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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三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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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绍道:“岳父说话时,大家都在场,君无戏言,那能轻易推翻的,药师,你说句话。”
  他知道李靖一言,有擧足轻重之力,所以催他发言,改变李世民的心意。
  李靖还没开口,乐昌公主笑道:“郡马,不是妾身喜欢多嘴,也是你本身先犯了个错误,你称唐公为岳父。”
  柴绍一怔道:“他本来就是我岳父嘛!”
  乐昌公主笑道:“外子以前称先君都叫父王的。”
  柴绍道:“德言兄是陈宫的驸马,自然那样称呼,家岳只是公爵而已,我怎能称父王?”
  乐昌公主道:“这就是了。唐公既不能称王,自然谈不上什么君无戏言。”
  柴绍道:“这情形不同。家岳现在虽是国公,可是入了长安之后,恭皇帝立刻就会下诏逊位……”
  李靖一笑道:“柴兄还是没弄懂徐夫人的意思。她要说明的不是君无戏言的那句话,而是说一个国公的嫡长子不值得力争。”
  柴绍道:“可是家岳登基之后,就不同了。”
  李靖道:“国公嫡长子未必就一定会封为太子,那是要另行册定的,一切都在将来,现在争这些虚名没用的。”
  柴绍顿了一顿才道:“你们都这么说,我还坚持什么呢,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嫡长子就是将来的太子。”
  李靖笑了一笑道:“那要等唐公登上了大宝之后才能作成决定的。”
  他的话轻描淡写,并没有多大意思,可是每个人似乎都从他的话中明白了什么,没有人再作争论了。
  (孤剑生扫描 武侠屋OCR 武侠屋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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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家就在城外十里处,竚足等侯着,一直等前行的,探哨报来说唐公已经攻入景阳门,他们才缓缓推进。
  这次是由李靖领先了,李世民陪着秦琼随后慢行,以道阔敍。
  柴绍低声埋怨道:“药师,你明明知道此时争得嫡长,将来少了很多麻烦,为什么不坚持呢?”
  李靖道:“我坚持有什么用呢?世子不答应,到时仍然拗不过他的。”
  柴绍道:“世民是执着一点愚孝,而天下大业,该当仁不让,他该明白大家之所以支持他,是看他有点出息,若他是如此的一个人,就太令人失望了。”
  李靖摇头道:“柴兄,你这样想可就错怪令亲了,世子不争先入城,是为了我们。你想想,我们若是抢先一步,势必要先跟李密接触,我们的弟兄还有不少在那儿,到时候是否会让我们杀李密呢?”
  柴绍道:“这个你放心,李密把秦程二兄下入天牢,已经使众家兄弟对他反感极深,所以家岳兵临城下时,没有一个人肯领兵出战,大家只是看在王伯当的面子上,不便反他而已,我们率军入城,更不会遭遇到抵抗。”
  李靖一叹道:“别人或将如此,王伯当呢?他可是李密的死士,但他是我们最亲密的兄弟,断然不会坐视我们杀死李密的,到了正面相对时,又将如何呢?”
  柴绍搓着手道:“这……倒是个难题。”
  李靖道:“所以世子把这个难题留给李元覇去伤脑筋,免得我们为难。”
  柴绍道:“不错!那楞小子除了他老子外,大概就只有二哥的话还听几句,此外是六亲不认,李密撞在他手中,恐怕准是个死数,只怕伯当兄恐怕……”
  李靖道:“那倒不要紧。有尉迟南北兄弟在,多少会招呼着点的,只是在他的大铜鎚下,怕是没人能抢救李密了,所以世子的止军不前,你我都该感激的。”
  柴绍道:“难道就为了这个原因,他放弃了一个机会。”
  李靖道:“这不是什么好机会,一个嫡传世子,没有什么争头,说不定还会失去更多,那逼使建成对他早展开攻击与仇视,徒伤老父之心,倒不如让让人了。世子只要把握住这些人,将来还怕什么?就算唐公登基,把皇位也传给了建成,又能管用吗?”
  柴绍道:“怎么不管用,你别以为建成那小子是个草包,他也颇有心计,手下颇有一些能人。”
  李靖笑道:“我知道,充其量只是刘文静之流,玩些小聪明而已,不足以成大事的……”
  柴绍道:“所谓成大业者,又是怎样的人呢?”
  李靖道:“如你我者流,手上有兵有勇,胸中有计有谋,这种人才能举足轻重,世子目前尽力在结交此一类人,毕竟是个有心计的,他只要有我们这些人拥护,万里江山还怕会落在别人手上吗?”
  柴绍笑了起来道:“药师!看来你对我这个内弟此我还了解呢?他既然用心如此,倒是个有心人了。”
  李靖道:“当然,我在当世群雄中择主,偏偏就选中了一个少年人,一定是他有过人之处的。若是瞧不准,误了自己不说,误了天下苍生,那可罪孽深重了。”
  两人相与大笑。
  眼看着长安在望,忽见一人一骑由城内冲出,一时不及辨认是谁,及至看清楚是李密,他却自己掉转马头而去。
  柴绍道:“那人好像是李密,怎么会如此狼狈呢?” 李靖道:“城破了,他自然只有落荒而逃了!”
  柴绍道:“怎么只有一个人呢?”
  李靖道:“他已众钣亲离,不一人逃怎地?而且很可能他是看到形势不对,别人还在为他拼命,他一个人先溜也很难说,李密本是如此一个人。”
  说完又轻轻一叹道:“他看见了我的旗号,不好意思在我面前丢人,所以又跑回去了,其实他真要过来,我多少还会看在故人的份上,放他过去的,这一回头,却是自寻死路了。”
  柴绍却道:“不对!别人不跟着他,伯当兄却因为欠他的恩情,绝不会舍弃他的,没在他身边,莫不是死了?我得去看看。”
  他紧紧拍马向前。
  李世民也从后越众而出道:“药师先生,家父既已进了城,我要去进谒一番,同时也把先生慨允赐助的事禀报一声,请他老人家来相迎。”
  李靖道:“相迎不敢当,但是先容禀一声却是必须,值此战乱之际,容易引起误会,世子去晋见唐公,李靖则屯兵城外,等侯召见。”
  李世民笑道:“那也好,别的人尚不至鲁莾,我那四弟却难说,我也得去打声招呼。”
  他追上柴绍进了城,却见李密被李元霸拦个正着,李密手中已无兵器,自然不敢拼战。
  而李元覇自许英雄,不愿打杀一个空手的人,遂抛下了手中的铜鎚,马上探身,一把将李密抓了起来,就这么悬空提着,望见李世民笑道:“二哥,你也来了!我们快去见父王去。”
  他就这么提着李密,拍马回头,向着景阳宫行去,来到宫前,唐公大队也正好到达。
  李元覇大叫道:“父王,孩儿把李密那狗头抓回来了。”
  李渊正吩咐从人入宫,而且警诫大家,不得扰及宫中的人,见状大喝道:“无礼畜生,还不把你叔叔放下来。”
  李元覇一怔道:“叔叔?那来的叔叔?这厮虽也姓李,却不够资格做我的叔叔。”
  李渊气得大骂道:“畜生,你还敢胡说八道!”
  李元覇赌气道:“罢!罢!我攻进了长安城,抓到了这贼厮,没捞到一点功劳,却换来了一顿骂。” 把李密往地上一抛,生气跑了。
  李渊对这小儿子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只得亲自上前,扶起了李密道:“贤弟受惊了,小儿粗鲁不文,未习礼数,多有得罪,万望贤弟念他幼年无知,勿加计较。”
  李密本来还想逞逞英雄,大骂一通以求死的,因为他知道到此地步,落人人家手中,活命的机会不多了,倒不如死得光棍些,那知李渊竟对自己如此客气,一时没了主意。
  李渊拉住了他的手,又诚恳的道:“愚兄扶立幼主,而贤弟却保住宫室,免得流民所掠,对保存皇室,都有功续,今日幸喜护驾回京,今后同殿保护幼主,尚祈相互共勉,互助互诤……”
  李密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知道此刻所表示的言论最为重要,看来李渊的确没有野心,不想做皇帝,但他的身边人却个个是雄心万丈,甚至於包括他的儿子在内。
  此刻,他不怕得罪这老儿,却必须讨好那些人不可,於是一拱手道:“国公,李密承蒙不杀,备极感恩,但国公若是要李密重保隋祚,李密情愿此刻挨上一刀。”
  李渊道:“这……是怎么说呢?”
  李密朗声道:“李密乃一介匹夫,与国公天威,自不能相比,国公如果君临天下,李密俯首称臣,自无异言,然若要李密对一个黄口孺子屈膝,李密宁受一死。”
  李渊皱眉道:“贤弟何出此言!皇帝虽然年幼,毕竟是先帝遗嫡,你我忠心扶持……”
  李密笑道:“天下并不固定是他们杨家的,何况隋朝江山不足百年,也是从他姓中掠来的,江山无主,唯有德有能者居之,那个小孩子无德无能,天下交在他手中,岂不弄得一团糟?”
  李渊道:“只要辅佐大臣尽心尽力……”
  李密冷笑道:“国公,如果臣下中有奸妄之徒,导之於不义,使忠言逆耳,大悖其行,岂非贻祸於天下百姓?”
  李渊忙道:“这是可以防范的。”
  “如何防范呢?若是皇帝对忠言执不采纳呢?这是很可能的。因为为善总是此为恶困难得多,乏味得多,皇帝年幼,不辨善恶,对逢迎的人自是容易接近。国公一心为国,只怕只会惹来他的讨厌与痛恨,到时他来一道旨意,赐令国公自尽,国公是否会接受呢?”
  李渊被他问住了。 李密道:“国公一片愚忠,也许会守臣节而受死,可是却置天下生民於水火之中。所以李密不能为国公这一番愚忠而视江山为儿戏。国公如果肯登基治理万民,李密不仅为天下庆得人,亦将竭驽钝以报效於驾前,否则李密但求一死。”
  他又发挥了他长辩的天才,一篇话说得慷慨激昂,而且受到了唐公麾下诸将的大声喝采,因此也对李密的反感减低了不少。
  李渊只有皱起眉头道:“这事情等以后从长计议,以后从长计议……”
  李密道:“国公可以从长计议,李密却不能,因为李密不肖,不但坐过金銮殿上的宝座,而且也纳了前后萧氏於宫中,若是江山易主,李密让出倒也罢了,若江山又归於杨氏,李密此等行迳,岂不是犯了大逆不道,碎尸千段之大罪?万死不足以谢,倒不如此刻一死了。”
  这倒是使李渊感到为难了。
  因此他想了一下道:“贤弟不必为此耽虑,愚兄自会想个妥善之策的。目前的情势,贤弟进宫自是不便,还是请到驿馆去歇息一下……”
  他吩咐辖下的将士对李密必须礼遇,也准许李密的臣下护卫着他前往驿馆暂住,然后才带人送恭帝入宫。 长安虽屡经兵燹,却叨在帝都,那一个都想在这儿座镇天下,一直没有遭受到太多的破坏。
  老百姓们对换朝代易江山也习惯了,谁做皇帝对他们都没关系,但他们多少也有个选择的,唐公仁厚本已着名,此刻又是实力最强大的一支,自然受到万民的拥戴,尽管他护送着恭帝,但百姓们在路旁摆设香案,口中呼着的却都是唐公万岁。
  不仅民心如此,而且连旧日宫中的人也是如此,皇帝回到宫中,宫人们对他都很冷淡,反倒是对唐公三呼叩拜,以帝王之礼进诣,这使唐公很难堪。
  炀帝的皇后萧氏以及嫔妃美人等出来,也是跪接众人,她是恭帝的生母,照理无须跪下的,因为恭帝尚未正式郎位,她仍是国母,这自然是跪李渊。
  李渊感到更为难堪了,连忙跪下道:“国母请起,微臣不敢当,微臣不敢当……”
  他是个老实人,这一急之下,连话都不会说了,还是萧后垂泪道:“弱质女流,在强权之下,失节全命,无非是希望能见到幼子一面,并为先夫保存一线根苗而已,多承唐公高义,妾身实不知将如何报答。”
  萧后也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此刻要抓住唐公,才能保得住自己,因为她失贞从了李密,连她的儿子都对她不谅解,见面之后,都没有叫她一声。 因此,她抽抽噎噎地道:“未亡人不幸,未能以有罪之身,追随先夫於泉下,私心常以偷生为憾,妾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后无颜见先夫面已。今得唐公抚孤,妾可以无憾矣,也望唐公念妾一片愚忱,为妾身作个主。”
  她取出了一把匕首,就待往胸口刺下去。
  唐公离她最近,自然不能看她死去,忙一把抱住了道:“娘娘使不得!有话好说,不必如此!”
  萧后是做好的圈套,早就把衣襟解开了,露出了雪白的胸膛,拼命还要割腑自杀。
  唐公不敢放手,只得继续抱着地。
  萧后挣得一阵,竟是昏了过去,唐公刚要放下来,旁边一名宫人道:“娘娘悲伤过度,请国公送她去后宫安歇吧!”
  唐公道:“这……我恐怕不便吧!”
  那宫人悄悄一指萧后的胸膛低声道:“事急从权,没什么不便的,国母此刻形状,也不宜为人所见。”
  唐公看了她雪白的胸膛以及尖耸的乳峯,而且三十多岁的年纪,也正是动人的时候,倒的确是不便让自己手下的那些人看见了。
  於是回头吩咐道:“本爵送娘娘到后宫去,你们不必跟来了,在宫外等着吧。”
  刘文静随侍在侧,忙把亲兵们都带走了。
  年幼的皇帝目中流泪,只有无奈地一顿脚,愤然地转身走了。好在宫中他旧日居住的地方尚在,那儿只有一个老太监在司理清洁,由得他倒在床上痛哭去。
  李渊抱了萧后进去,再也没有出来过,而且宫人们把内宫的门都关了起来,这是李密向日的寝处,宫中别无其他男子,宫门外有刘文静所率的亲兵站立守卫,倒是很放心了。
  建成与元吉都曾进宫来,想向李渊请示一些事情,但是刘文静对他们歪歪嘴,二人会意,一起来到偏宫。
  建成问道:“怎么?老头子还不出来?”
  刘文静道:“那婆娘是个尤物,又是刻意摆布之下,陛下从未经过这些温柔阵仗,那里逃得脱?”
  建成听了不禁神往,也低声狎笑道:“听说这个女子不但风韵犹存,而且别具一般的风情,能把人迷得半死。”
  刘文静道:“这个臣未能得知,这种事是只能意会,不足言传的,非亲身经历不足以体其韵味,臣福薄……”
  建成笑道:“得了,老刘,谁不知道你是外强中乾,心有余而力不足,才打肿脸充胖子,把自己说成个柳下惠似的,可是你家里却养了好几个小相公……”
  刘文静道:“在殿下面前,臣不敢隐瞒。臣先天有此疾,常引以为撼,那些娈童,亦聊以解慰而已,实际上却是备而不用的。”
  元吉却道:“老刘,听说你还养了五六个年轻女孩在家,那又是干什么呢?”
  刘文静笑道:“好教三殿下得知,跛者不忘其履,秃者不忘其梳,是乃人之常情,臣虽然自己不能行矣,但是看看别人在眼前恣行欢乐,亦人生一乐也!”
  建成哈哈大笑道:“你倒真有好胃口!”
  刘文静笑道:“臣是在遵行民胞物与,人饥己饥,人溺己溺的古训,乐必与民同。”
  建成大笑道:“好!好!说得好!文静,就凭你这番胸怀,我日后若能得了江山,那丞相非公莫属。”
  刘文静忙道:“谢殿下,此言既出自金口,可反悔不得的,臣这就向殿下讨定了。”
  建成道:“若有那一天,自然少不了你的,还用得着你说吗?你这一肚子鬼学问也足够担负那责任。只是那毕竟只是想想而已,离事实还远得很呢,连老头子也只是个国公而已,我这殿下也只是私下无人时叫着过过瘾罢了。”
  刘文静笑道:“快了,快了!不出两三天,微臣必然会促成此事!事实上,李密已溃,京师也到了手,天下大半在握,还有什么问题呢?”
  建成道:“话是这么说,但老头子自己却要学周公,一心只想做个贤臣就心满意足了。”
  刘文静笑道:“不过文武群臣,没一个会允许他如此做的,我们只要对那小鬼头加点压力,叫他自动地写张逊位书,那不就行了?”
  建成道:“他肯写吗?”
  刘文静笑道:“禁宫御林军都在臣的掌握中,刀子架在他的头上,还怕他不肯!”
  建成忙道:“使不得!不能用强。老头子是很念恩的人,宇文化及对我们那等压迫,幸亏杨广对太原的庇护,才没有被夷平掉,老头儿感念这番恩惠,才捧住那个小鬼,若是用强,老头子绝不会答应的。”
  刘文静想了一下道:“这倒也是,而且那婆娘也是个厉害角色,她很能运用其魅力,蛊惑住令尊效吕不韦,她就可以把持住太后的位置了,这倒是得想个办法。”
  元吉道:“不错,她知道老头子很固执,不可能会纳她为后的,她要掌权,极可能来上这一手。”
  刘文静道:“微臣想个法子,把她弄走也就罢了。”
  建成摇头道:“这恐怕也不行。我对老头子的脾气很清楚:他是个讲究规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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