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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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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难保不会出岔子,解缙所作所为,甚至于刁难于你,其实本心上,都是为了太子,他想要从龙,就少不得要为太子殿下扫除障碍。这里头的事,一时半会也难以说明白,终究,解缙其实和师傅有半分相像,他如今也算位极人臣,也算是荣华富贵,可是他未必在乎这个,就如当年为师鼓动天子靖难一般,无非,就是想做出一副事业而已。”

郝风楼忍不住苦笑,他仔细一想,也能明白,人生在世,荣华富贵终究是过眼云烟,谁不想做出点惊天动地,足以使自己名留青史的事来,恩师如此,解缙也是如此。或许有朝一日,当自己到了解缙的境地,或许也是如此。

郝风楼微笑:“那么恩师以为,弟子要争着土司制,可有什么办法吗?”

姚广孝抿了抿嘴,眼眸阖上:“为师只问你,你争土司,是于公,还是于私,是为了朝廷好,还是为了你们郝家……”

郝风楼老脸一红,心虚的道:“这……自是于公。”

姚广孝冷笑:“好吧,既是于公,那么争与不争,又有什么关系,这个朝廷,又不是你的,你争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你连内官都不是,又急个什么?”

郝风楼顿时无语了,只得道:“自然,也有一些私心,这交趾……”

不待郝风楼说完,姚广孝便笑了:“这才对,人非圣贤,怎会没有私心,当年的燕王,正因为有了贪欲,才成就了大事,至于张玉、朱能人等,也正因为想做着靖难功臣,也才肯奋不顾身,有私欲,没什么不好,只要朝廷恩准土司制,这交趾上下,就真正是你们郝家的了,这些事,你当为师不知?”

郝风楼讪讪笑道:“惭愧,惭愧,恩师休要说这些,弟子愚钝,却不知能提点一二吗?”

姚广孝又笑了:“你啊,就是不老实,分明你已经有了布置,否则在国子监,那所谓周礼的言论又是从哪儿来的?”

姚广孝抿抿嘴,愠怒的道:“既然你已下了一手妙棋,又何必还要来问为师,何必多此一举?”

郝风楼愕然:“师傅也知道?”

姚广孝淡淡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和尚不是秀才,却也不是聋子瞎子,不过你放心,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为师之所以知道,无非是早料到你要浑水摸鱼,是以有的放矢,叫人去打听了而已,只是想不到,你竟真玩的是这个把戏,所谓知徒莫如师,你那点小心眼,师傅若是现在还蒙在鼓里,那我这师傅,不做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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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网吧码的字,乌烟瘴气,憋了好大一口气才写出来,哎。

第四百二十九章:杀一儆百

从姚广孝那儿拜辞出来,郝风楼仔细回味着恩师的‘教诲’。

这不回味还不打紧,一回味,才傻了眼。

方才姚广孝说了许多话,饱含人生哲理,乍一听,顿时觉得字字珠玑,使人受益匪浅,甘之如怡。可他娘的细细思量,把每一句话仔细拆分出来,结果尽都是废话,说了等于没说,问了等于没问。

“老东西不厚道啊,都到了干系郝家切身利益的地步,却是一点儿真货都不肯拿出来。”

郝风楼摇摇头,只得打道回府。

倒是这京师里头,越发的热闹起来。

应天府的事,最可笑的是居然引起了各方关注,礼部那边,清吏司的郎中居然亲自下了个条子,申饬那通判有辱斯文,言外之意是告诉这位通判,你得悠着点了,吏部这边已经盯上你了,若是不老实,今年的京察,怕是别想过关。

谁晓得这样一来,却是捅了马蜂窝,其实那郎中,也晓得人家未必会怕你,之所以如此,无非就是给解学士出出气罢了,这种东西,未必看你能不能办成事,也未必看你能不能整死人,最紧要的,是你的态度,你的立场,把这条子一下,后续的事,他自然是做甩手掌柜了,那通判如何,那府丞如何,与自己何干?

结果……这一下子却是捅了马蜂窝,立即有几个御使联名上奏,弹劾这郎中无事生非,吏部只负责京察之事。这应天府的争端,哪里轮得到他来管,就算要管。那也是都察院的事。

这边在弹劾,另一边也不肯服输,结果却是真正出了大事。

本来那几个御使找那吏部的郎中来骂,先前还只是涉及到了双方,后来骂的凶了,就不免涉及到了人家的家人,最后失去了理智。便少不得把对方的部堂也都骂上了。

吏部那边,说都察院不知进退,公器私用。恶意中伤,又称近年来弊案连连,百官多有不法,都察院不思纠察。反而跑来指斥吏部。

都察院那边当然不客气。立即反唇相讥,痛骂吏部任用私人,才导致国家不能君子盈朝,又说这弊案最多的地方,分明就在吏部。

可如此一来,却是把整个吏部都拉了进去,有人动怒了。

动怒的乃是吏部尚书蹇义,这位蹇义大人身份很不一般。其为吏部天官,位高权重且不说了。却有一件事,使这位蹇大人地位超然。

他是洪武十八年中的进士,虽然只是三甲,并不出色,却是有幸,承蒙太祖皇帝召见。

太祖皇帝见了他,也没觉得什么稀罕,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既姓蹇,是否为名臣蹇叔之后。”

这个蹇叔乃是战国时的秦国大臣,素有贤名。

其实这个时候蹇义假如回答称是,那么作为贤臣之后,不免受太祖另眼相看,毕竟蹇叔出自先秦,如今已历一千多年,谁也无法考据。怎么忽悠都可以,可是偏偏蹇义却没有随口胡扯,而是顿首不敢答。

如此一来,太祖反而龙颜大悦,觉得此人忠厚,欣赏其诚笃,便为其改名为“义”,并手书‘蹇义’相赐。

这蹇义凭着这个,立即就成了大明朝官员的典范和楷模。既然太祖皇帝亲自认证,谁敢说一个不字?

等到当今天子靖难,蹇义迎附朱棣,立即受到了赏识,直接敕命为吏部天官。

当今天子重用蹇义,也有另一层意思,这个蹇义终究是太祖皇帝推出来的楷模,太祖皇帝的楷模,建文不予以重用,而朕对他礼遇有加,这不恰好告诉天下人,朕才是祖宗的维护者,而建文那小子,听信奸佞之言,却是疏远蹇义这样的贤臣,活该他有这样的下场。

蹇义的地位超然,因为这层关系,所以每每都敢直言,朱棣也经常采纳他的意见,对他礼敬无比,而作为吏部天官,蹇义在许多时候,都恪守中立,这一次内阁斗法,他也只是冷眼旁观。

可是现在,有人骂到了吏部头上,蹇大人忍不住了,他立即挺身而出,旋即写了一篇文章,命人抄录于邸报之上。

文章痛陈党争,连这层窗户纸都不要了,痛骂某些人为了一己私欲,胡言乱语,分明是朝廷大臣,却是鸡鸣狗吠,斯文不存。随即,这位蹇大人又上书一封,说是如今庙堂之上,多的是奸邪之辈,有的是一群尸位素餐之人,朝廷养士以贤,岂可任宵小充斥朝中,所以恳请天子,立即开始清查,杀一儆百,好生治一治这吏治。

这文章没有给任何人面子,直接将人比作了鸡狗不说,而真正厉害的,却是那封清吏治的奏书,这摆明着要整人的节奏,是动真格的。

果然,用不了多久,天子亲自将这奏书批拟下来,经由内阁,转送吏部,而这下子,原本凑热闹的人都傻眼了。

原来大家是表明立场,你骂我一句,我骂你一句,过过嘴瘾的同时,说不准还能得到某些大人物的青睐,何乐而不为,可是现在呢,这就牵涉到很多问题了,谁知道哪天,被摘了乌纱帽,这是要命的啊。

大家老实了,至少都察院的人老实了。

次日一大清早,解缙笑吟吟便请这位蹇大人来内阁说话,蹇义倒是来了,相谈甚欢,旋即解学士亲自将蹇义送了出去。

蹇义一走,解缙坐回公房,沉吟片刻,命人叫书吏道:“去将黄学士、胡学士和金学士请来说话。”

那书吏点点头,飞快去了。

解缙的脸色,阴晴不定,方才和蹇义的对话,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

其实双方谈的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可是蹇义的态度,却是表了。

谁都知道,蹇义要整人,自然是有的放矢,打的是那几个不晓得好歹的都察院御使,而这几个御使,却是杨士奇的人。

假若这个时候,解缙请他来,蹇义为了避嫌不肯来,那么倒也罢了。可一旦来了,即便只是寒暄,都不免让人产生联想,这个蹇义是不是压根就和解缙一伙,就是故意要刁难杨士奇。

表了这个态,那就好办,至少杨士奇那边,必定会疑心到蹇义头上,而内阁学士,权柄越来越重,蹇义即便再位高权重,陡然树了这么个敌人,双方就不可能和解。

谁知道哪一天,这个可以伴驾在天子身边的‘秘书’,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来一脚。为了绝对的安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打倒,再踩上一万脚,教你永世不得超生。

蹇义来了,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杨士奇要倒霉了。

解缙并没有觉得兴奋,自己虽然被靠太子,又得到了吏部天官的帮助,而这吏部天官又新近得了尚方宝剑,可谓声势正隆,可是杨士奇一天不倒,他便寝食难安。

他仔细的将所有的事梳理了一遍,双目微阖,大概已经有了脉络,而恰在这时,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纷纷到了。

蹇义来内阁的事,大家都知道,来了内阁之后,这位吏部天官直接和解公闭门‘密’谈了半个时辰,大家也知道,所以无论是金幼孜还是胡俨、黄淮,大家的脸色都轻松了不少。

这段时间,下头闹的沸沸扬扬,内阁虽然还保持着冷静,可大家都知道,迟早有一日,大家是要撕破脸皮子的,现在的布局和斗法,都在为撕破脸的那一天准备。

解缙看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近来事务繁杂,很久没有让大家来聚一聚,说说话了,今日恰好抽了个空闲,你我都是同乡,不妨借此亲近一二。”

金幼孜微笑道:“正要来讨口茶水。”

其他人俱都笑了。

解缙叹口气,道:“本来是想叫士奇和勉仁一块来的,不过近日他们可能和老夫有点儿疏离,老夫反倒有点不知是该请还是不该请了。内阁若是分崩离析,这对国家不是好事啊。”

这话显然言不由衷,金幼孜淡淡道:“话虽如此,可是人家既然不情愿,何必强人所难,我倒是听说,昨日夜里,左都御史陈瑛去了杨府听戏去了,你我之辈,与士奇道同而志不合,他们爱听戏,我们爱喝茶,凑不在一起,那就别凑了。”

解缙抚案,并不做声。

这左都御史,乃是都察院的主官,署理都察院事,亦是朝中不得了的人物,而陈瑛此人,从前曾任北平佥事,在任上时,和当时的燕王交好,凭借着这层关系,天子登基之后,立即敕命他为左都御史,陈瑛仗着左都御史的官职,拿下了不少建文朝的大臣,当时一些曾经建议削藩的大臣,如侍郎黄观、少卿廖升、修撰王叔英、纪善周是修、按察使王良人等,都是陈瑛借此率众弹劾,将他们一个个拿办,因此,陈瑛也深受天子信重。

陈瑛和解缙的关系并不好,不曾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也跳了出来,昨夜跑去和杨士奇听戏,某种意义来说,就已经打算搀和进这场风暴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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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分类月票前十都没进啊,泪流满面,恳请月票。

第四百三十章:群狼噬虎

对那陈瑛,即便是解缙也露出几分忌惮之色。

这也难怪杨士奇突然发难,原来此人早有后手,有杨荣和陈瑛二人互为犄角,想要动此人,确实不太容易。

杨荣自不必说,毕竟是阁臣,而那陈瑛,绝对算是朝中的锦衣卫,在他的主持下,不知整垮了多少建文前臣,因此陈瑛在百官之中素来声名狼藉。

可是这又如何,陛下信重,将他倚为腹心,谁能奈何他?

若是此人四处抓你把柄,如疯狗一般咬人,谁又敢招惹。

可是现在,解缙却没有选择了。

解缙淡淡地道:“流官之事,老夫和士奇有分歧,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士奇非老夫肚中蛔虫,岂会所思所谋都一般无二。大家终究都是为了朝廷着想嘛,谋不同,而道同而已。”

解缙说罢,忍不住用手指节敲了敲案牍,在座之人看到了这个动作,顿时若有所思。

就是这个动作,当年太祖皇帝在的时候,亦是这个动作,每每话音落下的时候,太祖皇帝都会不自觉地敲一敲案牍,而此后,这个动作在当今天子身上亦可以看到,天子似乎一举一动都在效仿太祖,那眉宇,那眼眸,甚至于这微小的动作。

在太子身上依旧是如此,太子虽是孱弱,性格与天子不同,可是每当一句话说完时也是如此。而现在,解缙亦然,他几乎是不经意的时候便做出了这个敲击的动作。而只微微地一磕,却给人一种熟悉之感。大家愕然地看着解缙,最后。大家都只是抿抿嘴,谁也没有点破。

解缙微微向座椅后一靠,悠悠长叹道:“内阁里头是绝不能添什么乱子的,如今虽是天下太平,可是越是国家承平,你我更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断不能因个人私怨而遗祸无穷。何况内阁大臣之间互有攻讦。成什么体统?说出去不怕人取笑么?眼下坊间多有流传,说什么内阁政争,说什么老夫与士奇有嫌隙。如今不可开交。吓,这是什么话,这些人说好听些叫无知,好难听一些叫妖言。”

解缙顿了顿。继续道:“不只是寻常百姓。便是一些朝廷命官也是如此,百姓可以无知愚钝,什么时候我大明的朝廷命官也可以不分是非了?吏部尚书蹇义为何上书?就是因为如此风气不彰。某一些人食君之禄,尸位素餐,乱嚼舌根,唯恐天下不乱,诸公,这是大臣么。这何曾有一分一厘的大臣仪容?无耻之尤啊……”解缙露出痛心之色,眼眸旋即猛张。接着道:“这件事不能这么算,该弹劾的要弹劾,该检举的要检举,该拿办的也要拿办。不狠狠整肃这股歪风,老夫如何交代。”

金幼孜深深地看了解缙一眼,道:“解公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解缙放下抱在手中的茶盏,冷着脸道:“无非是配合吏部京察而已,朝廷……也该动一动筋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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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缙在那儿和金幼孜几个说着话,另一边,杨士奇却和杨荣正慢吞吞地吃着茶。

杨荣忍不住道:“士奇昨夜见了陈瑛?”

杨士奇微笑道:“是啊,恰好从山东来了个班子,我一想,这都御使不就是山东人么,遂命人请了他,让他听听乡音。”

杨荣皱眉道:“这陈瑛声名狼藉,士奇何必与他为伍,陈瑛昨夜怎么说?”

杨士奇拨弄着手中的一块璞玉,脸色平淡地道:“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说,这戏瞧着热闹,他虽非梨园之人,却也想凑一凑这热闹,看戏的不如唱戏的,要唱就要得博个满堂喝彩。”

杨荣唏嘘一番:“这戏未免也太大了,牵涉了这么多人,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杨士奇似有感叹,道:“说是如此说,谁都想收场,可是你我就在戏中,收场不收场不在你我,也不在解公之辈,只要是在这庙堂,你这一辈子都要演下去,不想演了,累了、乏了,万念俱焚,那又如何?这锣鼓不停歇,累就是死,乏就是亡,断不会有好下场。罢,不说这些丧气话,前几日托勉仁兄去关注那郝风楼,近来可有什么消息?”

杨荣坐定道:“前几日,他拜会了姚先生,到底说了什么,却是不知,不过瞧他神色并不是很好,多半从姚先生那儿并没有得到什么助益。”

杨士奇唏嘘道:“姚先生对太子殿下还是有感情的,此番未必肯搀和进来,可惜了,若是姚先生出手,这件事倒是好办。此后呢?此后郝风楼做了什么?”

“此后当然拜谒了陆都督人等,不过瞧这样子,似乎和这件事并没什么关系,武人终究是搀不上这样的事。哦,据说他纳了妾……”

杨士奇不由苦笑,道:“这些就不必说了,瞧他这样子,胸有成竹,或许早有办法。不过这和我们无关,我们自己做自己的事,他们做他们的,郝风楼终究是武人,不必和他有什么瓜葛,况且此人诡计多端,与他少打交道才是。方才吏部尚书去造访了解公,我担心的是,解公是预备动手了。”

杨士奇不免唏嘘一番,显得有几分后怕,不过从他的神色之中却唯独没有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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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果然是急转直下,整个朝廷顿时轰动了。

杨士奇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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