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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主-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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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行十来人,临近中午到了唐行镇,就见城外有粥棚,又有人在搭建屋舍,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徐元佐就站在工地之外,时不时还要指挥两句。

    李文明风尘仆仆上前叫道:“敬琏。”

    徐元佐转身笑道:“李先生,何来之迟耶!”

    李文明没好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油汗,道:“看你这儿也没甚么要紧事嘛。还叫东翁一夜担心。”

    “哈哈,是学生的过错。”徐元佐假装赔礼,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李文明也不是真要埋怨徐元佐,又问道:“这回一共来了多少灾民?要县里拨多少银子?”

    “灾民一共五百八十六人。”徐元佐道:“昨天是五百七十八,今早又来了八个。”

    李文明四处一看,眉头紧锁:“敬琏,你不至于啊!”

    “嗯?”徐元佐没反应过来,什么叫“不至于”?

    “五百八十六人,近六百人,要说也能拨个百来两银子。”李文明好奇之中带着不解,道:“可你又不是缺这点银子的人。”

    徐元佐这才反应过来,笑道:“先生是怀疑我虚报灾民人数骗赈济?”

    “你好歹弄点人在这儿装个场面吧。”李文明伸手虚点,心中暗道:连场面都不装。吃相也太难看了!而且人多口杂,天知道谁就把实情说出去了,日后应景处就得吃亏。少年人啊,真不小心。

    徐元佐呵呵一声,道:“先生能带人来就行了,主要是借官威震慑些没脑子的夯货。银子是不用的。唐行士绅捐了不少,用也用不完。”他看着李文明眉毛一起一落,嘴都合不拢,更是觉得滑稽,又道:“至于灾民,已经分散安置了,该上工的已经上工,该帮忙的正在帮忙。先生且看,那些干活没力气的都是灾民。”

    李文明细细分辨。果然发现同样是做工的人,有人疾步如风,肩扛手挑不怕有百斤之力!有些人却是虚弱得只能一块一块搬砖,还有些走几步就要倒毙的模样。

    “这……你动作倒是快,但这些人还能干活?”李文明咧嘴道。

    “他们其实干不了活,主要还是雇的本地劳力。”徐元佐道:“不过让他们闲散在屋里并不妥当。他们身体虚耗太甚,伤了脾胃,血气瘀滞。若只卧床静养,怕是十天半月都难以恢复。出来走动走动。激扬血气,再辅以流食营养,恢复起来要快许多。”

    李文明道:“敬琏所言深契医理。”

    “再者来说,他们背井离乡,有些人还是家破人亡,若是不找些事做。沉溺悲苦之中,非但自己好不起来,还会连累其他人都消沉不起。积蓄狠了,说不得还要营啸呢。”徐元佐对心理干预也只懂点皮毛,反正转移一下灾民的注意力总好过让他们聚在一起哭。

    李文明对“营啸”的概念来自书本。并不当真,不过对于前面那些话颇为信服。再仔细看看那些上工的人,虽然体力不支,但精神还算好。

    “昨日有人抢粥,被我叫人训斥了一顿。今日倒是没有人偷懒耍奸,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徐元佐笑道。

    李文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灾民最难救济的就是‘生无可恋’,除了吃的,什么都不勾不起他们的兴致。敬琏能叫他们干活,的确很是难得。”

    ——其实也没甚么,不肯干的人直接打一顿就行了。

    徐元佐颌首道:“大概是因为能走到这里的人,多少还是生有可恋。”

    李文明这才想起来大局,问道:“敬琏可知道这回一共有多少灾民?”

    “没个准数。”徐元佐可不肯张口乱说,又道:“不过从徐淮出来的人,有小半往北走了,大约是去河南、山东等富裕的府县。往南走的人又有大半都在常州、苏州、应天诸府各县停了下来。真正走到唐行的差不多也就这五六百人。”

    李文明负手而立,走到工地跟前,左右看着。

    徐元佐叫棋妙招呼那些民壮和“做公的”去客栈休息,中午还要多上肉菜,好好招待他们。一众壮班衙役喜笑颜开,更是感叹此番事情不多,油水不小,真是来值了。

    “敬琏,这屋舍是干嘛用的?”李文明见里面挖得深,都过头顶了也没见开窗,看起来不像是住人的。

    “公共浴室。”徐元佐道:“天下疾病许多都是生于龌龊。只要勤加清洗,能避免疾病,还能预防瘟疫。”

    “就是澡堂……”李文明嘟囔一句:“可澡堂也不是这样啊?”

    公共澡堂的起源古老不可考证。广义而言,一群人聚在一座建筑物内洗澡,就应该可以算是澡堂了。大明开国之后,建都南京,为了解决二十万役夫洗澡的问题,在刘伯温的建议下,修建了大量澡堂。因为外形看着像是倒扣的瓮,所以又叫瓮堂。其中有一座瓮堂营业到了二零一三年才悄然关闭。

    如果徐元佐有什么话想留给后世,让那个瓮堂的人代代相传,大概是最靠谱的。

    “你这下面挖的坑,也不像是火道啊。”李文明比划着暗渠的流向,疑惑更甚:“而且这么浅,怎么泡?”

    明朝澡堂的标准造型是头顶两个“包”,四面不开窗,水池分左右,池底烧柴火。

    因为头上是圆顶,容易储蓄热气,而且凝结的水滴会顺着光滑的墙壁流下来,不会滴落在人身上。不开窗也是为了保温。“瓮”里两个澡池,池底是空的,可以烧火,保持水温。

    人泡在澡池里,下面烧着火,就跟被食人部落轻煮慢炖一般。

    李文明看这澡堂下面只挖这么浅,怎么都想不到徐元佐打算如何烧火。

    “真要泡得舒服只有去别家了。”徐元佐笑道:“我这是给灾民清洗用的,讲究的是个‘快’字,所以只有淋浴。”说罢,徐元佐取出一张图纸,给李文明看了他对淋蓬头的独家设计。

    不过因为他这个可怜的文科生想不出如何抽取热水,只好讨巧地将供水放在楼顶,利用高低差供水。这就要求房子的质量过硬,要是因为上面蓄水过多导致坍塌,那可就真是悲剧了。

    听了徐元佐的解释,李文明陷入了沉思,嘴唇一张一合,欲言又止。

    徐元佐笑道:“先生有什么不明了的,大可直言相问。”

    ——到底涉及了初中物理学原理,不懂也是正常的,不用不好意思,哈哈哈!

    徐元佐心中大笑:这可是他穿越以来做出的最满意的设计。

    “既然是以水势就低之理,借高低落差供水,为何不选城东那边山地呢?”李文明来过唐行几次,周遭地形印在脑中,此刻脱口而出:“以那边小山为依托,炉鼎在上,浴室在下,工程能省费不少啊。”

    ——竟然被人嘲笑了,何其我勒个去!

    徐元佐宛若雷击。

    李文明严格来说是徐元佐的朋友,又不是吃他的饭,毫无知觉,犹自道:“敬琏,你若要急着投用,还是得挪到那边去。再有,这澡堂若是放在城门口,进水出水都不方便。在山那边,开槽引水更方便。哦,对,伐木取柴也是靠山更方便吧。”

    徐元佐轻轻抹了一把脸,道:“先生还有何要教我的。”

    李文明想了想,问道:“敬琏莫非还是要用铁管道?”

    “这个……先生怎么看?”徐元佐道。

    “铁管固然耐用,不过花费太大。”李文明道:“若是急着投用,竹管最方便,又最省钱。坏了就换,毫不心疼。若要更好些,就烧些陶管用。这不是家里头,哪又那般讲究,非得铁的。”

    徐元佐轻吁口气:“先生说得有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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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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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九 突如其来

    地理学者对松江府的描述是:位于长江三角洲平原,太湖流域碟形洼地底部。

    即便没有学过地理的人,只要见过碟子,大约也能想象出松江的地势特点。

    李文明所指的“山地”,距离唐行镇不过二三里路,就像是平滑的皮肤上长了一粒青春痘,最高点超出地面的垂直高度恐怕还没有十米。如果是在后世,这里很可能被圈起来当个公园,挖个人工湖,弄些儿童乐园,或许很多人都不会意识到这里算是“山”。

    徐元佐从善如流,同时还发现这里有进一步扩展的空间,不像聚集在城门口那么憋屈。

    唐行的城门外是什么?是农田么?不,那是乡下的小县城。

    在商品经济繁华的唐行,城门外是个广场,目测横纵四车道,衔接起城池和城厢两个部分。如果人口规模继续增长,这里将成为市中心最为繁华区域,价格用寸土寸金来说都不为过。

    徐元佐想想自己也真是阔气了,只是为了方便,就下了之大的成本。这回幸好是李文明建言,否则日后还不心疼死?

    浴室虽然迁到了东城外,这边的部分工程也不能浪费,徐元佐将地圈得更大一些,准备建成品字形、三层高的楼组,用来作为有家客栈的旗舰店。在旗舰店里,要套入更符合徐元佐口味的后现代——后世现代化卫浴系统,让尊贵的客人享受到别处享受不到的新鲜感。

    李文明作为幕僚,本是学刑名出身。后来听前辈的言传身教,觉得刑名师爷实在有些太丧尽天良,所以又拜师学了钱粮,对外只说自己是钱粮师爷。直到后来真正给人做了文主。才知道钱粮师爷手上也是罪孽不轻,不过……那时候的李文明已经成熟了,睁只眼闭只眼就让它过去吧。

    因为一直看到的都是尔虞我诈,敲骨吸髓,贪得无厌……李文明才会以为徐元佐大张旗鼓的赈济灾民是一种牟利行径。等他亲自去各安置点查看之后,才相信徐元佐真的是在做善事。

    一种罕见的暖流在李文明心中奔腾。甚至免费给徐元佐提出了不少建议。

    徐元佐的座右铭就是“降本增效”。很多时候他不是出手阔绰,而是不知道“本”可以降到何种程度。在他看来公平的交易,或是生活的最底限,在许多底层人士眼中却是慷慨大方和奢遮豪华。

    李文明却很清楚人的底限在在哪里。

    “货栈的空房终究不是久住之地。”李文明道:“日后人家要用,往外赶人的时候,那些灾民只会骂你冷血残酷,不会记得你的恩情。敬琏啊,你别笑,斗米恩石米仇啊!”老书生说得苦口婆心。

    徐元佐并非嘲笑李文明。而是因为心生同感罢了。

    “那先生以为呢?”徐元佐问道。

    李文明道:“敬琏之前说的有偿救济,以工代赈,大可以一样用于住宿。现在没活干的没关系,可以赊账,先欠着嘛,但是不能叫人白吃白住成了理所当然之事。”

    徐元佐点了点头。

    “至于借用人家的货栈,这成本就高了。大可以在公共澡堂那边划块地出来,用布和毛毡做成帐篷。比用货栈要便宜得多,一样冻不死。”

    徐元佐当然是了解行情的。货栈之所以收益极高。就是因为库房成本低,收费高。稍微精贵些的货,就无法露天堆放,必须要借人货栈存放。而人比许多货都更加耐受恶劣环境,春天里用帐篷居住的确死不了。

    就在徐元佐要点头的时候,李文明突然自己摇起头来:“用布还是太奢侈了些。”他微微沉吟。突然道:“有了!不用布,用竹木做栋梁,围以棕片、蓑草、芦苇,照制式一丈六尺长宽可住十人,这下花费就不高了。”

    徐元佐在心中一算:一丈六尺差不多是五米三上下。如果是正方形,那么建筑面积就是二十八平米左右,不到三十平米。如果往里塞十个人,差不多也就是睡个觉的空间。

    “住得下么?是哪里的制式?”徐元佐有些担心。

    “一顶军帐就是一丈六尺长宽,住十人。”李文明道:“反正也就是睡个觉的事,白天了都得赶出去做工。”

    既然人家一直都这么做,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徐元佐又道:“可以考虑。不过现在来的人不多,又是冬天,索性等天气转暖一些再让他们动手营建灾民窝棚。”

    李文明也觉得这事不着急,反正货栈也是免费在用。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徐元佐此言一出口,就像是树立起了一杆大旗,所有看到旗的人都有种过来拔旗斩将的冲动。

    正月十三,也就是徐元佐介入赈济灾民的第三天,只有两户人家一共五个人找到唐行。他们本是往嘉定去的,听说了徐元佐的义举,所以就转道来了唐行。

    正月十四一直到二十日上,接连六天都没有新的灾民来了,可见在这个时代,消息传递的范围和速度都十分有限。

    正月二十一,苏州方向却传来消息:有上万灾民拖家带口地朝唐行涌来。

    此时因为衙门已经开印,李文明回华亭继续当郑岳的左膀右臂。留下的一干民壮仍旧过着清闲而油水丰足的日子。徐元佐几乎都要忍不住赶人了,却得知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真的假的!

    虽然名义上赈灾的是云间公益广济会,不过谁都知道那不过是徐家的一件马甲。真正干活的人是仁寿堂——当然,那也只是徐家的提线木偶。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徐元佐首先派人前去核实,同时召开董事会。

    在不起眼的仁寿堂总部,长桌交椅,众人按座次入座。

    徐元佐坐在袁正淳下手,算是稳坐第二把交椅。袁正淳微微眯起眼睛。像是打盹一般的神态,无疑佐证着徐元佐才是真正掌舵者的事实。

    “这没道理啊。”程宰率先道:“唐行附近的几个小镇本来也没什么人去,偶尔十几个人,也就地安置了。哪里冒出来上万人?”

    “据说是苏州过来的。”有人小声嘀咕道。因为是风闻的小道消息,所以谁都不敢当事实来说。

    徐元佐看了看袁正淳,低声问道:“袁公。您觉得的呢?”

    袁正淳好像这才醒来似的,拉扯了一番,终于道:“这些人是不是听了什么谣言?”

    徐元佐心中暗道:果然是久经商海的老狐狸,真是一针见血。

    被袁正淳这么一说,在座诸人都想到了一个词:祸水东引。

    将灾民视作祸水,这当然是普罗大众的觉悟不够。

    在后世人们因为宗教、人种、国籍进行结盟对抗,相黑相粉的时候,完全借助于全球化的眼光。而如今这个时代,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去过本县的县城。让他们为了千里之外的外乡人牺牲自我利益,当然是不现实的。

    可以说,绝大部分的苏州人,甚至连淮安府在哪里都不知道。

    唐行之所以成为另类,纯粹是因为徐元佐抛出了阶级论的萌芽,那是日常可以观察到的社会现象,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主流的乡党论,才得以被人接受。

    “看来是咱们乐善好施的名声传出去了。”说这话的董事不无恶意。

    徐元佐并不介意。打蛇上棍道:“那银子就没有白花。得道多助,日后咱们仁寿堂更得人心。”

    那位董事一噎。不说话了。

    “敬琏,关键还是如何安置这一万多灾民。”胡琛以副董事长的职位居于秘书之下,一向不服徐元佐。只是去年分红之后,这种不服只能收藏起来,否则别人更不服他——敢不服佐哥儿?真是没眼力的老东西!

    徐元佐伸出食指,道:“首先。上万人这个说法需要勘察。大家不要听了就慌。上万人是什么概念?咱们唐行五个人里抽一个,那是多大一群人?”

    唐行城里城厢加起来保守估计有五万人,这就是整个繁荣大镇的人口了。这回光是闻风而来的人就有五分之一个唐行?显然有夸张之嫌。

    众人一听,的确是这个道理,心下也都渐渐安定下来。

    徐元佐见效果达到。继续道:“其次是这些人怎么来。从苏州来唐行,有水路有陆路,水路是要花钱的。陆路也要走两天——这还是走得足够快,否则恐怕得要三天。这些花销谁来承担?灾民有这么多闲钱还来唐行干嘛?”

    众人微微皱眉,这的确是个极大的漏洞。穷家富路,都已经逃荒了,哪来的银钱赶路?只能边走边乞讨,哪里有吃的往哪里去。如果指向性如此明确要来唐行,沿途补给如何解决?光是沿途镇市乡村的负荷能力,也是很难说的。

    “所以首先人数未定,其次目的地也未定。”徐元佐道:“咱们应该有所准备,却没必要慌张,对吧?”

    众人已经彻底安定下来了,脸上浮现出轻松的笑容。

    徐元佐话锋一转,却道:“然而若是真有人暗中散播谣言,收拢灾民,蛊惑人心,运送粮草,让这些灾民前来松江……甚至是唐行,直指我等,那又该如何?”此言一出,刚刚轻松下来的会场再次紧张起来。

    众人脸上一阵寒霜,良久方才有人道:“我仁寿堂与人无冤无仇,何人如此处心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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