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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也紧紧拉着丁冬的手,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小路上,哼声:“孔圣人说,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
丁冬嗤笑:“那孔子还不能三月不食肉味呢。”
吉祥理直气壮:“誓将素食进行到底。”一个小坑,吉祥哎哟一声差点摔倒,幸而丁冬及时抓住。
“啧啧,你就差将绝食进行到底了。你这样的,就该饿你三天不吃饭。”丁冬干脆揽住吉祥的肩膀。
吉祥低声呢喃:“又不是没饿过。”
微弱的火光中,丁冬没看到吉祥的黯然,吉祥也没察觉丁冬的紧张。
天微亮,大家迷迷糊糊的起身刷牙洗脸。前一夜,打牌打到两点多才依依不舍的睡下,不到六点又爬起来。非常痛苦。
吉祥揉着眼睛坐在饭桌前。
阿姨早将一盘煮鸡蛋,一碟咸菜,和一大盆小米粥放在桌子上,又端来一屉馒头,笑道:“谁让你们不早点睡觉的,现在难受了吧。多吃点,一会儿爬山很累。尤其是这几个女孩儿,一个个瘦骨伶仃的,多吃多吃,不够我再给你们拿。”
丁冬剥好一颗鸡蛋递给吉祥,吉祥不客气的接过,利落的用筷子夹开取出蛋黄,将蛋清递给平常。
平常接过放进自己碗里,再将许诺递给自己的那只鸡蛋的蛋黄递给吉祥。
丁冬目瞪口呆:“有你们这么吃鸡蛋的吗?”
吉祥优雅的咬着蛋黄:“这叫各取所需。”
平常夹着小咸菜补充:“以显示我们姐妹情深。”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啊。”
“咳咳——”吴卉忽然被粥呛到。
“是谁提议来爬这破长城的?”某人瘫坐地上,气喘如狗,怨气冲天。
“不是我不是我。”某人拉下帽沿遮住乱转的眼珠。
“唉,如果是下雪以后来爬就更有意境了……”某人扶住残破的墙砖,眺望远方。
“是啊,咱们要么集体摔死要么集体冻死,多轰动。”某人靠墙而立,腿在颤抖,看着下面陡峭的台阶,心有余悸。
“我有个很严肃的问题!”地上的某人高举手臂,“还要继续往上爬吗?”
一片静默。
最后,继续爬的只有四个人。吉祥和丁冬,平常和许诺。
平常是本着那里风景独好的思想一路上爬,拍照观赏乐在其中。
吉祥则是秉承不到长城非好汉,看看自己的体力极限到底在哪。
于是,平常坚决不与吉祥同行,“一门心思往上爬有什么意思,又不是爬山比赛”,然后,拒绝了吉祥提出的爬山比赛的建议,拽着许诺慢悠悠落在后面。
丁冬背着吉祥的背包,一直跟在吉祥身边。
累。气都快喘不上来。胸腔刺痛。耳边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头顶烈日炎炎,目及处,全是白花花的一片。汗水划过脊背,痒痒的像虫子在爬。睫毛上挂着额上流下的汗水和眼中迸出的泪花。大脑一片空白,又似乎在胡乱的想着些什么。
极度痛苦,以为自己会这样走啊走啊就死掉。视线已经模糊,只凭直觉在走。只是这样走着,真的会死吗?还是触摸到尽头?不会的,从来没有尽头,只有一个又一个的圆,一次次轮回。短暂的快乐,和永久的苦痛。于是连快乐都需谨慎,时刻计算随后的痛苦何时到来。仿佛泥淖,沉陷其中,无法自拔,也无人肯救赎。那就只有死了吗?
忽然胳膊被人扯住,朦胧白雾中一张模糊的脸忽近忽远。
“吉祥,吉祥!吉宝宝!”
是谁这样叫喊,阻碍了前进的脚步。一张纸巾覆面,吉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迟疑的擦去泪水和汗水,头脑还未从极度疲乏中清醒,腿已先软了。
丁冬几乎是半抱着将吉祥轻轻放于荫凉处,然后将腕上的小手巾解下来倒些矿泉水在上面,盖在吉祥头上。
“你发什么疯啊?我们是来玩的,哪有像你这么个走法的?”丁冬又将些水倒在吉祥头顶的毛巾上,水延着吉祥的头发和脸流下。
吉祥渐渐恢复意识,头晕晕的,还有些恶心。仍是懒懒得不想动弹,不想说话。
“你没事吧?”丁冬蹲在吉祥面前,伸手摸摸吉祥的额头。额头冰凉。
吉祥努力弯起嘴角:“我没事。”
丁冬伸手挡在吉祥面前,头扭向一侧:“不要这样笑。”
吉祥拨开丁冬的手,仍笑着:“怎么?”
丁冬坐在吉祥身边,仰头喝口水,看着面前的青山荒草,轻轻说:“宁可不笑,也不要强笑。伤身。”
吉祥愣住,半晌,拿下毛巾,拧着水,说:“笑,总比哭好。”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没什么好不好的。”丁冬又翻书包,掏出一瓶可乐,旋开盖子给吉祥。声音仍是淡淡的。
吉祥接过,抿一口:“很多时候,想哭的时候不能哭,想笑的时候不能笑。还记得小时候我那个同桌吗?”
丁冬点头:“李翠翠。特别爱打小报告。”
“是啊,我记得有次,她告老师说我笑了。看,那么小的时候就不可以随便笑。更何况长这么大,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诸多规矩都该懂的。”太阳仍然炽烈,然而有凉凉的风吹过,不那么热了。额头的汗正在风干。
“你太心细了,将些小小的事看得天大,为什么不丢掉呢?很多事情,不必记得那么清晰的。别人大多无心,而你却总当成伤害。”丁冬皱眉,心是疼的。
吉祥无声得笑,自嘲:“或许是吧,我就是这样悲观的一塌糊涂不可救药。其实好多事我以为我都忘了,只在忽然之间它们会忽然回到近前。像个天真的孩子,瞪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你,告诉你它曾经存在过。然后就像有一根线,将许多无关的事件穿起来,才发现,凡事皆有因果,还有预兆。”
丁冬拔下几根狗尾巴草,编着什么东西,摇头,极不以为然:“哪有那么神奇,事出皆偶然,一系列的偶然才形成现在这样的你我。吉宝宝,你肯定相信所谓的命运。”
吉祥摇头:“我不知道该不该信。我倒真心希望,不信则不灵。”
“那你还是相信咯。”丁冬摸摸自己的大头,为那声吉宝宝付出应得代价,依然改不了口。
吉祥继续喝着可乐,看着草茎在丁冬手指间舞动,笑:“你还是太纯洁。”平顺长大的人怎会看到那些细小的伤疤暗藏的久痛,像是风湿,不时作痛,而看起来如常无恙。有如白杨不懂浮萍。
丁冬将编成的小兔子给吉祥,又开始编另一只:“都这么大年纪,谁能自称天真无知?只是像你一样隐藏起来罢了。如你的温和客套,如你身边人各异的性格。各人有各人的方式。呵呵,或许你觉得我是顺利,或许你觉得我经历的与你相比不值一提,可或许别人也觉得你那些伤痕只是鸡毛蒜皮。可是自己是怎样的看重它们,清楚它们带给自己的影响。事无大小的,只是看相对谁而言。”
吉祥玩着兔子,低头笑:“你居然也能说出这大段的道理来。”
丁冬拿着第二只兔子,用长耳朵甩打吉祥的那只:“可是我知道你没听进去。”
吉祥指挥着自己的兔子反击丁冬:“有一定道理,我会收着。只是思想根深蒂固,没有谁对谁错之分,也不那么容易更改。”
丁冬举起兔子对着吉祥鞠躬:“是啊是啊,吉宝宝同学自小倔强,生命力顽强,哪是我能更改的。”
吉祥也举着小兔子摇摇头:“丁小二同学才是自幼狡猾奸诈,心计多多,我怎能忘了这点?”
丁冬忽然用自己的兔子与吉祥的兔子脸(如果这草兔子有脸的话)碰触一下。吉祥立刻缩回来,怒视丁冬:“你干什么?欺负我家兔子?”
丁冬将自己的兔子插到吉祥散乱的辫子上:“给你给你都给你,人家本来就是一对,都让你给拆散了。”拍拍屁股站起身,又加一句。“话说,你头发也太乱了,比疯子还疯子。”
吉祥拿着两只兔子跟着起身,忍不住踢丁冬一脚:“你永远都吐不出象牙来。”
“当然,我这是正常人类的嘴巴,不会不吃骨头倒吐骨头渣。”丁冬咧嘴笑的轻快。
“啊,伟大的祖国啊,你的山川如此壮丽,你的山河如此秀美,你的……”追上来的平常张开双臂,大声抒情。
吉祥也走过去,看着四周矮下去的山峰,和走过的陡峭的台阶,和草木滋生的断壁残垣,心中也洋溢起激扬和感动。
许诺拍着脑门,无奈叹息:“平常,别嚎了,该下去了,估计她们都等急了。”
平常回个白眼给许诺:“再次验证,你是粗人。这么漂亮的景色都不懂欣赏。”
“首先,你已经看了快半个小时了。其次,这些石头砖头和杂草有什么好看的,连朵花儿都没有。”许诺嚷嚷着。
“谁说没花儿?你没看那么多野花吗?”平常极其鄙视。
两人斗着嘴走下去。
丁冬忽然笑:“他俩怎么比咱俩吵的还凶?”
吉祥从鼻子哼出一声:“许诺可比你讲理多了。”
丁冬立刻还击:“女生都是这么不讲理!”
“说什么哪?男生才是……”
“……”
又两人斗着嘴走下去。
台阶陡峭。野长城的特点就是野,无人管理。所以,那斗着嘴的人们,还得互相搀扶着才敢迈出一步一步啊。
“你把两只兔子扔了?”某人大喊大叫。
“那叫尘归尘土归土。我让它们回归自然。”
“吉宝宝,你越来越像尼姑了,干脆出家算了。”
“放——什么厥词?这叫有环保意识……”
烽火台的砖缝里,两只狗尾巴草兔子长耳朵正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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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路还很长,还有很多时间和机会制造很多故事和回忆。
雨令 于 07年2月8日 04:39
全文完。
后面为后记。
后记
终于可以挂上红色完结的牌子了……阿门。
习惯性废话几句,顺便解释一些问题。也算是自我总结吧。
第二部长篇。
刚写的时候,嚷嚷的口号是:努力克服平常中的不足。
可是现在看看,似乎……汗颜。
本想写个单纯的故事,写段传说中的爱情,就这么两个人,一起长大,然后喜欢,然后爱,于是给它起名幸福像花儿,从撒种到开花。结果,不幸成了现在这样,某令深感无奈和羞愧。
哎……
还是分开说吧。
关于吉祥。
首先自我羞愧一下,某人实在不擅长起名字,只求打字方便,容易记又不咬嘴,于是……默,只能希冀各位凑合忍受了。——这段适用于某人写的所有的故事。
设想中,吉祥应是个一帆风顺长大的单纯的阳光宝宝,或许再有一点可爱,或许还会耍一些小聪明,有些无伤大雅的小缺点。
而现在……你也看到了,那些本该无伤大雅的小缺点,不知怎得使吉祥变成了这样。不可爱,矛盾,悲观,又总有些虚假……
关于她与父母,与姥姥,与小姐姐,这些怎样也甩不掉的亲情。这样的不和谐,不幸福,某令深感抱歉。
关于丁冬。
这个孩子其实也不讨人喜欢。我知道把他写的有些模糊,性格不明显,行为也不突出,和我们的吉祥宝宝也不贴心。当然,某令可以假装他本该就如此,但是,事实上,对他的设定也不是这样的。他应该是个类似于星辰的男生,聪颖而温和。呵呵,真不幸,我们的丁冬竟长成了这样一个近乎于单纯的孩子。哎……忽然觉得,他的经历应该是吉祥的才对……
并且,一不小心,竟将一对孩子写成了一个和一个的关系。两条平行线。
一篇好好的小言,又写成了四不像。某令长叹。
关于小姐姐和丁夏。
原本是没打算写他们的。(原谅我用了许多个“原本”吧。)中途忽然极想写写他们,也就是我在某天说的所谓的“尝试”。
想写一个极其现实的故事。因为现实,所以沉重。这也是丁夏忽然死掉的原因。本也不想杀掉他的。某天忽然想起写这篇小东西的初衷,于是询问各位,要一个怎样的结局。我不想偶然看到它的各位心情郁闷。假如丁夏活着,这个故事将是另一个模样:
家人哪有那么宽容和体谅,有时候蛮横固执的让人欲哭无泪。
小姐姐要嫁人,新郎永远不会是丁夏。而18岁的时候,大家还天真,以为凡事有回旋的余地,以为人定胜天。小姐姐同意了订婚,一年后悔婚。然后第二次订婚,以为还可以毁约。殊不知人言可畏,在那个看似秀丽平和的小村子,人们的思想固执如山石。小姐姐也远不如想象中勇敢,家人相逼,也只好就范。
于是,小姐姐和另一个人结婚了,吉祥得叫他姐夫。
吉祥与丁冬都以为,这就是故事的结尾了。
然而,小姐姐仍和丁夏保持着联系。丁夏与家人关系更加恶化。同时,小姐姐流产。流掉的孩子……是丁夏的……
再然后,两人仍是保持着联系,不时还会见面……即使小姐姐已经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儿,即使姐夫对姐姐极好极好……
……
吉祥是两个人的联络员,是这个秘密唯一的知情人。
然后呢,背负着这样的秘密,吉祥怎能轻松,怎么还敢轻易去爱,更不要说是丁夏的弟弟了。
那么吉祥和丁冬就永远都没有机会……这么大的心结,某令无法帮忙解开。
而吉祥与丁夏也绝无可能……
而小姐姐与丁夏的事,早晚都会被曝露出来……
……
这样的故事,或许会比较有趣,只是,某令不想写。暂时,还只是想写尽量单纯一点的故事……尽量贴近现实,尽量梦幻……
……
呵呵,综上所述,丁夏必须得死。
至于吉祥居然喜欢上丁夏,也出乎某令的意料……本来只是让他出来穿场而已……默。
至于严峻,是个典型的配角,其中那些隐讳的小心思某令就不多说了,似有若无的而已。
人物大概就是这样吧。
只能说,故事的发展,已脱离了某令的控制,差点到无法扭转的局面……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身为一个创造出他们的小上帝,无法治理他们,应该说是很失败的。以至于差点弃坑……
几个孩子之间具体的周折,某令只能套用某人的话:各位看不出来的,某令也不知道……忍不住哀号,这几个坏孩子啊,怎么可以不听我的话?
关于这个小村。
某令希望,它可以永远同记忆中一样美丽。虽然长大后,它已不同。不知是以前的我太傻,还是它确实变了模样。
谨以此,这个比较失败的小东西,献给姥姥和小村。
至于结构。
再次羞愧。某令那个水准啊,就是这样了。那个任意妄为也是这样了,那个耐心啊也……中间有些生硬的地方,某令会考虑修改。有些bug,也尽量修改。但是;无力望天,能力有限啊有限……
总算是在2007年前,又写了一个结局还算美好的故事。
我知道很多地方不如人意,一切仍在努力中。
谢谢陪着吉祥丁冬走到现在的各位,某令代他们向各位鞠躬致谢。
顺便打个小广告(汗,脸红,掩面ing):
与吉祥同宿舍的另几个人的故事,持续进行中。
平常:《平常事(下)》yc。/List。aspx?WritingID=11366
吴卉和孟如意:《夏日恋语录》yc。/List。aspx?WritingID=12319
就是这样吧。某人的废话是越来越多了。
各位如有任何不满意之处,尽管指出,某令全部收下,努力改进。
或要什么样的番外,某令都尽量满足。
再次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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