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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漱口,就没那么难受了。”
吉祥摇晃着站起身,如此狼狈,不该在外人面前展露的,真丢脸。“我没事了,谢谢。”看看仍执着的停留在眼前的矿泉水,再次道谢,“呃,谢谢,我不喝白水。”挑嘴的毛病实在难改,白开水要喝温的,冷饮只喝可乐。真的不是不给面子啊。可解释的话就是不说出口。
“哇,吉祥,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酷。”旁边的路人甲忽然推开丁冬跳过来。
吉祥皱眉看着这个螳螂一样的人物,很有礼貌的问:“您是哪根葱?”只差挂块牌子上书:心情不佳,闲人勿扰。
“吉祥妹妹,难道你不记得我了?我好伤心哪……”螳螂挥舞着手臂怆然涕下。
实在记不起这是哪来的故人,晕车的后遗症还没褪去,烦躁的心情即将爆发,天生的好风度就快崩溃。
“严峻,你差不多就得了。”丁冬及时喊了“卡”。
吉祥蓦地瞪大眼睛:“严峻?”记忆中不多的几个人名中,刚好有这一个。那次小闹剧中的失踪人口。
世界果然小到让人惊叹。当然,事在人为。
严峻和丁冬,玩哥俩好的游戏居然玩到现在。两个人在同学校,一个读计算机,一个读建筑。
所谓一路顺风就是这个样子地。吉祥笑着,有些羡慕。有个青梅竹马的朋友一起长大,是件多幸福的事。
严峻听说吉祥也在这里,吵着要来认亲。丁冬才带来,然后在A大门口等了一个小时。吉祥对自己的无理任性有些愧疚。果然任性是不对的,千年难遇的一次还给人造成麻烦了。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不知是内疚冲淡了烦躁,还是冰镇可乐压下了恶心,沉默地听着严峻唠唠叨叨的抱怨吉祥的大牌,吉祥是愉悦的。
三个人在一起,没有两个人的那种压抑。或许也是因为这段记忆里没有丁夏,才显得轻松。
儿时的趣事被一件件拎出来凌迟。尘封的记忆被严峻挖出来。才发现,过往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样暗淡无光。是自己的问题,走不出阴影,固守着心门,才将诸多彩色抹去。什么时候,竟成了个悲观主义者。
还是那句,幸好没有走错。错上加错,结局还算美好。
生活真是太完美了。吉祥真想振臂疾呼。只是……唉,回宿舍再跳再叫吧,在外还是要保持形象。
严峻才不知吉祥的心结,本着帮助兄弟的初衷,尽职地活跃着气氛。
而丁冬。丁冬看着眉眼弯弯的吉祥,想到那瓶躺在垃圾箱里的矿泉水,心下黯然。黯然。
如何靠近
四、
“根据舍规第一条,即秘密共享原则;以及舍规第二十三条,即帅哥共享原则,本庭宣判,被告吉祥同学速将近日之事娓娓讲来。”孟如意捧着一本郎文大词典高声朗读。
吉祥垂头坐在椅子上,头上戴着报纸折的高帽子,一副标准被批斗的样子。
平常笑眯眯躲在手提电脑后,手指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做会议记录。
吴卉举着充气金箍棒站在吉祥身旁,随时化身职业打手。
另两个人嗑着瓜子,啃着西瓜,做尽职的陪审团。
半晌,孟如意忽然掩面而泣:“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啊,你们三个都有青梅竹马,我们三个却没有……呜……”魔音穿耳。
顿时,平常躲去了阳台,吴卉爬到床上捂住了脑袋,吉祥冲到了厕所。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吉祥对着镜子默念,魔镜魔镜告诉我,他们到底要什么。
这些天,吉祥的手机短信箱每天都呈爆满状态。一些笑话,一些废话,一些莫名其妙的傻话。
根本不知道怎么回话,干脆不回。只是手机不分时间地点的震动,怎么也忽略不了。
对于短信的新鲜感在大一上学期就已结束,现在只觉得无聊。就算有包月,也不必这么浪费吧。
还要浪费脑细胞想着拒绝之法,oh my god,自己何时也成个美女了?
吉祥愤愤的刷着牙,直到牙龈出血将牙膏沫变成红色。
他们,是指莫名其妙认识的人。
本系的同学,社团里的师兄,还有不知姓名的路人甲乙丙丁。
应了吴卉那乌鸦嘴:春天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自然是花团簇簇,怎么可能只开一朵。
近期,吉祥的桃花运极其旺盛。宿舍几个没良心的,边吃着桃花们孝敬地美食,边帮吉祥想着推脱拒绝的招数。邪恶的很,一点没有吃人嘴短的良知。
偏偏最近电影社在搞活动,每周放两次电影,每次两部,门票四元。加上爆米花和饮料,不过二十元。廉价又经典的约会,何乐不为?大学里什么都还没到,只学到一些代代相传的小伎俩,整天想着如何将思春的虫子喂饱。
吉祥锤墙叹息。那黑暗的礼堂里,那幽暗的荧光中,总有那试图飞跃楚河汉界的魔爪。一场电影看下来,什么情节都没记住,只忙着应付这不规矩的小动作了。
怎么男生都是这样的?妄想二十块钱就买到爱情?是上了大学才变成这个样子,还是因为这个样子才上了大学?
真TNND。
这是句宿舍专用语,也基本是女生流行的用语,用来优雅地表达愤慨之情。起先是吴卉成天嚷嚷,后来大家也都习惯了,也都跟着学会了。用起来真得畅快。就连一直扮作娇滴滴相的孟如意也不时挥着小拳头大喊,TNND,老子不活了。
多么文雅的大学女生呀。
星期五,晚6:00,《无间道》。
虽然看过一遍,但仍值得回味。再加上这个师兄看起来很腼腆,相处起来很自在,长得也还可以,她们说不如给他一个机会就当是给自己机会。那就同意了,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贪恋那越老越帅的梁朝伟刘德华。
散场,被人群挤出来,还沉浸在剧情中。哎,好片子啊。吉祥满意的吐出口气。
师兄说,现在还早,到操场溜达溜达吧。
难得一个看电影的好同伴,没有毛手毛脚和不良企图,吉祥开心得很。跑到旁边小卖店买回两盒冰激凌,递给师兄一个。虽然金额不对等,但意思上是AA。
挖一口塞进嘴里,巧克力味真浓。吉祥笑嘻嘻示意,师兄,吃啊。
已过十点,操场上人仍很多。灯光明亮,照得人脸都是惨白惨白的。
在四百米跑道上转了两圈,师兄结结巴巴地传达了心仪之情。又转了一圈,吉祥表达了友谊地久天长的美好希望。再转一圈,两人开起了友好的玩笑,师兄不白是师兄,气度比前几个要好很多。
只因为招摇的红裙子,和惹眼的麻花辫子。
师兄说,感觉很特别,感觉很有气质。
吉祥心里笑翻,气质这个词也早就用俗了。不过可惜了,原来人家没把自己当美女。哎。
师兄说,乍见时觉得你应该挺忧郁的,挺不爱理人的,恩,怎么说,给人感觉挺冷淡的吧。尽管红裙似火。
吉祥脸上笑着,心说我只是不爱和陌生人而已。
师兄说,现在接触起来,发现你也不过如此,挺普通的,长得也不算极漂亮,打扮也只能用特别形容,是我眼障看错了。
连声再见都没讲,师兄转向,去了操场另一头的男生宿舍。
吉祥愣在原地,悔恨刚才说他气度好的话。靠,NND,这算怎么回事。
操场上的白炽灯忽然全灭,只留了几盏昏黄的。操场关门的时间到了,在操场上踢球的、跑步的、溜达的全都散去。
吉祥在昏暗中努力辨别着门的大致方向。体育课选修的健美操在游泳池边的小树林里上课,操场只来过几次。
那没素质的师兄啊,这些没素质的大学男生啊。吉祥诅咒着,伸出手摸索着护栏网,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
忽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抓住吉祥的胳膊。
吉祥一个激灵,小声惊叫,腿开始发抖,想起上次班会说起夜里不要单独在学校僻静处游荡,最近有外来人员潜入学校抢劫。
吉祥屏住呼吸不出声,另一只开始在包里摸索手机。
“这就是被歹徒袭击时你的反应?学蟑螂装死?”
“丁,丁冬?”吉祥腿一软,差点摊倒,“吓死我了。你怎么会在这?”手机屏幕的光照在丁冬的脸上,呃,更像鬼了。
回到光明的宿舍区,在长椅上坐下,吉祥揉着已经僵硬的小腿肌肉,闷闷地回想自己这无妄之灾。为一部《无间道》,赔了笑脸伤了自尊,差点把苦胆吓出来,真是亏了。
丁冬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今晚九点有狮子座流星雨。”
“啊?”吉祥手停在小腿上,偏过脸看丁冬。
丁冬也侧过脸,看吉祥。
两人对视片刻,吉祥低下头,继续蹂躏自己的小腿。“我没看到。”
“因为你在看电影。”丁冬也将脑袋扭到另一边。
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看见了?吉祥脑袋映出一个大问号,没来由得心虚。“你来之前应该打个招呼……”
丁冬鼻孔里“哼”出一声。
吉祥更心虚:“你什么时候来得……”
“九点以前。”丁冬低下头看自己的影子。
我又不知道你要来,又不是故意让你等,发什么脾气嘛。吉祥今晚真是受够了,哪来这么多讨债的。口气也冲了:“你可以打我手机找我。”又不是不知道号码。
丁冬咬牙切齿:“你看看你的手机。”
吉祥翻开一看,刚攒足的底气又泄光了。十几个未接电话和N条未读短信。看电影时调成静音扔书包里了。“呃,那你也没必要等啊……反正……也没什么事……白白浪费……时间……”丁冬眼里的凶光乍现,吉祥结巴得像刚才那个师兄。
凉风吹过。丁冬忽然叹息,起身:“算了,我回学校了。”
吉祥如遇大赦,连忙跟着起身:“我送你——对了,这个时间已经没公车了吧?”
丁冬歪头看着吉祥,不说话。
吉祥咬着嘴唇思索片刻,掏出钱包:“我出银子,你打车回去……呃,你还想怎么样?”
一直面目狰狞的丁冬绽开今夜第一个微笑:“你,送我回去。”
“今天肯定冲撞了灶王。”吉祥呻吟。
“怎么讲?”丁冬悠哉游哉。
“灶王爷罚我今天做驴子,走个不停。”小腿酸疼啊。
马路上,车辆稀少,行人只有这两个。午夜时分,谁会在大马路上乱晃?除了这个存心折磨人的家伙。不肯打车,偏要走路。幸好两所学校相差不太远,走快些半个小时也就到了。可一个故意走得慢吞吞,一个只能慢吞吞得走,所需时间无法估量。
宿舍楼已关门,打电话给宿舍告知行踪时,那几个人笑得暧昧,嚷着今夜许你不回家。
吉祥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何答应他,显然,今夜是回不了宿舍了。或许是前阵子太闷了吧,夏天将近,总是让人心浮气燥。出来透透气也好。或许是心里那点不安分细胞作怪,一直乖乖得呆在学校里,不作些疯狂的事对不起大学。
夜游,也算是疯狂了吧?
街灯明亮,也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树影斑驳。城市里没有夏虫。远处有隐约的车鸣。夜很寂静。凉夜总能使心沉静。身边有脚步踢踏出同样的节拍,再黑也不怕。
吉祥深深吸进一口沁凉的空气,晚上的空气都比白天要洁净,转头:“去哪?”总不能真在大街上溜达一个晚上吧?腿非得走细了。
“我们学校附近有个小酒吧,可以通宵。”丁冬手插在裤袋里,顺脚踢飞一颗小石子。
如果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丁冬也分不清两者哪个更好。
宿舍有人早早叫嚷着这天有狮子座流星雨,有老婆的没老婆的全都兴奋,尤其是没老婆的,都计划着这次老天赐予的浪漫。小女生们都爱这些玩意儿,千载难逢。
丁冬在一旁冷冷地听着,一副鄙视的样子还被宿舍兄弟们群殴了。心里却暗自酝酿着“惊喜”。
谁知兴冲冲跑来,一串电话没人接,打到宿舍竟被告知吉宝宝同人约会去了。一桶冰水浇下来,丁冬脑袋就木头了。站在礼堂门口像个傻子一样地等,也不知道自己等的是什么。好容易电影散场,见到两人笑语盈盈,咬着冰激凌去了操场。丁冬知道自己很有些小人行径,远远跟在后面偷窥,只是脑袋太乱一切不由大脑。直到看到男生转身离去,吉宝宝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才现身。
显然,这女孩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君子坦荡还是刻意隐瞒,最有可能是根本不懂解释为何物,对一个无关人等。
一段时间故意没有联系她,因为理不清思绪。她的漠视有些伤自尊。没想到空出来的时间她居然还挺忙。
胡说八道提出的要求,她居然会应,真是奇迹。估计也是闷了,记忆中那个聒噪的蹦蹦跳跳精神气十足的吉宝宝怎会真得变成个淑女?话说回来,几次见面都没吵架,真是有些不适应。
角落里的小木桌上,两杯可乐,几碟锅巴花生米瓜子之类的小吃。
吉祥咔喳咔喳嗑着瓜子,大声抱怨:“这哪是酒吧啊,顶多算个水吧。”
“什么?你说什么?”丁冬也大声喊着,把耳朵凑近。
“我说,这个不叫酒吧!”吉祥大声重复,看丁冬仍是迷茫眨眼,一把揪过他耳朵,大喊。“这里不是酒吧!!!”
丁冬立刻夺回自己的耳朵,咬牙:“你真粗鲁!”
吉祥抚掌大笑,拍拍丁冬的肩膀,喊:“丫,我这叫野蛮!”吴卉已经将她的粗鲁传染给宿舍每个人,从精神上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侵略。
丁冬面目表情僵硬地看着吉祥,像看一只蟑螂。
“好球——”一阵叫喊声以震翻屋顶的气势席卷这个大厅。这里聚集着跑出来看欧锦赛的学生们。宿舍里看球不能喊,会被宿管抓起来,也没气氛。不如这里,人多,热闹。这段时间,每所学校附近都冒出不少通宵看球的场所。歌颂那些触觉敏锐的老板们。
如何碰触
五、
如果一定要问,夜不归宿的感觉如何。
吉祥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痛苦。如果一定要给痛苦加上期限,那么吉祥会告诉你,是痛苦一整天。
前几个小时,脑袋还算清醒。周围实在太吵了,两人说话都用喊的。没几个回合,就垮了,干脆把座位挪到小厅中央跟大家一起看球。
这天的比赛也怪异。
瑞典VS保加利亚。
外行如吉祥看到黑白花球第三次飞进保加利亚球门时也知道这场比赛基本可以结束了。而丁冬坚持,赛场上,即使最后一秒也会产生奇迹。
“争论无益,打赌吧。”吉祥早已不玩口舌之战这类小游戏。
丁冬嘴角一撇:“怎么赌?赌什么?”
“如果赌谁赢你肯定说我欺负你,”吉祥托下巴盯着挂在墙上的电视缓缓道,“那咱们就猜比分好了。至于赌什么——你说了算。”
“没问题。”丁冬心说我好歹看球这么多年,你输到临头还得意洋洋。“恩……一时也想不出来赌什么,就赌一件事吧。输了的要帮赢家做一件事。Lady first,你先猜。”
“你不怕你输的很惨?”吉祥眼睛固定在电视上,淡笑。
丁冬扬眉:“你这样的,两个脑袋捆一块儿都不够用。”
吉祥等地就是这句,侧脸看丁冬:“好,那你就让我猜两次。”
话已出口,丁冬略一沉吟,点头:“OK。让你。”
“4:0,5:0。”吉祥举起两只手比画。
丁冬一把抓住吉祥的手,调整数字:“3:1。”
吉祥脸忽而一热,抽回自己的手,认真看电视:“好,记准了,输了的不许耍赖。”
丁冬端起自己的杯子咂一口,笑:“该提醒是你自己。”
吉祥口气极恶:“快看电视!”
丁冬转过头悄悄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然而丁冬没笑太久。
比赛结束,球迷们有些开始打扑克,有些趴在桌上睡觉。
“哎,这赛场上,不到最后一秒钟,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发生什么。”吉祥摇头晃脑念念有辞。“啧啧,精彩的比赛啊,精彩的比分啊,精彩的5:0啊~”
丁冬死鸭子嘴硬:“大丈夫男子汉,愿赌服输。废话少说,尽管招呼吧。”
吉祥掩嘴笑得纯良:“刀山火海油锅什么的,咱没有。看在小时侯一块儿玩的份上,我也不能为难你对吧?”
丁冬立即点头如哈巴狗。
于是吉祥笑得更欢畅,拍拍丁冬的大头:“你剔个光头好了。不痛不痒。”
丁冬立刻护住自己的脑袋,控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忍心看着茁壮成长中的头发被残忍割掉?你忍心看着一代帅哥变灯泡?”
吉祥爽快点头:“忍心。”
丁冬噎住,费力咽一口唾沫:“那我决定——”
“nia~”吉祥继续托下巴,做纯洁状。
“我决定——耍赖。”丁冬拍拍胸膛,“这叫能伸,亦能屈。”
吉祥回个大大白眼:“早就知道你会耍赖。算了,不为难你了,去吧台拿两杯扎啤回来。你陪我喝酒好了。”
“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