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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女学了。出生改不了,但求学却是除了嫁人之外,另外一条能改变人的路子。
“凯利女学的推荐?慕姐,难道你有法子?”苏子曾很清楚,无论是她的离家出走,还是她的短暂的自力更生,都只是十八岁生日前的一份“任性的成人礼”,她不可能在“爱慕”里当一辈子的导购员,苏家和杭一邵都是她放不开的心结。
慕姐并没有立刻否定,但还是摇了摇头。确实,以苏子曾现在的年龄,不该在她店里荒废了学业,这个女孩身上有很多可圈可点处,但她的缺点也不少,这些都会成为制约她前进的脚步。
凯利女学会是一处很好的训练场,能将每一个女人身上的光亮处雕琢的更加具有吸引力。只不过,进入这个训练场的门槛也不低。
“我无能为力,不过你应该听说过,凯利女学的推荐方式?”慕姐又呷了口茶,幽幽说道。
“校方推荐或者是靠老学员推荐!这两条路都行不通,”苏子曾见慕姐没有法子,心想,难不成还真要回去求苏庆长。
“你说漏了一条,还有一条路,可以通过关系人士推荐,”慕姐的话,让苏子曾心底又多了几分希翼。
“关系人士?”苏子曾重复了一遍。
“说人人就到了,”慕姐笑咪咪地转向了店门口,那天买了个“花瓶”的男子再次光临了,“我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位是凯利女学的讲师,佩罗。”
苏子曾并没有想到,这名看着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竟然已经是“凯利女学”的讲师了,在她的印象中,学校的老师至少也该是和王秘书那样的有了半头白发的中年男人了。
“慕姐,你又为难我了,”佩罗苦笑着,前阵子,子慕还特地漏了口风给前任导购员,也就是那个叫言无徐的女孩,从他手里讨了个推荐名额,这么快,又多了一个,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你。。。您真的能帮我获得凯利女学的推荐名额,”苏子曾瞅准了机会;追问着。
“你进凯利的原因,是不是也和那名女学生一样?”佩罗见苏子曾一脸急色,他是个和善的人,对于他人的要求,历来不会拒绝。虽然明知道苏子曾不可能会和言无徐有一样的想法,但心里还是有些好奇。
如果她真的是和言无徐一样的想法,那么眼前的少女,只适合在了豪门大院里当她的安稳小姐。但她有双奇特的眸子,看着清澈无比,又似蕴藏了很多的情绪。
他说的一样想法,说的就是求学心切吧,言无徐那样一个十几岁的女学生,还能有什么其他想法,苏子曾连忙地点了点头。
佩罗的眼神冷了下来,这就是苏子曾?那个母亲从小就在他耳边念叨的苏子曾?“不好意思,我不能帮你。”
020神祗之戒
对于佩罗的拒绝,苏子曾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佩罗和她非亲非故,拒绝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苏子曾也没有立刻放弃,而是从脖上的项链上解下了一枚男式戒指。连带她指头的那枚女款钻戒一起放到了佩罗的手上。
这对戒指有个异常凄美的名字,名叫阿尔尼斯和维纳斯(1)情人戒,亦是她手头除了“红之恋”外唯一值钱的东西,苏子曾满十八岁,拿到“红之恋”之前,女戒是一直随身戴在手上的,挂在脖子上的则是与其对应的男戒。
男戒原本是要送给杭一邵的,他却一直不肯收,所以苏子曾无奈下,就单独戴着女戒,而将男戒配了条链子,挂在了脖颈上。
拿到“红之恋”前,苏子曾一直将这两枚指环带在了身上,男戒粗女戒细。两款戒指都是白金外壁,女戒外镶了一圈碎钻,内壁呈玫瑰金色。而那枚男式白金戒指和女款外镶心钻不同,强调了男性首饰的低调,除了字母LOGO外,就只做了简单的编花处理。戒指的本身大气而又内敛,和苏子曾此时的大胆行为很是不相符。
强送给一个男人戒指,苏子曾在为方才的行为感到唐突时,佩罗也怔住了,他想说:“每位凯利女学的老师每年都只有一个推荐名额,”而他的那个名额,已经给了言无徐了,所以,他只能是拒绝。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拿起了戒指,想将戒指还给苏子曾。
指尖碰触时,两人同时撤开了手,戒指在两人争执着的手上打了个滑,女戒向右,男戒向左,滑入了彼此的指上,仿佛婚礼上,害羞的新婚夫妇,手忙脚乱中,为彼此套上了爱的誓言。
戒指上有了佩罗的温度,落到了苏子曾的指根时,她不自禁心里漏跳了一拍,然后那一拍又以成百上千倍的威力呼啸着冲了回来,一下子吞没了她清醒的意识。她心里一慌,连忙将手中的那枚女戒拔了下来,塞回了他的手里。那粒心型小碎钻诡异地闪了闪。
佩罗看着手中的那枚戒指,收拢了手指,再看看一旁的苏子曾,“我不能直接帮你,但是。。。也许,你再等几天,会有机会。”他的镜片上也多了层玫瑰的光泽,那对戒指,他是收下了。
送出去的礼物,就不能再收回来了,苏子曾做贼心虚般,看了看戴在了佩罗食指上的戒指,她还没听明白佩罗的意思。
可惜他已经坐在了慕姐的身旁,聊起了事来,她不好再打岔,只能是不时地在一旁晃荡着,想借个机会,再询问,但无论是佩罗还是慕姐,都不曾再提到凯利女学的推荐事宜,仿佛方才的事,是一场意外的酒醉,只有苏子曾一人还酒醉未醒。
苏子曾尝试了几次,都没搭上腔,一会儿,店内又来了新客人,她只得讪讪地迎了过去。
一旁,慕姐看着苏子曾很快又恢复了状态,揣摩着客人的心思,推荐着衣服,脸色却沉了些,她低声问道:“上次见言无徐求你时,你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怎么这会儿,收了人家的礼,还要摆起了悬阵。”
她一语问完,佩罗没有立刻答话,他的手指还掂量着手中的戒指。戒指的大小,仿佛是为他定身打造的,他的手指比一般人的要修长些,看来戒指原本的主人,也生了双修长的手。送出戒指的苏子曾,选了对错误的戒指。阿尔尼斯和维纳斯,并没有完美的结局。
见他迟迟不肯发话,慕姐手中的酒杯一探,冰冷冷地磕在了他的喉骨上,她握在了杯脚上的手只用稍一用力,就能威胁到佩罗的咽喉。佩罗也不退缩,只是脖子一错,嘴往酒杯上凑去,大半杯酒就进肚了。
见了他有些无赖的的动作,慕姐啐了口:“还在老娘面前卖弄,我得意那会儿,你连胡须都没长齐呢,”她虽是怨着,语气里已没了责怪的意思。
“你知道我这阵子已经忙翻了天。”佩罗说起了今日来得正事。现在还是凯利女学的暑假期间,原本该是学校老师赋闲的时候,唯独今年,他确实有些繁忙。
“不过是温家的大小姐要入学,凯利女学不已经见惯了娇贵的大小姐么?”慕姐空了只眼,见苏子曾已经成功推销出去了一条名贵的首饰,不自禁点了点头。
“同时也是温麦雪的十八岁成年礼,你倒是都忘记了,”佩罗语气有几分郑重,神情却是截然相反,因为他看着一旁的苏子曾送走了客人后,躲在了角落里,取下了她手上的“红之恋”,挂在了脖子上。
“哦,难不成,温家想用这次温麦雪的成人生日会,为凯利女学好好宣传一番,”慕姐对于莫城内的几个家族间的猫腻,也是略有耳闻。至于温家的这位小姐,在城里更是出名已久,说是仪表大方,小小年纪,就很有大家的风范。
“温家又不是城中的那几家暴发大户,他们历来是不喜出风头的。”佩罗也只是实事论事。
温家现在管事的还是温家的老太爷,一步从政,二不经商,手下经营的,也大多是凯利女学这类的半公益的产业,说起爱宣传,十个温家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道泉大学背后的一个苏家。所以,凯利女学才会在道泉大学的声名大噪后,渐渐没落下去。
“会叫的狗不咬人,”慕姐对佩罗的话明显不大感冒,看得出,她对温家的人,并没多少好感,“这些和你我都不相干,我只是一间小店的女主人,而你也只不过是凯利女学的一名花艺老师而已。”佩罗确实是名老师,他的工作就是照看好凯利女学温室里的那一盆盆珍稀的“花卉”。
“你说话的口气,比我每天要修剪的那些花刺还要伤人,”佩罗不愠不火地驳了她一句,“不过,这次你还真是污蔑了温家了,有些时候,名气这玩意,不需要你找,就会自动上来敲门,尤其是家中养了温麦雪那样的奇花后。”
“哦,”慕姐才刚支起了手,就见苏子曾顺着她的眼光取下了一瓶酒,很好,这丫头越来越懂得察言观色了。慕姐借机问道,“子曾,你认识温麦雪吗?”
佩罗是认识温麦雪的,慕姐也认识温麦雪,苏子曾沉默了片刻,她考虑着,该回答认识还是不认识。
温麦雪,这号人物,似乎每一个莫城的人,都该认识,又似乎,每一个莫城的人对于温麦雪这个人,也仅仅只是认识而已。
P。S。以后文中会涉及较多的品牌渊源还有人名,我都会在收集好放在作品相关里。如果没有直接说明的,那就是虚构的,引用的资料,大家就当做是娱兴解吧。
关于本章的那对指环(1),有兴趣的可见背景知识里的作品相关里的“参考资料”,上传了对应的照片,不过好像要一天时间审核,希望大家可以看得到吧。
021有客到
假如你是女人,你不认识温麦雪,可以随意翻开Z国的一本服装杂志,在前十页内,必然会出现“名媛”温麦雪推荐款式的字样。
如果你是男人,你不认识温麦雪,可以翻开每年年末冯布思排行榜,“可以让男人少奋二十年的十大名媛”,注意,娶苏子曾也同样可以少奋斗二十年,(入选者备注是名媛,像苏子曾之流的,具备名媛的家底,但不具备名媛的内在的,是不予入选的),温麦雪,从十四岁就开始蝉联前五。
总而言之,在苏子曾十八岁成人礼后,她曾在多次偶然或者不偶然的情况下,巧遇温麦雪,两人的谈话记录为零,对视记录为一。
对视记录为一,是因为两人在一次服装展上,不经意地看中了同一套衣服,在接触到苏子曾赞赏的眼神后,温麦雪,以亚光速的速度,立刻将眼神转为了鄙夷。
所以苏子曾记忆中,对温麦雪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温麦雪那个高挺的鼻梁下的一对鼻孔,还有就是苏庆长的丧礼上,那副写得不失大气的挽联。
“知道,”苏子曾不情愿地回答着,温麦雪人如其名,是永不落地的皑皑白雪,而她苏子曾,则是白雪眼中那滩低俗的被人唾弃的浓痰。
“她也是凯利女学的新生,”似要动摇苏子曾的信心,佩罗不痛不痒地加了一句。
“我去读书,又不是去走亲访友的,”苏子曾语气里的嫌恶指数已经高达百分百,“爱慕”的玻璃门一推开,当客人迈进来时,她的不友善立刻跟见了阳光的雪一样,消融了,乐颠颠地迎客去了。
“你给了她多少的薪水,”佩罗看着苏子曾已经成了一副笑脸哈巴狗的模样,慕姐的字典里,好像没有大方两字。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乐呵成那样,昨天她才拿了第一个月的薪水,”慕姐想着昨晚,她将那个厚度中等的钱袋子交给苏子曾时,她神情激动,更是不停地道着谢,还一直问,是真的给她的。慕姐和佩罗都很难以体会第一次拿工资的苏子曾当时的心情。
“我用了那个‘花瓶’插花,刚好被温家的一位重要客人看中了,”佩罗留下了这句话的同时,又加了一句:“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
慕姐知道,这几天里,会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但是,这位客人,是男是女,佩罗都没有说,也罢,反正是苏子曾自个儿的事。
以后的几日,佩罗再也没有来过,苏子曾也问了慕姐好几次,还被她数落了几句。
眼看,离九月凯利女学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苏子曾的推荐依然杳无音讯,临近开学,“爱慕”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时常忙得苏子曾连饭都顾不上吃。
那一天,她正招呼完三批连番进来的客人,正抽空喝了口水,一位老妇人推门进来了。
“爱慕”里客人五花八门,苏子曾也见过了些古怪口味的客人,但这位老妇人进门时,连慕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酷暑的八月,街上进来的人,都没了斯文,进了门时,就只差像狗那样多根舌头吐汗了。老妇人却没有半分燥热感,她的手上甚至还戴了双手套,天鹅绒,蕾丝白边手套,一层层的绢花,和她身上的高腰黑丝裙密不通风地连接在一起,好像整个人都缝在了一块大桌布里。
古怪的是,老妇人并没有流汗,她的头发也是清爽地梳成了一个圆髻,像个十六七世纪的宫廷女官,套着现代人的衣裙,穿越到了第五区的“爱慕”里。
对着如此的老妇人,慕姐和苏子曾都钝了神经,不知该如何招呼了。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老妇人找了个摆放杂物的低架子,坐了下来,看着她的神情,倒像是身下的是个最松软的垫子。
“红。。。红茶,”慕姐有了预感,佩罗说的人,也就是苏子曾要等的人,正是眼前的老妇人。
苏子曾再次被吓到了,因为慕姐竟然吩咐她上红茶,而不是红酒。对于这个溜到了苏子曾眼前的机会,她这时还连一点知觉都没有。苏子曾此时唯一做的,就是将一个廉价的速溶茶包,冲泡出斯里兰卡顶级红茶的质感。
“谢谢,”老妇人接过茶后,虽然不满意茶水,她却没有立刻搁下,而是用了挑剔的目光,在“爱慕”里扫视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她前几日在凯利女学发现的那个很精致的花瓶此时装着的正是一瓶瓶。。。酒。
“我见到的和我听说的,似乎有些出入。佩罗先生的‘花瓶’竟然是从这里买来的,”老妇人挑了挑眉,当她发现了“花瓶”的真相后,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了身来,“我以为,你们的行为是对插在了那个‘花瓶’里的花的一种亵渎。”
她的语气里已经多了几分轻慢,同时也是为自己看走了眼的而感到不满。老妇人是个地道的欧洲上流仕女,在她眼里,滥意酗酒的女人,都是粗俗不堪的。
慕姐听了,脸上多了几分不自在,要不是为了苏子曾着想,她也不会让这名稀奇古怪的老女人在她的地盘上说三道四,居然有人敢说她粗俗?
“这位老太太,”苏子曾嗅到了那丝硝烟味,但她也被老妇人的冒犯语气惹恼了。
“女士!请称呼我为女士,”老妇人浅灰色的眼里多了些愠味,真是没礼貌的孩子,整个莫城,果然只有温麦雪有几分名媛的气质,她们家夫人的眼光历来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舞会,会提出新的设想。
“我私下以为,你这样的称呼方式和你本人一样,都是很没有教养的,”老妇人再次强调。
“我不否认,我欠缺了教养,因为本该教导我的人,在我出世时,就不幸去世了。还有,请注意您的言辞。因为,您脚下踏着的这家店的主人,子慕女士,无时无刻不在教导我,在任何种场合下,都要懂得尊重他人‘得体下的个人风格’,”苏子曾一口气说完之后,诧异地发现,站在了面前的老妇人和慕姐都同时变了脸色。
这番话,当然不是子慕教导的,而是苏子曾在了这半个多月里,自己悟出来的。
但也就是这句“得体下的个人风格”让这两名年龄不同来自不同国度,却都具备了丰富社交经验的女士,大吃一惊。如此的话语,从一名十八岁的少女口中说出,无疑是很具有震撼效果的。
022名媛盛典
令慕姐吃惊的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苏子曾主动提起了身世。苏子曾和她一样,都不喜欢提起家人或者是过去,所以,慕姐一直以为她只是和家人不和,离家出走的叛逆大小姐。但方才她提起家人时,语气里带着的不舍和眷恋却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
而老妇人则是深深震撼于她的那句“得体下的个人风格,”一直以来,老妇人都以为,所谓的得体就是一套固有的模式,如女人永远不应该在异性面前坦胸露乳,在同性面前,则应该保持端庄大方。
苏子曾的话指出的正是她家夫人这一次让她来莫城的初衷。“安妮,时代已经不同了,”老妇人想着夫人换上了轻便的击剑装,像个男人一样在击剑场上挥汗如雨。
“你到莫城去,去邀请温家的大小姐来参加舞会,同时,也物色下,是否有必要增加些新血液进来,要知道,Z国已经成为了世界新的经济文化中心,而莫城也已经成了Z国的中心舞台之一。”夫人利落地击中了对手手中的佩剑时的神情,和眼前的少女如出一辙。
“您是?”老妇人讷讷地问道,她要离开的步伐也停了下来,又坐了回去,手中又捧起了那杯温度恰好的红茶,也许是天气太热了,就算是劣质的红茶入了口,也是可以解渴的。
“苏子曾,”慕姐替她回答了。
老妇人的脑中电光一晃,苏子曾,姓苏,这个名字,不正是?老妇人连忙取出了手中的小坤包,从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