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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雨撩袍一跪,给刘老太太磕了个头:“小的邢雨,给太君磕头祝寿,恭祝太君万寿无疆。”
抬手不打笑脸人。
刘老太太颔首道:“你有心了。”又问道:“你来是所谓何事?”
邢雨道:“小的才听说一些关于小的的不好传闻,所以想来给老太太诉诉苦。”
余氏阴不阴阳不阳的讽刺:“什么听说啊,是不打自招了吧?”
刘老太太用警告的目光看着她。
但是没用,余氏看着邢雨问道:“若不是心中有鬼,用得着来解释吗?我们根本也没人说你。”
邢雨道:“三夫人,说与没说,小的不是聋子,有人传小的跟大夫人不清白。”
余氏掩口笑道:“真的啊?那你是如何跟大嫂不清白的?”
李蘅远恨不得一拳打死余氏,她是故意一句句的引诱邢雨,让邢雨自己说出跟甄氏的关系,那样甄氏就彻底洗不清了。
刘老太太脸沉如墨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邢雨抬头看了甄氏一眼,后给甄氏磕了个头:“大夫人,这些年小的给你添麻烦了。”
甄氏闭上眼,眼泪从眼眶中流出,邢雨一直是她的得力助手,替她扛着所有陪嫁的事物,怎么就卷进纷争中。
刑雨的话像是交代后事让人心伤,她却没办法帮邢雨脱身,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李蘅远很想问邢雨,他为何一直没有娶妻,想让邢雨说出能给甄氏洗脱罪名的理由,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邢雨又看向刘老太太,清减的脸一瞬间变得沉重,有些小的眼睛刚毅凛然:“太君,小的有一件难以启齿的**,今日不妨就跟当着太君的面,跟各位娘子郎君都说清楚,小的下体在未成年时受了重伤,根本不能人道。”
刘老太太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余氏尖声道:“不可能,你为了给大嫂开脱才这样说的。”
刑雨没说话,只是看向刘老太太。
李蘅远听出蹊跷,问甄氏:“什么叫不能人道,他为什么要说他自己的事。”
甄氏羞得脸都红了:“真是……”原本因为邢雨的话而悲怆和震惊的感觉都被李蘅远打散了。
刘老太太听了李蘅远的话,也十分窘迫,叫着红妆:“把小娘子和郎君们都带下去。”
李蘅远不走:“你们要害我大伯母和大哥,我才不离开。”
甄氏拍着她的手:“去吧,大伯母没事。”
邢雨已经自曝其短,那么难堪的**都说出来,刘老太太应该是想求证,之后这事情就过来。
李蘅远虽还不安心,但是李庆绪带着她,她就跟着去了刘老太太的偏室。
这偏室离正厅远,外面的话都听不见了。
李梦瑶和李娇娥也都过来,她俩都看着李蘅远。
李蘅远把站在地中间、看不出情绪的李庆续拉倒窗帘后,用低低的声音问道:“大伯母会没事?”
李庆续点了下头,后眉心轻拢问道:“你今天吃错药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
李蘅远嘟起嘴,大哥可烦人了,总觉得她不好。
但是气着气着就笑了,大哥那么讨厌自己,在危难之间也可以施于援手,因为他们都姓李,这才是大哥。
李蘅远又哭了,拉着大哥的胳膊不放:“大哥,你本就是国公府世子,这一切都是你的,这是阿耶定下来的,别人谁说了也不算,只有别人给你让地方的份,而不是你隐世退让,这是你家,你是主人,再也不要说你走的话行不行?”
李庆续笑道:“我在哪里都无所谓。”
李蘅远掐了他一下,十分焦急的说:“答应我啊,你不许走。”
霸道张扬的语气却能让人莫名心安。
李庆续定睛一看,那个黑不溜秋的小堂妹好像白了,灵动的大眼蓄满泪,像是宝石浸了水……
原来小堂妹也挺可爱的。
他抬手揉揉李蘅远的头:“阿娘是清白的,我还得给她讨公道去,走什么走?”
对,让余氏滚出去才对。
李蘅远嘴巴一撇,蛮太尽显:“坏人都不许呆我家。”
0124 迷茫
趁着李三郎为余氏求情的时候,甄氏悄悄告诉李蘅远:“二郎打仗的军需,有不少都是三郎着手凑的,别人指望不上,所以不能将三房一杆子打死。”
李蘅远听了好不甘心,她竟然还要欠三叔的人情,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总之不好受。
不过大伯母说的极有可能。
打虎亲兄弟,四叔是指望不上,五叔年纪小,还没历练过。
大哥完全是个隐士。
所以阿耶会离不开三叔?
而三叔,护着余氏。
李蘅远踌躇的时候,刘氏和红妆也给刘老太太分析了利弊,刘老太太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李玉忠再次求情的时候,借着台阶便下了:“我李家也不是苛刻的人家,至今还没有休妻之事,说出去丢人,那好吧,念余氏也是初犯,就饶了她这一遭。”
三房四口齐叩首,感谢老太太开恩。
李蘅远恨的牙齿打颤,凭什么余氏差点害死人,最后能跟没事人一样?
人说出去的话不应该承担责任吗?那是不是任谁都可以信口雌黄?
可是她这么不满,这么愤怒,却因为受恩与三叔,就什么都不能再做了。
这时刘老太太一哼道:“不休妻可也不能这么算了,哪有妇人这么喜欢扯老婆舌的,还是国公府的夫人,都不如山野村妇,说出去我都臊得慌,给我张嘴,把脸打肿,不然她不长教训,还会乱说话。”
余氏再次哀求:“儿媳知错了,求阿娘给儿媳留着薄面。”
刘老太太道:“我给你留薄面就是不给我大儿媳留薄面,中馈夫人是谁都能喷粪的吗?”叫着红妆:“带人去掌嘴,打到她再不敢说人闲话为止,打完之后关到柴房里饿三天,我估计是吃多了撑的。”
老太太一声令下,屋里的人人色各异。
李蘅远没心情看他们到底谁跟谁好了,只是觉得郁郁而结的心情,终于有了那么一丁点释放。
李三郎还要求情,老太太话就说死了:“再得寸进尺,直接叫余田翁过来把人领回去。”
红妆带人把余氏拖到院子里去行刑,余氏的叫声尖利凄惨,听之头皮发麻。
李庆续在之前就想隐退,如今真相大白,好似也没有多高兴,跟刘老太太告了罪,带着母亲出门去了。
显然的,他也不想听余氏到底有多惨。
李蘅远也兴致缺缺起来,何况在她心中,余氏这点惩罚,算不上罪有应得,因为余氏并不是要说闲话,她是坏。
李蘅远也告了罪,跟着刘氏和李庆续出来。
三人前前后后过了老太太穿堂,突然一个黑影挡在李庆续和甄氏面前。
黑影头上靠左一点的门楼上,有一个忽明忽暗的灯笼,黑影的脸被照的一会清晰一会诡异。
不过李蘅远也看清楚了,脸颊无肉,目光沉稳,是刑雨。
见到刑雨,甄氏和李庆续一同给刑雨鞠了躬。
李庆续道:“今日让刑叔叔受委屈了,我李庆续欠您一个大人情,来日刑叔叔一句话,我万死不辞。”
这个时候和这种身份的人,确实李庆续出头比较好。
刑雨边看向李庆续:“大郎君不必多礼,小的给娘子带来不少麻烦,小的应该做的。”
他拿出自己的难言之忍为别人洗刷冤情,没什么事是应该做的。
李庆续摇着头。
刑雨笑道:“都是小事,不提了,小的在此等候郎君和娘子,是小的想跟娘子说一句,小的明日想回老家去,就不上工了。”
甄氏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道:“你老家哪里还有人,你一直在我们家,你要回甄家?”
刑雨是甄翁收养长大的,他自己没有家了,但是刑雨当年之所以作为陪嫁过来,是因为和甄大郎的妻子不和,甄大郎的妻子要给刑雨做媒,刑雨拒绝了,那妇人认为刑雨不识抬举。
刑雨没说话,目光平和的看着甄氏。
甄氏蓦然就红了眼眶,刑雨如果呆不下李家,甄家也一样,所以刑雨在找借口,他自己都可能不知道去哪里。
李蘅远这时走道李庆续身边道:“刑叔叔,你留下来,谁敢说你,我就打他,你是好人,好人为什么要走呢。”
刑雨对李蘅远行了礼。
又看向甄氏:“对了娘子,您不必觉得愧疚,小的原也没想说出来,是有人对小的说,关乎人命,小的才来,您要谢,就这些哪位郎君吧。”
甄氏李庆续李蘅远面面相觑。
甄氏问道:“哪位郎君?他威胁你了吗?”
刑雨摇头:“没有威胁,他派人给小的提了话而已,不过小的很感谢他,救人命的事嘛,至于郎君是谁,郎君派来的人没说,就说有缘自然会知道。”
那人是谁?刑雨中招后是怎么逃脱的?
甄氏和李庆续都面带不解之色。
不过刑雨没有解释,拱手长揖:“郎君,娘子,你们多保重,小的告退。”
说完不等别人说话,转身投入无边的黑夜里,背景瘦弱孤寂,如荒原上落单的小兽,可怜至极。
李蘅远看着刑雨的灰色的长袍再也辨认不出来了,看向甄氏:“刑叔叔真的会离开吗?再也看不见他了?”
甄氏道:“认识的人太多,他已经无法在范阳城立足了。”
李蘅远听了心下一片凄凉,刑雨看起来像四十岁,都这么大年纪,背井离乡他还能去哪里?如何过活:“怎么就不肯留下来呢?他是好人,谁不敬佩?”
李庆续怜爱的看着李蘅远:“阿蘅越来越懂事了。”
甄氏的语气十分凄凉:“人们不会因为别人是好人就停止取笑,在有些人眼里,只要有人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就是怪物,是笑话,女人怕不洁,男人怕不能,还有一些人,哪怕他们是善意的,可是硬要区分别人的不同,用强者的目光给予别人施舍,这些,都是刑雨受不了的,走吧,走了是解脱。”
甄氏和李庆续到了三房的院门前看向前方,李蘅远要继续走。
就要分道扬镳,李庆续道:“我送母亲,不然阿蘅随我一起,一会大哥再送你。”
李蘅远摇摇头:“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对了,你院子里死了人。”李庆续道:“这些事大哥是废物,帮不上你忙。”
李蘅远点头:“我有方向。”
甄氏道:“你姨娘不会掺合这种事的,好好查,别冤枉了谁……”
萧掩也这么说,李蘅远目送甄氏和李庆续离去,脑中突然一白,放眼望着四周,什么都没有了,好人被逼走,坏人躲在暗处,要去查谁?这满心迷茫……
0125 听见
天上无星无月,灯笼立在两头,狭长的甬道看起来模糊望不到头,四周静悄悄的,气氛陡然诡异。
芝麻径自走在上面,吹来一阵风,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她赶紧小跑起来。
眼看要回到院子了,前途一片光亮。
两个身影慢慢在院门口的明亮灯火下闪现,芝麻放慢了脚步走过去:“姨娘,您怎么在这?”
“阿蘅呢?”
灯下的是冯薇带着彩云,在等李蘅远。
芝麻方才看余氏被行刑看得惊心动魄,就把李蘅远给忘了,在门口一问,说娘子好似没有回来,看来是真的了。
那么娘子离去的方向就是萧园。
她也是等钱嬷嬷出了事之后才知道,原来娘子和萧家郎君常有来往。
樱桃瞪着眼睛摇头:“不知道啊,娘子没回来吗?”
即便是李蘅远自己已经不避嫌,但是这是晚上,她身为婢女也该帮娘子瞒着,不然桃子知道了肯定要骂她。
冯微看了樱桃一眼,定格一刻,后点点头,带着采莲走了。
芝麻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后吐了吐舌头,然后去拍门。
冯微过了拐角之后给采莲使了个眼色,采莲会意,便走了。
等冯微在厅里等了一会功夫,采莲才回来:“千真万确,娘子去萧家了,应该是去看萧二郎了。”
冯微语气带着不解:“这个萧掩到底是因为热心呢,无意间帮了忙,还是因为跟阿蘅关系好啊?他们什么时候开始来往的?”
采莲摇着头。
冯微隐隐担忧起来,李蘅远以前有是都会跟她说的,现在却什么事都开始隐瞒她了,那是不是说明,李蘅远不仅要跟刘老太太离心离德,跟她也是?
她端起几上的浊酒酌了一杯,之后便看着远方眼睛一动不动了。
采莲了解冯微,这样的冯微在认真的思考事情,不要打扰,而关于要去给李蘅远解释的事,应该也不用去了。
采莲关上厅里的门,只留了一扇窗,便回卧室去了。
此后,趴在门缝处直到再也听不见冯微和采莲说话的李不悔不甘心的回到榻上。
之后脑海中不断搜索上一世关于萧掩的消息。
上一世李玉山今日回来了,过后又去戍边,萧掩直接跟着去了,便在军队建功立业,应该跟李家内宅一点关系都没有才对。
可是本应该今日回来的李玉山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李蘅远的后花园一下子死了五个人。
这些前世都没有。
她一点经验也借用不上。
反而这些破事还牵扯到了她,不知道李蘅远会不会惩治她呢。
还有那个萧掩,他到底是无意间碰到帮了李蘅远的忙,还是这辈子他和李蘅远有交集了?
李不悔拳头紧紧的攥着,指甲嵌进肉里都不觉得疼,她不过想过安稳日子,风风光光的做李府的小娘子,可是一切都失去了掌控,自己的命运又是如何?
咋重活一世了,还这么多烦心事呢?!
………………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可是李玉郎还是没有来看刘老太太。
本应该回来的李玉山,连个消息都没有。
刘老太太在伤心和担心中睡着了。
刘氏和李梦瑶从老太太卧房出来,李梦瑶送还是回跨院。
路上遇到从外面返回的画江。
李梦瑶精神一震,低声问道:“打探如何?”
画江道:“萧府上好像有个胡姬婢女,婢子还看见三小娘子离开宁馨院去萧府了。”
李梦瑶怒火一瞬间被挑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刘氏:“娘,就是萧二郎帮李蘅远的,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萧掩就是出身低微了些,可是她还没有放弃他呢,他怎么就帮着李蘅远了?
刘氏目光微敛,也是满脸愤恨的样子:“也就说李蘅远不可能开窍,都是姓萧的小子捣的鬼,我一辈子玩鹰,被他啄了眼?”
李梦瑶听母亲很极的语气,又有些担心:“阿娘,您打算怎么办?”
刘氏心想萧府也属于李家大宅范围内,并不好下手。
她突然语气缓和一下:“若是他冥顽不灵,肯定不会有好下场,若是他就此跟李蘅远拉开距离,我或许还会放过他。”
李梦瑶心里做了决定,一定要想办法让李蘅远和萧掩起隔阂。
…………
开门的是萧甲,见是李蘅远来了,忙要去厢房禀告萧掩。
李蘅远叫住他,在嘴边嘘了声:“你去忙吧,我自己过去。”
说完不等萧甲说话,走向岳凌风的房间。
房屋的窗牖都开着,李蘅远在廊下隐约能听见屋里的声音:“你……边境?那李蘅远……烂摊子……”
“……建功立业……更重要……重过……李蘅远……钱重要……”
是岳凌风和萧掩在说话,李蘅远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慢慢上了长廊。
岳凌风道:“那你这一走,李蘅远可就得自己摸爬滚打了,钱嬷嬷和莺儿又都死了,她一个刚懂得点人生道理的小孩子,何从查起。”
“但是她必须学会自己处理事情,我总不能替她出谋划策一辈子。”萧掩的声音异常冷静无情:“而且事情有变,我必须过去,不然就会错过这次机会,你也不想跟着我当一辈子奴才对不对。”
“那这么说定了,李蘅远就交给我了,她要是被我拿下,你可别后悔……”
不想听萧掩会怎么回答了,李蘅远大力推开厢房的门,怒视着岳凌风:“所以,我是你们随意整顿欺骗的筹码吗?”
岳凌风神色大惊,后尴尬笑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出声?我不是爱开玩笑吗?”
李蘅远泪盈于睫的看着萧掩,想说什么,后又咽下去,然后转身就走。
岳凌风伸出手:“你看看,哎,别走啊……”
看着萧掩:“走了……”
萧掩半依在榻上,一条落在鞋上的脚,可以看出他想去追人了,但是不知为何又没动,只是神色凝重的看着门口,李蘅远消失的方向。
岳凌风沉吟一下道:“我们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