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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家伙根本就靠不住！”
眼看着白日当午已经稳稳占了上风，一双美眸里当即就开始冒火的她，居然直接提剑就要从露台上腾空而下，再度杀上擂台。
“别胡闹。”
叫我姐姐大人只是随手把宝剑连鞘一横，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就算去了也没用啊，笑笑小妹妹。”
与此同时，舞红袖的表情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从比武规则来讲，如今已经被打下擂台的你，不能再参加比武了。”
“那……那怎么办？！”
一笑倾城急的都要发疯了。
明知道那个大恶人白日当午就是来捣乱的，可是，偏偏现在就没有了能对付这家伙的人。
如果真让这人赢了比武，难道大师姐还真的要去和他约会？！
“别着急。”
和一笑倾城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焦躁不同的是，从头至尾，峨眉大师姐“叫我姐姐大人”都未表现出丝毫的表情波动。
“白日当午的那些小伎俩，瞒不过他。”
“他有那么厉害？不就是个三年前的老古董……”
一笑倾城半信半疑的表情，又惹来了舞红袖的一阵娇笑不止。
“就是这个三年前的老古董，一手调教了你的姐姐大人，现在你这个出自你姐姐大人调教的小家伙，居然怀疑起你的师公？”
师公？
听到这个称呼的一笑倾城俏脸顿时变得煞白。
一想到自己今后面对那个笑吟吟把自己逼下擂台的贱人时，居然还要如此羞耻地称呼对方，她一时间连担心擂台上胜负的事情都忘记了。
也就在这时，擂台方向突然又传来了一阵阵惊呼。
“不好！”
“这是要输啊！”
“十大恶人名不虚传……可惜这个新人了……”
“要不我们也还是先闪吧，等下会不会被报复啊……”
“……”
擂台之上，伊诚与白日当午的交锋，正进行到最紧要的关头。
伊诚的身上，已经接连中了数剑，虽然并未损伤太多气血，可好好的一件粗布道袍则被戳了好几个窟窿，划了好几道口子，看上去倒是颇为狼狈。
白日当午所掌握的驳杂剑法，虽然参差不齐，其中所夹杂的进阶甚至入门剑法本来对伊诚并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可就算如此，这纷乱迷人眼的变招之下，他切换剑法的时机仍旧是毫无破绽，每每只是剑光一晃，招式却已经变为了另外一种，除了台上的伊诚本人难以判断外，就连台下众多想要从中找出破绽而后出言提醒的玩家也都无可奈何。
五十二章到底谁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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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乎完全压制了伊诚的同时，擂台上的白日当午，口中讥讽的话语依旧未停。
“怎么，你该不会还心怀妄想，以为自己能破解我的剑法吧？”
说到这里，他又瞧了一眼自己胸前的伤口，舔了舔嘴唇，满面都是狰狞的快意。
“我行走江湖两年，学过的剑法比你见过的剑法都多！就凭你区区一个新人，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是是是，你说的废话比你使过的剑招还多……”
在伊诚看来，这个叫白日当午的家伙大概是当恶人当久了缺乏沟通对象，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个和人说话的机会，整个人都有变成话唠的趋势。
可是，他这副不耐烦的态度，无疑也让白日当午的凶煞之气更甚，随之而来的剑招，则更是凶狠凌厉。
凌空划了个半弧的剑光涌向伊诚，将他的剑招封了个严严实实，与此同时，白日当午的剑法再度变得灵动迅捷，剑锋笔直，刺向伊诚。
“又来了！刚才就是这一招！”
擂台下的玩家们齐声惊呼。
方才，白日当午也正是用这样的一剑，紧接在夺命连环三仙剑之后，险些伤到了伊诚持剑的手臂，引得众人齐齐惊呼。
现在，白日当午故技重施，而伊诚，明显是仍旧躲不过这一剑！
“在你滚下擂台之前，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删号重练吧。”
剑光闪耀，映出了白日当午那张满是狰狞之色的脸。
“我绝不会给你任何翻身的可能，哪怕你趁我在擂台上的这段时间逃离京城也没用，因为很快，我就会把你引以为傲的剑法和轻功一级一级地杀回零级！”
剑锋已经刺中对手，甚至白日当午已经清楚地看到，在这一剑之下，对手手中那把让他也颇为垂涎的白虹剑已然脱手而落。
胜局已定。
白日当午的脸上，一双耷眉舒展开来，再度露出了最初时貌似人畜无害的笑容。
“现在……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滚下去等死吧。”
看着他这张要多奇怪有多奇怪的笑脸，手腕中剑的伊诚突然也笑了。
“谁说不是呢……”
只见他左手随意一捞，居然一把抓住在空中滚落的白虹剑柄，而后信手一挥。
“唰！”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反击，完全出乎了白日当午的意料，猝不及防之下，居然又是当胸中剑，狼狈不堪地退了数步，猛提真气，才堪堪平复了波动不已的气血。
“我说为什么一直觉得你的剑法不对劲，原来……是这么回事。”
一招占优，伊诚没有出手追击，而是看看自己右手腕上被刺中的伤口，脸上的笑更浓了。
“如果不是为了弄清楚你剑法中的小花招，你以为我会跟你一直浪费时间到现在？”
“……你说什么！”
白日当午猛然一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伊诚。
这家伙……难道他看出来了？
不可能，就连峨眉大姐头那种十大第一的高手，也仅仅是凭借实战经验和武学位阶的差距，才强行破了他引以为傲的这一手“独门绝学”，眼下区区一个新人，居然就敢大言不惭，还说他那只是“小花招”？
胡说八道！一定是胡说八道！
在心中安慰自己一番，稍微镇定下来的白日当午目光又落在伊诚持剑的左手上。
“哼，左手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底牌。”
的确，因为游戏最初的设定是默认右手持剑，所以，在虚拟意识投影系统投入使用之后，也很少会有人放弃原本已经养成的视角习惯改用左手。
不过在白日当午看来，伊诚的左手剑，虽然是比他的剑法更稀少罕见的路数，可是就想凭这点手段胜过他？那绝对是在痴心妄想。
“本来还想在你身上节省些内力，好应付其他的那群垃圾，看来……你是真打算拖我下水了？”
“不不不。”
伊诚连连摇头，一脸正容。
“应该说，现在是你想要拖我下水，而我还不打算跟你同归于尽，所以……”
伊诚示意了一下擂台边沿。
“别浪费时间了……自己下去吧。”
“……哈哈哈哈！”
听见对手将原话返还，白日当午不由得怒极反笑。
“我实在搞不懂，到底是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还是说……从刚才到现在，你都在说笑话？”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可是至少……我很认真的。”
伊诚冲白日当午扬了扬手里的剑。
“所以，趁着我没有当众拆穿你的小花招前，你最好还是下去的好。”
“如果……我说不呢？”
白日当午的面色阴沉了下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威胁他，而且偏偏威胁他的，还是一个实战经验连五百万都不到的新人。
“那没办法……只好由我亲手送你一程了。”
伊诚二话不说，身形一动，轻功再开。
“你以为靠轻功就能从我手上讨到好处？太甜了！”
白日当午狞笑着再度出剑，想要如方才一般，继续使用剑法压制伊诚的轻功走位。
可是……
落空了？
面对如鬼魅般突兀闪现至自己身侧的对手，白日当午的目光满是骇然。
“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华山气宗的冷门剑法，说实话，我真好奇你一个曾经的剑宗玩家是怎么学到的……”
伴随着从容的话音，伊诚的剑锋轻飘飘扫过白日当午的左肋，带走白日当午一小截气血的同时，也让他的面色大变。
而接下来，当他所使的一式式剑法尽数被道破来历时，他的心中更是透心彻骨的发寒。
“武当两仪剑法？虽然用来逼迫走位是不错的剑招，可惜……威力太弱了。”
“嗯……华山剑法的这一招‘苍松迎客’，用的倒是很有火候嘛……”
“接下来你大概想要继续用绕指柔剑来逼我和你拼拆招，然后再突然切成三仙来打一波突袭……嗯，想法不错，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可惜你的绕指柔剑才堪堪小成，三仙剑用的又过于耿直，当中的空档足够一头猪从容地躲过去……哦当然，我可不是说我自己是猪，我是说……用出这种剑法的你才是猪。”
“……”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一场比武，居然变成了……剑术教学指导？
十大恶人的白日当午，何等凶名赫赫，刚才那一副颐指气使的前辈高手口吻又是何等的盛气凌人，可现在……居然反过来被这个新手教训了？
不管是擂台下的众人，还是酒楼露台上亲眼目睹这一系列变化的一笑倾城，面对着这突飞猛进的局势，一时间都瞠目结舌，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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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倾城站在酒楼的露台上，一张樱桃小口微张，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就在刚刚，她还以为那个靠着“卑鄙无耻下流的手段”才将她逼下擂台的家伙，马上就要败在白日当午的手下，可是眨眼间，他居然就直接逆转了局面！
不过，让一笑倾城难以接受的，并不单单是因为他所表现出的，与实战经验完全不相符的实力，同样也包括了……他的行事作风。
完全没有一丁点高手风度不说，还口口声声什么“很有我当年的风范”，说的就好像当初他不是什么五绝之首，而是天底下第一的大恶人一样！
“据我所知，当初道貌岸然可是天字号第一的专治恶人，十大善人金榜头名来着？”
舞红袖不经意的话语，让一笑倾城不由得一阵恶寒。
那家伙会是个大善人？
鬼才会信啦！
就好像刚刚，明明就还留着左手剑这种杀手锏不用，偏偏做出那种欺负女孩子的举动来逼她下擂台，最后还害她摔了个屁股墩儿……
“左手剑么……”
倒是叫我姐姐大人，对于某人刚才的一剑表现出了难得的兴趣。
“刚才的那一拳，也是同样的方法？不过……好像又不对。”
“就算这家伙再怎么厉害，现在也不是大师姐的对手！”
一笑倾城气呼呼的话语，居然引得叫我姐姐大人露出了一个微笑。
“或许吧……那也不一定。”
“哼！”
第一次没有赞同大师姐话语的一笑倾城撇了撇嘴，又盯住了擂台上那道身影，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也不知道小脑袋瓜里又转起了什么坏主意。
倒是擂台那一边，在经历了一番惨无人道的血虐后，白日当午终于是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不对！”
浑身上下满是剑伤的他，如今的气血已经去了大半，可这并不妨碍他中气十足地对着伊诚咆哮。
“你不可能是新人！新人玩家怎么可能对剑法招式这么了解！”
“那个，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吧，大叔。”
刚刚化解了白日当午使出的又一门“柔云剑法”中的招式，伊诚攻势不停，说出的话却足以让白日当午当众呕出几十两血来。
“好像从一开始就只是你一厢情愿地以为我是个新人玩家而已嘛。”
“……”
擂台下的一众玩家齐齐大汗——刚才他们好像也都是这么认为的来着。
可是……既然别人的判断错误，就堂堂正正地用言语反驳啊！闷不做声憋在肚子里蔫坏蔫坏的这算是什么行为啊！
抛开围观群众的腹诽不提，此时此刻，只有身在擂台上的白日当午，才能够深切地体会到，那种原本自以为精妙的切招变招，却完全被对手摸了个门清的恐怖感觉。
他一直坚信，就算是那些群侠中资历最老的玩家，也不一定能够做到随意辨认出他所用的所有剑法招式，可现在，偏偏就有人做到了，而且，做到这一点的，还是一个实战经验如此之低的……
等等！
脑子里突然闪过了某个名字的他，面色猛地变得惨白惨白。
没错！如果说，有这样一个实战经验很低，却对群侠中的武学门路如此了解的玩家……那么，恐怕也只有当初参加过封测的那一人……才能做到这一切了！
“道貌岸然！你是道貌岸然！”
当他几乎是不经思索地叫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所有擂台下同样揣着满肚子疑惑的玩家们，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恍然大悟！
没错！如果是道貌岸然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变得容易解释了！
十大恶人第七？听起来是很拉风没错，可那也要看和谁比啊。
当初凭借一己之力搅动江湖风云变幻的道貌岸然，干过的哪一件事拿出来，不比他区区白日当午的手笔要大上千百倍？
而现在，亲眼看到擂台上，轻松写意就将白日当午玩得团团转的道貌岸然，所有了解这位“前五绝之首”过往的玩家，对于擂台上的白日当午，突然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同情。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身份被挑明，伊诚倒是不太在意，随手一剑将白日当午的气血又削掉了一截。
“还有，我已经等了你的杀手锏很久了……刚刚的神门十三剑，不打算再用一次试试看么？”
一句笑吟吟的话语，让本就已经因为他的身份而惊恐万分的白日当午，顿觉身陷冰窟。
他……居然真的看穿了自己的招数？
白日当午自以为，自己的掩饰已经够好，那足以让绝大多数人眼花缭乱的剑法下，真正隐藏着的杀手锏，绝不可能轻易地被人察觉。
可就是现在，就是他面前的道貌岸然，不但轻描淡写地就看穿了他所有的剑法，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破了他的底牌！
“看来……被我猜中了？”
看到白日当午的这副表情，伊诚心中了然。
要说一开始，他也并没有真正意识到，在白日当午所表露出的繁杂剑法之内，居然还暗藏杀机。
可是，当他第一次险些被那一剑刺中手腕时，虽然对方所使的分明是华山剑法当中的一招“苍松迎客”，可伊诚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这一招华山剑法只有空壳，而真正的杀机，却在那刺中手腕的一刹那，迸发出的强烈内劲！
武当神门十三剑，乃是江湖少有的打穴刺穴剑法，这门成名武学一共一十三招，每一招看似各不相同，可最终的目标……却都是手腕的神门穴！
心中疑惑的伊诚，干脆就再故意示弱，硬是吃了白日当午的第二剑，并且做出了最终的准确判断。
“看来，你的其他剑法都只是幌子，只有这神门十三剑……才是你真正压箱底的手段吧。”
早在战斗之时伊诚就有所疑惑了，虽然白日当午的剑法变化多段，种类更是多不胜数，可是，每一种剑法的威力却都是平平，哪怕有实战经验的差距，对他造成的气血伤害也是微乎其微。
毫无疑问，这些剑法，仅仅是被他用作掩人耳目之用，只待敌人疲于抵挡层出不穷的剑招时，再在某一剑招下隐蔽使出神门十三剑的刺穴法，藉此败敌。
不用擂台上的伊诚多说，很快，擂台下的玩家们，有熟悉白日当午数次成名战斗过程的，几乎是立时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原来如此……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也就是说，只要提防住神门十三剑，其余的剑招只要完全无视，根本不用在乎都可以？”
“白日当午！老子等下就在京城门口等着你，看你这次还能玩出什么鬼花样！”
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一件事没有说破之前，总是让人觉得有多神秘莫测，可真正看透了其中的关节后，又显得平平无奇。
如今的白日当午就是如此，当他赖以行走江湖的最大底牌被伊诚当众掀开，面色青白变幻不定的他，再也没心思再参加什么比武了。
如果再多耽搁一下的话，说不定……等一下他能不能完好无损地离开这擂台周围的寸许之地，都是个大问题！
“今天算我栽了！不过……道貌岸然，你会后悔得罪我的！”
一句毫无说服力的狠话抛下，白日当午当即纵身下了擂台，三两步就闪进了人潮熙攘的菜市，消失了踪影。
虽然同时也有不少玩家前去追踪，想要趁机找他的麻烦，可惜的是，身为十大恶人，白日当午就算在伊诚面前无法耀武扬威，可要摆脱这些个寻常玩家的追踪，果然还是轻而易举。
“跑了？呵呵……”
伊诚微微一笑，也不在意，目光扫视擂台下方的人群。
“还有谁要上来试试看的么。”
“……”
下方一片沉寂，接连数个被系统点选上台的玩家都直接选择了放弃。
开什么玩笑，擂台上的那家伙虽然是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可是，就算不知道他是道貌岸然的人，看到他一人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