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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鸟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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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听到蒋的话呆住了,缓缓地站起身来,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个一脸冷酷的男子,颤颤巍巍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都忘了你求婚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了吗?你拿着刀逼在手臂上,你说要用你的血,写下一张永爱不休的誓书!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蒋的表情丝毫未变,他说:“等你去了美国,好好的平静一下,以你现在是无法胜任蒋夫人这个头衔的,等五年以后回来再说。”

    陈眼睁睁的看着蒋,泪水止都止不住,她无望的闭上眼睛,一转身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蒋迈出了一步,又硬生生止住了,转向身边的襄湘命令道:“良钰,送夫人上船。“

    “……是,校长。”襄湘急忙追了上去。

    黄埔军校总部楼的外围是一圈高高的围墙,从这里沿着石梯走下去就是港口,陈穿了一身白花的连衣裙,今年才刚满20岁的她看上去美丽又大方,高高的身材,大眼睛,高鼻梁,面目清秀。早年家境富裕,受过教育,会说俄语,后来家道中落,还做过艺妓。这样一个女人,对野心勃勃的蒋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牵绊也说不定,现在襄湘已经肯定那天蒋写了诗的信是给谁的了。

    陈走在阶梯上,就像个失了灵魂的布娃娃,海风拂过她还沾着泪痕的脸颊,扬起她有些散乱的青丝,襄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自己也不太会说话,唯恐越安慰她越是伤心,于是只好保持沉默,静静地走在她身旁。

    “杜秘书,我要再见见他。”陈忽然停下脚步,一把拉住了襄湘的袖子哀求道:“杜秘书,你去叫他来,我要见他一面,我还有话要问他。”

    一旁的护卫兵皱了皱眉头,见襄湘没有说话,于是敬了个礼说:“夫人,请不要为难我们,校长命令我们送夫人登船。”

    陈痛苦的摇着头,不停地喊道:“不,不,我要再见见他,让他来见我。”

    说着,陈推开襄湘往回跑去,那个卫兵急忙用一杆长枪拦住了陈的去路。

    陈到此已是无计可施,她颓丧的望着高高的黄埔,她深爱的男人把她赶出了那里,一转身已是滔滔的江面,再无退路可选,她推开枪杆跑开,爬上了城墙,踩着边沿站在烈烈的风中。卫兵吓坏了,叫道:“夫人,请不要这样,快下来。”

    “你们去喊他来,让他来见我!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去啊!去啊!”陈尖叫着,声音歇斯底里。

    卫兵脸色苍白的看向襄湘,求他拿主意:“教官,我去找校长?”

    襄湘没有回答,他叹了口气,上前走了两步:“夫人,求你下来吧。校长不会来的,他若是受您威胁他便不是他了,您是最懂他的人,难道还不了解吗?”

    “我……我……”陈说不出话来,颓唐的嘴唇轻颤。

    “您在乞求他的同情还是怜悯,以为这样的乞求可以让他再多看您一眼吗?下来吧,趁还有尊严,忘记校长,然后重新开始。”

    陈痛苦的干嚎了一声,蹲下身子,在城墙上痛哭起来。

    陈到头来还是走了,半个月后她从上海坐上了前往美国的船,人走了,可心却从未离开,没有选择重新开始,从那天起,她为蒋守候了下半生。

    三月,北方传来孙先生病重的消息,当天廖先生协夫人星夜前往北京。


微风


    1925年3月12日9时30分,孙因胆囊癌转移到肝部逝于北京协和医院,享年59岁。弥留之际,他提到国事的遗言是:“和平……奋斗……救*国!”

    同日,胡汉民饬令各地停止宴会:“十二日午一时胡汉民接汪精卫来电、谓孙**于十二日上午九时四十分病终京寓,胡汉民即分饬各大小机关、由十二日起、下半旗七天、并令公安局分饬市内酒楼、即日起停止宴会、市民停止七天、在职人员则停止一个月、各机关用蓝印一月、兵士及各机关职停员缠黑纱一月。”

    春日的细雨迷迷朦朦,雨过夕阳,一片橘色的华光,四月春芳菲,满地风花落。襄湘奉蒋命以蒋秘书身份前往上海党国分会公干,因孙先生去世,党内的政治权利重新划分,按照资历,胡汉民、汪精卫、廖仲恺都有资格接替孙先生的位置,可是哪一个来做却是争论不休,吵成一片,当时权宜之计只得取消总理制,改为委员会制度。

    蒋当时还无法与另外三人一争高下,此时他尚需积蓄力量,待腾飞之日。同时前往的还有蒋的侍从官萧楚人,蒋似乎交给萧烈一些私密的事情,而不予他人知晓。

    其实这是一段很尴尬的旅程,至少襄湘觉得很尴尬,火车上的软卧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处在这样狭窄而封闭的空间里,很容易让襄湘想起两人之间的种种,本来以为自己会与他形同陌路,可是萧烈似乎并不打算如此。

    “阿钰来过上海吗?”萧烈没有任何不自然,轻松地跟襄湘闲话家常。

    “来过。”襄湘回答:“以前跟随廖先生在上海住过一年。”

    “?那阿钰喜欢上海吗?”萧烈问。

    “谈不上喜不喜欢,因为我并不了解这个城市,那时候大革命失败,每天都跟随先生东奔西走,没有什么时间去看看它的样子。”

    “呵呵,那么这次我一定带你好好认识一下它。”

    “楚人是上海人吗?我一直以为你是广东人,因为你广东话说的很好。”

    “也算是上海人吧,我从小就在上海流浪,至于我最初是从哪里来的,早就没有印象了。”

    萧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着有关上海的一些趣闻,襄湘逐渐被他的话题吸引,最初尴尬的感觉渐渐消失,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识的日子。

    下了火车,二人找了一家旅馆住下。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素有‘东方不夜城’之称,又被很多人唤作‘东方的巴黎’,那是当时全国的经济政治中心,五光十色的十里洋场,珍奇满目,惹人心花意乱。就像一首老歌里唱的那样:上海哪个更在天堂上,洋埸十里好呀好风光,坐汽车,住洋房;盖着哪绒毯,睡铜床,呢绒哪个衣料时新样,火油钻石闪呀闪光芒,跳舞埸,最疯狂,歌声婉转步匆忙,灯光哪个暗暗,魂儿荡,有情男女,一吖一双一双,一双双。

    一连几天,萧烈带着襄湘逛遍了上海吃喝玩乐的地方,去看电影,去夜总会,甚至还去了赌场。

    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机,家里有台收音机就算是贵重家店了,所以看电影这种事情在当时的人们看来是十分摩登的行为。*国那个时候已经有了自己的电影事业,不过是无声电影,几部电影里的女主角演技惊人,仅用肢体和眼神就可以传递出令人窒息的风情。

    晚上在夜总会,襄湘第一次学着跳起了交际舞,夜总会里的舞小姐穿着露背装和高跟鞋,在莺声燕语中摇曳生姿,只可惜襄湘一支舞还没来得及跳完,就被萧烈青着一张脸拉出了夜总会,之后的日子里再也没去过。

    最让襄湘一饱眼福的还是在赌场,百乐门附近的一家高级赌场里,宾客盈门热闹非凡,每张桌子上都挤满了人,高声叫嚣着。这里的客人穿着得体,大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很多洋人也在这里玩的热火朝天。然而令人吃惊的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似乎都认得萧烈,一个个见了都毕恭毕敬的叫萧少爷。

    萧烈问襄湘喜欢玩什么,襄湘这个前半生一直奉公守法的小市民就仿佛一个圆溜溜的黄皮土豆,一不下心滚进了闻所未闻的花花世界,两只眼睛睁得再大也不够看。

    略有些兴奋地坐到了一个玩骰宝的桌子面前,因为这个看上去最简单,骰宝台是一张大桌,上面垫着绘有图案的布,共16格,供赌徒投买下注。一般先摇骰,后下注,以单一骰子的点数论输赢,如三枚骰子有一枚符合所押的点数,庄家一赔一;若二枚押中,一赔二;若三枚全中,一赔三。

    萧烈拿来了一堆筹码,襄湘没在意,随便压了宝,庄家小伙子一开,襄湘居然中了两个,于是兴致勃勃的又选了三个数压上,第二次居然是全中。把一堆筹码拨到自己眼前,襄湘兴奋地去看萧烈,发现萧烈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一个人慢慢玩,我有点事情去去就来。”萧烈对襄湘说。

    “好,你去忙你的。”襄湘低头忙着下注,没有注意到萧烈给庄家使了个眼色。

    三小时后,萧烈回来了,发现了趴在台子上双手抱头的襄湘。

    萧烈摇头笑了笑,拍拍襄湘的肩膀:“阿钰,怎么了?”

    襄湘抬起头来,一脸失魂落魄,无力的说道:“我以后再也不赌钱了。”

    原来最初时,襄湘连赢带平手气非常顺,兴奋地屁股都坐不住了,站起来玩。略到后面,就有输有赢,那时候觉得反正有赢来的筹码,不怕输不起。可是又几把下去后,发现手里居然空了。

    襄湘有点脸红的对萧烈说:“不好意思,我把你的筹码都赔光了,那是多少钱,我还给你。”

    萧烈笑笑说:“没关系,没有多少钱,就当我请你了。”

    襄湘当然不同意,急忙说:“这绝对不行,我一定得还你,要是不还你,我心里就太过意不去了,以后见了你心里肯定别扭。”

    萧烈眉头皱了皱,似乎一脸为难,半响点点头说:“好吧,我也不想阿钰见了我就别扭。”

    他问桌前工作人员:“刚才我拿的那些筹码一共多少钱?”

    工作人员略微算了算,回答说:“一共值536块现大洋。”

    ……

    襄湘还了萧烈钱,然后自己变成了穷光蛋,他来上海之前总共就带了400块现大洋的银行汇票,如今还欠着一百多,只说等回了广州一定还。

    萧烈摆摆手说不用,一脸歉意的说:“都怪我不好,不应该把阿钰带到赌场去,所以剩下的就不要还了,不然就该换我过意不去了。”

    穷光蛋同志很快就没钱吃饭,没钱出门,没钱住旅馆了。他的编制在广州,上海这边不发工钱,一文钱难死英雄汉,更何况襄湘压根不是什么英雄汉,只好向目前唯一的熟人萧烈借一点先垫垫,只是之前拒绝人家的时候说的那么狠,现在干这没皮没脸的事还真是为难。

    萧烈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早就觉得住旅馆太花钱了,我在上海租界那边有处房子,如果你不介意,就跟我一起住一阵子。”

    到现在,襄湘终于明白自己似乎好像大概是被骗了,可是目前这种情况下,他可说不出‘我花钱住旅馆也不跟你住’这种话,于是收拾收拾东西跟萧烈去了租界。

    那是一幢带着小花园的洋楼,而且是一处主人从不回来的住所,可里面却是仆人司机一个不少。襄湘心道在上海租界拥有这样一座房子简直相当于一个中产阶级了,那天赌场的人还都叫他萧少爷,可他明明说过自己是从小就到处流浪的孤儿啊,这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时候上海受美国的影响很大,体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上,喝洋酒,吃面包成为一种流行,特别是在这种住得起洋房的有钱人家,从家具摆设到生活习惯都在模仿西洋。襄湘的卧室里铺着花式繁复的羊绒地毯,家具上都刻有欧式的纹饰图案,西洋软椅和玫瑰茶几看上去典雅又舒适,一张古典样式的铜床,床上厚实柔软的垫子简直让襄湘怀疑席梦思也穿越了,在这张太过柔软的床上睡了一夜后,襄湘第二天腰酸背痛腿抽筋。


暗廊(一)


    上海有很多法桐,春天的时候,它们长满新的叶子,在蒙蒙的晨光里随着微风摇摆,像一个个端庄的少妇,带了点妩媚的笑容。

    小花园的法桐下摆着白色的太阳椅,坐在树下,闭着眼睛,聆听树叶里鸟儿的低语,襄湘有种自己其实已经到了暮年,退休了的闲适。

    一件衣服落在在身上,睁眼一看,他笑眯眯的站在眼前,一身黑色西装,戴了顶宽沿的帽子。

    “早上冷,小心在这里睡着了。”他说。

    “你今天回来的真早。”其实他昨晚根本没回来,最近他似乎非常忙,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嘴角勾起,呆呆的看了襄湘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襄湘抚摸着他盖在自己身上的黑风衣,低着头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嗯……”他沉吟:“不知道。”

    襄湘一皱眉,有些不满,讽刺脱口而出:“是吗?不知道忙什么的大忙人?”

    他苦笑,看到襄湘皱眉有些无奈,蹲下身子解释说:“有些事情现在不好说,你想知道等过几天我再告诉你。”

    萧烈的身材很高大,现在这样蹲在座椅旁,就像在仰望一样,襄湘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那眼神太过放肆,让人焦心。

    “我……我今天晚上要参加慈善晚会,要麻烦你的司机送我。”襄湘急速的说。

    “是仲贤先生发起的慈善舞会?”

    “是,我是广东的委员,必须要出席。”襄湘暗叹自己还不太会跳舞。

    “舞会……我今天还有事,不能陪你出席。”他似乎有些烦躁,愁眉苦脸的说:“其实你不去也没关系,慈善舞会而已,把钱送过去就行了,要不就别去了。”

    襄湘听了这话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这小子说什么!好在萧烈立即笑道:“开玩笑的,我让司机送你去。”

    女仆匆匆跑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少爷,有您的电话。”

    萧烈起身,转身向内宅走去,忽然他停下脚步:“晚上要早点回来,不要喝太多酒,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只是深深地看了襄湘一眼,然后一语不发的离去。

    舞会在一家大饭店里举办,那时候全国上下都在崇洋,学人家办舞会、开party,襄湘坐车到达的时候,那里已经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了。门前的侍者一流色的红马甲黑领结,学英国人鞠躬行礼的方式,把客人迎进大厅。

    一进正门就是一盏荧光璀璨的水晶吊灯,墙壁上是壁布,淡紫色的丝绒小花花纹,巨大的落地窗挂着深红的窗帘,座椅大大小小,形状各异,随意摆放,长椅、扶手椅、小圆凳,几个身穿旗袍的漂亮的女人坐在那里耳语,一些男士则摇头晃脑、粗声大气的讨论着什么,似乎满腹的牢骚。正厅的客人们在跳舞,女人们的舞姿优雅而轻盈,高贵却不冷傲,上等女人果然跟舞厅里的舞娘们有明显的不同。

    襄湘的到来似乎吸引了许多女士的注意,一身体面又潇洒的晚礼服,身材笔直,脸白白净净,神态庄重,站在某个角落,目不转睛的看着舞池翩翩起舞的众人。

    襄湘察觉到这些目光觉得有些尴尬,脸一红躲进了走廊,心想等到仲贤先生讲话的时候自己露个脸就行了。

    “I don't feel well; take me to the rest room; please。”

    “小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一个侍者满头大汗的说:“我现在就去找人帮忙,请你先放开我。”

    昏暗的走廊过道上,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士焦急的扯着侍者的袖子说着什么,然而两人驴唇不对马嘴,一起干着急。

    “Excuse me 。Can I help you ? ”

    “太好了,您会说洋文,先生请快问问这位小姐怎么了。”侍者听到襄湘说话,如蒙大赦。

    金发女士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朝襄湘点了点头,有些脸红的说:“I want to find a room to have a rest; I don't feel well。”

    “Are you ok? Should I inform your friends?”

    “Oh; Yes; thank you for your help;you are so kind。”

    金发女士拉着襄湘躲在走廊旁,指着远处说:“That lady wearing the blue dress; her name is Helen and my name is Emma。”

    “ok。”襄湘转向侍者说:“这位女士不太舒服,请你带她到休息室休息一下。”

    “Thank you。 I really appreciate your help。”外国女人一脸感激的说。

    “You are wele 。 It's my pleasure。”

    女人跟着侍者渐渐走远,襄湘发现那女人的裙子后面似乎沾了点什么,被她小心的用手挡着。

    外国女人的朋友站在聚光灯下,周围围着几个年轻的男士,他们兴高采烈的在讨论着些什么。

    女人的眉毛修得很漂亮,细长浓密,脸圆圆的,是个大脸盘,稍微有点三角眼。一身浅蓝色高叉旗袍,充分显示她苗条的身段和丰满的□,袖口和领口都镶嵌着一圈白色的米粒珍珠,看上去价值不菲,头发整齐的束在头顶,留下一些散在颈部周围,十分新颖,似乎是个非常赶潮流的女人。

    襄湘忽然有些困惑该怎么称呼她,因为没有盘头发,似乎不应该称她夫人,可她看上去似乎年纪不小了,起码不是20岁上下的年轻小姐。

    犹豫了片刻,襄湘还是上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请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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