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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鹤年也是聪明人,已猜到江洛儿用意,干脆不再言语,只默默地引着江洛儿走进僻静的后园,寻到一处木亭,停身坐下,苦笑道:“恩人可是有话想对鹤年讲?”
江洛儿摇头笑道:“梁大哥,洛儿不过歪打正着帮了你一次,你总这样称呼洛儿实在没有必要,还是与其他人一般叫我洛儿好啦。”见梁鹤年默默点头,才又接道:“洛儿只是奇怪,为何刚刚梁夫人提到小悠姑娘与你的婚事时,你看上去并不是十分高兴呢?”
梁鹤年见江洛儿这样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反而松了口气,笑道:“洛儿,看来你是真的将鹤年当朋友啦,既然如此,我也不愿隐瞒,这件事情实在是另有隐情。小悠当年投亲来到我梁家,最初我大哥与我都对她很是喜爱,但我能感觉得出小悠是对我大哥颇为有意的,我自然也就死了这份心,并且不久随父亲到临安办事,认识了一个姑娘。”说到这里,梁鹤年突然停下来,神色犹豫地看了眼正聚精会神聆听的江洛儿,半天才迟疑道:“不过,蓉蓉不是一般女子,她是,她是……”
江洛儿啼笑道:“她即使身份再特殊,也不外是官府千金或是青楼女子,有什么不好讲的呢?”
梁鹤年一惊,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江洛儿轻笑道:“这自然很好分析得出,你既说你的心上人身份特殊,自然就不会是一般的小家碧玉或平民女子,你们又是在繁华的临安相识,那里最多的恐怕就是朝中大员和烟花青楼啦,你又不是夺人所爱之人,所以又排除了这个范围里名花有主的,剩下的也就不外乎我刚刚所提的那两类人了嘛!”
梁鹤年听完江洛儿的一席话,眼睛骤然发亮,急急道:“洛儿,你是聪明之人,快帮我再分析分析。不错,蓉蓉她是醉仙楼的红牌,可她真是个好姑娘,不但美貌出众,更是多才多艺,只可惜家道中落才被迫流落青楼。我们相识时,她也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见我不开心,便为我破例抚琴多曲,我们至此相交,很快便互相倾心。可我知道我父母一定不会容许我娶她,这几年来,也只敢寻各种借口到临安私下去会她。好在蓉蓉十分地善解人意,知道我的苦衷后,一直无愿无悔地等着我,中间几次有人要为她赎身都被她死命拒绝。我一直在暗中积攒银两,只盼着能早日为她赎身先安置在外,再想办法禀告父母。可谁想这时家中却又出了事,我大哥经水路押送一批货物时,不幸遇上了特大暴雨,大哥被冲进了江里,虽然最终获救,却从那时起自腰部以下失去了知觉,家父遍请名医也终是无能为力,最终好容易请到了老神仙,他老人家看后也说无望,家父才死了心。”
梁鹤年说到此,不由连声叹息,想见他与大哥的情谊很是深厚。江洛儿颇为同情道:“听情形,可能你大哥落水时被硬物击中了背部脊髓,导致了瘫痪,确是无法可医。”
这番话听在梁鹤年耳里,只觉如天书一般,他瞪大双眼,茫然地看着江洛儿,不知该如何接话。江洛儿见状,心下一惊,意识到自己又提到了后世的知识,险些露陷儿,忙补充道:“这些都是医术用语,你无需明白。还是快接着讲你大哥出事后又如何啦?”
梁鹤年敬佩地连连盯了江洛儿几眼,才继续说道:“谁知,从那以后,小悠忽然对我用起心来,还不时地在我父母面前表露出来,她虽是父母双亡,但据说她父亲在世时的门生弟子有几人已当上了大官,因此我父母对她很是满意,觉得若能娶她进门,必会在官场方面有利于梁家,既然大哥已无指望,自然就落到了我的头上,所以随水推舟,一意为我与她定下了亲事。可我总觉得小悠并未真心爱过我大哥,现在更不是真心爱我,再说蓉蓉还在临安苦苦地等着我呢!实话说,我上次去临安也是找理由去会蓉蓉的,本来想与她商量一下以后该怎么办,谁知到了醉仙楼,她们却告诉我说蓉蓉已被赎身带走啦!”
江洛儿听到这,也不由呀然出声。梁鹤年愁眉苦脸道:“我开始还不相信,可找遍了醉仙楼也没有发现蓉蓉的踪迹,逼问之下,她们也只告诉我是一个外乡人带走了蓉蓉,当天就出城啦,我自然寻着追去,在城外王家倒真是问出有这么一回事,曾有一辆马车差不多的时辰在他家短暂歇过脚,据说是车内有女眷突然生了病。我当下就疑心可能是蓉蓉,谁知我当晚在王家留宿,想要进一步追查痕迹时,却遇上了强匪,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啦!”
第一部 家事篇
第二十五章 情弓乍现
江洛儿凝神听完梁鹤年的一番话,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听你对蓉蓉的描述,可知她是一个极有主见又十分执着的女子,因此突然被别人赎走实在是不寻常,我们不妨猜测她并不是在自愿的情形下被带走的,既然不是自愿而为,不外乎就是她当时已被控制了心志行为,身不由己,或是来人设法威胁买通了醉仙楼的老鸨将她掳走。”
“不错!”梁鹤年急急打断道:“我当时拿了一大笔银子给那老鸨,她确是告诉我说那带走蓉蓉的人十分地诡异,长像普通得让人找不出任何特征来,言语也不多,很难辨出口音,只说是自家主子有次到临安来看中了蓉蓉,当下不容分说就让人抬上了一整箱白花花的现银,老鸨自然立刻就答应了,那人马上带着两个手下寻到蓉蓉房中,老鸨说她只听得蓉蓉最初惊叫了一声,就再没了响动,接下来就被他们搀着架上马车向城门方向去啦!”
江洛儿邹眉道:“这样说来,那掳走蓉蓉的人似乎是故意不愿让人查出自己的来历,一点痕迹都不肯留下。这就更加奇怪啦,照理说,蓉蓉即使再出色,也不过是一青楼女子,即便被人看中强行赎走,也没必要做得如此用心呀?”
梁鹤年愁眉苦脸地接道:“别说现下我被家人死死地看住,没机会出门去寻蓉蓉,即便我能抽出身来,我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找起呀!”
江洛儿点点头,一时间也是颇为无奈,虽未见过梁鹤年口中的蓉蓉,但一想到一个弱女子被神秘地掳走,心中就不由自主地分外担忧。绞尽脑汁思来想去,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当下安慰梁鹤年道:“梁大哥,你先别着急,我想到有一个人说不定能找出蓉蓉姑娘来。”
梁鹤年喜道:“是哪位高人能如此神通广大?”
江洛儿微微笑道:“神通广大却是不假,但能不能寻到你的心上人我也不敢打保票。你只需写下或是设法画出蓉蓉姑娘的样貌来,待我回到家中,命他四处去打探,兴许能有些帮助。”
尽管江洛儿说得并不十分肯定,梁鹤年仍是惊喜交加地连声道谢。江洛儿心中却在嘀咕,也不知那贩卖人口的王姓人贩是不是真象小龙说得那么有本事。原来当初江洛儿无意中在人口贩卖场救下小龙后,小龙曾向她提起过,那个姓王的贩子十分有神通,不但能进到朝廷重犯和死囚牢中挑选他看得上眼的“货物”,据说还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按照客户的要求找到特别指定的“货色”。按照江洛儿自己的估计,那王姓人贩必定有一套遍布极广的人脉网络才可能做到这些,既然如此,让他来找一个漂亮的女子应该也不算太为难他吧。
这边暗自打着主意,却听到那边的梁鹤年还在不住地表示感激。江洛儿不由奇怪道:“梁大哥,你如此衷爱蓉蓉姑娘,如果真将她寻到了,你可要娶她吗?那已与你有了婚约的小悠姑娘又该怎么办呢?”
梁鹤年听得江洛儿这一问,楞了一下,忽地苦笑道:“我只是惦记着蓉蓉的安危,倒还没想得这么远。不过……”他犹豫片刻,又面色尴尬地接道:“我虽对蓉蓉情有独衷,但自从我大哥出事后,我誓必要在将来继为家主,更是断无可能娶她为妻,最好也不过是能够将她留在身边而已,我想我还是会遵从父母之命娶小悠为妻的。”说到最后这一句,已能听出语气中的决断。
江洛儿闻言叹了口气,心想这情义二字在这青年眼中也不过如此,但他毕竟是富豪之后,终身大事想来也是不能由自己作主的,能够念着寻回蓉蓉应算是不易了。许是经历了后世今朝的巨大变故,江洛儿尚未发觉她在看待事物时往往抱有一种不过分强求,甚至有些随遇而安的淡薄观念。
两人正在为寻找蓉蓉之事筹划着,却不约而同地听到从前院传来了阵阵显著的嘈杂之声。梁鹤年奇道:“他们不是都在前面好好地听戏吗?怎么突然如此喧哗?”
江洛儿也不明所以,与梁鹤年交换一下眼神,两人起身离开木亭,匆匆向前院赶去。没想到刚走了一半,一个矮胖的身影从正前方急急地迎了上来,见到江洛儿便不容分说一把抓了个结实,提起来就返身向回走,江洛儿气得哇哇大叫:“怪医,你快把我放下来,你要做什么?”
怪医却是不理,仍紧紧提着江洛儿一个劲儿地向前赶,只是兴冲冲道:“妹子,有好东西呀,老哥总算是找到一件像样的结拜礼可以送给你啦!”
转眼间,江洛儿已可看到前方聚集的人群,心中虽然不快,却也不由奇怪,怎么梁府似乎所有的家人使女都围过来啦,将好好地一个院落挤成这般,倒底出了什么事?
也不知怪医使了什么招式,总之三下五除二就分开人群带着江洛儿挤了进去。江洛儿一直被怪医提着难免有些头晕眼花,刚被放到地上,还没立稳,已听见辛三娘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又这样对待我家大小姐,小小的孩子被你提来提去的,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却听怪医似孩童一般委屈地分辨道:“我一时心急,不想我妹子错过一场好戏嘛!”
江洛儿见辛三娘直气得双手插腰,眼冒火光,又要开口,忙摆手制止道:“不要紧,没关系,我没事!”这时江平远、杨萧等人都已眼望过来,江洛儿怕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忙挤出笑容向他们示意自己无碍,却见江平远无奈地笑了笑,杨萧则是对怪医怒目而视。
怪医吐了吐舌头,避开众人目光,拉着江洛儿去看众人围观之处。江洛儿只见院中央孤单单地立着两个陌生人,一个是五大三粗、满面油光的壮汉,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无赖得意地环视着众人,另一个却是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矮瘦男孩,有十岁模样,身后背着一张怪模怪样的小弓,却是愁眉苦脸地盯着那壮汉。
江洛儿心中奇怪,口中则是没好气地对怪医开玩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两个人嘛,你这般急急地将我拎来看,难不成要将那小男孩送我做礼物?我可告诉你,我已经有跟班啦,不会要这看起来没吃过几顿饱饭的家伙。”
怪医吞了口口水,仍是继续贪婪地盯着那小男孩,压底了声音道:“谁说那小子啦,我说的是他背上背的那张情弓!”
江洛儿吃惊地又猛盯了那支弓几眼,诧异道:“什么‘情弓’?很有名吗?”又转头看看江平远等人,见大家均是不太在意,反而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又接着问道:“如果真的很珍贵,我爹爹他们怎么都似没发现?”
怪医撇撇嘴道:“他们哪有我老人家知道得多,这情弓早五十年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啦,他们那时还没出娘胎呢!”说着,又眯起双眼,低声道:“妹子,这情弓可是好东西,据说轻得无法想象,我很小时才见过一次,想法夺了来送你好不好?”
江洛儿连连摇头道:“不好,不好,你听没听说过君子不夺人所爱吗?都这么大岁数啦,怎么还动这样的歪脑筋!”
怪医急道:“我可是一片好意,再说这情弓本就是给女孩子专用的,让男人带在身上象什么话?何况这两人看起来也是一副不识货的模样,说不定是怎么巧合让他们给碰上的,留在他们身边实在是糟蹋啦!”
江洛儿听了,狐疑地盯了那张弓几眼,又转头看看怪医道:“你没骗我?”
怪医连连摇头,焦急道:“老哥若骗你一定让雷给劈死!”
这样一说,江洛儿不免心动,想想自己前些日子相继受到黑衣刺客和上官妍的欺辱,确是急需具备防身本领,若能得到一张很轻的弓确也不错,起码感觉到危险时能多一样防范的武器,这样想来,那张原本看起来有些怪气的小弓在她的眼里也是越看越精巧啦。
不料,怪医和江洛儿紧盯那张弓的眼神终是引起了那男孩的警觉,他抬眼一扫,毫不费劲就发现了两人,男孩只觉这一老一少两人均是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心中一慌,忙抬手抓住身边壮汉的手臂,摇晃着恳求道:“师傅,我们还是快走吧。”
壮汉一把甩脱他,哈哈笑道:“你这小子,总是这般没用,跟着师傅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好怕的!”
男骇还要再开口,却被壮汉一眼给瞪了回去。只听那壮汉高声对围观众人喊道:“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欢不欢迎我们师徒跟大家凑个热闹呀!”
第一部 家事篇
第二十六章 设计夺弓(上)
围观众人只是嘻嘻哈哈地对着二人指指点点,梁家主人一家更是仿佛在看耍猴儿一般笑呵呵地盯着他们不语,江平远等人因是客人,更是一副置身度外的神情。
那壮汉急了,突然腾腾腾地几个大步冲到院中一侧由几块青石砌成的假山前,愤愤然地叫道:“我‘闯遍八方宴请’也混了这么多年啦,怎可容你们小瞰,今天给你们露两手,让你们见识见识大爷的厉害!”
众人闻听他自报的名号,更是乐翻了天,一时间讥笑声大起,传出老远。那随着壮汉一起来的男孩顿时满脸窘态,将头深深埋下,恨不能即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洛儿恍然道:“原来这二人是来蹭吃白食的!”只是心中感叹,怎么这世间什么人都有呢?还有这样不请自来并且明目张胆地闯人家酒宴蹭饭吃的人!
却见那壮汉挽起了袖子,冲手心狠吐了两口口水,深吸了几口气,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双手掰住了一块半人高的青石,用力间手臂青筋乍现,呼呼大喝了几声,咬紧牙关,猛地叫声“起”,便听见“嘭”地一声,那块青石已然被他拔出,并随之高举过头。
众人的嘻笑声骤然停止,更有人惊讶得叫出声来,那壮汉耀武扬威地就地举石转了一圈,才重重地放下大石,满意地扫视众人道:“怎么样,大爷可不是白吃饭的,还有更厉害的身手,要不要使上几招给你们看看呀!”
那梁家主人颤声道:“好身手呀!”说完,转头看看江平远等人,商量道:“要不,请这两位壮士一起听戏用餐吧。”
江平远身后众人闻听,皆是啼笑皆非,心道这点身手就将你们唬住啦!江平远则是不已为意地开口道:“江某等自然是客随主便啦。”
江洛儿静静地立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已是有了主意,心想这样的人物手中的宝贝说不定也是哄骗来的,不要白不要,当下拉住怪医在他耳边嘀咕起来。
只见还不待梁家主人再开口,怪医已抢前一步蹿到院中,眯起一双精亮的眸子,笑容可掬地向那壮汉摆手道:“别急,别急,要吃要喝并不难,可先得过了老齐我这一关!”
壮汉眼见主人家就要点头答应,正在那筹划着这一顿该如何大吃大喝呢,突然见一个矮胖的老头蹦了出来,开口阻挡,当下有气,呵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管大爷我的闲事!”
怪医并不动气,仍是笑呵呵道:“老齐我是这家请来的贵客,这家主人还要先问过我的意见才能行事呢!”
壮汉不信,抬眼去寻那早已认定的主人,只是怪医说得不假,这梁家主人当初千请万请才请到了怪医来给儿子看病,好不容易结下了关系,自然是不敢轻易得罪这位赛华佗,眼见怪医笑嘻嘻地冲着自己眨眼睛,忙使劲点头。
壮汉这才信啦,心中烦闷,不奈地对怪医道:“你方才已见识过大爷的厉害啦,难道还不服气吗?”
怪医不屑地撇一撇嘴道:“你那两手,许多人都做得,有什么好得意的!”见壮汉气得就要发作,忙跟上一句道:“不信?不信我们就比试比试,我保证你不论使出什么本事来,我都可照样子做出来。”
壮汉咬牙切齿道:“大爷我可不是吃素的,还能被你吓到不成,不过我可告诉你,大爷有家传的绝技在身,是赢定了的,你输了以后可别耍赖!”
怪医摇头笑道:“你尽管使出看家的本事来,我老齐是说到做到,若真输了,不但由着你随意吃喝,更让这家主人再拿出三百两银子送你,你看如何?”
壮汉一听,大喜过望,心想今天可真是吉日,竟遇到了这等好事。当下急忙连声说好,生怕怪医反悔。
怪医见他上钩,心中窃喜,依计不紧不慢地又说道:“既是这样,你若输了又该如何呢?”
壮汉哈哈笑道:“大爷我是一定不会输的!”
怪医摇头道:“公平比试,有输有赢,你怎知我就不会赢?若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