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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明白了,会着人盯着的。”
“恩。”我应了一声,看他转身退了出去。
“出来吧。”我对着后面屏风道。
其实凭子谦,早就察觉出屏风后有人,自然也判断出了来人是谁,所以也就视而不见了。
“难怪刚刚你让我把下人都支走,原来是为了个陈家姐弟。”薛馥儿怀抱着珊儿,边说边从屏风后踱了出来。
我摆弄着桌上的茶杯,眼睛向下瞟示意她坐下。
“怎么你也关心起承乾殿的下人了?”我玩味的问道。
她面色一滞,“我进宫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承乾殿的人了呀……”
此话不假。想她刚进宫之时也是无限风光,对于灵修身边的近人也十分熟稔。而他们又是师兄妹,自然也就知道的多了些。
我假装笑笑,不再提那些陈年旧事,尤其是眼前人,几经波折之后才终于有了点安稳。
“皇上亲政之初,总是将朝政丢给六大辅相,带着亲信到江南游玩。先父是江南一文士,小有名气,便引得皇上慕名而来,我们同门之缘也就此结下。先父在世时,苏州刺史附庸风雅,时常聚集文人才子相聚,先父却从不肯‘赏脸’。因此,先父病故之后,他便多次刁难于薛家,更不会饶了深得先父真传的我。原来师兄曾问过我有何打算,可那时因为阮子浩不肯正视我的心意,所以我就死了心,说由他做主。也许对他依赖多了,便让他误以为我有心于他,所以阴差阳错的出了这些事。后来他发现我的心思,就借着甄氏入宫对我冷了下来。”也许是下意识,她的手一直轻拍着珊儿,一下又一下,很是温柔。清冷的语调却是余音不绝,我听她说起她与灵修的旧事,只得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哦。”
“他真的是一个很难懂的人。我刚进宫的时候,虽然难过,可是他从来都是宠着我,呵护着我,我也有种错觉,好像他是喜欢我的,可是又有一点不太一样,与我喜欢那个人的感觉不一样。等到这两年,我冷眼看他对待这宫里所有的女人,才明白原来他的温柔是对所有人都一样的。只是从我不再侍寝之后,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相处,互相都没有尴尬或是怨愤之类的。所以,我想,我们的关系真的变成了兄妹。虽然在宫里没有了自由,可是他也不给我束缚,也没有让我受到什么伤害。相反,他宠幸过的女人,上至出身显赫的正妃,下至九嫔,更不用说是宫女,整天都活在算计与被算计之中,死于非命的更是不计其数。我很庆幸,我只是他的妹妹。”她的语气里透出一丝厌恶,我有些了然。
“你真是太不一样了。”她突然说到,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沉浸在她说的旧事中,就愣愣的问了一句:“啊?”
“我总在想,像他这样视女人如棋子的帝王,究竟会栽在什么人手中,原来就是你!”她那张冷傲的脸突然露出小孩子一样得逞的表情,“真难得。”
我们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来,她指的是灵修会动真心,我说的是她的奸笑。
我心里的烦恼经过她这样的闲聊倒是驱散了不少,这些人,总在用拐弯抹角的方法缓解着我的心情。
我装作不知道,这份好意,心领了就是。
“不跟你说了,要把珊儿吵醒了,你先坐着吧,我还有事。”我笑笑,算时间千年狐狸要到了。
“恩。”她连看都不看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无奈的笑笑,又变成这样了。
推门而出,又一次回到了御书房,见到了已经等在那儿的陈福,和一团和气的一只千年狐狸。
我与赵崇熙谈过之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老狐狸答应了支持灵修和我,不过却也有自己的打算。
至于他提的要求,我是不在乎的,而灵修,估计会听我的吧!
当然,如果他在前朝负于卫相,那我们的承诺就一笔勾销。
老狐狸一脸真诚的表情深深的打动了我,因为我明白,如果不弄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就会埋下大祸根。
等到这次的事解决了,我就该认真考虑他的问题了,现在么,暂时不需要让别人知道。
“赵大人,皇上昨夜睡得不安稳,说是梦到了已故的母亲昭元皇后,感念母亲深恩,子欲养而亲不待。所以决定在承乾殿斋戒沐浴七天,祈福诵经三天以表示悼念。同时,追加昭元皇后谥号,请左相领礼部众人即日起商议拟定吧!”我找了一个灵洵无论如何不会反对的理由,让朝中忙于此事,灵洵才无话可说吧!毕竟灵修与已故的昭元皇后的关系倒在其次,灵洵却是伴在生母身边长大的,感情不可比拟,况且,灵洵偏疼夜雨,也是因为昭元皇后的思念。为昭元皇后加号,她断然是不会阻止的。
“禀娘娘,若是礼部的结果不能使人满意呢?”他明白我的意思,又进一步加深了。
“那就请朝中大小官员集思广益吧!”我满意的笑笑。此人作为帮手,真是万幸。
第 103 章
我与赵崇熙谈过之后,便唤了门外之人进来,不出预料的发现已经不是引赵相来的陈福,却换成了子谦。
“怎么样?”我笑着问他。
“娘娘是指陈福呢,还是指赵相?”他倒是把问题抛给我,看来定是听见了我们的谈话。
我未加训斥,毕竟人家是有功夫的,不想听见也难。“当然是陈福。”我并不想让他过多的发表对赵崇熙的看法。
“奴才派去的人回来说,陈福去灵元殿时的确有与卫相暗通消息的迹象,却还看不出来究竟用了什么手法。看来他们是经常这样互通消息,所以很是轻车熟路,一时间难以看破。”他眉头微皱,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我只是点点头,“你多留心。”
“奴才明白。”
半晌,我站的有些酸痛,便扶着桌案坐在了灵修的龙椅上,子谦迅速的瞥了我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这会儿,朝堂上正热闹呢吧!”我不带任何感情。
“奴才去看看,请娘娘稍候。”我们都很僵硬,实在是被累坏了。
不一会儿,子谦匆匆赶回,“娘娘,朝上消息,从凌晨陈福宣赵大人进了内宫,卫相不一会儿就身体不适,命人抬着轿子出宫了。”
我一听,立刻拍案而起,“糟了!”
“娘娘!娘娘!”他只是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还来得及。”
我摇摇头,“卫相府邸只怕家丁无数,老狐狸若是发觉情势不对,说不准就会率人进攻皇城!宫里只有大内侍卫,只怕是寡不敌众。恐怕就是时间充裕也无兵可用啊!”
子谦见我为此伤神,便淡淡一笑,“娘娘竟是忘了么?这内宫可深处皇城九重宫内,九重宫门拱卫着后宫,况且每重宫门又有九个方向,世祖皇帝修建皇宫的时候早就布好的阵法,易守难攻,宫门内有无数机关,卫府家丁人数再多,恐怕也抵不到第三层。娘娘莫要着急,前朝还有赵大人顶着,他又岂会坐视不理任叛臣胡作非为?”
他说得句句恳切,不像是假的,可我也确实不知道这皇宫的布局。除大婚之日我朦胧之中被人抬进之外,我再没有踏足九重宫门。去云间寺静养,也是从翊书宫方向直接出了皇城,并没有九重那么繁琐。
深处内宫中轴的承乾殿,会安全吧?
“眼下尹相殷相都没有复命,何贵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本宫在这儿空等,实在是无聊,不如这样,让陈冰若陪我去清月宫走走吧!”我脑子有些不清晰,竟有了这样的想法。
“娘娘,去清月宫不急在一时,不如等奴才弄清楚了卫相出宫的事情,再随娘娘去吧!”他想来是怕我出事,并不赞成我只带一个宫女去,更何况对我来说还不是知根知底的。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本宫不亲自去,我们就不可能知道清月宫里面的情况。你想,皇后被囚,杏儿恐怕也不见得好过,灵洵身边的四个贴身侍女,就说王珮,绝不是个简单的人,还有隋亮,能跟着灵洵二十余年,可不是一般的重要,还有静思和抱月,本宫竟是丝毫也不了解她们。灵洵手下能人无数,你们不见得有胜算,还不如本宫去瞧瞧。再者,你那么庞大的消息网,清月宫还至于没有安插探子吗?”灵洵能就这样等在宫里,还担着我随时派人去软禁她的风险么?一个不好,灵洵可能已经出了皇宫了。
可惜我每次不好的预料都会成真。
看着眼前和思语一模一样的脸,我有种撕了她的冲动。“王姑娘找本宫,可是洵姐姐有什么吩咐吗?”还没等我去,王珮就上门了。
我不愿让她入承乾殿,便在门外见了她。
谁知她一见到我,没有说话,倒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心里一冷,面上还是很惊讶。“姑娘快快请起,有什么事这么要紧?”
我明白,灵洵仍然想让我认她为思语,毕竟子谦他们进不了清月宫,她也进不了承乾殿。看来陈福向卫相传递的消息是他已经被我们怀疑了,不然灵洵也不会这么快的又要安插人进来。
“小姐!”王珮眼中带泪的抬头,可谓声情并茂。若不是我亲眼见到了伤痕累累的思语,她的确能够以假乱真。心里的恨越是清晰,我越是清楚,眼下最好将计就计。
我一惊,“你……!”
她见我动容,加上她的面容的确与思语一模一样,便对我的反应深信不疑,变本加厉道:“小姐!是奴婢呀,奴婢是思语啊!”
我惊疑交加,攥着她的领口说不出话。
“小姐!小姐!真的是奴婢,王珮就是思语啊!”她情到深处,潸然泪下。
“思……语……”我想到真正的思语,这泣不成声就不难装了。
“是呀,是奴婢!小姐,奴婢让您担心了!”她在我连搀带拽的方式下站了起来,“小姐,奴婢本来不该这样冒失,可实在是事情紧急,奴婢不得已……”
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于是胡乱用手背抹抹眼泪,“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小姐!”被我这么一说,她也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哦,对了,小姐,奴婢来真的是有要紧的事,大长公主她扔下奴婢和隋亮二人看管清月宫,已经带着静思抱月出宫了!”
“大长公主出宫了?!”一直跟在我旁边的子谦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惊诧,我只得苦笑,我每一次不好的预感都成真……
“唉,要是姐姐想出去,我们怕也拦不住。只是为何又要把你们扔下呢?”好一个灵洵,我费劲千辛万苦把宫里安排妥当,你一个金蝉脱壳,让我原本要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小姐,你可有什么良策?大长公主她谋害皇上,又扣押了皇后,现在随着卫相出宫了,如果让他们逃回了江宁,那可是要天下大乱啊!”她一副紧张兮兮的神情,我看了直想笑。
我皱皱眉,“子谦,我们先去清月宫看看!”我转头说话的瞬间,没有忽略王珮眼中闪过的一丝什么。怎么?就是想引我去?
“娘娘,现在去了只怕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在路上安排,截住他们。”子谦提醒我。
我暗笑着摇摇头,“错。倒不如放他们一路南下。”
“小姐?!”王珮那副惊愕的神情又让我憋笑憋得难受。
“皇上要的,可不是私自离宫这么简单的罪名。如果不纵虎归山,怎么能引蛇出洞呢?”我盯着王珮闪烁流光的眼睛,走就走了,我盼着呢!
“娘娘深谋远虑,倒是奴才小题大做了。”子谦也配合起我,我看王珮眼里仍是闪过了一丝什么,不过面上的工夫仍是很足。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见识倒也广。
“所以,咱们还是先去清月宫,既然只有隋姑姑在,那让皇后娘娘出来走动走动吧!”我话是这么说,可去了清月宫还是有我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 104 章
灵洵会出宫,这并不难猜到,不过她就算因为沈路名和隋亮之间有了一点点隔阂,也绝对不会把她留在宫里的。毕竟,王珮可以冒充思语,可是隋亮在宫里无人照拂,算起账来就是死路一条。若是隋亮眼见灵洵牺牲自己,万一倒打一耙,反咬一口,那出兵南下恐怕就真是“指日可待”了。
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王珮会这么说,绝对是有问题的。如果她真是故意这么说,我不会听不出其中的问题,可还是装不知道,就等于暗示,我是故意相信王珮的。眼下倒是难办了,不去,就不能发现其中的问题,去了,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正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子谦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索,“娘娘,今日天寒,您还是再添一件披风,当心着凉。思语也是,服侍了娘娘这么多年,竟然也这么粗心!”
我见子谦斥责王珮,倒想看看她如何应对。她竟话也不说,只淡淡的转了头去,我心里一跳,倒是真的很像是思语的作风。
“罢了罢了,你进去取一件吧!本宫还是早早去看看是真的,你叫上冰若来吧,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都是宫里的老人儿,说不定能劝劝皇后,娘娘被洵姐姐这么囚着,心里必定是不好受的吧!”我知道她是王珮不是思语,所以还是称呼灵洵为“洵姐姐”,面上还有着淡淡的依赖之意。
“小姐果真还是替他人想的多,一个大长公主,一个皇后娘娘,哪个不是让您揪心的?小姐这性子,早晚也该改改!”子谦进去之后,她不知为何,竟然说起了这个。
我眉心一蹙,“哪个不是让我揪心的?可,哪个也不是本意如此啊!这里的人,又有哪一个是为了害我才活着的?不过是嫌我哪里碍了眼吧!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先过去吧!”正好此时陈冰若从内门里走了出来。
“陈姑姑!”我叫她。
她快步趋近,“娘娘,您唤奴婢名字便是,这‘姑姑’,可千万不要叫了!”
我嘻嘻一笑,“知道了,烦你陪本宫走一趟清月宫吧!”
“清月宫?”她的声音略微高了些,“娘娘是要见皇后娘娘,还是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我倒是头一次听人这么叫她,不自觉问出了口。她也发觉自己有些不妥,便解释道:“奴婢旧时称呼习惯了,一时没有注意,娘娘恕罪。”
“冰若不必惶恐,本宫哪里又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我淡淡的说完,却隐约觉得这话甚是耳熟,便边走边琢磨了起来。
“娘娘在想什么?”冰若许是见我突然没了声音,便柔声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想起了皇后娘娘。”
“小姐不必太过关心了,皇后娘娘也不过就是禁在了屋子里,长公主她,并没有多加为难。”王珮出言安慰我。
我看了看冰若微微蹙起的眉,她是不知道清月宫的情况的,难免会生疑。我放缓了步子,边走边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想起了本宫刚进宫的时候因为第一次拜见皇后娘娘却揣摩错了她的心意,因而惶恐不已,那个时候的皇后娘娘便是这样告诉我的,‘本宫若是真放在心上,那不早就惩治你了?’,刚刚发觉,其实皇后娘娘总是在维护我,虽说她对其他的人也是狠了些,可对我却没有下过狠手。心里一时感慨罢了,你们也不必当作一回事。”我摇了摇手,又向前走去。
后面两人的步子都是缓缓一顿,倒是陈冰若还没有明显的气息不畅,只是微微停了一停就又跟了上来,眼看前面就是清月宫了,子谦却到现在也没有跟来,我不能放松警惕。
迎门的仍然是上回我来时的那个太监,见我来了,便忙不迭的来请安。
怪不得灵洵一回来就提了他做总管,原来是灵洵的人,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杏儿都被一同软禁了,他还能这么悠闲自在。这里的人,一个一个,恐怕都跟谋害灵修脱不了关系,我看着那张笑脸,恍惚间觉得我很想回到承乾殿去守着灵修。
“皇后如今人在哪里?”我淡淡的问道。
“回娘娘,正在寝殿小憩,杏儿姐姐正陪着她呢。”这话也是邓得通说的,我心下盘算着子谦到底还有多久会到,我已经尽可能在路上拖延时间了!
到底不能耽搁,还是匆匆迈进了清月宫的大门,也注意到那扇本是开着的门从我一进来就“轰”的一声关上了。
我看了看身边的王珮,“王姑娘,急匆匆的去找本宫,什么话到现在还不能说吗?”
心里恼着自己,怎么就带上了陈冰若,若是牵连了她……
“呵呵,这倒也奇了,贵妃怎么就能确定珮儿就不是你的侍女呢?”
我心里真是觉得自己太过浮躁了,听这声音,就意识到虽然来了是对的,可是没有做好完全的布置真是错的离谱。
我笑盈盈的转过身,“洵姐姐这不是明知故问嘛!王姑娘是洵姐姐江宁带来的侍女,怎么会和臣妾一个小小的家奴扯上关系?”
她上挑的丹凤眼再一次的流露出精致的美丽,“哦?那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贵妃如此这般,真是有胆量!这么就来了,倒叫本宫觉得没有看错人!”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