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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林的声音压得非常低，不到十五分贝，但已经足够让他眼前的双胞胎和孙晓薇听到了。
“首领对进度非常不满，我们已经提供了充足的资金，你的产量太低了！”
这是双胞胎中的一人说的话，孙晓薇默不作声地听着，并默默分析着整个情况。
“这可是99。1％的纯度！”
弗林的声音显然很恼怒：“有质量就不能有产量，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懂。既然我们在洛杉矶的货全都被毁掉了，再更新当然要很长一段时间了！”
孙晓薇的眉毛忍不住跳了一下，“洛杉矶的货物”这个词让她立即想到了码头仓库油漆桶中的冰赌。毕竟她对这些人的接触只有这几项情报，货物的“cargo”一词，实在太明显不过。
“如果是因为对新墨西哥州的投资还不够……”
如此一来，双胞胎就肯定是狼人了，孙晓薇眯起眼睛，竖着耳朵，默默琢磨着这群地下世界人物们意味深远的对话。
“……首领是可以追加的，你放心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犬类的巢穴
人流熙熙的洛杉矶地铁站上，海量乘客正络绎不绝地往来于列车和出站口的方向，众多上班族或游客因各自的原因频繁地搭乘着美国第二大城市的公共交通系统，不断扩建的地下设施为许多人提供了新的职业。
在密集的人流中，孙晓薇毫不起眼地穿梭着，灵活地借用着每一个乘客的身体为自己进行掩护，来到了一处站台前。
就在不远处，面容冷酷的墨西哥裔双胞胎如门神般并肩而立，看似是在等地铁，确实是在等地铁，却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近几日来的种种细节表明，自己早先在码头的胡闹很是牵动了狼人一族的神经，是以在找了个借口后，孙晓薇便告别了茜茜，如影随形地跟上了这两人。
周围很太平，这是孙晓薇专门用精神力扫过附近后得出的结果。理性上讲，能够“出任务”的狼人不可能是头发花白的老者或未成年少年，这是排查时第一步被过滤的。考虑到传说中的狼人很少有女性存在，这是第二个被扫去的项目。狼人这种身份几乎和亚裔人绝缘，中东人的可能性也不大，这是第三轮筛选。整个地铁站中，所有成年白人男性都在她的严密监控下，尤其是那些面相凶恶之辈，可能是狼人的比例绝对超过他人。
就在这种原则下，她并没有在附近发现任何可疑目标，而那对墨西哥双胞胎虽然暂且身份不明，也就只能是她当前唯一的追踪目标了。
很快。新一趟地铁抵达。俩兄弟步入列车。孙晓薇在临车厢进门，然后直接用精神扫描远远注视着他们。
事实上，就目前对吸血鬼、狼人双方的了解来看，孙晓薇很是不看好后者。
瞧瞧吸血鬼一方！达蒙在隔壁住了整整一的时间，自己竟然一点都没察觉！而始终躲在密不透光的二楼的凯瑟琳更是毫无存在感，一大一小、一少一老两个吸血鬼，完全与常人无异，隐蔽性优秀到了极点！
但狼人呢？码头那一次的经历不容易被用来评价。但就此时遇到的这对兄弟而言，存在感实在太突出了。
这一对墨西哥的双胞胎，脑袋光亮得似灯泡，长相又都是一模一样。并肩行动，动作有整齐划一，而且都挂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幸亏《终结者》还要再过几天才会上映，不然肯定会引起许多人恐慌的！
事实上，就在现在，如孙晓薇隔着一节车厢扫描所知。那对兄弟俩也正被很多乘客悄然围观着。当然，不至于是什么太夸张、太极端的眼神。但如此一个组合确实很引人注目。若放在2020年前后，或许还会被人发送到脸书上呢！
地铁飞速向市中心驶去，并在沿途不断停靠，孙晓薇一直在观察着他们，就在列车最终于cbd区的某一站停车时，他们终于动了。
就像终结者似的，而且是一对脑袋圆溜溜的墨西哥双胞胎终结者，他们噌地一下原地站起，甚至把身边抱孩子的年轻少妇吓了一跳。他们目光冷漠、面无表情地笔直站立，头部标准的四十五度角转弯望向开启的列车门，然后迈着整齐划一的脚步，踏着节拍明显的皮鞋声，走上了站台。
“如果他们是克格勃，那绝对是世界历史上最失败的特工。”
嘴里如此嘀咕着，孙晓薇也跟着从隔壁车厢下车了，cbd区上下车的人数当然不少，趁机混在密集的人群中，她悄然跟随着那对双胞胎。
然而显然易见的是，那两人并非要踏上地面，他们默不作声地靠墙行走在站台上，并迅速深入到无人进入的隧道深处。孙晓薇并没立即跟上，而是充分地展开精神力观察起来。
此时此地并没有什么保安在监视四周，只见那对兄弟默不作声地走入隧道深处百多米远，站在一扇工作人员专用门前，掏出了钥匙。
“……哈？”
这番事态发展可真出乎孙晓薇的意料了，她连忙一路小跑过去，一边轻易闪开周围人群一边向前推进。就在那对兄弟走入门内、锁门声响起时，她也来到了隧道内部。
四周当然是一片漆黑，空荡荡的隧道中央是多年前便建起的铁轨，而两侧当然有公认行走的围栏道。就在她刚刚步入隧道不过十步时，远方便亮起了一辆地铁的车头灯，强烈的风伴随着鸣笛的响起呼呼吹来，在骤然亮起又迅速熄灭的路过灯火照耀下，女孩的长发迎风飘荡，像一面锦旗般飘荡。
“****！老娘的发型！”
抱怨着整理着自己凌乱了的发型，孙晓薇赶紧快步追上，很快便来到了那扇门前。
铁门当然被从里面锁住了，但这也当然难不住她。孙晓薇手指轻点门锁，精神力轻轻透入，咔哒一声响起，铁门自然开启。
干燥、灰色的环境，毫无花哨的水泥墙壁与最简易的水泥楼梯，栏杆都生了锈，更不要说墙壁的灯光略显昏黄了。洛杉矶市区中心的地下铁，意味着这里的地下线路绝对是最早建成的。虽然比不过纽约乃至伦敦巴黎的地下世界，但设施的老旧化仍无法避免。
水泥地上布满了灰尘，即便是直接瞧向地面也足够追踪了，那对双胞胎硕大的皮鞋印轻微但清晰地映的眼帘，孙晓薇健步如飞地在走廊内行进起来，落脚无声。
刚一来到走廊里，她便听到了前方的皮鞋声。
头顶上，精神力透过去，天花板上方就是地铁站人流嚷嚷的主要空间，也是绝大多数市民对地铁空间的唯一了解。那些可怜的家伙们，孙晓薇望着远方那对双胞胎行进的身影不禁嘀咕道，恐怕在那些普通人脑袋里，连购物商场的非顾客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地铁的员工专用区了。
当然，这种场所会被某些见不得人的存在占据，也就不足为奇了。
她远远坠在后方跟随着双胞胎，在狭长但并不过于宽阔的走廊内，任何一点比较响亮的脚步声都会极其明显。墙壁灯光昏暗，但孙晓薇的感知哪会被它影响，渐渐地，紧紧远坠在那两人身后，她走下楼梯，不断深入到地下空间的更深处。
很快，那对兄弟在一条走廊的尽头处停下了，孙晓薇在远处拐角用精神力探去，一扇门挡住了他们。
一个双胞胎敲了敲门，片刻后，门板上方的挡板被掀开了：“暗号。”
一句俄罗斯语的“苹果”被念出，门开了。
孙晓薇当然不会贸然凑过去，而是进一步展开精神力探到门的另一侧。
门内，是一个十分宽敞的房间，但它的简陋程度却和整个地下世界一模一样，只不过把昏黄的灯泡换成了明亮但惨白的节能灯罢了。这个房间内有很多桌椅，更有许多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白人男子或站或立。不，不仅是白人男子，角落里还有一个体重达两百磅以上的黑人男子全身筋肉交织，粗壮的臂膀简直能和水泥柱媲美。
“弗林的答复是什么？”
偏偏，在这一群人当中，开口的是那位典型的非洲裔男子，他黝黑的肌肤简直能闪出光来，嗓音也是无比雄厚：“难道又是延迟交货？”
墨西哥双胞胎如门神般笔直站立着，其中一人道：“没错，考虑到生产基地位于新墨西哥州，或许我们需要实地探查一下他的生产工厂。”
一名留着长发的白人男子道：“弗林敢私自背叛我们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是被卢西恩首领亲自指派的。不过那小子毕竟是个人类，谁知道会不会借着码头的那次意外拖延时间，毕竟以他那个工厂的产量来说，每一天都是几十万美元呢。”
说到这里，之前发言的那位黑人大汉冷哼一声：“那次意外？那些意外！短短两个月，先是几个门卫莫名其妙狂化，又是整个库房发生火灾，让那么多冰赌付之一炬，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肯定是那帮该死的吸血鬼干的！”
嘹亮雄厚的嗓音在房间内响彻着，就连更深处房间里的人头开门询问怎么回事，远远躲在外面靠精神力扫到了这一切，孙晓薇凝重地皱起眉头。
看来，自己当初的那一次闹剧确实引来了相关人士的关注。或许凯瑟琳没向她说实话，或许确实不是她和达蒙干的，但孙晓薇基本可以肯定，这些狼人口中的火灾真应该是某些吸血鬼做出的。
不然，就像那个黑大汉分析的那样，怎么就那么巧呢？
就在这时，又一道清晰的脚步声从走廊上方传来，有人正从地铁站台直奔这里而来。孙晓薇赶紧看向四周，来路几乎是一往直前的，但就在这条走廊的对面，刚好有一个储物间半敞着门，里面空空如也。
她赶紧钻到那个房间当中，紧接着没过多久，来路上的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宽额头的披肩发男子出现在门口，身穿黑色紧身衣，目光睿智而精明。（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BOSS，偷听，逃！（上）
强烈的本能让孙晓薇忍不住寒毛乍起，在看到门口这个男子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令她恨不得立刻冲出门去，以最凌厉的攻击将这个猛虎般的存在立刻毙掉，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她强行忍耐住了这种冲动，这种即便在面对活了至少四百年的吸血鬼凯瑟琳时都没有的冲动。进而，她迅速收敛起自己的精神力，高度开发的大脑充分运转着，本能地、生物性地在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那个男子在走入门后并未立刻前进，而是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走廊。目光并无停留地掠过半敞着的储物室的门，随即轻轻摇了摇头，嘴里啧啧了一声，这才径直朝走廊尽头走去。
果真不一般。
正躲在储物室内的孙晓薇藏身于房间最黑暗的角落里，精神力虽然收敛，但运转起来的大脑正在透彻地感触着周边世界。凭借空气的流动，她扑捉到那个男子没一个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很清楚地意识到，那男子站在门口时的一番举动绝非毫无缘由，而是差一点点就感觉到了她自己的存在。这还是，在她在开门第一时间就尽量隐蔽自己“存在感”的前提下。
绝不是个一般的角色，即便同为狼人也绝对是个强者。
皮靴踏地的声音响起，空气的流动方式、声音的反射角度、音质的变化……男子身高在190cm上下，即六英尺左右，同时体重大概有190磅。肌肉密度很高。根据空气于眼球表层流动产生的微米级变化可知。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正精神奕奕地扫视着四周。从面部44块肌肉表层之下、肌肤之上同样微米级的变化可知。男子显然隐约察觉到了她的存在，神情间略显疑惑。
不能依靠精神力直接扫描，仅仅凭借吹入屋内的风、传入屋内的声波进行逆向分析，庞大的计算量让孙晓薇忍不住流下许多汗水。不过也好，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的二十一顿饭里，就算餐餐一磅红烧肉也不会长胖，她倒是有理由饕餮一顿了。
而在门的另一侧，当这男子走入房间后。所有人立刻起立。
“卢西恩首领！”
整齐划一的声音，嘹亮的喊声，披着长发的宽额头男子卢西恩在门口向他们点头致意：“辛苦了，我的同志们。”
走进屋来，他望向门神般矗立一旁的双胞胎：“多罗哥、多罗米，看来我们亲爱的炸鸡店老板最近实在缺货了？”
双胞胎之一平稳开口道：“报告首领，弗林一再声称产量下降，可信度不高。”
屋内另一个男子也高声道：“是啊首领，那个弗林总是用这套说辞应付咱们，再或者就强调补货的总数太大。我看他根本就是想私下里存货！”
一时间，屋子里到处都是男人们粗野的抱怨声。通往更深处的门开了，数名走过来的男子也抱怨起来：“首领，我看这就是和达蒙…萨尔瓦托离不开关系，他可是在咱们的加州住了整整一年了！”
“就是就是！要是没有那帮该死的吸血鬼给我们捣乱，怎么会出这么多问题！？”
“整整一码头的存货啊！要不是那帮家伙纵火，怎么会！？”
眼见首领到来，越来越多的人从深处走出，不断汇聚到这一个房间里，不过片刻就挤满了二三十人。这一群大汉无一不制式地穿着黑色夹克，面部表情狰狞，高声的怒吼简直要震裂破旧的天花板。
一片喧闹声中，卢西恩平静地挥了下手，四周立刻陷入寂静。
只见他目光平稳地环顾着屋内众人，这些清一色穿着黑色夹克与牛仔的男人们都怒气勃发地矗立在四周，但每当他的目光扫来时，也无不露出敬畏的表情。
“关于他的说辞，我们一时间只能选择相信。”
他比常人更加硕大的眼睛有神地望着众人，睿智地转着：“毕竟，虽然新墨西哥州也属于我们狼人的地盘，但还没人能进入他的冰赌生产基地中，不是么？”
说着，他的眼睛看向双胞胎：“墨西哥啊，你们两个再了解不过了，冰赌的工业化生产也是很具有技术含量的。虽然他那种产量的工厂规模不小，但也只需要几个人就能操纵过来了，我们总不能暴力潜入吧？”
他的话音落下，角落里的一人冷哼嘀咕道：“不就是个学过些巫术的普通人么，怕他？”
另一个角落中，在刚才的集体怒吼中始终未吭声的黑人壮汉道：“怕他？当然要怕，古斯塔沃…弗林的精神力可以同时压制一个排编制的普通狼人，或吸血鬼，体能也不弱于一般的中级狼人，就算是首领和他交手都要注意一下，谁敢不怕？”
那抱怨的人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是没再能说出些什么了。
“至于吸血鬼一方……”
卢西恩轻轻笑着，略显凌乱的长发具备嬉皮士的风格，宽阔的额头和硕大的眼睛更给他人来带一种压迫感。即便只是轻微的笑容，也无不让周围人凝神静听他的讲话：“达蒙…萨尔瓦托虽然一向行事放浪，但这种挑衅行为却是万万不敢的。况且他一向独自生活，就算时不时到码头附近撩拨门卫保安的神经，也不至于跟东海岸的同族们里应外合。简单的监视是必要的，不过也就这样了。”
宽阔的房间已被许多人的到来填满，但卢西恩漫步其中，无人不立刻为他让出充足的空间。
“当然，我们不能否认吸血鬼参与这件事的可能性。”
他的声音忽高忽低，让人不得不时刻绷紧神经：“尤其是，失火事件不久前，刚刚发生了几乎前所未有的突然狂化事件。众所周知，弱小的狼人在月圆之夜的变身是不可控的，精神和肉｜体的双重不可控。如果吸血鬼掌握了让他们随时发狂、不分敌我的技术，那的确是狼人一族末日的前兆，不得不防。”
当他的话音暂告一段落后，安静下来的房间内霎时间仍是落针可闻，直到角落里，那位抱着双臂的黑人壮汉开口，雄厚的嗓音响起：“卢西恩，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向东海岸派人了？”
卢西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那里毕竟是吸血鬼的地盘，纽约的地下铁早就被他们的古老财团安置了许多监控探头。我们狼人的头脑一向不如他们，斗智是不行的。”
“那怎么办？就这么任由他们到西海岸捣乱？少了这批冰赌供给，很多兄弟在月圆夜都会非常难熬的！”
“不能让那些该死的吸血鬼骑到我们头上啊，首领！”
“干脆把那个萨尔瓦托抓起来吧！他不是还有个弟弟嘛，都抓起来！”
“就算有真族出马也不怕！我们的特级狼人完全能跟他们一教高下，卢西恩首领更是天下无敌！”
一时间，全场再度陷入一片喧闹之中，各个面目狰狞、膀大腰圆的白人大喊们都再次高声呼喝起来。角落里，就连之前一直很冷静的黑人壮汉也不禁一声大喝。
“慢着！”
就在这时，卢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