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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刻拍案惊奇-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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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招了。府尹取了亲笔画供,供称是“西山观知观黄妙修,因奸唆杀是实。”

吴氏在庭下看了,只叫得苦。府尹随叫:“取监犯!”把刘达生放将出来。

达生进监时,道府尹说话好,料必不致伤命。及至经过庭下,见是一具簇新

的棺木摆着,心里慌了道:“终不成今日当真要打死我?”战兢兢地跪着。只见

府尹问道:“你可认得西山观道士黄妙修?”达生见说着就里,假意道:“不认

得。”府尹道:“是你仇人,难道不认得?”达生转头看时,只见黄知观被夹坏

了,在地下哼,吃了一惊,正不知个甚么缘故。只得叩头道:“爷爷青天神见,

小的再不敢说。”府尹道:“我昨日再三问你,你却不肯说出,这还是你孝处。

岂知被我一一查出了!”又叫吴氏起来道:“还你一个有尸首的棺材。”吴氏心

里还认做打儿子,只见府尹喝叫:“把黄妙修拖翻,加力行杖。”打得肉绽皮开,

看看气绝。叫几个禁子将来带活放在棺中,用钉钉了。吓得吴氏面如土色,战抖

抖的牙齿捉对儿厮打。

府尹看钉了棺材,就喝吴氏道:“你这淫妇!护了奸夫,忍杀亲子,这样人

留你何用?也只是活敲死你。皂隶拿下去,着实打!”皂隶似鹰拿燕雀把吴氏向

阶下一捽。正待用刑,那刘达生见要打娘,慌忙走去横眠在娘的背上了。一里连

连喊道:“小的代打!小的代打!”皂隶不好行杖,添几个走来着力拖开。达生

只是吊紧了娘的身子大哭不放。府尹看见如此真切,叫皂隶且住了。唤达生上来

道:“你母亲要杀你,我就打他几下,你正好出气,如何如此护他?”达生道:

“生身之母,怎敢记仇?况且爷爷不责小的不孝,反责母亲,小的至死心里不安。

望爷爷台鉴!”叩头不止。府尹唤吴氏起来,道:“本该打死你,看你儿子分上,

留你性命。此后要去学好,倘有再犯,必不饶你。”吴氏起初见打死了道士,心

下也道是自己不得活了;见儿子如此要替,如此讨饶,心里悲伤,还不知怎地。

听得府尹如此分付,念着儿子好处,不觉掉下泪来,对府尹道:“小妇人该死!

负了亲儿,今后情愿守着儿子成人,再不敢非为了。”府尹道:“你儿子是个成

器的,不消说。吾正待表扬其孝。”达生叫头道:“若如此,是显母之失,以彰

己之名,小的至死不敢。”吴氏见儿子说罢,母子两个就在府堂上相抱了,大哭

一场。府尹发放回家去了。

随出票唤西山观黄妙修的本房道众来领尸棺。观中已晓得这事,推那太素、

太清两个道童出来。公人领了他进府堂,府尹抬眼看时,见是两个美丽少年,心

里道:“这些出家人引诱人家少年子弟,遂其淫欲。这两个美貌的,他日必更累

人家妇女出丑。”随唤公人押令两个道童领棺埋讫,即令还归俗家父母,永远不

许入观,讨了收管回话。其该观道士另行申敕,不题。

且说吴氏同儿子归家,感激儿子不尽。此后把他看待得好了。儿子也自承颜

顺旨,不敢有违,再无说话。又且道士已死,道童已散,吴氏无奈,也只得收了

心过日。只是思想前事,未免悒悒不快,又有些惊悸成病,不久而死。刘达生将

二亲合葬已毕,孝满了,娶了一房媳妇,且是夫妻相敬,门风肃然。已后出去求

名,却又得府尹李杰一力抬举,仕宦而终。

再说那太素、太清当日押出,两个一路上共话此事。太清道:“我昨夜梦见

老君对我道:‘你师父道行非凡,我与他一个官做,你们可与他领了。’我心里

想来,师父如此胡行,有甚道行?且那里有官得与他做,却叫我们领?谁知今日

府中叫去领棺木?却应在这个棺上了。”太素道:“师父受用得多了,死不为在。

只可恨师父没了,连我们也断了这路。”太清道:“师父就在,你我也只好干咽

唾。”太素道:“我倒不干,已略略沾些滋味了。”便将前情一一说与太清知道。

太清道:“一同跟师父,偏你打了偏手,而今喜得还了俗,大家寻个老小解解馋

罢了。”两个商量,共将师父尸棺安在祖代道茔上了,各自还俗。

太素过了几时,想着吴氏前日之情,业心不断,再到刘家去打听,乃知吴氏

已死,好生感伤。此后恍恍惚惚,合眼就梦见吴氏来与他交感,又有时梦见师父

来争风。染成遗精梦泄,痨瘵之病,未几身死。太清此时已自娶了妻子,闻得太

素之死,自叹道:“今日方知道家不该如此破戒。师父胡做,必致杀身,太素略

染,也得病死。还亏我当日侥幸,不曾有半点事,若不然时,我也一向做枉死之

鬼了。”自此安守本分,为良民而终。可见报应不爽。这本话文,凡是道流,俱

该猛省!后人有诗咏着黄妙修云:

西山符箓最高强,能摄生人岂度亡?

直待盖棺方事定,元来魔崇在裩裆。又有诗咏着吴氏云:

腰间仗剑岂虚词,贪着奸淫欲杀儿。

妖道捐生全为此,即同手刃亦何疑!又有诗咏着刘达生云:

不孝由来是逆伦,堪怜难处在天亲。

当堂不肯分明说,始信孤儿大孝人。又有诗咏着太素、太清二道童云:

后庭本是道家妻,又向闰房作媚姿。

毕竟无侵能幸脱,一时染指岂便宜?又有诗单赞李杰府尹明察云:

黄堂太尹最神明,作逆加诛法不轻。

偏为鞫奸成反案,从前不是浪施刑。

卷十八丹客半黍九还富翁千金一笑

卷十八丹客半黍九还富翁千金一笑

诗曰:破布衫巾破布裙,逢人惯说会烧银。

自家何不烧些用?担水河头卖与人。

这四句诗,乃是国朝唐伯虎解元所作。世上有这一伙烧丹炼汞之人,专一设

立圈套,神出鬼没,哄那贪夫痴客,道能以药草炼成丹药,铅铁为金,死汞为银。

名为“黄白之术”,又叫得“炉火之事”。只要先将银子为母,后来觑个空儿,

偷了银子便走,叫做“提罐”。曾有一个道人将此术来寻唐解元,说道:“解元

仙风道骨,可以做得这件事。”解元贬驳他道:“我看你身上蓝褛,你既有这仙

术,何不烧些来自己用度,却要作成别人?”道人道:“贫道有的是术法,乃造

化所忌;却要寻个大福气的,承受得起,方好与他作为。贫道自家却没这些福气,

所以难做。看见解元正是个大福气的人,来投合伙,我们术家,叫做‘访外护’。”

唐解元道:“这等与你说过:你的法术施为,我一些都不管,我只管出着一味福

气帮你;等丹成了,我与你平分便是。”道人见解元说得蹊跷,晓得是奚落他,

不是主顾,飘然而去了。所以唐解元有这首诗,也是点明世人的意思。

却是这伙里的人,更有花言巧语,如此说话说他不倒的。却是为何?他们道:

“神仙必须度世,妙法不可自私。必竟有一种具得仙骨,结得仙缘的,方可共炼

共修,内丹成,外丹亦成。”有这许多好说话。这些说话,何曾不是正理?就是

炼丹,何曾不是仙法?却是当初仙人留此一种丹砂化黄金之法,只为要广济世间

的人。尚且纯阳吕祖虑他五百年后复还原质,误了后人,原不曾说道与你置田买

产,畜妻养子,帮做人家的。只如杜子春遇仙,在云台观炼药将成,寻他去做

“外护”,只为一点爱根不断,累他丹鼎飞败。如今这些贪人,拥着娇妻美妾,

求田问舍,损人肥己,掂斤播两,何等肚肠!寻着一伙酒肉道人,指望炼成了丹,

要受用一世,遗之子孙,岂不痴了?只叫他把“内丹成,外丹亦成”这两句想一

想,难道是掉起内养工夫,单单弄那银子的?只这点念头,也就万万无有炼得丹

成的事了。看官,你道小子说到此际,随你愚人,也该醒悟这件事没影响,做不

得的。却是这件事,偏是天下一等聪明的,要落在圈套里,不知何故!

今小子说一个松江富翁,姓潘,是个国子监监生。胸中广博,极有口才,也

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却有一件癖性,酷信丹术。俗语道:“物聚于所好。”果然

有了此好,方士源源而来。零零星星,也弄掉了好些银子,受过了好些丹客的骗。

他只是一心不悔,只说:“无缘遇不着好的,从古有这家法术,岂有做不来的事?

毕竟有一日弄成了,前边些小所失,何足为念?”把这事越好得紧了。这些丹客,

我传与你,你传与我,远近尽闻其名。左右是一伙的人,推班出色,没一个不思

量骗他的。

一日秋间,来到杭州西湖上游赏,赁一个下处住着。只见隔壁园亭上歇着一

个远来客人,带着家眷,也来游湖。行李甚多,仆从齐整。那女眷且是生得美貌,

打听来是这客人的爱妻。日日雇了天字一号的大湖船,摆了盛酒,吹弹歌唱俱备。

携了此妾下湖,浅斟低唱,觥筹交举。满桌摆设酒器,多是些金银异巧式样,层

见迭出。晚上归寓,灯火辉煌,赏赐无算。潘富翁在隔壁寓所,看得呆了,想道:

“我家里也算是富的,怎能勾到得他这等挥霍受用?此必是个陶朱、猗顿之流,

第一等富家了。”心里艳慕,渐渐教人通问,与他往来相拜。通了姓名,各道相

慕之意。

富翁乘间问道:“吾丈如此富厚,非人所及。”那客人谦让道:“何足挂齿?”

富翁道:“日日如此用度,除非家中有金银高北斗,才能象意;不然,也有尽时。”

客人道:“金银高北斗,若只是用去,要尽也不难。须有个用不尽的法儿。”富

翁见说,就有些着意了,问道:“如何是用不尽的法?”客人道:“造次之间,

不好就说得。”富翁道:“毕竟要请教。”客人道:“说来吾丈未必解,也未必

信。”富翁见说得跷蹊,一发殷勤求恳,必要见教。客人屏去左右从人,附耳道:

“吾有‘九还丹’,可以点铅汞为黄金。只要炼得丹成,黄金与瓦砾同耳,何足

贵哉?”富翁见说是丹术,一发投其所好,欣然道:“原来吾丈精于丹道,学生

于此道最为心契,求之不得。若吾丈果有此术,学生情愿倾家受教。客人道:

“岂可轻易传得?小小试看,以取一笑则可。”便教小童炽起炉炭,将几两铅汞

熔化起来。身边腰袋里摸出一个纸包,打开来都是些药末,就把小指甲挑起一些

来,弹在罐里,倾将出来,连那铅汞不见了,都是雪花也似的好银。看官,你道

药末可以变化得铜铅做银,却不是真法了?元来这叫得“缩银之法”,他先将银

子用药炼过,专取其精,每一两直缩做一分少些。今和铅汞在火中一烧,铅汞化

为青气去了,遗下糟粕之质,见了银精,尽化为银。不知原是银子的原分量,不

曾多了一些。丹客专以此术哄人,人便死心塌地信他,道是真了。

富翁见了,喜之不胜,道:“怪道他如此富贵受用!原来银子如此容易。我

炼了许多时,只有折了的;今番有幸遇着真本事的了,是必要求他去替我炼一炼

则个。”遂问客人道:“这药是如何炼成的?”客人道:“这叫做母银生子。先

将银子为母,不拘多少,用药锻炼,养在鼎中。须要九转,火候足了,先生了黄

芽,又结成白雪。启炉时,就扫下这些丹头来。只消一黍米大,便点成黄金白银。

那母银仍旧分毫不亏的。”富翁道:“须得多少母银?”客人道:“母银越多,

丹头越精。若炼得有半合许丹头,富可敌国矣。”富翁道:“学生家事虽寒,数

千之物还尽可办。若肯不吝大教,拜迎到家下,点化一点化,便是生平愿足。”

客人道:“我术不易传人,亦不轻与人烧炼。今观吾丈虔心,又且骨格有些道气,

难得在此联寓,也是前缘,不妨为吾丈做一做。但见教高居何处,异日好来相访。”

富翁道:“学生家居松江,离此处只有两三日路程。老丈若肯光临,即此收拾,

同到寒家便是。若此间别去,万一后会不偶,岂不当面错过了?”客人道:“在

下是中州人,家有老母在堂,因慕武林山水佳胜,携了小妾,到此一游。空身出

来,游赏所需,只在炉火,所以乐而忘返。今遇吾丈知音,不敢自秘。但直须带

了小妾回家安顿,兼就看看老母,再赴吾丈之期,未为迟也。”富翁道:“寒舍

有别馆园亭,可贮尊眷。何不就同携到彼住下,一边做事,岂不两便?家下虽是

看待不周,决不至有慢尊客,使尊眷有不安之理。只求慨然俯临,深感厚情。”

客人方才点头道:“既承吾丈如此真切,容与小妾说过,商量收拾起行。”

富翁不胜之喜,当日就写了请帖,请他次日下湖饮酒。到了明日,殷殷勤勤,

接到船上。备将胸中学问,你夸我逞,谈得津津不倦,只恨相见之晚,宾主尽欢

而散。又送着一桌精洁酒肴,到隔壁园亭上去,请那小娘子。来日客人答席,分

外丰盛。酒器家伙都是金银,自不必说。两人说得好着,游兴既阑,约定同到松

江。在关前雇了两个大船,尽数搬了行李下去,一路相傍同行。那小娘子在对船

舱中,隔帘时露半面。富翁偷眼看去,果然生得丰姿美艳,体态轻盈。只是: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又裴航赠同舟樊夫人诗云:

同舟吴越犹怀想,况遇天仙隔锦屏。

但得玉京相会去,愿随鸾鹤入青冥。

此时富翁在隔船,望着美人,正同此景,所恨无一人通音问耳。

话休絮烦,两只船不一日至松江。富翁已到家门首,便请丹客上岸。登堂献

茶已毕,便道:“此是学生家中,往来人杂不便。离此一望之地,便是学生庄舍,

就请尊眷同老丈至彼安顿,学生也到彼外厢书房中宿歇。一则清净,可以省烦杂;

二则谨密,可以动炉火。尊意如何?”丹客道:“炉火之事,最忌俗嚣,又怕外

人触犯。况又小妾在身畔,一发宜远外人。若得在贵庄住止,行事最便了。”富

翁便指点移船到庄边来,自家同丹客携手步行。来到庄门口,门上一匾,上写

“涉趣园”三字。进得园来,但见:

古木干霄,新篁夹忄竟。榱题虚敞,无非是月榭风亭;栋宇幽深,饶有那曲

房邃室。叠叠假山数仞,可藏太史之书;层层岩洞几重,疑有仙人之箓。若还奏

曲能招风,在此观棋必烂柯。丹客观玩园中景致,欣然道:“好个幽雅去处!正

堪为修炼之所,又好安顿小妾,在下便可安心与吾丈做事了。看来吾丈果是有福

有缘的。”富翁就叫人接了那小娘子起来,那小姐子乔妆了,带着两个丫头,一

个唤名春云,一个唤名秋月,摇摇摆摆,走到园亭上来。富翁欠身回避,丹客道:

“而今是通家了,就等小妾拜见不妨。”就叫那小娘子与富翁相见了。富翁对面

一看,真个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天下凡是有钱的人,再没一个不贪

财好色的。富翁此时好象雪狮子向火,不觉软瘫了半边,炼丹的事又是第二着了。

便对丹客道:“园中内室尽宽,凭尊嫂拣个象意的房子住下了。人少时,学生还

再去唤几个妇女来伏侍。”丹客就同那小娘子去看内房了。

富翁急急走到家中,取了一对金钗,一双金手镯,到园中奉与丹客道:“些

小薄物,奉为尊嫂拜见之仪。望勿嫌轻鲜。”丹客一眼估去,见是金的,反推辞

道:“过承厚意,只是黄金之物,在下颇为易得,老丈实为重费,于心不安,决

不敢领。”富翁见他推辞,一发不过意道:“也知吾丈不希罕此些微之物,只是

尊嫂面上,略表芹意,望吾丈鉴其诚心,乞赐笑留。”丹客道:“既然这等美情,

在下若再推托,反是见外了。只得权且收下,容在下竭力炼成丹药,奉报厚惠。”

笑嘻嘻走入内房,叫个丫头捧了进去,又叫小娘子出来,再三拜谢。富翁多见得

一番,就破费这些东西,也是心安意肯的。口里不说,心中想道:“这个人有此

丹法,又有此美姬,人生至此,可谓极乐。且喜他肯与我修炼,丹成料已有日。

只是见放着这等美色在自家庄上,不知可有些缘法否?若一发钩搭得上手,方是

心满意足的事。而今拼得献些殷勤,做工夫不着,磨他去,不要性急。且一面打

点烧炼的事。”便对丹客道:“既承吾丈不弃,我们几时起手?”丹客道:“只

要有银为母,不论早晚,可以起手。”富翁道:“先得多少母银?”丹客道:

“多多益善,母多丹多,省得再费手脚。”富翁道:“这等,打点将二干金下炉

便了。今日且偏陪,在家下料理。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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