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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生活都过不下去，又何谈尊严。假若能活的更好，尊严弃之又有何不可，这就是现实社会下压迫的大众精神写照。所谓的尊严。或许在这血淋淋的现实社会当中更会被嘲笑为死要面子活受罪。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这种坚贞不屈的节气，恐怕用现代流行的术语更能将之解释为死脑筋，大傻冒。
杨成站在摊前买包子，因为面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出，他暂时也无法买，老板娘委屈的站在后边，老板又卑躬屈膝的跑出来赔罪，店内的一名年轻伙计好像也站着不知道干什么。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杨成是很想站出来说几句的，虽然已经到了而立之年，早已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但小时候他也曾吃过一段苦日子，后来父母不甘于在农村守一辈子农田，大着胆子来到城市闯荡，在那个年代，有这种胆魄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父母亲倒也没落得灰溜溜回去种田的下场，不仅在城市中渐渐安居下来，又靠着多年攒下的一点积蓄开了个体店，生活逐渐好了起来，杨成还清楚的记得那段岁月，他对这些靠着自己双手辛苦赚钱的普通民众有着天然的好感，今天若是只有他一人出来，碰上这种事情，杨成是怎么也不会无动于衷。
“走了。今天真是晦气，吃个饭都不爽。”那位身穿警服的男子终于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张队，您走好，走好，明天记得一定还要来。”老板依旧站在后边朝着男子的背影谄笑着，直至男子上了那辆警用摩托开的无影无踪，才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店内。
杨成至始至终都冷眼旁观，并非是那位什么队长好讲话，随便骂几句就走人了，而是刚才店里的老板一个劲的拉着对方道歉时，不动声色的塞了好几张红色的老人头到对方手里，这一幕不仅杨成看的清清楚楚，周围一些一直在看热闹的同样看得见，男子在摸了摸钱揣进口袋后，才作势骂了几句走人。
杨成付了钱买了几个包子两杯豆浆，这才走回来，“市长，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事。”黄安国摆了摆手。
杨成将吃的东西放到黄安国桌前，自己也静静的在黄安国对面坐下，他能感觉得到。黄安国此时的兴致似乎没有早上来时那么高。
嚼着香喷喷的肉包，有些受刚才事情的影响，杨成此刻也有些味如嚼醋，一点胃口都没有，悄无声色的观察着黄安国，杨成心里对这位年轻的领导仍然把握不透其性情，毕竟才刚到黄安国身边工作而已。
黄安国的心情仿若也受了影响，安静的坐在那吃着，杨成摸不准黄安国心里是什么想法，更不是不敢随便说话，瞟了黄安国一眼，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黄安国刚到津门，市里面消息就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黄安国的履历一下子就被众人给翻出来细细研究了一番，都在品评着黄安国将来能走到什么层次。至于这位年轻的上司的背景，更是众说纷纭，黄安国来进门前是妫办的副主任，乍一看是有妫系背景，但黄安国又与已退下的前中央领导黄天同姓，这就不得不让一些人猜测着黄安国是不是与黄天也有什么关系，以如此年纪就能够主持一方工作，似乎一切也都有可能。
杨成很想跟黄安国说说刚才的事，他并非铁石心肠，冷漠无情之人，以他的性格刚才能一直忍住也是顾及到了黄安国在场，黄安国一直都坐在旁边，自然也清楚的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但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杨成猜不透黄安国的想法，他现在又是黄安国的秘书，领导在身边，杨成不想表现出不稳重的一面，尽管在他看来那不叫不稳重，而是有一点热血和正义感罢了，但谁又能知道这些领导心里会是怎么想。
“小杨，去了解一下刚才那人是哪个分局的。”黄安国突然出声道。
“啊？”杨成抬头惊讶的看了黄安国一眼，旋即脸色一喜，自家领导果然没让自己失望，忙说了声好，便走到前面去询问情况。
“市长，问清楚了，是这中岷区公安分局治安中队的一名队长，分局就离这不远。”杨成尽管心里高兴，脸上却是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杨成紧紧的盯着黄安国，以往自家这位领导接下来会有动作，至少打个电话通知中岷区的领导，却只见黄安国点了点头，就没有了下文。微微有些失望，杨成没有多问，吃着已经有些发凉的包子，琢磨着黄安国的用意。心想黄安国既然已经过问，应该不会不了了之吧。
黄安国对杨成的表现都尽收眼底，并没有多说什么，吃完早餐，转头对杨成道，“到区内走走。”
黄安国一早上的足迹遍布了中岷区和经济技术开发区，整个新区的区域范围内遍布着包括开发区，保税区，津门港区在内的二十几家正局级单位，而中岷区位于新区中部，是新区最重要的核心区。像开发区、保税区等重要的功能区都是在中岷区内，被称为‘区中之区’。
杨成有些不了解黄安国的用意，要说黄安国不是微服私访，偏偏黄安国今天下来没有惊动新区下面的任何地方领导，一个上午，黄安国去看了新区内的很多行政机关，但都是在车停在大门外，黄安国也不说下车，就坐在车上，静静的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让司机开车离开，这样的景象在上午不知道重复发生了多少次。偶尔有下车到一些政府服务机关内部去，黄安国也就是站在大厅，往普通人旁边一站，谁要是不注意看的，任谁都看不出新区的一把手来到了这个地方。
就好比如现在，黄安国刚刚从开发区内部出来，两人刚才沿着开发区的几条主要街道走了一遭，杨成也不知道黄安国是在看什么，时常盯着街道两边看，好像在仔细的考察着什么。
“小杨有没有上网的习惯？”车子缓缓的从开发区出来，黄安国转头看向杨成道。
“有的，每天晚上下班回家都会习惯的打开电脑浏览下网页，看下新闻。”杨成笑了笑，“一天不上还真感觉不自在。”
其实在给黄安国当秘书前，杨成在办公室里的闲暇时间不少，经常在办公室里上网，只不过眼下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自己嘀咕一番，杨成是断断不敢跟黄安国开玩笑说这事。
黄安国点着头，顺着杨成的话往下说，“网上有一些家住新区内的网民留言说，新区内办事很不方便，有一个人说起自己出国的经历，说是光办个护照、签证就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前前后后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市里，舟车劳顿不说。每次一到市里还一排就是老长的队，出一次国比干什么都累。”
“这事应该是属实，新区内没有健全的组织机构，很多办事机关也没有，许多事在新区内是办不了的，要到市里去。”杨成点头道，眼神有些诧异，没想到黄安国这种层次的领导也会去关注网民的帖子，不过想想其他人到了黄安国这个位置，差不多都是五六十岁的人，对新事物的接收能力不强，对网络同样存在比较排斥的态度，黄安国年纪尚轻，对网络的接收和关注度高也是正常。
杨成逐渐有些明白黄安国的意图了，今天上午黄安国看了中岷区和开发区那么多的机关单位，怕是已经动了机构改革的念头了吧？新区的组织机构不健全，而新区区域范围内的中岷区、开发区等行政区和功能区又有不少存在着机构重叠和功能重复的弊端，黄安国这位新来的新区一把手怕是想先烧起这第一把火了。
杨成悄悄的通过后视镜看了黄安国一眼，机构改革涉及到了新区内部乃至市委市政府方方面面的利益，就算是郑裕明这位市委书记推行下来都不知道要遇到多少阻力，黄安国初来乍到，就敢当这个改革的先行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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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潜龙在渊第664章
第664章
黄安国静静的坐在车后座。他一个上午看似都是在走马观花的观看，但谁又知道他真正的是在想着什么，接替王维的工作已经二十多天，黄安国翻了大量有关新区的资料，一直在琢磨着写一篇有关新区机构改革迫在眉睫的文章，现在缺乏的是实际考察的有力论证而已。
刚从车子在中岷区内部和开发区内好几条街道转悠着，黄安国都在细细的观察对比着。只不过他的这番行为落在不了解的杨成眼中，倒像是这位新来的领导吃饱撑着喜欢坐着车里逛着街道发呆而已。
“开发区位于中岷区内部，是中岷区的区中之区，开发区内对公共服务设施的基本需求原本可以通过中岷区内原有设施进行改造和在中岷城区新建中得到满足，这样既可以节约开发区本就十分宝贵的土地资源和资金，腾出更多的发展用地和发展资金，也可以提高服务设施的利用效率，这对开发区和中岷区来说，是一件双赢的事。但眼前的情况却是开发区在内部为数不多的宝贵土地上另起炉灶，投巨资建设了一些规格档次很高的商务中心、酒店、商场、医院、居民楼和学校等文化设施。”
黄安国来新区短短二十多天也了解到，整个新区内，从实际角度看，人才聚集，财力最为雄厚的就是位于中岷区的经济技术开发区，而中岷区的资金略显不足。目前的情况是中岷区这一方缺少财力来投资基础服务设施，另一方开发区却是资金雄厚，并且在宝贵的开发区土地上另行建设服务设施，两个区之间形成了不良竞争。
“集权不足和分权过度，以及由此导致的各区之间各自为政和严格的行政区划限制，阻碍了新区内部行政区与功能区在新区管委会统一协调和规划下，对产业实施合理分工，对资源进行有效整合。”黄安国不断的理顺着自己的思路，对比着实际情况分析着，“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新区目前的行政管理模式已经不再适合新区发展的实际情况，机构改革是势在必行，建立一个统一高效的新区管理机构是大势所趋。”
“市长。”杨成突然转头朝黄安国叫道。
正在沉思当中的黄安国有些不明所以，被杨成打断了思路，神色间微微不悦，缓了缓表情，黄安国见车子已经停下来，不由得一愣，“怎么回事，车子干嘛停下了？”
“市长，前面好像发生点意外情况。”杨成有些心虚，黄安国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悦他瞧了个一清二楚，心里暗骂自己多事，但刚才见到前面的情况，杨成却是忍不住心里的愤怒。他此刻虽然说的模糊，没说清前面什么事，但前面发生的事他却是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停车也是他朝司机示意的，没想到黄安国会不高兴，杨成也不确定黄安国到底有没有看见前面的事。
“什么事？”黄安国说着话，目光已经朝前望去。
“是我们早上吃早餐的那家店，那里好像有人在闹事。”杨成小心观察着黄安国的神色。
“哦？那过去看看。”黄安国眉头轻轻蹙了起来，说话的功夫，前面的情况他已经看到一点，旁边好像有几个警察，却像是看热闹的样子。
黄安国早上吃过那家的早餐店里，此刻正有几个流氓在故意生事，起因是其中一个来买了包子，咬了几口就声称包子里有苍蝇，将包子甩到地上，狠狠的踩了个稀巴烂，然后就找店主算账，在那里骂骂咧咧，都是说些什么这家店的东西不干净啊，老板赚黑心钱之类的话，那名男子一闹起事，周围一下子也聚过来几名流里流气的年轻小伙子，跟着起哄。还不时的踢踢桌子椅子，驱赶着旁边的客人，店里的客人此时早已走的一干二净，就是这些人不赶，谁也不想呆在这里自找没趣。
老板敢怒不敢言，匆匆忙忙报了警，警察来是来了，却是站在一旁看热闹，没有上来劝解的样子。
杨成是早上对店老板有些同情，现在又看到这个情况，心里自然看不下去，最重要的是从边上的几个警察当中看到了早上来这家店里白吃白喝的那位，正站在一旁瞧热闹，这一下，杨成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全窜了上来，才不顾得黄安国正在想着什么事情，示意司机将车停了下来，并出声打扰了黄安国。
“小杨，你下去了解一下情况。”黄安国也看到了几名警察当中的那位，眉头拧的更紧。
杨成早已在等着黄安国的吩咐，此时一听黄安国的话，手一推车门，人已经跳了下去。
“老板，给我来几个包子。”杨成走上前去不动声色的道。那名老板一看这个时候还有人敢买，心里早已感动的热泪盈眶，看着杨成感激不已，“这位兄弟，我认得你，早上你也来吃过。今天中午这包子不算你钱了，就权当我请你吃的。”
“喂，那个谁，你不知道这家店的包子里有死苍蝇吗，哥们我刚才就吃到过一只，你想买的话，我劝你最好小心一点，别待会吃到苍蝇，把自己恶心到了。”这时，旁边一名剪着板寸头，前面还染了一撮黄色的男子指着杨成道。
“你。。”老板看着那名混混，气愤的说不出话来，更是不敢说什么话，这几人他都认得，是这条街道有名的混混，平日里游手好闲，到处惹事，但是也很少故意上两边的店面来找茬，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到自己这里来找麻烦了，老板是敢怒不敢言，他看着外边的那几名警察，其中那个张队赫然在其中，他是区分局的治安中队的一名中队长。名叫张务贵，这条街道正是在其管的片区内，此时对方好整以暇的抱着双手在那看戏，老板刚才有出去求过他一次，对方却是笑嘻嘻的说这几人又没做出什么违反治安管理条例的事情来，不在他管辖的范围之内，气的老板差点吐血，但又只能无奈的咽下这口气，他甚至怀疑这几个混混是不是那个张务贵叫来的，但想想对方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何况早上对方收了他的钱。没道理再这样做，这世上哪有收了钱还找事的道理。
“哦，你说这包子里有苍蝇？你吃到了，那能不能吐给我看看？”杨成紧盯着对方。
“嘿，我说哥们，你吃到苍蝇还能吞下去不成，没看到我已经吐到地上了吗。”那名混混恶狠狠的盯着杨成，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杨成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地面，正是被踩得稀巴烂的一个包子，要说这几个混混也还有点头脑，知道要想栽赃的话，得先毁灭证据，他一说吃到苍蝇，就先把包子扔到地上狠狠的踩烂，这种反应虽然过激了点，但也未尝不在正常人的反应之中，毕竟谁真吃到了苍蝇，也不会没有一点火气，但眼下他所说的吃到苍蝇的包子被他踩烂了，这下子可就没人能证明这老板店里的包子是不是真的没有苍蝇了，就连已经气得说不出话的老板自己都有点动摇了，每天要做的包子量太大，一笼蒸完接一笼，店里忙的人除了他夫妻俩，也就只有请的一个年轻伙计，真要说有什么失误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包子里的那些馅料做好的时候容易引来苍蝇，几人有时候又是凌晨就起来就赶工，尽管他们已经小心再小心，但难免说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将掉在里面的苍蝇也包了进去，这种情况很少很少，但却不是真的没发生过，但真要碰上的时候，常来吃饭的客人都知道他们夫妻的为人，也不会有人故意为难，通常是他们道歉一下，赔个不是。对方也能谅解，谁都会犯错不是，但今天这几人明显就是来找事的，甭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有吃到苍蝇，就冲着这几人在这条街道恶名昭彰，来这店里嚷嚷个不停也没啥好事。
眼下那包子被踩得一团烂，谁也没那个本事说从那里面找出是不是真的有苍蝇，旁边开店的同行虽然同情，但也没人敢帮忙出这个头，真要是有苍蝇，人家确实有理由闹不是。
“吐到地上就不能捡起来看看？你要是真捡出一只苍蝇，我倒是信了你的话，不然我可是知道这老板的信誉一直很好的。”杨成毫不露怯的跟那名混混对视着，他的身份跟这样一名街头小混混对峙，还真是辱没了他，不过有时候秀才遇到兵，更多的时候人家是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
司机已经悄然下了车，走到了杨成的后边，见这几个年轻人都不是什么好鸟，这司机在车上怕杨成吃亏，跟黄安国请示了一下，便下车过来，他是从武警部队出来，收拾几个小混混不在话下。
那名小混混明显也是没想到杨成敢这么讲话，一下子就凶光毕露，其他几人也都围了上来，个个眼冒寒光。
“不要在这里动手，张哥还在那里呢，咱这一动手，他就难做了。”其中一名小混混突然朝另外三个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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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潜龙在渊第665章
第665章
几名小混混狠狠的盯了杨成好一会。仿佛要把杨成的相貌记下来一般，事实上几人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张务贵等几名治安民警就在旁边，虽说双方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彼此都心领神会，但若是他们当着张务贵的面动手，那张务贵也不好再睁着眼睛当没看见了。
“兄弟，我看你眼生的很，应该不是这条街道的吧，买完东西就赶紧走吧。”老板生怕杨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