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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将相,终了不过一抔黄土,只请公子坐上那个位子后,不要辜负这万古枯才是!”语罢,行歌策马回身缓行至两人身边。
“公子打算何时启程回玉门?”还有三日便是新年了耶!快马加鞭应该赶得上。
“少爷打算在龟兹过完新年再回。”一旁默已意外出声,听不出喜忧。
“什么?!”行歌脑子急转,“那就有劳默兄了,在下有诺于窦少将和小冉,年前一定返回玉门。”
“默已,入北厥的关证都在你这吧!”久如开声。
“是!”
久如挑眉瞧着行歌,
“区区城关挡得住我?!”行歌面色阴沉。
“挡是挡不住,不过多费些周折,三日怕是赶不回玉门的!”久如笑得兴灾乐祸。
“多呆一日,公子便多一日危险!”行歌‘担忧’地扭眉。
“若非你加害于我,否则哪有什么危险!”
“蛮夷之地,新年必无趣!”
“龟兹汇五湖四海之客,怎会无趣。”久如好兴致地笑答,“这样吧,这个月晌银双份!”。
“想都別想,你们两个,一个只会伸手做大爷!一个只会瞪人的闷葫芦!我宁可赶路吐血,也不要在这活活累闷死!”
行歌面色郁结,怒吼出声,一个月中,尤其是进入北厥以来,只有自己会北厥语,衣食住行皆要打理。久如凡事讲究,默已左右不离久如身边,自己如保姆跑腿加打杂,仿佛回到‘醉东风’的奴役时代,真不知道紫鹃当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呜呜……
“叶公子,忙不过来,可以差遣在下。”默已打个圆场。
“哦?前些日子你干嘛去了!你会做什么?”
“体力活自不在话下,烹飪织补也略会些。”
行歌闷气停了阵,狠然冲久如五指一伸,“五份!现在给!”
久如扬手对那掌一击,“行!”又接着笑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你可是占全了!”
除夕晚宴,久如推说吃膩了北厥的烧烤肉食,要求行歌做顿象样的饭,还点名要‘天珍芙蓉鸡’!
行歌写满几大张北厥文的清单,又给了默已几个地址,
“哪!速去速回哦!”
“我一句北厥语都不会,怎么买!”
“嘿!你只要把单子和银两一递,直直用你的眼瞪着店家,包管立刻买好,连队都不用排!”
“我哪有那么吓人!”默已轻声嘟囔,但还是乖乖出门。
不出半个时辰,默已满载而归,才进厨房就见少爷竟坐在一角的小桌前,含笑喝着茶,行歌已换了件窄身袍子,腰间系着条花围裙,长发用根荆簪奇怪地挽在头顶……默已心中一惊,真象啊!顿时明白为什么少爷不肯出去吃,为什么会甘心坐阴暗的角桌喝茶!
“我说吧,要是英俊潇洒的我去,肯定被店家纠缠,日落也回不来,默兄出马就是不同!去把菜洗了。”
默已静静将菜放进水盆,眼仍紧跟着行歌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身后有目光,转首就见少爷挑眉询问的笑脸,默已猛力点了点头,少爷面上笑意更浓,仿佛当年坐在门槛上的兴高采烈小男孩。
“你!”行歌指着久如,“到厅里去,在这看着,我有被奴役的感觉!”久如百般不情愿,仍被推出门外。
角落里,行歌正堵着刚买回的鸡,鸡惶恐地咯咯乱跳,
“罪过啊罪过!”又听‘咯’得声,便没了动静,“默兄,去把鸡毛拔了!”
默已走了过去,见鸡已呕血而亡,死不瞑目,果然罪过!伸手攥住只鸡脚要将鸡提起,手上一轻,一根鸡腿骨赫然在目,默已张目结舌,行歌几乎笑倒在地……
忙了近一个时辰,默已累坐在角桌旁,
“尝尝火候怎样?”行歌递来碗鸡汤,自己也捧了一碗。
“再煮会儿!”行歌自言自语。
“再尝尝咸淡!”又一人一碗。
“淡了!” 行歌又嘀咕。
“再尝尝”又一人一碗。
“还淡了”
“再尝尝”又一人一碗。
默已始终一言未发,更没有尝出四碗汤的任何区别,只觉鲜美无匹,但见行歌身后汤锅已近底,顿时冷汗真冒,
“少爷他”
“那个财主想不劳而获,你不用出声,看我的!”行歌向汤锅加了两大勺清水,加盖煮。
餐桌前三人拥对一大桌菜,久如欣喜地盛了碗汤,刚喝一口,急向汤锅内看去,色变!
“汤呢?!腿呢?!胸呢?!”
默已见少爷急气得语不成句,心虚得埋头于碗间,
“头道汤油腻,我替你饮了,脚和胸都是死肉,我替你吃了,这留下的可都是精华啊!”行歌大言不惭。
“你,你,你”
“想扣我晌银是吧,下月吧,这些菜都不许吃哦!”
这年夜,能上哪吃去!久如生生吞下胸口恶气,变本加利大肆饕餮。
酒足饭饱,行歌嚷着要到镇中心看焰火,三人踏着瑞雪出门。久如喝得有些飘飘然,走在最前面,行歌拉住默已道,
“你从小就跟着少爷吧?”
默已点头,
“鞍前马后二十多年了吧?”
默已频频点头,
“哦,那一定很辛苦吧!”
默已听了这窝心的话,点头如捣蒜,
“哦,有时一定气得想渴饮其的血,饥食其肉对吧!”
默已惯性点头,听懂后又猛摇头。
“不要那么虚伪嘛!”行歌坏笑,“来,我们去报仇!”说完冲默已手上塞了团雪。默已觉得自己是一定是喝多了,竟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久如正摇晃走着,突然觉得脑后被击中,雪落一身,回头,迎面又飞来数个雪团,
“反了反了!你们,啊……”又被飞来雪团打得满口是雪。
“默兄快上”,行歌见久如飞身扑过来,一个箭步躲到默已身后。
“都別想跑!”久如一手抓住一个。
雪地上三人滾落,扭打在一起,戏笑和吃痛的哀号声响在空寂的夜色中,震落树梢点点雪花……
31。 战起
正月初八,一行三人返回西苍,久如即刻召窦将军议事。行歌房中则一片欢笑,行歌抱了个长匣子献宝般捧给窦淮,
“小豆,快打开看看。”
窦淮淡笑着打开匣子,一把青色长刀静躺其中,通身有古朴的异域纹式,
“龟兹青刃?!”窦淮将刀握在手,细细端详,面上又惊又喜。
龟兹出产一种青铁矿,经过特殊的锻造可成‘龟兹青铁’,这种铁质轻而不飘,韧而不柔,刚而不脆,再由龟兹的百年名匠蒙氏加工成刀剑兵器,誉为‘龟兹青刃’,因青铁矿极为稀少,‘龟兹青刃’一年难有一件,即使有也多是被北厥王室收罗。
“行家啊!总算没有辜负我一片芳心!”行歌故作娇羞。
“这回是骗是抢?!”窦淮无奈笑了笑。
“乃是色诱!”
“色诱?听闻那蒙氏当家五十多了吧!”窦淮担心看着行歌,色诱当然不可能,但八成又捅了什么娄子。
“什么什么,为把破刀!以后你色诱我好了,要什么都给你!”一旁冉不悦地瘪嘴。
“是色诱!” 行歌安抚地拍拍窦淮的肩,“不过色诱的是蒙当家十二岁小儿,蒙当家老来得子,溺愛!結果跋扈地无法无天,一家人都拿他洠Хㄗ樱胰デ蟮妒庇錾希湫蘩砹艘活D,便被我收服。嘿嘿!如今乖得一塌糊涂。这刀是蒙当家谢我的礼!”
“连小娃娃都不放过!”冉嗔怪地拉住行歌,“我的呢?我的礼物呢?”
行歌笑着回身从包袱里拿出一物,
“这是什么?!好丑!”
“这叫‘东不拉’,弹着可好听呢!”
“为什么他的就是天下奇物!我就只有这什么‘拉’!不成,我要自己挑!”冉扑向包袱。
“这个帽子好漂亮!我要!”
“这是女人帽子!”
“哇!这个好美哦,送我!”
“女人的头纱,你要来做什么!”
“这个银项圈?”
“你五岁?”
“你偏心!”
行歌一把抢住被冉死死抱住的包袱,讨好道,
“別看‘东不拉’只有二弦,但可奏出八度和音呢!我教你,以后我们琴瑟合鸣!”
“哦,这样啊!”,冉心中甜蜜,凤目流转,这什么‘拉’也不是那么丑了哦。
窦淮瞧着冉被吃得死死的模样,笑着直摇头,抬眼看向行歌,
“这次正事办得怎样?”
“王爷不正和你爹爹议嘛!”行歌故意绕弯,逗窦淮着急。
“保密?”窦淮挑眉。
“放心!如果不出意外,两个月内就可如愿!”
“皇上会准吗?”窦淮眼闪着光。
“朝中吵肯定是要吵一阵的,依我看,终究会准的。”
“准什么?”冉拨弄着‘冬不拉’,没头洠缘匚剩倏戳饺嗣嫔省耙蛘塘寺穑俊
另两人忙扑上来掩住冉的嘴,眼神凶猛!
“这是军处机密!”
“想死啦!”
冉被憋得满面通红,眼露讨饶之意,
“冉哥哥,你得择日返京了。”行歌松幵手,轻声道。
“为什么,不就是打……”。冉忙掩住嘴,低声道,“我要陪着你!”
“还想害我没命!”
“你不会死的!”
“战事无常!”
“要真有那一天,我也会陪着你的!”冉一脸正色道。
“好小冉,你老实在帝京呆着就是算是陪我了,你武功不济,留在这更让我担心啊!我会担心得食不下咽,寝不能眛啊!”行歌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那太好了!原来这样就可以让你把心放在我身上啊!”冉轻笑,眼底却只有坚决。
“小行,让冉兄留下吧!”窦淮一旁说情。
“唉!哪有我说话的份!以小王爷与厉王爷的关系,怕是没有可能!”
“可你与小淮都要上战场吧,我只在一旁看看还不行?!”
“你真想留下?”行歌直视冉
“你有办法对不对?”小冉喜得抓住行歌衣袖。
“冉哥哥整日不务正业,是不是被老爹责骂?”
“哦!有时啦!”小冉干笑。
行歌凑到冉耳边低语,
“这样太虛伪了吧!”小冉面露难色。
“怕什么!论虛伪,还得跟你的老爹和小叔叔学!”
五日后,朝中接到玉门加急奏折,二十五日后,皇上力排众议,准奏!
玉门镇,日常如旧,玉门兵营,暗潮涌动。
议事厅内,久如与小冉静坐,默已立在一旁。
“小冉,你什么时候对小叔叔的才学武功极为仰慕的?”久如面笑眸冰
“侄儿从小便仰慕叔叔的!一直没有机会表达!”
“哦?这次表达得真是时候,让叔叔受宠若惊啊!”
“能向随小叔叔征战学习,是侄儿的莫大荣幸!”小冉觉得牙齿都发酸。
“好了,既然皇兄向父皇提了请求,叔叔岂能推诿,三日后启程,你的安危由默已负责,不得擅自离开我身边。”
“啊!我可以和窦少将,还有,还有行歌一起!”冉喃喃要求。
“哦,小冉仰慕的不是我吗?如此叔叔才能倾力相授呀!好好准备吧!”
久如轻笑步出厅外,冉看看一旁冷面不语的默已,郁结!
32。 天沟
晚间,兵营军机厅,久如与窦将军,窦淮还有两位副将在西苍地图前,默已与军师叶行也立在一旁。
窦将军语气沉稳,“我西苍大军共十一万人,北厥大军驻于天山附近,其统领四王子还在北厥王庭,结集大概需十日,王爷会带六万骑兵急行,在十四日之内到达龟兹天沟,阻击北厥大军,我将领五万人将龟兹以东北厥城镇攻下,最后主攻龟兹镇。”
“将军,沿途北厥城镇只有龟兹镇有北厥军队,其余皆由当地人驻守,我军五万应无问题,但北厥大军短时聚集也应有十万之众,即使有龟兹天沟阻拦,我军只六万,恐怕……”李副将说出疑问。
“王爷已向朝中借调西南十万人马,后日会到达玉门,西南军队不善骑射,行军稍慢,会在十八日之内与龟兹天沟六万骑兵会合。各位可还有疑议?”停一阵,窦将军接着道“窦淮,赵副将率部随王爷出兵,李副将随我攻城。”
“窦将军”久如出声,“攻城时需克制,不要为难当地居民。”
“属下明白了。”
众人又对着地图复议多时,确定下诸多细节。
久如带军一路急行,途中数次击退阻军,十三日后,驻于龟兹天沟南崖,北厥大军尚未到达龟兹天沟以北,期间窦将军方面捷报频传,一切顺利。
夜,星斗满天,月华如雪,行歌与窦淮立于沟垄之上,
“小豆,打完战想做什么?”行歌遥望天幕。
“这战才开始打,你又想着玩了?”
“战事总有结束的一天,也许十年,也许五日,想想无妨。”
“我是军人,自当横刀立马,驻守西苍,保家为国!”
“若西苍有一日太平了呢?”
“哦,那还远吧。也许去看看师父,或回家陪陪老母。终是要回兵营的,军人宁战死沙场,不终于锦榻。”
行歌眼眸暗了暗,复又轻笑,“到时我们一起去看师父吧。”
“好,师父若知道当年的小魔头出落得如此才品俱佳,一定高兴!”
“喂,你什么眼神,我当年就才品俱佳的!”
“当年是谁在镇上混吃骗喝,瞎捅漏子,哪次不是我为你求情!”
“嘿,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这就还你!”
“别打!小魔头,啊!痛!”
“别跑啊!我报恩哪!”
三日后,北厥十万大军到达天沟北垄,与南崖军阵对峙,并未强攻。
再一日西南十万调兵抵达天沟。窦将军也派人来报,已近龟兹,两日后将攻打龟兹镇。
晚间;久如帐中;
“有事?”久如坐于椅中,看着立于眼前,面有忧色的行歌。
“可都安排好了?”
“都按计划,后日开战。”
“西南十万人呢?”
“弩机手也都准备好了!你在担心什么?”久如挑了挑眉,到底要说什么?
“王爷会派谁领军?”
久如朗眉轻皱,常理当然是一路统兵的窦淮,行歌何出此问,心念一转,
“军师以为谁合适?”
“在下要向王爷请领此职!”
久如心头一紧,“为何?”
“在下与四王子相识,若在战场相见,可以先通个气。”
“通不通气,战事的结果都一样!”
“我对地形熟悉。”行歌急言。
“这四日,本来不熟悉的也会熟悉!本王要听真实的理由!”久如已然不悦。
行歌踌躇了阵,垂首轻语,“在下十三岁时有幸与窦少将同门于荆州童家,彼时我心性玩劣,又身无分文,常在镇上做些混吃骗喝的下作之事,同门的师兄弟都是世家子,皆以我为耻,避如蛇蝎,师父虽无门第之见,但严厉异常,时会刑罚于我。在下当时的惨样王爷是没见过!”行歌抬头,面上突然泛上暖笑,“只有窦师兄不嫌我来历不明,家世不贵,常将自己的用度分给我,在师父面前替我顶罪,刑罚时陪我同受,我自幼没有家人,早将小豆视为亲兄。后日之役,窦少将不知实际计划,定会与部将同生死,所以……”
“所以你想代他死!”久如手紧握在椅把上,怒气出声。
行歌怔了怔,未加多想,“王爷还没坐上那个位子,在下怎么敢死!”
久如怒气稍缓,心知后日之战必是惨烈,思忖了阵,温言道,
“窦少将少年英才,志在疆场,阵前换帅,对他而言会是奇耻大辱!退一步,事后若他知晓部将皆战死,而自己却因你得以保全,对你会怨恨还是感激?以他的功夫,后日战中是存是亡皆可自己决定,将领只会在战场上成长,何不让他自己去选择?”
静默良久,行歌突然单膝跪于地,垂目一抱拳,
“行歌随王爷已近两年,从未求过王爷,这回请王爷务必成全!”
“抬头看着我!”
行歌停了阵,决然抬头直视久如。
久如凝视着不再戏笑,也不再凉漠,眼底只有决绝的如夜黑眸,心绪翻腾,几乎要将手中椅把捏碎。喉中嘶哑,
“我成全你!下去吧!”
“谢王爷!”行歌起身出门。
默已一直立在门口,待行歌走后急忙进屋,猛然看见少爷掌中渗血,椅把上血迹点点。
“少爷!”
久如却只看着屋内烛灯,笑意复杂,
“默已,原来她也是会在乎的!”
默已看着那尤在滴血的手掌,心中叹息,原来少爷也是会在乎的!
33。 代征
次日;久如召各军将领至营帐,大战在即,众人皆兴奋又有些紧张,围着沙盘静待王爷发话。
“这段东至西长约四百丈,最宽处约一百五十丈,是明日的主战场,中间已修出四条战道可下到沟底,明日西苍大军全部下至沟内,不论是攻是守,务必将敌军引入沟内,待退兵号响沿原路上崖,西南的弩机阵将用弩箭封住全沟,将敌军诸杀。林将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