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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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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没有任何内心挣扎,很干脆地就想置之死地……原因很简单,形势需要。

在权利面前,提起所谓情义,恐怕要被人耻笑为幼稚吧?

余琴心的指尖拨弄着琴弦,琴声杂乱无章,时有时无。夜的凉风灌进敞厅,冰凉冰凉的,一如她的心。

她是一个矛盾的人,因为没有归宿需要生存,她在青楼里做过琴师,在王体乾的府上做过奸细,于是她有现实的一面;但是她也是一个音乐家,对艺术的追求支撑着她的内心世界,于是她又有避世的一面,她希望隐匿在高山流水之中,回归宁静与美好……

但是,人真的可以完全避世吗?一个女人隐于山林,大概生存就是个问题,至少会活得很辛苦。

也许王体乾是对的,余琴心虽然无法完全看透当今的政治局势,但是她相信王体乾的眼光和理智。张问最终会走向灭亡?余琴心在纷乱中联想起那些天外飞石,华丽地冲向人间,在空中燃烧着自己。

她很不想看见张问的毁灭,但是她又犹豫了很久,虽然当初接近王体乾只是因为客氏的布局,她只是一个奸细,但是和王体乾也相处了几年时间,她依然记得王体乾几年如一日的以礼相待。

……

余琴心不能做到王体乾那样决绝,她的内心挣扎了几天,终于还是决定向张问告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张问和张太后都覆灭了,以后她只依靠已经不信任她的王体乾,而王体乾又理智得让她害怕,实在没有多少安全感。

这是个晴朗的黄昏,西天有美丽的晚霞,晚霞行千里,预示着以后的一段时间都会是晴朗的天气。

余琴心呆在一辆不显眼的马车上,等在张府大门口。张问比较忙,每天要天黑了才回来,所以她就等在这里。

夜幕慢慢降临,张问的轿子仪仗从紫禁城那边回府来了。他的近侍玄月走到轿子旁边,低声对张问说道:“余琴心在府门口。”

自从上次的刺案发生后,侍卫对张问的安全更加谨慎,在他的活动范围内,几乎所有的人的行踪都有人监视。余琴心跑到张府门口来,自然逃不出张问私人卫队的耳目。

余琴心?张问许久没想起过这个女人了。他早上天还没亮就去了内阁衙门,这时身心都十分疲惫,而且还带回来了一大叠未处理完的奏章。

“不用管她,回府。”张问说道。

不能说余琴心对于张问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因为一个人不仅需要利益上的伙伴,也需要那种能够谈心谈艺术的朋友。只是张问现在的确没兴趣谈什么心。

待张问进府之后,余琴心便命人将马车赶过去,叫丫鬟上去敲门。角门打开,一个青衣小厮站在门口打量着丫鬟。

丫鬟回头指着马车说道:“我家主人想见张阁老。”

小厮道:“把名帖给我,我帮你传话。”

丫鬟道:“你过去拿。”

小厮皱了皱眉头,心道咱们东家在京师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连皇帝太后都得给面子,什么人这么大架子?不过曹总管(曹安)一再教训奴仆们要以和为贵,不得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仗势欺人。小厮只得叫另外一个奴仆看住门,自己走到了马车旁边。

车帘依然垂着,里面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道:“把手伸过来。”

小厮只得把手伸过去。一只玉白的手伸了出来,浅绿的丝绸翠袖,那小手上握着一枝毛笔,在小厮的手心里写了个“琴”字。女人的声音又道:“你拿进去给张阁老看,他会见我的。”

小厮无语地带着这个字走进府中,其实他根本就没资格去见张问,只能去见曹安。小厮没想到,那马车上的人写了一个字,东家还真见她了,而且是玄月亲自来迎接。玄月在张府可不得了,人人都怕她,她是张问很早以前的旧人,也是张问的侍卫总管,经常在张问身边的人,就算是那些夫人都要给几分面子,更别说这些奴仆丫鬟了,玄月随便说句话想收拾谁就收拾谁。

余琴心在外面不想被人注意到,戴着帷帽,待进了张府,通过府丁众多的前院后,她才把帷帽摘下来。

玄月也有意无意地看了几眼余琴心,只见她生得果然可人,身材皮肤自不必说,就像捏一下就能捏出水来一般,特别是胸部,把一件柔软的丝绸上襦顶得高高的;她的瓜子形面部线条柔美秀丽,低垂的美目给人温柔的感觉,让人恨不得地托起她的小下巴多看几眼。

玄月心道:怪不得东家忙得吃饭都没时间,仍然要见她。

张问在园心湖畔旁边的海棠亭接待余琴心,海棠亭因周围种着西府海棠而得名,它不是一个亭子,而是一栋有楼有堂的建筑。

西府海棠既香且艳,是海棠中的上品,并不多见,普通的海棠都没有气味。只见这湖畔楼宇旁边的海棠花似胭脂点点,又如晓天明霞,朵朵海棠迎风峭立,花姿明媚动人,楚楚有致,让这园林增色了不少。

余琴心跟着玄月从花从中走过,人面鲜花,相映成趣。

张问正长身站立在正堂门口等着她们,他已经换下来官袍,穿着一身薄薄的布衣。在这炎热的夏天,回到府中湖畔,吹吹清凉的晚风,倒是减去了许多疲惫。

张问见余琴心走过来,便甩了一下脑袋,将头上扎的方巾甩到脑后,轻轻一弯腰拱手微笑道:“琴已为余姑娘备好了。”

“妾身见过张大人。”余琴心款款作了个万福,浅笑道,“妾身今日冒昧造访,可不是为了弹琴。”

“哦?”

余琴心看着张问似笑非笑地说道:“妾身要给大人一个误会。”

张问沉吟片刻,没想明白她是啥意思,便呵呵地爽朗一笑,也不多问,只伸手说了一个“请”字,把余琴心请到堂中。

玄月则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二人进入琴堂,只见香烟缭绕,一台价值不菲的古琴果然已摆放在堂中。因为大门是常常敞开的,没有纱窗,这焚香不仅让屋里香味宜人,还能达到驱蚊的效果。

余琴心坐到古琴面前,伸出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声音很轻,她没戴护指,拨重了那娇嫩的手指容易受伤。

张问很随意地歪坐在软塌上,眯着眼睛静心听着琴声中的情绪和意境。他这些日子精神太紧张了,现在也算是苦中作乐吧……这个夏天的傍晚,夏虫唧唧低鸣,琴声清幽动人,倒是让人安静下来。

余琴心其实就是随手拨弄琴弦,她的心思根本就没在上面,反正张问也不懂音律,她没有太多兴趣专心弹奏一首曲子。她细细地观察着张问的表情,张问的脸上充满了疲惫。

“大人上次说儒道的出世和入世,如今世事险恶,您是否也有出世的愿望呢?”余琴心以为自己是懂张问的。

却不料张问摇摇头道:“我觉得现在很好。”

余琴心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心道你都被人算计成什么样了?

张问又说道:“余姑娘不明白,大丈夫只有在危险中才能找到价值,如果没有敌人和对手,我恐怕只能每日长吁短叹了。”

余琴心摇摇头,没好气地说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不仅是危险……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大祸临头?”张问收住疲惫,眉宇间顿时露出一股凌厉的杀气,“我知道,敌人不仅在外部,也在内部,但鹿死谁手还为时尚早!”

余琴心怔怔道:“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张问神情疑惑,显然并不知道。他知道京师内部有隐藏的敌人十分仇恨他,时刻都想置他死地,但具体是谁、在搞什么阴谋,他并不清楚。

余琴心犹豫了一下,“王公公的事儿。”

她又沉声说道:“王公公和英国公张维贤密议,要联手控制京师势力,与福王里应外合……”

“王体乾?”张问的目光里已经没有了丝毫倦色,变得十分犀利。

余琴心点点头:“您一定要小心王体乾!”

张问沉思片刻,要说王体乾参与阴谋,的确合情合理:一则他为了自保,投向福王对他有利;二则王公贵胄们想有什么动作,必须得拉拢王体乾,因为他手里握着东厂锦衣卫,还有九门提督、东官厅京营中的宦官。

不过张问并不害怕,他冷笑道:“我早就防着内部,西大营铁军营留下的五千将士,也不是什么秘密;而东厂锦衣卫搞搞情报、恐吓官员还行,打仗拼命恐怕不敢恭维,至于西官厅的京营,呵呵……”

张问的目光让余琴心身上一阵寒冷,他说道:“况且你说王体乾要暗算我,可有证据?”

“您认为我在说谎,或者挑拨离间?”余琴心神情复杂地看着张问。

张问冷冷道:“没有确凿证据,就成天觉得所有人都在整自己,如此心态如何治理国家?王体乾的确有动机,但是他不一定会这样做;防范是必须的,但是我不能因为听了几句话就去动他。”

第六折 肯羡春华在汉宫

段四九 误会

余琴心在张问眼里就是一个伶人,就算她在琴艺方面很有造诣,已然有音律大家风范,但她仍然摆脱不了伶人的身份。这种身份的人,无论她有多少人追捧,太平盛世消遣可以,真遇到大事的时候,张问要去指靠她,不是扯淡吗?

所以,张问不可能因为听她说了一番话就完全相信她,然后去收拾王体乾;更何况现在京师内外局势复杂,经不起折腾,张问几乎没有力气再去布局对付王体乾这么一个大太监了。

他虽然不会完全相信余琴心这么一个歌妓出身的女人,但对王体乾的防范还是必须的;他认为铁军营五千甲兵已经完全足够了,还有辽东军很快也能到达京师,辽东军中熊廷弼、秦良玉、刘铤都是和自己一条船上的人。

所以张问并不打算主动去动王体乾,他也没法理解余琴心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打王体乾的小报告。

……今天余琴心刚和张问见面时就说“要给他一个误会”,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大概也猜到张问在大事上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她,所以才有此一说。

误会,是女人理解男女之间纠葛的常见桥段,可以引发男人的惊讶、内疚等等复杂的情绪,进而“好事多磨”,最终俘获男人的心。

余琴心也是这么思考的,当她把王体乾图谋不轨的消息告诉张问之后,张问肯定不信,但是他最终会发现她说的是实话,进而懊悔错怪了她的真心……那么他的感情是不是会发生一些变化?

这一切余琴心都预算好了,但是当张问真的在她面前表明不信任时,她心里仍然一阵刺痛,她失落地说道:“张大人……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张问从容地说道:“余姑娘多虑了,京师尚有精锐,且辽东等地大军临近,我相信王体乾的明智。”

余琴心道:“他们不是马上就要夺取京师,而是要联络福王北上,里应外合,献出城门。”

张问听罢沉默不语,低头沉思。他心道:福王的军队从河南挥兵向东,攻击凤阳,目标很显然是长江流域。如果王体乾真的联络了王公贵胄,要和福王里应外合,那么福王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此时他对余琴心的话也有些将信将疑。

张问沉吟不已,很显然并不相信余琴心这个人,他的将信将疑完全是建立在对局势的理性分析上。余琴心心里一片亮堂,十分明白他的心思……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张问,但是张问却在怀疑她,让她很是受伤,政客,都是这样的吗?

“咚!”余琴心使劲一拨琴弦,那绷紧的琴弦立刻划破了她娇嫩的指尖,一滴嫣红的鲜血滴在了琴面上。

“余姑娘……”张问愕然地看着她的手指。

余琴心看着窗外的海棠花,红得似血,艳得犹如美人,她苦笑道:“这里的海棠很漂亮,像血一样……我说要给你一个误会,你会明白的;我还会给你一个惊喜,血一样的惊喜。”

“血一样的惊喜?”张问摸不着头脑,他觉得今天余琴心受了刺激,说话十分奇怪。

……

“罪恶只有用鲜血清洗!”扬州府城外的中军大营里,兵部尚书朱燮元杀气腾腾地喊道,“罗氏豪强聚众围攻官府府衙,罪不可赦!命令章照立刻进攻。”

“得令!”传令官捡起地上的令旗,奔出帐外。

中军大营里撑着一把大伞,朱燮元就坐在大伞下面。他没有披甲,而穿着大红色的官袍,腰上挂着尚方宝剑,正襟危坐。他的左右站立着一众文官武将,帐下还有两排身穿灰黑铁甲的亲兵,站成两条笔直的直线,军容十分整肃。

西大营六万人马沿运河南下,考虑到南直隶的安危,朱燮元没有急着去找福王的主力决战,而是先赶到了扬州。扬州知府商凌真不是一般的顽强,他抵挡了数万贼军两个多月,期间没有看到援军一兵一卒,仍然坚守着城池;罗玉璋叛军也够倒霉,在苏州、中都驻军隔岸观火的有利情况下,这么长时间竟然连扬州城都没拿下,直接被困在扬州府地界内,伸展不开,待到中央援军到达,他没办法了,只有硬着头皮与援军交手。

“轰轰轰……”巨大的炮声比雷声还骇人。

这是红夷大炮的怒吼!这种加农重炮重达数千斤,射程八里,是用运兵船从河上运来的,直接就在码头上摆开了阵仗开炮,以至于扬州城那边看不见炮在哪里,只能听见巨大的炮声。

“援军!是援军!”城头上衣衫褴褛的官民将士嘶声大喊起来。他们没有看见人马,但是炮声是那么响亮……只有官军才有大炮。

满面漆黑,浑身脏得犹如乞丐的商凌从谯楼里走了出来,他左手提剑,右臂垂着,膀子上包着血淋淋的布料。右臂上的伤是三天前留下的,贼军的那次攻击差点就破了城,城墙都塌了几丈宽,商凌亲自提剑上阵,用尽一切力量才堵住了缺口,百姓用草袋盛土填障,修补城墙,这才勉强支撑了下来。

商凌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他循着炮声极目看向天边,却什么也没看见。

梁师爷低声说道:“官军两个月都没人来增援,这时候哪里来的人……该不会是福王的人马吧?”

商凌声音沙哑道:“不可能,这炮声明明是红夷大炮!红夷大炮是西洋那边传过来的,朝廷才仿制成功不久,只有兵部才有,福王哪里有红夷大炮?”

梁师爷道:“京师调兵下来了?”

商凌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说道:“从运河那边来的,恐怕真是京师的人马。”

城下的贼军都已经撤了,离开了城墙起码一里远;城墙上的军民也停止了战斗,都眼巴巴地看着炮声传来的方向。

这炮声是扬州城最后的希望,如果再没有援军,恼怒的叛军定要屠城!

就在这时,远远地贼军人群中一阵骚乱,商凌说道:“贼军阵营中炮了!来的定是咱们的援军。”

天边顿时黄尘漫天,马蹄声渐渐变大。尘土飞扬中,只见无数的骑士策马而来,他们的头上戴着半圆形的铁盔,铁盔顶上插着高高的羽毛,和旌旗一起在风中飞舞。

越来越近的骑兵部队,人马中间的两面大旗很快看清楚了,上面各写着一列大字,一面旗帜上写着:天下无敌西大营;另一面大旗上写着:汉家霸业万万岁。

……

第六折 肯羡春华在汉宫

段五十 杀戮

这不是战争,完全就是屠杀。

袁大勇骑马冲到战场时,顿时惊呆了,望眼处只见尘土中人声鼎沸,许多人在地上连滚带爬哭爹喊妈、凄惨万分,而另外的那些光着膀子的拿着兵器乱?插的的汉子是铁军营的重步兵。

……这些原本的重步兵没穿盔甲,成了轻步兵。他们是按照总兵章照的命令脱掉盔甲的,总兵官怕穿着重盔跑得太慢影响战果,就让铁军营将士都脱下盔甲光膀子提着兵器上,结果这群疯子似的步兵几乎比骑兵跑得还快。因为铁军营负责第一波冲击,所以他们先发动冲锋,然后骑兵营才从侧翼攻击,待骑兵冲到战场时,铁军营早就开始了屠杀。

天气已连续晴朗好几天,敌兵在沙土中乱滚,把整片土地搞得灰尘漫天,整个大地就像一个大炒锅,这些生命正在水深火热中挣扎最后那口气;那些官兵撅着屁股收割摔倒在地的敌兵性命,就像热火朝天地在庄稼地里干活一般。

呛人的烟尘里带着刺鼻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袁大勇旁边的骑兵队呼啸着也冲上去了,他手下的骑士催促道:“袁兄,咱们也上吧!”

袁大勇属于骠骑营,他在叶青成手下干了几个月亲兵之后,就直接升作小旗长了。小旗长有五十个骑兵,是骠骑营的一个基础建制,因为骑兵运动迅速,容易失去建制,为了方便集中,小旗长左右亲兵的背上插着标记小旗帜,以便骑兵们找到自己的老大,小旗长因此得名。

满地的尸体给袁大勇这个庄稼汉冲击很大,他头昏脑胀,善良的世界观瞬间崩塌。旁边一个背上插着青色小旗帜的亲兵焦急地喊道:“袁兄,咱们再不上连汤都没了!”

砍人是有丰厚奖赏的,袁大勇手下的骑兵们看着那些杀得正欢的人,眼睛都红了。

“杀!”袁大勇浑浑噩噩地喊了一句,手下一众骑士一拥而上。

骑兵运动迅速,很快就从混战的战场上穿插而过,直扑前方逃跑的敌兵,奔腾的战马群形成几个尖尖的凸出,像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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