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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邓家的人一片忙乱,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又全都怪罪李岚了。
小叔媳妇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哟,还真看不出来,这名牌大学生吵起架弄起动静来,和菜市场的大婶没什么区别嘛。”
邓国强忍不住说:“你少说几句不行么?她哪儿得罪你啦?真正做事的时候,又不见你这么积极?”
小叔媳妇说:“他大伯你有没有搞错,看她气得妈这样,她得罪的是妈不是我好不好?”
邓国强懒得和她理论,看着她什么也不做,只在母亲旁边哎哟长哎哟短地说些哄人的话,看不下去了,窝着一肚子的闷气回到客房去。
真窝嚢,我邓国强怎么变得左右不是人了?邓国强辗转反侧中,又回到和李岚的关系上,哎,李岚啊李岚,离婚?亏你说得出口,女儿都这么大了!
崔玲玲正在宿舍看书,看到精彩处,恨不得要告诉同样热爱阅读的李岚,好让她一起分享。
抓过手机,看看时间,正是课间操时间,应该有空说电话吧。
电话中传来李岚无精打采的声音,把崔玲玲的兴致一下子降了下去,只好公例行公事地问:“怎么了,我的李大小姐,是邓国强那厮又招惹你了吧?”
李岚说:“休止是他,他们整个邓家都招惹我了。”
'17'第17节:你知道我穿几号鞋子么(4)
李岚如此这般复述一番,刚好让她梳理了一下自己,末了她自己竟然自言自语道:“按理说,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啊,可是怎么每次总是闹得不可开交呢?我在这婚姻或者说在这个家庭当中,如同陷进一个泥潭里,怎么也挣不出去。玲玲,你说,这是为什么?”
崔玲玲说:“我又不是你,我哪知道?我只知道要是我在你这角色,我绝对受不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是我,你是你,人不一样,处理的事情和结果也肯定不一样。”
李岚说:“说了等于没说。”
崔玲玲说:“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李岚说:“那我问你,当初你知道俊杰背叛你时,你第一个反应就是离婚?”
崔玲玲说:“是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无论如何,她李岚办不到。
还是要熬,慢慢地熬吧。
当李岚对自己的婚姻用了“熬”这样一个字眼时,她已经在消极地面对了,尽管表面上她做的许多事情像“非常努力”。
邓国强在客房睡了快一个星期了,李岚还是不和他说话。这是他们冷战时间最长的一次,他自己本身也好像不太愿意主动理她。各顾各的,睡觉,上班,吃饭,甚至一天连照面也不打。
瑶瑶充当着中间人的角色,有时好不容易见着爸爸了,粘过去,说:“爸爸,妈妈说她很想你,要你过去睡。”邓国强呵呵地笑着,逗她玩一会,说:“爸爸知道了,晚上就过去啊。”而到了晚上,还是各睡各的。瑶瑶也对李岚说:“我觉得爸爸知道错了,看,妈妈,这是爸爸给你买的巧克力。”李岚笑笑接过去,也不说破,拆开尝了一口说:“嗯,真甜!”
瑶瑶就快生日了,李岚问他想要什么礼物,瑶瑶想了想说:“想和爸爸还有妈妈一起去游乐场玩,别的同学全家都一起去过了,只有我没有,我还要拍照片,拍好多好多漂亮的相片。”
李岚想起这八年来,还真的没有和邓国强一起带她去游乐场玩过,即使是简单的一家三口出去溜达或者吃饭,也是少得可怜。白天她们有空的时候,他在睡觉,要不在练歌。晚上他就出去唱歌喝酒。等到他有空的时候,她们又有别的事,或者李岚心情不佳不愿意出门。
李岚笑笑,捏捏她的小脸说:“行,妈妈答应了。走,你去找你爸爸,他要是同意了,这个星期六,咱们就一起去好不好?”
瑶瑶开心地跑着去客房找邓国强。邓国强正在酣睡,被瑶瑶叫醒,正想生气,见小家伙的眼睛骨碌碌地瞧着自己,便问她有什么事。瑶瑶把她的愿望说了,邓国强也还没有蠢到这么不通情理,都这么多天了,是应该结束了,这个台阶下得多自然啊,不必你哄我、我迁就你,也没有谁觉得吃了亏。当即也一口应承下来。
瑶瑶不信任地说:“爸爸,你是男子汉,说过的话要算数啊?”
邓国强说:“哎,我说瑶瑶,爸爸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瑶瑶鬼鬼一笑说:“就是有,好多话你说了都做不到的。不行,我要和你拉钩。你要是赖皮你就是小狗!”
邓国强只好和她一本正经地拉钩钩。
老实说,瑶瑶还小的时候,他真的找不到多少做爸爸的感觉,带孩子的事几乎都是李岚在做,他这么一回想,对李岚的愧疚便涌上来,这么说来,自己还真是不怎么懂事哩!
特别是瑶瑶小时候,得过一种怪异的皮肤病,那病的名称他这会儿都想不起来,叫什么来着?只记得瑶瑶小脸儿的皮肤全烂掉了,还流脓胞,这儿的医院说没办法治了,家里也说不过是个女孩,不治就另外生一个吧。李岚偏偏不信这个邪,自己带着才三个月大的瑶瑶跑到省城去,一家医院一家医院地看,终于碰到一个老中医,给了她一个方子,让她回来坚持给瑶瑶熬药汤来浸洗。那么小的婴儿,即使是正常健康的,给其洗澡也是一件难为之事,何况是身无一寸完好之肤的瑶瑶?李岚硬是坚持下来了。那个冬天,他只知道唱歌挣钱买奶粉,回到家时,李岚已经睡着了。他甚至没有怎么抱过这个女儿,也没有过问过李岚的辛酸。
'18'第18节:你知道我穿几号鞋子么(5)
所幸的是,慢慢地,瑶瑶奇迹般好转,皮肤开始结痂,然后逐渐脱落,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疤痕也悄悄地消退,直到现在再也看不出来。他那时觉得这全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可现在想来,在娘家向来娇生惯养的李岚,是怎样在公婆和自己的冷落中度过的那段日子啊?
看现在的瑶瑶,这么懂事、好学、贴心、健康,邓国强突然涌上来一股潮水般的内疚和感动,情不自禁地把瑶瑶拉上床去抱着说:“瑶瑶,乖女儿,爸爸爱你。”
瑶瑶一时不习惯他的这过分的亲昵,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怀里。过了好久,瑶瑶伸手去玩他的胡子,为了显示个性形象,他蓄的胡子挺长的。
“爸爸,你是不是流口水啦,胡子都湿了。”瑶瑶格格地笑着说,爬起来一看,只见邓国强的脸膛全是泪水。
瑶瑶吓得问:“爸爸爸爸,你怎么哭啦?”
邓国强被她这么一说,又一把抱住女儿,任眼泪尽情地流。
“瑶瑶,你妈妈真好,真的很好,是爸爸不好。你不爱爸爸是应该的。”
“谁说我不爱爸爸了?”
“可你不是要你妈妈和爸爸分开过么?”
“我那是看到妈妈不开心,爸爸,妈妈总是不开心,怎么办?”
邓国强把瑶瑶抱得更加紧了。
李岚在门外听到他们的对话,虽然不知道邓国强何有这样大的感触,但总算是让她看到他还算有点人心,他还是珍惜她和瑶瑶的,眼眶也不免得有点湿润,受过的委屈似乎在这一瞬间瓦解了。
两个人在一块儿,过了爱情那股热劲剩下的不就是过日子呗。过吧,那就把日子好好过下去吧。
崔玲玲已经习惯了李岚这周而复始的情绪变动,当听了她的这些感触时,崔玲玲说:“你觉着好,那就好。”
李岚淡淡了“嗯”了一声,似乎不想再过多去讨论——事实上,还有什么好讨论的呢?便问崔玲玲头发长得怎样了。
“还是得戴帽子,不过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弄个像样点的短发型了。” 崔玲玲说。
“哇,那你不是又可以出去和男人约会了?”
“才经历过生死,想悠着点,暂时不想这档子事,趁这段时间静静心修修身。”
“玲玲,有时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你的人格是分裂的。”
“哈哈,为什么这么说?”
“你有太多个面了,你真是应了诗经那句,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你,怎么说呢,要是我是男人,也喜欢接近你。”
“你少在这恶心我。对了,你在滨城见过王进财吗?”
“怎么,你想他啦,亲自给他打电话呗。”
“想确实是想了,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想,而是普通想的这种想。电话还是免了,不想主动找他。他应该忙吧,前段时间为了我浪费那么多时间,现在人家得把损失补回去呀。”
“我打听过这个人,生活作风还行,人品嘛你比我清楚。”
“我和他只能是哥们姐们,以后别再在我面前一副媒婆的模样。”
“行,只要你不觉得可惜。”
李岚对崔玲玲的心态就是这点琢磨不透,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想要个家,不希望有个安定的归宿呢?
崔玲玲信誓旦旦地说她永远都不想再结婚是真心话,知心如李岚,都不怎么完全相信。像自己,就算和邓国强还有邓家人有这样那样的矛盾,可去除那些矛盾后,还是挺不错的呀。最起码,大家伴在一起,有一个完整的家。
转眼就到了星期六,邓国强这一天果然早早就起床了,并穿戴整齐坐在二楼小客厅的沙发上等着。
瑶瑶也起床了,跑去把睡梦中的李岚摇醒:“爸爸在外面等着咱们呢,妈妈是大懒猫,快起床啦。”
看看闹钟,才早上八点,李岚想这个邓国强难不成真是转性了?结婚这么多年来,何时见过他在上午11点前起床?
瑶瑶说:“妈妈你快点嘛,爸爸说了咱们一家人先一块儿去喝早茶,然后再去游乐场。”
李岚受了感染,以最快的速度洗漱。
邓国强见到李岚拿着挎包出来,站起来笑嘻嘻地说:“起床啦?收拾好没,收拾好那就走喽。”
'19'第19节:你知道我穿几号鞋子么(6)
李岚点点头。瑶瑶与他在前边先下楼去了。
李岚想难得瑶瑶这么开心,她怎么着也要表现得好一些,只是这个邓国强也太不地道了吧,一句好话也不对她说,完全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李岚心里那一股失落梗在咽喉里,发作不得。想起崔玲玲说过她的话:这茶摆着一会儿都会凉哩,何况你们已经八年的婚姻,还期望邓国强像初时那样事事就着你哄着你?这不是幻想,而是空想!
这么一想,李岚的心又平衡多了,加了脚步跟上去。
双休日的茶市一片兴旺,间间茶楼都人满为患,在大厅等了近半小时,也还没有空位。由于邓国强的穿着打扮比较标志立新,一边耳朵上还戴着一只金属耳环,一条弹力黑色皮裤,上身着紧身黑色T恤,加上那一撮特意留起来的胡子,让不少客人对他侧目。
刚刚认识时,李岚别提有多欣赏他的不羁。可居家过日子后,渐渐厌烦了他这种华而不实的派头。再说,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件是叫得出口的品牌,全是在小店淘回来的。他自己说那是宝贝,因为起码在这地儿独一无二啊。李岚却不一样,她现在宁愿穿一件简洁经典的名牌,也不愿意用同样的钱随便买几件。她喜欢那种低调的品位,邓国强也标榜自己的品味,可他们的品味取向却南辕北辙。
感觉到他和自己这样站在一起,有点戏剧的对比效果,李岚心里极为不爽,不禁埋怨邓国强没有事先预订位子,在这浪费时间。邓国强说,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起床,我怎么预订?李岚说,你办事向来都是这样毛毛戳戳。
邓国强看看她,忍着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瑶瑶。瑶瑶兴高采烈地在大厅到处走动,还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玩在一块。
好不容易有服务员来告诉他们有桌子空出来了,瑶瑶应声过来,跟着服务员走进去。坐下来,邓国强说,今天瑶瑶作主,想吃什么点心随便拿,看,爸爸的钱包放在这了。
瑶瑶拍手欢叫起来,拿着点心卡去找点心车了,不一会,桌子便摆上了各种点心。邓国强瞟了李岚一眼,给她夹了一个流沙包,说,你以前不是最爱吃这个么,来,吃这个要趁热,里面的咸蛋黄烫烫的甜甜的,咬一口,馅汁就流出来,哇,快,试试这做的地道不地道。
见他期待地看着自己,李岚夹起来,咬了一口。邓国强问,怎么样,还行吧?李岚点头说,还行。邓国强很满足地笑了,自己也来了一个。
瑶瑶回来,见到他们像在说笑的样子,看看邓国强又看看李岚,喝着鲜奶吃着椒盐鹌鹑蛋一副想笑的样子。
李岚问她,小鬼丫头,你看什么,又笑什么?瑶瑶轻轻地脆脆地说,嘻嘻,爸爸和妈妈和好了,真好。邓国强和李岚面面相觑,然后各自捏捏瑶瑶的小脸,也笑了。邓国强说,来,咱们快吃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喽。
三个人好像胃口大开,叫来的点心一下子全吃光了,瑶瑶又拿着点心卡兴高采烈地抢着去叫别的来。
邓国强殷勤地帮李岚叫了海鲜生滚粥,李岚说,别叫了,再这么吃我要成肥婆了。
邓国强说,肥怕什么,肥好啊,我就喜欢你肥。李岚说,你想害我啊。邓国强说,还就是想害你了,你成肥婆了,我就再也不怕你跑掉了,省心啊!李岚扑哧一声笑出来,嗔怒道,讨厌!邓国强说,这就对了,这笑应该是真笑了吧?你别心事重重的样子啊。李岚又说,讨厌鬼,讨厌死你了。
邓国强说,其实,就算你真的变肥婆了,我也不介意,你信不?
李岚的眼睛有点湿。邓国强又说,老婆,其实你做的什么事我都不介意,可是我做的任何事,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介意呢?
李岚刚刚涌起的柔情,又压了下去,瞪他一眼说,好个邓国强,你是变着法儿批评我啊?邓国强怕又再睬地雷,连忙补救道,没,没有,我哪敢呢,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啊。李岚又瞪他一眼,然后用眼睛四处搜寻瑶瑶去了。
这顿早茶进行到上午11点多才结束,邓国强说早餐与午餐一起解决了,这二百多块钱花得真划算!李岚说,出来玩算这个钱干吗,走吧。
'20'第20节:你知道我穿几号鞋子么(7)
在前往游乐场去的公交车上,邓国强第一个先上去占了最后一排三个位子。李岚虽然知道游乐场有点远,站着也辛苦,但他这种举动说真的她从心底里排斥。
待李岚和瑶瑶上了车,他还向她们大声说:“老婆快过来,我帮你们占着位子呢?”这么一个大男人,并且是一个着装新潮的老大男人,你说车上乘客的眼光是什么样的?可邓国强并不在意,还一味招手她们走到后边去。
李岚拉着瑶瑶硬着头皮走过去,才坐了一站路,又上来一团人。邓国强歪在椅子上睡着了,李岚悄悄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了一个孕妇。瑶瑶也跟着站起来,拉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坐下去。李岚看着她赞许地笑笑。瑶瑶悄悄对李岚说: “看,爸爸就是个瞌睡虫!”
幸好在游乐场,总的来说是完满快乐的半天。瑶瑶过足了瘾,李岚多是负责拿着数码相机帮他们拍照,她天生平衡感不怎么好,许多游乐项目她玩不了。来到过山车前,邓国强硬是要给她买票,又硬是扯着她坐上去,说有他保护着怕什么呢!
李岚拗不过他和瑶瑶,便答应试坐一次。结果可想而知,待过山车停下来后,李岚几乎口吐白沫,游乐场的医生对她进行了一番急救。邓国强知道是自己的错,呐呐地不知说什么好。李岚倒是没有责怪他,这使他放下心来。
只是在李岚心里,越来越觉得同床共枕都这么多年了,这个男人好像并不了解自己……
在医务室休息过来,坐起来套上鞋子的一刹那,李岚随口问:“国强,你知道我穿几号鞋子么?”邓国强怔了一下问:“怎么问起这个了。”李岚说:“没怎么,就随便问问。”
瑶瑶在一旁说:“我知道我知道。”李岚说:“让你爸说嘛。”邓国强说:“39吧?你的骨架也不算小。”李岚轻轻地说:“我一直穿37……”
崔玲玲对李岚向她诉说的这一段,并不同情她:“你现在是不是处于吹毛求疵的怪圈里呢?你的潜意识一直在找邓国强的毛病。”
而李岚觉得自己特冤枉,吹毛求疵?那邓国强毛病确实在那啊!毛病,可是,这邓国强那些毛病一经说出口,似乎又真的并不算什么毛病了。最后只得在电话中长叹一声:“子非鱼啊,鱼亦非我!”
崔玲玲大笑说:“别净在这自觅闲愁了,生命在于运动,情感在于做爱,去和邓国强多做做吧,这样你就没有那么多莫须有的心思了。”
李岚说:“你还别说,好些日子没有做了。”
崔玲玲说:“你们这是在浪费资源和生命啊,两个大活人,又是在青年与中年之交接处,这时候可是最旺盛的时期。所以我说,你们俩的毛病得先在身体方面多沟通,沟通得鱼水交融了,离幸福的康庄大道才会更近!好啦,别说啦,妨碍我看书了,你快去找你男人,向忘我的仙人境界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