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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灵诛心-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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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妖王怯生生道:“姑奶奶,申公豹何许神也。万一露了馅,恐怕我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柴首座是申公豹的弟子,只要你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他自会教你该怎么做。”姜凌用威胁的口吻说道:“还是说……你想现在就死无葬身之地?”

    乌妖王浑身战栗,垂下头不敢说话。

    柴嵩取出一块黑色的羊皮卷,还有一个胸前镶嵌着蓝色结晶的莲藕小人,交给虢翰道:“虢师侄,这是招魂术的口诀秘要,请妥善保管。”

    虢翰点头致意,双手接过古书,刚要收进怀里的时候,突听耳边传来一声呼喊:“翰儿!莫要学那邪术!”

    众人转头看去,看见虢石父踉跄地跑了过来。

    虢翰惊愕的目光中,父亲跑到众人面前,跪地恳求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们要杀就杀我,别让害儿子折寿啊!”

    虢翰背对姜凌,悄悄伸出一只手,暗中用白鹤传音说道:“师姐,扇子借我一用。”

    姜凌把扇子递了出去。

    虢石父一把拉起儿子的手,“翰儿,快跟爹走!”

    “爹,请恕孩儿不孝。”

    说罢,虢翰驱使虎尾灵蛇变成的尾巴勾住扇子,绕道虢石父身后,朝他的后脑勺敲了下去。

    虢石父两腿一软,瞬间倒了下去,但凡被那把扇子敲中的人,都会丧失刚刚的记忆。

    柴嵩摇头叹了一声,道:“虢师侄,你不必太担心折寿。四位师侄之中,你最合适修习招魂术。修炼玄清气能让人延年益寿,抵消招魂术对你的损害。你是柳仙血脉,炼气资质也是上佳,寿命也比普通人长。只要三年里,你勤于炼气,修为不会输给其它三位师侄。”

    牛竹拍了拍虢翰的肩膀,哽咽道:“四师弟,从今晚开始,我们就要闭关修炼了。明天不能去送你。你回去以后,要多点好东西,照顾好自己啊。”

    虢翰点了点头,双手将扇子还给姜凌,却被一只手推了回去。

    姜凌道:“这把扇子借你防身。三年后,你回昆仑的时候,别忘记还我。”

    虢翰知道这把扇子是师姐寸不离手的宝物,现在她居然把它交给自己。他握紧手中的扇子,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苏季嘱咐道:“四师弟,万事小心,三年后见。”

    姜凌道:“老四,保重。”

    虢翰望着眼前的三位同门,千言万语一起涌上心头,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默默地一咬牙,他抱起晕倒的父亲。转身离去的刹那,他咬着嘴唇,已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云海仙踪

    柴嵩驱使穿云岩,驶向镐京城。

    巨大的岩石穿梭在茫茫云海之中,景象颇为壮观。岩石表面伫立着一座茅屋在,里面坐着:虢石父、李鸿熙、虢翰、姬宫。

    高空异常寒冷,窗外是飘渺掠过的行云。四人裹着厚厚的棉衣,围着火炉暂避风寒,烹茶取暖。

    日落时分,远处的天边飘来一座金色莲台。

    金色莲台之上,两人衣袂飘飘,乘风而来。

    姬宫趴在床边,看见一位紫袍老道脚踏莲台,面如黄金,仙风道骨,宛若神仙一般。旁边站着一位黝黑的青年,嘴边满是青色的胡茬,一袭白缎长袍外罩着兽面铠甲,头戴金色头盔,脚踏长筒战靴,赫然一副将军扮相。

    金色莲台飞至柴嵩近前,宛若神仙般的紫袍老道,微微笑道:“柴道友,别来无恙?”

    柴嵩迎上前去,寒暄道:“原来是接引道君和杨兄弟,托二位的福,在下安然无恙。”

    “承蒙柴道长昔日恩惠,请受晚辈一拜!”杨逆躬身行大礼,被柴嵩轻轻扶起。

    正在三人寒暄之际,李鸿熙走出茅屋,凑过去问道:“柴道长,他们是谁?”

    柴嵩介绍道:“这位是西方教教主接引道君,难得一遇的世外高人,旁边这位壮士名唤杨逆,跟我是忘年之交。”

    李鸿熙目光戒备,抱拳道:“李某冒昧,敢问二位御空前来,有何贵干?”

    接引道人道:“贫道这次前来,是想为周室太子引荐一位将才。”

    李鸿熙看向接引道人身边的杨逆,“可是这位姓杨的壮士?”

    接引道人说道:“杨逆是我西方教教徒,想为周室社稷尽一份微薄之力。”

    姬宫趴在窗边,喊道:“大光头,你帮我试试他的本事!”

    听罢得令,李鸿熙直视杨逆,目光如炬道:“废话少说,先吃我一拳!”

    李鸿熙一声暴喝,猛然一拳击出,毫不犹豫地轰向杨逆的脑袋!

    面对呼啸而来的铁拳,杨逆岿然不动,眼前赫然浮现出一片金色光幕,给人一种无可摧毁之感。

    拳头击中光幕,骤然停在杨逆眼前不到两寸的位置,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彻天际!

    李鸿熙陡然一怔,缓缓收回拳头,刚刚自己使出七分力道,及时收回五分,只剩下二分力道击出。虽然只有二分力道,但若换做道行低微的修士,脑袋早已被打得如西瓜般爆碎开来。可刚刚李鸿熙的二分力道,竟硬是被杨逆一动不动地挡了回去。

    茅屋内的姬宫和虢翰父子,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幕,甚至连柴嵩都是一脸的震惊,想不到杨逆逃出玲珑塔狱以后,修为居然短时间如此突飞猛进。

    姬宫看得惊心动魄,不禁拍手叫好。

    李鸿熙道,“阁下,果然好身手。”

    杨逆道:“李兄有伤在身,不便动手。我们改日再切磋如何?”

    李鸿熙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兴奋道:“正合我意!”

    正在众人感叹之际,天边陡然传来一声呼喊:“老黄脸!你给我站住!”

    茅屋内的虢翰父子和姬宫一齐循着声音,放眼望去,看到远处泛起滚滚黑云。

    柴嵩已然感到那声音中透着一股气势,正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朝穿云岩快速逼近。

    一片乌云冲破黑烟,以惊人的速度,从天边倏然飞来。一位浑身脏兮兮的老道脚踏乌云,在穿云岩附近放慢速度,悬浮在茅屋外。

    茅屋内的三人眼见那邋遢老道乘一片乌云而来,想必又一位绝世高人!

    短短片刻工夫,半空中惊现两大绝世高人,姬宫心头充满了震撼。

    柴嵩已然认出乘乌云而来的邋遢老道,寒暄道:“陆压道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陆压道君瞥了柴嵩一眼,视而不见。

    柴嵩微微侧目,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姬宫问虢翰:“你知不知道新来的那个是什么人啊?”

    虢翰连忙把脑袋缩进木窗里,敷衍道:“一个疯子罢了。”

    陆压道君指着接引道人的鼻子,破口骂道:“老黄脸!你欺人太甚!”

    接引道人不慌不忙,明知故问道:“陆压道友,你追了我数日,可是有什么急事?”

    “老黄脸,你少装蒜!”陆压道君撸起脏兮兮的袖子,喝道:“你敢抢我陆压教的教徒,是不是不想活啦?”

    听见“陆压教”三个字,柴嵩暗忖自己从未听过这个教派,不禁有些好奇。

    接引道人微笑道:“杨逆虽然自愿加入西方教,但并未退出你的陆压教。难道你们陆压教有不许教徒加入其它教派的规矩?”

    陆压道君被问得突然一愣,所谓“陆压教的教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大手一挥,无赖道:“我不管!反正今天我必须把这小子带走!”

    接引道人慢条斯理道:“你若把杨逆带走,我们在春秋苑的那盘棋,怕是会变得无趣的很。”

    “那盘棋慢吞吞的,本来就无趣得很。况且,我们只是在赌棋,根本不是在下棋。真正下棋的是它!”陆压道君说着,伸手指向苍天。

    接引道人微笑道:“你难道不希望,我们亲自去下那盘棋?”

    陆压道君抬起下巴,较有兴致地问:“怎么下?”

    接引道人答道:“我们既然以周室命运为赌注。我们二人何不分别布下一枚活生生的棋子,让这个棋子来改变棋局的走向。我所布下的棋子是杨逆,同样,你也可以选一个人,作为你改变周室命运的棋子。”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陆压道君豁然道:“如果我选作棋子的这个人,成功推翻了周室,那就相当于是我主宰了棋局,等同我亲自下赢了这盘棋。我选的这枚棋子,自然就是我们陆压教的教主啦!我的眼光一向很准,这位小教主就会是下一个姜尚!”

    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听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李鸿熙的拳头暗暗握紧,眼睛直勾勾盯着扬言要推翻周室的陆压道君。

    柴嵩发出一声叹息,暗暗感叹人间在这两位散仙高人的面前,不过就是一盘棋局罢了。

    接引道人问道:“对了,你们陆压教的教主叫什么名字?”

    “我们教主名叫做兮……兮什么来着?”陆压道君一阵冥思苦想,嘴里喃喃道:“兮……兮……兮……”

    接引道人笑道:“陆压教主叫,嘻嘻嘻?”

    陆压道君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般,猛然一拍脑门儿,叫道:“哎呦!我居然把我们教主的名字给忘啦!”

    说着,他开始在身上摸来摸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可翻来覆去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又叫道:“糟了!钉头七箭书也在教主那里!完了,彻底想不起来啦!”

    虢翰心里明知他着急着想知道的答案,却躲在木窗里不出来,生怕被他认出。因为无论是自己还是苏季被陆压道君说成是陆压教的教徒,都一定会被定作谋反的罪名。

    陆压道君急得猛拍大腿,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姬宫见他上蹿下跳,不禁捂嘴忍俊不禁,心想这样疯疯癫癫的人,想来也搞不出什么名堂。

    然而,李鸿熙却不这么想,下面的拳头正聚集万钧之力。

    电光火石之间,拳头随着一股剧烈的劲气,迎面击向陆压道君!

    陆压道君连看也不看,凌空一指,李鸿熙整个身子猛然被震退三丈开外!

    李鸿熙抬头仰望之间,陆压道君已然不见身影,耳边传来一阵飘渺的歌声:

    “贫道乃是昆仑客,春秋苑落有旧宅。

    修行得道混元初,不去蟠桃飧寿乐,

    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虚门上诺。

    陆压散人亲到此,周室江山必覆亡。”

    李鸿熙手上的拳头越握越紧,耳畔的歌声越来越远,最后渐渐隐去。

    柴嵩环顾四周,发现紫袍老道不知何时,已然不知去向,留下杨逆一人,迎风而立。

    这时,姬宫伸手指向窗外。虢氏父子放眼望去,只见镐京王宫已在眼前。

第二百二十二章 深宫幽女

    未到傍晚,太阳已被浓密的乌云埋葬。

    树枝在雨中疯狂摇曳,鞭挞着大雨中的行人。

    姬宫不讨厌下雨。

    他是在雨天出生的孩子,雨带给他同龄人不曾拥有的冷静和理智。

    他知道自己返回王宫的日子,只是红尘中最微茫的一天。他知道上天不会因为眷顾一个凡人的归来而晴空万里。他更知道所有人的毕恭毕敬,都只是因为他的父王是一国之君。

    随着巨大的穿云岩缓缓下降,姬宫俯视下方。王宫外饱受风雨,王宫内却灯火阑珊,仿佛那里是另一个世界。

    早在一个时辰前,周天子通过快马急报,得知天空中有巨石掠过,因此临时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晚宴,迎接疼爱的太子回宫。

    姬宫离开穿云岩,眼前一队接一队的迎接使者纷至沓来,形成两排长队,中间留出一条路,直通向晚宴的大殿。

    杨逆和柴嵩不愿出席这种场合,暂时被安排到客房中休息。

    姬宫走被一群侍者簇拥着,直接送往晚宴的会场。李鸿熙和虢氏父子紧跟其后。

    走进王宫,姬宫面对的是艳丽到让人眼花缭乱的花朵,繁多到能将人活埋葬的礼物,奉承到让人作呕的寒暄。这些一切的存在,都是因为一个想念儿子的父亲,将今天视为举国上下最值得庆祝的一天。为了庆祝这一天,周天子将所有地位显赫的人都聚在这里,觥筹交错的碰撞,达官贵人的寒暄,使得今晚空前的热闹。

    台基上的檀香飘散出袅袅青烟,缭绕着纸醉金迷的人们,姬宫已然迷失其中。

    金漆雕龙宝座上,周天子见姬宫步入大殿,连忙起身迎了下去。

    一番仔细打量过后,周天子心疼地说:“孩儿,你瘦了。是不是阐教的臭道士待你不好?”

    姬宫摇了摇头,微笑道:“他们对孩儿很好,有一位阐教的姐姐,还救过孩儿一命呢!”

    “救你一命?”周天子陡然一惊,旋即怒目圆瞪,责备地盯向虢石父和李鸿熙,“孩儿,告诉父王,是不是他们三个照顾不周?”

    李鸿熙和虢氏父子纷纷把头埋下,目光不安分地游离,额头上已然冷汗淋漓。

    姬宫又摇了摇头,拉着父王的胳膊,亲昵道:“不关他们的事,您看孩儿这不是好好的吗?孩儿刚才还见到神仙了呢!”

    “神仙?”周天子微微一怔,较有兴致道:“什么样的神仙?”

    姬宫张口刚要说话,却欲语还休,眼睛望向远处。

    兮伯吉甫穿过人群,走了出来,躬身施礼道:“君上,微臣有要事,需要和李将军商议。”

    周天子不耐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李鸿熙心中暗喜,连忙跟着兮伯吉甫离开。

    姬宫好奇的目光中,看见这两人窃窃私语,面色异常凝重,快步钻出人群,像是要去商量什么机密大事。他眼珠子一转,对周天子道:“孩儿先去解个手,回来再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仔细讲给父王听。”

    周天子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回雕龙宝座。

    此时,李鸿熙和兮伯吉甫各撑着一把伞走出宫外,背影还未走远。

    信手送从太监手里接过一把油纸伞,姬宫快步追出宫外,偷偷跟在两人身后。他庆幸现在是在下雨,自己刻意放轻的脚步混杂在滂沱的雨声中,任谁也无法察觉。

    一路尾随两人的背影,姬宫来到一处亭台。

    亭台中,李鸿熙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道:“太师,多谢你来解围,要不然……”

    语声戛然而止,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兮伯吉甫神色一紧,“李将军,你受伤了?”

    李鸿熙缓了口气,“小伤,不打紧。”

    兮伯吉甫镇静道:“不要急,慢慢说。”

    李鸿熙刚想把发生在昆仑山的事情全部道出,可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一拍脑袋道:“我这些天真的遇到太多变故,脑袋乱得很。我怕讲出来连我自己都听不懂啊。”

    兮伯吉甫道:“你身体要紧。还是先睡一觉,明天整理一下,再慢慢告诉我吧。”

    李鸿熙刚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把手伸进衣服里,慢慢摸出苏季给他的七色稻穗,交给兮伯吉甫。

    兮伯吉甫疑惑道:“这是?”

    李鸿熙道:“苏季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你尝过之后,或许能想起一些重要的事情。”

    此时,姬宫微微一怔,转念一想,蓦然回忆起兮伯吉甫教授《关雎》的时候,曾经想不起这首诗是为谁所做。莫非吉甫太师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吃下那七色稻穗才能想起来?

    兮伯吉甫接过稻穗,举到眼前看了看,面露怀疑之色。

    “你怕它有毒?”李鸿熙问。

    兮伯吉甫放下七色稻穗,面色凝重道:“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李鸿熙低头思索片刻,忽然一拍脑门道:“太师!我想到一个人。这个人一定知道这稻草有没有毒!”

    兮伯吉甫微微阖目,“你是说……她?”

    李鸿熙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她入宫之前曾是朝歌‘阎王愁堂’的巫医,就算一般大夫不知道的奇花异草,她也一定会知道。”

    兮伯吉甫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不过瞬间有黯淡了下去,“可是她现在是代罪之身,我们三番五次跟她来往,怕是不妥。”

    李鸿熙释然一笑道:“平时肯定不妥,但今晚基本所有人都在晚宴上,忙着迎接太子。咱们现在去是最合适的。”

    稍作沉吟,兮伯吉甫道:“事不宜迟,这就动身!”

    姬宫不由得兴奋,暗忖自己跟过来果然没错,只要太师和李将军在一起,肯定会密谋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然而,回头望了望灯火阑珊的宫殿,他却开始心急,若耽搁太久,父王一定会担心。

    一番复杂纠结过后,他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决定跟上去看个究竟。

    大雨中,姬宫默默跟在两人身后,来到王宫的东南角。

    面前是一堵被手腕般粗细的藤蔓筑起的墙,藤蔓之间贴的密不透风,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被那异常粗壮的藤蔓缠绕着的是一圈锈迹斑斑的铜栅栏。

    兮伯吉甫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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