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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的女生萨哈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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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迪小姐也挂着这样的微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但是我知道这个‘秘密的自己’是很难藏得长久的,尤其是当她很优秀的时候。比如说你,就开始露馅了!”我抬头看着她,脸红得像盆火。波迪小姐虽然在微笑,但是我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她是认真的。
  我走出教室的时候,走廊已经空了,但是我看见巴黎和露兹正倚在墙角。看见我出来她们都抬起头盯着我。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形成了长长的影子。她们是来揍我的,我想。她们俩都很瘦,但是毕竟是两个人,如果她们还带着戒指,我就死定了。我还是往前走了,但是我清楚地听见心脏的每一次跳动。
  “嗨!”我尽可能地显得很勇敢。
  “嗨!”巴黎回应我,但是她很不自在地看了露兹一眼,而露兹则更不自在地回看着巴黎,她的手指还紧张地扭着自己的衣角。好啊,这种打架的开场还是很礼貌的,我想。天,我竟然要挨学校里最优秀的两个女孩儿的打,我究竟该怎么办?
  “我们想……”巴黎说,“我们想组织一个课外小组。”
  唔?
  “把一些爱读书的人组织在一起。”她继续说。
  “还有喜欢贴纸的人。”露兹补充道,“你喜欢贴纸吗?”
  我看着巴黎,她正撅着嘴。“是吧!”我回答。
  “我知道你喜欢读书。所以我们想……你要不要参加我们的小组?”巴黎说。
  “还有谁?”
  “就我们俩!”露兹说。
  “现在就我们俩!”巴黎赶快补充,“只要是想参加的都可以加入,是吧,露兹?我们不想把谁排除在外。”露兹的头一会儿点,一会儿摇,像个可爱的拨浪鼓。我也跟着她摇来点去的,当然我们都明白我们动作的意思。
  “那,第一次聚会是什么时候?”我问。
  “不知道,”巴黎说,“我们一会儿回家的路上说吧。我们俩跟你同路。哦,对了,你这个周六去图书馆吗?”
  “当然,”我说,“而且,我妈妈在餐厅工作,我们开完小组会议后可以去那里,吃免费的煎饼蛋糕。”
  “喔!太棒了!”她俩看起来高兴极了。
  耶!太棒了,我在心里大声地喊道。
  我的愿望
  ——德里塞克斯
  
  好吧,我承认,我是孤儿!我希望有个朋友!
  
  你不是孤儿,你有你的妈妈,还有,
  你已经有一个朋友了。
  
  我写了这个秘密的标志,你不能看我的日记
  你不是狗屁朋友
  
  我有偷看的习惯,怎么着吧!
  我不是你的朋友,我是你的盟友。
  
  我妈妈不是我的朋友,她是我妈
  我写不出什么东西可以得80分
  
  你其实在班级里已经有一个朋友了,
  只不过你还不知道。
  为什么不斜眼看看你的旁边呢?
  我也写不出什么可以得80分。
  等等,我觉得,
  如果我教会你如何使用标点,
  也许你会得80分哦!
  
  我怎么能斜眼来找朋友呢?
  我实在没办法一直斜着眼睛还能看到朋友,
  你能帮我斜眼么?你那么好,一定可以斜眼很久,帮我找到我的朋友的,是吗?
  
  哈哈!


名字的由来(1)(图)




  “我想我讲给你们的故事已经够多了,多得都可以撑死一头小猪了。”波迪小姐边做鬼脸边说,“我现在想听你们给我讲故事。还记得上周你们的日记题目是关于你们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应该有人愿意把他的故事大声念给大家一起分享吧!”
  大家都很兴奋,当然,因为平时我们是看不到别人日记上写什么的(虽然我昨天下午又偷看了德里的日记)。波迪小姐把日记本发到我们手里,几个平时比较积极的同学扬着手,叫着:“让我读!选我,选我!”我想像着我也这么举手,想像着然后波迪小姐选我来读,我必须要当着大家的面读,可是所有的孩子都嘘我,还往我脸上扔纸团儿。所以我不但没有举手,反而把自己的身体缩得小小的,藏在桌子底下。但是,我还是很想听听他们都写什么了,或者说,我很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到底有什么有趣的来历。
  “埃尼?你举手的动作可真够轻的啊!”没被叫到的男生都发出妒忌和不服气的怪叫。“上来,站在前面给大家读,我们能听得更清楚些!”
  
  “我的全名是欧内斯特美亚二世,”他认真地读道,“我的名字是以欧内斯特美亚一世取的,这是我舅舅的名字。他在芝加哥当消防员。他是我们家在美国生的第一个孩子。他给了我们的家族很多的帮助。他从来没在工作期间遭遇意外,但是他有一个朋友死了。他告诉我,每次救火的时候他都会尽力救那些宠物。我觉得我的舅舅非常地勇敢,我也非常骄傲我的名字来源于他。”
  他停住,看着波迪小姐,我们知道他读完了。
  “觉得怎么样?”波迪小姐问。
  “你的叔叔埃尼听起来很可爱!”玛莉亚说。
  “没错。”珍妮和克罗地亚附和道。
  “你的埃尼舅舅多大了,埃尼同学?”波迪小姐说。
  “可能30岁左右吧。”
  “哈,女孩儿们,对你们来说太老了!”波迪小姐说,“当然,对我来说也太年轻了!”
  “你多大了?”萨琪亚问。
  “你是指生理年龄还是教学年龄?”波迪小姐冲萨琪亚眨了眨眼睛,然后很快就开始叫别的孩子说说他们的评论。
  “真不错,他还去救那些猫咪呢!”拉里说。
  “是非常好。”波力斯说。他几乎从来不在课堂上发言,不过现在他正咧着大嘴看着他的朋友埃尼,就像一个骄傲的爸爸一样。埃尼的脸红了。
  波迪小姐看起来特别高兴。“读得非常好,写得也非常好,祝贺你,埃尼!”下面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还有谁的名字是来源于你们的某个家庭成员吗?”很多孩子都举起了手。“真不错,这样的名字都有历史!巴黎,你的名字也应该有点历史,对吧?来,上来给大家讲讲!”
  “我的名字是巴黎麦克格雷,我爸爸和我妈妈用法国首都给我取的名字。这是个充满了爱和浪漫的地方,巴黎人都喜欢吃一种煎饼叫CREPES。我知道制作的方法,妈妈在家做过。他们还喜欢卷毛狗,甚至让狗狗在餐厅里和他们一起吃饭,像人一样。巴黎有一座埃菲尔铁塔,还有好多的教堂,好多艺术家也住在那里。包括约瑟芬贝克,他是个行为艺术家,很早以前就敢在大家面前跳裸体舞。”
  “喔!”拉菲尔叫道,“我要去伦敦,我要去法国!”
  “这个国家非常地国际化,”巴黎接着念,“而且那里的人都说法语,所以我希望我在高中也能学法语。我妈妈和我爸爸从来都没去过法国。他们本来正准备要去的,但是我妈妈刚刚好怀孕了。这对他们来说真是个惊喜,因为他们已经有四个孩子了。他们需要更多钱来养这个孩子,所以就没办法去法国了,但是妈妈说既然我们去不了巴黎,就让巴黎来咱们家吧。所以就给我取名‘巴黎’。总有一天,我要自己站在埃菲尔铁塔上,冲下面正在吃煎饼的爸爸妈妈挥手。那将是幸福的一天。完了!”
  “写得真棒!”薇罗尼卡说。
  克罗地亚好像不太同意,在一边哼哼道:“跳裸体舞!还让狗去餐厅吃饭!巴黎听起来脏死了!”
  “得了,克罗地亚,别说话,”坦尼亚说,“你知道自己说什么啊?”
  克罗地亚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同学!我去过法国,我的法语也说得很好!!!”
  克罗地亚这么说,的确不太聪明,因为教室里有一位女士的名字本来是我们都发不准音的法语词,她叫波依迪
  尔。“Est…ce que c’est vrai? As…tu mangéun croque…monsieur quand tu as visité? Moi;j’adore les croques…monsieurs;presque plus que les crêpes。”
  “对不起,”克罗地亚吸了吸鼻子,“我只会说北方口音的法语!”
  “Naturellement;”波迪小姐天真地说,“我只是问你觉得那份烤乳酪好不好吃?”
  “我觉得他们脏极了!”克罗地亚气乎乎地说。
  “是吗?可我觉得超好吃!我也觉得你的文章超棒,巴黎。非常地浪漫!法兰西万岁!”我们都使劲地鼓掌,倒不是为了真的觉得巴黎的文章好,而是想表示对克罗地亚的不满。
  “巴黎麦克格雷万岁!”多米尼克欢呼。
  巴黎非常有礼貌地鞠躬向大家的掌声表示感谢。
  “我希望我能有一张去法国的机票!”凯丽说。
  “你也想去吗,凯丽?”波迪小姐问。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把克罗地亚扔到法国去,省得她在这里唧唧咯咯说废话!”
  我们都笑了。“好了好了,”波迪小姐说,“在课堂上要对待别人礼貌些!”她并没有责怪克罗地亚在说谎,凯丽也说了“对不起”,但是她好像是在向波迪小姐道歉,而不是向克罗地亚道歉。我觉得克罗地亚很可怜,不,也许只有一点点可怜吧。
  “巴黎并不是班里惟一一个以城市取名的人哦!是吧,萨哈拉?愿意给我们读读你写的东西吗?”
  我?我几乎已经一年没站在教室前面发出任何声音了!也许都有两年了。难道波迪小姐不知道吗?突然,我想如果波迪小姐是那种会在开学前看看学生记录的老师就好了!
  “萨哈拉?”
  波迪小姐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我想站起来,我想用双腿走到前面去,可是我的腿就像是两根不会打弯的棍子,或者是两块马上要融化的奶糖,反正我就是站不起来。
  “快点,萨哈拉!”波迪小姐在催我。
  “萨哈拉,快去啊!”巴黎也在旁边焦急地发出声音。
  我看了看瑞秋。她微笑着,兴奋地冲我点了好几下头。
  “你不去,我可要上去了!”克罗地亚叹了口气,好像我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不便。“克罗地亚卡朋特:七大洋的红宝石。”
  “萨哈拉,赶快站起来,把你写的破玩意儿念念,有啥难的啊?”凯丽叫道。我觉得我快晕倒了!


名字的由来(2)(图)




  我低下头看着我的日记本的封面。我感觉得到所有人都在盯着我,都在咒骂我的胆小。“我还没看有没有错字呢!”我低声说,没抬头。
  波迪小姐耸了耸肩,“你觉得那个重要吗?”
  “这是私人的秘密。”这个借口烂透了。
  “好的作品都是私人的秘密。”她没理会我的借口,“就当你读的是别人的东西,你行的!”
  “我写得很糟,”我几乎是哀求,“而且很长。”
  “很长?有我们等你的时间长吗?”波迪小姐的语气还是那么轻松。我像个无路可逃的猎物,终于抬起头看着全班同学。“深呼吸。”她说。我的确需要深呼吸。
  
  “我的名字是萨哈拉琼斯,”我开始读——
  “大点声!”她命令道。
  “我的名字是萨哈拉琼斯,”我又说了一遍。
  “再大点声,有点感情!”
  我咽了口唾沫,“我—的—名—字—是—萨哈拉琼斯!”与其说是读,还不如说我在喊。
  “好极了!”波迪小姐说。“接着来。”
  我知道为什么我出生的时候爸爸非要给我取“萨哈拉”这个名字。他一定认为,用非洲最大的沙漠给他的女儿取名,会让他的女儿与众不同。然而,我的与众不同在一天一天地消失,至少对我爸爸来说是的。因为三年级的时候,他离开了我和妈妈。我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他离开后,妈妈把我们的姓都改回到她结婚前的姓——琼斯。“你要是想把名字改了也可以,亲爱的,只要你愿意!”她跟我说,“我们不需要那个臭男人的任何东西!”
  妈妈每天都在催促我改名字。“好吧!”最后我说,“叫我莎琪娜吧!”
  “莎琪娜?”我妈妈皱了皱鼻子。
  
  我听到班里的人在笑。我紧张了一小下,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接着念。
  
  “詹尼弗?”
  “好了,宝贝,我知道你在开玩笑,”妈妈说,“认真一点好吗?名字是要跟着一个人一辈子的。”
  那几天,我没事就想名字的事情,想了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名字。爱莎,坎达丝,桑德拉,卡米拉,莎隆达,多丽思,丹妮丝……想得我脑袋都大了两圈。
  有一天,我们上自然科学课的时候,老师给我们放了一段关于非洲撒哈拉沙漠的录像。班上有人笑了,并指着我说,我的名字竟然是取自一个沙漠。当然,那堂课上也没有人对那个录像感兴趣,除了我。我就是想看看爸爸为什么用一个沙漠给我取名字,尤其在他离开我后,我就更想知道了。
  沙漠上的波纹一波连着一波,就好像在诉说曾经有水的日子。太阳在边缘处落下,夕阳下的滚滚热浪让人想起了海市蜃楼。看起来很平静的沙子底下其实住着不少生命,比如蝎子,大部分是有毒的,还有蛇,它们甚至能闻到人类的气味,还有不知道时间存在的乌龟们。沙漠是神秘的,要想穿越它,你需要一头骆驼。而且你要尽可能地保存体力,保存水分,就像骆驼用它的驼峰做的事一样。骆驼只有在自身储备很丰富的时候才会吐唾沫,这就是它们生存的方式。
  放映机在转,我仿佛听见了沙漠上刮过的阵阵狂风,甚至感觉越来越冷,冷到我的上下牙齿开始打架,停都停不住。我不再只是那个叫萨哈拉的女孩儿,我是撒哈拉沙漠,那个住满了有毒蝎子的沙漠。我开始哭,哭啊,哭啊。
  我想是有人看见我哭并报告了老师,因为我只记得老师蹲在我旁边,问:“怎么了,萨哈拉?”
  我告诉她,“我的心脏病可能犯了!”
  她听到后看了我一眼,就好像她也快犯心脏病一样。她让我张开嘴说“啊啊啊”,就像电视里演的,遇到心脏病人都要先检查她的喉咙。她把我从座位上拉起一直拖到走廊里,可是,好奇怪,我一离开那间教室,就立刻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我的名字是萨哈拉,”我一跨进门槛跟妈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萨哈拉琼斯!”
  她看着我,那种奇怪的眼神,让我怀疑她当时正在干吞一粒药片。
  最后她说:“真希望,当初是我先想到这个名字的!”
  自从爸爸走后,我的名字就改了。不是我改的,也不是妈妈改的。去年我接受特别帮助时,有人叫我“特别的萨哈拉”。我知道他们这么叫我并不是出于好意,但是我现在非常喜欢这个名字。我的名字是别人给我取的,也是我自己选择的,而这个选择会改变
  一切。”
  “因为当时下课铃响了,所以我就停笔了,还有,也算写完了。”我说。没人说话。“完了。”还是没人说话。
  我的腿抖得厉害极了,我觉得我得用双手抓住它们我才站得住。我的双手全是汗,心跳的怦怦声清晰极了。我不敢抬起眼睛看大家,就一直盯着手里的日记本。大家静得出奇,难道他们都趁我读的时候出去了?还是我写得太无聊大家都听睡着了?
  “觉得怎么样?”波迪小姐说。
  安静。我用眼睛的余光瞟到德里好笑的表情。
  “快点,”波迪小姐催促道,“我们听完要有反应,对不对?”
  “你想要我们说什么?”安吉丽娜终于开口。
  “嗯,我认为,我有点想法,”克罗地亚清了清喉咙,“我觉得她只是说了‘我终于知道了我的名字的由来’,而不是‘我终于知道了我的名字是什么’。”
  麦克尔反驳的声音语调十足,“那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是英文上的差别。”克罗地亚说。
  “她讲的是英语。她读了好多挺长的词,”珍妮说,“她怎么知道那么多的词?就像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海市蜃楼!还有有毒的蝎子。”安吉丽娜一副不屑的样子。
  “对,对,就是这些!她怎么知道这些词?”
  “可不是嘛,像个大人写的,”拉菲尔说,“全是‘她说’‘他说’。”
  “我读了很多书。”我小声地解释道。看到了吧,他们不喜欢,他们觉得我写得很怪!他们觉得我更怪!我的确怪!我不停地眨眼睛,我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出来。
  “也许是抄的!”里昂说。
  “不,不是抄的。”竟然是瑞秋的声音。我惊讶极了。“今年夏天,她跟我说过,她要当一名作家,还要写本书。”
  “写本书?真的书?像图书馆里的那些书?”埃尼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嗯,唔。”我说。露兹探过身子跟巴黎悄悄地说了什么,然后她们俩一起看着我,一脸兴奋的样子。我打赌她们肯定在讨论下次读书小组的聚会活动。
  “你的书都讲了什么了?”萨琪亚问。
  “别,不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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