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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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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帐门口的内侍亦跟着扬声:“皇上口谕,宣,准格尔人特木尔、白克木忒见驾!”

这声音传了好几茬,才见两个健硕的蒙古汉子躬身进了帐子。

同曹前几日相比,这两个汉子已经换了新地蒙古袍,原本纠结的头发也服帖许多。

总会有“安检”吧?

曹心里有些没底,飞快地打量着特木尔与白克木忒,心里颇为紧张。

不管如何,还是希望他们两个能安分些,不要闹出什么花样来。要不然,不知道要多少准格尔人会为这次鲁莽付出性命。

待看到特木尔穿着旧的厚毡布长靴,同簇新的蒙古袍丝毫不匹配时,曹地心不由地往下沉。

莫非,靴子里面有名堂?

曹正惊疑着,康熙已是问起特木尔、白克木忒两个准格尔地状况。白克木忒的声音有些发颤,特木尔地回奏也有些磕磕巴巴。

回答的内容,不外乎缺少粮食,策妄阿喇布坦倒行逆施,轻动兵戈,人心思变,云云的。

曹见他们这些话里,一句实在话也没有,已是有七分认定他们有鬼。

他正寻思要不要出言示警,堂前的这些王公百官已经是躬身下去,一片阿谀奉承之声。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策妄阿喇布坦不得民心,必遭天谴。”

“皇上仁德,泽被四方,民心思归。”

云云,不一而足。

曹却是忍不住要爆粗口骂娘了,且不说这些人距离御前远些,有变故上前不及;就说这些人,竟似丝毫没有戒备之心。

康熙是什么意思?

御前侍卫都打发了,让曹来做这挡刀子的肉盾不成?

还是想要试探试探自己的“忠君爱国”之心,看自己能不能上演一处“大救驾”?

狗血啊,狗血,实在是太狗血了。

曹的心里,已经忍不住,将康熙祖上三代问候了一遍。

自己不是小白鼠,实不愿意做这“忠君”试验。

再说,自己可是惜命的紧,万一自己有个好歹,那家里……

想到这里,曹原本因康熙老迈对其产生地丁点儿同情心,都随风飘散了。

最可悲的是,晓得了自己是小白鼠,也得预备着往前冲,要不然引起帝王的猜忌之心,就得不偿失了。

转瞬之间,曹的脑子里已是闪了各种念头。

特木尔已经是动了,从靴子口里拔出一物,飞身往御桌前来。

曹早已在等着她,见他动的一瞬间,已是侧身拦截在御前,先是金玉之声,随后便是利刃入肉、

只觉得疼得已经不是自己,随后,他耳边响起各种纷乱声。

曹站在御案前,却是嗓子眼腥咸,眼前发黑,身子发软,“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李氏的身子越发笨了,不耐烦动,靠在炕边软榻上。炕上摆放了几盒子金首饰,都是如今城里最流行的样式。有镶嵌宝石的,有镶嵌珠子地。

如今到了换季的时候,除了衣服要添减外,这女眷的首饰也不能差。

京里同江宁不同,衣食起居都有一定章程。

几月穿什么衣服,配套戴什么首饰,都不能出差池,要不然的话,就要被人笑话不合时宜。

李氏不在这上面留心,初瑜却是晓得的,已经替婆母想到。

前两个月,初瑜便同李氏商量,给她打了几套新式样的金头面。一套镶嵌了珍珠的,一套镶嵌了宝石的,一套镶嵌了玛瑙的,一套是纯金烧蓝的。

除了这四套首饰,还有两个盒子,一个里面装了十来只金手镯,一个里面装地都是金戒指,这个是给李氏预备赏人用地。

李氏见那了这几套头面,嘴里说是媳妇破费,心里也是喜欢的。

倒不是贪图这点首饰,不过是因媳妇地孝顺感动而已。

“这个有块红宝石,可惜了的,怎么用了?留给天慧多好。”李氏带着些许诧异问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天佑与恒生小哥俩儿拉着天慧的手,晃晃悠悠地回来。香玉跟在后头,看着他们兄妹三人的亲密,小脸上多了艳羡……

“咦?平安扣呢?”天佑止了脚步,看着天慧空荡荡地胸前,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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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世家子第十一卷定风波第五百七十二章平安扣

曹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梦里,他竟然也开始走起狗血路线,为康熙挡刀了。他大爷的,就算是梦中,曹也是腹诽不已。

换做是其他人,或许是出于忠心,出于对权势利禄的渴望,才会去给帝王挡刀子。

到了曹这边,却是除了无奈,只有无奈。

要是有选择,他真想装做反应慢,先是袖手旁观,随后来个呼天抢地。

却是不敢冒险,帝王的猜忌之心,历史或许会发生变动,哪一种可能,对曹家来说,都是又一番风雨。

意识尚未清明,只觉得口干,胸口喘不上气来,曹不禁呻吟出声:“水……”

就听到轻轻地脚步声,随后便有杯子送到曹的嘴边。

曹的眼皮发沉,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喝了一口水。

却是一半喝进嘴里,一半顺着嘴角,流淌到脖颈中。

有人拿了帕子,温柔的擦拭,曹稀里糊涂的,虽没有睁开眼睛,却晓得照顾自己这人并不是小满。

外头传来脚步声,曹在床上睁开眼,入眼的,便是紫褐色的背影,上面耷拉着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在辫根处,扎着红绒绳,还有桃红色的辫穗。

“曹醒了?”门口进来的是十六阿哥,想来是走的急了,喘着粗气,问那紫褐色身影之人。

“回十六爷的话,方才奴婢听见曹额驸要水了。”那紫褐色身影俯下身子回道。

“你也熬了几晚了,去歇歇吧!”十六阿哥一边吩咐着,一边往床这边望来,正好与曹对了个正着。

“终于醒了,要是再不醒,怕是要出大事。”十六阿哥带着几分欣喜。大踏步往曹这边走来。

曹看着十六阿哥,心里却是生出几分疏离。

虽说自己挨的这一刀,并不干十六阿哥之事,但是想着他是康熙的儿子,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迁怒。

皇权社会,在处于金字塔尖的皇帝与皇子们眼中,其他人的性命不过是蝼蚁一般。

所谓的“考校”也好,“试练”也好,这其中自然不会有康熙的性命来做风险。要是没有猜错地话,那个面生的中年内侍。应是护卫康熙安危的。

他曹的安危。却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想起这个,曹不由地有些心灰意冷。

这个世上,真是爱他疼他之人,除了他自己个儿,只有他父母妻儿。

同皇子阿哥交心,对年迈的帝王产生同情。自己好像有些想当然了。

十六阿哥见曹半晌不吱声,脸上有些担忧,皱眉问道:“这是咋了,嗓子不舒坦?”

曹的脸上现出苦笑,瞅了瞅不远处圆桌上的杯子,道:“口干……劳烦十六爷……水……”

十六阿哥转身去倒了半盏茶,回到床边,要扶曹起身喝水。

胸口的撕裂感且不说,曹直觉得眼前发黑,晕眩得厉害。身子似乎不是自己个儿的。被扶起的那刻,他地胃里翻江倒海,已是低头呕了起来。

他本就昏迷了几日,这期间没吃什么东西。

呕吐之下,先是乌黑地尚未消化的药汤,随后则是绿色的胆汁。

屋子里立时浊气熏人,就是十六阿哥在边上看着,也不禁要跟着干呕。

这忙乱之下。曹身上的衣服与被子都被污了。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丁点儿血色,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一滴滴滑落。

这些年来,曹第一次察觉死亡地威胁。

在意识要消逝的那刻,曹的脑子里想到的是待产的母亲李氏。

要是母亲生下一个男丁,那自己就算是没了,是不是年迈的父母也能将哀思寄托在长孙幼子之上?

“母亲……”在阖眼前,曹不禁喃喃出声……

耳边传来康熙的暴怒声,随即曹便陷入了无尽地黑暗中皱。初瑜在旁,正向天佑他们几个身边的大丫鬟问话。

天佑身边的大丫鬟是核桃。恒生身边的大丫鬟是小榭,天慧还小,又是一直在梧桐苑,身边原没有大丫鬟跟着。后来乌恩到这边当差,除了有时候教李氏与初瑜学写蒙语外,其他时间就跟着一道看护天慧。

小榭是大管家曹忠地老来女,今年十四。她父母早逝,跟着祖父、祖母过日子。李氏与初瑜的意思,原是要照看老管家,免了他孙女的差事。

曹忠却是不肯做大,百般央求着,将孙女送过来当差。

“除了梧桐苑与这边院子,还去哪里了?你们可记得仔细?”初瑜问道。

这三人中,数乌恩年长,又是贴身看顾天慧的,核桃与小榭就齐齐地望向乌恩。

乌恩已是急红了眼圈,低声回道:“除了这两处,就跟着两位小爷到东角门的空地耍了耍,再没往别处去了。”

这几处却是方才都已使人找过的,初瑜想了想,对她们几个道:“许是掉到什么不留意的地方,也是保不齐的。你们几个不要声张,等到晚饭后,那边没人了,再过去找找。”

几人应声下去,李氏皱眉道:“这府里人口多了,难保有眼皮子浅地,见是天慧日常戴的,以为金贵,就给密下了。要不,明儿使人到外头的当铺打听打听?”

初瑜摇了摇头,道:“这非金非玉的,不过是借个古意罢了,能值几个钱?再说,今年春咱们府里已是查过一次,有几个品行不端的。都发作到城外庄子去了。留下的都是江宁或者府里的老人,要是为了这个物什,闹得自己个儿没脸,她们想来也没那么糊涂。倒是……倒是二太太早间过来串门,身边带着几个眼生的丫头,不像是府里旧人……”

李氏闻言,点点头,道:“你说的是那两个啊,长得挺水灵地,这两个倒是把绿菊、紫兰两个给比下去了。我问过二太太。说是颂哥儿媳妇地陪嫁。听着这意思。像是颂哥儿媳妇不容人,将这几个颜色好地都打发到庄子去了。前些日子,小三屋子里的丫头回来,这几个不晓得是求了谁地人情,跟了回来。二太太正好觉得屋子里缺丫鬟使,就将那两个搁在自己身边了。”

说到这里。李氏有些为难,道:“到底是分家了,隔房的,也不好去问她们。还是悄悄打探吧,省得闹出来,二太太那边多心。”

“太太说的是,媳妇省得了!”初瑜应下。她没有言语,心里却是晓得兆佳氏的盘算。

静惠进来已经将近一年,肚子里还没有动静。曹颂虽还有个妾玉蜻,但身子却是毁了的。无法怀孕。

要是没有曹硕的变故,怕是现在曹颂那边已经添了屋里人了。

做人家媳妇,就是不容易,更不要说静惠还是孤女。就算有名义上地娘家,到底不是亲生爹娘,也不好随意烦扰。

曹颂是二房长子,早日开枝散叶,支撑门户是大事。就算是兆佳氏赏下通房来。静惠这边,怕也只有受着地。

由兆佳氏想到婆婆,初瑜的心中却是不胜感激。

虽然李氏口拙,鲜少说什么掏心窝子、感人肺腑的话,但是却从没有插手过儿子、媳妇的事儿,对初瑜也没有摔过脸子。

将心比心,自己的丈夫是独子。就算公公婆婆想着多添几个孙子,繁衍血脉,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此处,初瑜扫了眼婆婆的肚子。心里盘算着日子。这已是八个多月地。再有一个月这孩子就该落地了。

要是个男孩就好了,自己是不是也能安心些;若是个女孩。长房这支,血脉却是太单薄了些……

初瑜的心有些乱,又想到丈夫那边也戴着平安扣,这父女连心,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妥当?

又想到静惠的陪嫁,来路多是同几个王府有干系,却是未必妥当,当提醒静惠那边留心才是……

台基厂大街,八阿哥府,书房。

九阿哥手里拿着一物,翻来覆去,也不晓得心里想什么。

八阿哥神容有些枯瘦,身上披着件氅衣,笑着摇摇头,道:“真是杯弓蛇影,不过是孩童身上所佩的吉祥物儿,还值当你这般费心琢磨?”

“这可是曹那瞎丫头身上的,八哥,我可是使人仔细打听了。这小丫头虽是个天瞎,却是曹家上下的心头肉,连曹的长子都要靠边站。她身上戴着的,岂是寻常物?说不定李氏同太后身上的渊源,就靠这个扣来寻蛛丝马迹呢!”九阿哥挑了挑眉毛,举着手中的东西,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他手中拿着地,正是李氏与初瑜婆媳两个寻而不获的虎骨如意扣。

八阿哥的脸上却是兴趣寥寥,揉了揉额头,道:“九弟,平素最爱银子的,怎么又关心起曹家来了?”

九阿哥已是止了笑,长吁了口气,道:“这回却是真稀奇,这李氏到底同太后有何渊源,就算是五哥那边,也是丝毫不晓得风声。圣驾离京前,我去园子那边探望额娘,也没听她说起什么来。怎么到了热河,太后她老人家就来了这么一出?”

八阿哥随口答道:“许是投缘也保不齐,曹寅夫人出身平平,但是口碑甚好,听说是老实规矩的妇人。”

九阿哥摆摆手,道:“太后见过的诰命,这辈子总有数百,也没见有几个投脾气的时候。况且,不止太后,老十四那边也不对。他心里原是最厌恶曹的,这些年没少念叨曹地错处,如今却像是变脸一般。连曹出京,都是他保举的,这其中定有些门道。”

八阿哥听着,眼睛却望向窗台那盆兰草。

妄自自诩为“君子”,实际上同杂草何异?是花之芬芳,倍显高洁;还是茵茵碧意,绿蜡生凉?

或许自己本是杂草,却是妄想高位,大梦一场,生出多少野

如今,是不是该清醒了,不求做“贤王”,只悠哉地做个“闲王”?

却是风刀霜剑,世态炎凉,使得人心里戚戚然。

停了银米尚且不怕,毕竟有庄子所出,这上下人等的供给也跟得上。

但是身为男人,却是无法支撑门户,让妻儿受到其他人白眼,这委实令人无法容忍。

“曹,不错!”八阿哥开口说道。

九阿哥听了,不由皱眉,道:“不过是个奸猾小人罢了,有什么不错的?哼哼,我算是瞧出来了,那小子,机灵着,这些年来算计他的人不少,谁占了便宜了?”

八阿哥只是笑笑,没有解释,自己赞曹“不错”,是指他不避嫌疑,出入十三阿哥府之事。

老十三虽然倒霉,到底结了善缘。

自己这边,却是个“虚名”,别人见了虽奉承,但是这两年却是门庭冷落。

又折腾了几天,曹的状况才算是好些。

其实,他胸前的伤口并不深,只是因刀锋上浸了毒汁,才凶险了些。

说起来,他还是当感激紫晶。

要不是怀里那块虎骨平安扣硌了一下,使得刀锋偏离了半寸,没刺入心肺。否则的话,那他就算不死,怕也要成了废人。

每每想到此处,曹对康熙的怨念就日深。

虽不能说是咬牙切齿,但是却再也无法生出亲近之心。

只有一条小命,可禁不起折腾,真真是怕了。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说得果然不假,曹真是领教了帝王的反复无常了。

如今,曹却是既盼着伤口晚些好,能偷懒且偷懒,没有兴趣做黄牛了;也希望能早日痊愈,省得往后回京后,使得父母妻儿担心。

他手里拿着那被匕首震裂地平安扣,真是想家了……

“额驸,茶……”随着紫褐色地身影过来,耳边传来轻柔的女声。

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人,却是神色有些不自在。

这女子二十来许,低眉顺眼,露出半张鹅蛋脸来。她地名字叫素芯,是康熙身边的大宫女,受了康熙旨意,在这边服侍曹。

曹受伤这大半月,就是素芯近身照看,伺候他吃喝拉撒。

因素芯年纪稍长,不爱说话,但是照顾起人来,倒是周全体贴得紧。

自打十几岁后,除了妻子初瑜,曹还是头一次受到其他女子的侍候。

在昏迷时,曹没有知觉,还好说;这清醒后,孤男寡女的,委实有些令人尴尬。

他想跟十六阿哥说,让小满过来照看,却是一连几日不见十六阿哥的人影……

第一卷世家子第十一卷定风波第五百七十三章“赏赐”

世上本没有狗血,洒的多了,就显得狗血了。

曹看着面前的十六阿哥,脑子里却是对“狗血”有了全新的诠释。

为了他“救驾有功”,康熙已经下了旨意,将他的爵位升了两级。如今,曹已经由一等男升为二等子了。

二等子的俸禄是每年三百八十五两,比曹之前的三百一十两多不足百两。

另外,圣旨上还写了赐曹黄金千两,以褒奖其“忠心”。

想着那是自己的“卖命”钱,曹就算不是小气人,也不禁着相起来。

先说爵位俸禄,就算自己能再活六十年,升了两级也不过多了四千五百两银子。

一两黄金十两银,黄金千两,换成银子也有万两。

自己险死还生,赚了一万四千五百两银子。别的不说,这次却是要将这些都换成小元宝,没事在床头下、枕头底搁几枚。

没事摸一摸,也能长长记性。

别稀里糊涂地讲人情、闲操心,人,还是当晓得自己的分量才好。

曹将自己养伤这屋子四下里看了,也没见到那千两黄金的影子。

十六阿哥见了,清咳了一声,道:“那金子……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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