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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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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表舅走么?”恒生在旁边,还糊涂着。

“表哥,玉儿能明儿回来么?”香玉察觉出气氛不对,自己也有些犯傻,拉了天佑的胳膊道。

“怎么不能?要回来啊,我让龚嬷嬷给你做冰碗儿”天佑拉着香玉地小手道。

香玉使劲地点点小脑袋瓜子,低声问道:“今儿的呢,豆子,好吃。”

天佑听了,转过头来,看李氏道:“祖母,表妹爱吃冰碗儿,今儿就让嬷做吧?这样明儿再做,就能吃两回了。”

天佑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巴巴地望向李氏。

天佑所说地冰碗儿,就是将冰凿碎,而后上面加些蜜豆果脯什么的,是入夏后常见地零嘴儿。

李氏见孩子们想吃,到底心软,对初瑜道:“既是孩子们想要,就使人做些,省得这些小馋猫老惦记这个。”

初瑜笑着应了,回头使人往厨房那边传话。

高太君坐在炕上,正想着心事,听到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觉得有些吵,不由皱眉。

李氏见了,摆摆手,叫初瑜带着孩子们到东屋玩去,自己留在屋子里,陪高太君说话。

屋子里安静下来,高太君才叹了口气,看着李氏道:“若不是你大伯娘叫,老婆子也不爱回去。天可怜见,幸好你这边日子过得还算和美。女婿虽年岁大些,也晓得疼人;儿子媳妇都是懂事孩子,晓得孝顺之道;孙子孙女也渐大了,往后你就放宽心,好好过日子吧。”

听着这话,李氏已经红了眼圈,道:“母亲进京一年,赶上这边府里事多,我这做女儿地,也没几日空闲承欢母亲膝下。母亲这次回去,住几个月看看,明年开春女儿就打发人过去接。连带着大伯娘,一块出来溜达溜达。”

高太君闻言,摇头,道:“你有这份孝心,我这做娘的,就知足了。只是你大伯娘八十多了,到底上了年纪,耐不住长途奔波。等过几年,给你大伯娘养老送终后,说不定我没地方去,就要继续来吃姑爷家的粮了……”

简亲王府,内堂暖阁。

说是暖阁,实际是上房东屋,原是六格格真儿的住处。早在年初,雅尔江阿“醉酒”后,简亲王福晋完颜永佳就从正卧搬到这边与女儿同住。

今儿,却是来了“稀客”,就是最近几个月鲜少进内宅的雅尔江阿。

真儿搂着父亲的脖颈,撅着小嘴,抱怨道:“阿玛骗人,上次说,要带真儿听戏,也没听。”

雅尔江阿亲了闺女的脸蛋一口,笑着说道:“不骗真儿,真儿要是想听,明儿阿玛就带你过去。”

真儿听了,这才转了笑模样,转过身来,看着永佳,笑着说道:“额娘,一起去……”

永佳还在孝期,身上穿着月白的旗袍,象牙白地比甲,越发趁着神容清减。

雅尔江阿见了,不由皱眉,开口问道:“我使人送过来地血燕,你每天吃了没有?我问过太医了,那个最是滋补。你对这着镜子瞧瞧,都瘦成什么样了。晓得岳父去世,引得你要为活着的人想想,别叫我们跟着担心。”

这一番话,听得人心里熨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永佳先前的厌弃之心减了几分,而是多了些许羡慕。

若是都能像他活得这般无所顾忌,该多好啊。

这般温柔地神情,倒是使得雅尔江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看着永佳,眼睛不晓得往哪搁了。

想起做夫妻这几年,好像都在冷冰冰过去了,自己到底在折腾什么。

永佳挑了挑嘴角,生出几分自嘲之心。

雅尔江阿的视线从永佳的嘴上移开,道:“我渴了,记得你这边有平王福晋给的体己茶,使人泡一壶吧。”

“冬茶么?阿玛?”真儿听了,歪着小脑袋道:“那个配稻香村的绿茶饽饽最好了。”

雅尔江阿上前两步,坐在炕边,捏了捏真儿的小脸蛋,道:“咱们六格格还是个小馋猫,整日里就晓得吃好的。都成了小肉球了。往后再吃好吃地,劝你额娘也多吃两口。”

“嗯,晓得了。”真儿一边点着小脑瓜应着,一边抓了雅尔江阿腰带上系着的玉佩把玩,道:“好滑……”

永佳的视线,落到那块玉佩上。

那是块羊脂玉佩,上面镂着花鸟,看着极是精致。形状是半月形,看来是一对玉佩中的一枚。

一瞬间,永佳倒是生出几分好奇之心,想知道那被“金屋藏娇”的美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迷得雅尔江阿终于转了性子,弃了男人。

只是她与雅尔江阿之间,不是“推心置腹”地关系,这类的话题,也不好随意提及。

这样想来,永佳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雅尔江阿瞅着永佳神色变幻,心里跟着糊涂,实猜不透妻子地心思。

永佳已经起身,叫丫鬟送了热水上来。她亲手泡了一壶茶,给雅尔江阿斟了一盏,送到炕桌上,道:“王爷,请用。”说着,又对女儿道:“真儿乖,从你阿玛腿上下来。”

真儿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玉佩,乖乖地爬到炕上,用下巴支着炕桌,道:“额娘,绿茶饽饽呢?”

永佳已经端了盘子过来,道:“那个府里没有了,明儿再使人给你买去。先吃两块绿豆糕,这个也是你之前最爱吃的。”

真儿难掩失望之色,瞅了瞅那绿豆糕,没有要吃地意思。

雅尔江阿疼姑娘,怪道:“既是真儿想吃,就打发奴才去买就是。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还让真儿不高兴。”

“饭时了,大家伙都该吃晚饭了。不能因小孩子馋嘴,就折腾人。”永佳回道。

听到“饭时”,雅尔江阿掏出怀表,瞅了两眼,已经是申正“下午四点”时分。

早起去衙门时,杨子墨兴致勃勃地跟他说,昨儿外头孝顺几位活鱼,今天他要下厨,弄桌全鱼宴,请雅尔江阿早些回去。

雅尔江阿想到这些,站起身来,刚想说先出去了,就觉得不对劲,自己好像忘了今日过来地缘故。

“对了,早年影影绰绰地听人提过,说是曹颙小时候就聪慧,十来岁就捣鼓出一个馆子来。当时岳父也在江宁,你同曹颙几个姊妹又是闺中好友,听说点什么没有。”想起初衷,雅尔江阿开口问道。

永佳不晓得雅尔江阿初衷,一时之间,不晓得如何应答。

“没听说过么?他善财童子,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只是若是如传言所说,十来岁地孩子,就晓得开馆子,弄茶园,那岂不是多智近于妖?”雅尔江阿像是在追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片刻功夫,永佳脑子里已经是转了几个圈,淡淡地回道:“馆子?这个倒是记得。那年平郡王福晋生辰,正赶上要织造府要接驾,饭局就设在曹家的馆子里。是不是曹额驸捣鼓出来的不晓得,只知道由曹家的管家打理,是京城过去的两位御厨掌勺,做得菜极为美味,在江宁城里也是小有口碑。”

雅尔江阿听了,笑着点点头,道:“福晋说到点子上了,江宁富庶,却也远离京畿。这御厨的牌子,就足以引得那些乡巴佬,使劲砸银子了,算不上什么稀奇。我就说么,曹颙的名气,都是大家给吹捧起来的。要是他真是转世仙童,也是受了老天爷的责罚,否则也不会这么倒霉,遭那些个罪……”

书房,李鼐已经告辞离去,曹颙铺开纸笔,给曹寅写信,说明李鼐地用意。

李鼐面上憨厚,但是言谈之间,已经带了几分官场的圆滑世故。

今日上演的这番“祈求”,到底是他想着为父分忧尽孝道,还是李煦不好直接开口,使儿子先试探曹家,却是不得而知……

雪中送炭也好,落井下石也罢,曹颙都没什么兴趣。

他只是想弄清楚,李煦到底要计划走到哪一步,对自己又是个什么心思……

第十一卷定风波第六百八十三章转机(一)

李鼐只在京城逗留三日,高太君就催促下动身了。

李鼐只在出行前,高太君将身边的人都打发下去,只留下李氏一个在屋子里说话:“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做人要讲良心。你大哥、大嫂当年是当养闺女似的养的你,这份恩情你当记得。”

李氏陪笑说道:“瞧母亲说的,女儿都晓得。过几日便是大嫂的生祭,我已经使人往寺里舍了香油,给大嫂做法事。”

她虽说的大嫂,就是李煦的亡妻、李鼐的生母韩氏。

高太君点点头,拉着李氏的手道:“做的好。只是不能只顾着去了的人,活着的人也要留心些。虽然鼐儿没说别的,但是瞧着他像是有什么难处。哥儿他父亲与你哥哥关系不比早先,到了他们小一辈往来的少,这情分怕是更薄了。往后,曹李两家的关系,还得你从中多使劲。这亲戚里外的,总要彼此扶持照应才好。”

李氏点头应了,想起一段心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母亲是嫁了父亲,才跟着去那边的么?外祖父那边的亲戚……”

高太君闻言,已经是变了脸色,撂下李氏的手,皱眉说道:“好好的,问这个做甚?我不是早说过,你外祖父那边的亲戚已经死绝了。”

“母亲,女儿这边,也想着尽尽孝心,眼看就是中元节了,给外祖母他们烧份寒衣也好。”李氏见高太君这般反应,讪讪地说道。

“哼。轮不到你操心这个。”高太君冷哼一声,道:“你若是真有孝心,就记得往后多帮衬帮衬娘家,拉扯拉扯侄儿侄孙们。你哥哥老了,再过几年,你侄孙们都要成人了。李家也风光了几十年,往后会如何,谁晓得呢。”说到最后,已经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这些话。高太君曾在李氏耳边说了多回。但是都有没眼下这般刺耳。

李氏心里生出几分委屈。低声道:“母亲除了惦记哥哥与侄儿们。也惦记惦记姑爷与外孙吧。老爷眼看六十了。颙儿这边大病小病地不断。也让人忧心。”

“你……”高太君闻言。不由皱眉:“这是在说老婆子偏心么?你哥哥没了发妻。死了儿子。过得是什么日子?姑爷与哥儿过得又是什么日子?你倒是做夫人做得尊贵了。忘了自己个儿姓什么。”

这话说得诛心。李氏已经红了眼圈。

她虽有心辩解。但是想着高氏即将动身。母女一别。千里迢迢地。还不晓何时能得见。便将其他话都咽回肚子里。

高太君说完。自己个儿也觉得无趣。从炕上起身。道:“时辰早了。走吧。”

初瑜、紫晶带着天佑、恒生他们,已经在堂上候着。香玉手里已经捧了好几个荷包,瞅着大家,依依不舍。

在众人的簇拥下,高太君牵着香玉,出了二门。

二门外,停了李氏与初瑜的马车。

还没上马车,就听到的脚步声,兆佳氏带着儿子、媳妇来相送。

少不得又寒暄片刻,呈了程仪,高太君才牵着香玉上了李氏的马车,初瑜则是上了自己的马车,跟着曹颙往通州码头送高太君。

原本李氏要亲自过去相送,但是正赶上长生这两日不舒坦,离不开人,便由初瑜代送。

曹颙同衙门那边打了招呼,奉母命往通州送外祖母返乡。

因出来地早,朝阳初上,天气还不觉得热。

曹颙骑在马上,同李鼐并肩而行。

“表弟,我已经使管家张罗,看能不能将房山的几块地卖了。要是能将户部的窟窿补些,让父亲少些忧虑也好。”李鼐叹了口气,说道。

曹颙听了,摸不准李的路数,斟酌着说道:“表哥家的坟茔地不是在房山么?怎么好卖那边的田?”

“留了两顷地,给看坟地奴才做香火用。其他的卖了就卖了吧,只是这今年京畿大旱的时候多,怕是卖不上价来。”李鼐看着道路两边地庄稼,说道。

“这是舅舅的意思?”曹颙想起数年前,曹家变卖地产之事。

莫非李煦真得晓得怕了,真开始将这亏空当回事儿?

李鼐摇摇头,道:“父亲还不晓得,我这次回去就跟父亲商议。我为人庸碌,不能为父亲分忧已经是不孝,哪里还敢厚颜惦记这份家业。”

李煦膝下只有二子,次子李鼎又暴毙京城,只留下一弱女;只剩下长子李鼐这房,已经添了不少孙子孙女延续血脉。

李家的家业,往后也是落在李鼐身上。

曹家的事情还没操心完,曹颙实没兴趣操心李家地事,转了话题,说起南边的风土人情来。

待到了通州,送了高太君与李鼐上船,已经是中午时分,天气渐热。

曹颙叫人寻了干净的馆子,带着初瑜过去,上了二楼雅间,用了些饭菜。

怕初瑜劳乏,加上天色怪热的,曹颙便同妻子商议,要不要在通州歇半天,明儿在返回城里。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初瑜到底是不放心,想要早些回去。

曹颙见妻子如此,便叫人去套马车。

还没离开店门,就见郑虎咧着嘴上来,道:“大爷,大爷,您瞧谁来了,说话间,他让开身子,楼梯口上来一人。

只见那人留着短须,穿着青绸大褂,手里拿着柄折扇使劲扇着。

见了曹颙的那刻,那人忙收了手中折扇,上前两步,单膝跪下,执礼道:“公子,真是想死小人了……”

“五郎?”曹颙这边,不由动容,上前扶起那人,欢喜道:“真地是你,不是前些日子来信说要想要跟着海商出海,还以为你遨游海外呢,怎么得空到京城来?”

来人正是阔别数年未见的,曹广州生意地执行人,江宁魏家的少爷魏信。因他兄弟排行第五,所以小名叫“五郎”。

魏信脸上也全是久别重逢地欢喜,还未答话,就听到有人道:“给公子请安。”

是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生硬,倒像是乌恩早年刚学汉话地腔调,只是更加柔和一些。

曹颙顺着声音望去,就见魏信身后跟着一位金发碧眼地少女。那少女穿着汉人服侍,规规矩矩地行着万福。

虽说京城也有洋人,但是都是传教士,像这样一个白种少女站在眼前,倒是真养眼得紧。

不过,曹颙还是立时收回目光,看着魏信道:“五郎,这位是?”

魏信笑着说道:“公子,我娶媳妇了,公子的红包可不能少。”说着指了指那少女,道:“这就是小的上个月娶的媳妇艾达。原想着通禀父母后,再给公子来信的,不曾想……”说到最后,苦笑着摇摇头。

初瑜原在雅间内,见丈夫跟人在门口说话,半晌没进去,叫喜彩过来相问。

曹颙这才从震惊过缓过神来,对魏信道:“内子也在,五郎带着嫂子,进来说话吧。”

魏信听了,忙整整了袖领,牵了艾达的手。

郑虎见了,对曹颙道:“大爷,刚才马车已经套了,这回……”

“先让大家伙吃茶去吧,等会日头小些再说。”曹颙吩咐着,带着魏信夫妇进了屋子。

初瑜在屋子里已经听了大概,对于江宁魏五郎也早听丈夫提及。饶是如此,见了金发碧眼地艾达,也是意外得紧。侍立在旁的喜烟,已经是惊讶不已,忙用帕子捂了嘴巴。

“小的魏信携内子艾达,见过大奶奶,给大奶奶请安。”魏信已经是躬身见礼。

初瑜起身,道:“魏五爷不必多礼,早听爷念叨过五爷,没想到今日得见。”说话间,看了看艾达,已经从前襟解下带着地蜜蜡香串,双手递送过去,道:“仓促之下,也没有预备什么见里礼。若是艾达妹妹不嫌弃粗鄙,就拿去把玩吧。”

艾达看了看手串,瞅了瞅魏信,见他点头,才收了手串,低声道:“谢谢。”

“坐下说话吧,这是才下船?”曹招呼着众人落座,又吩咐人上茶。

“嗯,还想着直接进城,以为要到热河才能见到公子,没想到刚好在外头瞧见老虎,才晓得公子已经回京。”魏信拉着艾达坐了,才笑着回道。

“这到了饭时了,要不就就叫几个菜,你们先用了再说。”曹颙说道。

“那到不用,头下船时,吃了熏肉与点心,眼下也不饿。

瞧着外头的马车已经套上了,要是咱们就边走边说。”魏信笑着说道:“不过得使人再雇辆马车,这次出来,除了银钱与两个长随,什么也没带。还想着等进了城,到韩姑娘打理的铺子里淘些体己,来才在小公子、小小姐们耍。”

“前年使人送来的东西还有不少呢,也不是外人,不用讲那些个虚礼。”曹颙说道:“马车也不用寻了,刚才我们送外祖母过来,用得是家母地车,回去也空着,五嫂用正便宜。”

初瑜在旁听了,笑着说道:“不用费事,就同我一辆车吧。刚好路上说话有个伴。”

艾达坐在魏信旁边,见初瑜和蔼,也露出笑容,瞅着初瑜,道:“你长得真好看,比广州那边的女人都长得好看。”

魏信见她说话失礼,忙低声道:“不得无礼,大奶奶身份尊贵,是皇帝陛下的孙女,真正的贵族,不得失礼。”

“真正的贵族?”艾达闻言,不由肃然起敬,站起身来,重新给初瑜见过礼。

原来,外国人就爱讲究个身份。艾达虽出身商贾,但是祖上也花了大钱,从葡萄牙国王手中买过爵位。

她祖父早年做了海盗,积攒了些银钱后,定居在澳门做生意。

到她父亲这一代,因不善经营,生意越来越萧条。因经常到广州那边,所以同魏信也有些生意往来。

去年去吕宋做生意,赶上海风,沉了两条货船。艾达地父亲差点破产,刚好魏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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