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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老爷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以前只赚不赔是没人阴我，你的好儿子回府不到半年暗中弄垮了我名下所有的产业！现在你看到的那些铺子已经全部转到了他的名下！”
秋氏震惊的看着景老爷。想到大儿子的为人，顿时明悟了。露出愧疚的模样看着他道：“老爷，你怎么不早说？”
怪不得幺女茹兰经常在她耳旁抱怨，说爹爹疼大哥不疼她了之类的话。
怪不得这几年东院来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景富贵表现的爱护景容比对亲生儿子景琰还要好。
原来府中早已入不敷出，不能由他做主。
景老爷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秋氏走到他对面落座，把他倒好的茶突然抢了过来，自己喝了一口。放下茶盏看着景老爷一脸憋屈的模样，直言不讳的问道：“你心中怨恨他，连带的也怨恨我，所以这几年你才不肯碰我。”
景老爷眸色复杂的看着秋氏，最终默认了。
秋氏盯着景老爷看了半响，最终起身，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越过他的身边走进了内间。
景府大门外。
正在走神的车夫，听到紧闭的大门打开的声音立刻打起精神抬头看了过去。见到卓楠领着青殇等人走了出来，立挥舞着马鞭，把马车从偏僻的路旁赶到了景府大门口。
钱嬷嬷见到卓楠踩着马夫的背、扶着青黛的手上了马车，提醒道：“小姐，就这么走了？”
卓楠站在马车上，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钱嬷嬷，好笑的问道：“难道你要留下来用饭不成？”
钱嬷嬷摇头，一脸严肃道：“带来的礼品一直摆在车里还未拿下来过，是否要老奴送进去？”
卓楠闻言轻笑出声。“嬷嬷啊，张彼黄龙洞，迎我桃花容，这可不是我卓楠能干出来的事。”【张彼黄龙洞，迎我桃花容：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钱嬷嬷噤声不在说话。小姐根本就不是受委屈的主，刚刚才跟景老夫人翻脸，后脚送去礼品，景府上下必轻视她。
看着卓楠突然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小姐，老奴知错了。”
卓楠看着突然自己甩了自己一巴掌的钱嬷嬷，微蹙眉头道：“本小姐知晓你是担忧我嫁进景府之后跟景老夫人不合。有些事你不清楚，以后少多嘴就是了。”
之前她怀疑景容是被养父特意卖给了人牙子。
今天见到秋氏之后，突然觉得她也不是个善茬。为了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幸福，把亲生儿子卖给人牙子这种事肯定干得出来。
当然，现在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青殇看着卓楠转身钻进了马车内，瞥了一眼钱嬷嬷一眼道：“小姐自个能辨是非，我们做奴婢的最好别插手主子的事情。”
钱嬷嬷见自己一大把年纪还没有一个小丫头看的明白，看着青殇露出一丝尴尬。
第455章散布谣言
青黛站在一旁，见到青殇紧随着卓楠钻进了马车。走上前拽了钱嬷嬷一下，示意她赶紧上车。
马车内，卓楠坐在最里头靠着墙壁。
钱嬷嬷她们全部上了马车之后，车夫驾驭着马车缓缓前行，逐渐加速。
青殇看着卓楠心情有些不好，甜甜一笑的问道：“小姐，你说景老夫人会不会气坏了身子，明日就派人退了婚事？”
卓楠嘴角勾起冷笑道：“她不敢。”无论是顾忌宰相或者景容，秋氏都不敢私自做主退婚。
青殇见卓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再多言。
皇宫，忘忧宫。
惠妃身边的大宫女迎春，亲自把一大早进宫的尚书夫人送出了宫。转身回到寝宫内，走向坐在最高位上的惠妃。
惠妃瞥了一眼办事归来的迎春，一脸温和的道：“本宫早就盼着昊廷早日迎娶王妃诞下麟儿，没想到王妃还没娶上，却给了本宫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尚书夫人一大早进宫，竟然声称宰相府的幺女卓苒怀了她皇儿的孩子，呵！
迎春看着惠妃面带微笑，眸底却透着对卓苒的鄙夷之色未敢应声。
“本宫记得，宰相的幺女卓苒好像还未及笄吧？”
迎春低头。“是。”
惠妃见迎春肯定了自己的问题，不禁摇摇头。皇儿越长越大，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为了拉拢宰相，竟然不惜朝幼女下手。
迎春窥伺着惠妃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问道：“主子，您真要向皇上求取赐婚的圣旨？”
惠妃看着迎春笑的意味深长。“本宫乃是惠妃，贤良淑德，善解人意，怎么能向圣上求取与宰相联姻的圣旨？”
迎春没明白惠妃的意思。
惠妃见迎春没跟上她的思路，微微有些不悦。面上不显依旧温和的道：“本宫的皇儿既然敢私下里要了宰相的幺女，想必他自己早就有了应对之策，何须本宫烦恼？立刻派人通知五皇子，卓苒身怀有孕之事。无论他怎么做，本宫绝不过问。”
迎春想起五皇子现在可不在京城！提醒道：“主子，五皇子如今正在赶忙赈灾的路上，怕是……不太容易联系上。”
惠妃想起大过年的没有儿子陪伴在身边，偌大的寝宫冷清的吓人。神色黯淡了几分，淡淡的道：“通知全财就行，他自有办法通知五皇子。”
作为五皇子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全财如若没有几分本事把消息及时送到，也不会受到五皇子的宠信。
“诺。”迎春领命退下，立刻派最信任的小宫女出宫传递消息。
宫外依旧是一片过年的气氛，走到哪都有人玩杂耍，卖吃食，一片其乐融融，繁花似锦的繁荣景象。
一辆宰相府的马车正穿过街道，远远瞧见的路人纷纷提前避让。
马车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卓楠身子一歪后脑勺撞向车壁的瞬间，青殇及时伸出了胳膊。
撞在手臂上比直接撞在车壁上强多了，即便如此，卓楠依旧有些头晕眼花。
钱嬷嬷跟青黛没人护着直接撞在车壁上。
钱嬷嬷顾不得自己受伤，头上起了个包，朝着门帘外低喝一声：“你是怎么驾车的！”
“吁……！”车夫拉紧缰绳停下了马车，这才回头隔着门帘道：“小姐，奴才该死，刚才尚书府的马车在前头突然撞到了路人之后，马儿受惊的直冲我们这边而来。幸亏对方及时控制住了马车，却惊吓了我们的马儿，让您受惊了。”
卓楠看了一眼青殇被她撞到的胳膊，瞥了一眼钱嬷嬷吩咐道：“你下去瞧瞧怎么回事。”
钱嬷嬷领命下了马车。
卓楠看向青殇盯着她的胳膊问道：“有没有受伤？”
青殇甜甜一笑道：“怎么可能？奴婢没那么废物。”
卓楠见青殇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想起对方可是武功高强的女侠，根本不能跟普通女子相提并论。
放心的挑开车帘的一角向外看，果真见到斜对面的马路旁，停着一辆标有尚书府的马车。
因为出了事故，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坐在马车内视线受阻，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何事。卓楠干脆放下了车帘，静等钱嬷嬷。
仅仅一刻钟之后，尚书府的马车离去。
百姓疏散，钱嬷嬷往返回到马车内。
车夫驾驭马车放慢速度驶向宰相府。
马车内，钱嬷嬷看着卓楠回禀道：“大概是路上雪滑，尚书府的马车才会不小心撞到了路人。马车内坐着的是尚书夫人，派贴身的丫鬟把受伤的路人送去了最近的医馆解决了此事。”
“尚书夫人？哪位尚书夫人？”卓楠好奇的问了一句。满朝文武官职太多，光尚书就有六位。
“尤尚书，五姨娘的娘家。”钱嬷嬷担心卓楠根本不知道尤尚书是谁，干脆说个她熟悉之人。
五姨娘尤媚茹的娘家？卓楠垂眸深思。想起除夕那日发现卓苒怀有身孕，抬头看着钱嬷嬷突然问道：“是不是刚从皇宫出来？”
钱嬷嬷摇头。“老奴不是很清楚。”
卓楠望着摇头的钱嬷嬷，唇边绽放诡异之色。突然叫停了马车，挑开门帘看着车夫道：“本小姐想吃东城的烧饼，你速速买来。”
“是。”车夫也不问卓楠拿银两，把马车赶到路旁边，跳下马车快步消失。
卓楠看着车夫被她指使离开，放下车帘看着青殇突然命令道：“你去百味斋买一些吃食，顺便提一提宰相府未及笄的庶女与人苟且珠胎暗结。尚书夫人进宫向惠妃求取圣旨，即将赐婚五皇子一事。”
钱嬷嬷跟青黛顿时目瞪口呆的看着卓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刚才还奇怪，小姐要吃什么烧饼怎么不让她们去买，却偏偏指使车夫！
青殇甜甜一笑道：“诺！”迅速下了马车。
钱嬷嬷瞬间惊醒过来，一把掀开门帘想要把青殇叫回来。“甜儿？甜儿！”
青殇却连头也没回一下。
钱嬷嬷钻进马车内看着卓楠一脸急色道：“小姐，您快把甜儿叫回来！”却见到卓楠一脸淡然的模样，钱嬷嬷顿时哭了。
“小姐啊，您为什么这么做啊？您是想要老奴的命吗？”生怕外人听见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青黛也想要问为什么，但是见到卓楠淡定自若的样子，想起她对付人的手段，忌惮的低下头。
第456章黄泉路上寂寞
卓楠挑眉看着钱嬷嬷竟然哭了，鄙视道：“有什么好哭的？你的老命不值钱，没人稀罕。”
钱嬷嬷被讽刺的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
卓楠淡漠的眼神一扫二人，微微一笑艳若桃花道：“本小姐只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这样也有错？”
钱嬷嬷望着卓楠的笑脸，顿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瞬间明白卓苒不知何时又得罪了她，她这是在报复。
欲哭无泪的劝诫道：“小姐，就算苒姑娘哪里对不住您，您也不能无中生有的污蔑她啊。
她还未及笄就传出与人珠胎暗结之事，还有什么赐婚五皇子？
您还把惠妃跟尚书夫人也牵扯其中，这要是被人告到圣上面前，定是杀头之罪啊！”
卓楠微微一笑道：“什么污蔑？本小姐句句属实。”
还句句属实！钱嬷嬷气的无话可说。
卓楠见钱嬷嬷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又扫了一眼同样面如死灰的青黛，心中不悦道：“你们以为本小姐信口雌黄不成？除夕夜团圆饭，本小姐就看出她怀有身孕。
也就你们相信五姨娘的说辞，说她伤寒病重之类的鬼话。
昨个是新年的第一天，五姨娘回了尚书府。
今天尚书夫人就进宫必是找惠妃求皇上赐婚，你们看好了，不出三日，赐婚的圣旨必下。”
钱嬷嬷跟青黛震惊无比的看着卓楠说的头头是道，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钱嬷嬷立刻否定道：“如若苒姑娘真的做下苟且之事，五姨娘怎么会回娘家求尚书夫人？五姨娘一向得宠，求老爷更稳妥。”
卓楠斜睨了她一眼反驳道：“父亲带病之身，前些日子还大开杀戒，你能保证此事捅到他的面前，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拿剑砍了卓苒？
爱女心切的五姨娘绝不会冒这个危险。
尚书夫人之所以求惠妃不求太后或者皇后，那是因为她们都不喜五皇子。
如今五皇子风头无量，此事揭穿等于送把柄给她们，只会对五皇子不利。”
钱嬷嬷还在迟疑，青黛信了，目光充满崇拜的看着卓楠。“小姐，我们刚才只是巧遇尚书府的马车，您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事情，奴婢真心佩服。”
钱嬷嬷依旧心慌不已。万一苒姑娘根本没有怀孕，卓楠猜错了，她刻意指使甜儿散布的谣言牵扯到五皇子、尚书夫人甚至惠妃的头上，这绝对是妥妥的死罪啊！
卓楠往车壁上一靠，随意道：“本小姐可不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之人。卓苒跟卓晴指使丫鬟抹黑本小姐的名声，四处散播本小姐克人的谣言，本小姐岂会坐以待毙任人欺负？”
卓苒说她克人纯属造谣，而她散布的却是事实！她相信自己绝对没有推断错！
就算错了也没关系，反正青殇办事她放心，绝不会被任何人抓住把柄。
只要眼前的钱嬷嬷跟青黛不多嘴，没人知道是她做的。
眼神凌厉如刀般扫向钱嬷嬷跟青黛。“甜儿做事一向干净利索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万一哪一天爆出是本小姐指使散布的谣言。”对着二人龇牙一笑道：“本小姐黄泉路上寂寞，需要你们作伴。”
钱嬷嬷：“……”
青黛：“……”
卓楠见二人一脸煞白的模样，笑容越发的灿烂。“你们跟本小姐走了，你们的家人得多寂寞啊。看不到他们，你们一定会非常想念。
本小姐心善，到时干脆叫他们一块陪我们上路，热热闹闹的多好。”
青黛一脸严肃道：“小姐，奴婢昨晚没睡好，刚才一上马车就睡着了。您刚才说的话、做的事，奴婢什么也不知道。”随即头一歪倒在马车内，装死！
钱嬷嬷哭丧个脸看着卓楠，目光充满了恳求道：“小姐，您以后要做什么事，求您背着点老奴行不行？老奴愿意永远陪着您，但是老奴的家人跟你不熟，他们会吵着小姐您的，最好不要他们作陪。”
卓楠扫了一眼装睡的青黛，对着钱嬷嬷露出高深莫测的诡笑。
钱嬷嬷低下头，想着这世上要是能有让人吃了就失忆的药就好了，她真想忘记刚才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殇拿着烧鸡跟几包点心回到马车内。
钱嬷嬷看着青殇竟然回来的比车夫还快，不禁一愣。心中侥幸的祈祷，她回来的这么快，一定没有听小姐的话散布要人命的谣言！
青黛见青殇回来，爬起身让出位置给她坐不在装睡。
青殇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炕桌上，剥开锡纸伺候卓楠享用。
卓楠一个人根本吃不了多少，更何况回府之后已到用午膳的时辰，她不想吃多了等会吃不下饭。眼神一扫钱嬷嬷等人邀请道：“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青黛跟钱嬷嬷刚刚被卓楠吓唬了一顿，哪里还有胃口？看着卓楠跟青殇两个人吃得欢。
车夫很快买来烧饼。
卓楠根本不喜欢吃干巴巴的烧饼直接给了车夫。
车夫立刻明白刚才卓楠是故意支开他，不敢多问。接下了烧饼，驾车回宰相府。
当天夜里，距离京城几百里以外的古泉镇的驿站中，五皇子接到了太监全财派人送来的飞鸽传书。
五皇子看完内容，喂饱了信鸽之后立刻提笔回复又放飞了信鸽。
推开门去了隔壁的房间。
见到景容坐在桌前正在自斟自饮，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景容瞥了五皇子一眼，淡淡的道：“有喜事。”
五皇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看着景容一脸愉悦道：“景容料事如神，本皇子也不瞒你。刚才全财飞鸽传书与我，说宰相府的三小姐怀了本皇子的子嗣。本皇子命他直接传递消息进宫给母妃，让她去找太后，求一张早就写好的赐婚懿旨即可。”
当初他带神医颜回春进宫，救醒了沉睡不醒的太后。
太后不愿欠他救命之恩想要撇清关系，还拿他跟卓苒之间的事情威胁他，他只能忍下！
本来赐婚的懿旨是想等到太后诞辰之日再昭告天下，如今卓苒怀有身孕只得提前了。
景容举起酒杯，勾唇浅笑。“恭贺五皇子后继有人了。”
第457章兴师问罪
五皇子咧嘴一笑，两个人干杯。
冬季喝酒暖身，却不敢贪杯，毕竟明日还要继续赶路。
古泉镇离雪灾的清溪镇还有数百里之遥。
第二天，整个京城开始流传宰相府未及笄的小姐与人苟且珠胎暗结之事，却只字不敢提五皇子等人的名讳。
伺候卓苒百花轩的丫鬟们进进出出跟其他院中的下人打交道，总感觉其他人看她们的眼光有些怪异，但是每个人口风很紧不敢随意外传。
污蔑宰相府贵女珠胎暗结之事，无论是真是假，传话的下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杖毙！
所以几乎整个宰相府的下人都知晓了此事，唯独瞒着各自的主子，瞒着百花轩的下人们。
因为百花轩的下人们被五姨娘勒令最近不许随意外出，以至于察觉到旁人看她们的眼光怪异，却因为没有外出，无法得知真相。
卓晴心思细腻，很快发现丫鬟白芷做事心不在焉。“白芷，你有何事瞒着本小姐？”
白芷被卓晴点名不敢再有所隐瞒，屏退了其他奴婢，跪在了卓晴的面前。“小姐，外边到处在乱传，说……说宰相府未及笄的小姐做了苟且之事、珠胎暗结。”她可不敢提五皇子等大人物的名讳。
宰相府未及笄的姑娘除了卓苒别无他人，即便没点名，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