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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了一下,道:“孩子大了,是该让他出去闯
闯。”
“你十六岁之前,不是也没出过门麽。”
赵小楼想起当年,笑了一下,
道:“是啊。第一次出门便遇到了你,还被你莫名其妙地掳到
山上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风听雨这些年来多了些人气,竟也会轻轻地回笑一下,却不言语。
赵小楼在他身边坐下,摸著他已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道:“祸福相依,其实我这福气可大
了。”
风听雨又笑了一下,道:“过了年,就让他下山吧。”
“你不是说他武功不成麽?”
“比我当年,自然是不成。但到江湖上,也算得上一二了。”风听雨说得淡淡的,但是语气中却蕴涵著一种强大的自信。那是纵看浮云,立於山巅之上的自信。是俯视众生的,
剑指天
下的自信。
赵小楼就是喜欢他这个样子。虽然冷,虽然淡,虽然缺少人情味,虽然不似常人,但他就是喜欢。
他握了握风听雨的手,微微一笑。
屋外的草地上,年幼的孩子在追逐著小兔子。赵小楼透过窗户望去,只觉这样离世清幽的生
活,即使再过两辈子,都不会腻烦。
第八章
「大哥,我有点事要马上下山。」
风听雨见他面色不佳,道:「出了什麽事?」
「没什麽,小事一件,我很快回来。」风闻雪这麽说,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大哥的肚子上。
风听雨直觉异於常人,忽然心有所感,追问道:「到底什麽事?」
风闻雪略有不耐地道:「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操心了。」说著转身要走。
谁知眼前白影一闪,风听雨已挡在面前,
低声道:「说!」
风闻雪身形一转,想要绕过去。风听雨脚下微移,仍然挡住他,巍然不动。
风闻雪在面具下微微蹙眉:「大哥。」
风听雨道:「说!」
风闻雪伸手要拂开他,风听雨举臂化解,向他怀中探去。
转瞬间二人已过了十几招。若是平时,风闻雪早抽出鞭子卷上去,与他大哥大动干戈
了。只是现在风听雨身子不一般,让他不敢妄动。
而且看著大哥那肚子他就心烦意乱,匆匆几招也挡得分神无力。
风听雨抓住他错招之时一不留意,闪如电速从他怀里摸出了那封密函,抖开一瞟,
已将
内容印在心里。风闻雪脸色大变,不由暗恨自己没有及时毁掉密函。
「东方无双是谁?为何赵小楼与他一起失踪?」风听雨一向平静的双眸忽然锐利起来,夹著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风闻雪呐呐道:「东方无双……是静王世子。赵小楼与他是多年好友。」
风听雨眉梢轻挑,双眸如电直射向风闻雪。
风闻雪很少见他这样子,知道这是他动气发怒前的征兆,不由大是忧虑。
他自十六岁继承教主之位,
多年来心思缜密,
从容老练,万事在胸,从未将事情脱出掌
控过,但这世上只有两个人是他无法把握的。一位就是他这性格诡异的兄长,天下没有人会
猜到风听雨下一刻要做什麽,因为他本非常人,自不能以常理定之。还有一位,就是前些日
子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小世子东方无双。
要说和风听雨比,东方无双怎麽也是个正常人,而且还是个聪明伶俐的正常人。
这样一个少年,按说风闻雪控制起来应该轻松自如,偏偏那小子却常常不按常理出牌,
将风闻雪折腾得够呛。本以为派了人将他「押送」回京便万事大吉,谁知他竟有本事逃脱神冥教的监视溜之大吉,还跑到柳州去逍遥快乐。
风闻雪也是一个月前才得知他在柳州的消息,想到他到底是个世子,只要离开神冥教不给自己找麻烦,
爱去哪里玩耍就去哪里玩耍好了,左右再不关自己的事。
谁知这还不过一个月,这小子就把自己玩丢了。神冥教和京城的静王爷家有交情,人又是专门跑来找自己的,如今在柳州失了踪,神冥教怎样也要担待些。
再加上又牵扯进赵小楼,风闻雪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太阳穴突突直跳。
「此事我已命人去查了。我正准备下山亲自去找他们,大哥你就不要管了。」
风听雨却不理他,径自进屋取了斗笠,往头上一罩,向悬崖走去。
风闻雪大急:「你要去哪里?」
风听雨来到悬崖边,正要运气,风闻雪已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大哥,你不能下山!你现在的身体……」
风听雨运气一拂,抖开风闻雪的手,纵身跃了下去。
风闻雪大惊,连忙提气跟下。他怕风听雨大腹便便,如此陡峭的山崖莫要出了什麽意
外,因此足下用力,气息微沈,紧紧跟随在风听雨身後。
不过风听雨内力之深厚,可说天下无双,虽然身形不便,但坠势不减,竟顺利地下到山
脚。反是风闻雪在他身後提心吊胆,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哥……」风闻雪看著闭目坐在马车对面的风听雨,心情有些复杂。
他这个大哥自出生以来,从未对一个人上心过,可现在却为了一个赵小楼,一而再再而
三的打破自己的原则。风闻雪便是因为顾忌他对赵小楼的感情,所以才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
他,谁知风听雨竟这麽敏感,不仅夺了密函,还亲自下山救人。
唉……
「有什麽消息吗?」风听雨突然开口。
风闻雪回过神来,道:「我怀疑东方无双和赵小楼是被黑风派的余孽抓走了。你确定那
日与你决斗的人确实是石狂吗?」
风听雨睁开眼,
坚定地道:「是他。死了。」
这短短四个字,说明黑风派掌门人必是死於他的手下无疑。
风闻雪闻言,蹙了蹙眉,喃喃自语道:「难道还有一个人会黑魔掌?此人隐於石狂身後,不知有何目的……」
东方无双和赵小楼在游玩之时被掳,到消息传来,至今已有七、八日,也不知情况如何。不过风闻雪并不怎麽担心,那东方无双机灵古怪,是个绝不会吃亏的主。
而且他身分尊贵,就算贼人再如何胆大包天,只怕也不敢与皇族作对。
但话虽然这麽说,风闻雪却还是压不住心下的焦虑和担忧。
「小楼,吃呀!多吃点,别饿著自己!」
「你还吃得下去?」
赵小楼使劲瞪著眼前放口大嚼的好友,不禁为他的神经之粗大而感到莫名头疼。
「为什麽吃不下去?」东方无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伸舌咋道:「味道还不错,好酒好
酒。你也喝口。」
「你、你还敢喝酒?你不怕酒里有毒啊?」赵小楼气急。
东方无双看著他,
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直拍大腿,几乎直不起腰来。
赵小楼怒道:「你笑什麽!我是为你好!」想他刚刚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这个黑暗狭小的密室里,心里又急又怕,接著就发现东方无双被捆得像个粽子,在他身边呼呼大睡。
若不是他嘴里在打呼,赵小楼还以为他身受重伤呢,吓得几乎要哭出来。
结果还不如身受重伤呢。因为赵小楼把他叫醒还真费了不少力气。
最让人生气的是,东方无双醒来後居然还抱怨他:「做什麽叫醒我?人家好不容易梦到美人,你也不让人家温存温存。」
温存你个头啊!
即使是赵小楼这样的谦谦公子,也忍不住在心里大骂一句。
「你也不看看现在咱们是什麽情况,还胡言乱语!」
赵小楼真快哭了,眼睛都红了。
东方无双全身捆满绳子,像条大肉虫子似地来回蠕动了两下身体,吸吸做梦时流的口水,恍然道:「小楼,咱们被绑架了啊。」
废话!赵小楼狠狠白了他一眼。
不过他红红的眼睛配上可怜兮兮的神情,
一点都没有威慑力,反让东方无双觉得他像极
了一只小兔子……
「绑架啊……绑架……」东方无双喃喃念叨了两遍,眼神居然有些莫名地激动和……怀
念?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绑架小爷。小爷的本事好大啊。」他貌似十分感慨地道。
赵小楼不明白绑架和他的本事有什麽相关,急得更想哭了。
「无双,你快想想办法啊。」
「哎哎,包子,你哭什麽啊?你看小爷我被捆得比你严实多了,我都没哭呢你哭什麽?哎呀呀,你快帮我坐起来,这麽躺著好难受。」
东方无双用屁股蹭著地,扭啊扭地挪到他身边。
赵小楼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比他绑得松,似乎只有双手被缚住了。他用膝盖和肩膀好不容
易把东方无双顶起来,靠到墙上。二人这番折腾,都出了一身汗。
「嘿嘿,有意思。」东方无双缓过气,看看四周,突然笑起来。
赵小楼莫名其妙:「什麽有意思?」
东方无双努努嘴,道:「你看他们把我绑得这麽严实,
显然知道我比较容易逃脱,
你绑得这麽敷衍,便是觉得你好对付。这些人没脑子啊没脑子,看我如何收拾他们。」
什麽叫把我绑得这麽敷衍……赵小楼心下郁闷。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变故呢,即使当初被风听雨掠上山,都还是以礼相待,未曾如此狼狈。
他想到风听雨,忽然挂念起来。
一别这麽久,也不知那人现在如何……山上天气冷,他是不是还每日去湖边练剑?听说他半年下山一次,不知、不知他什麽时候下山来?
唉……胡涂了。即使他下山来,只怕他们也是见不到了。
自己还不知有没有命呢……
赵小楼胡思乱想著,东方无双後面的絮叨话也没注意听。
忽然门外传来开锁之声,一个黑衣人打开大门走了进来,视线在缩在墙角的二人身上扫了一圈。
「两位公子,委屈了。」
赵小楼缩缩肩膀。东方无双嘻嘻笑道:「你请我们来何事?」
那人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东方公子好有胆量。竟不怕我对你们不利吗?」
「你既知道小爷我姓东方,
那还怕什麽。」东方无双嘻皮笑脸道。
那人脸皮倒厚,道:「确实是在下的属下鲁莽了,竟然如此对待两位贵客。东方公子不
要误会,在下无意与公子为难,不过是请二位公子在舍下小住一段时日,绝不会伤害二位一根汗毛。」
东方无双听他这麽说,眼神闪了闪,笑道:「如此最好。可惜先生的待客方式有些特别
呢。」
那人笑得十分无害:「只要请东方公子服下这粒药丸,在下即刻给你松绑。」说著将一
颗药丸送到东方无双嘴边。
赵小楼大惊,叫道:「不可!不可!」
谁知东方无双凑近那药丸,小鼻子一拱一拱地嗅了嗅,双唇一张,便吞了下去。舌头卷过那药丸时,还有意无意地蹭了那人手心一下。
那人见他如此合作,反而有些惊诧。他心里正打算如果东方无双不吃,便使用小手段给他硬塞下去呢,再发觉掌心被舔了一下,心里一动,
感觉……十分怪异。
那人收回手,神色莫名地盯著东方无双。
东方无双嘻嘻一笑:「药丸我吃啦。你什麽时候给我们松绑?」
那人微微一笑,手起掌落,竟将东方无双身上的层层麻绳以内力震断了。
他露了这手功夫,赵小楼和东方无双一时都被震住。
「还请二位好好歇息。」那人说完向门口走去。
「等等,」东方无双唤住他,毫不客气地道:「小爷肚子饿了。既然待客就要有待客之
道,小爷我也不挑,只要月香楼的咸酥鸡、糖醋鲤鱼,百福楼的花堂卷、翠凤虾和陈记老店的麻婆豆腐加三大碗浙州白米饭即可。」
那人闻言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带上铁门走了出去。
赵小楼担忧道:「他、他、他给你吃了什麽药?你怎麽就吃了下去?」
东方无双帮他解开绳索,道:「也没什麽,就是化解内力的百酥丹罢了。反正我内力也不高深,无所谓。」
倒是那个人的态度,怪怪的,到底有何目的呢?
东方无双这边思索,赵小楼却十分担心地道:「现在怎麽办?」
「凉拌。」东方无双漫不经心地答。
赵小楼蜷了双腿缩在墙角,发起呆来。
此後几天,那人对他们也还算有礼。好菜好饭的招待。
直到今日,那人突然送了点酒过来,说苦闷他们多日,今日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
赵小楼十分担心这是最後一顿「临刑饭」,谁知东方无双却毫无禁忌,照旧大吃大喝,
还真把酒喝了,让他十分无奈。
「好了,别笑了!」赵小楼见他笑了半天,不由冷下脸来。
东方无双终於停下来,道:「怕什麽,我连他的百酥丹都吃了,还有必要给我下毒麽?再说,说到下毒谁能下得过我?想找小爷的麻烦还早了点。」说完又似喃喃自语道:「他这
麽好酒好菜的招待我们,显然目的不是我们。那他是为什麽呢?
「这几日我点的菜倒是上了一盘翠凤虾,味道虽不是百福楼的,但看那虾的成色,
应该
是柳州龙潭湖产的,那麽我们还在柳州地界。嗯嗯,
米饭也是浙州细米,看来他手上有些实
力。」
东方无双眼神变幻莫测,赵小楼在旁听得傻了。他第一次意识到,他身边这位好友不仅仅是一个纨裤世子,还有著他所不知道的另一面。
「那……我们现在怎麽办?」赵小楼此时不知不觉地对东方无双充满信赖,只觉他比自己懂得多多了。
东方无双道:「他把我们关了这麽多日,显然另有所图。我想,他一定是要利用我引什麽人来,因为我身上少了一样信物。」
「什麽信物?」
东方无双双眸变得阴霾,咬牙沈声道:「神冥教的令牌!」
「啊!」赵小楼心中一紧,想到了风听雨。
东方无双没有察觉,咬著自己大麽指恨恨道:「这人十之八九与神冥教有仇。他的目标若是……那人,看我不把他碎尸万段!」
赵小楼没听懂他什麽意思,不过自己已经神思游荡,心不在焉了。
其实东方无双这几日左思右想,早拟了不少方案,
却都无法实行。
关押他们那人功力深厚,防范又紧,显是个十分老辣的人。若东方无双只有一人,还可想办法试一试脱身之法,大不了再被逮回来。可赵小楼却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最近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一套养身健体的武功,但功力太浅,不顶用。
不过确是自己连累了他,无论如何,总要保得这只小肉包平安啊。
东方无双暗下决心。
「堂主,地方到了。」
「就是这里?」
一黑衣人容貌普通,神情肃穆,正是神冥教无言堂的堂主无言。
「是,」那无言堂下的弟子躬身道:「送来东方公子令牌的那人,确实说的是这里。不
过前面无法再行车,只能翻山过去。」
无言望著远处延绵不绝的山脉,不由皱了皱眉,道:「这山这麽深,
那个什麽断翅崖在
什麽地方?」
那弟子指著後面几座山峰道:「翻过前面这两座山,在第三座眠龙峰向南三里处左右。那断翅崖形象如飞鹰断翅,以此得名,十分好认。」
无言默默望著前面崎岖的山路,有些迟疑,忽听身後的马车上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既然如此,无言,明日你便与本座同去看看。」说著便见一人从马车中缓缓走出。
那人一身黑色长衣,银发披肩,气质如雪,脸上戴著一张精致的银色面具,正是神冥教的教主风闻雪。
无言道:「教主,此行恐有阴谋,还请教主容属下多叫些人来,再行定夺。」
风闻雪淡声道:「我们神冥教做事何时这麽缩手缩脚?他既然有胆来挑衅,便要承受挑衅的後果。断翅崖一战,即使是个阴谋,本座也非去不可!」
那领路的弟子是无言堂的低阶弟子,
驻守在柳州附近,熟悉地形。平日见到堂主的面都
难得,这次居然有幸能为教主带路,当真激动得半死。
此时见了教主大人的风采,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突然脑子一转,想起一事,大胆上
前道:「启禀教主,弟子在这南山附近生活多年,非常熟悉地势。关於那断翅崖,弟子突然想起一则传闻。」
「哦?什麽传闻?」风闻雪的视线扫向他。
那弟子见自己的话吸引了教主大人的注意,更是激动得浑身发颤,
上前低低说了。
风闻雪回到车里,对一直等候的人道:「你都听到了吧。」
风听雨没说话。
风闻雪道:「若是真的,此事倒容易了许多。明天我和无言上山赴约,那地方再另派人去寻。」
风听雨淡淡地道:「不用。我去。」
风闻雪皱眉:「不行!」
风听雨也没理他,清冷的双眸慢慢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