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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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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瞧他神色,像是不大痛快,便点头应了,回头向庄席说了,又道:“也快近饭时,先生也一道外面吃吧。”

庄席笑着婉拒,拱拱手向苏赫巴鲁见了礼,自行回府去了。

曹颙与苏赫巴鲁两人就近找了个酒家,进了雅间,点了四五个菜,要了一坛子酒,对饮起来。

苏赫巴鲁像有心事,却一直不肯说话,菜也极少吃,只是一碗一碗地喝酒,转眼功夫,一坛子酒见了底,他又喊小二要酒。

曹颙虽知他酒量不小,可这样喝下去实在是无益健康,况且酒入愁肠,怕是越喝越闷。于是,他一边劝着苏赫巴鲁多吃菜,一边拿言语套问出了什么事。

苏赫巴鲁抬腕尽干了杯中之物,红着眼睛,苦笑一声,“我……我……我要……要……成……成亲了。”

曹颙习惯性地第一反应是道喜,刚张开嘴,忽然想起苏赫巴鲁思慕宝雅地事情来,再见他这副失魂落魄地样子,也就明白了他难过的缘由,那“恭喜”二字生生又咽了回去,化做细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苏赫巴鲁压根没瞧他的反应,只说“太后恩典”,便又埋下头,喝水一般地灌酒。

曹颙上辈子有过失恋的经历,也曾借酒浇愁,因此十分理解苏赫巴鲁的心情。说起来,苏赫巴鲁比他更无奈,他毕竟得到过那个女人,苏赫巴鲁却还没有机会去获取心爱姑娘的芳心,就被一道指婚地恩旨断送了所有希望。

想起旧事,又思及现在,曹颙也一口气干了一碗酒,现如今,他自己的婚姻又岂是自己能做主的?就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可以不遵,可以讨价还价,那康熙的指婚呢?他能抗旨吗?谁又知道苏赫巴鲁的今天不是自己的将来?

理论上说,若是没有心爱之人,单纯地和一个不相爱的女人共度一生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曹颙并非什么有感情洁癖地人,最少相敬如宾、不互相伤害还是做得到地;可要是遇到一个心爱的女人,却不能给妻子的名分,他倒时又将如何?在宅门里呆了多年,曹颙深知这个时代妾地地位低到了什么程度,也清楚一个宠妾可能给一个家庭带来怎样的动荡,他自己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两人各想自己心事,都是一言不发地喝酒。苏赫巴

愁绪,酒量大打折扣,很快就醉倒,伏在案上起不来量本就不弱,又喝得没有他快。这会儿倒是神智清明,并无大碍。

曹颙叫了小二来结账,然后架起苏赫巴鲁出了雅间,往楼下去。楼下苏赫巴鲁的随从就坐在大堂靠楼梯口地位置,瞧见了曹颙二人出来,忙快步上来接过自家主子。

苏赫巴鲁忽然极低唤了一声,“宝雅……”

这一声带着一分压抑、两分无奈和足有七分的伤心,听得曹颙心里一紧。几个随从也都暗自摇了摇头。曹颙拍了拍他一个亲随的肩膀。叫他们好生照顾苏赫巴鲁。目送他们离去。

曹颙想着给紫晶买那牛肉,因此方才没好意思让庄席捎带。这会儿,他想到苏赫巴鲁那一声“宝雅”,不知道宝雅心中苏赫巴鲁占得几分,便拟着带些吃食回去给宝雅她们几个。

曹府,竹院

曹颐拿着件绣活,一边行针走线。一边和倚在锁子锦靠背上的永佳聊着闲话。宝雅懒洋洋地半躺在软榻上,摆弄个曹颐旧日绣好的荷包,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外面小丫鬟进来回说,“大爷往这边来了。”

宝雅听了,立即起身:“好哇,抓他都抓不到,出去玩了都不带咱们,瞧我说他去!”说着跳下软榻跑到院子里。见了曹颙就过去扯他袖子:“你跑去哪里了?”

曹颙虽然换了衣裳。但还带着些酒味,宝雅闻到了,一皱鼻子。佯嗔道:“竟是去喝酒了!也不叫上咱们!该罚!”

曹颙指了指身后丫鬟捧着的食盒:“带了些精细点心回来,也不知道对不对你们胃口。”

宝雅眼睛一亮,忙扑过去,揭开一个食盒,喜道:“核桃粘、蜜饯金枣、菊花佛手酥?好,好,这几样我都顶爱。算你有良心!”说着自己接过食盒,欢天喜地的跑进屋里,招呼丫鬟抬炕桌过来,把食盒一摆,笑嘻嘻地对永佳曹颐说:“算曹颙有良心,给咱们带了点心回来。三姐姐,有你最喜欢地蜜饯马蹄与木犀糕。还有永佳姐姐最爱吃地翠玉豆糕!”

说话间,曹颙也进了屋。永佳和曹颐都笑着谢过,然后方洗过手,吃起点心。

宝雅吃了口糕,含了块蜜饯,满意地咂咂舌,因问坐在椅子上饮茶的曹颙:“你到底跟哪个喝酒去了,大白天的也这么有闲情?”

曹颙撂了茶盏:“遇上了苏赫巴鲁了。”顿了顿,又道,“宫里面给苏赫巴鲁指婚了,故去喝了酒。”说罢,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宝雅。

宝雅却是一脸惊喜,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兴高采烈的模样:“这等喜事都不叫上我!回头要他好看!非补我一顿酒不可!指的哪家小姐?”

曹颙未想到她这样反应,摇头道,“我不知……只知道太后赐婚。”

宝雅小脸垮下来,嘟着嘴:“你竟说不知道?!哼,真真糊涂!!哪有喝了人家喜酒还不知道结亲哪家的?!”转而又兴奋地掰着手指头算起来,“秀女早就指完了,苏赫巴鲁又是蒙古小王爷,定是个宗室女,我看跑不了宜尔哈姐姐或萨木素姐姐,再不就是雅拉!永佳姐姐,你说是不?再想想也没谁了……”

永佳拿绢子擦了她嘴角地点心屑,笑而不语。宝雅犹自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又开始兴奋地盘算起送什么东西。

曹颙瞧着宝雅这般开怀,知道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多少有些替苏赫巴鲁惋惜,转念又觉得这样也好,总好过棒打鸳鸯,落得两个人伤心,当下只垂头饮茶。

永佳瞧着宝雅天真烂漫,心底暗暗叹息。她与二哥永胜年纪相近,关系最好,永胜对宝雅也存了份爱慕之心,没瞒妹妹。永胜原还央过妹妹在宝雅面前多赞自己的,后来又和妹妹抱怨,自宝雅从草原回来身边就多了个苏赫巴鲁,他守孝不能陪着宝雅出去玩,生生疏远了,平白的给了苏赫巴鲁机会。这几日来,宝雅每和永佳说起草原,必是要提苏赫巴鲁,不是说苏赫巴鲁帮她打猎,就是说苏赫巴鲁给她好物什,永佳对苏赫巴鲁有意于宝雅之事也知道些。

这会儿瞧了宝雅这般光景,她禁不住思及自己,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啊,不也如宝雅一般浑然不知么。自己守丧三年,出孝已然逾龄,彼时那人怕是早已觅得良配结得良缘了。说不定,她还不及苏赫巴鲁在宝雅心底尚存份朋友情谊,至始至终,她在他心里,可能留有点滴痕迹?

目光落到低头饮茶那人身上,永佳一时间柔肠百转,兀自怅然。

第五卷繁华处第九十二章水落

家兄弟很晚才回府,带回的消息却让曹颙与庄席很是所猜测的完全应验,那买凶的是通州本地人,但是身份有些出乎众人的意外。那人竟是一年近古稀之老翁,姓梁名勉,乃是通州大户。

原来,魏家兄弟快马加鞭前往通州后,就将县城的三两家钱庄都访遍,这半月来并没有大额的银钱支取。

两人又按照庄先生所嘱,打听了通州地面上的大户人家,看看近日有没有大宗买卖的。虽然也有两家典房卖地的,但是银钱数目不过千八百两,只有梁勉在十月初以五两一亩的价格,来也有八、九千亩。要知道,这通州地面的良田价格是每亩七、八两银子,好的甚至能够到十两。像梁勉这样低的价格,实在是反常。

魏家兄弟查到这里,就梁勉的家世背景细细打探。梁家是通州大户,诗书传家,族中有不少子弟入仕。不过梁勉子嗣艰难,只一子一女,其子中了进士后,曾做了十多年京官;女儿则嫁给兄长的房师,一个熊姓京官为填房。那熊家是名门望族,那人又是高品京官,梁家实在是高攀。梁氏出嫁三年,留下个稚子后,就病逝了。

梁勉怕姑爷家子弟多,外孙年幼失母受欺负,就同姑爷商议后,将其接到身边抚养。几年后,他儿子放外任,赶上洪水,阖家遭了难。梁勉的血脉只剩下其外孙这一脉,自是当成心肝肉似地。捧在手心里。

这般娇纵之下,这个孩子渐渐长大,倒还真给外祖长脸,康熙四十五年中了进士,封为庶吉士,今年四月升了翰林院编修。不想九月底不知因何入狱,没几日就自缢在狱中。

梁勉年近古稀,只有这点血脉。就此断绝。其人似疯癫。几日内就出手了将近万亩良田。引得那些惦记其家产的族人痛得直跳脚。登门劝告的人络绎不绝,想要给老爷子做继子继孙的不可胜数。老爷子始终不松口,开始还应对,过后就是闭门不纳。

而其管家梁喜近些日子却阔绰起来,置了个外宅,养下了两个粉头。整理日,呼朋唤友。胡天黑地,嚣张无比。

经过在梁家附近的盘查,魏家兄弟差不多能够确认去找万九的中间人就是梁喜。因为在万九等人进京之前,梁喜曾两次出入万九家。另外,他还在醉酒后向人吹嘘,连万九那般人物如今都要赶着自己叫“梁爷”,在自己手下办事。

不过,等到兄弟两人想要找梁喜时。却是晚了一步。顺天府的捕快来了。也顺着梁喜这条线,查到了梁家。

因梁勉的儿子生前是朝廷命官,不是寻常百姓。所以捕快还算客气。不想梁老爷子听到通报,说是要换套衣服,进房间后就再没出来。等到捕快们进去时,老爷子地尸体也硬了,等到仵作来验过尸,结论是吞金。

梁家只有梁勉一位主人,出了这么大地事,顿时轰动了整个通州。梁家地远支近支族人,闹闹哄哄地都上门来,想要瓜分家产。结果,顺天府的捕快派人快马回京请了旨,以买凶谋杀朝廷命官的罪名查封了梁府,同时将梁喜押回了顺天府。

魏家兄弟远远地看了这场热闹,实在想不通这里的一个土财主能够与远在江宁的曹寅结下仇怨?

曹颙听了通州那边的消息后,心中也想不明白原由。只有庄席,沉思许久,隐隐理出些头绪来。

“颙儿,可知前吏部尚书熊赐履其人?”庄席开口问道。

熊赐履?这可是康熙朝有名的内阁大学士,曾经与明珠、索尔图、高士奇并称为“四相”。三藩之乱后,熊赐履因曾上书反对撤藩被罢官,随后寓居江宁。十余年后,再次入朝,直到康熙四十二年告老乞休,康熙四十五年返回江宁。

远在曹颙进京前,就对这位大学士地履历知道得七七八八。只因这位大学士在江宁的宅子,就是曹颙当年守孝过的清凉寺附近的清凉台。当年曹颙的寺里,曾多次听那些和尚们提到这位大学士。在江南人眼中,熊赐履不是官员,而是一位大学者,他著作的《学辩》、《学统》、《学规》《学余》等书流传于世。因其祖籍孝感,本名孝昌,所以世人也尊称他为“孝昌先生”。

曹颙想起一事,问道:“孝昌先生不是八月就去世了吗?影影绰绰的,好像听说上了遗折!”

庄席点了点头:“确有此事,还引出一场不小的是非!孝昌先生死前写了遗折,死后其家人将折子送到京中。当年圣驾在塞外,中间辗转了好些日子才到御前。遗折上有举荐其族侄翰林院编修熊本地话,上边那位不信此事,命人详查。结果

遗折是篡改过地,是熊本买通熊府下人所为,这可是熊本入狱,随后被判了斩首,没几日自缢在狱中。”

“熊本是梁勉的外孙?”曹颙有些明白其中的缘故。

庄席摸了摸胡子:“看来是如此了,只是既然是朝廷下旨要处斩熊本,为何梁勉会怨恨令尊,这就是让人不解之处了!”

莫非在熊本案过程中,自己那位“密探”老爹提供了什么了不得地情报,成为其定罪的依据,因此才会被人恨上?可是既然是“密探”,上的又是“密报”,那一个田舍老翁怎么会知晓?被换了的炸药呢?灭口的杀手呢?买凶之事真相大白后,明里的答案竟是如此的简单,可细细思索,却是迷雾重重,太多的东西隐在这迷雾之中,只漏一鳞半爪的痕迹,越发让人困惑。

草原凶杀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这京城买凶案地背后又有何隐情?曹颙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在接下来的十来天,魏家兄弟早出晚归。从账面上支出了不少银钱,只为这个答案。

曹颙原本怀疑前些日子杀掉的那些人是四阿哥的人,毕竟无论是雍正皇帝的正牌特务机构“粘杆处”,还是野史里写的暗人组织“血滴子”,在后世都太出名了,想不联系起来都难。

此外,他心中也隐隐地怀疑三阿哥。毕竟在这场尚未落幕的夺嫡大戏中,四阿哥表现得是看客。不管其心中怎么想。行为始终是恭顺低调的。三阿哥则不同。虽然他在诸位皇子中才能并不出众,母族也不显赫,但是却始终表现得很积极。

然而魏家兄弟监视了三阿哥府与四阿哥府半个月地时间,却始终未发现有任何异样之处。

顺天府那边,在众捕快从通州归来后第四天,以梁喜斩立决、梁家家产充公为终审判决,彻底结了案子。

这场轰动京畿地大案就此尘埃落定。

城北。大井儿胡同,塞什图宅邸。

自那日塞什图帮忙拦马救人后,曹颙虽然心底感激,但是出于对自家和塞什图安全地考虑,一直没有带着弟妹去拜谢这位恩公。

如今案子水落石出,危险警报彻底解除,兼之永佳的臂伤也大为好转,该是谢恩的时候了。曹颙去打听了塞什图住址。赶在他休沐日子。下学后带着曹颂、曹颐并宝雅、永佳,到塞什图宅邸登门拜谢。

门房见了曹颙等人宝马香车,身后又随了数辆满载礼物的车驾。不由暗暗咂舌,接了曹颙的帖子忙不迭往里面通报。

少一时,塞什图快步迎了出来,见了曹颙,刚要笑着问好,见到后面的东西,却是沉下脸,一指那些车驾:“曹侍卫这是为何?”

曹颙先是抱拳见礼,随后才回道:“当日多亏塞侍卫仗义相救舍弟妹,彼时真凶未现,我等不好登门来拜。如今案子已了,曹家备下薄礼一份,虽是大恩不敢言谢,却是我兄妹三人一份心意,还请塞侍卫不吝笑纳。”

塞什图忙摇头:“当日之事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也和你说过我并非图得贵府答谢。况且你当日谢也谢过了,如今又拿了这些东西来做什么?你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喝杯清茶,这礼物我是万不能收的。”

曹颙打听了他尚未娶妻,家中只有一位寡母,笑着说:“不是什么重礼,都是我们晚辈孝敬伯母地些许心意。今日我带了弟妹过来,也当去叩拜伯母,不知道是否便宜。”

这时早有街坊悄悄开了门探头探脑地瞧热闹,塞什图见了,不好让他们这样门口站着,又听他们提及拜见母亲,也说不出推却的话,只得请他们进来。

塞什图家是小三进的院子,并不太宽敞,曹家马车往里一赶,越发显得窄迫。一位年迈的老管家跟出来,见了这许多东西微有诧异,随后给曹颙等见了礼,等着塞什图发话东西怎样处置。

塞什图却瞧也不瞧那些东西,一边儿引曹颙一行人到正房客厅,一边儿吩咐管家说:“郝伯,告诉内院一声,一会儿客人会过去见太太,叫派个丫鬟来领路。”那管家领命去了。

进了厅里,曹颂、曹颐四人齐齐站好,或一辑到地,或郑重蹲礼,口称拜谢恩公。

塞什图上次见过宝雅、永佳等人,是知道众人身份的,唬了一跳,如何肯受?忙俯身拜了回去,口中直说:“这又是做什么?!都是谢过了的!你们是要折我的寿啊!”

曹颙见他热心又憨直,便两下拉了,一同落座。

小厮奉了茶来,又回说太太请客人过去。曹颐、永佳和宝雅三人告了罪,跟着个小丫鬟到了内院。

院虽小,却花坛草木一应俱全,收拾得非常整齐。丫鬟引着三人进了东边暖阁。

暖阁内临窗大炕上设了两个半旧的青缎靠背,上坐一位五六十岁地老妇人,容长脸,微有些瘦,头发有些花白,却梳得一丝不乱,只一银制嵌松石团花扁方,显得整齐而端庄。一身鸦青色衣祅,前襟一串佛珠。

三人向老妇人行礼请安,老妇人笑眯眯地问了她们好,又让炕上坐。三人笑着谢过,只在挨着炕所设一溜椅子上坐了。

那老妇人正是塞什图地母亲喜塔拉氏。喜塔拉氏中年守寡,膝下三女一子。三个女儿早已经嫁人多年了,只剩下这个小儿子塞什图,现年二十有一。却一直未有娶亲。倒不是别地。只因“门当户对”四个字犯了难。

这喜塔拉氏幼年时母系家族也曾显赫一时。后因牵扯到鳌拜案中才家道中落。少时的良好教养使得她行事极为讲究,眼界又甚高,加之觉罗家是正经八百地宗室红带子出身,塞什图虽然只是三等侍卫,身上却也袭着奉恩将军的爵位,因此一般人家的姑娘根本入不了喜塔拉氏的眼。

喜塔拉氏既不喜攀附权贵,也不肯娶商贾女儿为媳。而那些门户相当的人家却又嫌他们家贫,不愿女儿嫁过来过穷日子。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挑挑拣拣,塞什图的亲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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