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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蘅远道:“你记得一个烧水的婢女不?我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
烧水的婢女可多了,水房两个,李玉山院子里还有专门烧温汤泡澡的,也有四五个。
芝麻摇摇头:“不知道娘子说的是哪一个,哪一个婢子都不熟悉。”
芝麻只知道干活,要问人事,还得问桃子。
李蘅远对她摆摆手,这时奶娘和汤圆一起进来了。
李蘅远忙问奶娘道:“钱嬷嬷将账册给您了吗?”
一脸沉重的奶娘站到李蘅远面前,想了想才道:“娘子,钱嬷嬷给了婢子人事账册,别的婢子还没看,就看厨子的,有四个已送给了四房,两个送了三房,老太太小厨房本来一个,就在四小娘子回来当天,又送去一个,这个应该是给四小娘子的……“
她还没说完,李蘅远眸光沉下去道;“李梦瑶刚回来那天我不是把钱嬷嬷都关起来了吗?谁送的。”
奶娘道:“如此看来,就是钱嬷嬷之前就答应好的,那厨子本来也不是咱们院子呆长的,婢子查了一下,好像是谁送来孝敬娘子的,刚来两天,这样送走,娘子正好也没吃惯他的饭菜,便发现不了。”
李蘅远想到了萧掩,萧掩说送个厨子给她的,莫不是把萧掩给她的厨子送了李梦瑶?
李蘅远怒气上脸,伸出手:“账册上可有说明?”
奶娘将册子递给李蘅远;“这本就是厨子的账册,只有姓名和登记,哪里来的,到没有写清楚,这些人情来往,应该还有另外的账册,不过婢子还没看到。”
李蘅远接过账册翻了翻,这些年,她共用过厨子不下百人,可怎么会连十个人都挑不出来?
她举着账本给奶娘看:“这么多人,都辞了,走了,送人了?没有能成事的?”
奶娘突然抬头,李蘅远浓眉凛起:“您有什么话,还要瞒着我吗?”
奶娘十指收拢,听声音能听出她的紧张:“娘子,婢子也不敢相信,这里面十个只有三个可能是厨子,其余的,怕厨房烧水摘菜的,都分到厨子账目上了。”
“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这样记账?”李蘅远不解的看着你奶娘,随即心中一动,道:“您是说,他们是归类到厨子这个账本里,还是他们的职务,就是厨子?”
奶娘道:“恨不得后厨养鸡的,都是厨子,这个账本,就是全部是厨子的名单,不是归类。”顿了一下奶娘又道:“娘子,婢子去向钱嬷嬷要账本的时候,钱嬷嬷本拖着不愿意给婢子,婢子说是大夫人那边催促了,她才不甘心拿出来,所以这个账本,肯定有些问题。”
李蘅远隐隐已经想到问题的所在了,她的院子里,厨子的月钱最高,一个烧火婢子才几文钱?若是当上厨子,不知道要翻了多少倍。
所以这是跟钱财有关的问题。
李蘅远喃喃道:“定然是她要与人卖好,所以把人都提拔上来,但是花的是我的钱。”自嘲一笑:“亏我还怕亏待她,岂不知,我的钱都经过她的手。”
奶娘低下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李蘅远突然提高了声音:“那肯定不止厨子,别的职务,定然也有这样的事例,让她把钱财的账目也都交出来。”
奶娘道:“月钱钱嬷嬷也早支走了,没有交给婢子。”
“还没交?”账册落地的声音砰的响起:“枉我怜她孤苦无依,还怕她没钱傍身,真是多此一举,我现在捉襟见肘都是拜她所赐。”
接着是李蘅远雷霆震怒的吼声……
汤圆给芝麻使眼色,二人悄悄退出来
到了廊下,芝麻不解的看着汤圆:“你叫我干什么啊?娘子正发脾气呢?”
“正是发脾气,咱们才不能呆,兴许娘子要跟姜嬷嬷说什么话,这时候咱们应该退后了。”
汤圆跟桃子一样沉稳,但是不如桃子干练大胆,平日里李蘅远有什么事,她也不爱上前。
所以并不太被李蘅远重视,如今她的差事只是给李蘅远传菜。
芝麻听汤圆是声音细小轻柔,心想她一定是跟自己一样,也害怕娘子发脾气。
点着头道:“可这样咱们也不能躲出来啊。”
汤圆道:“方才娘子是不是跟你提起被水晶赶到外院的那个小盈了?”
她突然说了别的事,芝麻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哦,原来是小盈,娘子方才还问我叫什么名字,我都不记得了。”
汤圆道;“娘子真的问起了?”
芝麻点头。
汤圆想了想,跟芝麻走近了些,外面有绵绵小雨,芝麻以为汤圆冷了,并没有觉得她唐突,这时汤圆在她身边低声道:“娘子是不是要重用小盈了?小盈咱们都见过的,又会讨娘子欢心,又长得好看,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水晶?咱们身为婢子,总得帮娘子分担一些吧?”
芝麻不解的看着汤圆:“你什么意思啊?”
汤圆道:“你要是为了娘子好,就尽量让娘子忘了小盈,别提起她,我看那小婢子不像好人。”
芝麻低头犹豫着。
猝不及防的,汤圆冲到雨里,芝麻刚要喊,回头看了一眼,后放低了声音道:“你干什么去啊?还下着雨呢。”
汤圆没有回头。
芝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眉心蹙起:“不是去钱嬷嬷那边督促钱嬷嬷交账的吗,回来也不回娘子话又跑了。”
0072 如愿
正午的太阳破云而出,淅沥沥的小雨终于停了。
不过雨过后的潮湿气已经挥散不去,没有烧火的屋子,显得有些阴冷。
李梦瑶的膝盖在李蘅远的院子里落下病根,这样的天气,有种隐痛,动弹不得,真是有苦难当。
她半卧在榻上让画江揉着疼痛的地方。
刘氏走进来道;“老太太说你中午没怎么吃饭?这怎么行呢,你看李蘅远,一顿恨不得吃掉一头牛,多结实?你这身子骨太弱了些。”
当母亲的,都怕自己的孩子吃不好。
李梦瑶想起自己见过的李蘅远,若是李蘅远少吃些,没那么壮士,她可能都比不过她的美貌。
好心情顿时就没了,沉下脸道:“我可不想吃的跟她一样。”
刘氏也只是想让女儿身体好一点,当然不是想女儿跟李蘅远一样,跟个黑瞎子一样。
见画江揉的吃力,刘氏坐在女儿身边,心疼的问道:“雨停了还不好?这以后是不是得总这样了。”
李梦瑶心里十分后悔,早知道要反受李蘅远威胁,她干嘛去遭那份罪,这两条腿,差点就废了。
她抿着嘴,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想及此,看向刘氏:“钱嬷嬷还走吗?大伯母的人过去了吗?”
为了留下钱嬷嬷,刘氏让刘老太太给甄氏一些压力,那甄氏在李梦瑶回来的时候装病,算她识相,这次倒是乖乖的去要厨子了。
刘氏点头:“红妆从西池院回来说,姜嬷嬷管理不好院子,一问三不知,李蘅远大发雷霆。”嘴角勾起笑道:“钱嬷嬷之前管着人和事,都没让姜嬷嬷插手过,她不细细的讲给姜嬷嬷听,姜嬷嬷怎么接手?总不能把人全换一遍,之前的账目赖掉,就算是李蘅远有魄力把人都换了,她现在怕是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当然不能全换掉,还是得用以前的人,而以前的人,多数都是钱嬷嬷的心腹,怎么可能好好配合姜嬷嬷接受西池院的事情。
眼看着老太太寿辰也到了,李蘅远不得不重用钱嬷嬷。
人嘛,用着用着,气就会消,最后李蘅远要打发钱嬷嬷走的事,会向笑话一样被人遗忘。
李梦瑶一双妙目微微敛起,李蘅远想自己管院子,得看她娘答不答应。
心情好了,李梦瑶道:“娘,钱嬷嬷之前送来的那个厨子,做的菜很一般啊,能不能再换一个。”
刘氏道:“那厨子应该是萧二郎送给李蘅远的,我就说,萧二郎怎么可能挨了揍还讨好李蘅远,人家就是糊弄她,钱嬷嬷也是,敢把这种厨子分给你,等她再重掌西池院,让她给你调换一下。”
李梦瑶微微有些失望,据说李蘅远有做羊特别拿手的厨子,可惜因为做的太好,李蘅远认得,这种厨子,就换不出来了,只能找李蘅远口味不熟新来的。
像萧掩家的厨子。
可萧掩的厨子手艺真是不咋地,还不如手巧的农家娘子呢。
萧院后厨。
萧乙站在门口如泥塑般,她的目光看向屋里,微微透着失望和悲愤。
当当当,屋里传出节奏一直的切菜声。
是萧掩在切菜,纤尘不染的白衣少年,手拿菜刀,眼盯案板,动作行云流水,娴熟且认真。
周围是擦拭的发光发亮的厨具,楚凌风蹲在灶台前烧火。
虽无油腻,可烟火气也太重了。
萧乙不忍再看,把身子转过去。
屋里面,萧掩将薄厚一致的雪白鱼片放到磁盘中,然后看向岳凌风:“要过油?”
岳凌风道:“上粉面,过油,然后出锅,再用煮好的汤料浇在上面……”
萧掩一边听着,已开始第一步骤。
哗的油响,鱼片入锅,萧掩在一旁等着它到金黄,顺便对岳凌风道:“写成小册子,我不喜欢做一步,却由你来指挥。”
岳凌风拍着手上的灰尘道:“这就没办法了,我不可能把我会的东西都写成册,万一你都会了,还留着我干什么?”
萧掩不置可否,转身去捞鱼片。
岳凌风看他真不是一般的会做菜,抓了抓眉毛问道:“我老早就想问你,你们古人说君子远疱厨,你怎么煎炒烹炸什么都会呢?喜欢?”
萧掩将捞出的鱼片找了一个白瓷大碗装起来,忙碌着道;“我没有什么东西是喜欢不喜欢的,什么都行,什么都不行,阿蘅喜欢吃,但也不是什么都吃,你做的不好,她尝尝之后一筷子都不会再伸。”
这意思是他做菜,存粹是为了李蘅远。
岳凌风又不懂了,萧掩特意跟他学这个时代没有的烹饪技术,只要萧掩下厨,准是要讨好李蘅远。
他这个师父都吃不上。
一个男人若不是因为喜欢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为女人下厨?
可是萧掩明显不是喜欢李蘅远。
他之前说萧掩特别爱好是黑的,那都是调侃。
萧掩对李蘅远的好有着十分强烈的目的性,不过能做到这样讨好,也真不是一般人了。
他眼睛转了一圈问道:“你这是又要告诉李蘅远什么话?关于钱嬷嬷的?”
萧掩没有直接回答岳凌风,将汤汁浇好后叫着萧乙:“什么消息?”
萧乙道:“阿蘅小娘子查到钱嬷嬷乱升厨子的事,在屋里大发雷霆了。”
萧掩道:“有没有决定如何处置钱嬷嬷?”
萧乙道:“还是之前的,说下午要送走,虽感觉非钱嬷嬷不可,但娘子也没说要把人留下,是铁了心了,不过钱嬷嬷还是不肯交账,不知道娘子接下来会怎么做。”
岳凌风看着萧掩:“我记得你说不能把钱嬷嬷送走了,钱嬷嬷身上有一笔烂帐,那你有什么话直接告诉她啊,我看得这个着急。”
萧掩如墨般的眸子一扫岳凌风,语气淡淡的:“你得让阿蘅自己发现危机,你没发现吗?有人也想让钱嬷嬷留下来,等吧,等到最后那些盼着钱嬷嬷留下来的人就后悔了,这件事能给阿蘅启示,让她自己悟出的道理,以后就不怕被人背叛了。”
得,萧掩还喜欢养成。
岳凌风心里急啊,他手扒着萧掩的肩膀:“我很聪明,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分辨是非黑白,你告诉我,那个钱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掩指着做好的鱼片让萧乙端走:“给娘子加菜。”后看向岳凌风:“我只知道这钱嬷嬷账目很烂,具体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也想知道,所以更要静观其便。”
岳凌风站直了不解的看着萧掩,这人还是之前的说辞,那他到底有没有重生?
0073 想起
李蘅远发了一通脾气,正午过了,才开始用餐。
有小婢子给桃子使眼色,桃子出去后,不一会从门外拎回一个食盒来。
“娘子,有加菜。”
李蘅远就知道是萧掩那边给她送来的。
正觉得菜饭不合口味呢,她让桃子把食盒放到案子中间。
打来了一看,是一碗特制的鱼肉。
微微泛黄的鱼肉在浓汤里冒着热气,打开的瞬间香气四溢。
李蘅远抬头看着桂圆,桂圆立即试吃一口,等了一小会,摇摇头:“好吃。”
李蘅远这才让桃子帮她布菜,虽然是萧掩送来的,但是吃一堑长一智,今后谁送来的,她也不直接吃了。
一边吃着嫩滑的鱼肉,李蘅远一边思考着钱嬷嬷的事,抬起头看着桃子和桂圆:“看见这鱼,你们能想到什么?”
桃子和桂圆相视一眼。
桂圆道:“水?”
水?
李蘅远根据水,想到了钱,钱在五行中就是水性,只有流通起来的东西,才是钱,而萧掩,擅长易学。
她又看向桃子。
桃子道:“婢子就想到了吉祥话,年年有余吧?”
李蘅远心中一动,年年有余,可是她现在都要穷掉底了,哪里还有余啊?
萧掩之前也给她送过吃的,都带有小提醒,没有无缘无故送鱼的道理,现在她又在处理钱嬷嬷,钱嬷嬷的过处,是萧掩第一个发现的。
李蘅远左思右想,萧掩要提示她的,是跟钱有关吗?
李蘅远匆匆吃完饭,让桃子把钱嬷嬷叫来,她与其百思不得其解,应该再问一问钱嬷嬷。
钱嬷嬷再来到李蘅远面前的时候,眼睛已经肿的老高。
李蘅远见她进来,坐到厅里的座榻上,道:“嬷嬷还是先不要哭了,我还没有哭呢,一个切菜的婆子,你说多给她些钱,我也就认了,烧火的丫头,跟大厨一样的月钱,我想问问您老,这是哪里学来的规矩,我把院子交给您,您就是这么帮我管着的呢?”
钱嬷嬷道:“婢子也是想给娘子挣人情,让下人们念娘子的好。”
“你去死。”李蘅远将案前的金镶玉小酒杯扫落道地上,胸前不断起伏:“我有钱我自己不会卖好?用得着你,最后好人你当了,谁念了我的好了?我倒是发现把你关起来的那段时日,不断有人找麻烦,想让我把你放出去,你看到底谁念我的好?这个家,都成了你的了,你就是大奸似忠,我真恨不得一脚踹死你。”
钱嬷嬷忙跪在地上。
李蘅远道:“您也甭跪我了,您比我祖宗都有能耐,我的厨子全送了人,你怎么不要我的命呢?你能要回来?”
钱嬷嬷抬起头道:“娘子,是婢子错了,但是老太太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大事耽误不得,姜嬷嬷还不上手,有些事她做不来,您先容婢子多呆一些时日,把姜嬷嬷带出来,老太太寿辰也过了,奴婢再走。”突然间泪如雨下:“千错万错都是婢子的错,婢子就当是将功折罪。”
李蘅远哈哈一笑:“将功折罪?你何来的功绩?”
长吐一口闷气,茶色眸子中的怒意转为警告之意,冷漠的盯着钱嬷嬷道:“我知道你那点小心眼,不要妄想再染指我的院子,我让你把账本交出来,就不要磨磨蹭蹭了,若不是大伯母急用着来催,是不是人事账簿你都不拿?我告诉你,不要枉费心机,拖是没用的。我原本打算只要你今年的账目,还多亏你拖着,现在看来,过去八年,还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把你接手的,能找出来的所有账目立即给我交出来,不然被我搜出来,您可没现在这么好看。”
钱嬷嬷听到后面已大惊失色,不管怎么说,现在李蘅远是给她余地了,对外说让她养老,没有宣扬她背主的事。
可这远远不够啊,她必须留下来。
以为大夫人来催促一下,奶娘那个老东西不能成事,娘子就会借坡下驴把她留下来,怎知节外生枝,还要看七年内的账目。
钱嬷嬷急急道:“那么多年的账目,婢子去哪里找?”
李蘅远道:“嬷嬷您是欺我不会管家呢?谁家钱粮之物的账册不是一直保存的,怎么可能找不到,你这意思,是不想拿了?”
钱嬷嬷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李蘅远道:“先把今年的拿出来,七年前的你找不到,今年也没记账?再不拿,我可让人搜院子了。”
从上午就一直要账簿,到现在钱嬷嬷才拿出几本人事项目。
钱嬷嬷见李蘅远周身都透着不耐烦,若是再拖下去,李蘅远对她的那点感情肯定都会被拖光,但是交上账本,这些感情依然会光。
钱嬷嬷十指攥紧,表情忧郁。
李蘅远砰的一拍案子:“你是不是真的让我搜?”
钱嬷嬷身子一抖,忙道:“娘子,您听我说,账本婢子不是不交,是太多了,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