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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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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这日,正好无事,曹颐与十六阿哥结伴前往十三阿哥府。

自太后薨逝,十三阿哥已经携带家眷,从汤泉行宫回来。

十三阿哥情绪不高,但是有十六阿哥惯会耍宝,也使得他愁容舒展。说话间,十三阿哥望向曹颙的眼神,就有此复杂。

曹颙心里颇为自责,但是也不能实话跟他说,他的前程指望不上康再。全指望在四阿哥身上。

毕竟十三阿哥与四阿哥更亲厚。谁晓得这兄弟两个是不是知话不谈。要是这个意思传到四阿哥耳中,曹颙之前对四阿哥那边的恭敬,就都成了“有心之举”。

因此,曹颙只能泛泛道:“十三爷且宽心,宝剑锋从磨砺出,苍鹰总有一飞冲天之时。

十三阿哥闻言,脸上只有苦笑,怕是也没听进去几分。

少年的傲气,青年的干劲,都被康熙的冷淡给磨没了,他如今只剩下中年人的迷惘。

所求不可得,退居其次,仍是不可。他已经失去魄力与胆量。

送走曹颙与十六阿哥后,他在书房坐了好久,直到十三福晋亲自相请。他才跟着妻子回内宅。

十三福晋向来和气,在丈夫面前。多是一副笑面,现下却难掩愤愤之态,拉着丈夫的手,半晌说不出话口十三阿哥心中一禀,道:“是在宫里收到责难了?娘娘传你何事?,今儿个三福晋受德妃娘娘的传召,进宫去了。

十三福晋红了眼圈,低着头。道:“原看德妃娘娘是慈爱的,待爷也视如己出,现下才晓得偏心就是偏心。,“何事?”十三阿哥神色未变,再次问道。

“是惦记上方太医了,同我说能不能让方太医到十四弟身边当差。,十三福晋回道。

十三阿哥缄默了一会儿,有道“你如何回的?,十三福晋脸上添了几分讥色,道:“方太医是皇阿玛御口按照定,指到爷这边的,要是离开,也得有皇阿玛的旨意我哪敢坏了规矩“小,“都是亲生儿子,四哥去年病入膏盲,也不见她过问两句;十四弟习武,身体最是康健,倒让她未雨绸缪……

第十一卷定风波第七百八十章撼天(上)

因在国孝中,今年的元宵节就没有赐宴。

但是,京城的气氛从过年后就变得诡异起来。就是曹颙,也听父亲提醒,说是康熙养病,使得不少人动了心思。

曹颙心想,这哪里只是养病的缘故。在太后病故前几日,康熙对臣子发的那篇遗诏”才是弓得群魔乱舞的根源。

一家之中,子嗣传承都是大事,更不要说国家朝廷。

没爬到高位的,想要用自己的“火眼金睛,谋个拥立之功,更上一层楼;爬上高位的,习惯了呼风唤雨,也怕“一朝天子一朝臣”,想要做个“两朝元老”。

康熙先是发遗诏,而后又是无休止的休养,这怎么不了得有心之人的揣测?

消息灵通点的,对于太医院那边的情形也一知半解。这两年,康熙的身子骨,真是急转直下。甚至有的人在心里揣测,会不会国丧未尽。再遭……不说别人,就说曹寅,若不是曹颐隐晦地说过两遭,康熙三年两载没问题,他也是心里忐忑。只是他对于康熙,比其他臣子多了忠义,并没有考虑自己谋求什么好处。

曹颂在宫里当值,也听利各种各样不少风声。

他自然是晓得,曹家所有的荣耀的个,都是康熙所赐。除了帝王的宠信,曹家与其他几个有希望等储个的皇子阿哥,并不亲近,有的还有过节。

这日当值过来,他匆匆地来到西府,寻曹颙,将所听到告之。

要立储了。

听说这些六部九卿都动了,京城三品以上官员差不多都具名。

“大哥,怎么办?大伯致仕。大哥从堂官贬为司官,连具名的机会都没有。,说到这里,曹颂低头道:“都是因弟弟的缘故,不仅不能为家族争光,还治家不严,拖累大伯与哥哥。真是枉费大哥打小照顾提点弟弟。”

见曹颂忧心重重的,曹颙正色道:“圣心难测,岂是臣子能左右的?你别听风就是雨。在宫里当差,消息是灵通些,但是耳朵长得,嘴巴却长不得。储君废立,自有皇上操心,咱们做臣子的,只需做自己的本份。还记得你大伯年夜晚上所说的,不求咱们闻达天下,只求平安康泰。”

“弟弟不是希图家族富贵,只是怕新君有眼不识金镶玉,埋没了大哥。,曹颂抬起头来,带着几分关切说道:““大哥打小,就强出他人许多。就像岳父所说,大哥不是池中物,总有一飞冲天之时。若是因弟弟缘故,断送了哥哥的青云路,那弟弟哪儿还有脸再见哥哥。“曹颙听了,无语。

这些话,是傅鼐所说。也不知他怎么想的,这几年对曹颙极为推崇。每次亲戚相见,都要盛赞曹颙一番。曹用仕途风顺时尚且不明显。这遇到贬官处分的时候,赞的次数就要翻一番。

曹颙开始时,还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得他棒杀”自己。后来接触的次数多了,曹晒才晓的,傅鼐算有点话捞,外加上“热心肠”并没有恶意。不过是因曹颙遭遇坎坷,怕他灰心,身为长辈。故意多鼓励几句,怕他灰心。

这本没什么,但是因傅鼐做过四阿哥的家臣,曹颙就得费劲脑汁多想想,生怕他有别的用意。

而后,听了他照顾亲戚晚辈的几件事儿,例如为堂兄的庶子归宗之事。花费了不尖银钱,却了得亲戚埋怨,嫡出侄儿也同他差点动手;还有表小舅子的二叔,得罪了人,沾上官司,他出面为其周旋,引火上身。后来又央求权贵出面说合,云云。

总的来说,傅鼐为人是够“仗义”对小辈也好,但是空有一番热血。处理事情的手段不容恭维。

见曹颙不说话,曹颂越发没底。低着头,道“要不然让静惠往几位阿哥府上走动走动?”

静惠母族是大族,有很多长辈或者平辈姊妹嫁入宗亲皇室,所以曹颂才这般说。

“不必。“曹颙听了,丝毫没有犹豫,立时摆了摆手,道“别说弟妹身子不便,就是她身子好着。也无需抛头露面。曹家男人尚在。哪里用得上妇孺为家族挡风遮雨?”

曹颂也晓得失言,讪讪道:“那咱们家就干等着么。,曹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弟,越是瞅着动荡之时,越要稳住心气儿。现下,有父亲与我在,你还有人可问,总有一日,需要你自己个儿拿主意。有十二个字儿,你要牢记,以后再遇到这种需要你费心决断时,你就将这八个字儿翻出来,念叨两遍。”

“十二个字儿?,曹颂抓了抓后脑勺道:“弟弟打小小就比不得哥哥聪明,哪里比不得哥哥有主意?别说是八个字儿,就是告知弟弟八十个,八百个字,弟弟也不能立时变成聪明人。”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曹颙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掷地有声:你才多大,往后的路还长着。但凡遇到你为难,又关系到家族与你自身的安危与荣耀时,你就记得这一茶。,曹颂认真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使劲点了点头,脸上添了几分坚定道“弟弟记下了。弟弟愚钝,不能成为哥哥助力,已经羞惭万分:

自会小心谨慎,不敢胡为,累哥哥操心。皇城,延禧宫。

宜妃坐在软榻上,手边一个镶嵌了七色宝石的首饰盒子。她笑着打开,看到里面摆放的物件,脸上笑容更胜,说道:“打哪寻来的?去年内务府采购的伽楠香才二十个太后那边又添了新朝珠,剩下的,后宫有头脸的,也不过是一个扇坠。或是一件扁方。还是皇上晓得我喜欢这个,才赏了我一对手珠。虽也是蜜结,颜色还不如这个润,味儿也不如这个香。,“晓得额娘喜欢这个,儿子专程使人到广州寻洋人买的,买了十斤。除了五斤寻人做了这此小物件,还有五斤料,儿子没有动,随额娘意。

九阿哥笑着说道。

宜妃横了他一眼,道:“这得多少银钱?晓得你阔绰,也不当这么花。额娘在宫里,又不少这此?听说你又开了洋货铺子,也收敛收敛。别整日里就想着这个,还是将皇上的差事做好,还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九阿哥挑了挑眉,道,“额娘少不少是额娘的,儿子孝顺儿子的。

儿子不是有出息的,这些年也没少劳烦额娘操心,不让儿子尽尽心,儿子怕是要寝食难安。宜妃仔细打量了九阿哥几眼,皱眉道“你的失眠之症好此没有,看着脸色儿,怎么能不让额娘操心?”

九阿哥垂下眼,笑着说道:“多咱的事儿了,早好了,额娘还提?

烟熏火燎,有几个脸色儿好的?,知子莫若母,宜妃晓得儿子不愿提这个,心里叹了口气,挥手将门口侍立的几个宫女打发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母子二人,宜妃稍加思量,道:“最近外头不对,你愿意同十四阿哥亲近也好,翻脸也好,都随你心意,不必为了他委屈了自己个儿。但是储个废立,是龙之逆鳞,碰不得的。你只需看热闹就好,不许跟着掺合。”

“额娘真是,儿子只爱银钱,才不会闲的,为别人做马前车。,九阿哥慢悠悠地的说道。

宜妃瞪了他一眼,道:“你若是能同你五哥那般安分,额娘也不会头发白了一半口这此年任由你胡闹。念及额娘的面子,皇上没有深责于你,你也知道好歹此。““额娘就放心吧,儿子不是傻子。有热闹不看,非趟这浑水?”九阿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说道:倒是汤泉那边,四妃皇阿玛一位没带。只让王嫔在身边侍候,妥当不妥当?,宜妃笑了笑,道:皇上英明呢,用咱们操心?说得好听是嫔,正经封位不过是个小贵人。就算个六阿哥再受宠,出身一条,已经比不得你。要是皇上,想起来封府,十六阿哥顶天是个贝子口要是,“以后再封,没了皇子的身份,封国公也是不无可能。”

九阿哥提及此事,并不是担心九阿哥的分封,而是想问问母亲那边的确切消息。不过见母亲误会,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阿哥所,弘皙住处。

看着手中的半张纸,弘皙瞪大了眼睛,脸色骇得煞白,手不禁微微发抖,咬牙道:“快去备马,我要去汤泉进皇玛法!”

地上跪着一人,侍卫装扮,并没有立时起身,抬头道:爷,除了让奴才给爷送信,先生还让奴才转告爷。已经迟了一步,爷要三思而后行。要不然,落到皇上眼中,爷就脱不得干系。”

弘皙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拳头攥得生疼,长长地吁了口气,道“走了,这是他们给爷下的套,都是狼子野心,没个好东西。难道就束手待毙不成?你出宫告诉先生,爷要见他,让他尽快安排。,那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弘皙身子像是抽干了力气,软软的坐在椅子上,脸上是无尽的愤恨。

这些日子,京城异动,他都看在眼中,还等着看热闹。这年老的狮子也是狮子,对于龙椅上的皇玛法,他的敬畏之心,可是丝毫不减。

没想到,这一出立储大戏。却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弘皙只觉得后背发凉,脸上因痛苦与恐惧而扭曲,正月二十一,京城的六部九卿都前往汤泉。

不是礼部选定的小朝日,曹颙这个四品司官也就凑不上这个热闹。

他虽然情现的如往常一样,但是坐在书案后,心思也飞到汤泉。

他也意外,原还以为又是一出“请立,闹剧,没想到有人费心筹谋。将二阿哥牵扯进来。

昨日,有翰林院检讨朱天保往汤泉行宫,亲自递了奏请复立二阿哥为皇太子的折子,了得康熙震怒,亲自到行宫正门问诘。

今日一早,几个满汉大学士。连着六部九卿的堂官,齐赴汤泉。

风雨欲来,人心不稳。

法不责众,康熙再恼怒,也无法追究这些朝廷大员的责任,要不然朝堂就要空了。那个瑜林,肯定不能幸免。帝王之怒,怕是不是一死能解恨,抄家灭族,就在眼前。

是书生意气,还是受了别人糊弄。成为出头鸟?

曹颙凝神,思量这件事的得利者。

是三阿哥按捺不住,想要从康熙那边得个准信儿?他去年被连番打击。已经开始夹着尾巴做人,能有这般魄力?还是个四阿哥,想要“名正言顺”插手西北军务?还是四阿哥,不会是四阿哥,这般激进之事儿,不符合四阿哥平素韬光养晦的作风。

只觉得一片雾茫茫,晓得有人在推波助澜,又看不清那人的面貌,这使得曹颙心里没底。

十五阿哥?九阿哥?

好像人人都有嫌疑,又好像人人都冤枉,类似的情景,有点熟悉。

曹颙摸了摸下巴,从案头拿起一件公文,从头到尾认真看过,而后盖了公章印鉴。

他原以为十六阿哥会来,没想到十六阿哥却沉得住气,并没有露面。

直到落衙,都没有汤泉行宫的消息传来,反而关于朱天保的消息越来越多。

听说他昨日出德胜门时,乌鸦云集。挡在他的马前,阻他前行;小厮跪地拉他马缰,请他调头,他丝毫不为所动,驱散了鸦群,继续前行。

听说昨日行宫正门口,皇上亲至。御口问责,朱天保棒了顶戴,跪地应答,开始还朗朗有声,丝毫没有惧色,最后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请死罪。

回到府中,曹颙终于跟曹寅问出心中疑惑了半日的问题:“父亲,就算是贵为和硕亲王,一品大学士,也不敢在皇上面前直陈此事,这朱天保不是傻子,难道不晓得是死路一茶么?明知是求死,还能如此做。没听说他家同二阿哥有什么恩仇。何以至此?,曹寅的脸上,却露出几分敬佩之色。叹道:“实没想到,他们父子能做到这个地步口虽是死无葬身之地,其忠义之心,却是可敬可叹!,曹颙听了迷糊,皱眉道:“难道不是受了别人盅惑,算计二阿哥?”

曹寅摇了摇头,道:“朱都纳虽不是太子党,年轻时却受过索额图的恩惠。这番用意,是算计二阿哥不假,并不是为了害二阿哥,而是未来保全二阿哥。”

曹颙想到一事儿,问道:,父亲,可是同二阿哥最近一段日子的病有关?,二阿哥虽被圈,但是身份特殊,一举一动也都为外界所闻。

曹颙听说过,也没太在意,因为冬春换季,就是容易生病的时节。

“不是病,是毒”曹寅说道。

第十一卷定风波第七百八十一章撼天(下)

“毒?曹颙闻言,震惊不已。

二阿哥被圈了数年,还有人将动这个心思,曹颙意外得紧。

“父亲,是哪个下的?皇上那边。为何不见追究?”曹颙皱眉道。

虎毒不食子,康熙自己没有处置二阿哥,定不会允许别人来动二阿哥,这是帝王的骄傲。

太后新丧,龙体欠安,人心思动,怎么追究?咸安宫的知监宫女。全部换了一便。”曹寅说道。

曹颙没有说话,这些人既没有交付内务府慎刑司,也没有交付刑部,竟然像是增发了一般。

在帝王眼中,人命同蝼蚁有何区别?

汤泉行宫外,放眼一看,都是车驾。

几个大学士,嵩祝六十二岁。马齐六十六,剩下李光地小萧永藻小王槛都是古稀之年,走起路来,自然颤颤悠悠。

六部九卿的这此堂官,则是走在阁臣之后。

来的时候各怀肚肠,这面君过后。大家才觉得像是一出急速落幕的。

对于大学士会同九卿等具名上奏的请立皇太子之事,康熙的反应出手众人意料。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而是以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之名,命群臣查核历朝历代会典,重新拟定皇太子礼仪。

这理由也是名正言顺,毕竟群臣想得立储,而不是想要拥立皇子上个,取而代之。

马齐走在最后,低着头心里叹了口气。

他原不想来,后来听说几位阁臣都出面了,不好太显眼,只能跟着前来。不过,他已经提前将详情写了条陈,叫人送往御前。

康熙能须臾之间,有了对策,也有马齐的功劳。

马齐看着李光地的背影,不明白这个“不倒翁”为何趟这个,浑水。

这次“请立太子”要不然有人打了李光地的口号,也不会弓得众人响。

是老糊徐了?还是越活越没出息,开始贪恋富贵,想要提前给子孙安排好前程?

李光地直着腰板,迈着方步。昏花的老眼,望向不远处的天空。

路边的树上,有飞鸟惊起,飞向远处,消失在天际,“汤泉,行宫中。

康熙坐在炕上,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不晓得是气的,还是刚才在行宫门口吹了风。在阁臣与京堂都出宫后,仙亲自到宫门口问诘朱都纳。

虽说这事儿触了他逆鳞,但是还好株连不广,除了朱家父子与朱家几位女婿,就是两个八旗都统。

要是有亲王贝勒牵扯其中,康熙处置起来,则要顾忌许多。

地上,跪着内阁学士张廷玉。手中拿了个奏折,清声诵读。

待他读完,康熙点点头,道:“知道了。”

张廷玉犹豫了一下,拿起勉强摆放的朱砂御笔,在折子后挥笔写上这几个字,而后又拿起一个折子诵读。

康熙眼睛似阖未阖,听完第二个折子后,却是没有回音。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没有听到康熙口谕,张廷玉悄悄得抬起头来。

看着一动不动的帝王,张廷玉只觉得怪异无比,心一下子就提到嗓眼。

屋子里,除了康熙与张廷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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