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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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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见韩江氏不吭声,道:“真的很难?见大爷念叨了好几日,怪愁人的。”

“若是棉布,不受时节所限,还好处理些。夏布,不如棉布结实,不耐磨损,多是只能穿一季。寻常百姓家,生计艰难,未必按季裁衣服。单衣就能过夏。富贵人家,则要穿绸,嫌弃这夏布粗。”韩江氏想了想,回道:“如此一来,这个东西的销路就有限。”

“时节所限?听说两广云贵等地。四季如春,没有严寒。那边呢?”初瑜想起前些日子使人送来南洋货张义,问道。

韩江氏闻言,点了点头,道:“若走到了南边,四季不分明,或许好销些。只是夏布不是稀罕物,民间百姓多种桑麻,耕织自用。

初瑜听了,只能感叹一声,道:“怨不得大爷要为十三叔担心。这个东西看来要积压在手中,如何能不愁人”

就在初瑜感叹时,曹颙已经开始查看曹方取回来的布样。

还好,听曹方所述,虽有污损破旧,但是因霉变虫蛀的布匹不多。

都是没有被染色的白坯布,质量不等。有线粗的,窟窿眼跟细渔网似的;有线细的,看着比外头十二文一尺买来的质量好些。

曹颙研究了两日,也没找到头绪。

毕竟不是百匹、千匹,这个数量委实惊人。不是开个铺子。想个法子,就能处理的。

就在曹颙每日琢磨布匹中,李家父子离京,启程回苏州。

临别之际,李鼐带着儿子过来。拜别李氏。李氏虽记住儿子的话。没有插手李家的事,但是多年亲情。还是无法割舍,给文太君、高太君都预备了厚礼。

不管母亲待她如何,这生养之恩,不敢相忘。

想到文太君,已经九十,高太君也古稀之年,此生能不能相见,都是两说,直引得李氏落泪。

那一刻钟,她真想要归宁,探望亲长,但是被长生一声“母亲”想起长子的为难,只能按捺住思亲之心。

不知不觉,冬月末了,进了腊月。

孙家来人了,孙文成次子孙瑾进京。

孙瑾娶的是李煦的侄女,也算李氏的侄女婿。

除了代表孙家给姻亲故旧敬送年礼外,孙瑾还带着孙文成给长媳的亲笔信。

正月初六,是孙文成五十整寿,他希望长媳带着长孙、长孙女回杭州贺寿……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八百五十七章迷踪

曹家上下,没有人赞成曹颖带着孩子回杭州贺寿。

倒不是怕孙文成留人不放,毕竟他在外地为官,还要引曹家为朝中内援,不敢得罪曹家。只是这寒冬腊月上路,委实太遭罪了些。

尤其这打着“贺寿”为名,叫回了孙子,说不得儿子也要叫回去。要是他端出公公的架子,劝儿子媳妇和好,曹颖少不得也要左右为难。

“不去,就说礼儿宿疾犯了,动不得身。”兆佳氏的嗓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响亮。在曹颖没说话前,已经拍板。

想起不分是非的安氏,兆佳氏就气不打一处来,道:“指定是那个老虔婆撺掇的,天寒地冻的折腾孩子,忒是黑心。”

李氏也心疼侄外孙们,舍不得他们远行,就对曹颖道:“虽说为人媳妇,要孝顺恭敬,但这千里迢迢的,不是闹着玩儿的。就算想要带孩子回去请安,也等得开春了再说。好好地预备份寿礼,别叫人挑出不是,落下闲话总不好。”

曹颖还未说话,兆佳氏已经忍不住,撇撇嘴道:“闲话?说谁的闲话?就孙珏在京城做出的丑事,就是有人说嘴,也轮到大妞头上。”

曹颖此时,却有些迟疑。

婆婆九月才回杭州,这才两个多月,公公就使人来接,不会单单是为“上寿”这么简单。

背着两个长辈,她问了小叔子孙谨。

果不其然,孙文成此举,别有用意。

杭州同京城虽隔得远,但到底是繁华之地,江淅又是进士辈出之地,地方富伸,京城有子弟为官者数以百计。

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孙珏殴妻鞭子、丢官罢职的消息,也传回了杭州。

传来传去,却是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孙曹两家决绝的,有说孙珏问罪的,说来说去,还有说孙珏殴打嫡子致死的。有说谋害嫡妻的,传言五花八门,孙珏已经成了衣冠禽兽。

孙文成小心翼翼地杭州当了小二十年差,攒下那点口碑,已经被吐抹星子淹了。

传言越传越恶,连孙珏几个弟弟也遭波及。但凡杭州城里有什么欺男霸女的传闻,外人都要栽到孙家子身上。

孙文成平素的恭谨,也成为“作伪”

孙家是什么根基,曹家是什么根基?早年曹寅父子两代经营江南五十年,同江南士族大户往来应和。

曹家虽离江南数载,但是还有不少好友故交在江南。

谁不知道,孙家是靠曹家提拔才有眼下光景。如今。曹寅尸骨未寒,侄女就横遭虐待,如何能不叫人齿冷。

“忘恩负义”的帽子,孙家是摘不下了。

口舌杀人。孙文成又不是厚脸皮的人,实在耐不住了,打发次子进京接人。

只要媳妇、长孙好好地出现在孙家,那些恶毒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曹颖辗转一夜,次日叫来长子。母子二人也不知说了什么体己话,反正就下了主意,带着儿子孙礼、孙初两个回杭州;至于孙娴,因是女儿娇弱,怕耐不住奔波,送回曹家暂住。

至于京城孙宅,则是委了梁氏。

因这个,引得孙娴直哭鼻子。

说起来,庶弟小她几岁,都能带着上路,自己又娇弱到哪里?

曹颖没有对女儿明说,但是李氏、兆佳氏却晓得,这是怕孙文成夫妇插手孙女的亲事。

孙娴今年十一,再过两年就要参加内务府小选。

凭曹家在内务府的人脉,曹颙怎么会舍得让外甥女进京当宫女。不过是花点银子,就能自由婚配,倒是比旗上人家来的自在。

对于女儿的决定,兆佳氏虽恼。但是想到孙礼转年就十四,也没有再拦着。

她是想着外孙子是孙家嫡长孙,这个位儿要占得牢牢的。孙珏已经出仕无望,织造府要是由孙家子孙承袭,与其便宜了旁人,还不若落到外孙身上。

曹颙虽不好反对堂姐的决定。但是也不好让她们母子就这样随着孙家人南下。

他同两位堂弟商议了,从东西两府挑了几个精干的管事,带着曹家这边预备的寿礼,一道护送曹颖母子回杭州。

至于他,眼前已经顾不上孙家、李家的小把戏。因为,张义的来信中,有魏信的消息。

要说康熙五十八年年底,京城有什么新闻,莫过于十三阿哥的“复出”

其实,说是复出也不贴切,因为十三阿哥没有当差,还是同过去似的“养病”但是谁都晓得,已经不一样了。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宜德二妃已经传召的十三福晋入宫几回,每回都有赏赐下来

御前当差的两个太医,也是常驻十三阿哥府一般,为十三阿哥诊治宿疾。

一时之间,往十三阿哥府“探病”的人络绎不绝。

十三阿哥府大格格,已经十七岁。受十三阿哥所累,一直无人问津。大格格虽是庶出,但因是头一个孩子,十三阿哥也视为掌珠。

十三阿哥同曹颙还念叨过几次。想要张罗女儿的亲事,又不敢。怕宗室那边想起这个女儿,抚到蒙古去。

只能等着,看何时求个恩典。为女儿主婚。

如今,随着十三阿哥的“复出”大格格成了香饽饽,不少人打听。就是十三岁的二格格,也开始有人想要割亲,扰得十三福晋烦心得很。

十三阿哥一边调理身子,一边就留心几个儿子的功课。对于那些上来攀关系“亲朋”只打发管家相陪。

左右他在“养病”如此也不算失礼。

皇父已经有口谕下来,这边六龄以上的阿哥明年都要往上书房读书。现下就为这个做准备。

如今,上书房里只有几个年幼的皇子,其他都是各个皇子府的皇孙,

十三阿哥没有“望子成龙”也不愿儿子们表现得太差,受兄弟们的耻笑。所以借着年前还有些功夫,查儿子们的功课。

这日,却是曹颙携王鲁生登门。

十三阿哥自然收起养病那套说辞,请两人客厅相见。

王鲁牛从曹颙处借银十万两。加上从京城族人同乡处筹集的五十万两银子,早已从内务府银行那边办理完手续。

这些绢帛,他是要等明年开春运广州的,就同十六阿哥求情。先搁在仓库里,等过了年。摘日南下。

他之所以滞留京城,是等山东那边运银过来。

如今,银子到了,还了各处挪用的银钱,他就要返乡过年。今日过来,是同十三阿哥告的。

十三阿哥因银钱之事,对他心有愧疚,听说他明日就要走,忙使人传话给福晋,置办酒席,为其践行。

这其中,不仅看曹颙的面子,还有门人王全泰的面子。

曹颙今儿来,除了陪王鲁生,还有其他事儿同十三阿哥商量。

“你要下广州?”听了曹颙的话。十三阿哥不禁讶然:“天南海北的。怎么想起去那儿?”说道这里,不由皱眉,道:“不会是操心我那三十万匹布吧?若是因我的缘故,累你至此,休要再提。”

王鲁生在旁,也是诧异,问道:“曹爷,要是俺没记错,曹爷还得一年多才出孝。若是不放心十三爷布,就让俺明年顺道带广州去。那边暖和,就是搁在布庄子里,一年也比京城多卖几个月。”

曹颙摆摆手,道:“二位误会,不是为夏布的事儿。只是有些不放心魏信,趁着现下没起复,过去看看,总要得个准信。”

前些日子,张义除了使人送洋货回来,还有信回来。魏信乘坐岳父家的船去西洋,已经三年。原是说好今年春夏返航的。

没想到,过了中秋,还没有消息。有消息回来,说是沉船了,还说有遭海盗洗劫的,传言不一。

海上航行,是将性命托给老天爷的事儿,张义心里没底,给曹颙说了此事。

这些年,同魏信虽聚少离多。但是曹颙对这个少时之交也带了几分感激。

要是没有魏信在广州料理,财源广进,曹颙的生活也不会这么自在。

想到魏信出洋前的“托孤”之举,曹颙心里沉甸甸的。正好有康熙的“口谕”曹颙就想跑次广州。

魏信进京后,同十三阿哥见过。十三阿哥晓得他是曹颙倚重的臂膀,听了他生死未卜的消息也觉得沉重。

“魏五爷年岁不大,听说人是极仗义的。我在广州时,没少听人垮他。当年全泰在广州那几年,受了他不少照顾。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见了。好好谢谢他。”王鲁生闷闷地说道。

他也是海边人家,自然晓得海事艰险。

茫茫海上,船只但凡遇到意外。那才是求救无门,别无生天。

“你若离京,虽不是大事,皇阿玛那边也无法瞒的。总不好为这个说辞,就去广州。朋友之义固然重要,违背孝道却不是常理。你想好了说辞没有?”十三阿哥沉吟了一下,问道。

曹颙想了想,道:“自打广州开海关,这些年洋人每年从大清赚的银子,不可胜数。前些年招投标的南洋商道将要到期了,十六阿哥提过,想要从广州洋货那边下手。不仅要进口,还要加大出口量,看是否能同洋商争利。我过去,正好也可考察此事。”

十三阿哥闻言,并不赞同,道:“皇阿玛已将你从内务府调出来,你怎么又掺合内务府毛事?小曹,你有治世之才,不当拘于内臣。”

曹颙闻言,不由苦笑。

这天子家臣同朝廷重臣,又什么区别?如今是封建帝王集权制的癫疯。家天下的时代。不过是官名不同。在帝王眼中,都是一样的。说不定,内务府家臣,比朝廷重臣更顺眼些。

“我还丁忧,又不是挂着差事。只是打着这个旗号,堂而皇之地去广州。说不得寻个好机会,就将那三十匹布脱手,也算完成圣命。”曹颙道。

十三阿哥见他打定主意,就不再劝,只说说道:“要是真出远门,还要安排妥当。这一去一回,没有半年回不来。”

曹颙点点头应了,少不得请十三阿哥照看一二。

原是想托十六阿哥,但是十六阿哥在宫中不便,每年又随扈,不在京的日子多。因此,他就托了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自然无话,想起家中管事送来的那两个东洋女子,笑着对曹颙道:“既是你南下,那我就不用另安排旁人了。这对姊妹花,就请小曹顺路带去广州。”

曹颙听了,忙摇头道:“十三爷饶了我吧。人言可畏。要是叫人晓得,我孝期带着两个女子出游,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十三阿哥说完,也晓得失言。道:“的确如此,是我疏忽了。”

此事就此作罢,撂下不提。

王鲁生问曹颙出发的日子,晓的没定,忙道:“既是如此,曹爷就与俺同行吧。俺已经订了船只,出了正月就顺运河而下。”

曹颙笑着说道:“就是想着搭你的顺风船,就不用自己操心安排了。”

少一时,十三福晋使人上了席面,三人说起南方风俗景致,倒是让十三阿哥也生起羡慕之心

曹颙虽已经决定南下,但是怕李氏惦记还没有告诉母亲,寻思等过了年再跟母亲提及。

妻子这边,他却没有相瞒。

初瑜进门十年,掌管曹府账册,晓得魏信这些年的功劳。听说船只失踪的消息,也跟看着急。

曹颙心里,盼着有奇迹。或许船只中途休整,或者魏信另有际遇什么的。但是,也不得不做最坏打算。

要是魏信真有个三长两短,广州的地契、房契都在他曹颙手中收着。

魏信三个儿子还小,总不好让他们离乡背井,安置在广州。两个女儿也是,嫁妆房子虽在广州,但是也不能嫁到那里去,没有亲族庇护。

若是”真有不幸,广州的房产、地产都要处理,而后还要去江宁魏家。

魏信长兄长嫂既忌惮弟弟,对侄儿、侄女们如何能周全。

老爷子、老太太在世还好,有祖父母庇护;要是老爷子、老太太去世。这些孩子谁人庇护?

毕竟都是庶出,在家中无足轻重,有没有嫡母做主,前途不可测。

曹颙叹了口气,这些年来,魏信对得起他,他曹颙定不会相负……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八百五十八章新禧

过了腊八,琐事就多了起,外庄子的年货,关外的各种迎来送往。

等到了小年,孩子们的功课也停了。大人孩子,都为过年做准备。

还有姻亲故旧,同僚故交中送年礼。曹颙带着孝不便,天佑年岁又小,就大管家曹元出面往各处。

腊月里娶媳嫁女的人家也多,也随礼的银钱流水似的往外撒

其中,伊都立还请了一次客。“纳妾”之喜。实际上,不过是打着旗号,请太仆寺衙门同内务府衙门的同僚好友吃酒。

伊都立纳的这两个妾,不是旁人。就是十三阿哥荐那两个东洋美人。

十三阿哥的本意,是想要打发人将她们姊妹两个送回广州的,刚巧伊都立之妻去十三阿哥府串门。听十三福晋说起此事,觉得稀罕,就好奇地叫上来看了两眼。

没想到确实两个美人,一个十六,一个十四,细皮嫩肉,眉眼娇媚,尤其令人称道的是,这姊妹两个都是柔顺的性子,勉强听得懂汉话,说得不利索。

大兆佳氏瞧着,啧啧称奇。

换做其他人,得了这两个美人,如何能撒开手。

十三福晋见姐姐有打趣之意。笑着说道:“我岂是不容人的?只是爷说,府里侍候的人够多了,没必要再添人,省得徒增闺怨。”

大兆佳氏对妹妹,只有羡慕的。

虽说十三阿哥分府这些年,郁郁不得志,但是夫妻两个共患难,感情越发的好。在宫里时,还有其他侧室庶妾怀孕;分府这小十年,十三福晋连连得子。

想到自己只比妹妹大几岁,如今已经被丈夫视为“管家婆”如何是那几个美妾的对手。

大兆佳氏想到家里的二房姨奶奶,只觉得腻歪。

杨氏伶俐,在老太太面前循规蹈矩。在丈夫面前百依百顺。年底。又使人买了香炉来孝敬老太太。里里外外收买人心,在府里如鱼得水。

大兆佳氏是正房奶奶,要“贤良”要“不妒”只能忍着。还好。手中把着杨氏的两个女儿,只这一条就让杨氏忌惮。

只是在自己家中,这样忍耐,日子实是不好过。

大兆佳氏对着这姊妹花,倒是生出别的算计,对妹妹道:“若是妹妹要送出府的,就送与我吧!网好我们内宅侍候的人不足,正想寻人牙子买几个”

十三福晋是晓得六姐夫的风流性子的,皱眉道:“六姐,您这是这两个是打小被教导侍候男人的”何苦如此”

大兆佳氏闻言,苦笑道:“与其让那狐媚子将爷笼络在手中,还不若添两个新人。我是寻思明白了,男人就是那个德个贪花好色,喜新厌旧是常性。”

“不过是妾,听说走出身商贾;还是再嫁之身,还敢这么轻狂?”十三福晋有心心疼姐姐,带着几分抱怨道:“六姐夫是不走过了?”

大兆佳氏见妹妹担心,摇摇头。道:“不要担心,我没事。上面有老太太,下边有三个儿子,还没人敢惦记我的个儿,不过碍眼罢了。当并她刚进门时,视人以弱。两个女儿又不在跟前,惯会装可怜。但凡我说上一句,我们爷都要当我是妒妇。我倒是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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