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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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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鼐算是四阿哥府用过的老人,雍亲王府地门人。

要是傅鼐的热络,真是为了四阿哥或者受四阿哥的指使,那曹实不晓得是不是该受宠若惊。

在他心中,虽是晓得四阿哥将来会继承帝位,但是也不愿走得太近。

人同人的往来,就是如此,远些还能客气亲近,太近了便只剩下苛责同埋怨。

同样的错处,若是不亲近的人犯了,也不过是一笑了之;可要是亲近的人犯了,那怕是要失望沮丧。

所以,对于傅鼐地热络,曹也不过是得体应对,该恭敬恭敬,该客气客气,可不敢拿自己不当外人,不敢见杆儿就上。

既便如此,今儿见傅鼐面带关切,赶来寻问昨日之事,曹的心中仍带了几分感激。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入戏深了,便也能体会几分真心。

“姑父不必担心,外甥儿没事儿。”曹将昨天之事大致讲述了一遍,又说了静惠的近况。

静惠的亲姨母是傅鼐地继室夫人伊尔根觉罗氏,所以曹说到这些。

傅鼐点点头,道:“原来是如此,外头传得有些忒没谱儿了,你没卷进去就好。不管如何,到底是董鄂府家事!”

因提到了外甥女儿,傅鼐又言道:“昨晚虽说得了信儿,但是不晓得详情,怕你姑母担心,也没敢同她说起。静惠那丫头在你府上,一天两天还好,时日久了怕也不大妥当。这么着,明儿我同你姑姑商量商量,看是不是打发婆子将她接到我府上去。”说到这里,道:“其实,还是有族人看顾才名正言顺。只是噶礼同本族的人向来不亲近,怕是静惠丫头同那边儿的亲戚也见得少……”

虽说他絮絮叨叨,但是却一点也不使人恼,宛若慈父般,使得人心里熨帖。

原本曹听他一口一个“你姑姑”,还觉得不自在,但是见他关切的神色不似作伪,也真心生出几分亲近。

说完董鄂家的事,傅鼐又问起随扈之事,晓得曹也要出京的,便道:“嗯,既是有差事,那就去忙,不必担心京城这边。听说外甥媳妇儿又有了,改日打发你姑姑同你表嫂去探望,有什么事,王府那边帮衬不到的,还有姑父我呢……”

第五卷繁华处第十卷游龙舞第四百一十九章音讯

畅春园,寿萱宫,西暖阁。

太后坐在炕上,正在同几位妃嫔说起明日起行之事,就听得门口有太监报:“启禀太后,万岁爷来了!”

随着通禀声,康熙已经抬腿进了暖阁。

虽然这边名为暖阁,但是入目之处,都换上了竹帘,看着甚是清爽自在。

原本几位坐在地上软凳上的几个妃嫔都起身,太后笑着道:“皇上来了,正说起明儿出门的事儿呢!”

康熙口道:“儿臣请皇额娘安!”

“安,安!”太后兴致颇好,拍了拍炕沿,道:“快上前坐着说话,你整日里忙着国事,也够劳乏!”

众位嫔妃见他们母子见完礼,都插葱似地矮下身子,道万福。康熙摆摆手,示意众人平身。

康熙生母早逝,同嫡母感情向来深厚。他上前往炕边做了,仔细瞧了太后神色,道:“儿臣瞧着皇额娘气色还好,实是欣慰不已。昨儿儿臣使人送来的饽饽,皇额娘可用了?”

太后笑着点头,道:“用了,吃着正好呢,不太甜,还好克化,这点心却是咱们宫里早先没有的。”

康熙道:“是小十六打外头得来的方子,本就是专程孝敬皇额娘的,儿臣让御膳房那边儿做了。要是皇额娘爱这口儿,就让人将方子给茶膳房这边儿也送一份儿。”

“小十六啊!”太后看了眼站在德妃同宜妃身后的王嫔,道:“这小猴儿却是好几日没见了,不见他耍宝,哀家真有几分嫌冷清。”

康熙道:“小十六跟着小十七两个,被儿臣派到内务府使唤了。他们也渐大了。总要学做些事情才好。”

太后笑着点点头。道:“怨不得好几日没见他,这先前啊,他就惦记着来哀家宫里叨咕他的胖小子、胖闺女。可见是当爹了,这心肝宝贝儿似的。”

康熙听了,不禁心有所感,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不养儿不知父母恩。指望他们如今大了,也能晓得亲恩难酬。”

太后见康熙如此,晓得他怕是想起了大阿哥、二阿哥他们。==这几年。因争储位的事,那几位阿哥也实是令他这个做阿玛地劳神伤心。

太后指了指站着地宜妃,对康熙道:“按说这天下当父母的都有个正行,你瞧瞧雁丫头,孙子都有了,整日里惦记的尽还是点心吃食,刚才念叨了半天热河那边儿的好吃的。”

宜妃的闺名叫“雁来”。因她入宫时才十三,所以太后对她颇为照看。她诞育三位皇子,五阿哥、九阿哥同十一阿哥中,十一阿哥早夭,五阿哥则是养在皇太后宫。

如此以来,在后宫诸嫔妃中,就数宜妃往太后宫请安的次数多。加上她性子活跳,言语爽利,太后对她向来亲近。因此。虽说宜妃如今已经五十,但是太后还是这般叫她。

宜妃见太后点名说她,也晓得是故意转话,省得康熙想起儿子们难受,便用帕子捂了嘴,笑道:“老佛爷这么说。实令奴婢无地自容了。别说是奴婢有了孙子,就算是有了重孙子、重重孙子,在老佛爷跟前儿,也是小女孩儿,只有撒娇的份

就算是贵为太后,也不过是个寻常老人罢了。她今年七十四,身子还算硬朗。但是多少有些忌讳生死。如今听宜妃说着“重孙子、重重孙子”。太后的脸上也尽是笑意。

皇孙们渐大,等到明年选秀。又要选一批孙媳妇了。太后因指婚之事,想起曾带着孙女往这边请安地觉罗氏,便对康熙道:“哀家瞧着董鄂家那小闺女不错,性子恭顺,模样也工整。她家老太太虽然没有开口,但是哀家瞧着也是为了孙女的终身愁呢。到底是没了父母,只有当祖母的操心了。”

其实,在太后心里,对董鄂一族是没好感的,但是觉罗氏同她有亲,她有独喜那太太的方正,对其孙女也就另眼相待。

只是自幼失了父母,那孩子多少有些命硬,因此太后也并没有给孙子们指婚的意思,随口道:“等觉罗氏下次来了,哀家就应承了,打宗室里给她孙女指门亲事。”

康熙想起在刑部拘押的觉罗氏,心里寻思着,看来出去得交代一番,谁也别在太后面前提起董鄂家变故之事,省得太后心里着恼。

因还有不少折子要批,所以康熙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回了青溪书屋。

两位刑部尚书已经递了牌子请见了,康熙翻了牌子,叫人传他们进来。

少一时,赖都同张廷枢跟着内侍进来,跪着递了折子。

康熙坐在御案后,示意魏珠接了折子。

折子上从噶礼母叩阍到噶礼等人首服都详细写了,最后写了刑部给出地审断:噶礼身为大臣,任意贪婪,又谋杀亲母,不忠不孝已极,应凌迟处死:妻论绞;弟色尔奇、子干都、立斩;色尔奇之子干泰发黑龙江当苦差,家产并入官。

康熙的脸上阴晴不定,他只是让刑部审噶礼谋杀嫡母觉罗氏一案,并没有旧话重提,往贪墨上扯。

他拿着折子,挑了挑眉道:“这最后章程是由你们两个拟定的,还是有部管阿哥的意思?”

赖都本来就觉得这量刑有些重,凌迟处死,这董鄂家的颜面往哪里放。听到康熙过问,他赶紧摘干净自己,道:“回万岁爷的话,这是张廷枢张大人初拟,八贝勒润色,敲定的审断,奴才……”他原想说自己只旁听来着,但是那样又显得失职,便改了口道:“奴才闻说此种大逆不道之事,只觉得悲愤万分。”

张廷枢见赖都这样说。不禁皱眉。他是汉臣。噶礼是满卿,又是原任江南江西总督,要是外界误会这“凌迟处死”是他定了,不晓得要背后要被说成什么样。

只是康熙没有问他,他也不敢插话,将自己也跟着摘出来,便唯有低着头,在心里寻思,该想个什么法子。把八阿哥做主之事抬到台前。

虽则张廷枢没有言声,康熙却也不大相信这“凌迟处死”的罪名是他定的。

他心里冷笑不已,这就是所谓地“壮士断腕”?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平素里一副温良模样示人,事到如今,为何竟这般手辣?是不是怕噶礼狗急跳墙,攀咬出江南旧事来?

因康熙心里存了偏见,越是思量。越觉得八阿哥其心可诛。对于噶礼等人,他反而没有不少怒意了。

他稍作思索,道:“噶礼著自尽,其妻亦令从死。色尔奇、干都俱改斩监候,秋后处决,余依议。”

既是康熙圣口亲断,那两位尚书只有遵命领旨地份。

待从青溪书屋出来,两位老尚书都长吁了口气,看来是不用背负“黑锅”了……府里曾打发两个婆子来接,但是静惠却未同她们过去,仍是留在曹府这边。

一是因初瑜地身子有些不爽利,饮食上颇多挑剔,静惠想要尽尽心意;二是觉罗氏在刑部衙门,都是曹使人打理。对于董鄂家的族人,静惠有些信不住。

早在前年噶礼被罢官后,族里众人对觉罗氏就颇有微词。就算觉罗氏吃念佛,鲜少同亲戚族人走动,但是仍有些不干不净的话传到老太太耳中。

觉罗氏又羞又怒,还病了一场,所以静惠对那些亲戚也有些不待见。

今日早上起来。等到曹去衙门后。静惠便来梧桐苑这边请安。见初瑜还没起身,便同喜云说了几句。

因晓得这两天初瑜没有胃口。吃东西费劲,静惠便让喜烟领着往厨房去了。

待到初瑜起身,梳洗完毕,静惠已经收拾了几个小菜,带着人送上来。

虽然感激她这份好心,但是想起她手上还有伤呢,初瑜不禁皱眉,拉了她到炕边坐了,看着她手心上破皮的地方,很是心疼,道:“何苦巴巴儿地做这些个?这哪里是能沾水地,要是手心里留了疤,岂不是我的罪过!”说着,唤喜云去娶药酒同云南白药,要给静惠上药。

静惠帮摆手,道:“表嫂,妹妹没事儿,不用上药,省得冲了菜味,表嫂还是先用些东西吧!到底是双身子,饭菜可不能吃得少了!”

少一时,饭菜在炕桌上摆好,初瑜看了,都是她当年怀天佑时喜欢的几道,不禁胃口大开。

“既是这样,那我就承妹妹的情了!”初瑜笑着拿起筷子,见只有一双,对喜云道:“将平日备用的那双象牙筷子取来!”

喜云应声取了,初瑜亲自递到静惠手上,道:“一个人吃饭没味儿,妹妹陪我用两口吧!这两日看着你清减了,往后地日子还长,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结结实实的,省得让老夫人惦念。”

静惠听初瑜提到祖母,不由红了眼圈,接了筷子,点了点头。

喜云近前,给两人盛饭。初瑜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只觉爽口,却没有每日地有腥味儿,甚是对胃口。

静惠见初瑜吃得想,脸上多了几分笑模样。

对于曹家地大恩,她始终记在心上,但是她实不晓得该如何回报。毕竟她只是一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父兄可以为自己出头。

能在初瑜需要地时候,尽一份自己的心力,静惠很是高兴。想到祖母在衙门里,她地笑容就显得有些苦涩。

虽说不会饿着,但是遇到这样的事儿,老人家哪里又有心思吃饭?到底是将八十的人了,万一有个不妥当……

静惠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寒战,心底说不出的悲苦。在这个世上,她能依赖之人只有祖母一人,要是只剩下她,那真是天塌地陷,不敢想象。

初瑜见静惠低头,不动筷子,道:“也吃呀,妹妹的厨艺真是没话说,这些菜谱要帮嫂子录一份才好。待我身子好了,做给你表哥吃,他定是也会喜欢。”

静惠见表嫂提到表哥时,一副小儿女态,实是慕煞旁人。她笑了笑,陪着吃了半小碗饭。

初瑜吃着,转头看了眼地上的座钟,已经将近午时。曹颂咋这么安静,一上午没露面,昨儿巴巴地回来,现下又不急了?

又想其曹颂的胳膊,昨儿虽说请太医看了,倒是不碍事,但是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样儿也够吓人的。因此,她便对喜云道:“在东屋地柜子里仔细翻翻,记得家里原有断续膏,寻出来给二爷送去。省得他伤了胳膊,要是耽误应举,可就是大事了!”

喜云问道:“格格,是炕柜顶上箱子放着的么?奴婢恍惚记得是搁在那里了,早先在柜子下的抽屉里,怕五姑娘、四姑娘她们淘气,才寻了搁在上头,奴婢这就去看看。”

静惠听到“二爷”两字,却是心神一震,他受伤了……

第十卷游龙舞第四百二十章黯然

西城,曹府,槐院。玉蜻带着其他丫鬟都在海淀园子,这边只有个婆子领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子看屋子,因此院子里颇感冷清。

曹颂在屋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折腾了一上午。虽然心已经不在自己个儿身上,早不知飞哪儿去了,但是他却是不敢妄动。

平日行事的果决早没了影儿,心里有些个怕,不晓得该如何相见。

万一“丑丫头”厌烦他,该咋办?要是“丑丫头”哭了,该咋办?

曹颂想得脑仁儿疼,不由地敲打自己的脑袋几下,心里不知该不该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年就不该没事老欺负她,要是她心里记仇了,可怎么好?

不过,要是她记在心里,那是不是也算正可好?那是心里有……想到这些,曹颂又傻笑出声。

哥哥明日就要随扈出京,府里外务指定还要托付给庄先生,“丑丫头”的祖母还在刑部衙门呢,这往后还需使人往衙门打点照看。

想到这些,曹颂收了笑。

虽说以往最不耐烦这般应酬往来,但是他往后也该学着些了,哥哥忙,庄先生已经是将六十的人了,他这做弟弟的也不好老是游手好闲。

“丑丫头”在这府里呢,也不晓得她住不住得惯。曹颂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往梧桐苑走一遭,给嫂子请个安,说不定还能碰到她。

刚出了屋子,走到廊下,还没出院子,就见有婆子过来,禀告道:“二爷,二太太回来了!”

“母亲回来了?”曹颂觉得差异,开口问道:“进二门了么。跟谁回来的?”

那婆子回道:“已经进了二门,往大奶奶院子去了,除了四姑娘同五姑娘,就带着二太太房里的几个丫鬟媳妇,两位姨娘同三爷、四爷没回来!”

“往嫂子院子去了?”曹颂听了,只觉得心悬得高高的,忙快步往梧桐苑去。

梧桐苑这边,兆佳氏已经带着丫鬟婆子进了院子。

她原是撒算先回芍院更衣,但是想了想。还是先往梧桐苑来。她这做婶子的,是特意为了侄儿媳妇回来的,总要让侄儿媳妇领情才是。因此,她打发带着四姐儿、五儿先回芍院,自己个儿带着人往梧桐苑来。

喜彩正带着两个小丫鬟撤桌子出来。见了兆佳氏忙矮下身子见礼:“二太太!”

兆佳氏点点头,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问道:“怎么这个时辰用饭,你们格格身子不舒坦?”

喜彩回道:“格格这两日有些渴睡,早上起得晚些。”

初瑜正在屋子里同静惠说话,听到院子里兆佳氏的声音颇觉诧异,起身迎到门口。

兆佳氏已经到了廊下。喜彩忙伸手给掀开帘子。

兆佳氏进了屋子,绿菊跟在外头,其他丫鬟婆子都在外头候着。

去年腊月玉蛛之事后,曹颂寻了个由子,发做了张嬷嬷。兆佳氏被他闹得没法子,只好顺了他的意,让张嬷嬷“荣养”了。

剩下地人中,绿菊是个本分的,其他人虽说心思各异,却也不敢捣蛋。这样下来。兆佳氏屋子里少了不少口舌是非。

初瑜刚打西屋出来。就见兆佳氏已经打外头进来,俯首道:“二太太回来了!”

兆佳氏见她披着衣裳,挺着大肚子,还真有些不放心,快走两步上前,拉了初瑜的手,问道:“听说你这几日不舒坦。我委实放心不下。怎么,还是整日里不耐烦吃食?”

见惯了兆佳氏的阴阳怪气。如今这般热络,使得初瑜有些反应不过来。

兆佳氏仔细看了她的肚子,又摸了摸她略显消瘦的胳膊,道:“这孩子都是吃娘的肉啊!赶快屋里歇着,当心累着!他哥哥昨儿巴巴儿地打发人叫颂儿回来,可是不放心家里?只是他半大小子晓得什么,还是当同我说才是……”

兆佳氏一边拉着初瑜往西屋来,一边霹雳巴拉地说了一堆。

这刚进了屋子,兆佳氏便见一个姑娘略带几分拘谨地站在一侧,后边还站着一个小丫鬟。

那姑娘十七八岁,身量不高,穿着艾绿色旗装、月白色比甲,模样也算周正,看着斯斯文文的。

“府里来客了?”兆佳氏转过头,问初瑜道。

初瑜介绍着:“这是咱们府的表亲,富察家姑母地外甥女儿,小名叫静惠。”说着,又对静惠道:“表妹,这是我们府上二太太,你当唤声二舅母!”

静惠脸上现出一抹红晕,插葱似地蹲下身子,口中小声言道:“请二舅母安!”

兆佳氏却被“富察家姑母的外甥女儿”这句话给绕进去,还想明白到底是什么表亲戚。她虚扶一把,道:“快快请起,既是亲戚,多来走动才好,这还是头一遭儿见呢!”

说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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