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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3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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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风衣、暗绿头巾以及大墨镜,这三件装备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我相信就是我父母在街上看到我,他们也认不出来。外面的树已经开始掉叶子了,风不断地掀动我长风衣的下摆,发出旗帜般的“噗噗”声。 
  在这样晴朗的秋天的中午,懒洋洋地走在街上,真是一种享受,要是没有录像带那件事该多好啊,每天在热舞天堂里跳舞,然后在小店里买馄饨皮,回家给自己做午饭。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没人注意我这种怪异打扮。 
  我停在路边马路牙子上,打车。 
  开来一辆绿色出租车,这种颜色的出租车倒不多见。 
  上了车,司机说: 
  “你病了?” 
  “没有啊。” 
  “捂那么严实,我还以为你病了呢。” 
  “我在做逃跑游戏,不想让我男朋友认出我。” 
  司机善解人意地说:“那咱们开快点。” 
  调频台传来戴佩妮的《醒了两年,睡了两年》和王力宏的《安全感》,其中有一句“曾经爱得那么狂野……〃很合我心境。羊岩到底去了哪里?石松的任务何时才能完成,我又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一切呢。张信哲的《已经结束了吗》在车内响起,已经结束了吗爱情最坏的说法握着冰冷的电话没人回答——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石松已经知道录像带的事了。“哎唷唷,让我看看,这个外星人是谁呀?” 
  妖艳红棉店里飘出一个声音,就像晴天里从天上掉下个可人的红苹果,砸在我头上。 
  “你吓死我了。” 
  我像特务似的闪身进门,并且回过头来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我。 
  红棉推了我一把,眼睛亮亮地看着我:“放心,我这儿可没有偷拍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哎哎哎,对不起对不起。”红棉说,“中午我请你吃饭。” 
  “哪还有情绪吃饭,愁都快愁死了。” 
  我坐到店里的一张椅子上,满眼的华丽衣服向我拥过来,忽然好想躺在衣服堆里美美地睡上一觉,华丽的衣服遮蔽着我,没人看得见我。 
   
  5 
   
  我俩到妖艳红棉对面的一家餐馆去吃饭。餐馆在二楼,人少清静些,谈起话来比较方便。这是一家讲究情调的餐馆,桌上摆着讲究的餐具,周围三三两两坐着用餐的人,也都谈吐文雅,衣着体面。我们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以免有人认出我。 
  我说:“我一定要查出那个在旅馆偷拍的人。” 
  她说:“是事先把摄像机放进房间,一切都准备好的吧?” 
  我说:“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她说:“你现在查得有眉目了吗?” 
  我说:“我怀疑是巫美丽。” 
  用手挡脸,可是,已经晚了,有个乌黑的、会嘎啦嘎啦响的镜头,正毫不犹豫地对准我猛拍。 
  红棉对着镜头后面那个男人道:“哎我说,干什么呢你?” 
  “对不起,对不起。”说话的同时,闪光灯又闪了几下,那张乌青的脸才从镜头后面移出来,“本人是小报记者史海全。” 
  这个自称“小报记者史海全”的人,放下相机哆里哆嗦满身捉虱子似的将混身上下摸了个遍,这才摸出一张印满头衔的名片。想了一下,又从兜里摸出一张,说:“二位小姐,这是我的名片。” 
  红棉翻着白眼对他。 
  红棉说:“你是谁呀?谁认识你呀?你没事瞎拍什么呀?” 
  小报记者用手指着我的鼻尖,由于兴奋,他的声音变得逼尖:“她就是玫瑰吧?录像带里那个女人,我正到处找她呢,没想到她撞我枪口上了。” 
  我看见那个叫史海全的男人,脸上长满红得就快要爆出血来的青春痘。红棉和他吵架,扬言要摔他的相机,他却一点也不示弱,他说他是《咖啡时间》报的记者,有权报导读者感兴趣的人和事,特别是桃色新闻、女作家风流韵事大曝光之类,这些都是读者感兴趣的。我看见红棉气得拍桌子,桌上的汤汤水水歪斜着,有点滴洒到地下去。 
  男侍飞快地跑过来,不知所措地张望着。 
  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6 
   
  夜里,调频台传来齐秦的新歌,歌名没有听清楚,其中有一句很让我心里一动,他唱道:“黑夜的黑是被谁抹黑……”窗外的黑正是这样,黑得透彻,夜空里一颗星都没有。 
  刚刚洗完澡,房间里有点冷,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不时地喝着。茶是三天前在超市前的茶庄里买的,200元一斤的西湖龙井,却一点也没有龙井的味儿,也就是一般的绿茶吧。茶这东西最难买,又不能抓一把来尝尝。推销茶的营业员总是热情过剩,说什么“当然是新茶啦,不信您闻闻看”。她也知道顾客一般也闻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顾客一般低下头来闻,就不好意思不买。这样,他们就可以把什么茶都当龙井茶卖了。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靠在床头翻看那本裸体画册。 
  巫美丽的裸体使我看到了许多隐藏在时间背后的东西,那次深圳之行,她带了大批的衣服乘飞机,有没有带画册里穿的这件华丽滚边的透明睡衣呢?画面上的她,仰头站立着,左边那只乳房很顽皮地从领口逃出来,在柔和的灯光下,她的脸和她的左乳呈现出柔软明亮的色泽,我想象着和她共处同一空间的安栋,正从某一最佳角度,凝望着半裸的美女。 
  他们房间的灯光调到恰到好处,他们一个刚刚洗完澡,另一个正坐在镜前修指甲。他们说:“玫瑰那个傻瓜该不会来敲门吧?” 
  另一个说:“不会吧,她肯定到楼下酒吧玩去了。” 
  此时,我正坐在楼下酒吧里,远远看见一个戴墨镜的女子急匆匆地奔向电梯。 
  五分钟之后,有人告诉我,那人就是女明星夏雨薇。 
  我在看一个爱情片,美国电影。 
  通常在午夜能看到合胃口的影片,可惜没有看到开头,不知道片名和演员。我看到他们的时候,男人和女人正在吵架,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女人行走的速度很快,她拐弯,她上楼梯,她拿出钥匙打开一个房间的门,可是,走进那个房间,她的脸变成了巫美丽的脸。 
  巫美丽正站在一排具有中式风格的木柜前脱她的衣服,丝绸浴袍像水一样堆在她脚前。她把她的脚拔出来。他们做爱的时候,镜头拍到了他们的脚,很美的一组镜头,把男人女人缠绕在一起的腿拍得美仑美奂。镜头再移回来的时候,巫美丽的脸变成了女主角的脸,那是一个大嘴的美国女人,我总是记不住她的名字。 
  我越来越觉得巫美丽这个女人很可疑,她是安栋的朋友,到旅馆偷拍录像带的事,很可能跟她有关。说不定,巫美丽就是主谋和行动者。 
  7 
   
  在一个刮风的晚上,石松突然回来了。 
  晚饭后,我一直呆在书房里写东西,编辑向我约了篇写法国女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对中国女作家影响的文章,我一边喝着茶一边翻资料。近来状态不太好,“桃色新闻”搅乱了我的生活,时常神情恍惚,陷入臆想的境地不能自已。 
  文章周末必须交稿,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好容易在书桌旁静下心来,那边门铃倒又响起来。 
  开门。 
  门口无人。 
  楼道里黑洞洞的,风灌了进来,吹得我挂在门口的黑风衣晃动不止,就像一个巨大阴影,很快就要将我罩住,从头到脚。 
  我忽然想起可能是《咖啡时间》的记者史海全,自从那天他搅了我和红棉中午的饭局,此人就在我眼前不断出现,有时我下楼去买一听可乐,看见他站在街口跟我打招呼。过不了多一会儿,又出现在我家阳台底下,晃来晃去令人生厌。 
  一只黑皮箱孤零零站在门口。 
  我认出那是石松的密码箱。 
  “你又忘记取奶了吧?” 
  石松手里拎着一袋鲜奶,出现在楼梯拐角处。他还是老习惯,回来先去看牛奶箱,因为我总是不记得取奶,有时隔夜才发现,奶已经坏了。 
  他进门,连门都来不及关好,把袋奶随手放在餐桌上,用手搂住我,从来没有这么紧过(我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虽然石松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可我还是觉得我们中间隔着什么。风把门“砰”地一声吹开了,冷风在我们中间浩浩荡荡地通过,像在提醒我,我和石松之间已隔着一道无形的银河。 
  “工作怎么样?” 
  “好。” 
  “那项秘密任务完成了?” 
  “是。” 
  “可以休息一段?” 
  “是。” 
  “那,你先洗澡?” 
  “好。” 
  石松就是这样,说话像发电报。风从我们中间经过,我关好了门,并且牢牢地上了锁。想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他聊聊那桩“桃色新闻”,怎么说呢,不管他听说了什么,我想我还是认真跟他谈谈为好。 
  石松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我膝盖上放着一本杜拉斯,眼睛却盯着横在房间中央的那只密码箱。 
  他在浴室开着热水龙头,那种“哗啦哗啦”流水的声音证实了他的真实存在。一个人生活惯了,不习惯再有别的什么声音,有一次,浴室的水龙头没关好,我在书房写东西,竖起耳朵来听了好久,疑心房间里有人,打电话给红棉,说了一通自己吓唬自己的话。十五分钟之后,红棉带着她的男朋友风风火火赶到,结果自然是虚惊一场,三个人又到外面吃夜宵,搞到好晚才回家。 
  一年来,我已经习惯了和石松这种动荡的生活。既然他一开始就说他有很重要的秘密工作要做,我就不想多问他什么了。有一种人,把工作看得高于一切,别的都无所谓,怎么着都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甚至,连生命死去都无所谓。 
  石松就是这类人,他们被一般人称作“工作狂”。 
   
  8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用行动证明他喜欢我。 
  他穿着竖条条的睡衣,很淡的条纹,底色是浅灰的,里面有很红很细的一个条纹夹在条纹里。这套睡衣是我亲手到商店里为他挑选的,当时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我会跟这个男人好多久,他没把握,我也没有把握。 
  石松一回来,什么都变了,就连房间里的空气都变了。音响里出来的声音,是一个舒缓抒情的男声,他就像石松看不见的另一条影子,充斥着这个家。温暖的热风空调,直到他回来才想起来打开,在此之前,书房很冷,却一直想不起空调的热风档那档子事来。那篇关于杜拉斯的文章,在寒冷中写了两个晚上,整个人都快冷僵了。谁也没想到十月底天会变得这么冷,窗外的树叶并没有掉,什么都还没有改变,只有温度忽然间变了脸。 
  气候越来越不正常了,从暴热到暴冷,似乎只是一夜之间的事。 
  男人回来了,一切都变得温暖而模糊起来,音乐和空气是暖色调的,他的手是暖色调的,他的脸坚毅而又温暖,可以想象在危险而又神秘的丛林中穿梭之后,他平静下来,躺到了这里,就在我身边,我舒服的大床上。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桃色新闻”的事说出来。 
  他就在我身边,穿着宽松的睡衣,靠在床上看报纸。其实,这是一个机会,我应该及时把我和羊岩之间的事告诉石松,因为外面已传得沸沸扬扬,石松可能很快就会知道,因为这桩“桃色新闻”,安栋做的书《柔河》的销售量,已上升了几个百分点,我已经拿到两笔很大的稿费。事情的结果非常怪诞,就好像我跟安栋是同谋似的。 
  “你快去洗,我等着你。” 
  石松的脸仍埋在报纸里,他说。 
   
   
  《俱乐部》 
   鼠人与水晶球 
   
  1 
   
  石松和我从来没有一起看过戏,在惟一一次看戏的过程中,我和他走散了,这也许是命中注定,他就像一缕水蒸气那样,从人艺小剧场的座位上无缘无故地蒸发了。 
  《足球俱乐部》是一出澳大利亚名剧,我虽然并不喜欢足球,但我喜欢这部戏。 
  导演任鸣在这部戏里表现了他的才华,在黑色宣传手册上印着一段“导演的话”:“很久以来就想排一部这样的戏,舞台上只有人物、语言,没有多余的东西。戏干净、朴实,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手法和观念,观众可以静静地看,全神去欣赏演员的表演。这是一部很见演员表演功力的戏,我喜欢这样的戏。” 
  下午,正听莫文蔚的歌的时候,接到导演打来的电话,他说要请我看戏,我问他两个人可不可以,导演说当然可以。石松就从莫文蔚懒洋洋的声音里探出头来,他问: 
  “玫瑰,什么两个人可不可以?” 
  “看戏呀,晚上去看戏。小剧场。” 
  “什么叫小剧场?” 
  “话剧。” 
  “我知道是话剧。什么是小剧场。” 
  莫文蔚的声音没了,现在空气中的声音属于周杰伦,很好听的旋律。石松问我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去,他说他宁可在家呆着。 
  如果我知道我们注定将在剧场走散,我可能就会让他在家呆着,那样也许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他的“任务”可能会转移到别人身上,而他的假期可以继续延长,那么,后面的灾祸就有可能一一躲过。 
  但我们却走在另外一条路上,对晚上即将发生的事完全没有预感。 
  导演站在门口,他身材高大,在过道狭长的人艺小剧场门口,他逆光而立,身影修长。寒暄过后,我们进入剧场,石松一直跟在我身后,他的影子夹杂在众多深灰色的影子当中,变幻不定。 
  “要关掉手机?”他像是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弄到震动档好了。” 
  这是我听到的石松的最后一句话。流动的灰色影子逐渐填满了座位,许多人都从包里拿出手机,确认是否已关机。在剧场里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把它关掉是最安全的。 
  石松并没有关机,他的手机始终处于等待状态,他好像知道有什么事马上就要发生了,确切地说,“任务”就要来了。 
  我喜欢小剧场话剧那种气氛。 
  铅灰色的气氛。 
  观众坐在一层层高起来的铁木结构的座椅上,演员在中间凹进去的那片空地上演出,高处的观众可以看得见演员的头顶,低处的观众可以闻得见香烟的香气。 
  那种感觉是很奇妙的。 
  演员徐昂扮演的著名球星杰夫,在下半场有一段吸大麻的戏(当然是由香烟代替),我坐在第二排就能闻得到飘过来的香烟的气味。不知他吸的是什么烟,气味中夹杂着一缕甜香。这个穿着一身白的球星,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从玻璃里走出的人物,身形俊秀飘逸,双耳被灯光照得异常透明。 
  他坐在椅子上,姿态迷醉地吸着一支烟。在烟雾的升腾中,感觉到身边的座位好像空了—— 
  我猛地扭过脸,发现石松真的不见了。 
  石松的“任务”总是说来就来。这次秘密任务他可能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即使在外面看戏,他也还是要随时随地带着行动电话,并保持随时等待状态,我以为,他对这次行动是早就心里有数的。 
   
  2 
   
  戏散了。 
  小剧场里的人都走空了,我还是没看见石松回来。从小剧场门前狭长的通道往外走,暗灰色人影一个紧挨一个,有几个背影都很像石松,但追上去一看,根本不是。 
  我在剧场门口打了辆车回家,来的时候是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却只有我一个了,心仿佛被人掏空了一块,空空落落,车窗外是美丽奇异的夜的景色,这是我的城市,又像是遥远的另外一个城市,是石松去的那个城市,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展开工作,他不能与任何人联络,直到任务完成后返回。 
  我想他是把手机调到“震动”,当他感到震动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离开座位了。那时我正出神地看戏,没有注意到他的离去。 
  我注意到演员冯远征的表演,电视上正在热播他的《不要跟陌生人说话》,这个电视剧是他和梅婷主演的,冯远征在戏里扮演一名性格癖的医生,经常暴打妻子,妻子梅婷在戏里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 
  在《足球俱乐部》里,冯远征是第一个出场的人物。 
  他从台的右侧走出来,不像在演戏,而像在做戏前的准备活动。他手里捏着几张纸,还有一杯无色透明的清水。纸在灯光下显得很白,他在桌边坐下,写着什么。 
  他的表演令人折服。 
  人艺演员的表演令人折服。 
  我在回去的出租车上,仔细阅读了《足球俱乐部》的演员表: 
  格里(俱乐部总经理)冯远征 
  特德(俱乐部主席)于 震 
  劳利(现任主教练)张志忠 
  丹尼(主力球员)邓 超 
  乔克(现任俱乐部副主席、前任主教练)顾 威 
  杰夫(著名球星)徐 昂 
  他们都是些非常优秀的演员。全场没有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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