令,这一等,就从中午等到了晚上。在这等待的期间,我们几位教官也分派好了各自跟随的分队。本来我是想跟战斗分队一起行动的,可惜被黄哥哥从中作梗,把我塞到了抓捕分队里面。这让我很不满意,我是个战士,是个狙击手啊,他居然让我跟着一帮子警察去抓人。这根本就不对路嘛!
可这家伙却笑嘻嘻地说什么,这种小儿科级的战斗哪还用劳驾你这王牌狙击手出马,你这不是抢自己徒弟的功劳么?所以啊,小子老老实实跟着你的肖凝姐姐去蹦D吧,那里面可有个目标人物等着你抓呢?嘿嘿,D厅那地方可是很乱的哦,我这也是为你那美女姐姐好,不派个凶悍的人在身边护着,可是会吃亏的!
论口才我是绝对讲不过他的,而且他这馊主意在教官队伍里居然以4:1的绝对优势通过,我再不满意也没用,只好暗叹自己命苦,咋就碰到了这么一群损人。
与我的郁闷不同,肖凝听说我会跟她们一起行动后,反倒是开心的不得了。还拖着两个小姐妹过来要教我蹦D,其理由是怕我不会蹦那个什么D,到里面去露了马脚。这更加阴损的主意立刻让那四个混蛋大声叫好,就连平时被我训得一愣一愣的特警们也开始跟着起哄。心里面真是好气又好笑,偏偏还发作不得。人家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我这算啥啊?所以,我不得不落荒而逃,靠躲进厕所才逃过了这一劫。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老子还不是什么君子。黄XX你给我等着,哪天非让你丢人丢到天边不可!”蹲在厕所里,我叼着根烟恶狠狠地咆哮。将那“滋滋”燃烧的烟卷当成了那姓黄的混蛋,一口口地狠狠吞进肺里再使劲儿吐出去。
晚22时30分,王队长下达出击命令,行动开始,代号居然就是“狭路相逢!”
第三十章
23时05分,换穿便装的我们走进了位于城北的一家名叫“尖叫”的D厅内。我们这个分队共有14人,男女各占一半,分两组间隔10分钟进入。我和肖凝在第二组,我们这个分队的任务是抓捕正在D厅内消遣的一名目标人物,那家伙的真名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不过那绰号我还有点印象,叫什么“灰龙”。来的时候见过这什么龙的照片,满脸的横肉,右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属于善类的那种。
简报上说刑侦队有两名侦察员已经潜伏在了那家D厅里,他们将给我们提供必要的情报,并协助我们的抓捕工作。
推开厚厚的玻璃门走进这家建在地下的D厅,那疯狂的刺耳的不知道应该叫音乐还是噪声的东西立刻冲进了我的耳内,让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突然感觉手被人轻轻握住了,扭过头去,正好看见肖凝的微笑着的脸,在D厅昏暗而又不住躁动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妩媚。
“弟弟,忍忍就好了!”她关切的话语让我的心不由得一暖。轻轻点了点头,任她牵着手将我拉了进去。
以前也听说过D厅里是如何的疯狂和混乱,不过那只是听说,如今真真切切地见到了,才觉得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掺假。歇斯底里的重金属音乐、昏暗的闪烁不停的灯光,还有那在宽大的叫做舞池的场子里不住扭动肢体的疯狂的人群。男男女女、女女男男,都随着那音乐疯狂地扭动着、摇晃着,似乎在借此宣泄年轻过剩的精力一般。
这是我无法理解的生活方式,因此,我不住摇头。我们的精力永远没有过剩的那一天,就算是有,也被高强度的训练消耗光了,哪还有力气和心情来蹦这什么D?
记得教官曾跟我说过,有两种环境最容易潜伏危险,一种是过分的安静,而另一种,就是极度的嘈杂。我现在所处的环境就属于第二种,所以,我的身体已经不需要大脑的通知,下意识地便进入了戒备的状态。
一个狙击手必须在任何环境、任何情况下,保持对周围局势的完全掌控,这是一个狙击手必须具备的素质。因此,我走进D厅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迅速地打量四周的情况。只是,那震耳欲聋的噪声一般的音乐和昏暗的晃动不停的灯光严重干扰了我的听觉和视觉,这让我很不舒服,虽然这样的环境也能为我提供很好的掩护,但我还是不喜欢这里。我想,这应该是性格的原因,和别的没关系。
我们7个人在靠近吧台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吧台旁边有个小门,情报上说,这个小门是个可以通向外面的出口,我们得把它守住。至于大门那边,先期进来的7个人已经守在那儿了。我们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坐着等候刑侦队的侦察员传来最新的情报。
趁等情报的这个间隙,我好好地打量起周围的情况来,这似乎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了。不管是到哪儿去,第一反应便是打量四周的情况,并计算进攻和撤退的最佳路线。只不过,在D厅这种相对密封的环境里,进攻和撤退并没有多少路线可选,而且这次任务的负责人并不是我,这个分队有一个分队长全权负责这项抓捕任务。说白了,我不过是个跟着来长见识的,整个任务基本上用不着我出手,老老实实地坐一边看都行。因此,我现在做的不过是出于一种习惯罢了,习惯这东西,一旦形成,要想改掉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见我不停地打量来打量去,肖凝轻轻地笑我。她说,你呀,老东张西望地干嘛?想看美女啊?真是的,旁边坐着好几个美女呢,也不见你看一眼。
她的话让同来的几位男女特警一个个抿着嘴直笑,这让我郁闷不已,习惯性地又挠起了脑勺。我说,不是,你看那边那几个小孩,他们好像在吸毒。
肖凝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离我们大概十几步远的一张桌子,六个十六七岁,穿得花花绿绿的少男少女正凑在一起吸食一堆白色的粉末。吸完后,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筋骨一般,软软地倒在了沙发上。
肖凝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也变得轻微和无奈起来。她说,是啊,这些孩子,哎!算是毁了。该死的毒品!
我问她这家D厅是不是那个团伙开的,她摇头说不是,这个城市的地下势力各有各的底盘,也各有各盘综错结的关系网,他们靠各种非法的手段谋取暴利,同时也分给幕后者利益,而真正受害的却是最普通不过的老百姓。而我们身为执法者,却在很多时候不能为那些受了冤屈的人申冤,墨尘,你说,这是不是很悲哀?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说,是啊,当权力凌驾到了法律之上,悲哀便不可避免。
这个沉重的话题让我们都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舞池里仍旧扭动不停的人群,那刺耳的音乐和躁动的音符似乎在瞬间从感官内抽离了出去,让我们变成一个个独立的存在静静地观望着下面的闹剧。
就在这时候,分队长开始通过耳麦分配任务,看来他已经和侦察员接上头了。分队长说,目标在二楼的一间包房内,一共三个人,另外两个人一个是他的跟班,另一个是这家D厅的老板。目标还有一个情妇,现在正在下面的舞池里跳舞,就是舞池东北方,那个穿蓝裙子的年轻女人。
不出所料,我果然是个看客,不过分队长显然不想给我这个印象,临时派了个守厕所门的任务给我。这让我很是郁闷,堂堂T大队的王牌狙击手,居然被派去守D厅的厕所门,传出去还不叫兄弟们笑话死?
我心里恨的牙痒痒,咒骂那该死的黄某人把我给塞到这儿来。可肖凝这丫头还不放过我,动手前还附在我耳边笑话我说,你的责任重大哟,可别让人从厕所跑了哦!
我…………
郁闷归郁闷,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到了厕所边上,守起了这个所谓的责任重大的厕所。
无聊地靠在墙上,我的目光从舞池中那些犹自不住扭动的人群间划过。一具具年轻的躯体、一张张年轻的脸,在这封闭、幽暗的空间内,在歇斯底里的音乐中,在充斥着酒精味和各类体味、香水味的空气里,不停地扭动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有诱惑的、有暧昧的,但更多的却是随着那扭动的肢体而一起散发出来的赤裸裸地宣泄和欲望。这让我忍不住去想,他们,除了这具躯壳外,还剩下什么?是我的思维已经完全落伍,完全与这社会脱节了吗?还是,这社会本身就已经变得混乱和疯狂,变得让这些年轻人不再拥有理想和信仰,而只剩下对金钱和欲望的追逐,变成只懂得享乐,只懂得如何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难道,在这个时代,我们一直所坚守的无私奉献的信念已经成为一个故去的历史名词了吗?
苦笑着摇了摇头,强行终止掉已经陷入混乱的思维。这些问题不是我这个小兵能够考虑的,更不是我可以解决的。那是政治家、教育家们的事情。我只要做好我应该做的,尽到我身为战士应该尽到的责任,这就够了。不管这社会怎么变,至少那无数的山林里,还有一群和我同样的人,在坚守着那个信念。即使在这个信仰危机的时代,我们仍然固执地守卫着我们的信仰,正如那一首歌所唱的那样:什么也不说,祖国知道我,战士的心中有团火,将钢枪暖热!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