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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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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不丁的响起嗡嗡声响,黄单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原主的父母应该会打个电话问有没有把人接到,他探头去车里拿,旁边的男人已经接起电话。

    嗡嗡声也在这一刻停了。

    黄单收回手,继续靠车门站着,耳边是男人的骂声,“操,我一天不在,你们几个就要上房揭瓦了是吧?行了,屁大点事也能整出幺蛾子。”

    戚丰半阖眼皮,呵笑一声,“是吗?他真这个说的?那就让他自个去劳务公司说去吧,你们几个看好了其他人,都别惹事,干活拿钱就成。”

    他挂掉电话,将那根掐灭的烟重新点上,“天亮了。”

    黄单确定是跟自己说的,就抬头看天,“嗯。”

    烟雾缭绕了片刻,戚丰夹着烟的那只手伸出窗外,弹掉一小撮烟灰,“听说你家的小卖铺昨晚失窃了,丢的东西多吗?”

    黄单的眼底微闪,“现金丢了一笔,还有烟。”

    戚丰把烟叼嘴边,用牙咬||着烟蒂,声音模糊,“工地上的人多,各个地方的都有,小卖铺开在边上,还是小心点好。”

    他曲着的长腿往前伸一点,眉眼懒懒的,“监||控虽然装了用处不是很大,但至少能起到恐吓的作用,对你家小卖铺打主意的人会顾忌一些。”

    “多谢。”

    黄单坐回车里,余光第三次投到男人身上,对方看起来是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那两句话只是一时兴起。

    戚丰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老成,“小弟弟,少斜着眼睛看人,这样很不礼貌的。”

    黄单被发现了,索性侧过头,明目张胆的打量,“我快三十了。”

    戚丰抽一口烟,“我快四十了。”

    黄单的眼中一闪而过惊讶,“看不出来。”

    戚丰扯唇,“我也看不出来。”

    黄单垂了垂眼,原主的脸是长的嫩了点,看不出快三十岁,说是在读的大学生别人都信。

    他看向前面不远,张瑶不漱口了,蹲在草地上喘气,“戚先生,听我妹妹说你是工头,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工地上的事?”

    戚丰撑着额头,“不能。”

    黄单,“……”

    戚丰满脸的戏谑,“你那点小把戏就别在我这里使了,我这张嘴吐出来的只有口水,没你想要知道的东西,要是不信,我可以吐给你看看。”

    黄单的嘴角抽搐,“不用了。”

    戚丰的后脑勺磕到椅背,他在腾升的烟雾里昏昏入睡,“要想知道昨晚是谁进了你家的小卖铺,等着警||察告诉你吧。”

    黄单说,“小卖铺没装监||控,查不到的。”

    戚丰耸耸肩,“那你家只能认栽了。”

    黄单欲要开口,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你妹妹的身材很不错。”

    他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瘦瘦高高的女孩已经从草地上站起来,往停车的方向过来了。

    女孩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浅蓝色高腰短裤,t恤的衣摆收进短裤里面,腰身细瘦,走路时晃动的两条腿白又长。

    身材确实不错。

    黄单隐约知道男人话里的意思,他来这里有大半个下午和一个晚上,见了不少工人,五十个男的里面顶多只有一个女的,还都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跟着丈夫过来的。

    那种带着伴儿四处做工的毕竟是极少数,普遍都是独自在外赚钱。

    工人里有十几二十岁,对异性充满好奇的小伙子,有的二三十岁,正是血气方刚,一碰就炸的年纪,也有的四五十岁,老婆孩子不在身边。

    那里很偏,离镇上有段路程,找个小姐都要坐一趟车,跑一段路。

    年轻漂亮的女孩过来这边,势必会引起那些人的关注。

    现在又是夏天,穿着清凉的季节,没法裹的严实,胳膊腿都露出来一大截,领口稍微大点的,低个头就能被看的差不多了。

    黄单蹙了蹙眉心。

    他转而一想,原主的妹妹只来三天就回学校,毕业了也有自己的工作,不会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待着。

    张瑶不知道黄单的心思,她拉开车门坐进后座,“哥,下午爸妈不是去了派出所吗,那边怎么说的?什么时候安排人过来看看?”

    黄单开着车,“明天吧。”

    张瑶一口咬定,“我觉得肯定就是那些工人干的!”

    她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板着,言语间有很强的排斥,甚至是鄙视,“去年清明爸妈回家,工棚里丢那么多东西,连被子和床垫都被偷了,除了工人,谁会偷拿那些东西?”

    “他们哪儿来的都有,文化水平低,素质又差,手脚绝对不干净,偷个东西还不就是家常便饭……”

    话声戛然而止。

    张瑶后知后觉前头还坐着个人,她眨眨眼睛,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脑袋和宽阔的肩膀,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表情。

    半响,张瑶尴尬的挤出笑容,“戚大哥,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戚风的食指跟拇指用力,碾灭了烟屁股,他笑了笑,“没事。”

    张瑶懊恼的抓抓头发,抬头看后视镜,黄单也看她,俩人眼神交汇,她撇了撇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车里的气氛不怎么好,三人不再有言语,一路沉默着到目的地。

    下了车,戚风对黄单道谢,他双手插兜,慢悠悠朝着后面的那排宿舍楼走去。

    张瑶把视线从男人的背影上收回,“哥,你说戚大哥是不是生气了?”

    黄单拿出后备箱的皮箱子,他无法理解,仅仅是来三天,行李也需要用皮箱子装?听到张瑶的问话,他说,“那个人没有生气。”

    张瑶不信,接住皮箱子说,“真的?”

    黄单点点头,男人当时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挺无所谓的,又或者是听多了,听惯了,也听腻了。

    再说了,快四十岁的男人,走南闯北了很多年,在社会上混成老油条,心境和不问世事的小朋友不同,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和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计较。

    小卖铺里的灯亮起来,张母出来开的门,身前挂个围裙,“小瑶,妈给你下碗面,吃了再睡。”

    张瑶打哈欠说不吃了,“妈,这都五点了,我吃了就睡不着了。”

    张母把她的皮箱子拉到里屋,“不吃怎么行,多少要吃点再睡,不然饿着睡觉,对肠胃不好的。”

    张瑶没有再坚持,知道说多了也不起作用,“行吧,你给我下一点点,油盐都少放一些,别给我煎蛋了。”

    “还煎蛋呢,冰箱里连个鸡毛都没有,明儿你跟你哥进货去,顺便买点鸡蛋回来。”

    张母冲外面喊,嗓门本来就大,这次像是在故意往上扯,“志诚,妈下两把面,你也吃一碗啊。”

    黄单在把门的另一边也拉开,“好哦。”

    这么大动静,张父还在床上躺着,没起来的意思。

    张瑶的眼珠子一转,小跑着去找黄单,笃定的语气,见怪不怪的表情,“哥,爸妈吵架了?”

    “嗯,吵了。”

    黄单无意间瞥到对面的墙上趴着一只大蚊子,他没说话,走过去抬手就是一下。

    纯粹是无意识的行为。

    那蚊子吃太饱了,反应迟钝来不及飞走,死在了黄单的一掌之下,刷白的墙上多了一小滩血迹。

    黄单的手掌发麻,他的眉心立刻就蹙了起来。

    张瑶见她哥把腰背攻了起来,似乎很难受,就凑近点询问,“哥,你怎么了?”

    黄单的声音里有哭腔,“手疼。”

    张瑶看到一滴泪水从她哥的眼睛里掉下来,她呆滞很久,眼睛震惊的瞪到极大,见鬼般的扭头大声喊叫,“爸,妈,你们快来看啊,哥打蚊子打哭啦——”

    黄单,“……”

    里屋床上的张父发出声音,火气很大,“喊什么呢?”

    张瑶跑过去开门,“爸,哥哭了。”

    张父看看自己的女儿,“你这坐了一晚上的火车,怎么还这么疯?”

    张瑶翻白眼,“没疯啊,哥真的哭了,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爸,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去看看,骗你我是小狗。”

    提到狗,她就想起豆沙了,脸上是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张瑶的眼睛红红的,难过的说,“爸,一定要把小偷抓到,我们要给豆沙报仇。”

    张父闷不做声,不瞪人不说话的时候,像个可怜的老头子。

    他希望大家都顺着自己的意,别逆着来,否则就会发脾气,那模样可怕,儿女都不敢跟他说话。

    张瑶吸吸鼻子,上厨房去看了看,就又去了外头。

    黄单坐在木板钉的凳子上,他低垂着脑袋,默默的流着泪。

    张瑶的心情很复杂。

    从记事起,她就没见过她哥哭过,所以在她心里,世上的任何男人都没有她哥强大,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结果呢?

    就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夏天,普普通通的早晨,她崇拜的哥哥在自己面前滴下一滴泪花,慢慢泪流满脸。

    张瑶深呼吸,肯定不会是打蚊子打哭的就是了。

    那活儿她一个夏天不知道要干多少回,不觉得疼,只觉得爽,打死一只蚊子,心里跟考试考第一名一样,觉得自己特牛逼。

    黄单还真是打蚊子打的,疼痛感到现在都没消失干净。

    张瑶来回走动,搬凳子坐在黄单对面,“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你想开点,过这个村,还有好多个店等着你。”

    她觉得,她哥变的这么多愁伤感,绝对是那段初恋的原因。

    不是有句话说,初恋是道过不去的鸿沟吗?她哥在沟里扑腾好多年了,再不爬上岸,真会淹死在沟里。

    黄单把潮湿的纸巾丢进垃圾篓里,从读书到工作,从来都是别人暗恋或者是明恋他,而暗恋一个人的感觉,他不懂,只能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一点。

    大概是苦涩又幸福的味道吧。

    原主有次年三十晚上在吃年夜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喝多了,他妹妹就是那次无意间从他嘴里听到的那段初恋。

    见她哥不说话,张瑶就以为是被她说中了,果然还是放不下,也是,毕竟是初恋,“哥,你跟着那个女人去了她的家乡,还是没有走到一起,说明你们没缘分,算了吧,别想了。”

    黄单说,“我早就不想了。”

    张瑶看过去的眼神充满担忧,“哥,你说咱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完全不一样呢。”

    她托着下巴,“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啊,值得你追它追那么久?要我说,人生苦短,对自己好点才是最重要的。”

    黄单知道,原主这妹妹是单身主义者。

    在她看来,找男人纯碎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那是一种吃饱了撑的,才会去做的自虐行为,有那个时间不如养只猫,种一盆多肉。

    安静了会儿,张瑶忽然说,“哥,说真的,戚大哥长的比明星帅,硬汉一个,很有男人味。”

    黄单说,“我只能知道他有汗味儿。”

    “你这是明晃晃的嫉妒。”

    张瑶抓抓小腿被蚊子咬过的地方,“哥,可惜你不是女孩,不然我一定会撮合你跟戚大哥。”

    她咂嘴,“那么好的男人,应该嫁进咱家才是。”

    黄单看女孩一眼,“你对他的评价挺高,为什么不试着……”

    张瑶打断他,“那是两码事。”

    “哥,我还崇拜你,把你当我的偶像呢,难道我要追你?”

    黄单无话可说。

    厨房里的张母喊他俩进来装面。

    张母饭菜做的香,但煮面是真不行,她全程就只是在将“煮”这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面最后都糊在锅里,烂了。

    张瑶就吃了两筷子面条,哈欠连天的上楼睡去了。

    黄单同情她,楼上没一扇门,楼下一点声音传到楼上都会被放大几倍,待会儿工人要来吃早饭了,那音量大的,死猪都能震一震。

    没多久,大概也就是黄单喝掉半碗面汤的功夫,就有人进来买东西了。

    小卖铺忙起来,张父也就没再睡,出来坐在凳子上点根烟抽,隔着烟雾盯视每一个人,怕有人浑水摸鱼,他那眼睛突着,布满红血丝,一看就是失眠了。

    墙边有三四个大水瓶,是张母起早烧的,工人早上一般都会买个泡面,就在这里泡了吃。

    柜台那里的黄单很困,他在抽屉里拿了拆开的口香糖,撕一片到嘴里,靠这个提神,打算上午去办公室睡觉。

    一个小青年抱着几样东西过来,“多少钱?”

    黄单看看,“泡面四块,火腿肠一块,两个面包是两块钱,总共七块。”

    小青年拿手在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纸币,他想起来了什么,就去冰柜拿了瓶可乐,把一张十块的丢过去,“对的吧?”

    黄单说是对的,天天买就知道价格了。

    小青年端着加了开水的面走到门口,他突然喊了声,“赶紧的,再磨蹭就得蹲着吃了。”

    下一刻,就有一伙人走进来,有十几二十个,其中就有那个男人,抛开那张脸,他的个头最高,最少一九零。

    小卖铺本来就小,站着这么多成年人,更显得拥挤。

    黄单看了几眼就混乱了,根本没办法确定谁有没有偷拿东西,他只知道这伙人跟小青年都是一个地方的,口音一样。

    监||控还是要装的。

    就算防不了贼,也能查看有没有人偷拿东西。

    戚丰大步过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算算多少钱。”

    黄单伸手去拨柜面上的辛辣小零食,有小黄鱼,豆干,还有什么笋片,“这几样是一块钱一袋。”

    戚丰说,“我知道,常买。”

    黄单把他的东西算算,“一共八块五。”

    戚丰的手肘撑着柜面,视线扫过里面的那些烟,拿食指敲点几下,“再给我拿一包南京。”

    黄单说,“这是玻璃的,不能压。”

    戚丰眼皮都没抬。

    黄单知道,这人不好惹。

    很快,外面的几张桌子就都坐满了,泡面味弥漫在空气里,味儿很浓。

    黄单刚想坐下来歇会儿,就看到有两个人朝戚丰那桌走过来,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他叫贺鹏,也是工头,带着一拨人做事。

    贺鹏长的英俊,就是那头发油腻腻的,像是几个月没洗了,他一手在发丝里捋两下,另一只手夹着根烟,“早上就吃这个啊?”

    戚丰没搭理。

    贺鹏把目标转向戚丰身边的小青年,“阳阳,你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饭可不能马虎了。”

    “这泡面是致癌的,你不知道?”

    周阳摆出惊讶的样子,“不知道哎,贺老板懂的真多,你们说是吧。”

    其他人呵呵的笑。

    “我们哪儿能跟贺老板比啊,有泡面吃就不错了。”

    贺鹏的脸一黑,见周阳拧开可乐瓶盖,他龇牙咧嘴,“阳阳,你戚大哥没跟你说吗?可乐喝多了,会杀精。”

    周阳一下子没听明白,扭头问戚丰,“什么东西?”

    戚丰没回应。

    贺鹏后面的几人给了周阳答案,他的脸涨红,不敢置信地看手里的可乐,“真的假的?这玩意儿能杀死我周家的子孙?”

    戚丰低声道,“吃完了就去干活。”

    周阳也懒的跟贺鹏说屁话,他把手套一戴,将可乐瓶塞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慢慢悠悠的穿过马路,往对面的施工地走去。

    其他人吃饱了也没多待,趁天气还不是很热,就赶紧多干点,等日头一高,皮都能晒掉一层。

    没人收拾,桌上乱糟糟的,一大波苍蝇围过来,往泡面桶,面包袋子上叮。

    工头跟工人不同,不需要赶着做事,戚丰吃完泡面就抽烟,人还在凳子上坐着,不把一根烟抽完是不会走的。

    贺鹏抬脚,把一个塑料凳子勾到自己面前,一屁||股坐下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封顶?”

    戚丰抽着烟,“不一定。”

    贺鹏跟他一起吞云吐雾,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我从刘总那儿套了话,说是过两天会来一车钢筋,是老王的,不如我们两个联手把钢筋拿下来,一人一半?”

    戚丰笑了声,“你跟老王不是好的都快成拜把子的兄弟了吗?”

    贺鹏听着话里的讽刺,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红,重重吸一口烟,眯着眼睛说,“兄弟也要分是什么时候。”

    “给句痛快话,这事干不干?”

    戚丰没什么兴趣,凉凉的说,“老王还不得杀了我们。”

    “不至于吧,顶多就是他带人来找我们打一架,我们两拨人加一块儿,吃不了亏。”

    贺鹏的语气有点儿怪,“张小弟在看你。”

    戚丰起先还当是贺鹏在开玩笑,等他扭头往柜台那里瞧,和一道目光撞上后,他挑挑眉毛,“小弟弟,你看我干什么?”

    黄单的视线停在贺鹏身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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