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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刻拍案惊奇-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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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大将,赵琮贫穷,只得靠着妻父度日。那妻家武职官员,宗族兴旺,见赵琮是

个多年不利市的寒酸秀才,没一个不轻薄他的。妻父妻母看见别人不放他在心上,

也自觉得没趣,道女婿不争气,没长进,虽然是自家骨肉,未免一科厌一科,弄

做个老厌物了。况且有心嫌鄙了他,越看越觉得寒酸,不足敬重起来。只是不好

打发得他开去,心中好些不耐烦。赵琮夫妻两个,不要说看了别人许多眉高眼低,

只是父母身边,也受多少两般三样的怠慢,没奈何争气不来,只得怨命忍耐。

一日,赵琮又到长安赴试去了。家里撞着迎春日子,军中高会,百戏施呈。

唐时有为“春设”,倾城仕女没一个不出来看。大户人家搭了棚厂,设了酒席在

内,邀请亲戚共看。大将阖门多到棚上去,女眷们各各盛妆斗富,惟有赵娘子衣

衫褴褛。虽是自心里觉得不入队,却是大家多去,又不好独自一个推掉不去得。

只得含羞忍耻,随众人之后,一同上棚。众女眷们憎嫌他妆饰弊陋.恐怕一同坐

着,外观不雅。将一个帷屏遮着他,叫他独坐在一处,不与他同席。他是受憎嫌

惯的,也自揣己,只得凭人主张,默默坐下了。

正在摆设酣畅时节,忽然一个吏典走到大将面前,说道:“观察相公,特请

将军,立等说话。”大将吃了一惊道:“此与民同乐之时,料无政务相关,为何

观察相公见召?莫非有甚不测事体?”心中好生害怕,捏了两把汗,到得观察相

公厅前,只见观察手持一卷书,笑容可掬,当厅问道:“有一个赵琮,是公子婿

否?”大将答道:“正是。”观察道:“恭喜,恭喜。适才京中探马来报,令婿

已及第了。”大将还谦逊道:“恐怕未能有此地步。”观察即将手中所持之书,

递与大将道:“此是京中来的全榜,令婿名在其上,请公自拿去看。”大将双手

接着,一眼瞟去,赵琮名字朗朗在上,不觉惊喜。谢别了观察,连忙走回。远望

见棚内家人多在那里注目看外边。大将举着榜,对着家人大呼道:“赵郎及第了!

赵郎及第了!”众人听见,大家都吃一惊。掇转头来看那赵娘子时,兀自寂寂寞

寞,没些意思,在帏屏外坐在那里。却是耳朵里已听见了,心下暗暗地叫道:

“惭愧!谁知也有这日!”众亲眷急把帷屏撤开,到他跟前称喜道:“而今就是

夫人县君了。”一齐来拉他去同席。赵娘子回言道:“衣衫褴褛,玷辱诸亲,不

敢来混。只是自坐了看看罢。”众人见他说呕气的话,一发不安,一个个强赔笑

脸道:“夫人说那里话!”就有献勤的,把带来包里的替换衣服,拿出来与他穿

了。一个起头,个个争先。也有除下簪的,也有除下钗的,也有除下花钿的、耳

铛的,霎时间把一个赵娘子打扮的花一团,锦一簇,还恐怕他不喜欢。是日那里

还有心想看春会?只个个撺哄赵娘子,看他眉头眼后罢了。本是一个冷落的货,

只为丈夫及第,一时一霎更变起来。人也原是这个人,亲也原是这些亲,世情冷

暖,至于如此!在下为何说这个做了引头?只因有一个人为些风情事,做了出来,

正在难分难解之际,忽然登第,不但免了罪过,反得团圆了夫妻。正应着在下先

前所言,做了没脊梁、惹羞耻的事,一床锦被可以遮盖了的说话。看官们,试听

着,有诗为证:

同年同学,同林宿鸟。好事多磨,受人颠倒。

私情败露,官非难了。一纸捷书,真同月老。

这个故事,在宋朝端平年间,浙东有一个饱学秀才,姓张字忠父,是衣冠宦

族。只是家道不足,靠着人家聘出去,随任做书记,馆谷为生。邻居有个罗仁卿,

是崛起白屋人家,家事尽富厚。两家同日生产。张家得了个男子,名唤幼谦;罗

家得了个女儿,名唤惜惜。多长成了。因张家有了书馆,罗家把女儿奇在学堂中

读书。旁人见他两个年貌相当,戏道:“同日生的,合该做夫妻。”他两个多是

娃子家心性,见人如此说,便信杀道是真,私下密自相认,又各写了一张券约,

发誓必同心到老。两家父母多不知道的。同学堂了四五年,各有十四岁了,情窦

渐渐有些开了。见人说做夫妻的,要做那些事,便两个合了伴,商议道:“我们

既是夫妻,也学者他每做做。”两个你欢我爱,亦且不晓得些利害,有甚么不肯?

书房前有株石榴树,树边有一只石凳,罗惜惜就坐在凳上,身靠着树,张幼谦早

把他脚来跷起,就搂抱了弄将起来。两个小小年纪,未知甚么大趣,只是两个心

里喜欢作做耍笑。以后见弄得有些好处,就日日做番把,不肯住手了。

冬间,先生散了馆,惜借回家去过了年。明年,惜惜已是十五岁。父母道他

年纪长成,不好到别人家去读书,不教他来了。幼谦屡屡到罗家门首探望,指望

撞见惜惜。那罗家是个富家,闺院深邃,怎得轻易出来?惜惜有一丫鬟,名唤蜚

英,常到书房中伏侍惜惜,相伴往返的。今惜惜不来读书,连蜚英也不来了。只

为早晨采花,去与惜惜插戴,方得出门。到了冬日,幼谦思想惜惜不置,做成新

词两首,要等蜚英来时递去与惜惜。词名《一剪梅》,词云:

同年同日又同窗,不似鸾凰,谁似鸾凰?石榴树下事匆忙,惊散鸳鸯,拆散

鸳鸯。一年不到读书堂,教不思量,怎不思量?朝朝暮暮只烧香,有分成双,愿

早成双!

写词已罢,等那蜚英不来,又做诗一首。诗云:

昔人一别恨悠悠,犹把梅花寄陇头。

咫尺花开君不见,有人独自对花愁?

诗毕,恰好蜚英到书房里来采梅花,幼谦折了一技梅花,同二词一诗,递与

他去,又密嘱蜚英道:“此花正盛开,你可托折花为名,递个回信来。”蜚英应

诺,带了去与惜惜看了。惜惜只是偷垂泪眼,欲待依韵答他,因是年底,匆匆不

曾做得,竟无回信。

到得开年,越州大守请幼谦的父亲忠父去做记室,忠父就带了幼谦去,自教

他。去了两年,方得归家。惜惜知道了,因是两年前不曾答得幼谦的信,密遣蜚

英持一小箧子来赠他。幼谦收了,开箧来看,中有金钱十枚,相思子一粒。幼谦

晓得是惜惜藏着哑谜:钱那团圆之象,相思子自不必说。心下大喜,对蜚英道:

“多谢小娘子好情记念,何处再会得一会便好。”蜚英道:“姐姐又不出来,官

人又进去不得,如何得会?只好传消递息罢了。”幼谦复作诗一首与蜚英拿去做

回柬。诗云:

一朝不见似三秋,真个三秋愁不愁?

金钱难买尊前笑,一粒相思死不休。

蜚英去后,幼谦将金钱系在着肉的汗衫带子上,想着惜惜时节,便解下来跌

卦问卜,又当耍子。被他妈妈看见了,问幼谦道:“何处来此金钱?自幼不曾见

你有的。”幼谦回母亲道:“娘面前不敢隐情,实是与孩儿同学堂读书的罗氏女

近日所送。”张妈妈心中已解其意,想道:“儿子年已弱冠,正是成婚之期。他

与罗氏女幼年同学堂,至今寄着物件往来,必是他两相爱。况且罗氏在我家中,

看他德容俱备,何不央人去求他为子妇,可不两全其美?隔壁有个卖花杨老妈,

久惯做媒,在张罗两家多走动。张妈妈就接他到家来,把此事对他说道:“家里

贫寒,本不敢攀他富室。但罗氏小娘子,自幼在我家与小官人同窗,况且是同日

生的,或者为有这些缘分,不弃嫌、肯成就也不见得。”杨老妈道:“孺人怎如

此说?宅上虽然清淡些,到底是官宦人家。罗宅眼下富盛,却是个暴发。两边扯

来相对,还亏着孺人宅上些哩。待老媳妇去说就是。”张妈妈道:“有烦妈妈委

曲则个。”幼谦又私下叮嘱杨老妈许多说话,教他见惜惜小娘子时,千万致意。

杨老妈多领诺去了,一径到罗家来。

罗仁卿同妈妈问其来意。杨老妈道:“特来与小娘子作代。”仁卿道:“是

那一家?”杨老妈道:“说起来连小娘子吉帖都不消求,那小官人就是同年月日

的。”仁卿道:“这等说起来,就是张忠父家了。”杨老妈道:“正是。且是好

个小官人。”仁卿道:“他世代儒家,门第也好,只是家道艰难,靠着终年出去

处馆过日,有甚么大长进处?”杨老妈道:“小官人聪俊非凡,必有好日。”仁

卿道:“而今时势,人家只论见前,后来的事,那个包得?小官人看来是好的,

但功名须有命,知道怎么?若他要来求我家女儿,除非会及第做官,便与他了。”

杨老妈道:“依老媳妇看起来,只怕这个小官人这日子也有。”仁卿道:“果有

这日子,我家决不失信。”罗妈妈也是一般说话。杨老妈道:“这等,老媳妇且

把这话回复张老孺人,教他小官人用心读书,巴出身则个。”罗妈妈道:“正是,

正是。”杨老妈道:“老媳妇也到小娘子房里去走走。”罗妈妈道:“正好在小

女房里坐坐,吃茶去。”

杨老妈原在他家走熟的,不消引路,一直到惜惜房里来。惜惜请杨老妈坐了,

叫蜚英看茶。就问道:“妈妈何来?”杨老妈道:“专为隔壁张家小官人求小娘

子亲事而来。小官人多多拜上小娘子,说道:‘自小同窗,多时不见,无刻不想。’

今特教老身来到老员外、老安人处做媒,要小娘子怎生从中自做个主,是必要成!”

惜惜道:“这个事须凭爹妈做主,我女儿家怎开得口!不知方才爹妈说话何如?”

杨老妈道:“方才老员外与安人的意思,嫌张家家事淡泊些。说道:‘除非张小

官人中了科名,才许他。’”惜惜道:“张家哥哥这个日子倒有,只怕爹妈性急,

等不得,失了他信。既有此话,有烦妈妈上复他,叫他早自挣挫,我自一心一意

守他这日罢了。”惜惜要杨老妈替他传语,密地取两个金指环送他,道:“此后

有甚说话,妈妈悄悄替他传与我知道,当有厚谢。不要在爹妈面前说了。”看官,

你道这些老妈家,是马泊六的领袖,有甚么解不出的意思?晓得两边说话多有情,

就做不成媒,还好私下牵合他两个,赚主大钱。又且见了两个金指环,一面堆下

笑来道:“小娘子,凡有所托,只在老身身上,不误你事。”

出了罗家门,再到张家来回复,把这些说话,一一与张妈妈说了。张幼谦听

得,便冷笑道:“登科及第,是男子汉分内事,何只为难?这老婆稳那是我的了。”

杨老妈道:“他家小娘子,也说道:‘官人毕竟有这日,只怕爹妈等不得,或有

变卦。他心里只守着你,教你自要奋发。’”张妈妈对儿子道:“这是好说话,

不可负了他!”杨老妈又私下对幼谦道:“罗家小娘子好生有情于官人,临动身

又分付老身道:‘下次有说话悄地替他传传。’送我两个金指环,这个小娘子实

是贤慧。”幼谦道:“他日有话相烦,是必不要推辞则个。”杨老妈道:“当得,

当得。”当下别了去。

明年,张忠父在越州打发人归家,说要同越州大守到京侯差,恐怕幼谦在家

失学,接了同去。幼谦只得又去了,不题。

却说罗仁卿主意,嫌张家贫穷,原不要许他的。这句“做官方许”的说话,

是句没头脑的话,做官是期不得的。女儿年纪一年大似一年,万一如姜太公八十

岁才遇文王,那女儿不等做老婆婆了?又见张家只是远出,料不成事。他那里管

女儿心上的事?其时同里有个巨富之家,姓辛,儿子也是十几岁了。闻得罗家女

子,才色双全,央媒求聘。罗仁卿见他家富盛,心里喜欢。又且张家只来口说得

一番,不曾受他一丝,不为失约,那里还把来放在心上?一口许下了。辛家择日

行聘,惜惜闻知这消息,只叫得苦。又不好对爹娘说得出心事,暗暗纳闷,私下

对蜚英这丫头道:“我与张官人同日同窗,谁不说是天生一对?我两个自小情如

姊妹,谊等夫妻。今日却叫我嫁着别个,这怎使得?不如早寻个死路,倒得干净。

只是不曾会得张官人一面,放心不下。”蜚英道:“前日张官人也问我要会姐姐,

我说没个计较,只得罢了。而今张官人不在家;就是在时,也不便相会。”惜惜

道:“我到想上一计,可以相会;只等他来了便好,你可时常到外边去打听打听。”

蜚英谨记在心。

且说张幼谦京中回来得,又是一年。闻得罗惜惜已受了辛家之聘,不见惜惜

有甚么推托不肯的事。幼谦大恨道:“他父母是怪不得,难道惜惜就如此顺从,

并无说话?”一气一个死。提起笔来,做词一首。词名《长相思》,云:天有神,

地有神,海誓山盟字字真。如今墨尚新。过一春,又一春,不解金钱变作银。如

何忘却人?写毕了,放在袖中,急急走到杨老妈家里来。杨老妈接进了,问道:

“官人有何事见过?”幼谦道:“妈妈晓得罗家小娘子已许了人家么?”杨老妈

道:“也见说,却不是我做媒的。好个小娘子,好生注意官人,可惜错过了。”

幼谦道:“我不怪他父母,到怪那小娘子,如何凭父母许别人,不则一声?”杨

老妈道:“叫他女孩儿家,怎好说得?他必定有个生意,不要错怪了人!”幼谦

道:“为此要妈妈去通他一声,我有首小词,问他口气的,烦妈妈与我带一带去。”

袖中摸出词来,并越州大守所送赆礼一两,转送与杨老妈做脚步钱。杨老妈见了

银子,如苍蝇见血,有甚么不肯做?欣然领命去了。把卖花为由,竟到罗家,走

进惜惜房中来。惜惜接着,问道:“一向不见妈妈来走走。”杨老妈道:“一向

无事,不敢上门。今张官人回来了,有话转达,故此走来。”惜惜见说幼谦回了,

道:“我正叫蜚英打听,不知他已回来。”杨老妈道:“他见说小娘子许了辛家,

好生不快活。有封书托我送来小娘子看。”袖中摸出书来,递与惜惜。惜惜叹口

气接了,拆开从头至尾一看,却是一首词。落下泪来道:“他错怪了我也!”杨

老妈道:“老身不识字,书上不知怎他说?”惜惜道:“他道我忘了他,岂知受

聘,多是我爹妈的意思,怎由得我来?”杨老妈道:“小娘子,你而今怎么发付

他?”惜惜道:“妈妈,你肯替张郎递信,必定受张郎之托,我有句真心话对你

说,不妨么?”老妈道:“去年受了小娘子尊赐,至今丝毫不曾出得力,又且张

官人相托,随你分付,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尽着老性命,做得的,只管做

去,决不敢泄漏半句话的!”惜惜道:“多感妈妈盛心!先要你去对张郎说明我

的心事,我只为未曾面会得张郎,所以含忍至今。若得张郎当面一会,我就情愿

同张郎死在一处,决不嫁与别人,偷生在世间的。”老妈道:“你心事我好替你

说得,只是要会他,却不能勾,你家院宇深密,张官人又不会飞,我衣袖里又袋

他不下,如何弄得他来相会?”惜惜道:“我有一计,尽可使张郎来得。只求妈

妈周全,十分稳便。”老妈道:“老身方才说过了,但凭使唤,只要早定妙计,

老身无不尽心。”惜惜道:“奴家卧房,在这阁儿上,是我家中落末一层,与前

面隔绝。阁下有一门,通后边一个小圃。圃周围有短墙,墙外便是荒地,通着外

边的了。墙内有四五株大山茶花树,可以上得墙去的。烦妈妈相约张郎在墙外等,

到夜来,我叫丫头打从树枝上登墙,将个竹梯挂在墙外来,张郎从梯子上墙,也

从山茶树上下地,可以往到我房中阁上了。妈妈可怜我两人情重如山,替奴家备

细传与张郎则个。”走到房里,摸出一锭银子来,约有四五两重,望杨老妈袖中

就塞,道:“与妈妈将就买些点心吃。”杨老妈假意道:“未有功劳,怎么当这

样重赏?只一件,若是不受,又恐怕小娘子反要疑心我未是一路,只得斗胆收了。”

谢别了惜惜出来,一五一十,走来对张幼谦说了。

幼谦得了这个消息,巴不得立时间天黑将下来。张、罗两家相去原不甚远,

幼谦日间先去把墙外路数看看,望进墙去,果然四五株山茶花树透出墙外来。幼

谦认定了,晚上只在这墙边等侯。等了多时,并不见墙里有些些声响,不要说甚

么竹梯不竹梯。等到后半夜,街鼓将动,方才闷闷回来了。到第二晚,第三晚,

又复如此。白白守了三个深夜,并无动静。想道:“难道耍我不成?还是相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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