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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潜龙在渊第501章
第501章
万奎那边将电话挂掉之后。黄安国仍保持着拿话筒的姿势在原地站着，他这心里在琢磨万奎那边是不是气的跳脚的同时，又忍不住想着今天军区那边召集师级及以上军官开会，陈成军等人也是利用这个空当才去集团军的驻地带人，这才刚发生的事，这么快就有反应了？那要是军区那边开完会，排山倒海般的压力还不接踵而至？
黄安国回转身时才看到戴寒光站着，忙招了招手，笑道，“寒光市长站着干嘛，坐啊。”
戴寒光笑着点了点头，眼里的惊讶神色一闪而过，捕捉到这个表情的黄安国心里不无满意的点头，周志明要打压市政府的威信，他就要立威，不止是要在公众心中树立威信，更要在这些市政府的副市长心中树立威信，戴寒光今天上午被周志明当中批评，这情绪沮丧不说，气势都弱了几分，黄安国刚才在看到来电号码的时候。虽然一开始并不知道万奎是所为何事，但他和万奎是面和心不合，这是两人都各自知道的事情，黄安国也猜测万奎打电话给他多半也不是好事，几乎在那一瞬间就做好了算计，当着戴寒光的面，将万奎这个常务副省长顶的人仰马翻，他要达到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树立起这个威信来。
“公安局那边我会打招呼，明天我也亲自过去。”黄安国坐下后笑道。
“市长要是不出马，我也指挥不动。”戴寒光笑着应了一句，这句话既是实话，又带有点恭维的成分，公安局那边一直都是只听黄安国的招呼，其他副市长的面子根本不买，何况任强本身还是市委常委，身份也不比他们这些副市长低，虽然现在不兼公安局长，但谁都知道公安局那一摊还是在他的影响之下，而武警那边，没有任强这个还兼着武警第一政委的前公安局长去打招呼，戴寒光自认他是没有本事去调动武警。
在黄安国的办公室又小坐了一会，戴寒光就告辞离开，今天上午的事情他这个主管领导还有不少善后事情要处理，也不可能在黄安国这里呆太久。只不过同来的时候心情相比，戴寒光出去的时候，心情轻松了许多。不仅没受到批评，而且黄安国的做法摆明了是支持他，这让他心里感动不少，想想黄安国和万副省长的对话，戴寒光心里的震惊都还没能完全平复下来，他也没有想到黄安国竟然会这么不给万奎面子，这在他看来简直是不可想象，虽然他也多少有点怀疑黄安国这是黄安国在故意做给他看，但却不能不承认，人家确实有这个胆气和魄力，换成是他来，面对万奎这样的常务副省长，戴寒光那提得起半点反对的心思。
“怎么就拿自己跟黄安国作比较了，两人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戴寒光最后自我揶揄着，一正一副，仅仅一字之差，却是差之千里，他这辈子都还不知道能不能将副的变成正的，那一道坎，又怎么可能那么好迈过，戴寒光心理叹了口气。他的老上司沈国平就是前车之鉴，从开发区主任上来到副市长，再到市委副书记，这一辈子就这样消耗完了，正厅那道坎始终迈步过去，将来也就是等着退休时混个正厅的待遇养老了。
黄安国下午从市政府离开时，是接到市检察长金木林的电话离开的，接到这个电话时，黄安国的诧异可想而知，检察院是受地方人大和上级检查院的双重领导，并不受地方政府的领导，黄安国到任市长以来，跟纪委书记俞正已经接触很多次，跟市检察院检察长金木林并无多少接触，不是说两人没见过面，而是私下里并无多少接触，至于公事上的事情，或多或少是有碰过面的，当然，那并不是金木林找他汇报工作，他没有这个权力插手检察院的工作，检察院的领导也没有这个义务向他汇报工作，两人的碰面无非就是一同参加一些市里的大会有打过照面，今天金木林竟会主动打电话给他，还是约他私下出来见面，黄安国的惊讶自是不用问，当时没有任何迟疑的，就答应下来。
两人约在酒店见面，黄安国到达时。金木林已经先到了，并且就站在门口，见到黄安国下车后，很是客气的先走上去。
金木林的这第一面的态度让黄安国感觉很是舒服，脸上亦是笑容十足，“金检察长约我出来，可不是要请我吃饭？”黄安国笑着还做了个看时间的手势，“现在可正是饭点。”
“这个时候约市长出来，哪敢不请市长吃饭，要是让市长空着肚子回去，那我这罪过就大了。”金木林笑着握了握黄安国的手，一边做着往里请的手势。
金木林在三楼订了一个大包厢，黄安国刚进去的时候，包厢里除了在倒茶水的酒店服务员，偌大的包厢里并没有什么人，显得十分空旷。
挥手示意服务生下去，金木林亲手给黄安国倒起茶来。
“初次见面，金检察长也不用这么客气吧。”黄安国见金木林双手要端着茶过来，忙笑着自己起身。
“举手之劳而已，再说能给市长倒茶，那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不是。”
端着茶浅浅的抿了一口，黄安国亦在默默的观察着金木林，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把这句话适用到金木林身上并不合适，但今天金木林毫无征兆的约他出来见面，还这么殷勤的招待，总让黄安国觉得有点反常，心说检察院唯一受地方钳制的地方在于检察院的经费要从地方拨付，这也是检察院最大的掣肘，虽然名义上不受只受人大和上级检察院的领导，但事实上检察院的办案要受到地方很大的影响，有些案件还要看地方领导的脸色，否则这财政经费被人捏在手里。地方政府可以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卡着经费不给，你检察院就是态度再强硬也得妥协，没有经费，什么事都干不了，国家一直以来喊着要司法独立，这口号也喊了不短时间了，真正又有哪个地方能做到司法独立？财政不能自主，检察院想要真正做到司法独立，就要面临极大的困难。
黄安国琢磨不透金木林找他会是为了什么事，市委书记周志明兼着人大主任，财政局局长段志民也是周志明那边的人，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金木林找周志明好像也比找自己更合理，至少周志明要想卡主检察院的经费能做得到，黄安国现在却是还缺乏对财政局的有力掌控，段志民不见得就会听他的招呼。
黄安国在观察着金木林，金木林同样是如此，光看黄安国的外表，金木林有时会感觉怪怪的，怎么看也都觉得黄安国跟他儿子差不了多少，但人家却已经是市长了，想了想今晚来的正事，金木林开门见山道，“黄市长，其实今天我也是受人所托，才冒昧的约您出来，还请黄市长不要见怪。”
“哦？”黄安国眉头微动，疑惑的望了过去。
“呵呵，我也不知道是所为何事，是我的老上司，省高检的刘副检察长想要见您，委托我先把您约出来了。”金木林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他那老上司刘光尘只是让他帮这个忙，也没具体说什么事，他也都蒙在骨里。
“是嘛。”黄安国略微释然的点了点头，见金木林好像确实不知。便没多问，心里却不无疑惑，这省高检的刘光尘又以这种私下的方式找他干嘛？要说金木林是海江市检察院的检察长，他这个市长还能跟其扯上点关系的话，他跟省高检的刘光尘好像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吧？
“没搞清楚什么事情就把黄市长约出来，还请黄市长不要见怪。”金木林又歉意的说道。
“没事，就冲着能有机会跟金检察长单独坐在这里喝会茶，我今晚出来这趟也值了。”黄安国不在意的笑了笑，他也能理解金木林的难处，毕竟检察院直接受上级检察院的领导，人事任命也在上级检察院手里，对于黄安国这些海江市地方领导来说，金木林更在意的是上级检察机关领导的态度，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约出来也就不奇怪了。
“多谢黄市长的谅解。”金木林看了黄安国一眼，虽然明知黄安国这么说也是客套奉承的话，但黄安国一个市长之尊能做到这样，金木林也感到难能可贵了。
外面突然传来低沉的说话声及皮鞋蹭地的声音，黄安国朝金木林看了过去，只见其这时也适时的站了起来，“可能刘副检察长过来了，我出去看看。”
听其这样说，黄安国便琢磨着要不要站起来，检察院的领导都高配半级，省高检的检察长是副省级，刘光尘这位副检察长则是正厅级，他站起来迎接的话也是理所当然，正琢磨着，金木林却是已经开口道，“黄市长您就先坐，我先出去看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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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潜龙在渊第502章
第502章
金木林走出去的瞬间。黄安国就听到外面走廊传来爽朗的笑声，当中还夹杂着金木林的声音，听到这声音，不用再怀疑，黄安国知道这是刘光尘到了，虽然没到门口去迎接，但最起码站起来的礼貌却是必要的。
“这位就是我们海江市黄市长了。”金木林笑着给刘光尘介绍道。
黄安国悄然打量着刘光尘这位省高检的副检察长，短平头，国字脸，高鼻梁，小眼睛，很大众化的一张脸，一张脸上唯于能让人印象深刻的恐怕就是那双细小却很是精神的眼睛了，刚才走进来时，黄安国有看到其走路的姿势微微别扭了点，不过总体来说还是跟正常人走路差不多。
“黄市长，今晚让木林冒昧的把您约出来可不要见怪。”刘光尘笑意昂扬，一双眼睛更是眯得快要只成一条缝，双手跟黄安国很是用力的握了一下，似乎在以此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怎么会，刘检相约。安国怎么敢不见，倒是刘检您太客气了，要见我直接跟我打声招呼不就得了，哪用这么麻烦。”黄安国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眼睛却是注意着跟刘光尘同来的两个人。
确切的说是穿着军装的两个人，一个肩上扛着两毛四，一个扛着一毛三，这一个大校跟上尉的组合从一进门就让黄安国留心起来，比起刘光尘这个省高检的副检来说，黄安国对这两人的兴趣却是更大，今天才发生的事情由不得他不做其他联想。
“来，来，黄市长请坐，让您这么站着迎接我，我可承受不起。”刘光尘拉着黄安国的手要其坐下。
黄安国笑了笑，几乎是被刘光尘半拉着坐下来，见其这么客气，黄安国也没再推脱，顺势的坐下，眼光却仍旧时不时的瞟过那两名军人，目光更多的停留在那名颇为年长的大校身上，那名年轻上尉，一直紧紧的站在其后便，不出意外就是随从之类的人员了。
将黄安国给安置坐下，刘光尘这才笑着招呼那名大校坐下，黄安国只听其嘴里喊着什么“老莫”眉头便皱起来。
“黄市长，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军区的莫副司令。”直至几人都坐下，刘光尘似乎这才想起介绍大校的身份，其实也不是他刚才不介绍，而是他心知自己这名老战友脾气的火爆，何况这位老战友今天似乎还憋了一天气，从省城到海江的路上就一直在骂娘，黄安国这位市长却是不知道被骂了多少遍，刘光尘刚才就怕一介绍，自己这战友直接摆个冷脸，连握手都不跟人家握，那到时可就更尴尬了，他刚才在坐下来的功夫用脚踢了战友好几次，示意其稍微摆点好脸色。
果然，刘光尘介绍了大校的身份，黄安国心里就暗道了一声，他一开始的猜测完全没错，一开始见到这两名军人他就猜想是不是和今天上午陈成军等人到军区带人有关系了，听到刘光尘介绍大校姓莫，又是副司令的身份的，那都不用再猜了，除了莫文化的父亲莫克军外。省军区是找不出第二位姓莫的副司令了。
“我这战友性格比较冷了一点，黄市长千万不要在意。”刘光尘笑着解释了一句，脚下却是又碰了碰莫克军的脚，心里无奈之极，人家黄安国都笑着点头致意了，莫克军这脸上却像是哭死人一样挤出一点笑容，刘光尘看着都觉得不舒服，又不能当面说什么，只能出来和稀泥，帮自己战友解释解释了。
“保家卫国，浴血沙场，我最佩服的就是军人。”黄安国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哦？这么说来黄市长还有点军人情结咯？”从开始进来就一直冷着脸没开腔的莫克军这时突然开口，语气依旧是冷冷的。
“呵呵，是有点，只可惜不是当兵的料。”黄安国笑着回了一句。
“哼，不拉出来练练怎么就知道不是当兵的料了，身体残疾了还是怎么的？怕是受不了这个苦吧。”莫克军冷哼了一声，接着像是自言自语，声音却又大的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又是一个耍嘴皮子的，你们这些地方上的官员，就是缺少干实事的，光练了这张嘴皮子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坏的说成活的，就差没把没把自己的政绩吹上天去。”
“咳咳。。。。黄市长，来。喝茶，喝茶。”刘光尘笑着站起来亲自给黄安国倒茶，一旁的金木林要起身帮忙，被他摆了摆手，示意其坐着。
金木林坐下时却是忍不住斜瞥了一眼，心里那个汗就别提了，心说今晚这架势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啊，看那莫克军的表情，好像跟谁都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地，一张脸冷的跟冰块一样，想到今晚刘光尘让自己约黄安国出来，而其自己更是带着这什么省军区的副司令过来，金木林这会也有点瞧明白了，自己这顶头上司不出意外也是受人之托，而这莫克军则是直接冲着黄安国来的。
想到这种可能，金木林看向黄安国的眼神就不知道有多抱歉了，要知道今晚是这情况，他怎么也不会接这种活儿，让黄安国过来吃白眼，这不是连带着让他给黄安国怨恨上嘛。
莫克军自顾自的在那坐着，对刘光尘的眼色也视而不见，刚才那一番话说出来却是心里痛快极了，虽然他说的地方官员并不是单指黄安国一个。但此情此景说这番话，却是直接在讽刺黄安国了。
黄安国笑眯眯的接过刘光尘倒的茶，笑着说不用客气，瞟了莫克军一眼，也懒得反驳，莫克军说的现象并不是没有，眼下虽然是直指他而来，他也没必要生这个气，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那纯粹自己找罪受嘛。
“黄市长，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莫克军见黄安国对他那样的讽刺都没什么反应。顿时有种力气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处着力，心里便恼怒了几分，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旁敲侧击，事先铺垫的话，直接赤luo裸的亮出锋芒了。
“唉唉，老莫你急什么呢，大家都还没吃饭呢，你这急着讲什么话，要让大家都饿肚子不成。”刘光尘笑着拉了拉莫克军，“我看大家也都饿了，特别是黄市长，今晚还让您过来先等我们，真是过意不去，我们先叫菜，待会有什么话边吃边聊。”
“不用，有些话不说出来，我这话也吃不下。”莫克军甩了甩衣摆，“老刘你也别拉着我，待会说跟现在说也没什么区别，我倒是想先问黄市长几句话。”
“好，莫司令有什么话可以尽管问，我是知无不答言无不尽。”黄安国笑着点头，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对方今晚既然直接找到他这来，肯定也是知道这个案子是他的态度在起着关键作用，人家都不去找什么公安局、纪委，而是直接找到他这来了。
“那我就直说了，敢问黄市长，你们地方的执法机关什么时候有权力上军区去抓人了？国家哪一份法律文件有这样的规定，又或者中央哪一个领导给你们这样的权力了？”莫克军气势逼人，拿出了其对士兵们的那副架势。
“那我又想问莫司令一句看，请问贵公子有军籍吗？是注册在籍的军人吗？国家哪条法律规定部队的纪律部门又或者军事法院可以管没有军籍的人了？”黄安国冷冷的回了一句，“只要是没有军籍在身的人，涉嫌到当地犯罪案件，地方执法机关都有权批捕。”
“你说谁涉嫌犯罪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莫克军眉毛一竖，差点就跳起来。他今天上午还在军区开会，就接到老婆的电话，说地方公安局过来抓人，将儿子都给带走了，他还在纳闷地方的人怎么能进得了军区，打电话一问，却是说有关领导打电话指示要配合地方办案，就放行了，至于是哪个领导，他问都没问，便直接算到况宝林这个省军区司令头上了，黄安国跟其有关系，要是有他打招呼，地方的人要进省军区带人那是再容易不过，上午接到电话，莫克军会也不开了，跟军区的有关领导请了假，中午就乘着下午的飞机赶回F省了，而与他相同的还有32集团军政委肖天业，莫克军自是不知对方也是为这个事，也没和对方联系，他这下午回来就联系上了自己的老战友，直接找黄安国来了。
“证据自然有，已经足够批捕他了，莫副司令要是有兴趣可以找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