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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的,只要坐着陪人聊天喝茶就行了!王爷就委屈一下,忙完我们就去老狐狸那!”
久如见平日沉静的墨目竟闪着蛊惑灼光,心神微恍,淡笑应允。
如意大下血本,请来临州有名的衣匠为两人添置行头,紧忙急赶,第三日晨,终于如期套在二人身上。
行歌一袭华裳,面妆精整地抱着糕点香粥饕餮。
“小心小心!”,一旁打点的大姐急声嘱咐。
“行歌,那个九公子执意要你去给他梳发!”门外冲进个与行歌相熟的丫鬟,将篦梳向行歌一扔。
“挑剔!”行歌嘟囔着漱了口,又用印朱将唇点红,抓了篦梳旋身出门。
久如扭眉打量眼前佳人,华裳香帕,娇眉妙目,粉面檀口,柔荑蔻丹,述不尽得妩媚娇柔。可是除了眼眸,已经看不出一点原来的模样!
“弄成这样?”
“唉!我在这长大,若让人认出不是倒场嘛!”
大步将久如拖到镜前,麻利地将发拢梳,随着发冠‘咔’得一声扣合,翩翩佳公子玉立出脱。
行歌抱臂于胸将人上下打量,又冲自己看看了,扭眉苦笑,
“如意把咱俩打扮成这样,活象要给河伯献祭!”
久如一乐,“放心!你我皮糙肉厚,河伯啃不动。”笑着牵住行歌步下楼去。
“別一起下去,你们俩要装着不认识!吃了洠в校喑缘悖艋岫庞辛ζ苫睿 比缫庠诙ビ黾饺耍鄙龈溃
“放心!不论男女老幼,一律通杀!”回身又向久如一笑,飞身跃下木梯。
“贤淑!你给我贤淑一点!”如意的喝声回荡楼宇。
行歌在亭间与众公子拂琴吟诗,软语倾谈,赚得无数青眼相投。
湖边众花丛中,娇柔与清朗的笑声交织。哦,平日在王府板张臭脸,原来也是会讨人欢心的嘛!
晌午茶歇,行歌强装淑惠,又怕糊了妆,只得小心细嚼点心。
“今日又收了多少宝贝?”不知何时久如已在身旁,有些疲惫地揶揄道。
行歌用丝帕轻拭了拭唇,娇笑凑近低语,“你少在这浪费唇舌!和我说话不算点数的!看,看,那边美人有些无聊,怕是要走,快去,将人留住。”
久如无奈笑叹,起身向美人走去。
‘花会’空前成功,直至掌灯时分方才落幕。两人待人尽园空,提了坛酒,对坐湖畔缓坡。
猛饮了三五杯,久如缓了口气,声线嘶哑暗沉,
“你耍诈!什么简单!你听听,我话都说不出了!”久如真觉得一日将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那快少说两句!看看我,陪笑陪到脸僵!”行歌用掌大力拍着脸颊,脂粉刷然直落,面上尤有指印,滑稽之极。
久如笑倒在草毯上,索性以肘支地,半躺于坡。行歌碍于裙装,跪坐于地,两人浅斟慢饮,静默良久……
行歌抬头仰望星空,月柔星灿,凉风拂面,身上疲乏渐退。
“来,说点高兴的事,你坐上那个位子后,第一件要做什么事?”
久如笑瞥了眼行歌,故作苦思状,
“嗯……;我要把御花园湖畔那几棵柳树拔去,你有没有发现,北柳不似南方杨柳般婀娜娉婷,个个身粗如盆,叶茂繁密得几无空隙,活象根棒槌支着个狮子头!偏偏父亲喜欢。”
“哦,那拔去后就在原处立一排篱笆,其上爬满牵牛如何?我家往河滩的小径就有一段如此,清晨牵牛花开,沿途姹紫嫣红,穿行其间,如踏仙道,心花自开!”
行歌比划着说得眉飞色舞,久如面上泛着宠溺的笑,“好!”
停了片刻,久如垂目轻问,“你尽心助我,真的只为那把剑?”
“当然不止,主要是我被公子笑颜迷得神魂顛倒!公子可满意?”行歌‘深情’凝望久如。
久如忍俊不禁。两人正在戏笑,身侧由远而近传来如意的笑语,
“啧啧啧,郞情妾意,你侬我侬呀!”
行歌大方一揽久如肩头,挑眉向如意,“怎么?不成?”
久如应景地环住行歌腰间,状甚亲密!
“成!成!”如意见怪不怪,“不过明日可得各自飞,小歌儿,李公子邀你去诗会,九公子,于小姐请您去听戏。我连谢银都收了,不能推迟哦!”
“不……”久如正要回绝;肩头被行歌一捏。
“好好好,如意姐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不过今日实在辛苦,能不能先把花会银先结了,再赏我们个懒觉?”
“那,早给你准备好了,明日用过午膳再去,行了吧?”如意自袖中拿出一叠银票递予行歌。
“行!好了,我们继续,你请回避吧!”行歌将银票塞入袖中。
“你真要去?”见如意走远,久如笑问。
行歌讪笑起身,“去了这家还有那家,还想活着回帝京吧?快回去收拾。明日寅时起身,我来找你!”
40。 问情
月渐西沉,楼内寂静,行歌负着行囊轻车熟路摸到三楼久如的客房,
久如齐装靠在椅上,沉沉低语,“困!和如意说不去就是了!”
“她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打昏她!”
“我下不了手!”
“我来!”
“累着王爷,我舍不得!”行歌笑着将久如从椅上拉起,推到窗边。
分明就是舍不得动如意一根毫毛!久如叹气跃窗而出,行歌抬脚也跟着下去。
久如刚落地,就听身后首层的楼窗猛得打开,
“小歌儿!我就知道你……”;如意料定行歌半夜出逃,早就守着等人下来,听得有响动,忙跳出来捉人,话还没说完就觉颈间一痛,眼前便黑沉下去。
久如见如意昏瘫在窗边,回身冲行歌低笑,“一点都不累!”
行歌无奈上前,“这个姿勢太难看,她醒来会伤心!”左摆右弄,终于将如意摆成弱不禁风倚窗倦睡的模样。
弯山绕水,一路疾驰,天边泛出微彤,浅踏过一淌小溪,久如瞧见了行歌口中让人‘心花自开’的花径。晨曦中,牵牛花儿带露微开,羞怯俏立于满篱青蔓中。行歌翻身下马,口中轻哼不成调的小曲,悠悠然迈步其中。久如静立,望那欢欣的背影渐远,消没在绿影丛中,心猛地抽紧,打马急行,惊煞一径娇蕊。转过弯道;黛瓦白墙的几间小舍映入眼帘,门前桑树下,俏立的人儿笑向自己招手。
久如惊异于院内素净,
“后村的乡人会帮忙看顾。”行歌将马上行囊卸下,走到一间屋前,将手中包袱一递,
“不要太激动哦,老泽的睡房,给你住!”
久如一把将包袱抢过,推门而入。行歌轻笑,也回屋收拾去了。
待整理妥当,旭日已跃上山头。行歌执意用丝带蒙了久如双眼,将人引向书房。久如目下一片沉黑,笑着任那微凉纤劲的手牵引,待目前再度光亮,图幅跃入眼帘。
久如无声凝视,心波颤动,宫中的母亲从未笑得如此温暖明媚……
“只有这笑颜不离不弃,伴我十载!”行歌深情凝视画卷轻语。
静默了阵,行歌展颜一笑,“你问我为何尽心助你?我有诺于婉姨,要让你得偿所愿,如婉姨般笑颜常驻!”
久如侧首回视,那墨目中闪着晶光,眼底不再凉漠。顿时心间百转千回,映得眸光流转,
“你的诺言我记下了!”
“坐上那位子后,记得多笑笑啊!”行歌拍了拍久如的肩,“好饿!走,找些吃的去!”
绕上山头,久如忽然望见山坳中有一片繁花,当中似有几座坟冢,正要开口询问,就见行歌无睹般别过脸,向山下弯溪奔去。
“你在岸上生火,我去捉些鱼虾。”行歌将火折递与久如,脱了鞋担と胂小
久如坐于溪边草甸,暖阳普照,漫山青翠夹着几点妍红,与水中倒影连成一色,溪中桃红身形,正灵活地左扑右捞,如粉蝶戏于水上。
“为何不用功夫?”久如笑喊。
“那是虐杀,罪过罪过!你愣着看什么?!快点生火!”
“司马少爷,不急,慢慢来!”行歌已提了战果上岸,悠然坐卧一旁。
久如用尽技俩,枯枝仍只是闷冒青烟,眼几乎要熏出泪来。怒从心起,猛力一吹,顿时眼中刺痛,灰埃入目!
“啊,灰着眼了?来来。”行歌戏笑招手。
久如乖乖凑上前,等着行歌吹灰。不料鼻梁猛受一击,顿时酸痛难抑,泪水溢涌……
“你!”
“冲出来了么?不够再来!”
久如气恼不已,眼中却已不再刺痛,只得急背过身将泪抹净!
最终仍是行歌将火堆燃起,火苗炙舔鱼虾,香飘四溢。行歌笑着递给了块久如,
“那!明日方有集市,今日就是这顿了,委屈公子啦!”
久如愤然接过,狠狠饕餮!
饱暧犯困,两人各自找了棵阴凉的树下补眠,直至日坠西山。
“本公子要沐浴,你回避一下?”久如伸个懒腰,奔波一天,加上烟熏火燎,从来没这么脏过!
“不用回避,跟我来!”
久如随行歌沿溪而上,不久便见溪沿有块二三人高的巨石,将溪流挡去三分之一。
“原来两边都是我的,现在左边让给你!”行歌说着转向巨石右侧,见久如不动,戏笑道,“怎么,怕我爬过来偷看?!放心,我们一直说话,听声音就行了!”
久如这才明白过来,见行歌已转入右侧,笑着摇头沿左侧行下,
清洌的溪水浸漫上肌肤,温柔地在身畔漾起小小漩涡,疲乏渐消,久如闭目整个沉入水中,身心随波漂浮,几乎要沉睡下去……猛然探出水面,四下无声!
“你,还在吗?!”
“在!你真怕?!哈哈!”石头那边传来懒懒愜意的笑声。
久如只觉心安,你在,就好!眼角突然瞥见石壁上有些幼童涂鸦的图画。
“是你画的吗?这只鸭子”
“那是天鹅!”石头那边人急辩。
“哦!这只麻雀”
“大雁!什么眼神!”
“啊,还有老鼠!”
“是玉兔,嫦娥美人的玉兔!”怒吼传了过来。
久如看着壁上玉兔的圓圈耳大笑,“是玉兔!这玉兔的耳朵还真是长啊!”
月影已出东山,四周浮上柔白薄雾,久如浑身通泰,
“公子泡够了吗?奴家已经泡得十八变八十,受不了了!”那边水声顿起,久如也缓缓起身。
前面人儿粉红娇衫,乌发尤湿,温顺地披在身后,发梢随步履调皮轻甩。久如玩心顿起,上前猛力一扯,跃身跑开。
“啊!找打!”行歌吃痛,起身直追。
清幽的山间小道上,两影相互追闹,清明的笑语回蕩山谷,犹如夜行林间的精灵。
竟然一夜无梦,直到日上三竿!久如几乎想不起上一次如此好眠是什么时候。简单收拾后来寻行歌梳发,人去屋空!久如心念一闪,出门向后山奔去……
远望繁花山坳中,坟冢周围杂草已净,素白身影正跪坐在一块碑前,以手细细描摹碑上铬刻,良久,身影挪至另一块碑前,仍以手轻抚碑刻……
久如心中一疼,眸中酸涩,返身回行。
十日如梦,归期将至。
月夜,两人各抱酒坛,豪饮欢谈。行歌醉眼昏然,心情却出奇得明朗,脑中飞旋过许多往事,抬头望月,
“今日怎得有两、两个月、月亮?”
“呵呵,你要醉了!”久如头有些微晕。
“哦,这就要醉、醉了么?”行歌面上泛出幽幽笑意。“他们说,醉,醉了想要什么,就,就有什么。我想见见我爹、我娘、婉姨,还、还有阿公阿、阿婆,还、还有小豆……;为,为何没有!”
久如定定看着行歌醉红的双眸,“怨么?”
行歌怔住,剎那间眸中泪涌,“怨、怨什么?!怨他们都不、不要我!都、都离开我吗?!”
久如伸手想要拭去行歌眼角晶泪,行歌別脸避开,轻笑着“让,让我痛、痛快醉一次!”说罢泪如走珠落下。
久如将人轻拥入怀,怀中人儿稍怔,便伏在肩头失声痛泣。久如轻拍其背低吟,
“我在!有我在!”
原来心疼一个人,心,真是会疼的!
不知哭了多久,行歌觉得浑身轻飘,神思逸晃,眼前一片迷蒙,忽远忽近似有春风笑颜浮动,是婉姨?是你?伸手探去,指间温热。呵呵!原来醉了真的能看到!如此真实,温暖……
久如背着醉睡的行歌缓步在花篱径上,脚步有些虚浮,但心花自开!侧脸细瞧,嫣红醉颜近在咫尺,纤长眼睫纹丝不颤,在眼下投出可爱剪影,眼角泪痕犹在,唇边却抿着甜笑……心下猛然明白,为何深沉睿智的父皇却对母亲如此不智,原来守护着心上人是如此温暖而甜蜜,任何人都不会放手!!
天尚未明,久如听得有东西落在门上,开门就见行歌一袭红袍,披着散发,背负‘离骚’坐在树下招手,
“快穿上外袍,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策马疾驰近一刻钟,便见笔峭山崖直插云宵,
“这就是云崖丹峰。”行歌回头一笑,转身向峰顶掠去。
能穷千里目的云崖丹峰么?久如轻笑,提气跟上。
待两人到达峰顶,东方已微明。
行歌迎风而立,“人道在‘云崖丹峰’能尽阅江湖,俯览天下。至于看到的是江湖还是天下,就凭各人心怀了!我在此独自看过无数日升日落,能陪我在此看日出的,你是第一个!”说罢盘坐于石上,架琴于膝,侧首笑视久如,“我抚一曲,你听听可喜欢?”
久如微怔,刚才墨目中的一闪而过的波光,是期待吗?!随及琴音款款渐起,随风涤荡在空气中,如丝般萦绕缠缚,眼前仿佛有万丈画卷席展而开,万翠千峰,辽原牧场,莹净雪域,惊涛沧海,人烟俗世的酸甜苦辣,爱憎情仇都在召唤自己,有如热浪直涌心怀,沸腾了悠然的思绪……久如惊怔,《天涯行》!
弦定曲终,行歌将琴轻轻放下,独自迈步至崖边,伫立无言。
久如心绪纠结,凝视崖边红影,是在邀我与你天涯同行么?并肩两年,你看到的仍是江湖么?!那背影沉默无言,衣袂飞扬如帆,乌发肆意直冲天际,似要随时乘风而去!
稳步上前,紧扣行歌手腕,沉静道,“我们一起俯览天下!”
行歌的心,陡然下沉,面上却泛出释然微笑,反手握住扣在腕上的掌,轻声笑语,
“我们会得偿所愿!你看,这日出多美!”
霞光映天,丹阳跃出云海,有你一起看日出,多美!
41。 探宫
返回帝京已近两月,青王爷因安定西苍有功,大受皇上嘉许,朝中上下观势而动,情势渐向青王爷偏倾。久如周旋于政事,但无论多忙,每日定会抽出时间到南院小坐。行歌仿佛回到初来王府的时日,平日或在府上闲戏,或跟着小冉结交文朋琴友,似乎风平浪静。
这日久如照例至南院,坐在按摩椅上闭目休憩,面上无波,右手中指却在扶手上轻轻扣动。行歌在案前画着不知什么新玩意的图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不动声色静静等待。
“今日在母妃那里遇见父皇,他,似有意在有生之年去游历天下……”久如闭目轻语。
行歌暗惊,有退位之意?!静了片刻,
“如今格局于王爷正是良势,王爷是时候迎娶江家小姐了!”瞬时便觉有眸光复杂犀利地打在面上,行歌并不回视,仍静然专心描绘图纸。
静默,屋内只有按摩椅机械的摩擦声……
“王爷,虽西北兵权在握;但没有江家鼎力相助;恐难……”
“此事我自有主张!先说你有何良策应付当前情势!”太子仍是太子,父皇若此时退位,不得已只能强取了。
行歌思忖片刻,心中暗下决心,将手中笔搁下,面色平和步到久如身旁低语,
“王爷,皇后娘娘当年功夫了得吧?”久如心叹,自回到王府,行歌便又只以王爷相称,如今连婉姨也变回皇后娘娘了!不急,来日方长。
“是,我五岁时,她就传我剑术!”
“哦,王爷以为,以娘娘的身体,为何在其后不到两年的时日便病故?!”
久如心中一顿,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但当年自己年纪太小,而且母亲的情绪的确一直颇为抑郁!
“在下听闻,当年贴身伺候娘娘的两位嬷嬷,一位在娘娘死后自缢而亡,另一位则被皇上关入暗宫,而关入暗宫那位,至今仍活着!以皇上当年之悲愤,为何会让此人苟活于世?”
关入暗宫是皇宫内的私刑,关的都是皇上不想明言赦死,却必死之人。宫内永不见天日,吃穿日用也极差!受惯宫内锦衣玉食的妃嫔宫女在关入后,不久便会自尽,或病弱而亡,这位李嬷嬷不知何故,受尽折磨二十多年却仍然苟活,难道父皇对母亲的死也有疑惑?!
行歌见久如心明,用低得几不可闻之声道,
“此事颇为蹊跷,如能牵扯到那边则是剪除大碍,即使没有,也可无中生有,拖延时日!”
久如心知那边是指淑妃与太子,“此事非同小可!”
“所