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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号恶魔情咒_拓拔月亮-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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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一开,只见曲映雪憔悴的身形,倚在桌边,整个人比在医院时还虚弱,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断气一般——

  心口一揪,两道浓眉一拧,拓拔寿痛恨这种为她感到心疼的感觉。

  两天来,他用很多工作压垮自己,让自己没有空闲去感受对她残存的心疼,更阻断想来看她的念头。这两天内,他找到了新证据,查证当年杀死他父亲的真正凶手,那个幕后藏镜人,和他一开始臆测的,果然是同一人。

  “你不吃饭,想把自己活活饿死,你以为这样我们就查不到你妹妹的下落?”齐秀丽走到桌旁,睨了一眼连动都没动过的稀饭,嗤声道。

  睨着曲映雪,齐秀丽一脸幸灾乐祸。

  原本获悉她怀孕的消息,她以为自己无望当拓拔家的媳妇,但她却不小心流产,加上行刺二少的人竟是她的妹妹,这下子,大少奶奶的位子,她恐怕得乖乖地拱手让出了。

  拓拔寿冷眼的打量她们之间有无互动,因为他查到杀害他父亲的人,就是积极找回他们三兄弟,并且安排他回台湾重建天地盟的齐全。

  而齐全费尽心机把自己的女儿安排在他身边,不过就是想监视他,但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当杀手,所以安排了曲映雪在他身边……

  没有见到她们有使眼色的小动作,拓拔寿心想,以齐秀丽的精明,她不会那么笨在他眼前透露一丝嫌疑。

  而曲映雪,她只是一颗棋子,没有自己主见的棋子……

  走上前,拓拔寿的大手突然环住齐秀丽的腰,大刺刺把齐秀丽往自己怀里带——

  “你不说也无妨,我的属下已经锁定你妹妹的行踪,她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冷睨着她之际,他把怀中的齐秀丽搂的更紧。

  他要逼出曲映雪的妒意,逼她把所有诡计全盘托出——

  憔悴坐在地上的曲映雪,两眼涣散,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但她还是看到了他搂着齐秀丽,和以前他搂紧她一样……

  虚弱地靠在桌脚,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反应,只是懂了,他说她被淘汰,而现在他已经找到新的枕边人,找到适合当他孩子母亲的女人。

  心痛的感觉啃蚀着她脆弱的身躯,这样也好,在她死之前,少了一样牵挂,至少,她知道有人陪伴他,他并不孤寂。

  合上眼,不听不看,也不再求他放过她妹妹映红,既然命运注定如此,她会在九泉之下等着映红。

  然后,再去找回他口中那个没胆、没用的孩子,抱抱他,一路陪着他,无论如何,孩子是她的,就算他的父亲嫌弃他,她还是爱他。

  见她合上限,完全放弃反击和当“污点证人”的机会,一股怒火自拓拔寿体内升起。

  他气她笨的可以,完全不懂保护自己,气她傻傻地被人操控,还一副打死都不出卖主使者的样子。

  他之所以带齐秀丽前来,就是要演这出戏,逼她说出实情。

  他更打算,等她当“污点证人”供出事实,不管别人怎么想,他一定会选择原谅她,把她留在身边——他相信,她和她妹妹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于无奈。

  但她……却笨的执迷不悟。

  怒极之下,拓拔寿狠瞪她一眼,转身,悻悻然离去。

  一直等到拓拔寿怒气冲冲离去,齐秀丽才回过神来——

  方……方才,他搂住她……他突然搂住她,把她吓呆了。

  “呃……大……太少爷——”

  发现他走远了,齐秀丽急着想追上前去,走到门口,发现钥匙还插在门板上的钥匙孔,想要替他锁门之际,心里突然有个念头——

  如果曲映雪跑走了,一来,大少爷会更气她;二来,她走了,或许大少爷就会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她身上。

  抽出钥匙,把门轻掩,齐秀丽为自己打的这个如意算盘,露出得意的笑容。

  隔了两天,拓拔寿到医院探视拓拔野,他的伤口恢复奇快,但医生仍是建议他在医院多待一些时日,多休养一阵子,等完全恢复再出院也不迟。

  拓拔寿也赞成医生的建议,原本他打算等抓到曲映红,让她和齐全对质,三兄弟一起为父亲报仇,但为防齐全逃跑,他决定提前和烈一起去揭发杀父凶手的恶行。

  坐在拓拔烈驾驶的防弹休旅车上,两兄弟正要前往天地盟总部,途中,拓拔寿的手机响起。

  “抓到了?很好,立刻把她带到总部去,我马上过去。”

  关上手机,拓拔寿偏头对弟弟说:“抓到曲映红了。”

  “要不要告诉老二?”

  “暂时不要。”

  “我看他对她念念不忘,就算她杀死他,说不定他还会含笑九泉。”拓拔烈嗤声笑着。

  他们家老二就是典型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头号代表。

  拓拔寿盯着前方,对老三的话置若罔闻。

  虽然他对老二钟情于杀他的女凶手感到生气,但回头想想,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极力想帮曲映雪脱罪,好让她能重回他身边——

  甩开这种烦人的情事,此刻,他该将心思放在积欠了二十多年的血债上。

  “我恨不得马上亲手杀了齐全。”

  一想到杀死父亲的人,竟是天地盟内部的大老,个性刚烈的拓拔烈体内复仇的血液沸腾,一路狂飘。

  车子驶近天地盟总部,超速的车子,在刺耳的煞车声下,以甩尾之姿,停在会议室门口。

  兄弟俩下车后,三则一后进到会议室,里头,几名老将和齐全早已在里头等候。

  因为拓拔野被刺伤,大伙儿都知道这次的会议,气氛肯定很严肃,尤其拓拔寿进来坐下已超过十分钟,一句话都没说,锐利的眼神在他们几名老者身上轮流扫射,骇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其中有心脏病的人,险些引发心肌梗塞。

  空气中的氧气,似乎全被拓拔寿给吸走了。

  寇仇进到会议室来,打破了僵凝的空气。“大少爷,刺杀二少的凶手,关在地牢内,要把她带过来吗?”

  “暂时不用。”拓拔寿说话的时候,冷厉的眼神刻意对上齐全。

  听到凶手抓到了,老将们急着发表意见。

  “一定要查清楚她的来历,否则还是会有危险发生。”

  “我想,一定有幕后主使者。”

  “没错,一个女人,她哪成得了事?一定是有人教唆她这么做的。”

  “可能还有同党。”

  “那就杀鸡儆猴,用最残酷的方法,把她凌迟碎剐,非得让她的同党吓得屁滚尿流。”

  当大伙儿纷纷提出意见,好证明自己头脑没有退化,仍是个有用的人之际,齐全却坐在角落,不发一语。

  “齐老,你的意思呢?”沉厉的嗓音,直捣垂头不语的老者。

  突然被问及,齐老抬起头,不卑不亢。“当然得先查明她下手的原因。”

  “会不会是有人指使她?”一名老将忍不住又插嘴。

  “这还得查过再说。”齐老保守地道。

  “还需要查吗?!”再也耐不住性子的拓拔烈拍桌而起,怒气腾腾下了断论:“依我看,这女的幕后主使者,一定是当年杀害我父亲的人。”

  笃定的话语一出,在座的人,个个面面相觑,唯独齐全似乎被骇到一般,表情明显震惊之余,讷讷的道:

  “不,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把他惊骇的神情尽收眼底,拓拔寿心中更确定自己所查到的答案,百分百正确。

  “我……”

  “你是想说,你没有派人杀拓拔野?”

  挑高眉,拓拔寿倏地站起身。

  “我、我怎么可能派人杀……”

  齐全想反驳拓拔寿的话,但另一头的拓拔烈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重拍桌子,劈头大喝:

  “因为当年就是你杀了我父亲,你想斩草除根,所以叫我们全部回台湾来,想赶尽杀绝。”

  又一个震撼弹投出,在场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大……大少爷,这怎么会……”寇仇震惊地望着满眼燃着复仇怒火的拓拔寿。“三少说的……不,一定是有误会。”要找回从小就失散的三个少爷,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齐老那么尽心尽力,几乎散尽财产,才有今日的团圆和天地盟重建……

  如果齐老真是凶手,想对三位少爷赶尽杀绝,又何必如此费力,大费周章把他们召回?

  “是不是误会,让齐全自己说。”拓拔寿锐利的视线,如锋利长茅一般刺向齐全。他有足够的证据当后盾,只要齐全敢做出一个摇头动作,他手中握着的证据绝对会把他的头给砸断。

  “齐老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没错,谁不知道当年齐老和老盟主比亲兄弟还亲。”

  “这可难说……”

  几个老将你一言我一语,就怕错失任何一个发言的机会,好像比其他人少说一句话,地位会比别人低一阶似地。

  在大伙儿的注目下,齐全缓缓地站起身,半低着头,历经风霜的老脸,露出忏悔和些许无奈。

  “没错,当年杀了拓拔英豪的人,就是我。”

  承认的话语一出,几名老将们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个个纷纷退离他身边,生怕沾染到“杀父仇人”的罪名,跟着倒楣遭殃。

  “可恶,真的是你!”怒火中烧,再也按捺不住的拓拔烈,冲上前,一拳挥出,轻易把齐全打趴在会议桌上。

  “这,怎么会……”寇仇完全不敢置信。

  齐全没有一丝辩解,马上就承认自己的罪行,这倒是令拓拔寿甚感意外——他一样证据都没拿出来,凶手就俯首认罪……莫非是齐全老了,知道斗不过他们三兄弟,所以自己招了?

  拓拔烈一脚踹出,把齐全踹到拓拔寿脚跟前。

  “你杀了我们的父亲,今天,我就要亲手杀了你。”拓拔烈不想动刀枪,他要用自己的硬拳头,把杀父仇人活活打死。

  硬生生的一拳挥出,倒在地上的齐全没有闪躲,反倒是拓拔寿伸出手,挡住了力道十足的铁拳。

  “大哥,你为什么不让我打死他?”拓拔烈怒红眼。

  “在他死之前,我还有话问他。”拨开掌心中的拳头,拓拔寿怒瞪着倒在他脚跟前的齐全。“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当年,所有的人都误以为他父亲是被仇家所杀,却没人料想到,凶手竟是自家人。

  这几年来,他一直心存怀疑,所幸他找到几个疑点,抽丝剥茧,查证过后,凶手指向天地盟内部,再经他暗地追查,终于让凶手现形。

  只是,他一直查不到凶手杀他父亲的真正原因,如果说是想篡位,但二十多年过去,还是没篡位成功,若不是凶手太无能,就是他太沉得住气,以致于沉到气势都没了。

  总之,他还是想听凶手亲口说出答案。

  “我没什么话好说,你们兄弟俩杀了我替你们父亲报仇,我绝无怨言。”嘴角渗血的齐全,异常地平心静气。

  “哼,你还有脸说什么怨言,既然他不说原因,那就让他死在我的拳头下。”

  话一出,拓拔烈半蹲下身,一拳挥下之际,会议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齐秀丽神色焦急的冲了进来——

  “不要!”齐秀丽用力推开拓拔烈的拳头,跌在地上。“你们不可以杀我爸,他是……”

  “秀丽——”

  “爸,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杀死。”

  “你爸是杀人凶手,你就是内贼,他处心积虑安排你在我身边,是要你来监视我们……”拓拔寿冷冷地道。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爸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关心和想要弥补你们。”

  “关心?!少来了,至于弥补……杀了人后再来谈弥补,会不会想得太天真了?”

  拓拔烈冷哼着,积在心中二十多年的怨恨,全输送至扬起的拳头,打算对杀父仇人狂揍一番。

  火硬硬的热拳即将揍上齐全老脸的那一刻,来不及挡拳的齐秀丽,拔高声音哭着嘶叫:

  “他是你舅舅!”

  火拳在闭上的眼睛前及时停住,拓拔烈看向大哥,再看向齐秀丽。

  “我爸,他是你们的舅舅,你们不可以杀他……”见父亲没再受到伤害,松了一口气之余,向来坚强的齐秀丽,掩面痛哭了起来。“他真的是你们的舅舅,唯一的亲舅舅。”

  拓拔寿和弟弟面面相觑,对齐秀丽的话,持着怀疑态度,在场的其他人也全露出震惊的表情,因为他们从来没听齐全提过这事。

  闭着眼的齐全没有张开眼,当两兄弟质疑的眼神望向他之际,赫然发现他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水——

  
第十章:


  到齐家查证过后,看到齐全的妹妹齐雪生前的照片,寇仇直点头,证明照片中的人,的确是当初怀他们三兄弟的那个女人。

  两兄弟初步判定,齐全真的极有可能是他们亲舅舅。母亲的照片虽然不多,但看得出来,她和她的哥哥,也就是齐全,两兄妹的感情还不错。十张合照里至少有七张,齐全的手总是摸着妹妹的头,眼神透着疼爱。

  坐在客厅里,甫从医院回来的齐全,手中拿着妹妹的照片,神情落寞,气弱地喟声道:

  “齐雪小我七岁,从小她就把我当英雄看,当年我跟着你们父亲在台北闯天下,我没有告诉她,怕她失望,家里唯一知道我混黑道的,只有你们外公,我很后侮当初没告诉她。”客厅里一片静寂,齐全望着照片出神,喃喃地续道:

  “你们外公是个嗜赌成性的人,每次他借口上台北来看我,却总是跑到赌场去赌博,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想他是在我们自家赌场赌,不会出事。谁知道,他到处去赌,欠了一屁股债不敢跟我说,反而跑去向拓拔英豪借钱,几十回下来,没能力还钱却又想借钱,最后把脑筋动到自己亲生女儿身上……”

  听及此,拓拔寿眉头紧皱,心口揪痛了下。

  “我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拓拔英豪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们外公也骗我说他把你们母亲送到日本去留学。

  也怪我粗心,我从来不管拓拔英豪糟蹋了多少女人,所以我根本没发现齐雪被他送到日本……

  我一年难得回家一次,在她生完你们三兄弟回到南部老家的头一个月,她一直躲在房间不出来,我母亲焦急的打电话叫我回去一趟,我还以为小女生总是有些奇怪的拗脾气,岂知,两个月后,她发疯了。”

  拓拔寿痛苦的合上眼,拓拔烈则是一拳揍向沙发,两兄弟为母亲当年的遭遇感到心痛。

  “我一直查不到齐雪发疯的原因,连我母亲也不知道,直到三年后我父亲临死之前,才把真相告诉我。

  知道真相后,我气急败坏跑去找拓拔英豪,质问他,我把他当亲大哥看待,他却那样对待我妹妹,甚至在我妹妹怀孕后,为了防止我妹妹自杀,先下手杀了我大伯的孙子,还扬言下一次死的就是我母亲——

  但他说,一切都是我父亲的错,而且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把齐雪放回家去,否则,依他的个性,一定会杀了齐雪,因为他不想让他的孩子太依赖母亲。

  当时我气疯了,一心只想替齐雪讨公道,于是在他没有防备之下杀了他。”齐全说着,恨恨地把照片捏皱。

  “我从没后悔杀他,因为他毁了齐雪,我只后悔当时我太鲁莽,没先问孩子的下落。

  之后的几年,我常在想,也许我不该杀他,至少他在,你们三个就不用一直在异乡流浪。

  所有事情我都告诉你们了,如果你们要杀我替拓拔英豪报仇,我绝无怨言,是我吾你们三兄弟有家归不得,我对你们有很深的愧疚。”

  “那,我……我母亲呢?”拓拔烈咬着牙,强忍住从小就想见亲生母亲一面的渴望。

  “她死了。我母亲知道真相后没多久,伤心过度,离开人世。我回到老家,把齐雪接回家照顾,半年后,她的精神状况恢复到和正常人一样,可是,她马上又掉入痛苦的深渊,每天除了作恶梦,就是哭着要我帮她把孩子找回来,她愈来愈憔悴,在她死之前,还是哭着想见三个孩子一面。”

  听到母亲死了,拓拔烈哀痛的大吼,发疯似地冲到庭院,徒手疯狂残害庭院中的草木枝条。

  拓拔寿盯着从未谋面的母亲照片,两道浓眉紧皱,不发一语,哀痛的感觉在心中翻搅……

  忽地,他想到了曲映雪,她和母亲一样名字都有个“雪”字,还有,她和母亲的遭遇,竟然有些雷同,为了赌债被卖掉,接着怀孕,然后变得憔悴……

  想到曲映雪憔悴的模样,他的心不禁揪痛了下。

  “这么说,不是你派曲映红去杀拓拔野?”拓拔寿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还未完全相信齐全的说辞,但是齐全提及齐雪时,眼神里那种自然流露的亲情,是无法伪装,加上寇叔非常肯定齐雪就是他母亲……所以,他暂时相信齐全是他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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