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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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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颐却是红了脸,低着头喃喃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宝雅仍是恶声恶起地道:“不对,怨不得去年在温泉庄子那边时,他又是牵马,又是帮着拿东西的,原来是没安好心啊!”

曹颐怕宝雅误解,忙抬起头,要为塞什图辩白,却见宝雅脸憋得通红,正强忍着笑看着自己,才知道是故意打趣,忍不住捶了她两下。

宝雅从炕上起来,躲到一边,用手划着脸,一边笑着,一边说道:“三姐姐羞不羞,这人还没过门呢,就是人家好了!”

曹颐笑着瞪了她一眼:“这大了大了,格格也越发没个样子,我倒要看看,难道格格没要这么一天!”

宝雅得意洋洋地抬了抬头:“我早同姐姐嫂子说过了,才不要早早嫁人,好好地姑奶奶不做,谁稀罕去嫁汉子!”

曹颐不由嗔怪道:“这‘汉子’都中出口了,哪里学来地粗话,往后可别说了!”

随宝雅而来的灵雀道:“三小姐说得可不是,奴婢都劝过好几回了,格格只是不听!今年格格没去随扈,可是在外头玩疯了,还学着穿男人衣裳出去逛戏园子了。幸好只是在三小姐这里随心所欲的,没在王爷福晋面前说出来,要不肯定会吓坏两位主子地!就算是再宠格格,怕也要拘了格格好好学学规矩!”

宝雅皱了皱鼻子:“我晓得轻重,只在三姐姐这里撒欢!”

平郡王府。平郡王讷尔苏原本想下了朝过去曹府那边的,因被部里地差事绊住,午时才出来,便直接回府。

曹佳氏只当丈夫是从曹府那边回来,一边帮他脱外头大衣裳,一边问道:“送来的聘礼如何?我听说觉罗家可不太宽裕,可不能委屈了三妹妹!”

讷尔苏摇摇头道:“原以为能够过去瞧瞧的,不想临出宫。被拉去办差事。这才忙完回来。

午时了,就没过去那边!”

“父母不在北边,咱们这做姐姐姐夫的要多精心,我可就这一个妹妹!”曹佳氏笑道:“爷可别恼我,我可要拿出体己来给妹妹添妆卤!”

“瞧瞧,真是好姐姐,倒显得我这做姐夫的小气!”讷尔苏拉着妻子的手。炕边坐下:“这觉罗家,我也派人细细打探过,却是正经的过日子人家。家中人口又简单,那亲家太太听说也是大家出身,很是和气的人。说起来,我到真羡慕你们兄弟姐妹间,彼此照顾扶持,却是实实在在地感情。没有寻常大户人家那种算计与盘算。”

曹佳氏听到这里。展颜一笑:“爷待宝雅不也是极好吗?”

讷尔苏叹气道:“宝雅不过是个孩子,年岁不小了,却只是童心。倒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懂事些。”

“瞧爷皱眉地样子,倒不像是做哥哥地,竟像是做阿玛的,怪不得世人皆道‘长兄如父’呢!只是爷也不用操心,我瞧着格格是个有福气的,面上活泼了些,心里却是明理的!”曹佳氏见讷尔苏现出疲色,就起身到丈夫身后,忙他捏肩。

方捏了两下,就被讷尔苏止住:“怪费力气的,快别做了,你不是嚷着这两日想吃酸的吗?万一是有了怎么办,赶紧请御医来瞧瞧!”

曹佳氏满面羞红地推了推讷尔苏:“爷浑说什么?只是那天吃甜果子腻住了,想要换换胃口。福秀还没周岁呢,我再大个肚子,没得叫人笑话!”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冲丈夫笑道:“爷今年才二十,就添了四个儿子,这还嫌少不成?”

讷尔苏笑道:“我这不是盼着闺女吗?若是哪天轮到咱们闺秀下定,那我这个做岳父的可就要好好地端起架子,将女婿制得服服帖帖!”

宁春四月里得了个工部笔帖式地差事,眼下虽然有些忙碌,但曹颙找他办事,他哪里会推辞?自然是拍胸脯答应下来。

因有着头年找宅子的经历,宁春轻车熟路挑了四五处大小适宜的院落,抽空带着曹颙和塞什图一一看了。

最终,三人都看好了一套位置在西华门外的宅子,四进的院子,还带了一大一小两处花园,朝向、布置都是不错。这原是位大理寺堂评事的宅子,因他告老还乡,合家都走,便要将京中房产卖了,要价四千五百两。

宁春却是个能说会道的,嘴皮子越发利索了,这嬉皮笑脸连懵带骗打哈哈,愣帮着砍到三千九百两。

塞什图当时没说,却是准备放弃了的。其实瞧宅子这个价钱不算贵,但他满打满算能拿出来一千六七百两银子已是不易,只得再寻能担负得起地。

曹颙猜得他难处,便拉了他到一旁,正色道:“我自江宁临行前,家父曾交给我三千两银子,叫我上京来给你们添置些什么,算是他给你家地回礼。如今正好覓了这处合心宅子,便由家父这三千两银子填了,岂不便宜?也算是帮我忙,省却我劳心劳力琢磨给你们买什么了。”

塞什图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摇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也不是我迂腐,只不是那么个理儿。”

曹颙暗自点头赞他风骨,劝道:“这确实是家父地意思,毕竟是长者赐,你这做姑爷的,也要留些情面才是。难道还当我们是外人吗?你也知道我家,父亲这支,不过我们兄弟姐妹三个,就是你我,都没有同胞兄弟,谁还能亲过我们去?眼下要操办亲事,花销自然多些,既然给你,你就拿着。等赶明手头宽裕了,再给父亲置办礼物就是。人情不就是这般,你来我往的,何必较真,倒伤了老人的心!”

塞什图仍是摇了摇头:“既然是岳父所赐,本不应辞,可是母亲那边……”

曹颙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肩:“初见你时,见你热心又性子活络,没想到你竟是个乖儿子!老人家在内宅住着,哪里知道外头的行情,就说是房主急用银钱的,两千银子出得手!”

塞什图看曹颙说起谎啦信口捏来的模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醒过神来,已经被拉着在买房契约上按了手印。塞什图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到了此事再作态,反而惹人笑话,便又郑重谢过曹颙。

买了房子,宁春喊了他们两个去吃酒,又叫上了永庆。这些日永庆也忙着,无暇去看曹颙,聚到一处好好问了一回江宁家里的事。

众人提到江南官场,又道近日里户部右侍郎王度昭为浙江巡抚的事,由此说到了户部亏空案子。

宁春饮了一回酒,晃着脑袋道:“户部现在的缺儿实在是多!从买办查到买卖人,供称得银之堂司官共一百十二来人!说是这些人打三十四年起,前后共侵蚀银四十四万余两。说是勒限赔完、免其议处,但那贪得多的想来都是要革职的——说是侵蚀二十万余两的内大是革职了的么。这官位一下子空出不少来,实在让人眼热啊。”

永庆笑道:“你小子就是贪得无厌!工部油水可是不少,你还不依足。那户部不过是个虚名儿的官位,没什么大实惠,你眼热什么?”

宁春咂咂舌:“我的大哥,我可刚说完,那希福纳两年贪了二十万两,户部的亏空就属他占了个大头儿,还没油水?”

曹颙接口道:“贪墨得来的银子。早晚要出事的。”

宁春嘿嘿一笑:“兄弟莫急,我也就是眼热眼热罢了。现下就算我没差事,也是插不进去的。”他说着伸出两个指头,往天上点指了指,压低声音:“上面几位多多少少也都和这事有些个干系,这里面怕是有几个冤大头不明不白妄送性命的。这会儿上面几位怕是都想着塞人进去呢,那像我这样的笔帖式,自然也就都是削尖了脑袋钻营呢。”

曹颙闻言不由是一皱眉,忙劝他:“你还是远着些那边!搅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宁春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第六卷清平乐第一百三十八章历史

驾是九月初十回到畅春园的,曹颙自九月十一开始,复上书房的功课。大半年未见,不止十六阿哥长了个子,就是那些十来岁的皇孙阿哥都蹿了很高。另外,还多出一个适龄的小阿哥来,那就是雍亲王府的弘时阿哥。

雍亲王胤禛是康熙十七年出生的,如今已经三十二岁,早已分府多年,妻妾也娶了不少,子嗣上却艰难,长子、次子先后夭折,眼下只有弘时这一个儿子。

弘时眼下方六月半,三月开始进上书房读书的,人不大,但是却分外懂规矩,比不必那些年长的皇孙差。曹颙看到这个小人,不禁想起多年前的自己。这孩子说起来,与自己的命运倒是有些相似,只是自己是病死的,这个小阿哥成年后却死得莫名其妙。有说是病死的,有说是自杀的,有说是其父雍正赐药毒杀的。

十六阿哥却是个子高了不少,脸上渐渐托却稚气,已经有点少年英武的模样。他今年六月过的十五岁生日,曹颙特意派人从南边给他送的贺礼。

若是换作其他人,对那小孩玩具般的木制品或者没什么兴趣,但是因为十六自幼喜欢算学,就把那礼物当成宝贝一般。那礼物是西洋传过来的物件,算是当时的计算器了,圆柱型对数计算尺,英国牧师奥却德发明的。

课间休息,十六阿哥就到曹颙身边嘀咕上了,除了过问曹寅的病情外。自然还有曹颙地母亲李氏。提到李氏,十六阿哥突然想起一事,对曹颙低声问道:“这次回南边,你去了苏州舅舅那边没有?”

曹颙听他提到李家,有些好奇,点了点头:“五月间随母亲去了一次,怎么了?”

十六阿哥面带不解:“那你看他们家眼下如何,是要大发达了。还是要大败了?”

曹颙听得蹊跷:“为何这般说。并不见与过去有什么不同!如今两位表兄都大了。有了差事,要说是发达了,倒也不算错!”

十六阿哥轻轻摇了摇头:“还是有些不对劲,他们家往年虽然与往额娘这边送礼,却是没有今年这般大手,连带着我与哥哥都是一人一份呢!”

曹颙略加思索,笑道:“或许是见十五爷与你都大了的缘故!”

十六阿哥瞥了曹颙一眼:“你别竟替他们家说好话。我虽在北面,却也是听说了的。那李家怕是抱上礼的粗腿了吧!他们勾当起来,会不会对你家不利?这人情也太淡薄了些,那噶礼可是对你家下过手的,李家怎么能够见你父亲病了,就认敌为友?”

这些话不知是十六哪里听来的,如今就来替曹颙抱不平来。见曹颙只是笑而不语,十六阿哥想到他方才说的。李家的儿子有了差事地话。就开口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怕是下个月,你也要去部你当差了!”

曹颙却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信儿。不禁问道:“这里哪里说起来地?我还真是不知道!”

十六阿哥刚要详说,师傅来了,忙低声对曹颙道:“一会儿下学我仔细告诉你!”

好不容易熬到午初,曹颙与十六阿哥出了上书房,刚想要再继续谈方才地话题,就见一个青衣小太监颠颠的跑过来,恭敬地说道:“奴才张瑞给十六爷、曹爷请安,我们爷请两位过去呢!”

“十三哥,倒是大半年没看到他,正是想他呢!”十六阿哥笑着拍了拍曹颙的肩膀:“既然是十三哥唤咱们,那咱们就赶紧过去瞧瞧。我这肚子可正饿着,若是能够就酒吃就更好了!”话虽如此,望向曹颙的眼神却带着几分询问。

曹颙轻轻地摇摇头,自己也不知什么缘故。只知道今年草原随扈的皇子中没有十三阿哥,听说是因风湿的缘故在京城疗养。

等到了阿哥所,见到神采飞扬,与去年那个连走路都需要柱了拐杖的截然不同地十三阿哥,曹颙与十六阿哥也都很惊诧。十六阿哥对这位哥哥是很亲近的,忙瞪大了眼睛问道:“十三哥这是痊愈了?四月间看着还没大好!”

十三阿哥心情好得也是不行:“我就知道,昨儿小十六回京,今儿小曹定要来上书房的!”说到这里,指了指厅上的凳子,叫两人坐了。

等两人坐下,十三阿哥冲曹颙笑了笑:“你能回京来,可见你父亲身体也大好了,这半年我却是与太医院的混得熟了,若是有需要的药材就同我说!”

“谢十三爷惦记,家父已经痊愈了!”曹颙抱拳回道。

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对曹颙道:“那就好,这半年我虽然养病,也隐隐约约听到些江南的风声,却是乱糟糟的,我还真

父亲还病着,你被陷到那边回不来!”

这听着却是实心实意,曹颙心里暖暖地,笑着说:“瞧十三爷说地,我不过是回去侍疾,就算那边再闹腾,又有我什么事?”

十三阿哥微微皱眉道:“就算你不想掺和,别人还由你不成?六月间礼与张伯行闹得不可开交时,京城还真有人打你家的主意!那个江南狼山总兵卸任时,有人‘好心’要点你去补缺,理由还很充分,因你是独子,方便你尽孝。”

曹颙牵了牵嘴角,对方还真是“好心”。那原狼山总兵是噶礼的人,若是真有人在京城这边做了手脚,让曹颙补了那个缺,不仅要得罪礼,怕是巡抚张伯行还要误会曹家与噶礼同流合污了。

虽然曹颙很想知道那人是谁,但是看十三阿哥地意思,不像要继续再说的意思,就没有问。但他心里却明白一点,十三阿哥一个养病的阿哥。若是没有外边地消息,应该不会知道这些个,难道是四阿哥说的?这次圣驾去草原,京城的留守阿哥中,就有四阿哥雍亲王胤禛。

十六阿哥对政事虽然知道懵懂,但是也听出那所谓的“好心”是反语,不禁冷哼一声道:“让他们闹腾好了,有皇阿玛在。他们还能玩出花来不成?皇阿哥还没老糊涂。自然不会让曹颙家吃亏。”

“嗯。小十六说得在理,不过是些个疯狗罢了!虽然要防备些,但是也不要太当回事!”十三阿哥笑着说:“倒是我这病,却是好得将利索了,这还要多谢你。我把那蛇油精的方子拿到太医院那边,又让他们给捣鼓出来‘蛇毒丸’来。那个是内服的,并着外敷的蛇油精一起用了半年。这腿却是好得差不多了!”

听着“蛇毒丸”这个霸道名字,曹颙却是有些不放心,这若是用蛇毒来攻湿毒的话,这毒素日积月累下来也是要人性命地。

十三阿哥见曹颙带着担忧,道:“你别担心,只是名字这般罢了,都是去了毒性地!那帮太医院地太医更是谨慎呢,但凡有半点不妥当的地方。就是有效也是不敢让我用的!”

曹颙笑着说:“妥当就好。那就恭喜十三爷了,这病虽不是急症,却实在是熬人。能够好起来实在是幸甚!”

十三阿哥颇有感触地叹了口气:“是啊,经历这些个,我方知道,这世上有个好身子骨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扯淡!”

曹颙与十六阿哥都没有接话,两人却是思量不同。

十六阿哥想得是,自小就知道除了太子,皇阿玛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十三哥,可是自打他掺和进去四十八年的废太子风波中后,父子两个地情分就淡了下来。这是前车之鉴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己一定要避得远远的,千万别担什么干系。

曹颙却在想若是这十三爷的风湿眼下就好了,那还能够如历史上那般沉寂十多年吗?历史,到底变了没有?

曹府,葵院。

紫晶听了人回禀程梦星带了两车花过来,便打发人找送花的管事结银子,自己带着两个小丫鬟过来,见程梦星指点四个花匠将一簇簇菊花按照形状移入新砌好的花坛内,便笑着请他到偏厅饮茶。

程梦星几个月来因用人手、工程银钱等事见过紫晶几面,知道她在府中地位超然,忙抱腕谢过,问她道:“烦劳姑娘了。可是有事?容程某瞧了这花放妥帖了再去。”

紫晶还了礼,道:“程先生客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要特特去厅上商议的。我家大爷上学前吩咐我们相请先生,说因前几日家中琐事忙乱,不得好好酬谢先生,恰庄上送来几篓好螃蟹,今儿想请先生留下喝杯水酒。”

程梦星笑道:“却是贵府客气了。本不当辞,但因一早约了旁人,只好改日再来讨饶,请贵府海涵。”

紫晶听了他这般说,便不好再留,只客气了两句,吩咐小丫鬟奉茶过来,又有丫鬟打了水过来伺候程梦星洗手饮茶。

程梦星再次谢过,向盆里洗了手,接过茶来,喝了一口,正瞧见一个花匠将品种摆错了地方,忙放了茶盏下来,喊他道:“那边给‘渗金葵’留着的,这‘金卷朱砂’往外摆。边儿上再留两寸宽地地方插‘慈云点玉’。”

紫晶瞧着一回菊花,心下喜爱,不由赞道:“先生摆得好生雅致,尤其这‘鸦背夕阳’,却是难得。”

程梦星笑道:“原来姑娘也是懂花儿地。这花,说来也是巧,初九重阳,又逢隆福寺开庙,不少好菊花都出来了。初十我走了大半日本不是为寻它,不想却是碰上了,倒

之喜。只是剩的不多,都叫我买了来。”

紫晶笑道:“虽不多,却是点睛之笔呢!我原瞧着这叠石布置,还道先生会种兰花。如今遍植菊花,却别有一番秋韵。”

程梦星听了,不由认真看了紫晶两眼,深有遇知己之感:“姑娘所言半点不错!兰花确是上上之选。其实程某也爱那兰花,只是若在咱们南边,院中的兰花还养得,这北方秋冬太寒。好些地兰花在外面是养不住的,到底还是这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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