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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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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慧发了一通火,已经去了不少心气。

听到提到自己个儿的父母,她心里有些放心不下,道:“嬷嬷,明儿额娘要是问起,咱们别说这样没用的还不行么?”

陶嬷嬷皱眉道:“好姑娘,太太是过来人,姑娘与姑爷好不好,太太还瞧不出来么?何需要问老奴?”

如慧闻言,坐直了身子,面上带着几分不安,使劲地攥了手中的帕子,小声嘀咕道:“嬷嬷,那该怎么办?总不能我去请了他回来?”

“姑娘终是晓得不妥当了!”陶嬷嬷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好姑娘,往后别这样,总要给姑爷留点脸面与余地才好。小两口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合,膈肌两句也没什么。老奴舍了这张老脸,过去请姑爷回来。”说着,便站起身来。

如慧拉不下脸,想到厢房里住着的添香,心里也堵得慌,侧过身子,道:“嬷嬷别去,倒显得咱们理亏似的,明明是他小小年纪,私德不检点。”

陶嬷嬷听着如慧说话地口气居高临下,劝道:“姑娘,虽说您同姑爷是嫡亲地表姊弟,毕竟如今做了夫妻,姑娘说话还要绵和一些才好。”

虽说晓得陶嬷嬷是好心,但是听了半晌的唠叨,如慧也有些耳朵生茧。她往炕上一躺,用袖子蒙了眼睛,道:“我就是这幅模样了,他家又不是不晓得!要是嫌我说话硬,厢房不是还那绵和地么?”

看着自己姑娘这副不懂事的孩子心性,陶嬷嬷实是悬心。

这要是闹到姑太太跟前儿,也落不下什么好。只是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先将姑爷请回来,将明儿“回门”的事儿应对过去,再说别的。

她刚要挑帘子出去,便听到廊下小丫鬟道:“三爷!”

随着说话声,就听到有人进了外屋。

陶嬷嬷脸上露出欢喜来,如慧在炕上,也听到了,将袖子从眼上挪开,看着门口发呆。

进来的,正是曹硕,手中还捧着行李铺盖。

他在外间顿了顿,也不看炕上的如慧,抱着被子,直接进里屋卧房去了。

陶嬷嬷见如慧还躺着不起身,心下着急,疾步走到炕边,小声道:“姑娘,可不能让老奴白唠叨,刚才都说什么来着?为了明儿……”

如慧咬了咬嘴唇,神色有些复杂,看了陶嬷嬷一眼,起身也随着进里屋去了……

陶嬷嬷还有些不放心,侧耳聆听里屋的动静,生怕这小两口一言不合,再起什么口角。

谢天谢地,除了铺床的簌簌声,并没有其他动静……

第十卷游龙舞第四百九十章“招蜂”(上)

平素琉璃厂客人就多,这到了年跟前,更是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曹硕带着媳妇儿“回门”去了,曹府里的喜棚已经拆了。

智然进京,已经有一个来月。曹先前在衙门当差,封印后这几日还忙着府里的事儿,始终脱不开身。智然多由庄先生陪着,他作为老友,也有些不好意思。

今日得了空,曹便到前院寻了智然,同他出府来溜达。

原是想着去西山看雪的,毕竟在“燕京八景”中有“西山霁雪”这个景儿。只是,刚进腊月时下了几场雪,到中下旬反而少了。

加上最近天气晴好,地上的残雪也化得差不多。

就算山中气温比京城低些,但是没有新雪,想来景致也是有限。因此,曹与智然就没有出城,只在城里寻地方逛了。

出府前,曹到榕院去请庄先生同往。

庄先生昨天稍微喝多了些,宿醉,正难受,便没有出来,让曹与智然两个自便。

城里的景致,庄先生已经带着智然去过不少。曹问了大概,晓得琉璃厂还没有去过,便带着智然到了琉璃厂。

已经叫管家请裁缝给智然缝制了冬衣,所以智然没有再穿曹的衣裳。他穿了身青色的僧衣,外边罩着同色的连帽风衣,看着甚是清爽。

风衣虽说看着是细布材质,里面包着却是上好的皮料,因此极是暖和。

曹穿了素缎袍子,外边罩了毛皮马甲,看着也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曹只带了小满、魏黑、张义、赵同他们几人,骑马出来。马匹都停在街口,使人看了。一行人,溜溜达达地逛起了琉璃厂。

看着街上不少有带孩子出来置办年货的。曹想起府里的几个孩子。因外头冷,孩子们年岁小,不敢带出来。这次出来,却是要给他们买些玩具回去才好。

天慧还小,妞妞是小姑娘。还好说,其他几个小小子。眼看就要到淘气的年纪。

他的眼睛,除了看看道路两侧书法大家提地匾额外,就落在那些卖杂七杂八小物什的小摊子上。

智然到底是出家人,对于古董字画不过一扫而过,更多的将视线落在佛像、念珠,还有些古旧地经文上。

小满在街头用二十个铜板。买了一小包糖瓜,从曹、智然让起。

曹与智然都不爱吃甜的,笑着摆手;魏黑几个看着糖瓜鲜亮可爱,便一人拈了一个,送到口中。

小满捧着剩下的糖瓜,从中挑了个绿色儿的吃了。说起来,小满也是魏黑看着长大的。

见他这么大了,还带着孩子气,魏黑笑道:“转年你就十九了。公子是你这个年数,都当爹了。你老子没唠叨你,让你早点娶媳妇生娃娃?”

说起娶媳妇地事儿,小满红了脸,笑着说道:“急什么?张爷、赵爷这都二十好几了,才寻思要说亲。我呀,还想多自在几年!”说到最后,瞧着张义与赵同。摇了摇头。道:“好生生的两人,就要被栓在屋子里了!”

张义听了好笑。拍了他脑门一下,道:“这叫什么话?没听说娶了婆娘,就不能出屋子地。倒是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还是童子鸡?跟哥哥说,哥哥哪天带你消遣去,保不齐还能赚个小元宝回来。”

一句话,说得魏黑与赵同都笑了。

小满臊得满红脸,使劲地挺了挺胸脯,扬着下巴,道:“没得这般瞧不起人,我跟着大爷走南闯北的功夫比你还久了,什么没经过?就是秦淮河上的花酒,当年也曾喝过。”

张义斜着眼打量他两眼,只是不信。

小满被气得没法子,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看来,张爷是堂子的常客,这我倒是要同喜云姐姐好生显摆了。”

张义同喜云的亲事已经定了,只是因年前府里忙着操办曹颂、曹硕的婚事,顾不上他这头儿,已经请人寻了日子,将喜事安排在元宵节前。

听了小满地话,张义神色一僵,左手捏了捏右拳,“嘿嘿”笑了两声,道:“满爷,看来,咱们哥俩儿当好生亲近啊!”

小满已经侧身转到魏黑的身后,探出头来,笑着说道:“张哥要是想比划,我就请魏大爷或是郑爷帮衬,看看到底是厉害!”

张义见他寻到靠山,拿他没辙,佯装作揖道:“满爷饶了小的这遭吧!小的再也不敢……再也不敢……”

小满见他服软,正暗自得意,就听他后面说道:“……再也不敢笑话满爷是童子鸡了!”

小满气得直跳脚,瞪了张义一眼,快走几步上前,对曹道:“大爷,不得了了,张义发春了,满口子没正经话!”

曹与智然并肩在前,听着众人逗小满,并没放在心上。

见小满说不过张义,他止了脚步,转回头,笑着对张义说:“你别得意,小心有人给你究后账!”

张义“嘿嘿”笑了两声,道:“大爷放心,别说是还没过门,就是过门,也没有女人骑在男人头上的道理不是!”

曹见他话虽说得硬气,但是他面上却露出些许不安来,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言声。

小满见张义如此,心中不忿,冲他做了个鬼脸,道:“既是张爷不怕,那明儿我就告诉喜云姐姐去!不只堂子里的熟姑娘,还有卖馄饨的那个小寡妇!”

张义忙笑道:“小满兄弟,哪儿能那么不厚道啊,咱们爷们说话,咋能往娘们耳朵里传?”

曹见他们拌嘴,不在理会他们,对魏黑道:“魏大哥。难得咱们街上溜达一趟,别忘了给嫂子买上些东西,到底是大过年的。”

魏黑点点头。笑道:“晓得了,公子。老黑也正寻思,要是看到镯子、簪子什么的,买两件给她。一年到头地,她也不容易……”话未说完。他却是变了脸色,急道:“公子。小师傅……”

曹见魏黑神色不对,忙转过身寻智然,却不在跟前,已经走出十几步远,而且为了避闪疾驰的马车,摔倒在路边。

曹忙疾步上前。张义与小满他们也顾不得拌嘴,紧随其后。

就听到“哇哇”地哭声从智然的身下传来,原来方才马车疾驰过来时,刚好有个孩子在马路上。智然看到了,将小孩子拉开,却是自己避闪不急,差点被马车撞了。

那孩子不过四、五岁,从地上爬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地上一滩殷红地血迹。曹唬了一跳。

那孩子站起来,浑身剩下,除了沾了土外,并不见伤处,那这血自然是智然身上的了。

智然见那孩子哭得厉害,将他方才掉在地上的半拉火烧捡起来,吹了吹上面沾着地土,送回到那孩子手中。

那孩子接过半拉火烧。看着智然被血渗透地袖子。哭得越发大声。

孩子地母亲原在不远处地摊子上买春联,因不识字。正央求着商家给念其中地几副,没留意孩子不见了。

待听到哭声,她才晓得不对,急冲冲地过来,就见儿子对着个年轻和尚哭。

她忙窜上前来,将儿子护在身后,狐疑地看着智然,问道:“你这大和尚,好生生的为啥欺负小孩子,羞也不羞?”

智然淡淡一笑,不屑辩解。

还是旁边看热闹的行人看不过眼,七嘴八舌,这个道:“这位大嫂,怎么不晓得好歹?要不是这位师傅帮着,你儿子就要被车撞了。”

那个说:“救了你家小子的性命,还不赶紧磕头。”

这妇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缓过神来,看着地上那摊血,也是骇得不行。她蹲下身来,仔细看了孩子,问了有没有疼地地方。

见儿子却是没伤着,她也就晓得自己方才失礼了,忙要俯身谢智然。

见智然半袖子血迹,这妇人讶然出声,摸了摸荷包里办年货的两吊钱,这个“谢”字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来。

曹看着智然的胳膊,担心他的伤势,也懒得理会别人,道:“这是蹭着了?快,咱们找个大夫看看。”说完,想起肇事的马车来,转头向四下里看去。

因这边看热闹的多了,将马路给堵住,那马车也被滞留在此处。

闹市疾行,谁家的马车这么猖狂?

看着一众侍卫长随簇拥下的朱轮马车,曹心里有些纳罕,这是哪个王府的,看着甚是眼熟啊?

他心里却是觉得晦气无比,既是身份有别,看来想要直接给智然讨回公道怕是不能了。也不能白吃了这个亏,总要给这人点教训才行。

正思量着,曹就听见有人上前俯身道:“曹额驸,我们王爷请曹额驸近前说话。”

果不其然,车里坐着地是位王爷,却不晓得是哪个王府的?

曹转身对魏黑道:“看看就近的医馆,先给小和尚寻个大夫再说。”

魏黑应了,曹对来人道:“请问车上是哪位王爷?”

来人俯身回道:“我们主子是铁帽子郡王,名讳却不是我们做奴才的能说的。”

大清朝的铁帽子王爷有几位,其中郡王品级的只有平郡王与顺承郡王。看来,车里是顺承郡王穆布

怪不得曹瞧着这马车眼熟,前几年时疫时,穆布巴乘坐这辆马车想要闯城门来着,正好被曹遇上。

说话间,曹已经跟着来人,走到马车前。

穆布巴伸出一只手,挑了车帘,正目不转睛地往人群里看着,连曹到眼跟前也没有留意到。

曹见穆布巴眯着眼睛,面上神色有些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将将地落在智然身上。

这时,就听到车里有人说道:“好王爷,这又是瞧上哪个?巴巴地舍不得放眼!”

穆布巴恍若未闻,还巴着脖子望着。一条胳膊已经攀到他肩膀上,就听有人嗔怪道:“王爷……”

曹在马车前,想起车里这位王爷地“赫赫大名”,再听着这同车男子拿腔捏调地说话,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起来了。

小和尚生地俊俏,这他是晓得的,却是也没想到会被男人给盯上。

之前庄先生私下里笑谈,不能再带小和尚去前门听戏,省得闹出是非,曹还当是玩笑话。如今看来,说不得真遇上什么不开眼的。

曹的心里只觉得恶心,却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打了个千礼,道:“小的曹给王爷请安了!”

听到曹的动静,穆布巴才瞧见他到眼跟前了,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叫人打了车帘,笑着说道:“是小曹啊,这也好阵子没见你了,怎么也不往本王府上多转转?”

从腊月二十四大朝会至今,不过三、四天,哪里是好阵子,不过是没话找话罢了。

曹也虚应了两句,寻思找个话茬赶紧走人,离这位王爷可是要保持距离才好。

穆布巴同曹寒暄两句,也有些心不在焉,指了指智然那边,问道:“本王瞧着,小曹同那位小师傅倒是亲近,那位是……”

第十卷游龙舞第四百九十一章“招蜂”(下)

穆布巴前面的寒暄,虽说阴阳怪气的,但是曹还能受着。

出仕已经好几年了,要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点还练不出来,那早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不过,穆布巴语气暧昧地提到小和尚时,曹心里却是生出几分不耐烦。

穆布巴好女色也好,喜男色也罢,本不与他想干,也轮不到他来操心。不过,要是想将主意打到小和尚身上,那可委实令人恶心了。

曹不是大度之人,本性有几分护短。家人与朋友,是他不容外人触及的底线。

他浅笑着,状似无意地回道:“那位少年高僧是家父的方外之交,正等着万岁爷传召,过些日子许是要往宫中讲禅。”

这却不是信口胡说,曹寅先前曾同曹提过,说智然要是想留在京城的话,就想法子同康熙那边赞上一赞。

要是能陛见一次,智然出来后不能说是“身价百倍”,起码寻一座寺院做个主持,不在话下。

曹刚听说时,还觉得甚是可笑。这方外之人,也摆脱不了世俗权力规则。

听说是曹寅的方外之交,穆布巴心里有些为难。毕竟曹寅是天子心腹之臣,虽说只是个伯,比不得自己个儿这铁帽子郡王尊贵,但是如今圣眷在属,也不好轻易得罪。

待听到后面那句,晓得是宫里要传召的,他心里才升起的小火苗儿就熄了一半。

他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笑着说道:“怪不得本王瞧着那位小师傅觉得心里肃静,原来是位得道高僧……”说到这里,就瞧见智然正往这边打量。

除了眉目清秀于常人外,看着还恍惚地觉得有几分面善。就仿佛前世见过一般。

穆布巴眯着眼睛,心里竟生出几分感伤来。

“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虽说瞧对了眼,却终是有缘无份罢了,这如何能不叫人心生唏嘘?

穆布巴心里难受,脸上也变幻莫测,叹了口气。转而安慰自己,就算不能做什么。能多见两面,养养眼也好。

想到这些,他便对曹道:“今日之事,倒是怪本王的不是了,也不晓得那位小师傅有没有伤着。日后,小曹得空。也带着这位小师傅,往本王府里……讲讲禅……哎,讲讲禅……”

说到最后,他又忍不住望向智然。

那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哪里是他寻常相伴的戏子优伶能比的?

越看,越是放不下。

想着康熙已经老迈,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曹寅要是识趣地,也不该为了个和尚得罪自己才是这样想着,穆布巴心中立时愁云散尽。脸上又堆了欢喜模样,挑眉道:“说起来,本王小时候在宫里还曾跟着令尊学过骑射,也算是半个弟子。这眼看过年了,本王也当给昔日的师傅拜个年才好,少不得却是要登门讨扰了!”

这不过片刻功夫,穆布巴的表情都够一出戏码了。

曹在旁,都有些看愣了。实不晓得眼前这位心里到底在琢磨什么。这是怎么练就地。变脸变得这么快?

原是搬出曹寅与康熙两个老的来,省得穆布巴真惦记上小和尚的。没想到他倒是顺杆子往上爬,攀起交情。

曹哭笑不得,心里惦记智然的伤势,也没心思再应付他,便道:“即使如此,那今日就别过,改日再给王爷请安。”

“这就走……”穆布巴往曹脸上看了两眼,还生出几分不舍来,道:“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听着怪生疏地,本王同你姐夫都是一个老祖宗,说起来咱们也是亲戚,不是外人。”

照这么说起来,满京城的黄带子、红带子还都是一个老祖宗。亲戚没有这么论地,曹也只是笑着听了,两下别过。

张义已经在接口寻到了间医馆,只是曹没有回来,众人便还在原地等着。

待曹回来,一行人才往医馆去。

智然只伤了胳膊,腿脚倒是没什么,所以也不用人搀扶。

刚才被救的那个孩子已经止了哭声,见智然走了,瞧了瞧手中的半拉火烧,挣开那妇人的手,追了上去,拉住了智然的披风。

那妇人唬了一跳,忙追上来:“锁儿,不许无礼!”

智然不解,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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