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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调笑,“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个很有距离感的人?我一向走亲民路线的。”
楚王没应我的话,只是笑,过了一会儿,他忽道:“我能不能问,你是如何爱上三哥的?”
这个问题,马上让我淡去了笑容,我对它有些排斥,但我还是选择回答,“过程只有一眼,那一眼过后,我便爱上了他,很盲目的爱。”
“只有一眼?”楚王蹙眉低估,“老天其实待他不薄。”
“可惜,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人生若只记得住初见时的心动,爱情就不会败给时间而轻易改变了吧?
我感叹,“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不愿再与过去纠缠,我的路在今天和明天。我明天就陪你回帝都。”
“雨儿,”楚王不赞同的皱眉,“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也不希望你为我而涉险。”
“不是为你而做,也不是感激,潜光。”我坚定了神情,“我在为我自己努力。”楚王那在我心里惊天动地的一跪,让我的心霎时间解冻,也使我蓦地生出了一些新的想法。我或许一直太过在意一瞬间的感觉而长久的忽视了一个重要事实——美好的东西总需要人在实践中努力的萃练和打磨。
我总在等待下一秒对楚王产生心动的感觉,而从未想过,努力去促成心动的感觉。也许我可以努力尝试去让自己爱上一个人,而不是等着自己爱上他。
楚王想着我的话,许久才似懂非懂,低声疑问,“雨儿,你愿意给我机会?”
我摇头,“我在给我自己机会,”我尝试过努力让一个人爱上我,为何不能尝试努力爱上一个人?“结果也许好,也许不好,但无论是什么,至少我年老之时可以无憾无悔,因为我曾经努力过……”
“只是不能保证我一定会爱上你……”
“这就够了,至少你曾经愿意让我走近你。”
第二卷 水龙吟 第06章 再回帝都
有一些地方,以为还会重来,却永生不曾再来;有一些人,以为还会邂逅,也永世不再相遇。当然,还有一些地方,一些人以为不会再来,再见,却又偏偏来了,或者也会再见。
帝都,还是那个用漯河的水静心滋养的繁华帝都,十里长街、华灯璀璨。
其实,只是离开了十余日,再回来,竟然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觉。
我原本以为,自上次离开我便不会再回帝都,可是不过短短几日,我却又出现在了繁华似锦的漯河之畔。我不知道这次回来是对是错,但我想我不会后悔。
今晨刚刚抵达帝都,楚王将我安置在城西一处靠近漯河的古朴民房之内。城西是帝都的平民区,对我而言,是相对安全的地方。以往我认识的人,认识我的人是不大可能与我在此处偶遇的。我不能随楚王回王府,我的容貌是走水所毁,且身形音色与往日未有大变,楚王府人多嘴杂,又常有贵胄高官往来,我的出现只会图惹麻烦。
从潍城返回帝都,沿路来,我与楚王的心情各自稍好起来。尤其是楚王,已能自如调笑,而我也终于有心情听那些曾经被我自动屏蔽关在耳外的消息。
首先便是我自己——景王妃薨殁事件。因事出意外,惊起许多传闻。
官方版本如下:十余日前,洛朝景王妃慕容氏幽居养身之所夜半时分意外走水,景王妃奋不顾身勇救呛晕的贴身婢女逃出火场,却不想自己未及逃离,葬身火海。帝,后哀伤痛念,遂令高僧百人为其在福灵寺大作法事,将超度亡魂一月。景王爱妻情切,悲恸病卧,终日食不下咽,寝不安眠。
听到最后一句,我哼哼了两声。悲痛病卧?也不过做戏罢了。
民间版本一如下:月前景王妃小产落病,不久患癫狂之症,被景王幽禁,十余日前,景王妃慕容氏狂病大发,夜半之际在幽禁之所纵火自焚,死前终得瞬间清明,故而留一丝仁慈放过追随多年的贴身婢女,自己随火独去。
这是最八卦的版本。
民间版本二如下:景王妃乃仙钗托世,前生留有罪念,今生负罪走人间一遭,如今功德已满,是而借火涅盘,羽化登去。
这是最富想象力的版本。
所谓官方版本沿袭了其一贯的言辞谨慎之风,言下能掩则掩,多表正面以王爷,王妃,皇上,皇后的积极表现为落笔重点。而民间版本则依然保持了其极尽听风是雨,添油加醋,天马行空之能事。
听到这些版本,不论内里详情究竟 如何,我只问了楚王一个问题,“为什么没有人怀疑我没死?”其实这个问题,在楚王告诉我世上已没有慕容植语的时候,我就隐隐有了答案。只是那时不愿深究。
楚王静答:“因为火场内的确有一具焦尸,女 ,年二十有五,身形与你不相上下。”
“一夜之间你如何办到?”要找具年龄身形都与我相差不太大的女尸并不容易,虽然以大夫的视角就烧死来论,只要年龄与我相差在十岁之内,身形尤其是身高相差不太大的尸体都可用,因为难辨真伪,可一夜之间找到尸源谈何容易?我一诧,尽管不信自己的猜测,还是脱口而出,“难道你用了活人?”
楚王笑道:“雨儿,别忘了我在帝都都主理什么……是个染疾而亡的死刑犯人。”
“你如何办到?”
“许多事,我若要办,自能办到。”楚王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说道。
我便不再相吻,是啊,他是大洛睿智神勇的楚王爷,自然有他的能力和门道。我轻笑一声,转而追究下一个问题。
坊间并未流传楚王失踪的消息。众人所知,楚王在自西南慰军回京的途中旧疾复发,不宜旅途劳顿,遂暂留西南一个叫郾城的地方修养,待病体好后,再择日回京。
这是楚王在救我之前,就已为其单骑回帝都制造的金蝉脱壳之法。他那时急着赶回只是想探悉我的病况是否真如外界所传那般——几要殁了。他说,若我真要殁了,他恐不能再娶宁毓儿,大概便将计就计病卧西南,再设法以“病”退婚。因此他上次回帝都都没有惊动不该惊动的人,尤其是宁毓儿。
因而,,除了我及少数楚王亲信之外,其实没人知道楚王早不在西南郾城了。
楚王在西南养病的消息,我原本早该知道。可惜消息传来那时,我人已在葳蕤山庄,完全沉浸在这自己的逃跑计划之中,不听外界是非,简直与世隔绝,故而不知。走水那夜之后,我虽与楚王一路相伴,可排拒很多东西。楚王怕我担忧便知只说了,他自有办法,我也未加详问。
如果详情是这样,也就是说,我在潍城时关于宁毓儿命悬一线的猜测需要重新修正。如果宁毓儿不是真的命在旦夕,那么她称病的目的就是希望引仍在西南休养的楚王尽快回京。更确切一点,她可能已经担心楚王听闻我薨殁的消息而与她取消婚约,所以主动出击,至少可以试出自己在楚王心中的分量。
不过,事实很快颠覆了我的推论。
以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事实让我在惊愕之后发现,原来我是多么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知谁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天下人都是穿着戏服的戏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场戏。有些人是戏台上的主角,有些是配角。每个人也都是看戏的人,演着自己的角色的同时,看着别人演戏。
而我似乎太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主角。
我忽视了,在楚王的戏台上,宁毓儿才是最有主角资格的人,主角的品德她都有。
楚王当夜自宁相府折回我落脚的民房,唏嘘不已。
傻傻的宁毓儿,听闻楚王病卧西南郾城的消息,心中担忧万分。又惊闻我薨殁的消息,怕楚王听后有个好歹,便带了丫鬟私离相府,意欲偷偷跑去西南照顾卧病的楚王。可她是个典型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未出过远门,哪知世道凶险并非她能忍受。她身边的小丫鬟也是自小在相府长大,天真有余,世故不足。
主仆二人带着银子,雇了马车离开帝都后不久就失踪了。宁相曾派人一路秘密追赶,又飞鸽传书至西南郾城,可这么些日子过去竟都没人见过宁毓儿和小丫鬟半点影踪。而宁相千金出走一事怎么说也算家丑,家丑不可外扬,宁右相只好对外宣称宁毓儿旧疾复发推掉她的各种邀宴,暗地里紧锣密鼓的四处寻找。
至于命在旦夕一说想必是以讹传讹的借题发挥了。
听了这些,应该说,我开始佩服宁毓儿,在感情上,她为楚王不管不顾所做的一切其实远比我勇敢。虽然她表面看来,如菟丝草一般荏弱。
楚王坐在我的对面,眉轻蹙,不停的喝茶。茶油提神益思,清心的作用,可楚王并不能静心。我知道他因感动而自责。
“没想到会是这样。”楚王终是冲我淡笑,感慨道。
“很多事都意想不到……”譬如我没想我会再回帝都,但我回来了,我冷静道:“你且回王府吧,这几日不必太记挂这里,当务之急该尽心去找宁姑娘才是。”她那么柔柔弱弱的女子,没人保护,民间的苦难会折磨得她体无完肤。
楚王安慰自己也安慰我道:“放心,一定很快就能找到毓儿。”
我点头。
是夜,我与楚王又说了一会子话。他便起身走了,留下两个新买来伺候我的小丫头,十五六岁光景,正式妙龄韶华。
第二日,我开始尝试过普通百姓的生活。走在城西的街巷之中,恍似走入了辉煌帝都的最底色。没有雕廊画栋,却朴实的真实。
我不知不觉随着人潮涌进一个戏棚。台上的戏很快开锣,唱的是一出类似于“英雄救美”的戏。洛朝的戏剧依地域来分,主要分为南派和北派。以北派更为有名,北派又分十来个小的戏种,统称北戏。北戏不如中国国粹京剧那般,唱腔或流畅明快,或凝重浑厚。倒是更像江浙一带流行的越剧,声腔清悠婉丽,优美动听。
台上这出戏,我以前看过很多遍,都是北戏里注明的名角儿表演的,但那时陪同太后那样的贵人们看。如此近距离的坐在普通百姓当中看这没有一个名角儿的民间艺术确是头一回。印象中,这似乎也是我第一次放开身份的枷锁,以平民心态融入平民百姓的生活。
享受一种久违的惬意和自由畅快。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我再也惬意不起来了……
第二卷 水龙吟 第07章 时机已到
我记得我正在一个窄小拥挤的戏棚里看戏,看的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戏。唱戏的不是名角,我也是自己掏钱来看,但我看得前所未有的投入。我身旁楚王赠送的两个小丫鬟也相当雀跃。
可是接下来不知怎得,我迷迷糊糊亲身上演了一处、出“丑女被劫”的戏。说“劫”有点儿严重,他不知怎么靠近了我,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将我带出了戏棚。更离奇的是我自己乖乖跟着他走出戏棚。我当时有过一瞬清明,便想,劫我的这个人或许不知道我面纱下有张蜈蚣形伤痕横爬的脸。若是知道了很快就会丢下我。
但是这人非但没有丢下我,反而把我带到了一间十分不起眼的民房内。
天边太阳西斜,我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这间破旧的陋瓦民房已被阳光遗忘,没有光亮,没有温暖。也许是心理作用,我还觉得周身笼罩着阴冷阴森惊悚之气。
我的恐惧惊恐未曾退却分毫,劫我之人脸上一层薄雾渐渐散去。说出来一定没人相信,我明明知道自己身旁有个人,明明看得见他,可他的脸却像罩在云雾里一样飘渺虚无。倒似是他的人患了白内障一般。
这种场景除了惊悚鬼片中常见之外,我还从未在别处见过。
“属下龙啸殿一品皇护使索里叩见妮雅二公主殿下。”劫我之人“咚”一声单腿跪下。
我噌一下从椅子上惊起,被吓着了。
紧接着从门外又走入几人,多与索里打扮相同。而为首的那人,修长的身形,熟悉且陌生的面容,看得我在惊讶中张大了嘴。他左手抱右肩,带头躬身行了一个很有异族风的礼,“卑职龙啸殿大祭司离那率龙啸殿皇护参见二公主殿下,愿殿下太福永享……”
我惊讶太甚,竟已说不出话来,思维停止半响才从惊异的缝隙迸出几个字,“你……你……怎么是你?”我看看索里又看看离那,她们……难怪我曾觉得索里说话的感觉有些熟悉,只是那时没想起像谁。
如今看来,我虽确不认识索里,可他说话的感觉确与品严……极像!
我怎么也不会像到品严是离那,是淼水国龙啸殿的大祭司。
大祭司听起来像是一个官职,品严,不,只拿也在我面前自称卑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像被人抽成了真空,又似蒙了层白恺恺的雪,什么都被覆盖住,有东西挣扎着要冒出来,确又被铺天盖地的大雪盖住。我直愣愣的站着,忘了坐下,也忘了脚跪着的人起身。
直到听到有人叫我,“殿下,公主殿下。”我这才急速反映过来道:“我不是你们的公主,你们找人了。”
“公主体内‘白月’与属下本名蛊相通,您确是妮雅二公主殿下。”索里像在解释给我挺,却似要证明给别人听,他肯定没找错人,所以言语异常坚定。
我一把撇下面纱,将脸上的纵横伤疤呈现人前,“你们看,我还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公主?”
索里与品严……离那,以及离那身后的众人,并不吃惊,只是礼貌上不太敢正视公主太久,瞧了一眼便离开。离那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坐下,我啾着他,缓缓坐定。他还是品严那张普通的脸,可此时没有丁点儿傻气,完全褪掉了往日给人的呆傻感觉。同是一张脸,确让我觉得肯定是不同的两个人。那种与他人不同且不俗的气韵此时更加显露无疑,表现出来纯然一派大人物般自信镇定的风度。给人可信赖,有担当的感觉。
天,他哪里还有以前那个呆子品严身上半点儿呆样?
“卑职相信以殿下的医术自能恢复本来容貌。”离那恭敬的看着我,“今日贸然惊动殿下,是卑职等唐突,只是眼下时机已到,许多事确实不得不让殿下知悉了。”
我不愿承认自己是淼水国的妮雅二公主,无奈的争辩道,“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公主。”不知道我说我是另一个时空穿越来的灵魂她们会不会信。我只不过想求得一份安宁与平静,我只想平平凡凡的生活,这样也不行?公主?要担这两个字不知道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承受多大的压力。
品严……离那显然误解了我的意思,一位我只是单纯的难以接受这个消息,不愿相信这个身份,“殿下请放心,您的身份卑职等早已核查详实,您确实妮雅二公主殿下无疑。”
“难道就因为我体内有什么蛊母‘白月’?你们就认定我是你们的公主?那‘白月’就只许你们公主有,别人就不能有了?”我仍不放弃。
“公主若想知晓原委,卑职且来细述。”离那对我恭敬一笑,旋即娓娓道来,“去年入秋,洛朝的‘慰亲节’期间,淼水离逃幸存一族有老者偶然得见公主一面,速呈报曰:遇与青斾王妃形貌七层相似之人。便是殿下您。卑职得悉遂命人彻查,方知公主时乃江东王府朝恩郡主,已拜入天医门下。”
“十余年来,为寻找遗失的皇脉,自前任大祭司始,此类事情发生过不少。可惜最终证实那些形貌神似青斾王子与王妃之人并非卑职等要找的淼水皇脉。因此,此事卑职起初并未太过在意。然而派去验证殿下身份的人因久久无法定论,这才引起卑职等注意。”
离那停歇一刻,“不久,卑职等查出江东王府朝恩郡主乃王妃难产生下。有修行之人曾对江东王道,此女命格极硬,充母,充财,需寄养于膝下无子女之人养至周岁,期间不得于父母相见。周岁后再带回调养定保江东王与王妃身体康健,财荣不衰。”
“恰巧朝恩郡主被寄养在外的那年,证实青斾王妃被叛臣所杀,妮澹大公主与妮雅二公主殿下失踪的那年。而且当年殿下失踪之处证实寄养朝恩郡主之地,况公主殿下与朝恩郡主年岁相同,当时又不足四个月大……”
“你的意思是,怀疑带着妮雅二公主逃跑的人把妮雅公主与真正的朝恩郡主掉包了?”我惊诧道,年岁越小越不易被人发现掉包……狸猫换太子?不,公主换郡主。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何堂堂一个亡国公主能成为藩王郡主。
离那点点头,“卑职等确有此猜测。只因朝恩郡主被寄养至半岁时,代养她的那对夫妇遭入室强盗之人杀害。幸而郡主安泰,江东王与王妃又为他择了另一对代养夫妇。”这种十几年前的陈年之事都翻查出来了?可见能力不低。如果属实,那么被杀的那对夫妇应该是遭人灭口。
我的思绪跳跃到当年。当年带着妮雅公主逃走的人也许无意中被一时好心的夫妇所救,那对夫妇膝下正好也有一个与公主年岁相仿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