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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7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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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安氏虽心疼长孙,但是也溺爱幼子孙班。

她当年那么大方地同意将京城的小庄归到长孙名下,是想着自己只剩两个嫡子,京城的产业归给长房,杭州的产业归给孙班,也两下便宜。

没想到,如今变卖了杭州产业,添到衙门亏空中,孙家在京城,唯一的出息,就是那处二十顷地的小庄。

“老爷,即是没有分家,没有将公中产业归到一个孩子身上的道理……老五要说亲,老六、老七两个也要读书,处处都是花银子的地方……还有这宅子,明明是孙家的,归到媳妇名下算什么事?”安氏存了不甘,就在丈夫跟前念叨。

若说孙文成现下最大的指望,就是嫡长孙孙礼的应试。

尽管他心中凄然,他还是掩饰住自己的焦躁,让长孙不要为家中琐事担忧,安心备考。

夫妻几十年,听了妻子的话,孙文成哪里还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过去的事情。还提来做甚?你若埋怨,就找孙珏算账去?若不是他花光媳妇的嫁妆,也不用拿宅子补上;庄子那边,归在孙礼名下又如何?媳妇已经将去年的出息交到你手中。你就安份些吧!”孙文成皱眉道。

安氏尤自不服,都囔道:“那班儿怎么办?用什么娶媳妇?”

孙文成见她痴缠,直觉得太阳穴“突突。之跳,抚额道:“闭嘴!孙珏少德行。已经伤了媳妇的心,如今媳妇还晓得孝顺你我,已经是孙家的福气,你偏要闹腾,断了曹家这门亲不成?”

安氏被吼的委屈,却也不敢多说,只在心中腹诽不已。

夫妻两个正冷着脸,就见小丫鬟进来禀告,前院来客,曹家大舅爷来了。

安氏听了,眼睛一亮。

曹家几位舅爷都做官,曹颙又是和硕额驸身份,安氏晓得,自己丈夫能不能起复,还要看曹家肯不肯帮忙。

孙文成听了,脸上也露出几分期盼来,疾步往前院去见客。

前院,客厅。

曹颙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青瓷盖碗。他是昨日回京的,在户部交代完差事后,就寻曹颂,问了孙家的事。

晓得孙文成这些日子,没有走亲访友,只是闭门不出,曹颙很是叹服。

孙家能从杭州织造任上全身而退,不无道理。

正想着,就听到动静,就见孙文成大踏步进来。曹颙忙站起身,道:“侄儿请表叔安!”

他这些日子,在农庄忙乎,晒得黑瘦黑瘦的。

孙文成见过他几次,都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如今见他这样,却是一怔。虚扶一把,宾主落坐。

前些日子,曹颙虽不在京,孙家乔迁时,曹颂却是带了下人在这边帮忙的,所以孙文成到也不会误会曹家势利。

跟家产被查封、儿子下人都入狱的李家相比,孙家已经幸运太多。

“听说你前些日子为李孙两家奔波受累,辛苦你了。”孙文成叹了口气,道。

见他实心实意地相谢,曹颙到是有些不好意思。

所谓奔波,不过是往十三阿哥府上吃了两次茶,寻由乎乎十六阿哥说了两次话。

“都是侄儿当做的。”曹颙面上谦逊道。

“尽心就好,剩下的就等皇上的旨意吧,不要将曹家牵连进去。总要保全一家。才能扶持守望。”孙文成道。

“是,侄儿听表叔的。”曹颙借坡下驴,应道”

第十三卷雍之始第一千零十九章孙家(下)

虽说他不是爱求人,但是这一大家子人,总不好坐吃山空,儿子们总要自食其力才是。

因此,他犹豫片玄,还是开口道:“本不该麻烦贤侄,只是这大一家子人,总不好无所事事。我上了年岁,你二表哥与五表弟都不小了。这个时候,我又不好出面打探,能否请贤侄帮忙问一下,若是我罢官干系到他们兄弟身上就算了,若是没有干系,能不能让他们兄弟两个,去考内务府笔帖式。他们两个在杭州时,就帮我处理过文书,通汉文与国文。”

这说的是他次子孙谨与五子孙班,孙谨还好,比曹颙大三岁,已过而立之年;孙班只有十八岁。

“表叔,今年开恩科,明年也是大比之年,五表弟年岁还小,与其当差,还不若同礼哥儿一起下场。”曹颙说道。

孙文成现在虽有五子,只有长子孙珏与五子孙班是嫡出,孙珏前程无望,已成废人;往后要支撑孙家门户的。就是五子孙班。

孙文成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原也盼着他能科举晋身。但是不过有些小聪明,实不是做学问的材料。考个笔帖式,虽不是正途,熬上几年,也能博个前程。”

他做家长的都决定了,曹颙便点头,道:“既是如此,侄儿明儿就使人去内务府打探一二。”

曹颙并不是空手而来,荷包中装着个小庄的地契。虽说庄子不大,但是都是熟田,二十顷,每年的出息也有千八百两银子。

这是他给孙家预备的。

只是见孙文成所有计划”还不到那个地步,曹颙便没有多事。

他愿意援手孙、李两家,却没有将三家绑在一条船上的意思。

“升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他还是晓得的。

原本因住的远,三家往来并不亲近,没道理这个时候他大包大揽,给孙、李两家造成错觉。

见过孙文成后,他没有多待,待了两刻钟,便起身告辞。

孙文成亲自送他出来,刚出客厅,就见孙珏没头苍蝇似的,在影壁前走来走去。

见曹颙出来,他带了几分兴奋,迎上前来,道:“孚若来了,正想着寻你。

孙文成见长子三十多岁,还毛毛躁躁的,不由皱眉,冷哼一声。

孙珏见状,不由一哆嗦,讪笑道:“老爷,儿子确实有正经事儿寻孚若。”

孙文成瞪了他一眼,止住他的话,对曹颙道:“贤侄既忙,我这就不留贤侄,代我同你母亲问好。我本当到京后便该过去请安的,因现下避着嫌疑,不好随意走动。”

曹颙听了。应了一声,冲孙珏抱抱拳,转身离去。

孙珏想要开口拦下,又碍于父亲在旁。

等到曹颙骑马走了,他才带着几分抱怨道:“老爷怎么不让我说,我是想要给礼儿借园子。礼儿四月要下场,家里乱糟糟的,也看不好书,”

孙文成脸上带了讥讽:“给礼儿借园子?不是你说家里人多,又不方便出门,想去郊外住些日子么?”

孙家到京这些天,孙文成的日子过得很不自在。

他因“无德”丢了官,外人不知,家里人是知晓的。不说几个庶出的兄弟,就是同母兄弟见了他,也不过是面上过得去,眼中少了几分尊重。

加上安氏的唠叨,孙文成的呵斥,曹颖的疏离,使得孙珏无地自容。

现下,被父亲说破,他腆着脸,道:“左右空着也是空着,借住些时日又有什么?”

孙文成见他这般没脸没皮的。心下着恼,板着脸道:“你姓孙,为何惦记占亲戚的便宜?若是你想要清静,就去自家庄子去住,少提这些不着调的话!”

孙珏垂着手听着,不敢反驳。

孙家城外的庄子,是有个院子,不过比庄户院子大些,如今住着庄头。孙珏就算要躲清静,也受不了山居的寂寥。

曹家的园子就不同,虽在海淀,却是在畅春园附近,权贵云集之地。若是能得遇贵人,结交一二,说不定前程就有了。

孙文成见他口中应着,眼中却是不以为然,越发恼怒,立时横眉竖目,道:“整日里就琢磨这些歪门邪道,失了做人的根本,成何体统?”

孙珏不知父亲为何突然之间来了邪火。有些迷糊,就听有人道:“大哥,这是怎么了,在门口训人?”

是孙文千来了,身后跟着的是孙文成的次子孙谨。

见兄弟来了,孙文成神色稍缓,招呼到到前厅说话:“如何有合适的院子么?”

“看了三处,两处内城,一处南城。内城的院子,要价太高了,二进的院子,也要上千两银子。南城的,在九弯胡同,两进十八间房,五百五十两。”孙文千回道:“若是大哥不反对,明儿就交定钱。”

孙文成听了,迟疑道:“南城鱼龙混杂,哪里有内城清静?”

孙文千看了他一眼,道:“跟前隔着两个胡同,就是菜市、果子市,日常嚼用,定会比内城省,又是在胡同里,还算肃静。是才翻盖了三年的房,家具摆设俱全,进去就能过日子,这个价钱也是难得。”

孙文成不愿让兄弟赁房居住,想着他跟在自己身边二十年,帮自己料理内务事务,没功劳也有苦劳,便从安氏那里拿出一千两银子来,叫孙文千买个院子。

今儿,孙文千带着侄儿跟着房产经济看房去了。

听孙文干这样说,孙文成点点头,道:“即使你满意,就买了,左右是给你买的院子。剩下的银钱,交给弟妹。你晓得家中银子不多,我这当哥哥的,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孙文千低头应了,胸口却是堵得慌。

哥哥这些年但小慎微,账目上还能出现八千两的亏空,罪魁祸首不是旁人,正是他这个亲兄弟。

虽没有像旁人那样,贪墨大笔银钱,但是通过这十几年的入库出库,他利用身边之便,趁着给哥哥帮忙的时候,几十两、上百两的挪用。

这些银子,有的填补孙府的开销,还有一部分,让他攒做私房。因他们一家四口,花销都在公中,所以正经攒下不少银子,总计将近三千两。

兄长因此罢官,他羞愧难挡。却没有勇气认错。

他晓得哥哥嫂子的心性,哥哥是不爱多事的,她子略有些刻薄,若是事情说开。怕马上就要变成仇人。

孙文成看着他,目光复杂,终是没有说什么,打发孙文千先回去。

客厅里只剩下孙文成父子,他才对孙谨交代道:“每年内务府都有笔帖式考试。你这些日子好好看书,过些日子与老五考笔帖式。”

内务府笔帖式也是有品级的。按照资历不同,分为七品、八品、九品。

虽说品级不高,但是资历熬够了,极容易升官,说起来到是不比科举仕途差。

孙待听了,欢喜不已,忙恭敬地应了。

孙珏却是难受的不行,自己曾做过五品郎中,前途无量,却是都败在女人身上……

回到家中,曹颙将田契交给初瑜收好。

初瑜见他没送出去,有些意外:“孙家叔老爷没要?”

“瞧着孙家还好,只是罢官,不像伤筋动骨的模样。再看看吧,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曹颙道:“倒是大姐姐那边,改日寻个由子,接她回家来,仔细问问,可受了什么委屈?若是与孙珏待不惯,别瞒着,咱们再想法子。”

初瑜带了几分迟疑,道:“礼哥儿要备考不说,娴姐儿也该做亲。如今受祖父罢官之累,她怕是参加不了大选小选,又早就在内务府报备过免选,剩下就要由本家自择婚配。就算孙珏有不是处,为了儿女亲事,大姐也多半不会出来的。况且上面还有公公婆婆,要是叫人误会了,传出“不孝。的闲话,也要连累到礼哥儿与娴姐儿身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曹颖的人生,最后得曹颖自己选择。

不过,曹颙相信,现下的孙家,巴结曹颖还来不及,当不会为难曹颖。

为了孙文成所问的内务府笔帖式之事,曹颙专程去了趟庄亲王府。

再有几次,就是老庄亲王“七七”出殡的日子,十六阿哥如今正料理出殡事宜,除了偶尔进宫,就留在王府。

那笔王府库银,前些日子由十六阿哥“献”给雍正。

总算皇上还晓得体恤十六阿哥,只使人拉走了那些金子与一百万两银子,剩下的二十多万两银子与几万贯铜钱,则是留给十六阿哥花销。

十六阿哥很是满足,如今庄亲王府旁支也有了爵位,不用他再惦记。老庄王爷出殡大事,又由内务府包办,不需要他掏腰包。

唯一惦记的,就是老福晋那边。怕老福晋手中不宽敞,心中跟着不爽快,十六阿哥就将十万两银子,装了两口大箱子,使人直接送到老福晋房里。

老福晋口中虽说着“无需如此”但是多少有些动容。

她原本担心从今往后要看嗣子嗣妇的脸色过活,但是十六阿哥是个孝敬知礼,又会哄人,使人心生亲近。

之前,十六阿哥有五子三女。夭折的多,只剩下两个阿哥与大格格。大格格没有同父母迁居王府,直接让那拉氏留在宫中养育。

两个阿哥,弘普十一岁,弘明五岁,都是已故侧福晋李氏所出,养在十六福晋身边。

弘普大了,已经懂事;弘明年幼,离不开人照看,十六福晋却是挺着大肚子,产期将近,老福晋就接小孙子到她那边安置。

弘明正是爱淘气的时候,老福晋却觉得屋子里有了生气,亡夫之痛也减了几分。

十六福晋迁居到王府没几日便生产,生了个小格格。

老福晋嫁到王府五十多年,始闻婴啼,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孙女,心中竟是别样滋味,少不得亲自吩咐厨房。给十六福晋汤汤水水池补身体。

不知不觉,她同十六福晋也自然而然地亲近起来。

如此一来,少了许多摩擦,连十六阿哥都觉得自己最近太走运。

一家和乐,府银解决了,同母兄那边得了消息,说是即将病愈回宫;密太妃那边,雍正也交代下来,虽在宫中颐养天年,但是每年冬至到十五,可以接到宫外团聚。

虽说十六阿哥晓得,不能接到庄亲王府,但是只要十五阿哥开府,就有母子团聚的地方。

所有的担忧,都解决了,养心殿还换上了玻璃窗,丰盈内库的大业即将展开。

十六阿哥只等着出殡事了,就大干一场。

见曹颙上门,他带了几分欢喜,笑吟吟地说道:“莫非是得了消息,到爷这讨赏谢礼来了?”

倒是将曹颙听糊涂了,不知十六阿哥说的哪一遭。

十六阿哥笑着将玻璃窗的事件了,道:“皇上直说好,说要将太后宫与中宫都换上了。如今叫匠人们将其他的都停了,只烧平玻璃。新皇妃嫔少,需要更换的不过几处。等到半月后,就能供应宫外”

“贵么?”曹颙问了一句。

十六阿哥摇摇头,道:“不贵,一间屋子的窗户,有二十两银子就够了。”

曹颙听了直咋舌,这还不贵,都顶半间屋子的钱了。不过,这只是对寻常百姓来说;在权贵眼中,这实不算什么。

京城权贵人家,就爱追时兴,穿个衣服、吃个饽饽,都推崇宫里流传来的样子。

等宫里装上的玻璃窗,外头自然开始效仿。

看着十六阿哥心情大好,曹颙心里也松快许多。他问了内务府考试之事,十六阿哥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新皇正叫我整理名单,清退那些功名在身的笔帖式,让他们参加乡试,如此一来,少不得又要补进一批笔帖式。”

曹颙说了孙文成请托之事,十六阿哥挑了挑眉,道:“到是难得,没有歪缠你请托起复。叫他们来考吧,瞧着皇上的意思,还是预备要用孙文成的,前几日还问我内务府有没有五品郎中的缺。”

曹颙听了,心中踏实许多。

同那些信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贪官比起来,孙文成执掌杭州织造二十年,只查出八千多两的空亏,操守已经是强出太多。

相信,雍正也看到这一点,,

以历史上,孙文成是雍垂六年罢官的。他确实是清官,雍正上台追亏空、查贪污,都没追到他身上,要知道。他可是在肥衙门。

第十三卷雍之始第一千零二十章晋爵

曹家似乎没有什么危机,李家京城的产业,已经被封

情况很糟糕,连李煦的六弟李炜,也被辑押了几日,问了口供。晓得他们兄弟分家多年,李炜没有在苏州织造府当过差,他才被放出来。

李炜唬得不行,不敢再出面蹦蹬,连补缺之事也不了了之。

这一切,都瞒着高氏。

高氏整日吃斋念佛,不通俗务,也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同。只是偶尔同李氏念叨,不放心的只有重侄孙李诚,希望他身子骨能结实些,早日繁衍子嗣。

李氏听了,想起大侄李鼐忠厚老实,受家族拖累,待罪狱中,实是可怜。又想到自己的庆幸,若不是丈夫与儿子两代人用心经营,曹家就是又一个李家。

在外人提及此事时。曹颙也露出几分焦急之色。

他这些日子,忙着通州御田之事。清减了不少。落在旁眼中,还以为他为李家担心,多是说些安慰的话语。背后,也不乏幸灾乐祸。甚至有早年与曹家有怨的,已经在想法子,如何借着李家获罪的时机。构陷曹家。

只有曹佳氏,晓得自己这个兄弟与李家向来不亲的,断不会为李家事担心。就算有忧虑,也是怕牵连到自己曹家头上罢了。

她专程使人叫曹颙过来,问了高太君与李香玉的安排。

高太君是李煦寡婶,就算多年由李煦奉养,有李氏这个。‘亲女’在。走动走动关系,也不会牵连到她身上;李香玉却是不同,是李煦在室的庶孙女,少不得受家族所累。

姐弟两个上回相见,还是月初讷尔苏刚到京时。当时的客人多。也没说上几句话。

一个月没见,曹佳氏的气色大不相同。上回见,也是欢喜,但多少带着疲惫之态;这回见,却年轻了几岁似的。

她穿着水绿底彩绣花蝶牡丹纹旗袍,梳着旗头,插了两支镶金八宝警,雍容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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