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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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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太监捂着裆部蹲了下去。张问抱起朱由校就跑,李选侍满眼惊慌,追到门口时,张问已经扛着朱由校奔到了天桥上,回头对张盈喊道:“盈儿,快走。”

李选侍在门边眼睁睁地看着张问二人将人抢走,气得直跺脚,无计可施,她不可能追到先皇灵前去抢人。

众臣见到了朱由校,纷纷叩拜高呼万岁,张问也急忙跪倒在地。朱由校惊魂未定,呆在原地发愣。旁边的一个老太监见状以为他不知所措,便小声提醒道:“殿下,该叫他们平身了。”

朱由校这才说道:“平身吧。”

众人这才站了起来,完全不管北面安放的那两个死人,心思都在朱由校身上去了。

方从哲想了想,说道:“按祖制,皇太孙应该先即东宫太子之位,臣等这就护送皇太子去端本宫即太子位吧,择日再到乾清宫继承大统。”

众人寻思着先把世子弄出这危险之地,别再落到李选侍手里才是正事,都会意了方从哲的意思,便纷纷附和。同时这里的几个簇拥世子登位的人,那就是拥立大功的人员了,自然要叫人详细记录在案。

朱由校脸色苍白,这时终于回过惊魂来,感觉自己就像在阎王爷那里游了一遭一样,给他印象最深的,当然是张问,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不顾一切来救自己。朱由校这时回顾左右,喊道:“张问,张问。”

张问听罢朱由校谁也不喊,喊了自己,心里扑腾扑腾乱跳,身子骨轻飘飘的,感受简直比吃了仙丹还美妙,他意识到,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就在眼前了。张问急忙扑通一下跪倒在朱由校面前,高呼道:“微臣在。”

方从哲和刘一燝等人见状,心里又是妒嫉又是羡慕,搞了半天,头功居然被这个无名小辈给抢去了。

朱由校扶起张问,抓住他的手道:“你和我在一起,别走开,你是忠臣。”

张问心下大喜,心道皇帝说老子是忠臣,当然就是忠臣了,急忙说道:“微臣侍奉皇太孙左右,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时方从哲说道:“銮驾来了,请皇太孙移驾东宫。”

朱由校听到方从哲的声音,第一时间想起太监们说的方从哲的事,说他要从辽东调兵进京师来。朱由校猛然背心发凉,浙党找个借口,竟然就可以随便从边关调兵?朱由校想罢忙说道:“你们都是忠臣,叫人把这里的人都仔细记下来,不得出了差错。”

旁边的太监应了。方从哲等大臣这时心里才满心高兴起来,拥立大功啊,可遇不可求的事儿。为人臣有两件天大的功劳,一是开疆,二是拥立,没有其他什么功劳可以相提并论。

众大臣簇拥着朱由校到了东华门内的端本宫,进了弘仁殿,正中就是金碧辉煌的皇太子座,两边有镜屏、纱画,画着忠孝廉洁的典故故事。朱由校看着那个宝座,眼睛放光,幸好北面没有人看见他的表情。他屏住呼吸,一步步走到宝座前,转身坐下,众人急忙叩拜余地,高呼万岁,反正现在皇帝也没有,喊太子万岁也差不多,迟早的事。

司礼监、太仆寺等有司官员分站左右唱词,朱由校就算即了太子位,虽然有些仓促,但它是合法的,就已经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朱由校用发颤的声音说道:“大家平身吧。”他看见张盈身边的张嫣,又喊道:“嫣儿,到上面来坐。”

张嫣也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听罢有些惶恐地看着四周,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去。张问急忙低声说道:“太子要册封妹妹为太子妃了,过几天就是皇后,快过去。”张嫣听罢张问的话,这才忐忑不安地小心走上去,坐到了朱由校的身边。

朝贺罢,众人退出弘仁殿,刘一燝当着众人的面,对太监王安说道:“把太子保护好了,别再被人掳走。”

王安是前太子的忠实太监,又是东厂提督,与刘一燝、杨链等东林官员关系不错。起先朱由校在端本宫呆的好好的,李选侍突然跑到端本宫,就把朱由校给弄走了。王安也没回过神来,所以大臣们才提醒王安别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张问没听见朱由校留下自己,只得和众臣一起走出了大殿。因为朱由校已经回过神来,他现在逃离了乾清宫,接下来是要怎么坐上皇位,这种时候他靠张问没用,得靠朝中的重臣,所以不能太厚此薄彼了。

朱由校平安无事,众官员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许多事忙得不可开交,国丧还是次要的,有内宫里的人主持,大伙都琢磨着怎么把李选侍那帮人弄走,好让朱由校登上帝位,早日平稳朝局。

张问在中央挂了个兵部主事的虚职,本来是要流放到辽东的,朝廷里当然就没他什么事,正准备回家呆着等朱由校登基封赏,他和张盈一起刚走到门口,就见到刘一燝正在那里,张问急忙躬身揖道:“下官见过刘阁老。”

要是在以前,刘一燝肯定鸟都不鸟张问,直接大摇大摆走了便是,却不料这时刘一燝十分客气,还回了一礼,亲热地说道:“老夫贺喜昌言,真是养士百年,用在一时啊。咦,对了,昌言现在主何职?”

张问听罢刘一燝的亲热劲,寻思着,经历了今天的事,自己可能会成为新天子宠臣,东林想拉拢自己。张问不动声色,心道以前老子朝不保夕,哭爹拜奶想加入东林党,可你们不接受,这会却主动热乎上了……这个世道,没有实力没有利用价值,谁甩你的帐呢?

他想罢表面恭敬地说道:“下官现任兵部主事。”

“兵部主事?”刘一燝怔怔地说了一句,心道他今天是怎么进宫里去的?要知道兵部主事还是什么武选司的,压根就不是要害部门。要害的官员,要么是大员,要么就是六科给事中,监察六部官员,品小但是说的起话。

刘一燝马上表态道:“等下次廷议,老夫定然推举昌言换个官职。”

张问陪笑道:“好说好说,下官先行谢过了。”

拜别刘一燝,刚走没几步,又遇到了首辅方从哲,方从哲正和几个浙党的官员说着什么话,看见张问走了过来,马上停止了说话,面带着善意的微笑对张问点了点头。

同样,要是在以前,方从哲这样的首辅大臣,连正眼都瞧不上张问这样的小鱼小虾,或者他根本就不认识张问,不知道官员里有这么一个人。

张问走过去,依样揖拜问礼,方从哲同样说要推荐张问升官,张问应酬了两句就走了。

走出紫禁城,只见黄仁直和曹安已在外面焦急地等待张问,见了张问,顿时一喜,黄仁直走在前边急切地问道:“老夫听说大人进宫去了,还救了世子,可是真的?”

张问掩不住的喜悦道:“可不是,当时盈儿要去救太子妃,我这才冲到乾清宫暖阁那天桥上,听说世子在西暖阁房间里,想着硬闯内宫反正是大罪,一不做二不休,就冲进去抱起世子就走……”

张盈也知道今天自己太冲动了,江湖出身的人,有时候不会去想太多牵连的事,张盈这时便红脸道:“妾身下次不敢了。”

张问回头道:“盈儿今天是立了大功,不然我也没胆子上去,再说冲出来一群太监,光靠我一个人估计早就被捉住打死了。”

黄仁直摸着山羊胡喜道:“这可算得上拥立大功了,大人平步青云就在眼前,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张问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咱们先回家去,国丧期间,可不能喜形于色。”

几个人上了马车,张问这才说道:“这么短时间,东林和浙党都对我示好,黄先生以为,加入哪边比较好?”

黄仁直端坐着,摸着胡须半眯着眼睛沉吟不已,良久才说道:“此时朝廷初遭大变,局势还不明朗,大人切不可心急。”

按理浙党现在的势力是有优势的,但是变化之中也不知道谁笑到最后。张问点点头道:“今天在午门门口,方从哲扬言要从辽东调兵勤王,要是站在世子…太子的角度上想这回事,可是令人后怕啊。”

虽然方从哲出发点是好的,想胁迫李选侍释放朱由校,但是他轻易就能鼓动党羽调动边军,这本身就有失去控制的迹象。试想如果有一天他一句天子无德,就要调兵胁迫皇帝退位,那简直太可怕了。

黄仁直赞同张问的观点,又加了一句道:“先皇和太子同时因红丸驾崩,这件事不会这么就完了,当时先皇服用红丸的时候,方从哲在场,东林的人难道不会以此为理由,弹劾臭骂方从哲等人害死先皇?老夫觉得,朝廷的力量对比即将发生大变。”

张问压低声音道:“据我所知,太子对东林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黄仁直点点头:“所以老夫建议大人暂时不要心急,看看再说。”

这时马车外面的天空轰隆隆地闷响了一阵,张盈说道:“快下暴雨了。”张问挑开车帘,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和灰白的路面上点点的水痕,叹了一句道:“是呀,暴风骤雨即将来了。”

第三折 否极泰来

段二 门生

朱由校在端本宫坐稳太子位后,众大臣立刻群起上书要求李选侍从乾清宫搬出去,以便朱由校顺利继承大位。其中东林党的刘一燝、左光斗、杨链等重臣最为积极,态度强硬。东林的舆论力量再次发挥了强大的作用,李选侍再想自持养母身份死皮赖脸呆在乾清宫不走的话,恐怕就会在东林舆论的诱导下,名声变成妖孽了。

李选侍无计可施,只得搬离了乾清宫,被朱由校下旨安排在宫妃养老的哕鸾宫。朱由校顺利继承皇位,昭告天下。他一入住大内,立刻依靠太监王安撤换了李选侍周围的一干人等,将李选侍困在冷清的哕鸾宫内。

于是朱由校外靠主持正统的朝廷大臣,内靠实权太监王安,坐上了龙椅,君临天下。摆在他面前的,虽然是个烂摊子,却同样让他兴奋不已,一股王八之气压也压不住,在胸中不停回荡。

大朝,在皇极殿,就是以前的奉天殿,进午门的第一个宫殿,隆重非常。文武百官齐齐向朱由校跪倒,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洪亮、高亢、理直气壮。张问跪在靠后面的位置,也扯着嗓子高喊,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隆重的大朝,心中激动万分,这里是天下的根本所在啊。

现在坐着龙塌上的那个少年朱由校,系着多少官员的身家和前途。他苍白的脸上浮出压抑不住的红晕,他坐的龙塌旁边,放着一个香炉,香炉上刻着大明山河图形。朱由校看着那图,仿佛自己的手里就攥着那山河一般,他的眼睛如此深情,比看任何人任何东西还要深情。

教坊司设中韶乐于殿内东西,锦衣卫设明扇于左右,一切都那么高调,那么正大光明、合乎礼乐之邦。朱由校轻轻咳了一下清清嗓子,朗声道:“众卿平身吧。”

众人又高唱:“谢吾皇万岁万万岁。”这时内侍太监拿表走到龙塌侧前,高唱颂词,各大臣又高唱准备好的歌功颂德文章,朱由校立刻变成了千古圣君。

朱由校饶有兴致地听完颂歌,说道:“众贤盈朝,论功行赏;论德定次,量能授官。”然后司礼监官员拿着祥云圣旨宣召,说完一个制曰,众人再次跪倒听宣。

这是一道充满了欢快的圣旨,不仅大赦天下,而且那些有拥立大功的大臣,立刻就得到了封赏升迁。张问竖着耳朵听着,当听到张问两个字时,心一下就激动到了嗓子眼上。左佥都御史!中顺大夫!张问听到了这几个字,娘的,正四品!直接连升四级,什么狗屁兵部主事还武选司的官,还没坐热直接扔掉了。

张问心里嚷嚷着:红袍啊,我穿红袍了。一品到四品的官服就是红色的,张问正好穿上红袍了。可惜暂时不能穿,因为还在国丧期间,红色这样有喜庆色彩的衣服是不能穿的。

这是多么欢快的盛宴。圣旨又说加拨内帑一百万两白银,发送辽东,充足军饷,比万历皇帝那会简直大方得太多了。众臣都觉得,大明天下终于迎来圣君,皆大欢喜了。

但是当太监念道主持辽东大局的人选时,就几家欢喜几家愁了,其中关系微妙。圣旨宣称辽东军情危急,不可拖延,召熊廷弼回京诉职,就任辽东巡抚,暂时主持防守,继后由大臣廷议决定辽东方略。

以前议定是由杨镐主持辽东,现在却换成了熊廷弼,虽然原因是国内遭变,暂时守土,而且熊廷弼也属于浙党的成员,不过这其中就有玄机可道了。嗅觉灵敏的官员立刻意识到,新天子对方从哲一党持不信任态度。

大朝罢,众臣进表毕,朱由校说道:“朝事明日御门议决。”太监便唱退朝。于是张问便跟着众人退出了大殿,方出门来,便见左光斗正站在那里向张问看过来。

左光斗在拥护皇帝的事情中,也出了大力,现在擢升为左都御史,也是升了两级,现在是正二品大员了,都察院最大的官职,张问的上司。

张问见状忙走上去揖拜,左光斗很巧妙地没有表现出过度亲热,只是随和地说道:“昌言现在调到了都察院,现在百事待举,正是用人之机,你赶紧去吏部交接公文,到都察院挂名,分担一些朝事。”

“是,下官这就去吏部领取公文。”

左光斗听到张问自称下官,而没有自称学生,以为他是在计较浙江那回事。左光斗淡淡一笑,语重心长地说道:“昌言,咱们的职责是尽心为朝廷办事,保持正义和言路畅通,是不是啊?”

张问点点头道:“左大人说的是,下官谨记。”

“昌言还得赶去领公文,咱们边走边说。”左光斗一面走一边心道,东林马上就可以大翻身,你和老夫有些旧交情,又同在都察院任职,咱们结下师生之谊,何其光明的前景,还计较那些小事干甚?左光斗顿时心里有些鄙视张问,干大事的这么小肚鸡肠干什么。

而张问心里面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早就把浙江那档子事抛诸脑外了,根本就不是计较那些小事。那时候自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被两党抛弃。在官场混了这么些年月的张问完全理解。他一直寻思的是皇上骨子里好像就对东林没好感,要是和东林搅在一起,说不定会有后忧。

大家都把朱由校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十四岁多点,能懂啥?张问却和朱由校接触过几次,总觉得皇帝的心思很难琢磨,决不能轻视。所以他肯定放弃东林党的光明招唤,也保持着慎重态度。

左光斗回头说话的当口,趁机仔细观察了一下张问的面色,见他表情沉着,并无得意,也无恼怒。左光斗便试探道:“上回一逸赠送给昌言的集子,还在吗?”

一逸便是左光斗的学生苏诚,跟着左光斗到浙江的那个中年文士。当时左光斗身边有两个门生,一个就是苏诚,一个是楚桑。

张问听罢左光斗这么一问,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就是问张问愿不愿意拜入左光斗门下。张问有些犯难了,现在这朝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东林当兴,浙党完全落了下乘,极可能被大举清理出朝廷。可不能直接表明和东林为敌,张问又不是浙党的成员,犯不着自己往枪口上撞啊。

今天大朝,皇帝下旨启用熊廷弼出任辽东巡抚,其实就是在削弱浙党(齐楚浙三党最强为浙党,故用浙党代替三党称谓)的兵权。熊廷弼虽然也是浙党的人,但是和杨镐不同,熊廷弼在党派问题上比较中立,他只在乎怎么办能成事,而哪党兴哪党亡并不在意。当初熊廷弼成了浙党的人,估计就是因为浙党当时很强大,要投奔过去才能当上辽东经略。

另外一件事就是万历皇帝父子俩的死,和红丸有关,服用红丸的时候方从哲在场,那件事他真是踩了一个天雷,霉到了极点。后来制造舆论要求李选侍移宫的时候,方从哲等人又力不从心,喊得没人家响亮,这无疑又是一招败笔。

总之看形势浙党是没招了。皇上对浙党的势力有戒心,这个且不说,就算皇上有心保浙党,估计也是力不从心,实打实的把柄在东林手里,皇上总不会承认说自己认为先皇死得好吧?无论是在皇帝眼里,还是在执政党眼里,东林都是打不死的小强,无孔不入。

这时朱由校如果站在浙党那边,这党争肯定又会一发不可收拾,将重演万历朝的杯具……以前万历皇帝就是扶持浙党,对东林十分不爽,内阁大臣刘一燝都是后期内阁实在缺人的就剩方从哲一个人,经过方从哲首肯才让刘一燝入的内阁。

张问心里盘算,一个脑袋两个大,只得说道:“下官好好保存着册子,常常拿出来诵读。”

实际上张问早就将那册子扔在家里不知什么角落了,估计还在浙江,什么诗文他自从考上进士之后压根一句都不读。但是人家送的书,张问也不能说老子早就扔了吧?这不是公然挑衅么。

左光斗听罢眉头一皱,这张问是什么意思?既然态度如此恭敬,常常拿出来诵读,为什么还不改口称学生?老夫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难道还要直接叫人拜自己为师?

很快左光斗明白过来,张问是在客气委婉地拒绝拜左光斗为师。同时左光斗又糊涂了,张问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事不接受?

左光斗叹了一气,低声问道:“难道元辅给昌言许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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