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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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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王体乾以为余琴心是他的心的依靠,原本他把她当成了知音、亲人、伴侣……但是,一旦出现了裂痕,就算最后可以谅解,却再也回不到最初了……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是一句梦话。

王体乾跪在地毯上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旁边的一道屏风,上面绣着花瓣点点,突然他有种感觉,知音、情意……又或是爱情,是不是真如落花一般呢?应该是这样的吧,不然从古到今也不会有那么诗人用落花流水来形容爱情了。落花、流水,美丽、而短暂。

就在这时,张嫣的话把王体乾的情绪给惊醒。张嫣轻轻招了招手说道:“你平身吧。到这边来坐,离得远了、哀家听不真你说话。”

张嫣不紧不慢地把刚才弹琴的时候戴着的护指摘了下来,重新戴了一副指甲,这副又长又尖的只见上面镶嵌着珍珠、闪闪发光,让她原本就纤长白皙的手指更显娇嫩贵气。张嫣的做派越来越像一个太后了,虽然她还不到二十岁,环境和身份,确实对人的影响很大。

王体乾拜谢之后,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躬身走上前去,在太后的玉塌下首的一条凳子上站定,他顾不得坐下,先从袖子里把里面的那份奏章摸了出来,递了过去,说道:“今儿下午奴婢一直在司礼监办公,看到了这份奏章,奴婢不敢批红,就送回宫里、请太后再看看。”

张嫣兴趣索然地说道,“你在司礼监的时间也不短了,朝廷里的事儿,你就和张阁老商量着办就行。”

王体乾不动声色道:“这份折子正是张阁老上的。”

“哦?”张嫣听罢来了一些兴致,随手接过王体乾递过来的奏章,满怀着期待的心情翻开来看,但是她很快就有些失望,奏章里并没有说什么有趣的事儿,不过就是要改革京营为官厅而已。里面例举了变制的具体步骤、并详细阐述了理由论证改官厅的好处。张嫣对于朝国家大政刚略并不感兴趣。

王体乾仔细观察者张嫣那张俏丽鹅蛋型的脸蛋上的表情,很容易就猜出来,张嫣不仅没看明白张问的布局、而且对这种事没有什么兴趣。他便急忙趁着张嫣彻底厌烦之前、提醒道:“太后,这份奏章表面上是政务,骨子里是权力。”

太后对政务不感兴趣,但是对权力是有兴趣。这个王体乾心里很清楚。

果然张嫣听罢眉头轻轻向上一挑,她的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她想起了昨天去看任太后(任贵妃)的情形,任太后披头散发,人都老了一头。任太后贵为太后又怎么样、是皇帝的生母又怎么样?一旦手里失去了权力,就被人软禁在冷宫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狼狈不堪、人不人鬼不鬼。让张嫣最有感触的是,任太后以前长得很漂亮,但是才在冷宫里呆了几个月,就变成了那副模样,魅力全失、青春和美丽都随着权力远离了她。

张嫣绝不愿意变成任太后那样,她很爱美,如果她变得那么丑,真不如死了还好。

于是张嫣便沉下心来,认真地问王体乾道:“你给哀家说说,这份奏章和权力有什么关系?”

王体乾轻轻转过头,看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奴婢。张嫣见状,抬起她那戴着珍珠指甲的手,轻轻挥了挥,太监宫女们便纷纷执礼倒退着出了暖阁。

“太后……”王体乾放低声音说道,“日前南方两营兵马几万人入调京师,这份奏章又是关于京营改官厅的事儿。这么一联系,很显然张阁老是想把南方军整编进京营中去……所以,改官厅,是增大内阁权力的一个步骤。权力是此消彼长的东西,内阁权力大了,皇权就弱了。所以奴婢才说这份折子实际上说的是关于权力分配的事。”

“原来如此。”张嫣顿时松了一口气,“内阁不是张阁老在执掌吗?宫里和内阁,哪边权力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张嫣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所有所思地说道:“如果这份奏章批不了红,张阁老恐怕会很急吧?”

王体乾躬身道:“张阁老肯定会很着急……不过奴婢认为,张阁老毕竟是太后的人,这种事只宜暗示张阁老遵守规则,不宜对抗。朝廷外面还有许多不见待咱们的人,咱们要是现在在内部出问题,是十分危险的。”

“嗯,哀家知道了。”张嫣捏着手里的奏章,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她的心情好像很好,笑着对王体乾说道:“你把这份折子送回内阁去,别批红了。”

王体乾疑惑地接过折子,小心地问道:“那要怎么回复张阁老呢?是叫他重新票拟,还是反对改官厅呢,又或是……”

张嫣摇摇头道:“什么也别说,还给他就是了。”

“是,太后英明。”王体乾心里面老惦记着权谋,以至于他突然醒悟,太后这样做还算妥当。还回去,但并没有表态不支持张问的政策。

……

张问在内阁收到宫里面还回来的奏章时,很是纳闷,奏章既无批红、又无意见,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而且张问也有些措手不及,以前他票拟的任何奏章,从来没有不批红的时候,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宫里就拒绝批红了呢?他此前布局的时候压根就没考虑过宫里拒绝批红这样的可能性,所以现在事情发生了,他还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时首辅顾秉镰敲门进了张问的值房,拿着几份他不能擅自决定的奏章来找张问商量。张问见着顾秉镰,便说道:“元辅,咱们上书改官厅的折子,宫里边没有批红。”

顾秉镰也十分吃惊,因为新皇继位以来,内阁的票拟从来都是全部批红、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顾秉镰看了一眼张问面前放着的折子,张问会意,便拿了起来递给他说道:“您看看,里边没动过,咱们怎么送上去、就怎么送回来了。”

张问想了想,又说道:“太后不可能看出折子里的文章,恐怕是王公公在旁提醒。”

顾秉镰不解道:“难道王公公……”

“这个不能怪王公公,他是司礼监掌印,在朝政事务上从旁提醒太后、是他的职责。”张问豁达地说道。

第六折 肯羡春华在汉宫

段二六 舅子

为了实现平治天下的抱负,张问做了很多努力,无论怎么样,他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料成功仿佛已在前面招手的时候,张问却发现、京营改官厅这样平常的事都会出现波折。他突然意识到,他要实行新政、可能并非自己想象得那么平坦。

每一个读书人无疑都有过这样的梦想,就连唐朝李白这样洒脱的人也不例外,其实李白的抱负并不是泛舟游历、而是澄清宇内,只不过没有实现罢了。而张问并不是一个诗人,他写不出李白那样荡气回肠的诗篇,但是他很务实地在做自己的事。

张问想来想去,这件事关键还是太后的态度,重点并非王体乾。于是他早早就从内阁回家,准备找自己的夫人张盈从中斡旋。张盈和太后的感情深厚,而且经常能够见到太后,让她出马,必定事半功倍。

张问回到家之后,正见着管家曹安来迎轿,他便问道:“夫人在家没有?”

曹安为张问挑起轿帘,躬身站于一旁,答道:“回少爷的话,夫人一早就去宫里边了,可能还在宫里呢……对了,还有件事儿,袁夫人(绣姑)的二哥袁大勇中午到的京师,袁夫人吩咐人在园子旁边的偏院给袁大勇安排了住处,兄妹俩他乡重逢,要说的话不少,这会儿袁夫人还在偏院。”

“哦,我想起来了,绣姑的兄弟来京师是我的意思。”张问对曹安说道,“他住在哪里,你带我去。亲朋友好远道而来,我得亲自招呼一下。”

张问和曹安等人复从大门出来,来到园林旁边的一处小院子,这周围的几处偏院和房屋,也属于张府的财产,平时就给侍卫手下们居住。

张问等人来到偏院门口的时候,早已有人给绣姑通报过了,绣姑和她的兄弟已经到了门口……绣姑身边那个陌生汉子,肯定就是她的兄弟袁大勇。只见袁大勇个子不高,却长得十分壮实、皮肤黝黑,穿着一身土气的浅蓝色衣服,十足的庄稼汉模样。有些特别的是袁大勇的头发很浅,浅得连发髻都梳不起来。

因为张问刚刚从内阁回来,就径直赶到这里来了,身上还穿着红色的仙鹤长袍,踱得步子也是四平八稳的正宗官步。袁大勇一瞧张问那官员的阵仗,打心底里边害怕,腿上一软,就跪倒在张问的面前,身子伏了下去,说不出话来了。

张问急忙大步上前,扶住袁大勇,“咱们是自家兄弟,行此大礼,如何使得?”一扶之下,张问立刻觉得这舅子的劲道还真大,他使足了劲都扶不起来。

袁大勇见着这热闹喧嚣的京师大地方、又见到了这官家宅院的奢华,现在又看见了一个当官的,心里十分惶恐,连张问是他亲戚都记不得了。听到张问说话、文绉绉的挺深奥,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答,除了想磕头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绣姑身边的丫鬟明白袁大勇是张问的舅子,见张大人的这个舅子这么一副熊样,都忍不住掩嘴噗嗤笑出声来。绣姑也觉得挺没面子的,没好气地瞪了那两个丫鬟一样,丫鬟们涨红了脸,这才强忍住笑。绣姑也弯下身子去扶袁大勇,说道:“二哥,赶紧起来,别磕了!”

她红着脸看向张问道:“二哥没出过远门,世面见得少了,相公勿怪。”她的口气里也有些埋怨张问,二哥本来就适合好好地在家里种地,然后娶妻过日子,偏生要把他弄到京师来丢人现眼。

张问笑道:“无妨无妨,让袁兄弟在京师呆个十天半月的,自然就习惯了。”

袁大勇还不起来,绣姑有些生气地拉了他一把:“叫你起来!还跪着干什么?”

绣姑毕竟是袁大勇的亲人,他听了绣姑的话,这才惶恐不安地站了起来,涨红了脸说道:“俺……俺爹说,见……见着官老爷得跪,不跪要挨板子……”

“哈哈……”周围的人实在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唯有绣姑尴尬得脸色发青。

张问见绣姑的脸色不好看,指着旁边一个捧腹大笑的丫鬟冷冷道:“很好笑吗,还是你很喜欢笑?”

张问的脸色让气氛一冷,周围的侍卫丫鬟都渐渐停止了哄笑,这时张问继续对那丫鬟说道:“到门口去,给我笑两个时辰,停一下就掌嘴!”

绣姑忙说道:“相公,既然不是很严重的事,就饶她一回吧。要真是笑两个时辰(四小时),恐怕她的嘴都合不上了。”

那丫鬟也跪在地上磕头讨饶,张问说道:“你们都没学过上下尊卑的规矩?这次看在袁夫人的面上,饶你一回,以后还敢这样,就去笑两个时辰、笑个够。”

张问说罢,缓下神色,对袁大勇好言道:“咱们到里面说话。”

“是……是。”袁大勇仍然十分拘谨。

为了缓和气氛,张问又随口问道:“袁兄弟的头发怎么剪得这么短呢?”

袁大勇在张问的面前心情紧张,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是绣姑代说道:“此前家里生计困难,二哥到附近的寺庙里做了一段时间和尚……之后我拿了些银子回家,买了地,二哥便想回家种地,但是还俗的事儿花了不少时间,两个月前他才还俗成功,这不头发都还没长长。”

袁大勇又加了一句:“邻里都叫俺袁和尚。”

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也不知哪里好笑,旁边的人差点又爆笑了出来。

张问又问道:“不知袁兄弟今年贵庚。”

绣姑生怕她二哥又闹出什么笑话来,便抢着说道:“二哥今年二十六岁了。相公比他大,就称他为弟就成。”

张问道:“他是你的兄长,不论年纪大小,我都应该称兄长的。”

“俺比姑爷的岁数小,还是叫张哥心里面踏实,再说了,俺爹说,官家生来辈份就大。”袁大勇这时没那么紧张了,说起话来倒也有理起来。他的样子很老实,但这时说了一句明白话,让大家觉得他并不傻。

袁大勇见张问长得面善、浑身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招人厌,心里平静了些,渐渐地想起来、自己到京师是干嘛来的,他便又说道:“三妹差人带了一大笔银子回来,俺爹买了好几十亩地,俺在庙里听说了之后就急着想回家,可那些和尚不让俺走,非得要弄出一堆麻烦事来。等俺回到家的时候,大哥都娶了大嫂生娃了!唉,想当初俺大哥三十几的人,本来都打算光棍一辈子,没想到三妹突然出息了,大哥也跟着沾光,没两月就娶上了大嫂,而且是个年方十五的黄花闺女……

……俺爹见着俺还俗回来,也张罗着要分俺几亩地娶婆娘,这时姑爷的信就到村子里了。哎哟,三妹,当时你没见着那排场,俺爹不识字,就把信给乡老看,乡老把全村的人都叫过来了,那场面不得了,往常只有读朝廷法度的时候,乡老才会这么干。俺还真没想到,读姑爷的信也要这么大的排场。俺爹就问乡老,姑爷是什么官儿啊?乡老对俺爹说俺家祖坟冒青烟了,姑爷的官比宰相都要大。”

张问笑着听完,心道这袁家兄弟话匣子一打开,倒是把事情说得清楚,只要脑子好使,总是排得上用场。他听罢点点头道:“要是和宋朝比,咱们大明的阁臣确实比宋朝的宰相要大一些,你们的乡老还有点见识。”

袁大勇继续说道:“乡老读完信,咱们明白了,姑爷是要叫咱们兄弟俩到京师来一个。乡老说一来就是当官,以后能衣锦还乡。当官俺们倒是不会,也不怎么想当,还是种地踏实,收成了就有米下锅……可是,俺爹说,做人要知恩图报,既然姑爷用得上咱们家的人,就一定要去京师。大哥都娶婆媳了,只有俺无牵无挂的,这不就来了。”

张问又点了点头,悄悄打量了一番袁大勇。张问倒是不计较刚才袁大勇出洋相的事儿,实际上他对袁大勇还比较满意。从袁大勇的几句话里,张问发现他有个口头禅:俺爹说。

这袁大勇好像挺听他爹的,是个孝子。百善孝为先,张问希望自己的心腹都多少有点做人的原则,善一些并不是坏事。

一行人走进堂屋,张问见屋子里摆着一张饭桌,桌子上的碗筷杯盘都还没收拾,看来刚才张问来的时候,袁大勇正在吃饭。很快张问就发现桌子上有好几个沾着饭粒的斗碗,不禁脱口道:“这种斗碗,袁兄弟能吃几碗?”

袁大勇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七八碗能勉强饱……俺爹说,姑爷家不愁饭吃,让俺到京师来,为家里省点米……”

张问哈哈笑道:“好!袁兄弟真汉子,吃得下饭,才杀得了敌!”

“杀……杀什么?姑爷要俺做将军?”袁大勇无辜地看着张问道。

张问高兴地说道:“你先去京营做个小旗长,别急,等我革新了武举,给你弄个举人身份,马上就可以提你做将军!”

第六折 肯羡春华在汉宫

段二七 简单

绣姑的二哥袁大勇刚到京师,张问便陪着他说了好一阵话。袁大勇很快就觉得张问没有什么架子、为人很是随和;袁大勇实在没有想到,张问这样一个比宰相还大的官、满肚子经书,竟然能和自己这样的庄稼汉谈得拢。

张问的眼神很专注、他的目光很温和,他说的话并不多、但是能够足够地表达出自己在倾听并理解对方的感受;当他看着别人的时候,那人就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张问特别看好这个人、特别重视这个人。

袁大勇如沐春风,当他意识到张问的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品级、而且和自己是亲戚时,他身上更是轻飘飘的。但他不明白是,县太爷和宰相比起来就是绿豆芝麻大的官,那为毛他们家乡的知县的架子能比宰相还大?

聊了许久,忽然张府上来人禀报张问,夫人已经回来了。张问还惦记找张盈商量正事,便要告辞。袁大勇心里突然冒出一股舍不得的感受来,但是他没读过书、没法说出心里这种相逢恨晚的感觉,憨厚得只是不断留张问多待一会,张问自然就当成是客气话。

庄稼人和读书人的心是一样的,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不同的是读书人善于表达罢了。袁大勇举止荒疏,无法有效表达自己对张问的好感和尊敬;但是张问不同,他年纪轻轻做到内阁大臣,气质真的早就练出来了,和人交往的手法,无论是眼神、语气、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趋近完美。

临走时张问不忘说道:“袁家兄弟初到京师,在衣食住行上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你三妹,都自家人,别客气。如果在外边遇到了什么事,也告诉你三妹就行了,她解决不了的肯定会告诉我。”

“好啊,其实姑爷这儿不缺饭吃,就不缺什么啦,俺也不会到外边惹事儿的。”袁大勇摸着脑袋上浅头发懵懂地说道。

袁大勇还不清楚张问这句平淡的话、会给他带来多少常人做梦都梦不到的好处,但是周围的这些人、包括绣姑,却是十分清楚。特别是那些奴婢,立刻就对袁大勇肃然起敬起来:张问宠爱绣姑,整个张府的人都知道,袁大勇要办什么事,对自己的妹子绣姑说一声就行了,绣姑再在张问的耳边吹吹枕头风,还有什么事儿办不成的?那些奴仆瞧着袁大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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