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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俏 - 半个橙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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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猜猜,送了什么呀?夏奈尔礼服,钻戒?什么啊,不会半间城堡吧?!嗬嗬(呵呵)。”     
    链链也为刘拉丁高兴,她想着这个物质狂喜欢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些吧。“嗯,你看看。”刘拉丁说着打开一个外形朴素的浅金色首饰盒,一小颗闪着纯净幽蓝光芒的钻戒正躺在里面,“这是让的叔叔带回来的南非钻戒,漂亮吧。”刘拉丁快乐得好像新娘子一样。     
    当天夜里,刘拉丁和让很晚才回来,他们从外面带了很多小吃给链链,三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津津有味地喝着啤酒聊天。     
    “今天去哪里玩了?”     
    “没什么特别的,在蓬皮杜里看了场画展,然后就在那个广场前随便逛逛,看那些表演来着。光是坐在那里就很舒服啊。巴黎已经逛了很久了,还没想到新鲜的去处。”刘拉丁边喝啤酒,边琢磨着手里的一张地图。     
    “他(她)说我看她就行了,不用看其他的什么风景。”让在一旁故作委屈地朝链链挤出个笑脸。“中国的女孩子像太阳一样。”     
    “什么意思?”     
    “希望我们围着她转啊。”     
    “哎,别急着下结论,你还只认识她一个中国女孩啊。”链链纠正道。“说真的,你们晚上最好别回来太晚,这个区的地铁也不安全。”链链想起前几天这里地铁出过事故,就马上提醒他们。     
    “是吗,刚才是朋友开车送我们的,我们还真不清楚这里的情况。”     
    正说着,刘拉丁的手机响了。     
    “什么,你没搞错吧?!”刘拉丁接通电话没说了几句,就“霍”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窗前。     
    “哦,上帝,这个神经病。”她手捂住嘴,回过头,慌里慌张地看着链链和让。     
    两个人也来到窗前。一个瘦高的中国男孩正坐在楼下的一个小亭子里,怀里抱着吉他深情地唱着一首音调熟悉的英文情歌,曲调悠扬,在夜风里还有些令人沉醉的伤感呢。     
    “咦,是你的朋友伟啊,哦,他真是个坚持的人。”让好像并不意外,他还竖起了手指称赞道。     
    “刚才是他送我们回来的,我们晚上遇到,一起喝咖啡来着。”刘拉丁跟链链解释道,“我被房东赶出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伟,他那时候在我家楼下就这么唱歌来着。”     
    “怎么回事,他也追你?”     
    “是啊,可他在国内有老婆孩子的,我们没可能的啊。”     
    “他哪儿来的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在一个聚会上碰见的,我现在在他朋友的公司里打工嘛,他帮我介绍的工作。”     
《半个橙子》 第一部分《半个橙子》 南非钻戒(3)   
    “他想怎样呢?离婚,娶你?你喜欢他吗?”     
    “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应该不喜欢他,或者不愿意光谈个恋爱不结婚。”     
    “那,让……”链链和刘拉丁说着同时回头看了看让,让有些无辜地靠窗站着,端着杯子有点手足无措,他也的确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他唱了有两个星期了,在我家的时候。”刘拉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她原以为换了地方,伟就不会继续用这个大家念大学时候就用腻了的招数来纠缠她了,或者他可以换个稍微隐秘点的方式接近她。刘拉丁极不自然地苦笑了一下,说心里话,她倒觉得伟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架势,也着实让她不大不小地满足了一把虚荣心,说不定,还能给这个法国男友造成点压力呢,让他知道我刘拉丁可是大把的追求者攥在手上,你泡到了是你的福气。     
    但这毕竟显得有点不诚心。刘拉丁假装板起面孔,故意当着大家的面关了手机,跟让进了他们的小房间。他们住十一楼,但外面吉他的声音仍然像细铁丝一样扎进窗来,带着颤颤的和弦音,在入夜时分,这声音显然极不适合催眠。     
    刘拉丁抓紧时间,马不停蹄地带着让周旋在巴黎的大街小巷。当然她的玩乐多半以看名牌店、吃海鲜、泡夜酒吧为主。“我是处女座的嘛,就是要过的物质一点。”刘拉丁的漂亮衣服每天变化无穷,搞得像个职业模特,她的生活准则就是要简单享乐,女人青春就要往死里打扮。     
    链链最近开始在网上和报纸上找工作了。她出国到现在还没打过工,山一直劝她好好上课,拿好了学位就早点回来。链链总是感觉到山对投到她身上的赌注有着旁观者的挑战,每次想到这里,她都会怀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愤怒。山有时会说人家出国的人回来以后都会官居要职,或者功成名就,我们家以后就指望你了,你是大器晚成嘛;有时他又会说,其实你也不用太有压力,不一定非要有多大成就,就当是去国外旅游了一下,还长了见识呢,呆(待)不下去了就回来,咱在北京还有个家呢。     
    链链在出国的前一年一直努力工作,她四处跳槽要筹到去法国的费用,但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她,凭着一份报社的工作要支付这笔开销还是杯水车薪。幸好有山的支撑,她旋转的舞步变得平滑舒展,山毫无保留地纵容着她的每一次异想天开的旅行,去法国也不例外。     
    但自命不凡的链链没想到,那天从山的手中接过钱和机票的时候,比她意料中的感觉要沉重的多。她那时头脑中浮现的并不是香榭丽舍气派的大街、或街头顾盼流离的巴黎女郎的身影,而竟是她去年跳槽去的那家小文化公司的办公室,里面几个像她一样怀揣着赚钱梦的年轻面孔和几张简单的桌椅。那家公司提供的低工资、高提成的收入方式曾经勾起了链链的挑战欲望,她不顾山的反对,放弃了之前一个出入体面的工作,为了尽快筹到一笔费用她在这家公司卖力的工作了两个月,没想到那个老板“王主编”早已看透了链链的心思,到了付工资的时候,他竟然卑鄙地提出要链链作他的女朋友,否则,全部奖金要到年底才兑现。链链瞪着“王主编”一张故作深情的脸,头也不回地愤然摔门离去,放弃了两个月的全部薪水。     
    这件事后来一直被山当成笑料有意无意地提起,山说像你这样连“王主编”都会相信的人,到了法国那种地方还不被人卖了啊,谁敢让你去啊。链链在他戏谑的口气里,常常无法躲避这笑料转化成的讽刺和伤害。山是个做事稳重的人,他从来不赞成链链任何有冒险意味的举动。     
    链链对自己无法支付的梦想感到深深的耻辱,山百依百顺地陪伴着她,却从来没发现她心里某处的伤痕正在时间的磨砺下,变得无法修复。她觉得她如果不为自己的独立而战,就永无宁日,她自负的性格容不下任何轻视和指责。链链有些迟钝然而清醒地发现,在他(她)与山相依为命的恋爱关系之外,还有一种人与人的较量,这种较量好像扎根在生命深处不可测的地方,存活了若干年。这较量也跟很多对夫妻之间的关系很像,男女双方会永远纠缠在谁出身、学历更好、谁赚钱更多、谁更有说话权、谁做的家务、谁给这个家庭奉献地(得)更多、谁家里的亲戚朋友更麻烦等数不清的算计和比较当中。而这些问题,始终左右着这个小家中男女双方微妙的情感权利。     
    当链链看到这层关系的时候,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发现自己并不完全是山生活里那个衣食无忧、说一不二的仙女宝贝,在他们的生活里,有那么至少百分之一的时间,她和他,男人和女人,或者丈夫和妻子,情人和情人,他们是势不两立的对手。很显然,她一直是弱者的角色。     
    爱情有时并不在男女之中,它只是在矛盾之中。     
    链链登上飞机的时候,没有回头看一眼山无限忧伤的眼睛。她那时心里在想,要给出个时间来证明,自己完全有能力抛下拐杖、不依附于任何别人的力量一步步靠近梦想。她太固执了,直到三十岁那一年,当她发现生命中的男人所操纵的力量是超越任何其他力量而显得魔幻般不可征服的时候,当她发现一个女人终究要老老实实地躲在男人身后才获得平衡的时候,山已经在她带来的颠簸不堪的变数里伤痕累累了。但她离开北京的那一年还太早,链链相信的是黑夜之后一定等来黎明。     
    黎明来临最重要的环节就是经济上的独立,链链要马上去找到一份工作解决生计问题。她想起了见过两面的何平,她隐约觉得她需要他的帮助。她找到了何平的号码拨过去,电话响了很久,然后转进了留言信箱。链链字斟句酌的留了言:我是链链,您还记得我吗?不打扰您的话,请回电话,希望能约个时间跟您见面。     
    没有回应,链链开始了漫长的等待。这些天,楼下从入夜时开始的吉他声仍然按时响起,链链偶尔站到窗前往外望上一阵子,阴沉沉的天气,不远处黑森森的河水只在夜灯里还有些暖和的色泽,唱歌的男孩表情很专注,并没有四处张望的焦急,好像等着一出到了时间就会自动上演的戏,他只要付出耐心就够了。链链回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想给山写封信,但开始了几次,最后都不了了之,眼前的生活,已经不像两地之间一去一回搭一趟飞机那么简单,她无法生动地讲述给山,巴黎是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完全不同。     
    刘拉丁的好戏果然开始了。第二周的第三天,链链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刘拉丁的房门关着,门口整齐地放着她的两双鞋。“嗨,你这么早回来了?”链链一边试着询问,一边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刘拉丁满脸的泪水,抱着一只新买来的玩具熊靠在床上。“刘拉丁,你怎么了?怎么没跟让出去玩呢?”     
    “他走了。”     
    “去哪里了?”     
    “回家了呗。”     
    “那你们?”     
    “分手了。”     
    “这么快,为什么啊?”     
    “因为伟啊。让跟我说分手的时候很认真,他说他每天都能听到吉他声,他没想到中国式的恋爱是那么感人和忠实,他终于发现伟比他更爱我,所以他退出了。”     
    “你没有告诉他伟已经结婚了,你们不可能的吗?”     
    “我说了,但是他说爱情比婚姻更重要。他说他做不到像伟那么爱我。”     
    链链无言。     
    “就算他说的也有道理,可他放弃的时候难道一点儿也不留恋吗?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要结婚的啊。”刘拉丁好像刚从梦里醒来,她懵了,她怎么也搞不懂眼前的事实,那个一星期前幸福的准新娘,被转让给一场貌似伟大但完全不确定的爱情了。     
    “你再想想,看还有什么挽救的办法没有。”     
    “他的手机一直关机,我从早上打到现在都打不通。难不成让我跑到外省去求他吧?我可做不出来,我长这么大还没干过这种事儿呢。”刘拉丁说话的时候,强忍着痛苦。     
    链链真没想到,平时大大咧咧、机灵算计的刘拉丁,还真动真格的(了)。几天时间,她不吃不睡,把自己关在房里,哭得天翻地覆。她说她离开了让就活不下去了。链链还真担心她这种状态会闹出病来,几次想拉她出去散散心,她都不肯。     
    到了周六下午,刘拉丁好像振作了一点,她吃了链链端给她的一碗煮方便面,然后开门出去了。链链一个人在家里看了张影碟,有点儿心神不宁的(地)等着刘拉丁,担心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多久,刘拉丁回来了。     
    “我买了(加入)明天的火车票去奥尔良,链链,谢谢你,这些天很打扰你了。”     
    “哦,没什么,我帮你整理一下行李吧。”     
    两个人沉默地打着行李包,链链关心的(地)说:“刘拉丁,你别太伤心,追你的人多着呢,你还能遇到更好的。去了新地方也好,换换心情。”     
    “你知道我刚才出去干什么?”刘拉丁始终没离开自己的情绪,她眼睛看着前面的包裹。     
    “不知道。”     
    “我把那颗南非钻戒卖了,卖给跟我学中文的那个法国老太太了。”     
    “彻底放弃了?留个纪念也好啊。”     
    “嗯。不留了,再说,我也需要钱。”     
《半个橙子》 第一部分《半个橙子》 你很会做爱吗?(1)   
    5。你很会做爱吗?     
    何平的电话在刘拉丁离开的第二天就打来了。“对不起,链链小姐,我前几天忙着开会,手机一直是关闭的,我听到你的留言了,你好吗?”     
    “我很好,嗯,不知道您最近是不是有空儿,能见个面吗?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请您帮忙介绍个打工的地方。”     
    “可以啊,要不明天一起来吃晚饭吧。”何平说话的语气很爽快。     
    与何平的约会是在一个喧闹的地方,巴黎南面的“中国城酒店”。这是一片硕大的建筑群,傍塞纳河而居,翘着飞檐的塔式屋顶设计,是典型的江南园林风格,进到里面,让人错(误)觉(以为)到了中国苏州的某个大户人家的宅子里。何平仍然穿一身牛仔,从门口处迎出来,笑容亲切。他用力与链链握了手,“对不起,我这里有个会议刚结束,所以约你过来一起吃晚饭,怎么样,不会让你跑太多路吧?”“不会,我也刚好可以认识个新地方。”     
    进了餐厅,里面来来往往地出入着很多操江浙口音的中国人,他们呼朋唤友、推杯换盏,俨然已是多少年的乡里乡亲般的熟悉。链链看得呆了,她来巴黎两年了,还很少跟当地的华人来往,除了偶尔买中餐的原料,她不愿过多与中国区那些衣冠不整的小商贩们打交道,那个区从治安到外观面貌一直乱得不可开交,让她大大低估了里面蕴含的内容。她真没想到这里另有洞天,醒目的中文条幅、活跃的交谈气氛,是座名副其实的“中国城”。仔细看一眼他们的穿着,男男女女们都披戴着当季最流行的世界一线大品牌的服饰,DIOR的包,或GUCCI的眼镜,有很多是链链在逛名品店时留意到的新款式。窗外也不时有来来往往的奔驰车闲庭信步似地(的)出入。早听说巴黎的华侨对奔驰车的无比钟爱,他们几乎是清一色的奔驰拥护者,每有大小聚会,常常有奔驰长龙塞街,搞得周围的居民叫苦不堪。听说驻地使馆的官员也常常因此呼吁,考虑一下中国人在这里的影响,号召大家以后遇到重大聚会尽量搭乘地铁。     
    何平看来并不是单独邀请链链吃这顿晚餐,他们落座在一个围坐了十几个人的桌子旁边。“今天是协会里面的工作餐,我不能缺席,只好委屈你一起了。”     
    “哦,是吗,那会不会打扰你们的会议啊?”     
    “不会啊,正好可以介绍你认识一些新朋友,说不定以后帮得到你。”     
    链链坐在何平身边,何平讲温州话,这多少有点出乎链链的意料。因为何平高大的身材、爽朗的笑声和之前说得流利的普通话,链链一直以为他是北方人。何平这时一面跟周围的人热烈谈论着新近的投资项目,一面照顾着链链,帮她夹菜,也帮她把别人递过来的酒杯挡住,他说人家小姑娘不会喝酒,大家“酒”下留人,还是我替她来吧。链链感激地看着他,这种场合她向来无力招架,幸好何平是个能言善辩、讲话幽默的人,一桌人总被他逗得前仰后合,大家也就不再为难链链了。何平喝啤酒都是大杯落肚,从不推三让四,很豪爽,这一点完全不像那些在法国呆(待)久了养成了“红酒癖”的慢条斯理的侨民们。何平的声音响亮,很有一种当家作主的号召力,还时常伴着一个非常绅士的动作,就是他能用一只手同时握住一个餐叉和调羹,两者配合把盘子里的菜切分成均匀的小份儿,再用另一只手拿起每个人面前的小碟子,麻利地的装进去,同坐一桌的人就都被照顾的(得)舒舒服服,可以专注着眼前的碟子,吃得不紧不慢。     
    吃了饭,在一群人呼啸着去唱卡拉OK的时候,链链小声跟何平说:     
    “要不我们下次谈吧,你今天好像不太抽得出时间。”     
    何平犹豫了一下,“这样吧,我送你回去,路上聊吧。”于是他们趁着忙乱,离开了酒店。何平今天开的是辆货车,链链坐上去的时候,宽宽敞敞的,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快乐。货车比普通车更高些,视野开阔。“我平时都开这个的,你不习惯吧?”何平在驾驶座上挥挥手,满脸自得其乐的满足,“咦,我还是第一次坐这种车,又大又安稳,感觉很好啊。”链链好奇地在上面转来转去。何平车里的音乐竟然都是国内的流行歌曲,“我每年都回国几次,这些歌儿都是新出的,你看喜欢听什么?”,看着何平摆弄那些CD,链链感觉亲切极了。     
    “才出国也没多久,国内的新歌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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