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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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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娘们,你……”肖福贵大骂,真想上前撕烂田秀花的嘴巴,田秀花的话太伤人自尊了,居然对一个偷情的男人念念不忘。

    “奸。夫。yin。妇”肖福贵在心里诅骂了一万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没法子的事。秀花你就跟德奎一起过吧。”肖仲伯作出了决定。

    肖仲伯阅人无数,心里很清楚,虽说自古有的说法是“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但田秀花与肖福贵已经决裂,强行捆绑不成夫妻,倒不如成全田秀花与刘德奎,田秀花说的没错,刘德奎瘫痪了总得有人照料,这也算是给充满仇恨的刘德奎的儿子刘俊解了后顾之忧,会消除刘俊的仇恨。

    “老爷子,秀花给你叩头了,您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田秀花喜极而泣,在偏远的垄上村,象村长肖福贵这一辈的人没有几个打结婚证的,都是事实婚姻作数,族长的一句话就可以解了田秀花与肖福贵的婚约,以后田秀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刘德奎生活在一起了,“老爷子,谢谢您。”刘德奎深情地注视着田秀花,朝肖仲伯道,“老爷子放心,过完这个农忙,我就迁走。”

    “那好,事情就这样了结了,你们谁都不能再动手,谁先动手,可别怪我不客气。”肖仲伯快刀斩断麻,对八大金刚说句“起驾”,便坐着四**轿回村。

    有族长发话了,谁也不敢乱动,尽管村长心里诅咒了肖仲伯一千次一万次老不死的老东西,但还是不敢造次,只是恶狠狠地瞪了眼刘俊,叫上肖福仁与肖福权将其搀上大板车回村。

    “村长,我先帮你包扎下大腿吧。”胡郎中提着药箱跑上前去。

    “哼,你还记得我这个村长啊?刚才干什么去了?”肖福贵对跑过来的胡郎中理都不理,让兄弟俩推着板车回家。

    胡郎中讨了个没趣,但还得耐着性子死了脾气跟在板车后面走,他要跟着村长回家后再给村长包扎。

    ……

    “德奎哥,和你在一起,我死也无憾了。”在回家的路上,被哑巴扛在肩上的田秀花心满意足。

    听到田秀花说“和你在一起”的话,被刘俊扛在肩上的刘德奎没有应声,只是连连向田秀花使眼色,刘德奎知道儿子刘俊虽然对他与田秀花之间的喜剧般的结局没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儿子对这样的事很反感,一时半会,儿子是没法接受田秀花进刘家门的。

    将父亲与田秀花安置到家里后,刘俊留下了哑巴肖力,两人一起煮了一大锅稀饭,端给刘德奎与田秀花吃。

    刘德奎的双腿断了,目前只能坐着或躺着,所幸村长砸向刘德奎卵蛋的那一棒槌砸偏了些,尽管男人那玩意儿不中用了,还好能正常尿尿,省却了诸多的麻烦。

    田秀花下。体受伤,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养些日子就能恢复正常了。

    有族长肖仲伯断案了断了村长与刘德奎两家恩怨,对于田秀花偷人的事也就没有谁再非议了,田秀花名义上成为了刘德奎的老婆,刘俊的后妈。

    知道刘德奎一家不久后就要迁走,村民们也不忍心背后说些闲话,两个男女受了那么大的折磨,最终能走到一起很不容易啊,但就是不好评论刘德奎与田秀花的事算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

    哑巴在坟山鱼塘前的表现,极大的忤逆了村长的意志,第二天村长便派人将鱼塘边哑巴住的草棚给拆了,说是那鱼塘有邪气,村里人不宜驻守。

    哑巴没法只得住在刘德奎家,正好遂了哑巴的心愿,可以天天和救命恩人阿俊在一起。

    刘俊每天坚持做饭,有了哑巴肖力的帮忙,倒是轻松了不少。每次炒好菜烧好饭他总是端给父亲先吃,而哑巴却是端给田秀花,阿俊最多不得已时见到田秀花喊一句“姨”,田秀花笑呵呵地也乐意接受。

    田秀花知道,想让阿俊喊一声“妈”,那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但田秀花心里却将刘俊当成了亲生儿子。

    刘俊知道垄上村的日子呆不长久了,除了一日三餐服侍父亲与田秀花外,刘俊便会叫上哑巴一起去村外的野塘小溪钓甲鱼、摸黄鳝。

    由于县城太远,也不可能捉上几斤甲鱼、黄鳝就进城去卖,刘俊便和哑巴一起在家附近比较隐密的地方挖了个小水坑,将每天捉到的甲鱼、黄鳝等水产放进坑里养着,为了省路费,到时候去城里一次性卖掉。

    刘俊带着哑巴捉甲鱼的事瞒住了父亲与田秀花,也没有告诉村里任何人,刘俊他憋着一股子气,一定要赚到进城做小本生意的本钱,现在父亲废了,还又多出个女人要养,谁都指望不上了,只有靠自己了,这个家的担子,刘俊必须要挑起来,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

    本来就穷的刘德奎家,一下子多了两个大人,很快收入上就捉襟见肘了,生活变得拮据起来。

    先前刘德奎艰难的时候,暗中还有村长的老婆接济点,现在田秀花与村长没了夫妻关系,村长断绝了田秀花的一切生活来源,一分钱都没分给田秀花,这人呀,没钱,活着就是难。

    作为一家之主,瘫痪在床的刘德奎犯愁了,现在没钱买油打米了,一家四口喝西北风么,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第008章 乡巴佬进城

    刘德奎为生计犯愁,更为即将离开世代祖居的垄上村而伤心,就因为与田秀花的事东窗事发,被村长逼得要离开故土,四处漂泊,那种滋味很不好受。

    都说故土难离,人老总得叶落归根,而今根都没有了,刘德奎伤心之极,不到一月的时间,头发便愁白了许多。

    田秀花则是裸。身进刘家的,东窗事发的当晚赤条条地过门到了刘德圭家,真是一根纱都没戴,半点金银也没有。

    虽然田秀花租了村委会的一楼做小卖部,几年来也赚了些钱,没有一万,少说也有八。九千,但田秀花是个要强的女人,自进刘德奎家后,硬是没有踏进村长家一步,别说没向村长前夫讨要一分钱,连一件女人的衣服与首饰都不曾拿回一件,身上穿着的却是刘德奎宽大的男人衣服,从某种意义上说,田秀花还真是干干净净赤赤条条地“嫁”与刘德奎做老婆。

    田秀花来刘德奎家也有上个月了,身子恢复得差不多,刘德奎除了双腿不能走路只能坐或躺着外,吃喝拉撒倒也正常,见刘德奎私下常有叹气,头发也花白了,人也显得苍老了许多,雄风不再,田秀花心疼的不行。

    “奎哥,马上要走了,看你整天愁眉苦脸的,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吗?”田秀花蹲下身子给刘德奎洗脚,装着很随意地与刘德奎拉家常。

    “唉,阿花,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田德奎叹了口气。

    “奎哥,没啥对不起列祖列宗的啊,一辈子窝在这穷山村还真没有什么盼头。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我看阿俊那娃勤快能干,哑巴也有力气,咱一家四口子去城里讨生活,不定比谁都活得好,咱村里不是一大半的年轻人都到城里务工去了嘛。”

    “说是这样说,就这样舍了老祖宗的基业,心里有愧啊。”顶多还有大半个月的农忙“双抢”过后,刘家就要背井离乡了,刘德奎终有不舍。

    “奎哥,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啊?祖宗的牌位咱带着就是了。我看阿俊那娃有胆子又有文化早晚会有出息的,外面的天更大,娃儿得走出这村子到外面闯一闯,就会有更大的出息的。”田秀花宽慰着刘德奎,她知道,只要一提到阿俊,刘德奎就会来精神。

    田德奎所说什么老祖宗的基业?不就是一亩三分地吗?不就是破房子一间吗?有啥好留恋的,想她田秀花在穷山村里开个小卖部都能赚个上万元,到遍地黄金的城里去赚个十万八万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这话田秀花不能当着刘德奎的面说,怕伤刘德奎的心。

    “阿俊倒是铁了心要去城里的,只是,往后苦了你了。”刘德奎见田秀花说的也有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叹气也没用,唯有面对现实。

    “奎哥,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乐意啊,我没什么苦不苦的。”刘德奎能这么关心她,田秀花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唉,阿花,家里也快没米了,村里小卖部就不用去了,你就先到邻居大叔家借点吧。春季水稻收上来也卖不了几块钱,家里就那点钱了,还得留作路费。我想了一夜,到时离开垄上村,我们也没地方去,所幸我妹妹在省城,就先去妹妹家落下脚再说,你看行不?”刘德奎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大事还得他拿主意。

    “奎哥,行,家里你作主,我听你的,你说到哪就到哪。”田秀花总算摸清了刘德奎的心事,全村就村委会的小卖部里有米卖,田秀花也不会去那里买米。

    人穷志短呢,不就借点米嘛,这事难不倒田秀花,她到邻居大叔家三言两语便说服了大叔借到了大半月的口粮,许诺从自家田亩的收成里还双倍的稻谷给邻居大叔就是了。

    ……

    刘俊与哑巴白天忙于捉王八、鳝鱼,晚上有时还得象他父亲以前那样通宵给水稻放水,整日很辛苦,倒也充实。

    日子过得很快,刘俊得趁农忙“双抢”前将甲鱼、鳝鱼卖掉换些钱出来,所谓“双抢”,是农村的一个术语,也就是春季水稻收割的同时也将秋季的水稻播种下去。

    田秀花的身子恢复得能走动能照料双腿残废的父亲的衣食住行时,刘俊编了个谎话说是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要带哑巴肖力同去古和县城与老师同学拜别下,大概要几天的时间,刘德奎二话没说给了二百块钱作路费。

    刘俊与哑巴趁夜将放养隐蔽在小水坑里的甲鱼也就是王八、黄鳝等起水,王八用两只竹篓装着,足足有七八十只,每只一两斤,满满两竹篓上百多斤。

    几百条黄鳝则盛放进两只陶瓷大水缸里,满满两大水缸的鳝鱼则有两百多斤重。

    装有王八的竹篓与装有鳝鱼的大水缸用挑禾绳绑结实,并用透气的旧纱布遮严实,遮严实的目的是不让村民发现,为什么要这样做?刘俊才不想让当村长的肖福贵知道发财致富的秘方,也不太想帮村民发家致富,因为这个村里的人很冷血,在父亲与田秀花要沉塘时,村民除了瞧热闹幸灾乐祸外,竟然没有人上前阻拦。

    刘俊与哑巴带了准备好的干粮,刘俊用挑禾的扁担担竹篓,哑巴力大些就用扁担担水缸,两人在鸡啼头遍天还未亮之时,便担着王八与鳝鱼走了二十几里路来到梧桐乡政府所在地的乡汽车站,再转乘上一辆破旧的巴士,一路颠簸来到远离垄上两百多里的古和县城九洲镇。

    古和县城是全国贫困县,刘俊所读的九洲一中是全县最好的中学,座落在县城以北的山头上,离县城较远,家贫的刘俊读中学时几乎没有到城关镇逛过。

    当刘俊与哑巴担着王八与鳝鱼来到九洲镇时,已是傍晚时分,令刘俊没想到的是,号称贫困县的古和县城居然楼盘林立,大厦参天,酒店与宾馆从外观上看去要多气派就有多气派,真不敢相信的是,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男人个个神气,女人个个媚艳,落眼就能看到宝马、奔驰、奥迪甚至有叫不出名字的高档跑车在眼前晃悠。

    这哪是什么贫困县嘛,上海郊区也不过如此吧?一个贫困县城哪来这么多的钱搞开发呀,是骗取了国家的扶贫资金吗?还是有了扶贫款的扶持就加快发展了呢?高中毕业,从书中了解一些社会知识的刘俊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很困惑。

    看看人家香车美女,瞧瞧人家衣着光鲜,自个儿身上旧衣服在腋下还打了个不打不小的补丁,哑巴的穿着就更好不到哪里去,与九洲县城里的人比起来,完完全全一个土包子啊,刘俊感到自卑,转而暗暗下决心,面包会有的,房子会有的,车子会有的,美女也会有的,该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刘俊与哑巴挑着担子往九洲镇最大的农贸市场走去,省钱住宿,也没钱住宿,准备在市场里蹲守到天亮卖王八。

    农贸市场在县城的一条巷子里,排档店、汤店、旅店、美容按摩店和卖烟酒的、性保健品啥的,应卖尽卖,本不宽的巷道人流如鲫,显得拥挤不堪。

    “哟,大帅哥,东张西望的瞧啥呢?玩个十元休闲啵。”一个胖乎乎水桶腰晃着大胸脯露出半截肉ru的站街妇女,见刘俊与哑巴挑着担子往农贸市场走,卖着媚眼色眯眯的挡住了道。

    在胖女人看来,就凭她超级无敌的大胸器第一印象就足够将来城里贬卖农产品的乡下男人给放倒在跨下,象刘俊这般挑着担子进县城的人,无论高矮老少,很少有不在她身上先花十元推胸再花百元入洞,然后将辛苦大半年种菜的钱全砸在她身上一夜消费掉的。

    “滚!”刘俊只扫一眼大胸女,便感恶心,水桶腰、吊葫芦、粗大腿、脸上还涂有上尺厚的粉,没想到传说中的站街女郎就是这样子啊?怎么不是传说中的那个童颜。巨。ru的苍老师呢?

    对了,岛国片中的苍老师叫什么来着?——苍。井。空,这名字邪恶啊,入仓打井搞空么?

    对于苍老师的片断,刘俊记忆犹新,那是高二时,班上一位有钱人家的同学的笔记本上偷偷看到的,苍老师千娇百媚摆着各种火辣辣的姿势,看得血气方刚阳气过剩的刘俊当场流鼻血,差点将班上长得最丑却学习成绩最好的一个女生当成班花给强。奸了,岛国片真是害死人呐。

    哑巴见刘俊不悦,挑着大水缸就要往胖女人身上撞,吓得站街拉客女急急躲避,失声大叫“妈呀,好凶。”

    避到一边后,站街女却小声嘀咕,满是不屑:“什么人嘛,乡巴佬。”

    站街女见高大的刘俊怒目而视,低声骂了句却并不影响心情,眼睛贼溜溜扫视每一位过客,等待下一位猎物,胖女人知道象刘俊这么英俊高大的“嫖客”不是她碗里的菜。

    “妈逼,长得俊就这么不值钱吗?居然被失足妇女瞧上了,真是倒霉催的。”刘俊自从用过不锈钢制的山寨版的瑞士军刀刺过村长后,脾气就变得有些狂躁,话不多,杀气重。

    特别是因父亲与田秀花的奸情败露闹得满村风雨后,刘俊对女人更是感冒,别说一个站街的风尘女郎,就算惊世骇俗的国际艳星玛丽莲梦露重生脱光了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动心,当然,象苍老师那样的就另当别论了。

第009章 卖王八

    刘俊被一个胖乎乎的站街女郎弄的心情很不爽,对沿街卖弄风情的女郎视若无睹,挑着装有百多斤王八的竹篓子急匆匆向农贸市场走,哑巴肖力挑着两口装有鳝鱼的大水缸紧跟其后。

    农贸市场早已收摊,在市场里的一些夜市排挡开始营业,炒田螺碰锅铲的声音唰唰响,和着胡椒味儿的油烟飘得老远,就着炒粉、小菜、龙虾,市场上的居民或许是生意人幸福的喝着啤酒纳凉,对守着担子坐在市场角落的刘俊与哑巴见惯不惯。

    市场里也有几个从偏远地方挑东西来卖的村民为了省钱没有找旅店住宿的,刘俊与哑巴也不觉得另类,不偷不抢,不碍着别人,睡大街也没什么不好,权当在家通宵放水好了。

    “阿力,咱们今晚这儿将就下吧,能省点就省点,好么?”刘俊说着从袋子里掏出自带的两个大红薯来,一人一个。

    哑巴点点头,没说什么,缺钱的滋味不好受,他内心深处不愿看到救命恩人刘俊这般辛苦。

    “阿力,等明天把这些王八、黄鳝卖出去了,我们再到街上好好逛逛,挫他一顿,给我爸捎瓶好酒去。”刘俊咬着红薯,心里想着卖出王八后有了钱的情景。

    听刘俊明天要带他一起逛街吃好的,买好的,哑巴立即脸露喜色,比划着不但要给刘俊的老爸刘德奎捎上好酒,还得给田秀花婶子买几件女人的衣服。

    哑巴的比划令刘俊很惭愧,哑巴心好心也细,刘俊想到了要给父亲买好酒,却压根儿没想到要给田秀花买几件女人的衣服。

    虽然刘俊心里一直接受不了田秀花,但田秀花毕竟已经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了,田秀花在家里还穿着父亲的男人衣服不伦不类的,也不象个样子啊。

    为了防止晚上睡过头,以免辛苦一个多月捉来的王八与鳝段被人盗窃,刘俊与哑巴商量轮流守夜,由哑巴守前半夜,刘俊守后半夜。

    由于太困乏,前半夜先睡的刘俊一觉天亮,老实憨厚的哑巴不忍心在后半夜叫醒刘俊,而是自个儿生生地熬了个通宵。

    还好县城农贸市场的夜晚安全无事,天蒙蒙亮,就有人带着农产品走进市场占位置。

    刘俊被市场上的嘈杂声吵醒,望了望眼睛熬得通红的哑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很感动:“阿力,你怎么不叫醒我?”

    哑巴疲倦地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只呵呵笑着,反倒象是自己做错了事似的。

    哑巴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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