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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掩带人过来,确定忠义王真的死了,把他扔到一旁,俘虏他的侍卫,让那些侍卫和尸体呆在一起,然后都控制起来。
这些善后工作有人做。
李玉山把冯衡从马上抱下来,李蘅远见冯衡胸前的浅色衣服已经红透了,知道这人十有**是活不成了,她心里不太好受,跟阿耶站起一起叫道:“冯衡,冯衡……”
李玉山抬起头道:“阿蘅,叫娘,她是你亲娘,怀胎十月生下你,鬼门关里走一趟,任何人都可以对她不敬,你不行。”
因为最后冯衡还是护着她的。
李蘅远忙改了口:“娘,娘,你忍一忍,给你找大夫。”
许是女儿的呼唤声太甜蜜,许是身体变得温暖,冯衡慢慢睁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李蘅远,然后露出焦急的神色:“阿蘅,怎么不跑?有娘在,快跑。”
这时候还想着她跑,李蘅远心中对母亲所有的怨念都没有了,她眼眶湿了,道:“你不用担心了,阿耶来接我了。”
“你阿耶?”
“冯衡,是我啊,你挺一挺,一定会没事的。”
冯衡这才回头,她看到了一张黑而刚毅的脸,忍不住勾起嘴角,成亲的时候还很白的,原来他们已经十几年不见了,除了眼睛,别的地方认不出来了。
可是她又觉得惭愧,笑不出来,想了很久道:“你还好吧?”
李玉山点头道:“都好,身体强壮,吃的香睡的香。”
冯衡道:“还是老样子,谢谢老天,你过得好。”
李玉山摇头道:“不是老样子,我现在已经会背很多古文了,我会背庄子逍遥游,你要不要听?”
冯衡道:“你进步这么多,真是难为你了,但是我并不想你这样。”
李玉山笑道:“不是特意为了你,之前年岁小,不懂事,觉得一柄钢刀可以打天下,经过的战役越多,年纪越大,发现读书恨有用,我当时因为读书敷衍你,还跟你发脾气,是我错了。”
冯衡想笑,但是最后还是留下眼泪。
李玉山看她血好像都不流了,心里忽然一阵难受,但还硬挤出笑,道:“我送你看大夫,南方没有,就回北方,一定会救好你的。”
冯衡的脸变得认真,她费力的眨着眼,看向李玉山,道:“是不是他已经死了。”
李玉山眉心拢起。
冯衡道:“我知道了,不然你不能说让我回北方。”
李玉山道:“我还是没忍住,把他杀了,你怪我吧。”
冯衡笑了,道:“我怎么会怪你呢?谁要动我的女儿,我也会想把他杀了。”
李玉山开心的嘿嘿笑。
冯衡这时候哭道:“我一直说,我没有对不起过你,但是我还是必须跟你道歉,如果没有我,你就不会遇到这些麻烦,对不起了。”
她说完,脖子哽了一下,感觉马上要不行了。
李玉山摇头道:“你别说了,没有什么欠不欠,我自己愿意的,如果有来世,我还是愿意娶你,并且听你的话,成为你喜欢的人。”
冯衡抓住他的手,一个劲的摇头:“玉山,如果有来世,一定不要再认识我了,我也不想再认识你,我没有给你带来一点快乐,这些年折磨你还不够吗?别以为我自己好过,抛夫弃女,被人咒骂,我也不好过。
既然两个人在一起,没什么好事发生,干脆就别发生了。
如果人生可以重活一回,我不会让父亲去长安,不想认识你,也不想认识李,我会开始一种一开始就不会错的命运。”
李玉山哭道:“可是你给了我阿蘅啊,我感激你,我感激你,你不要这么说
你知道她为什么叫李蘅远?她叫李蘅远啊。”
李蘅远。
孩子取名忌讳父母名讳,一定要避开,可是李蘅远刚出生李玉山就给她取名李蘅远。
因为他知道有一天她会离开他吧?
他早都做好了准备,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他。
冯衡再也止不住,呜呜的哭起来:“你不要让我动摇,我都下定了决心了。”
李玉山脸上又挂上笑容,点头道:“好,我向来不勉强人的,尤其是你。”
冯衡满意的眨眨眼,这时候又看向李蘅远,看着李蘅远的小脸,她想起李蘅远小时候,自己的孩子啊,亲近的时候太少了。
她伸出手,但是还有一点畏惧,轻声道:“我想摸摸你的脸。“
在最后的时候也不愿意跟阿耶在一起。
但是在最后的时候还是像一个母亲一样。
李蘅远不知道要怎么理解这个母亲,或许她就不应该多想,就让她瞑目吧。
她把脸凑过去,冯衡抚摸着女儿光滑的小脸,嘴角露出笑容,喃喃道:“萧掩挺好的,阿蘅……我……”
之后她就再也没出声,李蘅远泪眼朦胧中睁开眼,看母亲已经闭上眼了。
625 善后
李玉山带人又回到忠义王的庄子,忠义王的书房,现在归他了。
他正在屋里吩咐自己的属下做事,门口传来通报声:“国公,娘子和萧二郎到了。”
李玉山道:“你们的都下去,让阿蘅他们进来。”
忙完手上的事,终于可以和大宝贝说话了。
萧掩和李蘅远走进来。
李玉山先看向萧掩:“你来的正好,忠义王的地盘阿耶打算给他吞了,但是距离范阳太远,我怕消息传到长安,附近的人派兵来堵截咱们。”
李玉山离开范阳的事肯定不能透漏出去,不然等于国中没有皇帝,正好皇上想攻打范阳,群龙无首,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萧掩有些意外道:“阿耶这样做……”
就是等于谋反了。
李玉山提起这件事就没好气;“你们两个小崽子,阿蘅把太子都杀了,老子不反行吗?呀,老子半辈子都对皇室忠心耿耿,那么多人等着老子反,老子暗搓搓的笑话他们,等着他们被打脸,这下好,晚节不保,你说你们坑不坑阿耶,坑不坑,现在阿耶这脸,丢尽了。”
生的孩子不听话,找的女婿更不让人省心,有什么办法?
李蘅远跨上阿耶的胳膊,笑嘻嘻道:“那怎么办?孩子也都长这么大了,不舍得掐死。”
李玉山哈哈大笑,把女儿搂在怀里,道:“是,那好不容易养这么大,掐死了多可惜。”
说完看向想要:“惹祸精,接下来的事阿耶能帮你,你要怎么保证阿耶和阿蘅的安全?”
惹祸精!
萧掩尴尬的咳嗽一声,后笑道:“阿耶,这件事孩儿已有谋划。”
岳凌风说过,要想拿下一个地方,不打仗更好用的是收买人心。
正刑名,免租税,重用当地的知识分子,就能使当地很快支持新的政府,甚至他们会喜欢新的制度,自发的帮忙维护。
他道:“所以孩儿的计划是留下两个人,一个主持衙门,将当地的冤案,尤其是出名的冤案,全部重新审理一下,鼓励揭发检举作奸犯科的,并严惩不贷,再一个就是管理当地军队,不然怕朝廷反攻。”
所以需要一文一武两个人,这两个人还必须是人才。
李玉山问道:“你要留下来吗?”
他留下来范阳怎么办?
萧掩道:“孩儿的计划是把豫让和义兄留下来,豫让擅长账目,正好找坏人算账,义兄留下来保护豫让,再招揽当地的有学之士帮忙,相信很快这里就会稳定。”
本来维护忠义王的人也不多嘛,忠义王文治武功暂时还没什么建树。
李玉山点头。
李蘅远道:“还一个就是宣传,不然你做了好事没人知道怎么办?要发单子宣传,说清楚咱们的好处,忠义王和朝廷不好的地方,请各地乡绅保长吆喝,这样一对比,咱们就会非常占优势,什么时候局势稳定了,什么时候再停。”
所以这里的工作会有很多,但是不用流血牺牲,都是最好的策略。
萧掩点头:“以后每占下一个城池,我们都可以按照这个方法来俘获人心,巩固力量,这样可能打到长安的时候会避免很多牺牲。”
历来的起义军都是被压迫,或者想钻空子捞好处,说到底,要么乌合之众要么自私自利。
在打仗的时候,他们多是持着报复性的态度来的。
所以即便是平民百姓,在他们眼里都是给朝廷交税的,他们也会杀戮,也会屠城。
最后大多数都是失败的。
然而还美其名曰一将功成万骨枯。
其实是没有怜悯之心,没有广阔的胸怀,没有严明的纪律。
但是这两个小崽子早有计划,听着就很让人期待的样子。
李玉山道:“事已至此,老子的名声已经没了,但是你们能顾及着还是好的,这按照二郎说的办,记住前提,军队要有严明的纪律,去吩咐下去,恃强凌弱者斩,欺负百姓的斩,助人为乐者赏。”
这样能挽回很多形象。
李蘅远看着李玉山一笑,李玉山这个命令吩咐下去,他相信他们就已经胜利一半了。
把这些事情都商量完了,李玉山看向萧掩:“你没什么事了吧?下去吧。”
呃!
他看向李蘅远。
还想跟李蘅远说话呢。
李玉山见此情景把女儿楼在怀里眼睛一瞪,他也想说话呢。
萧掩:“……”
他要退下去之前,看着李玉山的头,忽然发现他帽子下面有白边。
他问道:“阿耶,你头怎么了?”
来的时候太着急,从马上摔了一跤。
李玉山摸摸头道:“都没事了,还几天了,别看老子了,出去吧。”
萧掩嗯了声,李蘅远想了想,跟过去。
李玉山气得跺脚:“阿蘅,阿耶还没亲够呢。”
****
李蘅远在门口叫住萧掩,萧掩回头看她。
从闹别扭道现在,他们还没好好说上一句话,现在忠义王都死了。
李蘅远想了好久,最后咬着唇道:“你先说话会死啊?”
萧掩笑了笑,道:“可是如果阿蘅先跟我说话,我会感觉比较受宠,心里很甜。”
李蘅远哼了声;“不知道跟你说什么。”
萧掩道:“那就说正经的,夫人的尸体,要和忠义王合葬吗?”
这些事现在都需要萧掩安排。
李蘅远回头看看门口,母亲的尸体,阿耶没有吩咐怎么办,她是母亲的孩子,所以这件事应该由她来决定吧?
当时母亲临死也没选择父亲,但是她也说了,有来世不会选择忠义王。
她已经看透了忠义王的嘴里,那就尊重她的意思吧。
李蘅远道:“化成灰装好了,到时候我带她去找外婆外公,一起葬起来。”
就是两边都不沾了。
萧掩点头,又问道:“那还有一个事,我想还是跟你说吧,忠义王的儿子,你去问问阿耶打算怎么处置。”
忠义王的儿子,也就是母亲的孩子,按道理来说是她的弟弟,可是到底是忠义王的儿子,他们现在是仇人了,留不留啊?
李蘅远气得吹吹头发,道:“要么不说,要说起来的事情真烦人,好了,你走吧,不想跟你说话。”
萧掩勾唇笑了笑,转身之前用口型说出一句,我晚上去找你。
李蘅远脸红的跟苹果一样,娇羞一跺脚,转身回屋去了。
626 安置弟弟
布置的雅致的房屋,小小的孩子坐在床上哭。
他长了一张圆溜溜的小脸,眼睛鼻子嘴巴都像母亲,特别秀气。
他叫着下人,问为什么这么晚了母亲还不回来。
甜甜软软的声音,带着哀求,没有攻击性,十分可爱。
这就是自己的弟弟李泽了。
李蘅远跟父亲说了李泽的事,父亲让她把李泽带上,那是她弟弟,他们家不差一口饭吃。
父亲总是这样,有着粗犷的外表,但是总是心肠很软。
可是父亲杀了忠义王啊,杀了李泽的父亲,李泽长大了之后会不会报仇?
会不会认为父亲养他又让他认贼作父了?
太多的顾虑,所以即便父亲答应给李泽生活保障,她也不敢轻易做这种决定。
忽然间,前面小小的人喃喃道:“姐姐。”
李蘅远见他两只小手按在床板上,看着门口,是发现她了。
她走进去道:“听说你不吃晚饭。”
李泽擦了擦眼泪,然后跑下床拉着她的裙子道;“姐姐,阿娘上哪去了,她有没有去找你,阿泽想阿娘,阿娘不回来就不吃饭。”
李蘅远努力忍着,才没让眼泪落下来,她把李泽抱起,然后吩咐下人摆饭。
之后看向李泽道:“阿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了,要等阿泽十五岁的时候再回来了,所以这段时间阿泽先跟姐姐在一起好不好?”
小孩子并不懂十五岁的时候是多少年。
他又扁着嘴道:“那为什么不带阿泽一起去呢?”
李昭道:“因为阿娘生病了,是被老大夫带走的,老大夫不让阿泽去,也不让我去,咱们两个都不准去。”
李泽一改方才的失望,嘟着小嘴道:“这个老大夫好坏,不让孩子去找娘呢。”
对,转移注意力,免得孩子现在就讨厌她。
这时候餐桌已经摆好了饭菜,李蘅远把李泽抱到桌前,陪他一起用饭,母亲只是暂时离开半天,李泽还没有那么大的反应,所以李蘅远哄了几句,他就听话的吃饭了。
晚上李蘅远把李泽带到自己房里睡觉,因为不断的撒谎哄他,李泽就听话的睡觉了。
李蘅远哄他躺下,自己去换衣服。
坐在梳妆镜前,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回想起一天里度过了这么多事,不免有些唏嘘,她看向窗外,对了,萧掩说晚上来,不知道还会不会来了。
等了一会没人,她脱了鞋上了床,忽然窗外传来声音:“阿蘅,睡觉了吗?”
是萧掩的声音。
李蘅远下了地,亲自推开窗,窗外,少年睁着两只好看的眼睛,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他那儒雅的嘴角,涌着一抹轻松的喜悦,那淡淡的笑容,如今晚的月光一样,静静的就能赶走人心里的阴霾,让人想享受他给予的宁静。
李蘅远看了一会,道:“你来晚了,人家都睡觉了。”
萧掩道:“人家是谁啊?不是你吧,我没来,你怎么可能睡得着。”
臭美。
李蘅远转身去给他开门,萧掩悄悄的进来,走到床边,看一个小脑袋从被窝里露出来。
他问道:“你想好了。”
她这样子像是想好要带阿泽在身边了,她也以为她需要很久的考虑才能做出决定,可是孩子就在眼前,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纯真小孩,你还有什么选择?不由自主的就想疼爱他。
李蘅远道:“希望我的选择不会给自己和阿耶带来什么伤害。”
说完看向萧掩:“你支持我吗?”
萧掩道:“我来就是想跟你说,如果一个小小的孩子我们都容不下,还要顾及他会不会变成复仇的人,那还讲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还说什么要给予天下人公平,那我们和自私自利的小人也没有多大区别。”
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圣人的,圣人不仅要有常人没有的广阔胸怀,还不能畏惧危险和牺牲。
萧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提起,眼睛亮若星河,那是一副旁人比拟不了的自信神态。
可他的心里是那么的宽容和柔软,她却总误会他。
李蘅远一下子抱住萧掩:“是我的,你是我的。”
萧掩想了一下,后呵呵笑:“那你要对我好点,不然我可高傲呢,不理你。”
可以看出来他真的十分高傲,这一路上都不理她。
李蘅远道:“再有下次,直接打扁你。”
再不会有下次了,太子都死了,他们以后要好好相爱,谁也不误会谁。
萧掩大手回抱着李蘅远的腰。
就在这时,他们的耳边突然传来甜甜喏喏的声音:“姐姐。”
声音轻轻的,还带着试探。
李蘅远和萧掩一起看过去,是李泽醒了。
被小孩子看见自己和男人抱在一起,李蘅远羞的满脸通红,忙道:“阿泽在做梦,什么都没看见。”
萧掩这时道;“我是你姐夫。”
只见李泽淡淡的小眉毛都蹙在一起,脸纠结的像个包子,可爱极了。
萧掩继续道:“叫姐夫。”
李蘅远打了他一下:“他还小呢,你别逗他。”
萧掩还是道:“阿泽,叫姐夫。”
李泽突然道:“阿娘不让你进姐姐的房间呢。”
说完,自己从被窝里爬出来,到李蘅远面前,掰着萧掩的手,让他放开李蘅远,然后自己跟泥鳅一样坐在李蘅远的怀里。
这一些列动作做好了后,他用他孩童特意的天真目光直直的注视着萧掩,像是要用目光把他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