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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中秋 二
晁节并没有阻拦他，却淡淡的说了一句“蛰伏忍耐以待天际，这八个字你要记住！三年之后你若还有这个心思，你就去我的地盘找我吧！”
看着赵栩气呼呼的离开，曹成和晁义等人全都进了屋里，晁义关切地问道：“少爷，出什么事了么？”
“没有。”
“那五皇子怎么这么一副样子就出门了？”
晁节微微一笑“小孩子发脾气而已，不用管他。事情都准备好了么？”
“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着今天晚上开始行动了。”
晁节点点头“最近大家都忙坏了，等今天过去之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不过所有今晚参与行动的弟兄事情结束之后必须第一时间全都撤离京城，让他们都去找刘世杰吧，我们现在快有自己的地盘了，他们都可以归队了。”
“是啊，做了这么多事情终于看到点希望了。不过少爷打没打听一下，您要被派到什么地方去呢？”
“应该是歙州吧，林灵素也说不好，但他说其他几个人的意思也是将我派到南方为好。”
“歙州不错，算是咱们的老窝了。”几个人都高兴起来，毕竟到那个地方总比穷山恶水要好得多。
晁节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意思“曹成，之前我们商量的事情现在可以开始着手办了。”
“啊？”曹成显得有点为难的样子“可是现在咱们的生意好得不得了，酒做出多少卖多少，根本就供不应求，这个时候要是全都给卖了那也太可惜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咱们到了新地方，不管想要干什么，都需要大量的金钱支持，我们是不是再继续干一段时间呢？”
晁节哼了一声“现在我们赚了这么多钱已经有不少人眼红了，所以尽快将这些东西出手才是上策。而且上一次在雪月楼你们就应该知道了，已经开始有人在模仿我们的手艺，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制作出一摸一样的酒，到时候这就不是一条赚钱的线路了。”
“可现在还为时尚早吧？再说咱们的制作工艺都属于绝密，谁能学去呢？”
晁节哈哈大笑“你们也太小看老百姓了，他们的创造力绝对超乎我们的想象。至于未来的资金什么的，不需要你们操心，我有的是办法。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们，这点钱我还真就不放在眼中！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办吧，不用再说别的了。曹成，你不但要卖酒坊，连配方一起卖出去，最好是卖给蔡京家，不过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就是将所有伙计全都遣散，让他们各自为战，在自己的地方生根发芽，从此之后这一条线就归你管了，我要你给我提供所有我想知道的情报。”
赵栩气呼呼的出来，没走多远就冷静了下来，他忽然觉得晁节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别有深意，再联系起他平时的为人，连赵栩都认为晁节不可能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难道说这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想不明白的？
他回了皇宫就直接去找赵福金，一进屋便看到赵福金正在看手里的一张纸泪水婆娑，一看到有人进来急忙将东西压在一本书下面，见是赵栩这才放松了下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说呢，晁节真是气死我了！我去问他准备的如何了，可是他告诉我他已经退出了，不准备在今晚出赛，我看他已经被蔡京等人收买了，一定是不想要在争取这个第一了。”本来以为自己说这话，姐姐一定会很吃惊或者很紧张，可是没想到赵福金却是一副早就想到了的样子，只是哦了一声便没有再说别的了。
赵栩觉得很奇怪“姐姐，你难道已经知道了？”
赵福金摇摇头，不过却从书下抽出了一张纸“这东西是今天早上有人放在我桌子上的，你看看！”
赵栩吓了一跳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是晁节的字体，写着的也只是一首词而已“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赵栩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姐姐能看着这个东西出神，还眼泪婆娑的，别说是女孩子了，就算是自己这种人看着都不自觉地怦然心动一下，看来晁节的才情还真是难以言喻啊。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非常可怕，晁节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将这东西放在姐姐的桌子上面，这可不是寻常人家，而是皇宫重地，有多少大内高手再这里暗中戒备，可晁节偏偏就有如此的能耐，实在让人太匪夷所思了。
赵福金轻轻叹了一声“其实他这么做是为了告诉我两件事，一是他完全有能力赢得冠军，二就是他也有能力到达这个地方。这两点都是在告诉我，一切有他不必担心，这是让我安心的举动，所以当我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也就猜到了他很有可能不会出现在今晚的赛诗会上了。”
赵栩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他有能力可以进到这皇宫之中？那他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这天下还有能难住他的地方么？”
赵福金指了一下椅子让赵栩先坐下，然后慢慢的说道：“你把今天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赵栩也不隐瞒把所有的对话都重复了一遍，赵福金这才长长叹了一声，脸上一副不知是喜是悲的表情“兄弟，遇到这个人是你我的福分，你永远都记住姐姐的话，这个人一定要敬着不要得罪，他能做的事情也许真的是你我根本就想想不出来的。”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要有你在，他就会向着我们的。”
赵福金叹了一声“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未来呢？一旦你和他真到了某一天，我又无能为力的时候，你就要记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记起我说的话，在没有实力的时候绝不要和他翻脸，否则吃亏的一定是你。”
“你的意思很奇怪，好像是说只要我有能力就可以和他翻脸似地。放心好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要什么我给什么，一定让他满意就是了。”
赵福金轻轻叹了一声“很奇怪么？如果他要的是你的江山呢？”
赵栩愣了一下“他会么？”
“那谁知道呢？也许他不会，但谁敢说他手下人也不会？别忘记了我朝太祖的典故，黄袍加身谁又能真的再次脱下来？”
“我记住了，不过今天晚上你是不是就不需要参加了？”赵栩知道自己姐姐早就准备了歌舞要为今夜的赛诗会助兴，现在自认觉得姐姐应该没有这个心思了。
哪知道赵福金微微一笑“当然要参加了！为什么不参加呢？既然晁节觉得自己这么有自信，那么我赵福金又怎么会害怕呢？当这种人的女人，一定要让他觉得你不是个负担才行，要不然时间长了，他也会觉得厌倦的。”话刚说到此处，忽然外面一声巨响，然后一阵狂风吹来，将宫殿中的帐幔全都吹了起来，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一般在屋内飞扬着。赵氏姐弟吓了一跳，全都跑出了宫外，此时外面已经站了不少人，都在朝远处张望着…
此时太师府也正在召开会议，蔡京和他的众位党羽全都在座，不过他们商量的可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大事，而是今天晚上的比赛。
“康瑞，你准备的如何了？今晚可不要丢为父的脸，这么多大人都在座，你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听听。”
蔡鞗很有自信的笑道：“父亲，我已经和诸位大人研究过了，其实您不必如此紧张，我比所有人都预先知道今晚的题目，又没有那个晁节来搅局，今晚赢得一定是我了，到时候您就准备做公主的公爹吧？”说着他自己又撇撇嘴“说起来那个晁节倒真有点本事，他做得几首词我都看了，实在不错，但还不是一个五品官就把他买下了？不必挂念的。”
第三十七章 中秋 三
蔡鞗很有自信的笑道：“父亲，我已经和诸位大人研究过了，其实您不必如此紧张，我比所有人都预先知道今晚的题目，又没有那个晁节来搅局，今晚赢得一定是我了，到时候您就准备做公主的公爹吧？”说着他自己又撇撇嘴“说起来那个晁节倒真有点本事，他做得几首词我都看了，实在不错，但还不是一个五品官就把他买下了？不必挂念的。”
蔡京一听这话不禁勃然大怒，猛的一拍桌子骂道：“难道你眼中天下英雄只有一个晁节么？告诉你，这天下之大藏龙卧虎，别说是你这个小娃娃，就算是为父也不敢说这种狂话的。”
蔡鞗被父亲这么一骂也不敢说话了，只是垂首站在一边，高俅一见立即笑着打圆场“太师也不必如此生气，十一公子的能耐我们是知道的，他的确有经天纬地之才，比那些江湖中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就算那个晁节今天参赛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更何况他现在已经退了，我们也就更无后顾之忧。唯一让人生气的就是我们还要给他一个五品官，一想到他梁山贼寇出身现在竟然堂而皇之的当了官，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梁师成却在一边嘿嘿得笑起来“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五品官而已，给他又能如何？而且我听说他和宋江等人都是死对头，宋江一直都想除他而后快，咱们提拔他也算是恶心一下宋江。”
高俅摇摇头“虽说他和宋江关系不好，但他是晁盖的亲弟弟，那些人都是入骨之贼，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又变成咱们的对头。”
梁师成也甚为赞同高俅的意见“说来也是奇怪了，这样的人怎么就和林灵素那个神棍混在一起呢？偏偏林灵素现在风头正劲，我们还真就要给他点面子，要不然从七品我也不给他。可我就想不通了，林灵素现在逢人就夸这个晁节，把他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甚至还私下和人说这就是雷部三十六将中的正心雷府八方云雷都督大将军转世，真是不可理喻！据我所知，就算是他的那些铁杆徒弟，他都没有这么用心，对这个人怎么这么好呢？”
他的话一出口，蔡京和王酺几乎同时感觉到了什么，两个人几乎同时嗯了一声，然后互相看了一下彼此。
蔡京马上说道：“将明，你觉察出了什么？”
王酺也不推辞站起来就说：“恐怕林灵素最近的所作所为都是这个人在背后给出谋划策。”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人也全都震惊了“将明何来此言？”
王酺没有说话而是重新仔细想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咱们认识这个神棍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从来也没有拿出此时这些厉害的手段，最多不过是显摆一下他的五雷轰顶术，可明眼人一下就知道那都是糊弄人的江湖骗术。但直到晁节进入汴梁之后，他就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似地，每一次出手全都石破天惊，别说那些无知小民了，就是咱们这些人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现在想想应该就是这个晁节了！”
“那如此说来，我们岂不太小看这个人了？如果让这种人这么逍遥下去，林灵素的权势还会不停的增大，一个弄不好就是尾大不去的局面，要不咱们还是先下手为强吧，直接把晁节干掉如何？”高俅果然是个市井流/氓出身，讲出来的办法也都是这些干净利落的。
“行不通！”王酺想也不想就直接摇头“现在这个形势之下，我们已经林灵素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我们都是要对抗太子党，如果此时和林灵素翻脸，势必造成内斗，那么就会让太子党的人借机翻身，到时候你以为李纲他们会抓不住机会么？我们现在还是要和林灵素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才行。”
“那就让他这么逍遥自在下去？听说金玉满堂就是他的，现在京城的达官贵人全都要喝这种酒，就连皇宫的御酒也都换成了这个，每天他的买卖日进斗金。你们想想看，如果有他的财力支持，再有他的头脑，如果再加上那个神棍的搅合，咱们可真的就是前面赶狼后面进虎了。”高俅马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站在一边的蔡鞗眼睛一亮“要不然我今天就带着人呢将他的金玉满堂砸了，然后让他滚出京城如何？”
王酺惨笑一下，心里想这个小子还真是个绣花枕头，别看好像挺有学问的样子，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怎么一讲正经的，他就下道呢？
可嘴上却还是很耐心的解释道：“这个办法行不通！别说每天去买酒的人都是达官贵人，就算是雪月楼现在也是大主顾，你今天白天砸了万达商号，晚上陛下就知道了，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这个…”蔡鞗一计不成马上又想出另外一个计策“要不我派人去把他的商号买下来怎么样？价钱随他开，如果咱们手里掌握着金玉满堂不就更好了么？以后还有个能下金蛋的母鸡。”
蔡京一皱眉头“胡说！你知道这个买卖里面都有谁么？童道夫童枢密也有分子在里面，老夫早就打听明白了，每十天晁节就会让人用车往童府送银子，你说说你要是强买了他的买卖，他会善罢甘休么？最近他可是连战连声，还抓住了方腊，正在往京城押运，前天陛下还在朝会上提及要给他楚国公的位置，到时候就是老夫见到他也要行礼，你敢抢他的买卖，是不是不想活了？”
蔡鞗一听这话不禁一吐舌头“没想到这个晁节还真是手眼通天，他到底怎么和这么多人拉上关系的？咱们岂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歙州赴任了么？倒是南方繁华之地，他又可以大有作为了。”
蔡京沉吟了一下“将明，你怎么看？”
王酺此时已经想好了对策，不慌不忙的一笑“其实我倒是觉得十一公子说的没有错。现在如果趁着童道夫没有回来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我们先将买卖做了，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如果我们掌握了金玉满堂的制造方法，那么此后银子也就会像流水一样涌来的，更可以用这个来结交权贵，一举两得！至于童枢密也好办，等他回来，我们依然按照晁节的规矩办就好了，想他也不会说什么的。不过晁节是绝不可以派到歙州的，那里实在太繁华，把他放在那里就像是鱼进大海，恐怕只要一不注意他就会鱼跃龙门了。”
“那咱们怎么办？”
“我看有个地方很适合他！前些天您不还在为广西道的事情犯愁么？那咱们就把他安排到那里去，让他去做观察使。那个地方好啊，土司自立，民匪不分，正适合这种人去找死，如果他真的死在那里不是正随了咱们的心愿么？”
第三十八章 中秋 四
“我看有个地方很适合他！前些天您不还在为广西道的事情犯愁么？那咱们就把他安排到那里去，让他去做观察使。那个地方好啊，土司自立，民匪不分，正适合这种人去找死，如果他真的死在那里不是正随了咱们的心愿么？”
蔡京一听这话不禁抚掌大笑“好！此计甚妙！广西道一直以来都乱七八糟治安不宁，别说那些偏远地方，就是大城市也京城会遭到一些身份不明的人袭击，特别是这三年，已经死了好几任官员，现在满朝上下谈虎色变，一提起这个地方全都躲躲闪闪。老夫还想究竟要派谁去那个地方送死呢？现在看来这个晁节就是最好的人选了。”笑了一会蔡京又琢磨了一下“不过这个观察使只是个虚职，就算让他去，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客人，而那里的人也知道他是个过路的鬼，并不会真的如何将他怎么样的，说不定还会让他满载而归。算了，反正咱们想要他和当地人产生矛盾，就一定要下的本钱，就给他一个都指挥使的位置吧。”
“这可是掌握军政大权的官职，不可轻易给他，而且那是正四品的官职，他才五品而已，是不是越轨了？”梁师成马上提醒蔡京。
蔡京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得不如此啊，就给他一个正四品！广西道没有州牧，只能让他当上当地的正官才有机会和土司们产生矛盾，只有那样那些人才不会放过他。要不然咱们送他去那里就没有意义了。四品官和五品官对于咱们来说有什么不同呢？反正都是死人，给他就给他了。”
王酺倒好像一点也没有担心“我们先派他过去，如果他死了也就罢了，如果她真的侥幸活了，那咱们就再派一个知府事过去摘桃子，反正按照咱们的国体，文官永远都比武官大一级的。”
“可是林灵素能答应么？咱们之前说好的是文官体质，现在又变成了武官他会不会翻脸呢？”
王酺哈哈大笑“他不是一直都称晁节是雷部三十六将么？咱们给他一个武官，还一下子就升了两级，这种好事他上哪去找呢？”一句话把几个人全都逗笑了。
蔡京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让晁节立即离京，留他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对咱们不是好事！明天就给他下吏部的通知，三天之内让他离开。”
“谨遵太师教诲。”
他们的话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外面天崩地裂一般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地好像也跟着颤抖了起来，然后一阵狂风呼啸而至，猛的吹开了屋门，咣铛一声砸在墙壁上面，屋里的几个人全都吓得跳了起来，面面相视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从外面跑进来几个小厮，飞快的将众人全都转移除了门外，原来蔡府的管家正在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