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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重新画一幅就好。哦,如果你觉得难为情、不方便出面的话,小女子愿代劳,前去求画,然后赔给你,好吗?”
光辉静静地享受着美人的关心,末了,忘乎所以地嘀咕道:“直接把自己赔给我,岂不是更好……”
“阁下得寸进尺的毛病,真是无药可救!”
美女果然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转眼就变成青面獠牙的夜叉凶相。斥责的话音未落,她便站起身。然而,没等迈步离开,就被他的大手一把拉住:“是无药可救——因为中了一种叫做‘爱你’的毒药。”
静英不解风情地推开他的手,冷冷说道:“若是阁下再这么油腔滑调地讨厌嫌,我就在门前挂上‘狗与童二少爷不得入内’的牌子!”
“不用这么夸张吧,太伤人自尊了。”光辉苦笑一声解释说,“其实,我的意思是说:就算劳烦小姐求乔先生再画一幅《花蝶图》,那也不是我原来的那一幅了。就像失去了原配,没办法用妾室顶替一样。——要知道,我可不是那种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人。感情专一、从一而终才是我的真实写照。”
听到他大言不惭的自我标榜,静英甚感无奈,俄而转念又想,既然他开始没羞没臊地说这些胡话了,那就表示,他已然恢复常态,摆脱了烦恼的困扰。不过,与其任由“二少爷”在这里胡言乱语,惹得客人和侍从看自己笑话,不如主动出击,堵上他那张讨人厌的嘴巴。
她这么想着,神情慢慢柔和起来,重新坐回他的身边。一边就地取材,调着美酒,一边轻声细语道:“今天……既然光辉少爷这么有兴致,那么,我们就不要再为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烦心,干脆喝个痛快吧。”
“难得,一幅画换来美人作陪——也值了。”
说罢,光辉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状,静英忍不住嗔怪他:“说了不要喝这么快,对身体没好处。”
他咧开嘴,笑着回答:“喝闷酒才会伤身,我是因为——‘高兴’。”
就这样,两人并肩坐在迷幻缤纷的灯下,听着悠扬舒缓的乐曲,在芬芳飘渺的酒香中,品味着各自杯中的甘苦。祥和愉悦的氛围里,时间不知不觉地悄然流逝。不知夜深几许,光辉依旧没有离开的迹象。
静英不自觉地捻动剔透的高脚杯,变幻的彩灯照不出她脸上真实的表情:“听说……三少奶奶回来了?”
听到这话,光辉陡然停住酒杯,脸上的醉意顿时一扫而光。沉默片刻之后,才脖颈僵硬地点了点头。
“她(他)……还好吗?”——那声音细微到连她自己都听不太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孩子没了,以后也不可能再有……”
光辉进门时带进来的那片阴云,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静英头上。握住酒杯的小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杯中酒面泛起层层涟漪,扰碎了倒影出来的美丽面容:“警察已经涉入调查了吧?”
“恐怕,警察也没有办法……再说,有谁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妻子遭受过那样的……折磨。”
说完,光辉猛地将酒倒进嘴里,似乎想用激烈如火的酒洗刷诉说出悲剧的嘴的罪孽。
两人静默不语地喝完了杯中残存的液体,光辉终于起身告辞:“我该走了,你早点休息……”
离别之言未尽,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光辉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静英,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其他重要吩咐。
结果,美人只是低垂着脑袋,心事重重地低语:“我看到了……不,应该说,我知道……”
“知道什么?”
光辉重新坐回位置上,把温暖的大手抚上那颤抖的肩头,试图安抚她的惶恐。——不过,显然,他的体贴并没有为美人带来更多安慰,适得其反,她那悦耳动听的声音居然抖得走了音调:“知道不该发生的一切……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
“一开始……就知道?”
像是被这世上最恶毒的蝎子蛰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手掌直通到心底,光辉的眼前登时冒出一片金星。
此时,静英完全不敢抬眼与他对视,泪水在写满愧疚的娇容上泛滥起来:“或许……我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光辉哆嗦着,移开了搭在她肩头上的手,声音干涩地问道:“那么,撞伤梓高是因为……”
“因为……我跟在带走婷婷的车后,没有注意到……他突然冲出来……”
刹那间,光辉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她的坦白中崩塌了。他绝望地看着那张因为泪水浸润愈显娇艳动人的容颜,痛心疾首地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对不起……”
光辉僵直地站在静英身边,久久不语,紧握的双拳再也无法舒展开来,不能像以前一样绅士地抚慰美人的悲伤忧惧。
呆立半晌,他突然转身,俨然忘记了右脚的伤痛,逃命似地跑出了不夜天。
背后,孤苦的她情不自禁地掩面而泣,那凄楚哭声在纸醉金迷的娱乐场里不住地回荡。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百零八章 一念之差
转眼半月有余,光辉一直没有在不夜天出现,静英整日没精打采,神情恍惚。看着老板怅然若失的神情,酒吧的众人也都跟着暗暗着急。
这天,还没到营业时间,一位衣着考究的“客人”便急不可耐地叩响了不夜天的大门。一番口齿不清的自我介绍过后,大家才知道原来他是神崎家的佣人,特地为郭静英小姐送来邀请函,希望大美女能够出席宴会。
一眼看到大红的纸张上、金粉写着的“神崎”二字,静英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双不怀好意的贪婪眼睛,麻木多日的心就像被一只冰冷的小手猛地攥了一把,不禁打了个寒战。
因此,送邀请函的佣人刚走,转脸的功夫,她就把那张红纸丢进了垃圾桶。——不过,稍后,又被细心的侍从杰森捡了回来,并且好心地提醒她:神崎家族的晚宴非同小可,据说邀请了社会各界名流。童家跟神崎家一向走得很近,传闻之前童氏医院的药物都是神崎制药出品的,后来虽然因为某些秘而不宣的原因断了联系,但是,最近两家又开始了密切往来。由此推断,这次宴会,童家的少爷们一定也受到了邀请。而作为寿德医院的“掌门人”,于情于礼,“二少爷”都会参加,所以……不必急着丢掉请柬,反正宴会几天后才举办,有时间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静英面无表情地听完杰森苦口婆心的劝导,终于伸出戴着手套的纤细手指,捏住了那张已经被污水浸透、散发着浓浓的垃圾腐败气味的邀请函。
转眼到了周末,交代完不夜天的各项工作,静英便盛装来到神崎府邸——小巧玲珑、洁净利落的岛国邸宅,在一片气势恢宏、奢华艳丽的西洋建筑中,显得独树一帜、娇俏可爱。回廊式的庭院布局精密和谐,散落于水池边的茶亭书院、山石绿树都设计地精巧别致,努力营造出一种至简至素的自然和谐之美。
走在通幽的曲径上,静英赞叹庭院优雅闲适的同时,真的很难将眼前美好的一切与神崎制药的老板——名叫“神崎雅彦”的那个男人——关联到一起。
进入厅堂,出乎意料的是,客人清一色全是异邦人。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叽里呱啦地说着静英听不懂的语言,时不时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就在静英感到无聊沮丧、准备随便找个借口离开之时,一个体态臃肿的秃顶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郭小姐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
来人正是令静英头疼不已、避之唯恐不及的神崎老板——之前为药厂拍摄广告,第一次在西部城市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敦实健硕的中年人,几年不见,也不知是动用心思太多,还是无节制纵欲过度,俨然变成了迟暮凋年的老翁。脸上肌肉松弛下垂,好似挂了一张丑陋粗劣的面具。头顶的密发褪尽,露出一片荒凉,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油乎乎的光亮。
不管心里有多么反感厌恶,毕竟他是宴会的主人,不能失礼于人,静英露出一副专业的“温柔笑容”,客套地寒暄着:“神崎先生真会说笑,能够受到邀请出席宴会,是我的荣幸呀。”
听到美女这么说,神崎雅彦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呵呵地笑道:“多日不见,在下确实有很多话想跟郭小姐好好叙谈,无奈还要接待其他客人。那么,不多说了,请您先移步西园吧。”
听说要离开正厅,前往偏园,静英下意识地愣了一下,随即隐藏起警惕之心,装出疑惑不解的样子,用娇滴滴的声音问他:“正厅这么热闹,为何偏要人家去西园呢?”
神崎雅彦态度谦和地解释说:“不瞒您说,此次宴会,在下邀请了很多朋友。大概是因为大家语言不通,交流不畅,所以市里的朋友就主动聚到西园去了。——不好意思,是在下欠缺周全考虑,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招待不周,失礼之处,还望郭小姐海涵,见谅。”
面对他“坦承”的致歉,静英只好无奈地笑了笑,跟随侍者前往西园。
经过曲折长廊的时候,她确实看到了诸多熟悉的面孔,但是,一路走来却始终不见童家少爷们的身影。抱着一线希望,她继续向西园深处走去。结果,寻遍园中的每一个角落,还是一无所获。她孤零零地站在洋溢着欢声笑语的庭院中央,霎时感到一种穿透肌骨的清冷,心里空荡荡的,一阵阵发凉。
就在她魂不守舍地愣神之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柔柔地响起:“那个……请问,您是郭静英小姐吗?”
她慌忙转身,看到一位身穿和服的中年女子,脸上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犹豫,正怯怯地看着自己。瞬息迟疑,她微微点头:“我是郭静英,请问,您有何贵干?”
在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后,女子堆起和善的笑容说:“妾身叫做关口和子,是神崎美奈子小姐身边的人。我家小姐是郭小姐的影迷,知道您今天参加宴会,很是开心,特地命小人前来邀请您去闺房相见,期望能够与您单独叙谈。”
静英不忘自己参加宴会的真正目的,婉言拒绝道:“得到美奈子小姐青睐,实属荣幸。不过,我正在等人……”
“不知郭小姐要等的是何人?”和子体贴地说,“和子愿意替您守在这里,一旦客人到达,保证马上为您通报。”
“这……”
虽说静英在这里耗了一晚,就是为了找到“那个人”,但是眼下要她亲口说出他的名讳,她还是觉得有些为难,感到尊严正在遭受伤害。——看到美人左右为难的样子,和子不免有些着急,进而说道:“郭小姐,实不相瞒,我家小姐是独生女,因为老爷工作的缘故,小小年纪便跟着辗转漂泊,很少有朋友。自从看过您主演的影片之后,就一直仰慕着您,期望有朝一日能够跟您成为好朋友。在此,和子冒昧地恳求郭小姐,看在美奈子小姐一片殷切之情,请去见见她吧,不会耽误您很长时间的。”
和子言辞切切地恳求着,眼睛里竟然有了泪光,见状,静英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了:“那……好的,我们先去见美奈子小姐吧。”
听闻此言,和子赶紧用衣袖沾干眼角的泪水,感激地说:“谢谢郭小姐,您这边请。”
在和子的带领下,静英来到一间远离喧嚣的房间。——狭小的空间里色调清新淡雅,布置洗练质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宜人花香,桌柜间整齐地摆放着琴棋书画,处处显示着房间主人高雅的意趣。
和子熟练地沏好佳茗,摆放在她的面前:“请郭小姐稍等,美奈子小姐马上就到,小人先行告退。”
说罢,她礼貌地深鞠一躬,迈着妩媚的碎步离开了。
静英静静的跪坐在榻榻米上,密闭的房间、暖暖的灯光,使她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口渴。于是端起精致的茶杯,呷了一口清茶。——一种奇特的苦味从舌尖窜到舌根,迅速充盈了口腔。紧接着,眼皮就如同注了铅似地沉重,舌头也僵直麻木不听使唤。面前景物莫名其妙地扭曲变形,整栋房屋都在匪夷所思地摇摆晃动。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之后,便瘫软地昏倒在地……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百零九章 失而复得
静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一辆汽车的后排座上。
车里,只有幽暗的光线,看不清驾驶员的庐山真面目,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的驾驶技术高超,此外,座驾的品质也很有保证。——车子不紧不慢地平稳行驶着,即没有唐突的变速,也没有不和谐的震动与噪音。加上身下厚实柔软的座椅,周遭恰到好处的温度,仿佛置身于安静舒适的摇篮中,使人全身放松,慵懒地想继续睡下去。
不过,这种愉悦的感觉在静英的脑海中只停留了一瞬,随即被突如其来的惶恐代替了。她猛然惊醒过来,忽地坐起身,脑袋里顿时响起一阵嗡鸣。惶恐不安地审视完自己,又四下张望,急切地想要搞清楚目前的处境。
“你醒了?”
来自前排的一句关切问候,刹那令她悬着的心安定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原本还盖着一件带着他那熟悉味道的男式上装,但是,由于刚刚慌乱地起身,衣服已经滑落到地上去了,只剩一只袖子还恋恋不舍地搭在她裸露的腿上。
可恶的男人,连衣服都这么猥琐!——她心中暗暗讥骂着,两朵红云却悄然浮上了脸颊。一面把那“好色”的衣服从地上拖起来,覆盖在膝头,一面活动着被迷药毒害的舌头,口吃不清地问他:“好久不见……这么长时间,你……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他缓踩刹车,慢慢将车停稳,低声回答道:“我,哪里也没去,一直都没走远……”
“噢……”她迟疑着,犹犹豫豫地问出了一个似乎难以启齿的问题,“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问话,他久久没有回答,脑袋歪向一边,把目光投向了暗无星月的夜空。——在只听得到呼吸声的寂静中,她的心直坠冰湖,泪水想要涌出来,却被冰冷的体温冻结,凝固在身体里。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堵在喉咙处,将所有悲愤的、怨恨的、耻辱的、愁苦的、哀怜的……情绪都淤塞在胸膛中,简直要把脆弱的胸骨涨断。浑身无处不因悔恨而疼痛,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凌虐致死的同时,也想把自己丢进滚开的油锅去彻底清洗。……
就在她悲痛欲绝、生不如死的时候,不料,前座的他却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嗤笑:“真是个傻瓜……整天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精明得滴水不漏的女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这种拙劣的伎俩给骗了——你那天生的聪明才智都是专门用来对付我的吗?”
静英瞬间一愣,混沌的大脑无法即刻做出适当的分析,完全没有弄懂他话里的意思。——看美人刚刚那哀婉凄绝的神情,就知道她肯定以为自己遭受了不道德的侵犯。光辉不动声色,从后视镜中看着她此刻略显迷茫的表情,幽幽地说:“不用担心,与某位不幸的姑娘相比,你幸运多了……悲剧没有发生,跟以前一样,你还是一位高贵纯洁的小姐。”
心情突然放松下来,血液回暖,迅速涌到了脸上,她不自觉地垂下头,掩饰着难堪的面容,用一种听不清的声音说:“谢谢……”
“要谢就谢崇拜你的美奈子小姐吧,若不是她给我通风报信,你可能……”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干咳了一声,话题戛然而止。于是,两个人重新陷入了不同寻常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光辉打破了尴尬的静默,愧疚地说:“对不起,其实……我早该现身,向小姐你赔罪。记得以前我说过,‘会对自己的家庭负责,对心爱的人负责’。但是,当真有事情发生的时候,那天……当你鼓起勇气向我道出实情的时候,我却胆怯了,一个人无耻地逃走了,撇下你一个人……”
说到这里,他深深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道:“之后,我冷静下来,想了很多,认识到了自己犯了大错,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你不知道,那些天,我几次都想冲进不夜天,干脆利索地跟你说清楚,向你道歉。可是……可是……唉!都是无用的自尊心在作怪,才害你陷入今日的险境!”
说完,他回过头来,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向她发誓:“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无论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舍你而去,让你一个人承担一切,请相信我!”
静英一边默默聆听光辉的倾诉,一边细细端详他转过来、朝向自己的面容——从来没有见过那张脸上出现过这样认真的表情,或者说,之前,她就没有认真地看过那张脸,也从未注意过上面的表情——看着看着,双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