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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主-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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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郧阳巡抚类似应天、顺天巡抚,都是省级建制。而不依附于省,单纯以地域为辖区。又因为此地民风彪悍,交通不便,文教落后,所以巡抚加提督衔,等于政治军事一手抓,远非其他巡抚能比。

    徐元佐这几句话却是说到了沈绍棠心坎上,激动得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敬琏兄真是慧眼如炬!荆襄之地固然不能与江南媲美,却也是别有风情。若是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个江南。”

    徐元佐笑道:“正是如此说的。想在唐宋时候,江南是天下粮仓,并非商业要地。如今天下粮仓已经转到了湖广,谁说未来汉阳、长沙不能成为通衢要害,商贾汇聚之地?”

    看着沈绍棠一脸振奋,徐元佐心中又补了一句:可惜你多半是看不到了的。

    “说到郧阳巡抚……小弟倒是想到一位老者。”徐元佐道。

    “噢?可是欧阳太保?”沈绍棠也是聪明人,郧阳巡抚中最为有名的就是太子太保欧阳必进了。

    徐元佐说的也正是此人。

    欧阳必进二十二岁时中乡试,二十六岁就进士及第了。他与严嵩是挚交好友和儿女亲家——严嵩的次女嫁给了欧阳必进的长子。他在为官上面只能说是平平。甚至因为严嵩推举他当吏部尚书的事,引起了嘉靖帝不悦。

    然而他在出任郧阳巡抚的时候。遭遇了罕见的牛瘟疫,使得田间无牛耕种。于是他改进了唐朝王方翼的设计,制造出了“代耕架”。据说这种代耕架大大缓解了牛荒带来的影响,没有产生更加严重的后果。

    徐元佐自从上次考虑到了提高生产力的问题,就恨手边没有足以借力的人物。虽然工匠之中卧虎藏龙,但是他哪有时间去搜寻?而历史上留名的科学家、科学爱好者。要么已经作古——欧阳必进逝于隆庆元年,赠官太子太保;要么就是还没有登上历史舞台。

    早生十年或者晚生十年,都不会有这种孤独的感觉。

    可见上苍是心要徐元佐做近代科学开山祖师了!

    “欧阳太保的代耕架真如传闻中所言那般实用么?为何却没有推广开来?”徐元佐问道。

    沈绍棠作为商人,嗅觉和眼光都让他对技术更加敏感。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过了。如果真跟传闻说的“一人一力,可抵两牛”。那谁还养牛啊!直接用代耕架不就行了?

    “呵呵,敬琏有所不知。”沈绍棠道:“代耕架一个人用不起来,必须要左右各有一人相帮。所以舍翁所谓‘一人抵两牛’,实则只算了推动之人,没把旁边相帮的人算进去。算进去之后,便是三人可抵两牛了。”

    “人的耐力肯定不能跟牛比。”徐元佐补充道。

    沈绍棠一抚掌:“是了,如此说来,大约总要有六七人才能抵得上两牛所耕耘的亩数。这实在是无牛可用时候的变通之法,故而无法推广。”

    徐元佐点了点头。

    在如今已经进入精耕细作的时代,农夫可以算是技术人才,并非是个人就能耕地垦殖的。无论土地所有权如何变动,是归于自耕农还是佃农、是官田还是民田,需要的农夫却是恒定的。因为即便地主占有了土地,也不可能进行工业、商业开发,势必是进行农业种植。

    大明为何会丢掉安南?为何会放弃海西(黑龙江以东到库页岛地区)?为何不开发台湾岛?正是因为农民不够的缘故。如果农民足够多,多到土地无法承载,西南、东北、东南,都将成为人口泄洪区,汉人自然会在安南、台湾扎根。

    所以相对于节省的那点耕牛成本,人力反而更贵重。一旦牛瘟灾害解除,代耕架这种多占劳动力的工具就被束之高阁了。

    “我听说荆襄苗家多牛,而汉家一样需要耕牛,却始终不能与之相比,这是什么道理?”徐元佐又问道。

    沈绍棠想了想,道:“我想大约不离苗家斗牛之俗。每年决出牛王,用以配种。积年累月下来,家家养牛,牛种又好,所以牛多,好牛也多。至于汉家这边,本来人也不多,不像是江南这边连村聚族,多是小门小户,也养不起太多牛,牛种也不行。”

    徐元佐追问道:“如果开牛场,分开培育耕牛、肉牛,有利可图否?”

    沈绍棠面露难色,道:“这事倒是没有想过。不过要把牛从荆襄运到江南,肯定是亏本的。”

    一船牛的获利肯定小于一船蓝靛,更别说鹿茸、麝香等名贵生药材了。

    徐元佐摸了摸下巴,道:“如果在江南养牛,地的成本就太高了。”

    江南基本告别的废地的概念。上好的田地自然可以种植粮食;次一等土地要种植棉麻;以前所谓的废地要种植桑树;就连滩涂都用来养鸭了。这些都极大提高了土地价值,如果将地空出来大规模养牛,土地成本高,风险也无从控制。

    来一次牛瘟就血本无归了。

    “敬琏为何对这牛如此上心?可是家中要买么?”沈绍棠已经准备好亏点本钱,为徐元佐运些好牛回来。

    徐元佐道:“我需要让松江的农民干活更加轻松些。”

    只有这样,农民才能从土地上解脱出来,涌入手工业、运输业、服务业。

    徐元佐的松江布局,最重要的就是金山岛开港。而一旦开港,就需要大量的富余劳动力提供各环节的支持。就如当日他跟康彭祖分析的,从脚夫到船夫,从卸货的苦力到提供柴米的小贩,需要十万多劳动力。

    当年福建的走私产业之所以发达,也是因为福建本就八山一水一分田,人多地少,自然有足够的劳动力为走私提供支持。

    松江到南汇、金山,都是人少地多,大片的桑园和烟田,即便到了明末都没有大规模的富余劳动力。这等于扼住了徐元佐的喉咙,让他无法实现坐拥金山的目标,也无法对抗洞庭商帮托拉斯的形成。

    *

    *(未完待续……)

    PS:求各种支援~!

二八一 湖州的丝

    徐元佐在苏州呆了旬日,不知道有多少人期盼他早点离去。

    官方和商贾,商贾和商贾,原本清晰可见的关系,被搅合得一团糟。愿意缴税派,愿意有条件缴税派,死活不愿意缴税派,成了争论的三大阵营。然而在缴税之外,他们的表述又会有些矛盾——到底有不少社会铁则是不容亵渎的。

    在徐元佐离开吴县的时候,《曲苑杂谭》的访者也闻声来了苏州,开始对这些人物进行访问,虽然“保持客观”超然的立场,但还是会曝出某些人的自相矛盾,引得松江读者捧腹。

    徐元佐是在湖州的时候看到《曲苑杂谭》新一期的。他的社论思想已经被吴承恩发扬,越来越多的评论员文章出现在了靠前的版面上。吴承恩这位大明报业掌舵人显然是要转型,让娱乐性给社会、政治、经济让位。

    “老吴果然是个有智慧的人呐。”徐元佐阖上了报纸,对棋妙感叹道。

    棋妙认识字,自然也是《曲苑杂谭》的读者,更以这个身份为荣。他道:“是比老梅那时候更有样子了。”他等了等,又道:“连页数都多了许多。”

    报刊初创的时候,徐元佐很担心没有足够的稿件,所以页数不多,还要抄《西游》来撑版面。吴承恩自己就是一支名笔,又设置了访者、评论员等常设岗位,稿件数量和质量都像是春天的竹笋一样往出冒。

    “从苏州人下手,表面看起来像是看人笑话,实际上却巧妙地让商人走到了前台。”徐元佐叹道:“这种手法真是漂亮!”

    棋妙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又道:“不过这是否会让人觉得商贾无良呢?”

    “商贾无良无行无耻,这还需要咱们说么?谁不是这么想的?”徐元佐哈哈一笑:“实际上只有先走出来。让人知道有这么一帮人,然后才能洗白啊。如果一出来就是各种光环,只会招惹讥笑和敌视。”

    棋妙挠了挠头,道:“佐哥儿说得一定有道理。”

    徐元佐收起了报纸,道:“你帮我记着:等回到松江,要见见射阳公。当面谢他。”

    梅成功没跟在身边,棋妙就是个代理的秘书。虽然从学问上而言,棋妙不如梅成功,但是用心程度上却是棋妙更甚一筹。

    只是棋妙年纪还小,徐元佐还想进一步挖掘他的潜力,这才没有给他确定的职位。

    还可以省一份工资。

    在交通不便利的时代,游走各地是件奢侈而有趣的活动。各地都有许多特色饮食,因为无法保鲜,运输成本也过高。所以只有在当地才能品尝。

    徐元佐虽然不是吃货,但大明小吃用料实在,纯绿色无污染,佐料轻,注重食材的天然味道,让这位不承认自己是吃货的外来客变成了旁人眼中的吃货。真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反正足量的运动不用担心身材走样。

    “湖州还有什么好吃的?”徐元佐问棋妙。

    调查湖州府的美食,是棋妙最近的工作。

    在这个时代。徐元佐的考察只限于郡城,如果不是特殊原因不会到府下的县去。这个特殊原因大部分是美食。少部分是有值得一看的特产。虽然徐元佐实质上是在进行商业考察,但是在外人看来的确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郡城都没有了,下面哪还有什么美食。”棋妙已经想回家了,出门在外终究十分不方便。徐元佐并不介意的生活细节,在棋妙看来却是很严重的问题。甚至连用的草纸都不能让他满意——在松江时徐家用的都是杭州特产的“宝钞”,就连大内用的都是这种草纸。然而在浙江的湖州竟然买不到这种宝钞。简直令人抓狂!

    徐元佐一眼看穿了这家伙的小心思,只是懒得揭穿他,道:“既然如此,咱们去见见王四娘。”

    “啊?又要去啊?”棋妙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怎么?”徐元佐笑道:“你不也说她长得漂亮么?”

    王四娘是徐元佐在大街小巷闲逛时发现的绝色。就连棋妙这样还没到知好色慕少艾年龄的少年,都被她的美色一震又震。因为她家开的生丝铺子。随后两天里,徐元佐又去了一回,在店里问了半天,还问出了人家的丈夫不在家。

    这是什么节奏?

    就连棋妙这样纯良没有开窍的少年,都知道这个套路:正是流行小说中,富家公子勾引有夫之妇的标准套路啊!再下一步可不就是找虔婆通门路,用潘驴邓小闲五字真言去砸么?

    “佐哥儿……”棋妙面露难色。

    “怎么?”徐元佐斜眼道。

    “听说,王四娘的丈夫回来了。”棋妙支吾道。

    徐元佐微微皱眉,道:“那又如何?”

    棋妙暗暗吸了口气:是了,佐哥儿从来不畏艰难,肯下工夫,银子又多。岂会怕个贩丝的小人物?

    “我这就去准备肩舆。”棋妙虽然不乐意,仍旧履行了自己的工作。

    徐元佐觉得棋妙的情绪来得诡异,大约是少年人的想法本就难以捉摸。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耗精神,仍旧想着王四娘的小生丝店。

    湖州是天下生丝头一块招牌,可谓撑起了整个浙江的生丝美誉。徐元佐若是时间来不及,宁可放弃杭州之行,也要来湖州好好看看。

    之所以选中了王家的小店,乃是因为王家生丝店在湖州也算是比较少见的经营模式。

    天下流行的经营模式,是乡村妇女养蚕,缫丝,卖给来收丝的商贩。这些收丝的商贩往往有牙行背景,或者熟悉各牙行的价格,可以把这些丝卖个好价钱。然后牙行会将这些生丝卖给海客,或是各家小店铺,用以制造丝绸锦缎。

    在这种模式之下,经营者和生产者分离。而王家小店却是合一的。在养蚕季节,王家四娘负责养蚕,丈夫去买桑叶自用,多的还可以转卖给别人。等收丝之后,王家男人还要从乡下收丝,然后自己开了这家门脸房卖丝。

    王家已经涉足了生丝产业的整个链条。

    这样做的人家并非王家一家。而王家却是做得最成功的。

    成功之处在四娘的养蚕环节。

    养蚕缫丝是黄帝时代就有的行当,可以说是华夏服章之美的基础。时至今日,北丝不如南丝,因为蚕种已经发生了变化,南方的养蚕技术积累也更加发达。

    南方蚕丝中,乡村几乎家家都有人养蚕,少的一张布,多的四五张布。许多人家还选育了适合当地的蚕种,收益更高。

    在城市中养蚕的人却很少。因为城市居民的生活压力较轻。不需要进行养蚕这种几乎要脱一层皮的辛苦行当。其次是城市中环境难以控制,蚕容易生病,一旦发生蚕病,那可就是血本无归。所以很多新从乡村迁往城镇的妇女,虽然曾经也养蚕,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营生,转而投向安全、收效同样不低的纺织业。

    王四娘在这个时代,简直属于劳模性质的优秀女性。因为家传的养蚕技术过硬。她非但在城中养蚕,而且还养得不错。虽然一年下来收益比人家多得有限。但是足以引起徐元佐的注意。

    肩舆穿街过巷,很快就停在了王家生丝铺前。

    几个老婆子对徐元佐指指点点,显然对于贸然闯入这个封闭社会的陌生男子颇多揣测。

    一个包着抹额的老虔婆更是假意凑了过来,轻飘飘地甩了一句:“王老实回来了。”这言下之意便是:若是王老实不回来,她倒是愿意牵线搭桥。

    徐元佐撇撇嘴,看到了一个面相老成的男人。满脸警惕地望着他。

    “这位就是王老实?”徐元佐下了肩舆,也不需要棋妙先去给他搭架子,直接上前问道。

    王老实退了一步,对这位相公先生显然有些敬畏。

    “正是我家掌柜的。”王四娘从后面出来,见了徐元佐连忙道:“我家掌柜的不太会说话。相公勿怪。”说罢又转向王老实,道:“这位便是松江来的大豪客,徐相公。”

    王老实期期艾艾挡在浑家前面,像是护崽的母鸡。以他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向徐元佐行礼的。

    徐元佐也不会堕了学校的体面向个小商贩行礼,直挺挺地站在门口,道:“我来了两回,总算等到你回来了。”

    王老实一听徐相公是来找他的,顿时轻松了许多,欠身问道:“相公寻我有什么事体?”

    徐元佐扫了一眼左右的八婆,护卫连忙上前在彼此之间隔开了一道人墙。

    王老实看着那敦实带着血气的老浙兵,刚刚送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咱们进去慢慢说话。”徐元佐向前迈出一步。他身材上高出王老实半个脑袋,又充满了力量,气势磅礴,碾压得王老实无从抵抗,跟着退了进店里。

    徐元佐打量了一番挂在两面墙上的生丝,有些都已经泛黄了,不过据说海客并不计较生丝的成色,所以很有可能卖得出去。他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对站在一旁的王家夫妇道:“我是想请教一下生丝这买卖怎么做的。”

    徐家对于生丝买卖只是兼营,转个转手的溢价,并没有真正设立丝行。否则以徐家的势力,真要涉足生丝产业,动静肯定不会小。

    王老实连声道:“不敢不敢。”

    王四娘暗暗推了王老实一,大方道:“相公是想从哪里问?”

    “从最下面的养蚕人家开始说。”徐元佐这个客人坐着问话,两位主人站着答话,却显得合情合理。

    王四娘笑道:“养蚕人家就是妾身这等人。天下生丝出浙江,浙江生丝出湖州。湖州生丝最好的就是吾乡的七里丝。”说话间,颇为自豪。她道:“我们乡下,家家户户,只要有女子的人家,就要养蚕。姑娘出嫁,带的嫁妆就是蚕种。所以有好种的人家,姑娘就算丑一些,提亲的人都要踏破门槛的。”

    劳动人民在劳动过程中自发地育种选种,增加收益,这是十分正常的。徐元佐笑道:“你家既有好女又有好种,肯定也是被提亲的踏破了门槛。”

    王家四娘颇有些不好意思,王老实却挺了挺腰杆。

    王四娘也怀疑这位相公看上了她,却没想到他竟然敢当着丈夫的面调戏她,收敛了一些好脸,道:“养蚕结茧了,就有丝客人来收丝。”她推了推丈夫,示意王老实继续说。

    王老实挡在妻子面前,道:“是是,小的就是做的丝客人。哦,对,要先说缫丝。相公知道吧?蚕结茧了就要抓紧光阴了,否则蚕蛾咬了茧,就一文不值了。有些人家不会缫丝的,就得卖到茧行去,不过因为茧行花头太多,公价又低,所以很少有人卖茧,都是自家缫丝卖丝。”

    徐元佐插了一句:“茧行有什么花头?”

    王老实想了想,道:“有说茧太湿要压分量的,还有的算准时间关门的。”

    “关门?”

    “啊,因为卖茧的人家怕蚕蛾咬茧呀,所以就只有降低价钱,指望茧行快些收去。”王老实道。

    徐元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节操都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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